69章:命蠱

梁庫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又念叨著口訣:“鹹池四位五行中,遍野桃花門嫩紅;男女遇之皆酒色,為其嬌豔弄春風;子午卯酉占中天……”

重新排了一遍,可還是不見桃花蹤影,心裏暗急,這可是第一次頂替朝歌出頭,別搞砸了,自己沒麵子倒是小事,要是傳出去,那可是丟朝歌的臉。

此時妖媚女人偏又催著:“哎呀,二師小哥呀,是不是算完了?快給我講講。”

梁庫就更有些慌了,心想再重新排一遍,如果還是沒桃花,就胡編出些桃花豔遇來應付了事,反正看這妖姐情眼春眉的,準少不了這些男女事。

可就當第三遍查完八字的時候,梁庫忽然一陣眩暈,眼前八字重重疊疊、晃來晃去,連妖姐眯成兩條細縫的媚眼,都像是變成了無數隻狐狸在幻動。

這時,感覺朝歌的一隻手抓在了自己肩頭搖了搖,梁庫這才漸漸恢複清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傻愣愣的看著朝歌。

原來梁庫剛才眩暈時,不小心弄倒了桌上的一個茶杯,掉在地上的碎裂聲,把朝歌引了出來。

看著雙眼渾濁、剛剛轉醒的梁庫,朝歌奇怪他怎麽了。

梁庫使勁晃了晃還在隱隱發昏的頭,幹笑了兩聲:“嗬嗬,可能是腦袋經常閑著不用,偶爾用用功就跟不上速度了,嗬嗬。”

朝歌讓梁庫到一邊休息休息,自己看了看梁庫排出來的八字,重新問了女人的生辰年月日時,對照並沒錯誤,開始仔細研究起來。

朝歌細看之下,也和梁庫一樣,本來從女人妖媚的氣質看,一定是命裏桃花太過氾濫導致的,但現在這八字中竟然沒有一點桃花星煞的蹤跡。

朝歌心中有疑,暗暗觀察妖姐的人麵風水,看是否與八字契合,如果兩者不同,那就說明妖姐給的八字大概是錯了。

可朝歌剛一把八字與那女子的麵相對照,便立時感覺到微微一暈,更古怪的是,平時身體上一有反常表現,體內的術力就會自動的流轉開來進行恢複,這一次卻好像被麻醉了一樣,懶懶的滯留各處。

每看一次那女子的八字,這種感覺就有所加重。

在一邊已經恢複清醒的梁庫,看到朝歌有些反常,就走過來,也像剛才朝歌的樣子,抓住肩膀晃了晃:“喂!老大怎麽了?”

說來奇怪,梁庫這一晃,眩暈越來越重的朝歌為之一醒,順手把寫著女人八字的紙,翻蓋在桌麵。

妖媚女人一直緊盯著朝歌,表情雖是不知所措的樣子,瞳孔裏卻像藏著一根針。

她見朝歌清醒了,作出一副驚訝狀:“哎呀!是不是我的命真的很薄呀?大師有話直說,我不介意。”

如果隻是梁庫一人眩暈還不算什麽,可連自己也跟著眩暈起來,朝歌已經隱隱察覺出這八字有些古怪,而且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究竟古怪在哪裏還說不清楚,畢竟時間短暫,對八字的研究尚有局限。

“這個八字,年月日時報得準確嗎?”朝歌的眼神又恢複了冷靜。

妖媚女人馬上重複剛才所報的日期時辰,一一對照後好像有點疑惑:“對呀!一點也沒錯!大師,是不是我這個命有點……有點和別人不太一樣呀?”

朝歌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回道:“明天這個時候你再來,應該有結果給你。”

妖媚女人顯出有點失落:“哎呀,還要等明天呀?也好,那就麻煩大師幫我算得仔細點,雖說你這是免費點撥有緣人的,那我也一定重謝!”

說完站起身,妖精似的留下一串媚眼,又像一隻大花蝴蝶一樣,擺出了院子。

梁庫看著女人消失的方向:“人長得妖,連生的八字都能迷糊人,真是個活妖精!”

朝歌也望著院門方向:“恐怕沒那麽簡單。”

剛想說已經多少對照出,這八字與女人的麵相多有不符,很可能這女人報出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八字,但轉一想自己的八字,不也是完全與自己的麵相不吻合嗎?

