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徘徊了姑娘，我就在你麵前
文/劉妮娜
一、這該死的好奇心
江歡刷微博時有個習慣，喜歡把“Z大學”的全稱打在搜索欄裏搜索，去看那些與Z大相關的微博。
這天，她在瀏覽微博時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博主，ID名為“南辰”，好像是他的真名。微博內容基本是自說自話，每天心情的好壞，以及對他另一個人的關心，看起來像是在暗戀Z大的某個女生—
今天在天橋上看到了你，你沒有理我，心情很失落。
你今天穿的白紗裙子真好看。
照顧好自己，多休息，別熬夜。
你還是不打算理我嗎？你的臉色有點難看，你走後，我也走了……
明天還能見到你嗎？
江歡也沒想到，她竟一口氣看完了他的所有微博。原本好奇心就挺重的她給這位博主發去了私信，問道：你也是Z大的嗎？既然喜歡她，為何不直接去表白呢？
一天過去，江歡並未收到南辰的回複，翌日，又見他更博道：今晚下課後，我在Z大旁邊的那座天橋上等你，看你一眼就走，希望你不會感到為難。
江歡撓了撓頭，心想這究竟是什麽情況，這倆人認不認識，然後她默默地點下了關注。
江歡也是Z大的，大二年級的一名走讀生，她知道學校附近有一座天橋，自己卻很少從上麵走。那天下課，她鬼使神差地選擇了繞遠路，上了那座橋。
上橋後，她故意放慢腳步，東瞅瞅、西看看。來來往往的人不多，但都是行色匆匆，唯獨一個看起來跟她的年齡差不多的男生，正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手上拿著一杯薰衣草顏色的奶茶。
她走近他，兩人不自覺地對視了，但他很快收回目光，像是在說“我在等人，但等的不是你”一樣，臉上似乎掛著“生人勿近”的牌子。
回家的路上，江歡一路猜測著，那個人會是南辰嗎？他長了一張眉目清俊的臉，雖然沒有笑容，但目光透露著焦急與期待，梳著中分頭，是她見過所有男生裏梳這種發型最好看的，不浮誇也不落俗，穿著幹淨樸素，還有種書生氣質。
兩個鍾頭後她再刷微博，南辰又更新了，這回她確信了，剛剛她在天橋上見到的就是他沒錯！
南辰寫道：今天沒有等到你，心情很糟糕，等你的時候喝了一杯薰衣草奶茶，味道還不錯。
好奇心作祟，江歡很想知道他暗戀的女生是誰。其中還有一條線索，每當南辰想對她說話時，前麵都會帶上一個“菊”字，或是一個橘子的表情符號。江歡想，莫非“橘子”是她的綽號？她姓菊？又或者她喜歡吃橘子？喜歡橘色？
總之，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
二、一顆行走的獼猴桃
根據微博上的條條線索，江歡判斷出，南辰喜歡的女生也在Z大，同樣讀大二年級。
百家姓中姓菊的不多，整個年級也隻有一個。姑娘的名字叫菊小瑜，是外語係的係花，人長得甜美，笑起來時會露出好看的牙齒。重點是，她也喜歡穿白紗裙，喜歡喝奶茶，喜歡在半透明的白紗裙上套一件橘黃色的罩衫……
有一次，江歡在天橋上碰見了菊小瑜，天橋似乎是她回家時的必經之路，所以想來想去，菊小瑜就是南辰所暗戀的那個女生的可能性非常大！
江歡和菊小瑜素不相識，某回上大課，兩人恰巧坐在了一起，而且江歡的好奇心一上來，就是那種寧可三天不吃不睡，也要把她好奇的事情弄明白。
江歡以沒帶筆為由，笑嘻嘻地對菊小瑜說：“親，可以借我一支筆嗎？”
菊小瑜沒拒絕，遞了一支筆給她。江歡又以還筆為由，要了菊小瑜的微信。
整堂課，江歡都沒怎麽認真聽，一直低頭看菊小瑜的朋友圈。看完菊小瑜的照片，江歡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菊小瑜長得就像仙女，而她江歡雖說也還可以，但自認為是有缺點的，比如她身體上長了好多白毛，經常被人嘲笑說像一顆行走的獼猴桃；菊小瑜似乎很喜歡穿白色的紗裙子，很有仙氣，而江歡卻因為自己的那一身白毛，一年四季都要穿長衣長褲；菊小瑜的人緣很好，朋友也多，而江歡的朋友很少，更缺少一個暗戀自己的男生。
