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情 動
1
周末,藍靜宸早早地起床洗漱完畢,急忙趕到了警察局。
柏恩傑放下手上的案卷後,說今天可以幫她一起找。本來藍靜宸覺得這件事也不好麻煩他,隻是她一個人的效率實在太低了,這樣找下去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所以也沒有拒絕柏恩傑的幫忙,心想著等事情成功了,再好好答謝他一番。
一進門,裏麵的文員就熱情地跟她打招呼。藍靜宸有點受寵若驚,這裏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地方,而是莊嚴的警察局啊!
兩人進了檔案室後,立刻就有人送茶水和點心進來。藍靜宸終於明白,原來不是她的人緣好,而是因為旁邊多了個柏恩傑。上次她一個人待在這裏,連一杯水都沒人給她,這待遇果然是天差地別。
“當高級督察真是威風啊!”
“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挖苦我?”
“哪兒敢啊!你一個堂堂的警察廳高級督察,我還得沾你的光才能坐在這裏找資料,怎麽敢挖苦你呢?不過是羨慕嫉妒恨而已。”
柏恩傑忍不住笑了起來,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藍靜宸也跟著笑起來,柏恩傑就像一個會保護妹妹的哥哥,在他身邊,她感覺很親切,很有安全感。
兩人喝了口茶之後,便開始全神貫注地找資料。
這一找就是一天,中午是後勤人員送來的工作餐,大概是柏恩傑早就交代好的。去外麵吃浪費錢又浪費時間,他也知道藍靜宸並不講究用餐質量。
人有時候一旦投入一件事情之中去,就會變得廢寢忘食,甚至會不分白天黑夜。一直到外麵的保安來敲門提醒,兩人這才發覺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看來今天又沒收獲了!”藍靜宸看著一排資料櫃,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就算是再有信心,也會被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打擊到。
“不要灰心,今天找不到,明天或許就找到了。這些陳年資料一直沒有人整理,要不然一找就能找到了。”
“我不是灰心,隻是一再麻煩你,覺得很不好意思。”
“傻丫頭,你跟我客氣什麽。走吧!我們先去吃飯,吃了飯我陪你回來繼續找。”
藍靜宸點了點頭:“我去一下洗手間,待會兒大門口見。”
柏恩傑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櫃子裏的資料,正要轉身出門,誰知卻聽見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循聲望去,這才發現藍靜宸的手機落在桌子上了。
他走過去,隨意地一看,竟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紀星海,瞬間好奇心大起,於是毫不猶豫地接起了電話。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餐廳,一起去吃飯吧!你在哪兒?我來接你。”電話那頭,紀星海沒有一聲問候,直接進入主題,就像麵對的是親密愛人。
這讓柏恩傑又是一驚,繼而更加肯定了心裏的猜測。這兩個小朋友終於化幹戈為玉帛,而且成了歡喜冤家。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方要請我吃飯?”他強忍著笑,決定調侃一下紀星海。
果不其然,紀星海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驚叫起來:“怎麽是你?藍靜宸的手機怎麽會在你手裏?你們在一起?在哪裏?你們在做什麽?”
他一連串的問題就像機關槍一樣不停地射擊著。柏恩傑滿意地勾起嘴角:“我們一整天都在一起,現在正要去吃飯,你要來嗎?隻給你十分鍾。”
說完,沒有給紀星海任何回話的機會,柏恩傑直接掛斷了電話。
平常紀星海頭腦聰明,反應敏捷,隨時隨地都能找到機會把別人逼得棄械投降,可是一旦麵對心愛的人,智商就會降低一半,甚至是零。剛才的電話就是最好的證明!
