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學校的流氓滿街竄

有個詞叫速食愛情,用在單陽和老錢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第二日單陽就來了,先喊蘇愛愛下來,蘇愛愛再喊老錢下來,過一會兒,兩人就去小花園麵談了,再過一會兒,兩人手牽手直奔校外吃飯去了。

蘇愛愛突然覺得自己不去當婚介所的大媽真是虧了。

周末的時候,蘇陽打電話過來。

小美每次都是接電話最積極的,因為她談戀愛唯一的方式就是發短信和講電話。每天都能抱著電話說上兩三個小時,連洗腳都是蘇愛愛幫她打好了水,往旁邊一放,她邊洗邊打的。有時候,連蘇愛愛都搞不懂這孫小美到底是在和一個人談戀愛還是在和一隻電話談戀愛。

孫小美接了,喊:“愛愛,電話!”

蘇愛愛在和糖糖搶餅幹吃,有點不情願,大聲問:“誰啊?”

似乎想起來什麽,跑過來小聲說:“如果是蹺蹺板就說我不在。”

蹺蹺板就是那個蘇愛愛班上老是要約愛愛去玩蹺蹺板的男生。

孫小美捂了電話,說:“人姓蘇!”隨口問,“你哥啊?”

蘇愛愛接過電話,掐了孫小美一把,她還認識哪個姓蘇的男人,除了她老爹就是蘇陽。

果然,蘇陽的聲音在那邊傳來:“喂,人家說我是你哥啊!”

蘇愛愛直接說:“做夢!”罵完後自己也好笑,蘇陽要是她哥真的會被累死,但話說回來,也就是因為這兩人同姓,才在高三家教補習時熟悉起來。

孫小美也不走,湊過頭來貼著話筒的另一麵聽著,蘇愛愛無奈,把話筒換了一個耳朵,哪知道糖糖就啃著餅幹站在一旁不懷好意地盯著。

蘇陽在那端問:“你在幹嗎?”

蘇愛愛伸手去撈糖糖懷裏的餅幹,被糖糖躲了,有點惱,說:“在搶餅幹!”

蘇陽嘲笑她:“你就知道吃。”又問,“什麽味道的餅幹?”

蘇愛愛看了眼包裝袋回:“草莓味的!”揮揮手把孫小美和糖糖兩個小八卦趕跑了。

蘇愛愛有時覺得蘇陽是比自己還小的孩子,老是愛問“愛愛,你在幹什麽”“愛愛,你在吃什麽”“餅幹是什麽味道的”“今天你開心嗎”,讓人窩心卻哭笑不得。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蘇陽說學校裏的事,班上的事,蘇愛愛一句句聽了,有點意興闌珊。她不懂,方歌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能記得,回想起來還能偷偷地笑,為什麽換了蘇陽,她就變得很懶,蘇陽經常說著說著就問:“蘇愛愛,你又神遊到哪兒去了?”

原來,“喜歡”是這個世上最厲害的咒語。喜歡上一個人,他說的每一句話,你都很字字入心,他做的每一個動作,你都全神貫注。聽他推薦的歌,讀他讀過的書,看他要看的球賽……再枯燥再晦澀的事,都做得滿心虔誠,甘之如飴……

蘇陽嚷:“愛愛,你又在想什麽?”

蘇愛愛回神說:“沒有!”又覺得很對不起蘇陽,隨口問,“對了,南京冷嗎?”

蘇陽說:“秋天了,晚上冷,你們那兒比較暖和,才十八度!”

蘇愛愛問:“哈,你搞天氣預報的?怎麽記得那麽清楚?”

蘇陽很認真地說:“我電腦裏有天氣報道的桌麵軟件,設定了S市的天氣,像今天就是十八到二十一度,我再看看……”那邊傳來拉開椅子的聲音,蘇陽又說,“過兩天要降溫了!記得多穿點!”

蘇愛愛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好,她不敢深想蘇陽把她的城市設為桌麵的原因,她想著那個在KFC裏教她物理,為她點上一杯聖代的男孩,一下子覺得自己這輩子是絕對不可以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的!

蘇愛愛有點慌亂,匆匆地掛了蘇陽的電話。

大學裏,感情的事情可謂瞬息萬變!

明明前兩日,A還和B說暗戀C的,過了段時間,A就萬般開心地去挽D的手了,也有可能C就和B折騰到一起了……

老錢和阿單分手了,當事人都異常冷靜,相反,群眾們的情緒很高昂,隔壁宿舍的女生偷偷摸摸地過來問:“唉,到底是誰和誰分了的啊?”“我聽說是那個大二的甩了你們老錢的?”“不對,我聽說是老錢甩了那個男的!”

