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麗絲夢遊布丁

愛麗絲夢遊布丁

甜點來曆:以童話《愛麗絲夢遊奇境》為靈感製作的一款甜點。布丁是起源於英國的一種傳統英式甜點,一般是半凝固的冷凍狀態。布丁是從古代用來表示摻有血的香腸的“布段”演變而來。今天以蛋、麵粉與牛奶為材料製成的布丁,是由當時的撒克遜人傳授下來的。中世紀的修道院則把“水果和燕麥粥的混合物”稱為“布丁”。這種布丁的正式出現,是在16世紀伊麗莎白一世時代,它由肉汁、果汁、水果幹及麵粉一起調配製成。17世紀和18世紀的布丁是用蛋、牛奶以及麵粉為材料製作的。

魔法效果:魔法王子巴斯戴樂會的具有唯一永久性效果的甜點魔法。吃下這個布丁的人,會失去身為真實的人的一切記憶,從此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永遠地活在自己的夢裏。效果恐怖,且沒辦法解除,為了安全,不到關鍵時刻不要輕易使用哦!

又是嶄新的一天。

陽光就好像碎金一樣灑落下來,天空湛藍無比。

人在太陽下走著,全身都被曬得暖暖的、懶懶的。

走在上學路上的我,忍不住抬起手,舉高,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

到現在,所有的事情終於都告一段落了。

壞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最終幡然悔悟,而我也為林晴討回了公道,在這個過程中我還收獲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林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貪睡的她還一直躺在醫院的觀察病房裏。

隻要林晴早日康複,那麽我米蘇的人生也就絕對圓滿了。

“好了,到學校了,你趕緊進去吧!”巴斯戴樂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著對我說。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他有一點像送女兒上學的父親,這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的,父親大人!”我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一蹦一跳地進了學校。

走進學校的一瞬間,我感覺學校裏的很多人都向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那目光如同掃描儀,就像是要把我看透一樣,弄得我渾身上下都很不自在。

他們怎麽了?為什麽要這麽看著我呢?難倒我襯衣的扣子沒扣好?

我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身上的校服,扣子扣得很整齊啊!

大家到底怎麽了?

“米蘇?”

身後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啊?”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頭去看,可是當我回過頭的一瞬間,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現在除了巴斯戴樂,沒有人知道我是米蘇,我現在的身份是米娜啊!

因為當時說的一個月交換生體驗期還沒結束,所以剩下的日子,我還得以米娜的身份過下去,直到成功退場。

可剛剛那個叫米蘇的聲音很清晰,我絕對沒有聽錯。

是誰?

是誰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

我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僵硬地回過頭,卻看到我身後站著許許多多人。

他們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我並不知道剛剛究竟是他們中的誰叫了我的名字,但我很確定此時他們都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這一刻,我也終於明白了,剛才進入學校的時候那些奇怪的眼神究竟是為何了。

“果然……”

“你真的是以前那個醜女米蘇?”

“有點可怕啊……”

“是啊,比韓國整容術還厲害……”

……

他們對著我指指點點。

聽清那些議論的話語,我的心如墜冰窟。

他們都知道漂亮的米娜和醜女米蘇是同一個人了?

可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呢?根據外貌應該是沒有辦法判斷出來的吧?

一定是有人泄密。

可會是誰做的呢?

不可能是我和巴斯戴樂,那我的身份還有第三個人知道嗎?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原本掛在臉上的開心放鬆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我努力轉動腦筋,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林澤亞……”我自言自語道。

知道我是靠魔法變身的人,除了絕對不會背叛我的巴斯戴樂,就隻剩下林澤亞那個家夥了。

而且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在我告訴他真實身份後,這個消息就公之於眾……

除了林澤亞,我想不到其他人。

想到這裏,我平靜的心裏陡然冒出了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那股怒火似乎要將我整個人燒焦了。

好個林澤亞,我還以為那個家夥已經改過自新了,沒想到他居然還在耍陰招!