與其說她是在羨慕菊小瑜，不如說她是在羨慕被南辰默默喜歡著的人吧。
所以，就連事後給菊小瑜發微信，問她有沒有男朋友，江歡的語氣都帶著一股酸味兒。菊小瑜的回答令她吃驚，說：“沒有呀，一個人挺好的，要男朋友做什麽呢？”
江歡笑了，南辰果然是在單方麵地暗戀她，不過為何要用那種方式？
傍晚下課，江歡再次繞遠路來到天橋底下，她假裝買烤地瓜，順便往橋上偷瞄了幾眼。看見南辰又準時地站在那裏，她買完烤地瓜後走上天橋，與他擦肩而過離開了。
她心情複雜，替南辰感到一絲難過。
就這樣關注了他一個月，有時候她也會幻想，假如她才是他生命中那個重要的女孩該多好，尤其在看到“我好想你，想要見到你，陪伴在你身邊，抱抱你”這樣的話時，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種在談戀愛的假象之中。
說真的，她有點心動。
江歡正上著課，南辰又更新了一條微博：今晚還是老地方，雖然知道你不會理我，但看到你的那一刻，我還是會很開心，希望你不要介意。
江歡鼓著嘴，終於忍不住在下麵留言道：喂！你這樣暗戀是沒有結果的！菊小瑜知道你喜歡她嗎？
其實她是於心不忍，不希望南辰再這樣執著下去。
她原本以為他不會回複，結果他不僅回複了，還問了幾個問題：你認識菊小瑜嗎？你們是什麽關係？你說暗戀？你確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經常在天橋上偷看我的姑娘吧？你也是Z大的？
她竟然被他發現了？什麽時候被發現的？江歡倒吸一口冷氣，手指哆哆嗦嗦的，沒敢回複，晚上更沒敢從天橋上麵走，直接坐公交車回家了。
三、不是暗戀嗎？
聽南辰話裏的意思，難道他不是暗戀菊小瑜嗎？
說不定南辰和菊小瑜是認識的，但為什麽南辰會用這種方式，將他想要說的話全都發在微博上？菊小瑜看得到嗎？她也有關注南辰嗎？江歡表示不解。
後來，江歡在南辰的微博粉絲列表裏發現了ID名為“菊菊菊小瑜”的人，確定了他們是認識的。再後來，菊小瑜就有男朋友了。
菊小瑜結束單身這件事，江歡還是聽李天然親口說的。李天然和江歡是好朋友，用他的話來說，兩人是從小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不過每每他如此說時，江歡都會用“我才不穿開襠褲呢”反駁回去。
李天然是Z大的一名體育生，平時熱衷於健身，一身的肌肉在江歡看來卻沒啥用，因為他的智商和情商都不夠高。舉個例子來說，他高中時曾追求過自己的女同桌，原本把人家姑娘哄得好好的，卻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拿出了一本雜誌給人家看，雜誌上麵倆大標題是這樣寫的：一米五小矮子女生如何穿衣搭配，平胸女孩也要學會的穿衣技巧。
被胖揍一頓後，他還嬉皮笑臉地跟江歡開過這種玩笑：“反正我沒人要，你也沒人要，要不然咱倆試試？”
江歡將白眼一翻，自然是沒同意。而且，其實第一個說她像行走的獼猴桃的人就是李天然，她可討厭他了！
至於李天然和菊小瑜是怎麽認識的，江歡還沒來得及搞明白。那天江歡在食堂剛吃過午飯，李天然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拿著幾張大頭貼跟她顯擺：“你看看，這是誰和誰？”
江歡心想，都這年頭兒了，居然還有人無聊到去拍大頭貼？等看清楚了照片上的人時，她就傻了眼，怎麽會是李天然和菊小瑜？
李天然露出一副很欠扁的得意笑容：“沒想到吧？我居然追到了外語係的係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
江歡不想理他，失魂落魄了一下午，覺得有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南辰。正巧當天晚上她在學校附近碰見了他，那也是兩個月以來，他們第一次進行正麵的交流。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他讀的大學就在Z大隔壁。
