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按套路出牌
許念園剛回家，正想發短信給楚翼淮報個平安，結果他的電話先打來了。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楚翼淮”三個字，許念園近乎虔誠地接起電話。
“到家了嗎？”清潤的嗓音透過電流傳到她耳邊，像一縷春風掃過大地，霎時間萬物複蘇。
“到、到家了。”許念園表麵鎮定，腦內的彈幕卻已刷屏。楚翼淮主動給她打電話了？他主動給她打電話是因為擔心她的人身安全。
“到家了就好。”楚翼淮微鬆了口氣，“那你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我……我是說，我下次還能找你嗎？”許念園握著手機，屏住呼吸，靜氣凝神地等待他的回答。
那端的人頓了頓，接著溫潤的聲音傳來：“可以。”
五天後，許念園鼓足勇氣給楚翼淮發了一條短信：“我有一道題一直解不出來，我想請教你，不過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那就算了。”
很快，楚翼淮回複了：“不麻煩，剛好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周五下午的最後一節語文課，很多同學的心早已插著翅膀飛回了家，為此，語文老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向來認真聽課的許念園也埋著頭哧哧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這讓語文老師心情十分沉重。
一下課，許念園背著書包去找楚翼淮。到了大學之後，根據他給的路線，她來到一棟實驗樓。
透過門窗，許念園看到楚翼淮坐在實驗室全神貫注地做實驗。
他穿著一襲幹淨的白大褂，戴著護目鏡，薄唇微抿，垂眸認真地觀察數據，時不時提筆記錄，整個實驗室安靜無比，隻有牆上的掛鍾發出細微的聲響。
她站在窗外，靜靜地看著他。
不久前，他們還是陌生的兩個人，為了離他近一些，她鼓足勇氣，站在了舞台上，甚至和他成為對手，為的隻是讓他注意到自己。
她想告訴他，因為他，她才走出迷茫期，才知道，努力也是一件幸運且快樂的事情。他無形中給予了她勇氣和夢想，而他卻不自知。
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楚翼淮側眸。看到站在門口的許念園後，他微微一笑，取下護目鏡，邁著長腿走到她身邊：“抱歉，剛埋頭做實驗，沒注意到你來了，進來吧。”
“可以嗎？”許念園有些忐忑，“我能進去嗎？”
“可以。”楚翼淮點點頭，“我有東西要給你。”
“給。”楚翼淮將一個袋子遞給她，“這裏麵是我以前參加比賽總結的知識點，我想你應該需要。”
許念園受寵若驚：“謝謝。”
“我們是朋友，不用這麽客氣。”楚翼淮伸手，自然而然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旋即坐在位置上，對她招招手，“你不是想看實驗，過來。”
“啊……好。”許念園放下東西，僵硬地應了一句，緩緩地走了過去。
“你在做什麽實驗？”許念園好奇地看著桌上的儀器。她上物理課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動手做實驗，比起手殘黨言曉萱，她更喜歡從實驗和數據中得出結論。
楚翼淮一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願意幫我忙嗎？”
“當然願意。”
實驗並不難，難的是精細的數據和一遍又一遍重複的驗證，楚翼淮記錄完一組數據，側頭看著許念園，她正睜圓雙眸，全神貫注地觀察數據，眼底並沒有半分不耐，反而嘴角微翹，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好了，這一組數據是……”許念園一扭頭，看到楚翼淮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護目鏡下的星眸氤氳著淺淺的光芒，她微愣，旋即說道，“楚……”
“你把數據記錄下來，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楚翼淮說著，飛快地出了門。
半小時後，楚翼淮回來了。
夜風微涼，他從外麵進來，裹著一身的涼意，鼻尖因為奔跑的緣故，沁了細細密密的汗水，氣息微喘，一張清秀的麵龐如浸了月色般溫潤如玉。