朝歌凝神沉思,一時無語。

梁庫還想知道,朝歌說的究竟是怎樣的不簡單,一見朝歌沉思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不簡單的程度了。

他自然就想到了常瘋子,對朝歌道:“這八字一定得讓常瘋子見識見識,嘿嘿,說不定就是他要找的人呢。哈哈,瘋子找妖精,有意思、有意思。”

不到萬不得已,朝歌總想依靠自己的能力解決問題,一直不能深入的批解這個八字,很大原因就是因為眩暈,現在又回想起剛才兩個細節,那就是他和梁庫彼此在搖晃對方時,本來越來越嚴重的眩暈,竟然頓時減輕了。

會不會因為自己和梁庫的命局互為補充,產生了什麽奇妙的平衡效果,所以對那似乎可以幹擾人的古怪八字,起到了拆解作用?

想到這,朝歌叫梁庫把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自己又重新把桌上寫著妖媚女人八字的那張紙翻了過來。

梁庫不知道朝歌要做什麽,一臉不解的把手搭在了朝歌的肩上。

果然,這次再深看那八字,除了稍稍的有些不適一閃而過外,身體便再也沒什麽異常反應。

但隨著八字格局的一點點摸清,朝歌卻越來越心驚。

這八字極其古怪,如果按照這個命格,此人剛剛出生那一刻就已經死了,就算勉強活下來,也一定是精神異常者,絕活不過五歲就會夭折而亡。

但現在的問題是,說出這個八字的女子不但活著,而且還真實無比的出現在朝歌和梁庫眼前。

這不禁讓人大大的生出一個疑竇:這八字真是那個妖媚女子的嗎?

如果不是,她又出於什麽原因,把這幾乎不為人有的八字報給朝歌呢?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牧大師準時把做好的飯菜送了過來。原本古樸淡雅的老宅,頓時滿處菜香。

牧大師的手藝的確堪稱一絕,雖沒有名師大廚的精致,但充滿家庭式的火候味道,卻又是大廚們永遠無法做得到的。

這讓梁庫想起了第一次在考古院裏,見牧大師燉的那鍋什麽五行羅卜湯來,就邊吃邊和牧大師打著趣:“老牧,什麽時候再燉鍋湯來喝喝呀?”

牧大師齜牙一笑:“那還不容易,隻要你掏錢,你想吃什麽,我都燉給你。”

梁庫眼睛一翻:“老牧,你這人太俗了點吧?別動不動就跟我提錢。哦對了,這頓飯該是免費的吧?”

牧大師異常爽快的把手一揮:“別擔心,你先吃。”

梁庫剛要誇兩句,總算做了點脫俗的事,卻又緊接著聽牧大師道:“等吃完再一起算。”

梁庫差點一口飯噎住,把筷子一放:“得!你還是先算完我再吃,不然心裏總沒底。”

兩人邊吃邊你來我往的嘴上不停,朝歌仍是吃得很少,眾人剛飽了一半他就已經吃完了。一個人走出院子,順著胡同慢慢踱步。

從牧家村出來眼看又半年過去了,雖說這段時間奇人奇事不斷,有關墳局的線索,還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朝歌有時候也存著一絲期望,也許周圍發生的這些事並不是偶然的,但現實的結果最後究竟怎樣,他卻沒有一點把握。

朝歌現在思考事情的時候,越來越喜歡在手裏不停的摸搓那三片古玉,掌指間偶爾閃現的溫潤玉光,就像一隻深邃的眼睛,眨了又開,開了又眨。

牧大師看到朝歌的飯量日見減少,心中堪憂,跟梁庫也沒了鬥嘴的興致。

而梁庫心裏也存個事,他一直留意著常瘋子有沒有出現,好把那個古怪八字給他看,說不定能看出什麽更驚人的東西來。

終於,盤子裏一隻不翼而飛的雞腿,引起了梁庫的注意,看來常瘋子回來了。

梁庫怕常瘋子又跑不見了,忙放下碗筷,怪聲念叨:“上有老天,下有長風,常瘋子常瘋子……”

直至感覺到一股帶著雞腿味道的熱氣,往脖子裏吹的時候,梁庫便走到院外的一個角落,低著聲:“常瘋子,你要找的人有著落了。”

話音剛落,一支啃了幾口的雞腿,就砸落在梁庫的腳麵上。緊接著一雙大手用力抓住梁庫猛搖,常瘋子已經顧不上隱身了,不停的急問:“在哪裏、在哪裏?”

梁庫被抓得有點痛,邊哎呀哎呀的叫著,邊從口袋裏取出了那張寫著妖媚女人八字的紙。

常瘋子一把奪過來,手忙腳亂的翻著看,可剛看了兩眼,嘴裏恐怖的念叨著什麽,人嗖的一下就沒了影,那張寫著八字的紙飄****的落在地上,一切都是瞬間發生的事。

梁庫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身後就傳來“碰”的一聲,回頭看才發現,常瘋子急不擇路,竟然和朝歌撞個滿懷。

此刻常瘋子也不再跑了,手掌結印,就地盤腿一坐,就像道人入定一樣,一動不動。

身體天賦異秉的朝歌被這一撞,差點飛了出去,五髒六腑都像是錯了位,翻湧不停。

梁庫拿著那張紙幾步跑過來,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看著正行氣導引的常瘋子嘿嘿一樂:“嘿嘿,真沒想到,常瘋子比我們還反應劇烈!”

