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
南城入冬後，氣溫又一次下降，風卷著冷空氣在城市掃**，吹得人麵頰緊繃。
今天電台欄目組采訪聯大球員，付爽一起跟著來做采訪。結束後，她跟董老師道別，一直站在聯大門口的保衛室邊上等陳維砳。
陳維砳開完會出來，先去了停車場拿車。車子開出來時，付爽搓著手趕緊開門坐了進來。
陳維砳把車裏的保溫杯遞給她，付爽接過來跟他說：“我哥一會兒過來，還帶了他女朋友。”
陳維砳“啊”一聲，皺著眉：“我怎麽不知道？”
付爽喝了口熱水，朝他口袋努努嘴：“你沒看手機吧？他說你沒理他。”
陳維砳掏出來看看，果然有付豪的電話，又揣了回去，把兜裏的東西往裏塞了塞。
冬天冷，付爽決定晚上吃火鍋，在家門口的超市采購完生鮮食材後，兩人大包小包回了家。
他倆前腳剛到，後腳門鈴就響了。
一開門，看見付豪皺著眉挑剔：“爬樓梯也不嫌累？我說你們倆就是作！”
付爽不想搭理他，衝他身後的漂亮姑娘打招呼：“晴晴姐，帶這麽多東西來啊，讓你破費了！”
“是你哥破費！”付豪嚷著。
吳晴對付爽大方一笑，衝付豪道：“才爬三層樓就開始號，你以後還是住地下吧。”
付豪回頭掐著她臉瞪：“那你以後陪我住地下？”
吳晴反手給他打開，皮笑肉不笑道：“看你表現。”
付爽笑著拉走吳晴，跟她到一旁嘮嗑。
付豪把鞋放好，不搭理那兩個女人，進了廚房靠在門邊看著忙活的陳維砳，一臉震驚。
“你都會做飯了？”
“簡單。”陳維砳頭也不回。
付豪對他的反應不滿意，過來搭著他的肩：“你不行啊，對我越來越冷淡了。”
陳維砳在做可樂雞翅，跟他吩咐：“去冰箱給我拿瓶可樂。”
“我來你家做客的！”
陳維砳回頭看他，一點兒不客氣：“少來這套。”
付豪兩頭不討喜，隻好去了冰箱那拿可樂，打開冰箱門，驚呆了，裏頭塞得滿滿的全是吃喝。
他拿了兩瓶可樂過來，一瓶遞給陳維砳做菜用，一瓶自己打開喝，問陳維砳：“冰箱那麽多東西，你倆吃得完嗎？”
陳維砳一邊單手打開了易拉罐倒進鍋裏，一邊回他：“有備無患，付爽夜裏經常加班，幾乎天天要吃宵夜，我還得陪著她一塊吃，別看冰箱塞得多，兩個星期就空了。”
付豪想想他和吳晴，冰箱裏隻有酒和飲料，他倆幾乎不下廚，偶爾下個廚，兩人還能吵起來。
陳維砳調小火蓋上鍋，推付豪去了客廳。
付豪給他遞根煙，他搖搖手：“戒了。”
付豪皺著眉：“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笑著，不說話。
“好端端戒什麽煙？”付豪追問。
陳維砳把陽台的衣服收進了櫃子裏，回頭說：“付爽不喜歡我抽煙。”
付豪不禁想起自己的第一根煙還是陳維砳給的。
“你現在這麽聽話？她如果明天讓你娶她，你是不是照單全收？”
陳維砳回頭望了眼臥室裏的兩個女人，轉回頭攬過付豪的肩。
“我有這想法，可她不願意。”
付豪嗆了一嗓子，他從沒想過陳維砳年紀輕輕就想踏入婚姻的墳墓，有些驚訝，可又覺得很踏實。
把親妹妹交給最好的兄弟，讓他疼她，嗬護她，照顧她一輩子。
“她為什麽不願意？”付豪問。
陳維砳回憶付爽跟他說的理由：“她說他們台裏剛進去的不能結婚，每天工作太忙，沒心思想其他。”
“她這不都進去兩年了，借口吧？”
陳維砳點頭：“就愛找借口。”
付豪拍拍他：“沒事，兄弟，我幫你。”
突然聽到付爽大叫一聲：“陳維砳，我的雞翅！”
陳維砳立馬腳底生風奔去了廚房，見付爽瞪著他：“你怎麽回事啊？”