讓許念園奇怪的不是別的，而是他手裏提著的一袋零食，有巧克力、餅幹、妙脆角、薯片、棉花糖等等，一切女生愛吃的東西似乎都被他“搜羅”來了。
楚翼淮將袋子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有些靦腆地笑笑：“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每一樣都買了一點。”
“你……出去是買零食給我吃嗎？”許念園驚訝不已。
“嗯。”楚翼淮點點頭，“你幫我做實驗，我請你吃東西是應該的，而且我剛剛聽到你肚子在叫。”
所以男神是在投喂她嗎？許念園心底開了一朵又一朵的花兒，隨意挑了一塊棉花糖，一口咬下，綿軟清甜的味道入口即化，像極了楚翼淮給她的感覺。
清甜、溫柔，像一朵純白無瑕的雲朵，靜靜地懸掛於碧空，偶爾一抬頭，便能看到那一抹耀眼的白。
“好吃。”許念園甜甜一笑，“謝謝你。”
“剩下的數據我來做吧，辛苦你了。”楚翼淮略略鬆了口氣，憶起自己方才去校內便利店的事情。
在便利店，看著琳琅滿目的零食，他再一次犯了難，女生喜歡吃什麽樣的零食？
無計可施之下，他拿出手機，決定百度，剛輸入問題“女生喜歡吃什麽”，跳出五花八門的答案。他篩選了下，選擇了其中幾種。結賬的時候，看著一籃子的零食，便利店的阿姨笑道：“給女朋友買零食呢。”
他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卻也一本正經地回答：“不是，是朋友。”
阿姨一邊掃碼一邊意味深長地笑：“現在的小女孩最喜歡貼心的男生，像你這麽細心體貼的男孩子已經不多了……”
他在阿姨的碎碎念下拿著零食淡定地離開……
“楚……”
“嗯？”楚翼淮回過神來。
許念園指了指牆上的時鍾：“已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眼見時針指向十點，楚翼淮脫下身上的白大褂：“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家，不用麻煩你……”許念園背起書包，邁著小短腿就要走。
還沒走幾步，許念園腳步一滯，她驀地回頭，瞥見楚翼淮緊緊抓著她的書包，她哭笑不得：“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家。”
“你一個女孩子晚上獨自回家不安全，我送你。”楚翼淮收起平日的平易近人，麵色微沉，無形中平添了一股我說了算的氣場。
許念園咽了咽口水，立馬認：“那……麻煩你了。”
楚翼淮冰封的麵色霎時間春暖花開，他輕輕“嗯”了一聲，放開她的書包。
晚風微拂，月色如霜，穿過林蔭道，揉碎了一地的銀斑，許念園抬頭看著楚翼淮，他正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今天謝謝你，還麻煩你送我回去，下一次你來我們學校玩吧，雖然我們學校不如這裏，但是也很有特色，我帶你去吃我們學校附近最好吃的炸醬麵。”
“嗯。”楚翼淮輕輕應了一聲。
“你有沒有不喜歡吃的東西？”
“沒有。”即便他說話言簡意賅，但語氣溫柔如夜色下的風。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時間過得飛快，直到許念園安全進了小區大門，楚翼淮才收回目光。
他剛起身返程，手機“嘀”了一聲，打開一看，是許念園發來的信息：“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到了一定要說一聲。”
楚翼淮望著車窗外，外頭流光碎影，他心底卻暖如喝了一壺溫酒。
另一麵，許念園抱著手機斟酌了一番，又私心地加上一句話：“下周是我們學校的校慶，你要來看看嗎？”
幾秒後，楚翼淮回複：“好。”
許念園拚命抑製住心底的雀躍，深呼吸之後回複：“好，那下周見。”
“下周見。”
時間一晃而過，清河中學的校慶即將來臨。作為老師眼裏的寵兒，學生們豔羨崇拜的對象，許念園被委以重任，擔任拍賣會的小主持人。
校慶當日，言曉萱認認真真地給她化妝打扮。
因為個人愛好的緣故，言曉萱可以算是走在潮流一線，她給許念園搭配了鵝黃的收腰及膝的連衣裙，以及一雙白色的小板鞋，青春靚麗的同時也有幾分可愛嬌俏。
“不用打扮得這麽隆重吧，我待會兒還有募捐活動要做，穿這樣不方便。”
“傻瓜，就是因為募捐，你才要穿得紮眼點，不然待會兒誰去你那兒。”言曉萱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皮卡丘。”
許念園：“……”
募捐活動在九點半舉行，許念園生怕和楚翼淮錯過，於是發了信息。
“九點半我有一場募捐活動，可能要一個小時左右，我把我好朋友的手機號碼發給你，待會兒她會在學校大門接你。”