幸好沒過多久,常瘋子導引完畢,兩眼睜開,一看到梁庫就想立刻跳起來消失,多虧朝歌和梁庫早有準備,一邊一個勉強把常瘋子拉住了。

常瘋子掙紮著,嘴裏仍不停的重複著一個字,無論梁庫和朝歌怎樣努力,都無法讓他安靜下來。

後來梁庫幹脆把手一摔:“靠!你走吧,你再也不要回來了,是給你找人,又不是我。”

這樣一來果然有效,常瘋子不掙紮了,但還是像小童似的,既委屈又害怕的默念著什麽。

梁庫又把那張紙拿了出來,在常瘋子眼前一晃:“一個八字就把你嚇成這樣,快說說這裏有什麽古怪。”

常瘋子一看到那張紙,就跟見了鬼似的,一轉身躲在了朝歌身後。

這回朝歌隱約聽出了常瘋子反覆念叨的那個字,很像是“鼓”的發音。

他知道常瘋子必須要順著來才成,便把梁庫手中的那張紙拿過來,當著常瘋子的麵撕成幾片,然後搓成一個團,遠遠的扔到一個垃圾筒中。

常瘋子終於不怕了,看著垃圾筒的方向拍手笑,好像擺脫了一件極厭惡的東西。

朝歌問:“你很怕看見這個八字嗎?”

常瘋子使勁點點頭:“鼓鼓!”

朝歌繼續耐心的問:“鼓又是什麽?”

常瘋子撓著頭想了一會,似乎是在努力想解釋什麽,但最終沒能想出來,又不停的重複那個字:“鼓鼓……”

梁庫聽的早沒了耐性:“什麽鼓鼓的,是敲鼓的鼓?還是屁股的股?”

朝歌沒再讓梁庫追問下去,擔心再把常瘋子給逼急。

他想起當初常瘋子告訴自己要找什麽人的時候,是悄悄寫在手掌上的,包括長時間的隱身,好像他什麽事都喜歡一種隱秘方式,便攤開自己的手掌,對常瘋子慢言道:“那是什麽字?可以悄悄寫在我手掌上,隻有我知道。”

果然常瘋子眼睛一亮,又是背著梁庫,在朝歌的掌心上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個字,這次沒忘了上次的教訓,寫完了用力在朝歌的手心手背抹了抹,生怕再被梁庫看到。然後又一陣風的消失了。

梁庫罵道:“靠!防我跟防賊似的,我招誰惹誰了?”

梁庫回頭正要問瘋子寫了什麽,就看到正陷入沉思中的朝歌。按以往的經驗,現在最好不要打斷他的思路。

朝歌一路沉思著,並沒回老宅,而是直接朝考古院的方向去了。

梁庫跟待在老宅裏沒走的牧大師,還有幾位先生打了招呼後,也尾隨朝歌去了考古院。

考古院的巨大資料庫中,古籍陳列,浩瀚書海,陳舊的油墨香摻雜著一種淡淡的黴味,給人一種古老的嗅覺。

每次朝歌查找資料,都是從這裏借閱的,管理員那裏還有一台可供參考內部網路資訊的電腦,那裏隨時都可以調出有關各類考古的第一手資料。

幾乎整個下午,朝歌都埋頭在這片古老的黴味裏,從朝歌異常嚴峻的表情,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一種急迫感。

真不知道常瘋子寫了什麽鬼字,讓朝歌變成了這個樣子。

梁庫閑著鬧心,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又沒辦法問,實在憋得難受,隨手抱來一疊也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線裝書,枕著頭就睡著了。