可惡,那個家夥怎麽能那麽壞,那麽卑鄙呢?

他在林晴床前痛哭流涕地道歉時,我已經決定原諒他了。但沒想到,他的懺悔和歉意都是偽裝出來的,他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改過自新的誠意!

“林澤亞……”

我從牙縫裏擠出那個壞蛋的名字,身體顫抖起來,一方麵是憤怒於自己又被欺騙,另一方麵是源於此刻大家看我的目光。

現在要怎麽辦?

我忍住憤怒,不知所措地往四周看了看。我周圍站滿了人,有我認識的,也有我不認識的。他們無一不對我指指點點,我耳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質疑聲,這些聲音讓我非常心虛。

他們一定是從林澤亞那裏知道了什麽,那個渾蛋……

我現在該怎麽做呢?

跟這些人解釋?

可是我要從何解釋起呢?

我站在原地,感覺天旋地轉,原本因為事情告一段落而興奮不已的心情此刻也變得糟糕透了。

我現在恨不得衝出這些人的包圍圈去找林澤亞算賬,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衝動,我要先冷靜地想一想,這個家夥是如何大麵積散播這件事情的。

我故作鎮定地假裝沒有看到圍觀人群的眼神,一邊找了個沒人的方向往前走,一邊在腦海中搜尋線索。

能夠廣泛傳播信息的地方會是哪裏呢?

啊!對了!布告欄!

我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教學樓前的布告欄,上下學的學生們每天都會經過布告欄。

我加快了腳步,快速走到了布告欄前。

果然不出我所料,布告欄上貼著一張米娜的照片和一張我的照片,兩張照片都被放大,中間畫上了了大大的等號。在照片的上方還寫著幾個鮮紅的大字:“米娜和米蘇是同一個人,她欺騙了大家!”

因為我的到來,原本圍在布告欄前指指點點的同學非常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似乎是想讓我站近一些觀看。

我快步走上前,冷汗不自覺地從額角流了下來。

這……現在要怎麽辦呢?

耳邊不時傳來同學們的竊竊私語,我看著兩張大大的照片,腦海中卻浮現出了林澤亞那張扭曲而瘋狂的臉。

“啊!”我忍不住大叫起來。

我為什麽會白癡到相信那個家夥呢?

我有些煩躁地伸手將布告欄上的大海報扯掉,像是泄憤一般把它們撕得粉碎。

真是煩死了,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我將海報和照片撕碎後,回過頭去找,希望能夠在圍觀的人群中找到林澤亞的身影。

那個家夥現在一定很高興吧?

他的詭計再一次讓我受挫。我覺得他現在一定藏在某個隱蔽的角落裏偷窺著這一切。他一定在笑,瘋狂地嘲笑我的愚蠢。

讓我意外的是,我找遍了人群,也沒有找到他。

“喂……喂……”學校的公共廣播突然響了,一個低沉的男聲自廣播中傳出,響徹整個學校。

林澤亞!

突然間,我的心裏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是那家夥在播放廣播,他還想做什麽?

我想也沒想就衝進了教學樓。廣播室在教學樓的頂層,我一定要在他說出什麽可怕的話之前製止他。

我一邊拚命奔跑,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廣播裏傳出的聲音。

“我以前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外星人的存在!不過,當我認識了米娜同學——當然,現在我們應該叫她米蘇!”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林澤亞得意地說出了所有秘密。

“現在大家可能並不相信我的話,對我有所懷疑!不過沒關係,我有辦法證明這一切!”他的語氣十分激動,我可以聽得出他此時完全沉浸在極度的興奮之中。

證明這一切?

他的話讓我不禁停住了急速前進的腳步。我推開廣播室的大門後,站在原地,有些疑惑這個家夥打算用什麽手段來證明。

被我推開的大門“砰”的一聲撞在了牆壁上,我對著那扇大門失神了一會兒。

林澤亞為什麽沒有鎖門?

他那麽有心計,一定猜到了我會到這裏來,為什麽他不鎖門呢?