十分鍾?嗬!藍星集團距離警察廳至少半個小時的路程,除非他是用飛的,不然絕對趕不到。明擺著耍他,要是他還有一點智商,應該不會那麽笨趕過來。
藍靜宸上完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好是七點。見柏恩傑已經站在門口等,於是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跑過去。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柏恩傑笑了笑說。
“天氣可真冷啊!我看我們還是去前麵那個拉麵館吃碗牛肉麵吧!也不用開車去。”
“聽你的,我沒意見。”
兩人相視一笑,邊聊邊走。
走了大約一百米,看到前麵有個公車站,柏恩傑忽然停了下來,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說:“我們得在這裏等一會兒。”
“為什麽?”藍靜宸疑惑地問。吹著寒風走路都覺得瑟瑟發抖了,居然還要在這裏站十分鍾,柏恩傑想幹什麽。
“喏,剛剛接到某個家夥的電話,估計他正在飛奔過來的途中,不過我隻給了他十分鍾的時間,能不能趕來就看他的水平了!”柏恩傑說著將手機還給了藍靜宸。
藍靜宸接過手機,怔了怔:“我的手機怎麽會在你那裏?打電話的人是誰啊?”
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些端倪,順手打開手機,查了通話記錄,才確定來電顯示是紀星海。糟糕!柏恩傑該不會是發現了她跟紀星海之間的關係變化了吧?
“你們兩個小朋友太不老實了,說吧,你跟星海之間是怎麽回事呢?”
柏恩傑果然發現了。紀星海這個白癡!
藍靜宸尷尬摸了摸耳朵,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紀星海為什麽會喜歡她,昨天他說得不清不楚的,她也沒有心思多問,到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隻不過,被喜歡總好過於被討厭吧?到目前為止,她是這麽告訴自己的。
“其實吧……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是嗎?看來這件事情我得好好問一問紀星海了,真是太有趣了。”柏恩傑的臉上露出一抹不符合他穩重形象的狡黠笑容。
藍靜宸有些發愣,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柏恩傑露出不符合他形象的表情,又或許是她對柏恩傑的了解不夠深,隻看到他的表麵。
“你要等紀星海,那你就等著吧!我肚子很餓,先去吃飯了。”藍靜宸不想把自己和紀星海的微妙關係公諸於眾,最好的辦法就是走為上策。
柏恩傑笑得更加肆意,見她轉身要走,正想說點什麽,卻不料一道銀光閃過,他本能地眯了眯眼,全身細胞立刻警覺起來。
“小心!”他喊了一聲,下意識地將藍靜宸拉到身後。
藍靜宸莫名其妙地一張望,竟然看到一群拿著鐵棍的青年正朝他們逼近。
“你們要幹什麽?”白癡都能看出這群人不懷好意。
“臭丫頭!今天終於讓我逮到你們了。”
藍靜宸一眼望去,隻見說話的人三十多歲,瘦高個子,有點麵熟,就是不知道在哪兒見過。
這時,一旁的柏恩傑開口了:“原來是你。當不成警察,學人家做流氓了嗎?像你這種秉性不良的人,就應該把你開除。”
聽柏恩傑這麽一說,藍靜宸終於記起來,原來這個人就是當初在幸福大街警察局敲詐勒索保釋金的那個小警員,脫下了警服之後,十足像個街頭流氓,她還真是沒認出他。
“閉嘴!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有什麽資格坐上高級督察的位置,還不都是花錢買來的!老子找點門路賺點錢怎麽了?礙你什麽事,竟然為了一個臭丫頭把我開除。今天我就讓你付出開除我的代價!兄弟們,給我上!”