南辰問：“你有事嗎？”
江歡站在距離他兩步遠的地方，看著他那張極為好看的臉，想到他心裏麵的人並不是她江歡，便沒有勇氣再靠近一步，站得遠遠地說：“南辰，你不要再等下去了。我知道你在等誰，菊小瑜對嗎？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聽誰說的？”可南辰表情淡定，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江歡一時語塞。
“是真的……”
她不知要怎麽勸，他才肯死心。她想，如此固執的一個人，把這股勁兒用在什麽地方不行，偏偏要執著於一個不喜歡他的人。
而且，她會心疼。
“不關你的事。”南辰最後說，“還有，請你取消對我的關注吧。”
“你說微博嗎？”
“對。”
江歡轉身就走，回家後拿電腦登錄微博，發現南辰已經將她的ID從粉絲列表裏移除了，做事幹脆又果斷，一丁點希望都不留給她。
江歡失戀了，而她的戀情都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四、失戀後遺症
自從加上菊小瑜的微信，江歡就收到過幾次菊小瑜發來的邀請，約她下課後一起到小吃街吃東西，周末逛街購物之類的，不過都被她拒絕了。
南辰的微博仍然在更新，江歡繼續悄悄地關注著他。後來的某天傍晚，江歡照常在學校旁邊的天橋底下買烤地瓜。其實她一開始買烤地瓜隻是想借此機會往橋上偷瞄幾眼，後來還真就吃上癮了。
江歡往橋上一瞥，結果竟然瞧見南辰和菊小瑜同時出現在了天橋上！此時，那兩人正麵對麵地站著，菊小瑜穿著她最喜歡的白色紗裙，低著頭，看不到臉。
江歡心裏一沉，因為她注意到，南辰在注視菊小瑜的時候，連瞳孔都在不自覺地放大，與看她時的那雙死魚眼完全不同！同一雙眼睛，竟也可以有如此大的差別，江歡默默地歎了口氣。
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麽，南辰伸手摸了摸菊小瑜的頭，這一動作讓江歡想到南辰前兩天才更新的一條微博：我多麽想再見你一麵，近距離地看看你，摸摸你的頭。
江歡心裏酸了。
看南辰的口型，他像是在道別。兩人同時轉過身去，女生徑直從天橋的左邊走了下去，男生走到天橋最右邊的樓梯時，又猛地回過頭看了一眼。
整個過程中，江歡大口大口地往下咽著烤地瓜，差點噎死自己。
接下來的幾天，南辰的微博一直沒有更新，菊小瑜的微博裏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的影子，甚至連一條評論、一個點讚都沒有。可是江歡心裏明白，這兩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
學校放假的日子，李天然非要鬧著江歡陪他玩，好像沒她不行似的。江歡於無奈之下問：“怎麽不去找你的女朋友？纏著我幹嗎？”
“女朋友？誰？”
“菊小瑜啊！還能有誰？！”
結果，李天然嬉皮笑臉地對她道出了真相：“菊小瑜不是我女朋友！我當時跟你開玩笑呢！你居然相信了？”
“玩笑？你沒有追到菊小瑜嗎？那大頭貼又是怎麽回事？”
“追什麽追呀！本來就是個玩笑嘛！菊小瑜就是我一個朋友的好朋友！那天我們三人路過一家商店，無聊就去拍了大頭貼！然後我把照片做了處理！剪了剪！讓你以為隻有我們兩個人，逗逗你！哈哈……”
李天然的笑聲還沒結束，江歡氣得扭頭就走。
原來那隻是李天然的惡作劇！他沒有跟菊小瑜在一起，菊小瑜還是單身，更沒有腳踏兩隻船的嫌疑。
江歡誤會了菊小瑜，把她想成了壞女孩。誤會解除後，江歡認為她還是可以跟這個姑娘做好朋友的，剛準備給菊小瑜發微信，約菊小瑜出來見麵，結果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讓她臨時改變了主意。