縈繞在我心頭的問題很多,我卻沒有時間去思考答案,我現在隻想把林澤亞這個家夥揪出來。

“你……”我正準備對他咆哮,卻見他豎起了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然後輕笑著指了指一旁的廣播控製器。

廣播還在播放,也就是說我現在說什麽都會被所有人聽到。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廣播室並不大,除了一些必備的廣播器材之外,還有一張長條形的桌子,看樣子應該是平常開會用的。我的目光落在了角落裏的電源開關上。

我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想趁著林澤亞來不及反應關掉開關。

結果他根本沒有阻攔我,隻是坐在那裏看著我笑,看著我飛速跑到開關前,一把扯掉了上麵的所有插頭。一瞬間廣播室的所有電源都被切斷了,連照明用的日光燈也熄滅了。

做完這一切,我直起身子,板著臉看向正帶著一臉笑意的林澤亞——蒼白瘦削的臉龐,立體的五官,眼裏卻仿佛盛滿了兩團瘋狂燃燒的火焰。

被他用那樣可怕的眼神注視著,我隻覺得背上的汗毛一根根地豎了起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我瀕臨崩潰般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子,質問道。

林澤亞沒有掙脫,隻是繼續坐在那裏對著我笑。

他的笑容格外瘮人,讓我覺得房間裏的氣溫陡然下降到了零攝氏度,讓人忍不住打寒戰。

“我隻是讓大家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林澤亞笑著對我說。

“你……”我對著他舉起拳頭,他也不躲,隻是帶著那瘮人的笑容看著我。

這家夥到底在打什麽主意?為什麽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不反抗我,也不逼迫我?

“林澤亞,告訴你,我不會怕你的。就算你說米蘇和米娜是同一個人,但你根本找不到確鑿的證據去證明。”

“嗬嗬嗬……”他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麽說,嘲諷地撇了撇嘴,“誰說我要對付你了,像你這種跟林晴一樣愚蠢的女生,我根本不用這麽費力對付。我要對付的是跟你在一起的那個會奇怪手段的怪物!那個用詭異的手段折磨我的怪物!”

林澤亞的神色有些瘋狂,而他語氣裏帶著的冷意讓我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對巴斯戴樂做了什麽?”我有些緊張地追問。

這家夥是個瘋子,我根本無法想象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他現在這樣不怕也不躲,還讓我這麽順利地來廣播室找到他,這一切好像都是他安排好的,實在太不尋常了。

“別緊張!目前為止,我還沒做什麽!”他笑著抬起手,輕輕拍掉了我那隻抓住他領子的手。

“目前為止?”這家夥的意思不就是之後會做什麽嗎?

“對!接下來,可就不知道了。”他的笑容突然一斂,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冰冷可怕。

這家夥……他臉上那可怕的表情讓我忍不住後退了一大步,他要做什麽?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猛地站起來,一個箭步衝到了我的麵前,在我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下意識地想甩開,卻發現他越抓越緊。

“你還真是學不乖呢!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招惹我、挑戰我!”林澤亞說著,又抓住了我另一隻手,將我的手背到身後交叉疊放。

我用力掙紮著,奈何男女體力差距明顯,我根本掙脫不了束縛。

常年鍛煉、身體強壯的林澤亞牢牢抓住我後,緊接著用繩子將我的兩隻手綁在了一起。

我先是一愣,然後又是一驚。

這家夥居然還敢這樣做!