一聲令下,幾個流氓舉起鐵棍,一窩蜂地衝了上來。
柏恩傑機警地先將藍靜宸推到路邊,然後冷靜地丟出兩個字:“報警。”緊接著回過頭,衝向那群歹徒,與他們搏鬥起來。
藍靜宸第一次碰見這種鬥毆事件,早已嚇得六神無主,又響起剛才柏恩傑說的“報警”兩個字,於是扭頭就往回跑。警察局就在一百米外,她隻要跑到警察局門口就能得到救援了。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那群歹徒也不是笨蛋,發現她要跑去找救援,便高喊道:“臭丫頭想去報警,給我抓住她!”其中兩名歹徒追來抓藍靜宸。
柏恩傑雖然以寡敵眾,卻還是占了上風,隻是要分身去救藍靜宸,卻無能為力。
藍靜宸拚命地大喊,這時,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劃破天際。就在眾人發愣之際,紀星海仿佛從天而降般出現在了藍靜宸身邊,兩記回旋踢,利索地解決了兩個歹徒,成功地將藍靜宸護在了懷裏。
“怎麽樣?你沒受傷吧?”紀星海忙著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沒事沒事,你快去幫柏恩傑。”危急時刻,她沒空理會他的關心,隻是一心叫他去幫柏恩傑。
紀星海雖然有些吃醋,可畢竟人命關天。即便他很清楚柏恩傑的實力足夠應付那些歹徒,可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柏恩傑與歹徒搏鬥而袖手旁觀。
“我知道了,你先上車。”紀星海一邊說,一邊把藍靜宸拉到車旁,囑咐她上車,以保證沒有後顧之憂。
藍靜宸點了點頭,急切地推他去幫忙。紀星海無奈地皺了皺眉,轉身也與歹徒們搏鬥起來。
一個柏恩傑加上一個紀星海,就如同楊過和小龍女的雙劍合璧,威力無窮。那些歹徒雖然手持武器,卻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隻是眨眼的工夫,便全數倒地了。
“好久沒這麽打架了,真帶勁!”紀星海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神清氣爽地說。
柏恩傑笑了笑,掏出手機撥了報警電話。
“你們都沒事吧?”藍靜宸見歹徒全數倒地之後,才顫顫巍巍地走過來。
“放心,這幾個人還傷不到我們倆。”紀星海走上前,有意無意地將藍靜宸摟入懷裏,仿佛是在宣示所有權。
柏恩傑無語地搖了搖頭,暗笑紀星海的幼稚,可也沒打算戳穿他,直接轉移了話題:“星海應該還沒吃飯吧!一起?”
“當然一起,難得今天柏督察請客!”
“你一個集團大少爺竟然揩我的油,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不過算了,今天我看在靜宸的麵子上,順帶請你了。走吧!”
一個“厚顏無恥”,一個“故作大方”,真是絕配!藍靜宸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就在三人準備上車去吃飯的時候,躺在地上的歹徒頭子忽然大吼一聲:“去死吧!”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柏恩傑和紀星海反應過來,一把錚亮的匕首已經從他們身後刺過來,刀鋒直指藍靜宸。
那歹徒似乎是拚了命最後一搏,速度之快,用力之猛,完全出乎柏恩傑和紀星海的意料。柏恩傑赤手空拳想去擋刀,卻抵不住這迅猛的速度,反而手臂被割了一刀。
眼看匕首就要刺中藍靜宸,危急之下,紀星海果斷地轉身將藍靜宸護在懷裏,接著隻聽見“哧”的一聲,匕首捅進了紀星海的後腰。紀星海悶哼一聲,忍著劇痛飛起一腳,直接將歹徒踢暈了過去。
這時,警笛聲響起,身穿製服的警察從四麵八方衝過來,迅速包圍了現場。
柏恩傑捂著手臂走過來,問:“星海!你怎麽樣?”
藍靜宸看到紀星海慘白的臉色,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伸手去扶他,卻感覺手上一片濡濕,再一看,滿手是血,於是下意識地大叫:“天啊!
血……”
“沒事,別大驚小怪的。”紀星海明明已經很虛弱,卻還死撐著說沒事。
柏恩傑當即大喊:“快,叫救護車!”