梁庫昏昏沉沉中,感覺自己跟一個陌生人在挖墓,明明是上了千年的古墓,可一挖開,卻看到一口嶄新的棺材,等棺材蓋一揭開,裏麵還躺具像是剛剛死不久的屍體。

不同的是,這具屍體是臉朝下,趴臥在棺材裏的,梁庫就跟一同挖墓的那人,把屍體翻了過來。

當死屍的臉被一點點翻正的時候,梁庫驚覺那死屍竟然在對著他笑,更可怕的是,死屍的笑臉和帶他挖墓的人,完全就是同一個人。

梁庫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剛才惡夢情景仍曆曆在目,驚得一顆心髒突突亂跳。

此時已近黃昏,巨大的古籍資料庫內光線昏暗,原來淡淡的那種古書黴味,隨著陰氣上漲,也越加的濃重起來,在此時的梁庫看來,簡直就是座陰森森的巨大古墓了。

無意中,看到剛剛枕著睡覺的線裝古書,名字竟然是“招魂”兩字,心中大喊邪門,不知道這怪夢是因為平時想挖墓想多了,還是的確跟這詭書有什麽牽連。

像是被蠍子叮了一口似的,梁庫一骨碌爬了起來,轉頭四望,正巧朝歌已經查完資料過來,叫他一起離開,這才稍稍安了安神。

梁庫並沒敢把那個怪夢說出來,怕朝歌怪他毛手毛腳。

這考古院的資料庫是不公開的,因為牧三文的老關係才放朝歌進來的,隨便一本古籍都幾乎是絕本,要是被管理員發現梁庫竟然枕著睡覺,恐怕連帶朝歌一起,下輩子也休想踏進一步了。

梁庫隻是問朝歌,這裏怎麽竟都是些平時看不到的稀奇古怪書。

朝歌就告訴他,在出土或傳下來的曆代古籍中,內容千奇百怪,很大一部分都已經不適合公開出版,隻能作為曆史文獻保管起來。同樣在這裏,也珍藏著大量有關古術的一些稀世記載。

臨出資料庫,朝歌又在電腦室裏列印了兩張彩圖,邊卷成筒狀,邊和梁庫往外走。

出了資料庫大門,一股清新空氣迎麵撲來,頓時讓梁庫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剛才的惡夢已淡了大半。

梁庫這才注意到朝歌表情,雖然已經不像剛進來時的緊迫,但疑惑之情似乎又加重了幾分。

回到家裏,牧大師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

梁庫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上去就是一頓狂喝猛吃,害得牧大師擔心朝歌不夠吃,自己幾乎一筷未動。沒少了暗罵:這小子怎麽賴在這裏不走了,我得狠敲他一筆才劃算。

梁庫當然不能走,如果沒弄明白今天這前前後後,究竟是怎麽回事,這一宿牽腸掛肚的可不好受。

再說了,回去也是閑著沒事,早抱定了賴著不走的準備。

讓他沒想到的是,吃完飯,朝歌竟然主動的把梁庫叫到了自己房間裏,這讓梁庫興奮之餘,也隱隱的察覺出一點事情的嚴重性。

房間內的布置很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個寫字台,一把沒有靠背的椅子。朝歌已經把那兩張在資料庫列印的彩圖在桌麵上鋪開,示意讓梁庫看。

這是兩張老舊的考古資料照片,一張上麵是一個造型奇特、繪著古怪飾紋的古陶器;一個是巨大的鐵製香爐,爐壁鏽跡斑駁,隱約也像是鑄有符號字跡。

梁庫看不懂就去看朝歌,朝歌讓他再仔細點看,於是梁庫把第一張舉到燈光底下看。

梁庫留心看後才發現,那陶器上的飾紋很有趣,一個方型器皿上,畫了三條像是蟲子的東西在蠕動,站立在旁邊的好像是一個披著長發的人,腰肢搖擺竟也像蟲子一樣在蠕動。覺得有趣,心想:人、蟲一起在跳舞。

“看明白了?”朝歌問露出笑意的梁庫。

梁庫笑著:“嗬嗬,好像是一堆人和蟲在跳舞。”

朝歌搖了搖頭:“那不隻是蟲子,而是最原始的一個象形文字:蠱。”

梁庫還記得曾零碎看過揀來的武俠小說,裏麵就常提到什麽蠱術的,咧嘴笑道:“哦,原來是下蠱啊!這我知道,聽說把一堆毒蟲放在罐子裏讓它們互相吞吃,最後活下來的那隻就被拿來做蠱王。

“嘿嘿,據說西域苗疆有好多高手哦?嘿嘿。”

正得意著,忽然意識到手裏彩圖中,那個古怪陶罐很可能就是用來養蠱的,趕忙把它又扔回到桌麵。

朝歌點點頭:“說得不錯,知道嗎?白天寫在我手心的,正是這個蠱字。”

梁庫嗬嗬傻笑,像是看到了白天常瘋子的糗樣:“嗬嗬,常瘋子一直鼓鼓鼓的叫著,原來是這個蠱呀!”

忽又一下子聯想到了白天莫名其妙的眩暈,臉色轉青:“不會吧,老大!你的意思是……是說我們被人用蟲子下蠱了?”

朝歌搖了搖頭並沒馬上回答,從桌麵上緩緩拿起了第一張繪著古怪陶罐的彩圖,夜燈下,神情更加凝重了:“那是一種更加極其可怕詭異的命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