513宿舍這次非常團結,一律保持沉默,連最八卦的糖糖都不問老錢原因。旁人把蘇愛愛問煩了,蘇愛愛直接說:“不知道,誰甩誰的,關我什麽事,又關你什麽事?”

她實在不懂,誰甩誰有那麽重要嗎?重要的是,他們分手了,不是嗎?

誰甩誰,誰受傷,誰要死要活,似乎非要這樣分個一清二楚才甘心!

愛情又不是角鬥!

老錢似乎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照樣拿蘇愛愛的鏡子每天早上化妝,照樣每天晚上一個宿舍一起去買夜宵。

後街的烤雞翅、烤魷魚、麻辣燙、豆花,一個宿舍每晚都要去掃**一通,懶得出去了,更簡單,男生樓下一到八點就有食堂的小推車出來賣點鹹菜粥,一個宿舍猜拳決定,輸的人下樓買粥。

這一天,倒黴的人是蘇愛愛。她拎了飯盆,站那兒排隊呢,一下子就被阿單逮著了。

拉了拉蘇愛愛的馬尾,問:“幹啥呢?”

蘇愛愛指了指隊伍,想起來了問:“你怎麽樣了?”

阿單莫名其妙,皺了濃眉問:“我,我什麽怎麽樣了?”

蘇愛愛翻了翻白眼,說:“你不是和咱們老錢分了!”

阿單這才恍然大悟,擺擺手,說:“哦,這事,沒事!早就沒事了!”

蘇愛愛覺得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阿單似想起來什麽,就來拉蘇愛愛,嘴裏說:“走,還差你一頓飯,請你吃夜宵去!”

蘇愛愛拿了兩個大飯盆就被他拎出去了。

兩人坐在後街的麻辣燙館裏,蘇愛愛瞪阿單:“我都吃飽了,你讓我來吃這個!”虧大了!

阿單笑眯眯地說:“就是這樣我才劃算啊!”

其實這家是後街最貴的麻辣燙館了,論根算錢,一根蔬菜幾片葉子就要一塊錢,因為幹淨。

其實,阿單點的量很足,男生又大多是肉食動物,丸子、肉片的點了一堆,蘇愛愛邊吃邊問:“你們為什麽要分手?”

阿單擦擦嘴,說:“不適合。”

蘇愛愛撇嘴:“真大人!”

阿單笑起來,說:“嘿,那你覺得是什麽原因?我發現她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她也發現我和她認為的不統一,當然就早點分了!不用浪費時間。”

蘇愛愛搖頭,她不懂,為什麽那麽容易就分手了,既然不合適,那當初又為什麽要在一起?愛情不是一件很慎重的事嗎?

兩人吃完,阿單買了單,走在回學校的路上,路過藍鳥公園,蘇愛愛看了眼表,將近十點了,這是她僅有的一次那麽晚回去,估計宿舍的那幫女人要餓死了。

都是這個阿單,還以為他是感情受傷了,敢情這人比她還滋潤!

蘇愛愛不能在背地裏說人壞話,每次這樣準沒有好事。

藍鳥公園是開放的市民廣場,走回學校必定要穿過一段小路,她和阿單在說笑,單陽本來還伸手準備敲蘇愛愛腦袋的,一下子就斂了笑,把蘇愛愛拽到身後,臉上很凝重,偷偷說:“等下我叫你跑你就趕緊跑。”

蘇愛愛想著這台詞可真熟,阿單好好的沒事和她演古惑仔哪,一抬頭,迎麵走來五個流裏流氣的男的。

完了,夜黑風高,遇上流氓了。

蘇愛愛聽說過有情侶半夜在藍鳥公園遇上流氓,但她打死也沒想到,難得一次晚歸宿舍,這事就會輪到自己頭上。

十點的藍鳥公園,小徑前後,她和阿單,外加一堆流氓,再無半個人影,還差幾步路就出了小徑,對麵就是繁華的街道。風一吹,小樹葉一搖,**的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

那堆人走了上來,蘇愛愛躲在阿單背後瞟了一眼,臉孔都蠻年輕的,比他們大不了多少,她害怕被殺人滅口,也不敢研究對方是不是猥瑣,趕緊縮回頭去。隻期望,這一分一秒都趕緊過去。她長那麽大,一直都是好學校、好學生,沒想到才剛剛上大一,開學也沒幾個月,真要上社會版頭版頭條了?