是南辰發來的微博私信，雖然隻有簡短的一行字，卻足以導致她出現心律失常、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等一係列症狀。
南辰說：有空嗎？想見你。
五、緣分妙不可言
答應與南辰見麵，江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有預感，南辰完全是為了向她打聽菊小瑜的消息才約的她。
奶茶店裏，南辰難得露出了微笑，問她想喝點什麽。江歡紅著臉說隨便，於是他點了兩杯薰衣草奶茶。江歡品嚐著那個味道，心生愉悅，可又忽然想到這個口味的奶茶或許是他和菊小瑜都喜歡的，便笑不出來了。
南辰剛開口就令她驚訝：“難道你忘了嗎？其實我們兩年前就曾見過。”
“啊？”
江歡差點把奶茶噴出來。她終於相信“緣分妙不可言”這句話，怪不得她第一次見他時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大約是在兩年前，江歡因為身體問題需要住院做個小手術，當時南辰是她隔壁病床病人的家屬。
南辰的奶奶一把年紀了，卻像老小孩似的畏懼做各項檢查，不肯聽醫生的話，又哭又鬧。江歡倒是安慰了老人家不少，每天都跟病房裏的人有說有笑，還拿自己身上長白毛像行走的獼猴桃來自嘲，在南辰的奶奶做手術前成功地緩解了老人家的緊張感。
“我當時挺感謝你的，不過，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南辰說著，江歡羞愧地捂住了臉。
按理說，這不應該呀！她怎麽會犯這種不該犯的錯誤？後悔莫及！
南辰繼續說?：“當時我就覺得，你是個挺有趣的女孩，性格幽默。你還記得那時每天中午快到打飯時的場景嗎？餐車還沒過來，你就已經急得拿起飯盒去排隊了，每次都排在第一個！整個病房的人都跟著你學，把護士站的護士都給逗笑了！”
江歡低著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挺普通的，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尤其在跟菊小瑜那樣的“仙女”比時，就顯得很沒有自信。不過她今天才知道，原來在南辰的心裏，她是一個很幽默有趣的人呀！也不是什麽優點都沒有嘛！
“你很好，不過我早有喜歡的人了，你是知道的。”
江歡點點頭：“我知道，是菊小瑜嘛。”
“是她。”
“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江歡終於問出了口，假裝無所謂地眨了眨眼，心裏卻焦急地等著他的回答。
南辰講述了他與菊小瑜之間的故事，然而從頭到尾，那其實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愛情故事，並沒有江歡之前想象中的轟轟烈烈、驚心動魄的情節。她甚至還拿南辰和菊小瑜作為男女主角，在腦海中編造過一部**氣回腸、唯美至極、故事曲折又浪漫的長篇愛情小說！
可其實故事如此簡單：南辰和菊小瑜是在大一那年相識的，南辰對她一見鍾情，覺得她聰明漂亮，尤其喜歡她笑起來時露出的牙齒，於是主動追求了她。可兩人相處過一段時間後，菊小瑜兩人意外地提出了分手，理由很簡單，沒有之前那樣喜歡他了。
南辰很難受，可有什麽辦法呢，感情本來就是相互的。
他最終選擇放手，又始終做不到真正地放下，便去注冊了微博，想用發微博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也經常在Z大附近製造偶遇。
南辰從未想過，會有另外一個女生因為他的深情逐漸地對他著了迷。
“那天在天橋上，你們都聊些了什麽？”江歡問。
南辰說：“其實也沒什麽。那次是她主動約的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讓我死心，我也答應了。”