“你居然還不知道悔改!你難道就不怕……”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你還指望你那個會玩戲法的怪物男朋友來救你?別鬧了,沒這個機會了。”他扯著我,將我丟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後又抽出一根繩子將我結結實實地捆在了椅子上。

我動彈不得,隻能怒視著他。

“你到底想做什麽?”我衝他大喊,企圖引來外麵人的注意。但這個時候,外麵並沒有其他人。

林澤亞不管我的吼叫,不緊不慢地拉上了廣播室的窗簾,然後關上房門,反鎖,並將廣播室的狀態設為錄音——外麵的信號燈會顯示裏麵的工作狀態,在廣播室的狀態是錄音的時候,是不會有人進來的。

“很簡單,和你一起等你的男朋友來。我要讓他在這個廣播室裏向所有人承認自己的身份,我要讓他被抓去當科研用的小白鼠,被解剖,我倒要看看他這個玩戲法的還能玩出什麽花樣。”林澤亞冷笑著說。

在聽完林澤亞的話之後,我才突然明白了。

為什麽我可以那麽輕易地找到他,為什麽我能夠那麽輕鬆地進入廣播室,為什麽他看到我一點都不緊張……

其實這一切都是他的一個局,而我來到廣播室就是這個局的第一步。他抓到了我,然後以此來威脅巴斯戴樂。他料定了我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根本不怕和我正麵對峙。

“你,你這個渾蛋!”在想清楚了這一切之後,我忍不住對他大喊。

林澤亞走到了我的麵前,捏住我的下巴冷笑著說:“哼!沒錯!我就是個渾蛋!但那又怎麽樣!你父母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出門在外最不要招惹的就是我這種渾蛋嗎?因為一旦你招惹到我,我就會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家夥是個瘋子!

我看著他,心中充滿了恐懼。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瘋子,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們究竟會做些什麽。

我的心裏一時間充滿了惶恐。

我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也不知道他會利用我怎麽對付巴斯戴樂。

林澤亞鬆開了捏住我下巴的手,然後伸出手,在我身上摸索了一番之後,從我的口袋裏掏出了我的手機。

“把手機還給我!不許動我的東西,你這個無恥小人!”我咬牙切齒地大罵道。

結果林澤亞就好像看一個沒有生命的工具一樣看了我一眼,沒有多理睬,便拿起手機,按了幾個鍵,然後將手機放到了自己的耳邊。

這家夥……

聯想到他之前的話,難道他是在給巴斯戴樂打電話?

緊急關頭,我的大腦終於恢複了清醒。

林澤亞已經抓住了我,那下一步就是引巴斯戴樂到這裏來。

不行!絕對不能讓巴斯戴樂來這裏!這個瘋子已經沒有底線了,如果巴斯戴樂現在過來一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喂……”

當我聽到林澤亞說出這一個字的瞬間,立馬大喊起來:“巴斯戴樂!你不要過來!別聽他的,他不能把我怎麽樣!”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生怕電話那端的巴斯戴樂聽不到。

“該死!”林澤亞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一腳踢在了我所坐的凳子上。

凳子猛地向後倒去,被綁在凳子上的我也不受控製地倒向後方。

“砰……”

我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同時我也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撞上了一個無比堅硬的東西。

我起初並未感覺到疼,隻是覺得腦袋鈍鈍的、重重的,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轉,下一刻,我便什麽也看不見了。

我覺得很累,可是我並未睡著,我還能感受到周圍的一切,我能夠聽到,卻什麽也看不到,隻覺得四周一片漆黑。

恍惚間,我聽到了拍打大門的聲音。

“米蘇!米蘇!”

“渾蛋!你給我開門!”

……

接著似乎有開門關門的聲音,有人邁著急切的步伐跑了進來,一個聲音緊張地大喊著——

“米蘇!”

我聽到了我的名字,好像是巴斯戴樂在叫我!

這個笨蛋,終究還是來了嗎?

為什麽他就不能聽我的話呢?

我掙紮著,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無論我怎麽努力就是做不到,所以我最終放棄了,我隻是努力去聽,聽周圍的一切動靜。

“我已經來了,你快點把米蘇放了。想怎樣隨便你!”