阿單問:“你們想怎樣?”聲音倒很鎮定,蘇愛愛不由得對這副部長大人另眼相看。

對方一下子沒人說話,一會兒有個男人走出來,拍了拍阿單的肩膀,嘴裏一股酒氣,說:“兄弟,別緊張,有手機沒,借哥們兒打一下!”

大半夜的,攔住要手機,打死都不相信。

蘇愛愛聽到阿單的聲音:“沒有!”聲音很硬,又說,“我留下,讓這女生先走。”

蘇愛愛再對這些男生有偏見,也不由得承認阿單到底是條漢子!

對方上下打量了眼單陽,約是看了阿單一半寸頭,濃眉厲眼的難對付樣,四個男的拉了單陽往暗處扯,留下一個男的看住愛愛。

蘇愛愛站在路燈下,大街上汽車的車輪聲就在耳邊,旁邊站的男的,眼睛東瞟西瞟也不望她。她有點急了,想來都是因為自己在,才累得阿單無法動手。

小荷塘裏的風刮過腦門,蘇愛愛也冷靜了點,瞥見方才發話的男人站在圈子外麵,阿單也不說話,兩方就那麽僵持著。

蘇愛愛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憋了口氣,走過去,對那約是頭兒的男人,一鼓作氣地說:“喂,你不是要打電話嗎?對麵街就有電話亭,我陪你過去打!”

她這麽說出來手還指著對麵街口,一臉的認真,那個男的愣了,阿單也愣了,全部人都愣了,冷風刮過小樹林,十分詭異……

那個男人由頭到腳打量了蘇愛愛,由腳到頭再打量了一遍,蘇愛愛冷汗倒流,心怦怦地跳,頭腦這時卻異常地冷靜,毫不畏懼地瞪個大眼任他打量。

蘇愛愛覺得像隔了半世紀那麽久,方聽到那個男的說:“走了!”

揮揮手,一群人,就那麽撤了,來去匆匆。

阿單把蘇愛愛送回宿舍,一路上無話,到了樓下,忍不住了,問蘇愛愛:“你不緊張?”

蘇愛愛這才吐了口氣出來,臉都快哭出來了:“我……我怕死了!”

阿單撓撓腦袋,笑出來,說:“哈,我以為你多彪悍呢,趕緊上樓休息去吧,什麽都別想,都過去了!”

蘇愛愛一路衝回宿舍,嘭地推開門,小美正坐在凳子上擦腳,看到蘇愛愛回來了,喊:“啊,你總算回來了,我以為你買粥買到市中心去了!”

蘇愛愛一下撲到糖糖**,糖糖正在看漫畫,被她嚇得跳起來,讓了一半的床出來,蘇愛愛抱住糖糖的大熊玩偶,嘴裏想說話,但聲音還在喘,大家一看不對勁,老錢本來是躺著的,也坐起來,遞了張紙巾,說:“你慢慢說,怎麽了?”

蘇愛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完整的句子:“我……我剛才……在路上遇到壞人了!”

如此這般,把當時情景說了出來,講出來後才覺得後怕。

糖糖一把抱住蘇愛愛說:“愛愛,你真是我偶像,好勇敢啊!”

蘇愛愛有苦說不出,她哪知道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現在想來真的太衝動了,還心有餘悸。

老錢聽完,認真地分析:“我估計你們遇上的不是社會上的流氓,可能是學校的學生,臨時興起想打劫了!”

蘇愛愛不敢相信,說:“學校裏還有這樣的學生?不會吧!”

老錢哼了聲:“不會的事多著呢,阿單那穿得一身好貨的樣,一看就知道是肥羊,再加上旁邊還有個小綿羊的你!”撥撥頭發又說,“這阿單真不是男人,要我就直接把手機給他們算了!”唉,這人還對單陽有意見。

小美說:“不給是對的,按你這麽分析,他們沒經驗,還以為阿單是棵軟菜,拿完手機又拿錢,拿完錢還不知道要幹什麽呢!”

蘇愛愛直點頭。

小美笑起來,戳蘇愛愛腦袋:“估計人也沒想到咱蘇愛愛同誌居然發飆了!”

蘇愛愛拍掉小美的手,沒好氣地咕嚕:“我也沒想到!”看來人真的會在非常情況下非常爆發的,太可怕了!