“這樣啊……”
江歡心裏又發酸了，就像吃了一顆世界上最酸的檸檬。她將奶茶杯子遞到嘴邊，心想，這奶茶明明是甜的啊！可心裏為何那麽酸？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故事，沒有想象中的複雜，充滿了青春的苦澀。一顆好奇心落了地，江歡的心裏又酸又苦。
三、幼稚的事誰都做過
江歡經常嘲笑李天然幼稚，比方他拍大頭貼那件事，又比方他拿菊小瑜來跟她開玩笑那件事，行為簡直幼稚到了極點。
但是最近，她自己也在做著很幼稚的事。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給某個男生寫告白信。
Z大隔壁的S大學，南辰剛從校門口走出來，江歡便邁著小碎步湊上前去，用雙手呈上那印著粉紅色櫻花圖案的信封。
“什麽東西？”南辰問她。
“信。”
“什麽信？”南辰收下了信，接著又說，“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直接給我發微博私信不就好了，至於這麽麻煩，還專程跑過來給我送信？”
江歡咬著嘴，不知他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裝傻。
微博私信嗎？其實，南辰還真是挺冷漠的，居然連個微信號都不肯留給她。想到這裏，江歡有些生氣，又伸手把那封信給搶了回來，在自己也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打開信封開始朗讀上麵的文字，告訴他，她喜歡他！
南辰的反應很冷淡，雙眸一直盯著江歡身後的不遠處。菊小瑜從一棵樹後麵走了出來，隻有南辰感到驚訝，江歡的表情很冷靜。
江歡走過去，牽住了菊小瑜的手，順勢觀察著她的反應。
事後，南辰發私信來問江歡，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何菊小瑜也會在現場。江歡沒有給出解釋，又約了他幾次，那幾次見麵菊小瑜也都在，場麵一度尷尬。
江歡是在試探菊小瑜。
那次，他們三人坐在一家火鍋店裏，菊小瑜中途接了一個電話，跟電話裏的男生相談甚歡，南辰的臉色非常難看，沒等菜上齊，他就起身離開了。
南辰把江歡叫出來，當麵問她道：“你滿意了嗎？”
“什麽意思？”
“你之所以這樣做，不就是在試探菊小瑜，試探她對我還有感情嗎？”
“嗯，是這樣的，沒錯。”江歡承認道。
“你想要幫我們複合對吧？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在意我！比起我，她似乎更在意你這個朋友！你現在滿意了？”
江歡搖頭，歎了口氣。
南辰把她想得太好了，她有這麽善良嗎？假如她真的看到南辰和菊小瑜重新在一起，一定會哭得很慘吧。
她的本意隻是把他們約出來，因為隻要菊小瑜不出來，南辰就一定不會出現。
“江歡，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做這麽幼稚的事了！我和菊小瑜永遠都不可能了！你聽明白了嗎？”
江歡點頭說“哦”，臨別前，最後問道：“可以加你的微信嗎？認識這麽久了，還沒有加過你的微信呢。”
“有這個必要嗎？”
“沒有。”
江歡苦笑著離開，轉身的那一刻咬住了嘴唇想，就算他主動給微信號，她也不要了呢！
七、當初的玩笑話還作數嗎？
南辰與菊小瑜的故事，江歡與南辰還有菊小瑜的故事，李天然都已經聽江歡講述過了。
安慰她過後，李天然開導她說：“不要為了一個心裏沒有你的人傷心難過，信息要發給能秒回的人，微笑要留給值得的人，真心要留給同樣懂得珍惜你的人。你看，你流眼淚的樣子像極了愛情，以後不要再傻了好嗎？我會心疼的。”
江歡一邊哭，一邊笑著說：“你裝作一本正經地安慰我的模樣特別好笑！某音看多了吧？”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心疼你是真的！”李天然聳了聳肩。