2
半夜十二點,星城醫院VIP病房內,一大群醫生護士忙著為紀星海做檢查。盡管手術已經順利完成,紀星海的生命跡象正常,不過誰也不敢怠慢這位藍星集團的接班人。
驚嚇過後,藍靜宸守在病床前,看著昏迷中的紀星海,還是眉頭緊鎖,擔心不已。旁邊站著的是包紮完手臂的柏恩傑。
這或許就是天意,紀星海才是藍靜宸的守護天使,是注定要挨上這一刀的。
就在醫生護士討論著紀星海的情況時,病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
沒多久,身形矯健的紀長興匆匆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位美麗的婦人,藍靜宸覺得有些麵善。
“怎麽回事?我的孫子為什麽會進醫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醫生,他現在情況怎麽樣?”紀長興一進門就怒氣萬分地質問。
主治醫生上前回答:“紀董事長請放心,紀少爺的傷口並不深,我們已經為他進行包紮,調養一個禮拜就能痊愈。”
聽了醫生的話,紀長興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藍芬芳越過紀長興走到了病床前,看到臉色蒼白的紀星海閉著眼睛躺在**,並沒有露出過度激動和悲傷的表情,隻是皺了皺眉,說道:“怎麽會傷成這樣?”
“伯母,不好意思,紀星海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的。”藍靜宸主動站起來承認。不用多問,她也能猜出來,眼前這個貴婦人一定是紀星海的母親。
“你?你又是誰?”藍芬芳隻是瞄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悅。
“對不起!我是紀星海的同學,都是因為我,才會害紀星海受傷的,真的對不起!”藍靜宸一邊道歉,一邊低下頭向藍芬芳鞠躬。
誰知這一鞠躬,脖子上的項鏈露了出來。藍光一閃,璀璨奪目。
藍芬芳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但那顆藍寶石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而且近在咫尺。
“這顆藍寶石是從哪兒來的?”她失控般地伸手抓住藍靜宸脖子上的藍寶石,神情緊張到了極點。
“我……我也不知道,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也許是我爸媽留給我的。”藍芬芳的舉動雖然有些失常,可看在她是紀星海母親的分上,藍靜宸還是禮貌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說什麽?”聽了藍靜宸的話之後,不知為什麽,藍芬芳整個人好像靈魂出竅一般,蒙了。
紀長興走上來,看到藍靜宸脖子上的藍寶石,也跟著動容了。隻是他沒有像藍芬芳那樣失控,而是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扭頭問主治醫生:“病房裏可以待那麽多人嗎?”
主治醫生立刻發話:“病人需要休息,非家屬請立刻離開病房。”
閑雜人等被一並趕出病房,現在別說是藍靜宸了,就連柏恩傑也被搞得一頭霧水。他的視線落在藍靜宸脖子上那顆藍寶石上麵,半晌沒有反應。究竟是怎麽回事呢?以他警察的敏銳直覺,藍靜宸一定跟藍星集團有點瓜葛。
剛好這麽巧,紀星海的母親也姓藍,他甚至大膽地推測,藍靜宸和藍芬芳會不會是母女?可如果是,藍星集團那麽富有,沒有理由把藍靜宸拋棄在孤兒院。這又是為什麽呢?
病房內,藍芬芳再也堅持不住,淚如泉湧。
“爸!您看到那孩子戴著的項鏈了吧?”
“你看錯了。那不過是有點相似而已,是仿造的。”
“不會的,我不會看錯。那條項鏈分明就是……”
紀長興皺著眉頭,冷冷地喝止:“好了,不用再說了。星海醒了。”
藍芬芳扭頭擦了一把淚水,硬生生地止住哭聲,回頭麵對紀星海,卻再也擠不出偽裝的笑容。她的眼裏似乎有一抹恨意閃過,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爺爺?媽?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紀星海睜開眼睛沒有看到藍靜宸,而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意外之下,卻隻能不動聲色地問好。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居然去跟一群流氓打架。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有多寶貴?”沒想到紀長興一開口說的不是關心的話,而是一連串的斥責。
紀星海眼神一斂,麵無表情地躺在那裏,仿佛一個木偶。興許是習慣了,每次隻要紀長興一發火,他總是一聲不響,看不出任何情緒。
紀長興見他沒反應,於是轉移了話題:“外麵那個叫藍靜宸的女孩跟你是什麽關係?聽說你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
一聽到藍靜宸的名字,紀星海立刻打起了全部精神,極力否認:“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太了解紀長興的行事作風,如果這件事被紀長興知道,一定會對付藍靜宸的。
“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又沒說要對她怎麽樣。改天帶她來家裏吃頓飯!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紀長興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從進門到出門,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沒有片刻的停留,仿佛隻是為了確定他這個孫子還活著,甚至連一句關懷的話都沒有。
藍芬芳調整好了心情,總算開口,可說的話也不是有關紀星海的。
“你跟那個藍靜宸是怎麽認識的?”