她晃著腦袋,踩著糖糖的床,往上鋪爬,她要去做個夢,什麽都忘掉。

糖糖說:“哈,你們猜,單陽他們宿舍裏現在是不是也在討論這個!”

蘇愛愛的腳下差點一滑,爬上去,用被子捂住臉,心跳還在加速運動。

到點了,宿舍熄燈了,老錢的聲音傳過來:“愛愛,沒事!”

小美說:“都過去了。”

糖糖說:“哈,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蘇愛愛笑了笑,睡著了……

過了幾日,下課的時候,阿單又來了,送了個西藏的小駝鈴給蘇愛愛,說是朋友戴的保平安的,巴掌那麽大,托在手上也很細巧。蘇愛愛雖然喜歡,但不肯收。單陽一把塞給蘇愛愛,橫聲說:“別煩,從此後你就是我妹子,這就是見麵禮!今天晚上我請吃飯,五點第三食堂。”

孫小美在旁邊幫蘇愛愛捧著書,咧嘴直笑,蘇愛愛扁了嘴說:“可不可以不要啊!”

唉,認識這幫人之後都沒有什麽好事!

後來,蘇愛愛才聽說那幫流氓果然有幾個是她們學校的,其他的是社會上的小混混,阿單一層樓的人,把那幾個人找了出來,直接去人宿舍裏掀了個底朝天。

唉,她都不知道遇上這幫糊塗流氓,是她自己比較倒黴,還是流氓比較倒黴!

糖糖知道阿單認蘇愛愛做妹妹的事,比誰都樂嗬,搞得跟是認自己一樣,死活要蘇愛愛去吃飯。

蘇愛愛本來是懶的,她搞不懂,怎麽才上大學她就搞得和社會人士一樣,每天都有飯局了。

哪知道,時間一到,阿單就跑宿舍樓下來逮人了,那張有名的臉,往樓下一站,一會兒,就有人上來通知蘇愛愛了:“你們文藝部副部長找你呢!”

蘇愛愛拖著鞋子,穿了外套,不情願地往外走。

阿單站在樓下,身邊還站了個小男生,個子還不及蘇陽高,皮膚黝黑,臉卻比女生還可愛,抱了個籃球,穿著占了半身的籃球褂,裏麵有白色T恤,遠遠地問阿單:“是她嗎?”

阿單點點頭,那小男生抬頭,對蘇愛愛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頓時讓人想掐一把。

單陽介紹:“這是小朋友,西藏孩子,我們一宿舍的,叫他小朋友就得了。”

小朋友換了個手托籃球,拍拍手,對蘇愛愛說:“走吧,走吧,吃飯去!”

一轉頭,才發現他頭發很卷,都要賽過烈情的自然卷了,頭後還留了一小截老鼠尾。

第三食堂是學校裏最好的食堂,都是點菜的,中午負責老師的飯食,晚上才對學生開放。

蘇愛愛進的是小包間,雖然不及飯館,但十分整潔,一個大桌早到了不少的男生,有的臉熟,有的根本不認識。

蘇愛愛不善於和男生交際,見了那麽多雄性動物,恨不得掉頭就走,被單陽拉著坐下,一一介紹。

“這個是村長!”蘇愛愛抬頭看了看,這男生不高,身材精悍,長得酷似甄子丹,她不知自己能做何反應,隻好點了點頭,那男生也點了點頭,一身的江湖氣,估計和甄大俠一樣能打。

“這是小手冰涼,叫小手就成了!”一個胖乎乎的男生,笑起來像一尊佛像般富態,蘇愛愛又點了點頭,實在不理解他手哪裏小了。男生難道都這麽取名字?

“這是猥瑣!”蘇愛愛一看是個戴眼鏡的白臉男生,她都不知道怎麽叫了,那男生起身就給單陽一拳:“滾你×,阿單,你才猥瑣!”單陽這才笑著指了指說:“叫他蘿卜!”

接下來的人,蘇愛愛印象都不是很深了,這頓飯吃得也是如坐針氈。

阿單敲了酒杯起來,大聲說:“各位父老鄉親,我單陽今天正式宣布,以後蘇愛愛就是我妹子了,也就是大家的妹子,從此有福同享,多擔待點!謝了!”說完,仰頭,一口酒就下了肚。

蘇愛愛傻了眼,原來單陽說認她做妹妹不是隨口說的。

阿單轉了個臉,又重新倒滿酒,對著蘇愛愛舉了杯,把蘇愛愛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

阿單說:“蘇愛愛,從此後你就是我妹子,和咱兄弟一樣喊我一聲阿單,有話就直接說一聲,甭跟哥客氣!”