“不用麻煩，我自己來。”
她正要回複，一個同學匆匆趕來，拉著她就走：“募捐活動快開始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九點半，募捐活動開始，此次募捐活動拍賣的是學生們親手製作的畫、模型、手工作品，展台上的募捐品琳琅滿目。
作為主持人，許念園深吸口氣，摒棄緊張的情緒，穩步走上舞台中央，握著話筒說明來意。她站得筆直，聲音清朗嚴肅，舉手投足不卑不怯，小小的個子，卻有十足的氣場。
楚翼淮來到募捐現場的時候，就看到許念園站在人群中最耀眼的地方，滔滔不絕地介紹著每一樣拍品。
“哇，這小姑娘不錯喲。”程飛宇拍了拍楚翼淮的肩膀，“雖然長得像隻小奶貓，氣場卻不輸大人，果然楚神認識的朋友就是不一般。”
“嗯，這就是翼淮認識的那位小朋友？”另一個室友徐晟睿問道。
“對啊。”程飛宇眼裏難掩欣賞之情，“這可是學霸界的好苗子啊，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做她的學長？”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八卦，楚翼淮並不理會，目光專注地看著台上。
“喂，楚神，問你話呢，你想不想她做我們的學妹？”程飛宇撞了撞他的胳膊。
楚翼淮收回落在許念園身上的視線，垂眸之際，濃密的長睫毛微微一顫，清潤的聲音帶著幾分明媚的曦光：“嗯，當然希望。”
“不過我聽教授說，這幾年咱們學校的分數變化莫測，全國優秀的人這麽多，許念園同學的競爭壓力還是蠻大的。也許需要有人添一把火，幫她開開小灶。”
楚翼淮喉結動了動，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將“其實她很厲害很聰明”這句話咽了回去。
“說不定人家早請家教了。”程飛宇又補充道，“我們還是別鹹吃蘿卜淡操心了，去那邊逛逛吧。”
楚翼淮看她正忙碌著，並沒有注意到他。想來她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他點點頭：“我們走吧。”
然而，事實證明，三人行，必有走散者。
楚翼淮迷茫地看著前方，剛剛他還緊跟著程飛宇、徐晟睿，可現在他卻落單了，落單就算了，還迷路了。
他環顧四周，正打算打電話給程飛宇，下一秒手機鈴聲響起，“許念園”三個字在屏幕上跳動。
他忙接起，許念園清甜的聲音傳來：“募捐活動結束了，你準備來我們學校了嗎，我去學校大門等你。”
楚翼淮靜默片刻，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我已經到你們學校了。”
許念園：“啊？”
楚翼淮淡定道：“不過我好像迷路了。”
許念園極力讓自己忍住笑，接著問道：“你身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標誌？”
楚翼淮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蔥蔥綠意，並沒有什麽特別標誌，但他還是盡可能地把自己周圍的環境一一描述給她。
“好，我知道了，你站在那裏不要動，我過去找你。”許念園說道。
楚翼淮描述的地方辨識度不算高，而且離得有些遠，許念園好不容易找到楚翼淮，卻沒承想兩人被“包圍”了。
許念園自不必說，是學校裏的傳說。而楚翼淮身高腿長，氣質出眾，顏值本身就是一大吸引力了，偏偏還被認出了身份。
“是楚翼淮，楚翼淮啊！”一個經過的迷妹忍不住尖叫，“楚神怎麽會來我們學校？”
“楚神，我喜歡你很久了，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楚神，楚神你還參加下一期的《加油，未來星》嗎？
“楚神，你和淩禹學長在台下是朋友嗎？”
楚翼淮和許念園被一群粉絲團團圍住，一個個爭先恐後地發問。
麵對突如其來的狀況，楚翼淮顯然在狀況外。
許念園個子嬌小，被人群擠得幾欲跌倒，楚翼淮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眼神關切：“你沒事吧？”
“我還好啦。”許念園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真是對不起，我沒想到你的人氣這麽旺，介不介意我說個小謊？”
楚翼淮配合著低下頭，小聲道：“隻要能逃離這裏，我不介意扯扯小謊。”
許念園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意，挺直小腰板，字正腔圓道：“同學們先安靜一下，楚翼淮是應學校的邀請才來的，我知道大家喜歡楚神，但是現在我要帶楚神去老師辦公室，你們能行個方便嗎？謝謝。”