這是巴斯戴樂的聲音,嚴肅裏帶著非常明顯的緊張和擔心。

這個家夥……怎麽可以說任由林澤亞那個渾蛋擺布呢?和瘋子做交易,絕對不可能討到便宜。

“哼!沒想到你還真敢來!”我的耳邊傳來了林澤亞的聲音,他的聲音離我很近,好像就在我的耳邊。

我可以想象得到,那個家夥一定是挾持著我,這樣才能讓巴斯戴樂聽話,可現在的我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所以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我說了,放了米蘇,條件隨便你提。”

巴斯戴樂麵對林澤亞時,聲音十分冰冷,那樣的語調也很陌生,甚至讓我有些懷疑那究竟是不是他。

“想讓我放開她也很容易。那邊有一台攝像機,你去打開它,然後對著它說明你的身份!”林澤亞的聲音很大,震得我耳朵發疼。

攝像機?這個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隻要我這麽做,你就會放了米蘇,對嗎?”巴斯戴樂的聲音很輕,如同一根羽毛一般撩撥著我的心。

巴斯戴樂這家夥,為什麽要為了我做這種傻事呢?

那個瘋子讓他錄像,一定是想把這一切公之於眾。我本來以為林澤亞隻是想在學校裏麵公布,可他居然要錄像,這是不是代表他要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情?

我本來還覺得,大不了我和巴斯戴樂吃下白雪公主蜂蜜糕,然後讓學校的人聽我們的解釋,不記得這件事情就好了。可是如果林澤亞讓整座城市的人都看到,甚至是全國、全世界的人都看到,那我們就算是撐死也無法做到吧?

不行,我不能讓他這麽做!

我努力掙紮著起身,但是一股眩暈感再次襲來。我要努力集中注意力,才不會放任自己睡著。

不行!我不能睡著!我不能讓巴斯戴樂的身份被公開,絕對不能讓巴斯戴樂被林澤亞控製住!林澤亞那麽卑鄙狠毒,他絕對不會讓巴斯戴樂好過的。

我努力活動身體,然後下一刻,我再次努力地睜開眼睛。

我感覺到了額頭傳來的疼痛,還有身體依然被束縛得緊緊的,血液不流通導致的發麻感襲來。

眼前不再一片黑暗,而是十分模糊的光芒。我又使勁閉上了眼睛,然後再次用力睜開,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了不少。

我看到巴斯戴樂將攝像機還給了林澤亞,然後林澤亞表情詭異地拿著攝像機一路小跑,出了廣播室。

“他……”我看著跑出廣播室的林澤亞,忍不住開口,可是才說出一個字就覺得自己的喉嚨幹澀不已。

“你還好嗎?”

原本站在門口的巴斯戴樂一步衝到了我麵前,單膝跪地,解開了綁著我的繩子。

剛解開繩子,他就開始上下打量我,他拉了拉我的胳膊,又撥弄撥弄我的頭發,似乎是在檢查有沒有什麽隱蔽的傷口。

“喀喀……”我稍微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我沒事。”

我衝他擺了擺手,卻赫然發現自己的手腕上竟然多了兩條紅紅的印記,看樣子應該是繩子捆綁留下的。

“疼嗎?”巴斯戴樂一臉心疼地看著我。

看著他那關切的神色,我的心裏暖暖的,同時我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臉頰不斷升溫,我衝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疼。

“那個渾蛋,居然這麽對你!看來上次對他的懲罰還不夠,今天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巴斯戴樂咬牙切齒地說。

“啊!”他一說到林澤亞,我突然想起那個家夥是拿著攝像機離開的,巴斯戴樂不會這麽傻吧?

“攝像機,錄像……”因為太過焦急,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錄像怎麽了?”巴斯戴樂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他說的那個讓你說出自己身份的錄像,你錄了嗎?”我擔心地一把拉住他的手。

巴斯戴樂低頭看了看我的手,然後傻笑著對我點了點頭。

“啊?那,那怎麽辦啊?”我焦急得猛地站了起來,因為速度太快腦袋一痛,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快,快,快!我們要快一點去攔住他!”