一口又幹了,把蘇愛愛看了直瞪眼,握了握手上的冰啤酒,娘啊,她這輩子還沒這麽一口幹的經曆呢,憋了一口氣,也一下子幹了。

席間一下子一片掌聲,蘇愛愛坐下去,偷偷抹了把嘴,真是澀!

蘇愛愛埋頭吃飯,聽到好玩的就自己笑笑,其他大多她也插不上嘴。西藏那個小朋友和她喝果汁,兩人盯著一盤辣子雞吃。

幾個人在講點名的趣事,有男生說:“哈,那毛概的老頭今天差點氣死!”

另一個人接:“可不,我們全班人多團結啊,點的學號一號的就是阿單,結果排二號的村長就幫著點了,然後我又幫村長點了!”

阿單嚼了顆花生問:“嘿,那歐陽排最後怎麽辦?”

蘇愛愛這才想起那個叫歐陽的男生,那日唱歌的男子。

其中一男生,擺擺手:“還能咋辦,幫前一號頂了唄,偏偏那家夥長得那樣,那老頭一眼就記得了,說:你是××嗎?你不是吧,幫人點名,兩人一起扣分!”

大家全笑起來,小朋友問:“歐陽今天怎麽沒來?”

小手夾了菜說:“臨出門還沒看見呢!估計陪女友去了!”

蘇愛愛聽了那麽多,總結了下,這群人是住一層樓的,那個歐陽、阿單、小朋友、小手約是一個宿舍的。

嘴裏辣子雞吃得都要冒火了,果汁也喝完了,她幹瞪著那杯馬尿一般的青啤,死活也不想動它,一轉眼,果汁瓶又繞到她麵前,也不知道是誰轉的盤子,蘇愛愛想笑,看不出來,這幫大男生心還蠻細的。

阿單說:“唉,這個歐陽,老妹,和你說個道理……”

這人真是自來熟,說是認妹妹就喊老妹了,蘇愛愛在心中歎氣。阿單繼續:“大學生活是遞減數列,大一的時候做什麽事都是四個人一起,一起走路,一起吃飯,到了大二是兩個人一起走路吃飯,到了大三就變成一個人走路吃飯了。這就是人生!”感歎完還裝模作樣地歎口氣。

蘇愛愛菜都吃完了,她隻有幹咬筷子,邊咬邊想著真是有道理。

正想著,門就開了,露出一張神氣的眉目來,嚷著:“遲到了,遲到了!”來人脫了風衣外套,拉了把椅子,在阿單旁邊坐下。

大家都起哄罰酒,阿單說:“歐陽兄,你是情場得意,自罰三杯!”

歐陽倒爽快,嘻嘻哈哈接過酒杯,三杯下肚,接過筷子,剝了剝木屑,也不在意都是殘羹冷炙,吃得很香。

小朋友問:“你不是陪那國貿的佳人吃飯去了嗎?”

歐陽夾了塊水煮肉片,在嘴裏嚼完,才說:“別提了,現在女生都要減肥,我喝了幾口粥,就結束過來了!”

小手笑起來:“你活該,好歹是佳人有約!”

歐陽吃飽了,放下筷子,笑嘻嘻地也不反駁。

側了臉,這時才看到蘇愛愛,笑出來:“啊哈,這不是女英雄嗎?”

伸了手過來,就想摸愛愛腦袋。

蘇愛愛嚇得頭一縮,坐中間的阿單打了歐陽手一把:“把你的魔爪收回去,這是我妹子,你想都別想!”

歐陽訕訕地收回手,佯裝惱怒:“你妹子不就是我妹子!”

阿單回頭對愛愛說:“上次的人說的是對的,你以後見著這家夥要繞道走!”一副嫌棄的語氣,實則卻是在說笑。

愛愛很乖地點點頭,歐陽也不生氣,兩手拿了筷子敲了敲碗,大聲歎氣:“唉,人見人憎,佛見佛恨!”皺著眉的可憐樣,一桌人都被逗笑起來。阿單也笑著去勾歐陽脖子。

歐陽被夾在阿單的胳膊肘裏,一偏頭,勾起唇來,對愛愛笑了笑,眼波在燈光下流轉,三分淘氣七分媚,眸子像過了電一般。

這人太有花花公子的資質了,蘇愛愛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