經許念園這麽一說，迷妹們縱然舍不得，也隻能散開。
等兩人脫了身，許念園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差點忘記了，我帶你去吃我們學校外麵最好吃的炸醬麵，還有牛排……”
“有烤紅薯嗎？”他問。
“烤紅薯？”許念園不解，“你想吃烤紅薯？”
“嗯。”楚翼淮點點頭，“上次吃過之後，覺得味道還不錯。”
“有是有，就是比較遠。”許念園有些苦惱，“我還沒帶你參觀學校呢。”
“沒事。”楚翼淮朝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下次再逛。”
下次？
還有下次？
許念園心底開始放煙花，煙花綻放的同時，她跟著綻開一抹大大的笑容：“好呀，那我們去吃烤紅薯。”
程飛宇鬱悶地在籃球場上投籃，就在不久前，天才少年楚翼淮莫名其妙地和他們走散，他和徐晟睿分頭尋找楚翼淮這隻迷路的羔羊，結果沒多久，楚翼淮打電話過來直截了當地通知他們，他要和小學妹跑路了！
而徐晟睿遇到久別重逢的青梅竹馬，此時正在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中。
所以，落單的隻有他！
程飛宇一個孤家寡人在這裏寂寞地打球，他越想越氣，說好的美好時光，結果他們兩人倒是美好了，他兩頭不落好，還不如就在宿舍蒙頭睡大覺。
“誰砸我，好痛。”
一道脆生生的女聲拉回了程飛宇的思緒。
不遠處，一個穿著小紅裙的女孩兒抱頭蹲在地上，一旁的籃球耀武揚威地在地上彈了幾下。
顯然是他“誤傷”了人家小姑娘。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程飛宇屈膝彎腰，一臉誠懇地道歉。
言曉萱捂著腦袋抬起頭，一雙大眼猶帶淚意。程飛宇愣了下，心底默默滑過一句感歎：現在清河中學是以顏值作為參考選學生的嗎，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可愛！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麽？你打籃球都不注意周圍的嗎？”言曉萱非常委屈。她剛剛被教導主任叫到辦公室，說她最近學習狀態不佳，考試成績明顯下滑。
她從小就在父母的期望下長大，小到穿什麽衣服，大到念什麽學校、報什麽補習班、交什麽朋友，都必須遵從他們的安排，她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完全沒有自己的主動權。
她羨慕許念園，因為許念園從來不被家人束縛，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即便參加《加油，未來星》這樣的大型節目，也是自己拿主意。許念園個子比她矮，年齡比她小，但儼然是一個成熟的小大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做什麽，未來要走什麽樣的路。
而她，連自主選擇文科的權利都沒有，隻能遵循父母的意思選擇理科，但她打心底不喜歡這些。
言曉萱越想越委屈，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下，將腦袋埋在膝蓋嗚嗚哭泣。
看著哇哇大哭的言曉萱，程飛宇手足無措，忙蹲下安慰她：“欸欸，不至於吧，就是被籃球砸了下，你怎麽哭得跟許仙被關雷峰塔一樣。”
“什、什麽意思？”言曉萱抬起頭，抽抽噎噎地問。
“水漫金山啊。”程飛宇回答。
“噗！”言曉萱笑點低，雖然此時此刻十分傷心，但還是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冷笑話逗笑了，順帶冒出兩個鼻涕泡泡。
“……”
氣氛登時有些尷尬，好一會兒，程飛宇才不自然地幹咳了一聲。
“又哭又笑，黃狗撒尿，擦擦吧。”程飛宇遞過去一條手帕，一臉別扭，“你別誤會哦，我身上才不會藏著這娘裏娘氣的手帕，這是我朋友的，落我這兒了。”
言曉萱接過，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懟起他來：“你知道不知道，有一個成語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程飛宇被她氣笑了，“你這小妮子還挺伶牙俐齒的。”
“那是，好看的人無所不能。”
程飛宇差點沒因為小姑娘的自信笑出聲，見言曉萱一直揉著腦袋，他收斂起笑意：“你們醫務室在哪裏？”
“幹嗎啊？”言曉萱沒好氣地問。