紀星海看了她一眼,原本淡定的表情此刻漸漸起了變化。他可以習慣他們對他的漠不關心,卻不明白他們為什麽突然對藍靜宸感興趣。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看著那孩子挺麵善的。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作為一個母親,藍芬芳並沒有表現出對兒子應有的關懷。
紀星海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病房。豪門親情淡薄這句話一點都沒有說錯,反正他已經到了麻木的地步,連任何叛逆行為都懶得做了。
藍芬芳離開病房的時候,正好與藍靜宸擦肩而過。兩人視線相對,仿佛有心電感應一般,都莫名地怔了怔。
跟在藍靜宸後麵的柏恩傑將這一切看來眼裏,暗自皺起了眉頭。
“藍靜宸,我要喝水!”見藍靜宸杵在門口發愣,紀星海便不耐煩地喊了起來。
藍靜宸聽到喊聲,立刻回過神,禮貌地向藍芬芳一頷首,轉身進了病房。看著紀星海像大爺一樣躺在**,睜眼耍無賴。藍靜宸忍不住抱怨道:“你又不是手受傷,自己不會倒嗎?”
“喂!拜托你搞清楚,我是為了誰才受傷的?不好好報答救命恩人也就罷了,居然用這種口氣說話。我是病人啊!”他開始搬出大道理,來博取觀眾同情。
隻是這病房裏唯一的觀眾柏恩傑很不配合地把頭一扭,裝作沒聽到。
“這個樣子哪裏像病人,明明生龍活虎的。”她小聲地咕噥了一句,卻還是被紀星海聽到了。
“你再囉唆一句試試……”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一個病人計較。要喝水是吧?等著!”藍靜宸翻了一個白眼,拿起桌上的熱水壺想倒水,可發現熱水壺是空的,隻好出去打開水。
眼看著藍靜宸拿著熱水壺走出病房,紀星海躺在**很幼稚地連續喊著:“快一點……快一點……”
柏恩傑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幼稚!好了,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咦?你不住院嗎?”他看著柏恩傑手臂上纏著的繃帶,疑惑地問。
“隻是劃破了一道小口子,沒那麽嚴重。你好好休息,改天再來看你。
走了!”
柏恩傑疾步離開。他是想追上藍靜宸,以至於紀星海在後麵的道別聲都沒有聽見。
醫院走廊上,柏恩傑叫住了藍靜宸。
“咦?柏大哥你怎麽也出來了?”
“既然星海沒事了,我也準備回去了。這幾天你就安心照顧星海吧!至於查資料的事情,我會幫你搞定。而且,你父母的身份,我想我已經有點頭緒了。”
“真的嗎?你能幫我找到我父母嗎?”
“現在還不敢確認,要等我查到確切的資料才能證實。你先耐心等我消息,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真相大白的。”
“謝謝你,柏大哥,幸虧有你。”藍靜宸激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麽報答柏恩傑,隻能一個勁地道謝。
柏恩傑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傻丫頭,跟我還這麽客氣。好了,我走了。”
目送柏恩傑走遠,藍靜宸忽然又覺得充滿了希望和信心。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有一天會成功的。
紀星海受傷在醫院休養了一個禮拜,藍靜宸每天下班就往醫院跑。
兩人的關係雖然沒有公開,但公司裏的同事早就瞧得清清楚楚,自覺地把他們當成了一對。當然,對於這點,藍靜宸也沒有作任何解釋。
這樣的狀況,最開心的莫過於紀星海了。沒想到這次受傷,竟能得到意外的收獲,也算是值了。
一大早,藍靜宸趕到醫院為紀星海辦理出院手續。這段時間,她從沒見過紀星海的母親和爺爺再次來過醫院。雖然心裏疑惑,但怕紀星海難過,所以也不好提起。反而當事人一副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照樣吃喝拉撒,樂得自在。平時都沒見他這麽開心,受傷住院倒是高興得很,天天揚著一張笑臉,就連藍靜宸都覺得詭異。
“東西我都幫你收拾好了,趕快起來,你家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把整理好的行李包往紀星海麵前一丟,藍靜宸拍了拍手鬆了一口氣。每天公司醫院兩頭跑,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這伺候人的日子總算是結束了。
紀星海老大不爽地斜睨了她一眼,悶悶地丟出一句:“你巴不得我早點出院對不對?”