南辰和菊小瑜的故事結束了，南辰的微博再沒有更新過，頭像也換掉了，過了沒多久，微博也被注銷了。
不過江歡還記得，他之前有一條微博是這樣寫的：辰星，也指水星。它是一顆類地行星，由於非常靠近太陽，所以隻會出現在淩晨或是黃昏。除非有日食，否則在陽光的照耀下，通常是看不見水星的。
南辰就是那顆辰星，菊小瑜的存在就好比日食，而她江歡什麽都不是。
兩周後，李天然陪江歡去吃她最愛的日料。她看著滿桌子的生食，心中產生一種悲涼感，開口問道：“你之前說過的話還作數嗎？你說你沒人要，我也沒人要，不如咱倆試試。”
李天然一愣。
“雖然這是句玩笑話，不過它還作數嗎？”她又問了一遍，結果看見李天然慢慢笑了起來。
江歡歎氣。近兩年來，她時常會感到孤單和寂寞，如今升入了大三，卻始終沒有談過一場像樣的戀愛，不知那種甜甜的戀愛什麽時候才會出現。
江歡又說：“其實你對我挺好的，也很用心，我早就發現了。”
李天然點頭，沒有否認。
江歡知道李天然喜歡她，他上次拿菊小瑜來開玩笑，也隻是為了試探她。兩個人在一起就像是好哥們兒，做起事來特別有默契，而且他是能第一時間發現她心情的變化。她心裏在想什麽，她這一刻想吃什麽、想做什麽，他全都知道！而這不是因為他有超能力，可以讀懂人心，隻是因為他對她用心罷了。
“不如我們在一起試試？”
江歡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李天然拒絕。
“對不起。”他道歉，“玩笑總歸是玩笑，再說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整天胡思亂想可不好！難道我們不是哥們兒嗎？”
“是呀！”江歡內心波瀾起伏，將嘴巴抿成一條線，“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別當真！”
“當然不會了！”
果然啊！偶像劇裏的情節都是騙人的，當一個慘兮兮的女主角被她喜歡的男一號拒絕之後，並不會有一個溫柔的男二號出現。
現在，沒有人願意出來拯救內心無助的她，她始終都是一個人。這才是現實！
八、該來的遲早會來
人生就是如此，當你想要追求什麽的時候，它往往不會讓你如願以償：你追求善良，就一定會遇到不善良的人和事；你追求完美，就一定會遇到不完美的東西；你追求幸福，它往往會躲著你，有意避開你。
但是幸福這種東西，它遲早都是會來的，隻是早一點或者晚一點而已。
大學畢業以後，江歡順利進入一家公司開始工作，在公司裏遇見了如今的男朋友，雖是她的上司，卻從來不擺架子，還經常聽取她的意見，照顧她的感受，兩人相處得很愉快，已經見過雙方的家長了。
剛升入大三那年，李天然突然說他準備出國，他走後，兩人之間的聯係便越來越少。其實，江歡不是沒有想過，李天然是在故意躲著她，後來聽說她要結婚了，他回國，和她約了時間一起吃飯。
三人在餐桌上聊著天，江歡的男友起身去了洗手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時，江歡抬起頭來問：“我很好奇，其實你當初是不想拒絕我的，對嗎？”
李天然說?：“嗯，被你發現了呀，我當時的演技有這麽差勁嗎？”
“有！”
“好吧，我承認……”
李天然喜歡了她那麽久，怎麽可能不想跟她在一起，但是他必須保持冷靜。他至今都還記得那個場景，以及江歡向他“表白”時的表情，語氣很無力，沒有笑容，甚至很勉強。
如果他當時答應了，事後一定會後悔。當然了，拒絕她後，他也一直在後悔，後悔了許多年。從決定斷了這份念想的那一刻起，他便逐漸減少了與她的聯係。
不過如今看到她過得很好，也找到了幸福，李天然覺得自己當初做對了。
“你今後有什麽打算？”飯後臨別前，江歡挽著男朋友的胳膊問李天然。
“想在國外繼續發展我的事業。”
“挺好的……”
江歡說了再見，並且在心裏道了聲謝。
謝謝他，也謝謝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