“帶你去看看，”程飛宇扶起她，“你頭暈不暈，要不要我扶著你？”
言曉萱警惕地看著他：“這位同學，你看著不像我們學校的人，我怎麽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我為什麽要跟著你走？”
程飛宇被她氣笑了，伸手開始掏兜：“警惕性還挺高，我叫程飛宇，這是我的身份證，這是我的學生證，這是我昨天在商場抽中的免費劵，現在安心了吧，可以去醫務室了吧？”
她掃了一眼學生證上的照片，雖然站在她麵前的人頭發短了些，五官立體了一些，但的確是本人沒錯。
“你是清華大學的？”言曉萱嘟囔，“不看證件，我還以為你是德雲社的呢。”
言曉萱又補充了一句：“你這嘴皮子不去德雲社真是浪費。”
程飛宇：“……”
兩人來到醫務室，醫生檢查過後說：“如果沒有頭暈嘔吐目眩的情況，應該沒事，如果出現這些情況，一定要及時上醫院。”
“好，謝謝醫生。”程飛宇笑眯眯道。
出了醫務室，程飛宇看了看天色：“時間不早了，我回學校了。今天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如果你來日有難，致電程飛宇，我必定前來支援。”
言曉萱眼圈紅紅的，大大方方地說：“不用改天了，就今天吧。”
“什麽？”
言曉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哭得肚子餓了。”
程飛宇愣了下，旋即啞然失笑：“好好好，我請你吃飯，地點你隨便挑，想吃什麽隨便挑。不過你可別去什麽高級餐廳，否則我就把你留下來刷碗抵債了。”
言曉萱破涕為笑，圓圓的眼睛彎了彎：“真的隨便我定嗎？”
“嗯。”程飛宇點頭。
半小時後，程飛宇站在漢堡店麵前，嘴角微抽：“你就想吃這個？”
言曉萱撇撇嘴：“你那兜裏不是還有免費劵嗎，而且我一直想吃這個，我爸媽不讓，說這是垃圾食品。”
“什麽垃圾食品，這明明是快樂源泉好嗎！走，進去，你愛點什麽就點什麽，滿漢全席都可以。”
言曉萱白了他一眼：“這裏是簡餐店。”
許念園手裏捧著冒熱氣的烤紅薯，不確定地問坐在旁邊的楚翼淮：“我們真的隻吃這個？我會不會招待不周？”
“不會。”楚翼淮笑著搖搖頭，“我今天就想吃烤紅薯。”
許念園埋著腦袋偷笑，沒想到男神還挺接地氣的。想到自己和男神有了共同的“愛好”，她心底美滋滋的。
突然，手上一空，許念園錯愕抬頭，詫異地看向楚翼淮。他將剝好的烤紅薯遞給她：“你吃這一個，那個太燙了，不好剝。”
“謝謝。”許念園接過，輕輕咬了一口，低著頭，忍住心底那有些矯情的淚意。
從五歲開始，她便知道什麽叫獨立。爸媽忙於工作，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少之又少。五歲那年，她被窗外瓢潑的大雨和可怕的雷聲驚醒，卻發現家裏隻有自己一個人。
外頭電閃雷鳴，一聲接一聲轟隆的雷聲似乎要將大地劈開，她一個人瑟瑟發抖地躲進衣櫃，因為她覺得隻有衣櫃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翌日，父母在衣櫃中找到淚痕未幹的她，隨後，他們權衡再三，決定將她送到外婆外公身邊。
外婆外公年紀大了，很多事情也不會拿主意，從小學開始的每一次考試，每一次值日，每一次領獎，她都是一個人。
不是她想獨立，是不得不獨立，因為她知道身邊沒有人為她保駕護航，她跌倒的時候，沒有人著急地跑上前，替她拍去裙上的泥土，著急地問她摔傷了沒有。
可是現在，楚翼淮細心體貼地將吹涼剝皮的烤紅薯遞給她。
“好甜。”許念園笑了笑，“這是我吃過的最甜最香的烤紅薯了。”
楚翼淮吹了吹，也咬了一口：“的確很甜很香。不過說來，下周就要去參加知識競賽，緊張嗎？”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事情。”許念園咽下嘴裏的烤紅薯，麵對楚翼淮，她不再有之前的忐忑，和他如認識已久的好友一樣吐露心聲，“這感覺好像又一次回到了《加油，未來星》的現場。”
楚翼淮想起在《加油，未來星》舞台上自信、篤定的許念園，嘴角不由得揚起。
他的表妹和許念園一般年紀，可每天過得天真灑脫。在某種程度上，許念園有著超乎同齡人的自律，相處之後，他發現了她身上還有數不清的優點，這些優點匯聚在一起，讓她整個人處於“發光狀態”。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楚翼淮伸手，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揉了揉她的腦袋，“因為你是許念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