藍靜宸一頭霧水:“這是什麽話,我當然希望你早點出院。難道你希望在醫院待一輩子?”
他扭頭撇撇嘴,哼了一聲,臉上有明顯的不悅。
“喂,你又在鬧什麽脾氣?”她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到這位大少爺了。
紀星海不說話,扭著頭坐在那裏,沉默了半晌。
藍靜宸皺了皺眉,走過去正要發飆,紀星海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轉身抱住了她。她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倒在**。
“你幹嗎?”她伸手推他,感覺快透不過氣來了。
“真想一輩子待在醫院。”他低沉地說了一句,然後沒有再做聲。
藍靜宸驀然一怔,聽起來如此普通的一句話,卻包含著多少心酸與無奈。若不是親眼看到他的家人對他那樣冷漠,她也不會想到光鮮亮麗的紀星海最渴求的居然是這世間平凡無奇的親情。
“行了,你這話說出來也不怕遭人恨,別人想出院的都出不去。”她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移,調節了這沉悶的氣氛。
紀星海仿佛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鬆手放開了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走吧!我大病初愈,這個行李包你幫我提。”
“憑什麽?我又不去你家。”
“難道我忘記告訴你今天要去我家吃飯嗎?”
……
3
她不記得什麽時候答應過紀星海要跟他回家吃飯的。可為什麽這家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把她強製押上了車,她又不是犯人!
原本還想著紀星海出院之後,她就可以馬上去警察局找資料了,可誰知……
坐在車裏,藍靜宸越想越不對勁,不滿地問紀星海:“喂,你什麽時候跟我說過要去你家吃飯的?”
“沒說過嗎?我記得明明說過的,也許是在夢裏說的。”他開始睜眼說瞎話。
“你……司機大叔!我要下車。”
她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去紀星海家裏吃飯意味著什麽呢?見家長?或許是她想太多了,但嚴格說來,他們倆還不算正式交往,有什麽理由去他家吃飯呢?
司機一聽,從後視鏡裏望了一眼紀星海,請求指示。
紀星海坐在那裏,眉頭都不動一下:“不用理她,繼續開。”
此話一出,藍靜宸火了。
“你再不停車,我就跳車。”她倔強起來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可怕,紀星海不是沒領教過。
不過這回紀星海可不打算妥協:“你再不安靜,我就吻你。”
藍靜宸一聽,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前座的司機,不得不乖乖閉嘴。紀星海這家夥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她絕對不敢挑戰。要是真的當眾吻她,那還不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這筆賬給我記著,我一定會要你還的。”她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氣得臉都扭曲了。
紀星海聳了聳肩,一臉樂意奉陪的表情。
正當兩人大眼瞪小眼之時,車子已經到達了紀家大門口。
藍靜宸一下車就驚呆了,那座媲美五星級酒店的房子已經不能用“別墅”這麽膚淺的詞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一座城堡嘛!以前跟阿紫看《流星花園》,男主角家裏的房子就是這樣的。
“哇,你們家是歐洲的貴族後裔吧?”
她冷不防地冒出這麽一句,紀星海滿臉疑惑,一個栗暴敲在她腦門上,痛得她嗷嗷大叫。
“原來你知道痛,那就代表不是在做夢。從哪兒冒出來的想法?你變異了吧!”