巴斯戴樂一把扶住我,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

這家夥這種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還笑!你知不知道錄像被他拿到有多危險!那家夥完全是個瘋子!”我忍不住大聲衝他說道,擔心得不得了,恨不得自己懂飛翔魔法,飛出去把林澤亞那個壞蛋抓住。

“嗬嗬,米蘇,沒想到你這麽關心我,這麽害怕別人知道我的身份!”巴斯戴樂一副完全不知道情況有多緊急的樣子,笑眯眯的,讓我又氣又急。

“當然啦!我可不希望你被抓去解剖,當小白鼠啊!”我焦急地向往門外走,可是他一把拉住我,將我按回了椅子上。

“你幹嗎?”我有些激動地看著他。

“米蘇,我想問你,你是害怕我被抓去當小白鼠呢,還是害怕我離開你?”巴斯戴樂突然收起笑容,擺出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問我。

這家夥在逗我吧?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說這些。

我沒有理他,而是想再次起身,結果他雙手壓在我的肩膀上,讓我動彈不得。

這家夥是中邪了嗎?

“哎呀!再不追那個家夥就來不及了!”我著急地說。

“這個問題比那個重要。米蘇,你告訴我,你究竟是舍不得離開我,還是怕我被當成小白鼠呢?”巴斯戴樂鍥而不舍地追問道。

“這兩個問題有區別嗎?我不希望你被當成小白鼠,更舍不得離開你啊!”我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這家夥還有心思刨根問底。

“這話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嗎?我喜歡你,喜歡你啊!”

我有些崩潰地看著眼前的家夥,這家夥是裝傻還是真笨啊?都什麽時候了,還非要我說出這些話。

“啊!我很感動!”在我不明所以的時候,巴斯戴樂突然一把抱住了我。

這家夥幹什麽呢?

突然被他抱住的我腦海一片空白,雖然現在是緊急時刻,可是毫無預兆地被喜歡的人這樣抱住,還是讓我心跳加速,我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回抱住了他。

他的衣服上依舊散發出淡淡的蘭花香,我很喜歡這種香味,這種味道讓我不自覺地有些沉醉。

“喀喀……”就在我不自覺地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時,一個低沉的咳嗽聲響了起來。

我趕緊放開了巴斯戴樂,循聲望去,結果就看到霍啟廉和霍羽靈姐弟站在廣播室門口。

他們怎麽會來這裏?

“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了你們?”霍羽靈背靠著廣播室的門框,臉上帶著竊笑。

“你們怎麽來了?”我說著,目光落在了霍啟廉手中的攝像機上。

他帶攝像機來做什麽啊?

我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們。

“東西拿到了嗎?”巴斯戴樂放開我,大步走向霍啟廉。

霍啟廉聞言,舉起手中那個不大的攝像機晃了晃,表情十分得意。

我不解地看著他們。

攝像機?

突然間,我好像明白了什麽。

然後我趕緊跑到霍啟廉麵前,一把拿過他手中的攝像機打開,播放了之前拍攝的片段。

那裏麵的錄像正是巴斯戴樂在林澤亞的脅迫下錄的。

當我看到錄像,終於明白了剛才巴斯戴樂為什麽一點都不急了,原來這家夥早就做好了準備。

“你早就有準備了對不對?”我氣呼呼地瞪著巴斯戴樂。

沒想到這個總是做蠢事的家夥居然這麽深謀遠慮。

在我以為他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不分的時候,沒想到他在來救我之前就通知了霍氏姐弟,讓他們在外麵埋伏著。

想到這裏,我突然有些敬佩他了。

不過敬佩歸敬佩,這個家夥剛剛看我那麽著急居然什麽都沒說,還不著邊際地東拉西扯,實在讓我氣不過。

“對啊!在來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最周全的打算,很早就跟他們商量好了!”巴斯戴樂說著,對霍啟廉舉起了手,兩個人非常有默契地擊掌。

“師父超級厲害,他已經算準了林澤亞一定有陰謀,所以就讓我和姐姐埋伏在樓梯口,他自己進來和那小子對峙。”霍啟廉耐心地向我解釋了巴斯戴樂的部署。

“你知道他要怎麽對付你?”我有些懷疑地看著巴斯戴樂。

這家夥怎麽什麽都知道呢?