陳維砳趕緊開窗通風，跟她解釋：“跟付豪嘮了會兒嗑，忘了。”
付爽聞聞，還好沒糊，又加了點可樂，重新燉了會兒。
“你倆就不能在一起！”付爽嘀咕間，身後忽然伸出一雙手摟著她。
她回頭，那人在她臉頰上小雞啄米一樣親著：“對，都怪他。”
付爽頓時沒了脾氣，陪著他在廚房洗菜，準備火鍋食材。
冬天吃火鍋爽快，付爽連開了好幾瓶酒，跟吳晴暢快淋漓地邊喝邊聊。
一喝上頭，就容易話多，吳晴跟她吐槽付豪：“你哥吧，壞習慣太多了，我跟他住一塊，有時候覺得我就是保姆，是他媽。他上廁所不喜歡拉門，跟他好說歹說才改掉，他在家裏不這樣吧？”
付豪搶了她的酒杯：“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吳晴又搶了回來，指著他：“還不喜歡別人說他，隻許誇他，陳維砳這樣嗎？”
付爽幹了杯裏的酒，跟她點頭：“他也難伺候，動不動就讓你哄他，比女人還愛撒嬌。”
她說完準備站起來給吳晴倒酒，被付豪攔住。
“她酒量不行。”
吳晴不服：“我不行？想當初我倆認識的時候，誰喝得坐在街邊吐的？”
“陳年舊事了，你又提。”
“我不愛聽別人說我不行！”
他倆一喝醉，就喜歡互相傷害。付爽和陳維砳早就習慣了。
陳維砳把付爽拉回來：“你也吃點東西，別老光顧著喝。”
“我高興，好久不見我哥和我嫂子了。”
吳晴趕緊打住：“我現在可不是你嫂子啊，不知道你哥有沒有這個福氣。”
付豪樂出了聲，拉近吳晴，摸著她紅撲撲的臉：“給我好好說話！”
“你凶我，你完蛋了！”吳晴掐他的腰，他疼得嗷嗷叫。
“你能不能做我老婆，這的確有待商榷，可我就不一樣了，我有妹夫。”付豪咧著嘴朝陳維砳看去，“叫聲大舅子聽聽。”
付豪見陳維砳不搭理，故意刁難：“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妹？”
付爽正吃著肉，聞言立馬抬頭看付豪：“你幹嗎突然提這事？”
付豪表情忽然認真：“你倆可不能耍流氓啊，都擱一塊住兩三年了，媽成天都想著辦喜事呢。”
付爽不在意，繼續在鍋裏撈毛肚：“你比我大，喜事我倒是覺得你可以跟晴晴姐考慮考慮了。畢竟人家膚白貌美，追求者太多，還願意給你當媽，你得捧著晴晴姐，人家已經吃虧了。”
陳維砳用手梳著她被弄亂的頭發，被這兄妹倆逗得開心地笑著。
“你簡直吃裏爬外！”付豪被她氣死了。
付爽糾正他：“晴晴姐就是我心裏的嫂子，不是外人。我覺得你和她特別般配，你們相互能降得住對方，就吃對方這套，為什麽呀？天生一對唄！”
吳晴被她說得一愣一愣，轉眼瞧了眼付豪，這家夥也在看她，目光深沉。
本來是想撬動付爽結婚，結果到頭來，付豪被她說得隱隱有了點心思。
陳維砳送他們走後，回來收拾著殘局。
付爽有點喝醉了，躺在沙發上抱著毛毯休息。半晌後，她感覺到有人把她扶了起來。
“把蜂蜜水喝了。”
付爽臉色通紅，靠在他懷裏，喝了一口後不想喝了：“好甜。”
陳維砳嚐了口：“上次說好淡，這次又甜了？”
付爽趴他身上拱著：“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陳維砳放了杯子，捧著她的臉說：“不煩，一輩子都不會煩。”
突然付爽笑著問他：“你覺得我哥和吳晴會不會有結果啊？”
“你喝醉了還關心他們？”陳維砳拍拍她的臉，見她瞪大了眼睛。
“他是我哥，我懂他，他就是怕自己沒那個能力去承擔責任。我和他從小就沒爸爸，我想他也不知道怎麽做一個老公吧。但是我能看出來，他很愛晴晴姐的，我也喜歡晴晴姐，她特別真實，我希望他們能永遠在一起。”