“我不知道啊!不過我看電視劇裏麵都是這麽演的,壞蛋想把正義使者的某個秘密對外公布,然後一旦拿到了這個秘密的有關證據就會逃之夭夭!”巴斯戴樂得意揚揚地說。

這家夥居然……

好吧!我必須承認,這一次他所看的電視劇還算有點技術含量,至少救了他也救了我。

“那……林澤亞呢?”我有些鬱悶地追問。

林澤亞雖然沒有拿到什麽證據,不過他知道了那麽多事情,就算這一次我們渡過危機,下一次恐怕也難以招架吧?畢竟那個家夥的行為和思想太極端了,已經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了。

“啊!我們剛剛已經給他吃了師父特製的愛麗絲夢遊布丁。”霍羽靈笑著說道。

“愛麗絲夢遊布丁?那是什麽啊?”我不解地看向巴斯戴樂。

“這是我唯一會的具有永久性魔法效果的甜點!吃下這個愛麗斯夢遊布丁的人,所有的記憶都會消失,而他所做的夢則會成為他最真實的記憶。換句話說,就是他現在隻活在自己的夢裏。”巴斯戴樂微笑著為我講解。

“隻活在自己的夢裏?”我還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簡單地說,就是那個家夥已經瘋了,他已經無法分辨夢境和現實了!”巴斯戴樂很輕鬆地說。

“一個瘋子當然應該在他該在的地方啦!剛剛精神病院的醫護車來過了,他已經被帶走了,相信以後再也不能來找你們的麻煩了!”霍啟廉說著,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也不必再擔心‘米蘇’和‘米娜’的問題了,同學們看到林澤亞被精神病院的醫護車帶走,已經認定了他有妄想症。而且我們剛剛也去跟大家解釋過了。”

“太謝謝你們了!”我很感動地說。

“沒什麽,誰叫你是我們的師母呢!”霍羽靈朝我眨眨眼睛。

“呃, 師母?”我疑惑地重複著,看到她促狹的表情,再看看巴斯戴樂微紅的臉龐,忍不住羞惱地反駁,“不要亂叫,誰是你們的師母啊!”

“就是你啊!親愛的米蘇,你忘了你剛才還跟我告白了嗎?”巴斯戴樂得意揚揚地拍著我的肩膀。

這個家夥還好意思說,剛剛居然那樣耍我。

我一把拍開他不安分的手,然後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毫無防備的他被我踩得哇哇大叫,猛地跌倒在地。

“你,你,你幹嗎啊?”巴斯戴樂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我。

他居然還好意思問!

我叉著腰憤憤地說:“你明明什麽都準備好了,剛剛為什麽不告訴我?害得我為你擔驚受怕。關鍵時刻你不跟我解釋就算了,還在那邊跟我說些無關的話。”

巴斯戴樂聞言,臉上的表情立馬從委屈變為了諂媚。

他嬉皮笑臉地跑到我的身邊,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討好地說:“哎呀!這也是電視劇裏麵演的啊!在危難時刻,男女主角都會抱在一起互相告白!我覺得這個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當然要抓住啊!”

我看著身邊這個患有深度“電視劇癡迷中毒症”的家夥,突然打心底裏湧出一種無力感。

“告訴你,巴斯戴樂,你以後要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節目,好好地鍛煉你的魔法技能……”

為了以後的幸福著想,我決定朝“河東獅”的方向發展,讓這個笨蛋魔法師遠離奇怪的電視劇和魔術節目。

“啊,那人生豈不是沒有什麽樂趣了!米蘇,商量商量……”巴斯戴樂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卻不知道他的徒弟——霍氏姐弟正在一旁偷笑。

明亮的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照進來,灑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暖融融的氣息包圍著我們。

可惡的壞蛋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屬於善良可愛人們的幸福生活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