陳維砳摸著她燙燙的臉揉著，額頭貼著她的額頭，問：“那你有沒有看出我的來？”
付爽迷蒙著眼睛：“你說什麽？”
“我對你的愛。”
付爽貼在他胸前，他心髒的跳動聲還和以前那樣大聲，都不曾變過。
“付爽。”
付爽“嗯”了聲，繼續聽他說話。
“我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結婚吧。”付爽又一次從陳維砳口中聽到結婚的想法，她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了，抬頭定定地看向他。
陳維砳抱起她坐在自己身上，問她：“你為什麽不想嫁給我？”
付爽以前說的那些理由，如今看來早已不成立，她在電視台的工作越來越穩定，他們的感情也越來越濃，的確可以步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了。
她的心怦怦跳著，搖著頭說：“我沒有不想嫁給你。”
陳維砳牽起她的手：“可你每次都拒絕我。”
付爽深呼吸，酒氣彌漫在空氣中：“我不是拒絕你，我是在等你。”
陳維砳看著付爽突然親上他的額頭：“陳維砳，我不想讓你太辛苦，太有負擔，你事業正在上升期，我也剛在電台穩定下來，我們才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跟，未來要走的路還很長。”
“你從來都不是我的負擔，我也早準備好迎接一切。”陳維砳告訴她。
付爽環顧這間溫暖的小屋，雖然是別人的房子，卻在這兩年裏給他們帶來了最溫暖的回憶，可他們不可能一直住在這兒。
付爽正想說話時，陳維砳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付爽。付爽拿在手中望著，愣愣地看向陳維砳：“你怎麽給我卡？”
陳維砳看著這張卡說：“付爽，我在心裏發過誓，一定要憑著自己的能力，給你歸屬，給你幸福。”
付爽突然明白他給這張卡的意義，抬頭時，他也在望著她。
“我們會擁有自己的家。”
付爽心又開始撲通撲通地跳著，捧著這張沉甸甸的銀行卡，如同手中握了一把通往幸福大門的鑰匙。
她忽地笑了：“人家求婚準備戒指，你求婚給張銀行卡。”
陳維砳親親她的臉笑著，攥住她另一隻細軟的手舉到眼前。付爽還停留在那陣笑意裏，突然盯著無名指上突然多出的一枚鑽戒愣住了，她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戴上的。
“付爽，嫁給我。”
陳維砳突然牽住她的手，單膝跪地，唇吻在閃爍的鑽石上看著她。
付爽的鼻子忽然一酸，低眸看著這枚閃耀的鑽戒。它牢牢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圈住了那顆為他瘋狂跳動的心髒。
她有過害怕走入需要承擔責任的階段，也有過期待與他一同踏入禮堂的那天。
而現在，她在他堅定的眼眸之中，驅逐了心中的那份害怕與顧慮。
她想與他一起開啟幸福的大門。
“好。”她笑出了眼淚撲進他懷中，緊緊摟著此後要相伴走過一生的人。
他是她最深愛的少年，他永遠都是她心中最閃耀的陳維砳，帶給她最堅定永久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