“你才變異。我隻是實話實說,你們家的房子太像城堡了,再怎麽有錢也用不著這麽炫富吧!”她撇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說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也好,反正就是看不慣。
紀星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這話你應該跟我們家老頭子去說,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低調。大少爺,您請進門!”
她不打算跟他在大門口耗下去,於是趕緊結束話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微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接著拉起她的手,大大方方地走進了大門。
偌大的餐廳裏放著一張長長的西餐桌,桌上已經擺放好了各式西餐用具、蠟燭、鮮花,一排身穿製服的用人整齊地立在一旁,隨時待命。
“少爺回來了!”迎上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四十多歲,微微發福,卻精氣十足。這個人八成就是這裏的管家。
藍靜宸偷偷地環視了屋子一圈,除了用人和管家,四周空無一人,看樣子紀星海的爺爺應該還沒回來吧?
“爺爺還沒回來?不是說好十一點嗎?”
“董事長剛剛打來過電話,說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還請了幾位貴客。”
“貴客?是誰?”紀星海皺了皺眉,心頭升起疑團。他太了解老頭子的行事作風,絕不會把無關的人聚集在一起。既然請了藍靜宸來,那麽還有幾位貴客一定跟藍靜宸有關。可是誰會跟藍靜宸有關?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管家恭敬地回答之後,轉身退了下去。
紀星海因為疑團沒有解開,感覺心裏有些不舒服。
藍靜宸到了客廳坐下後不久,藍芬芳從樓上走了下來,一看到藍靜宸,立刻喜出望外。
“靜宸,你來啦!管家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她走到客廳,一把抓住藍靜宸的手,歡喜萬分,簡直比見到自己兒子都高興。
藍靜宸有些受寵若驚,在她印象中,隻是上次在醫院裏跟紀星海的母親見過一麵,可誰知這次見麵,對方居然這麽熱情,熱情到讓她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紀星海也有點疑惑,他這位母親從來都是鬱鬱寡歡,不喜歡跟人接觸,就算是他這個兒子也從不多說一句話。可為什麽偏偏對藍靜宸這樣熱情?或許他該換個方向思考,母親喜歡藍靜宸對他來說應該是件好事,所以他何必去費心糾結原因。
“對了,你應該有點餓了吧?管家,拿些點心出來。還有你想喝什麽飲料?天氣冷,還是喝點熱牛奶吧!我讓管家去準備。”
“不用了,阿姨!”
“別客氣,想吃什麽盡管說,你就把這裏當自己家一樣。”
藍芬芳的熱情讓藍靜宸有點招架不住,就連紀星海都一時不知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客廳裏的三人下意識地轉頭,隻見紀長興矯健的身影出現在了大門口,旁邊還站著一位中年男子,大概就是所謂的貴客。
而藍靜宸留意的並不是前麵那位貴客,而是貴客後麵的女生,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好朋友叮叮。
叮叮怎麽會在這裏?那麽站在紀長興身邊的這位中年男子一定就是叮叮的父親——宏大建設的董事長丁誌強。
眼尖的叮叮顯然也看到了藍靜宸,驚訝地叫了起來:“咦?靜靜,你怎麽會在這裏?”她一轉眼,又看到了旁邊的紀星海,頓時皺起眉頭,“是不是紀星海又欺負你了?”
叮叮的話讓藍靜宸哭笑不得,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隻能趕緊搖頭:“沒有,你別誤會。”
“沒有就好。”叮叮走過去,把藍靜宸拉到一旁,“離他遠點。”
紀星海挑了挑眉:“管好你自己吧!”說著又把藍靜宸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兩人像是冤家對頭,一人拉著藍靜宸一隻手,誰都不肯放。別人都是上演二男搶一女,而現在的場麵竟然是男的搶愛情,女的搶友情。藍靜宸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原來你們都認識,那就用不著介紹了。先入席吧!”紀長興開口結束了這段小孩子的鬧劇。
紀長興的話讓紀星海停下了動作,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紀長興,心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眾人入席後,紀長興隻是和丁誌強閑談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記得以前聽叮叮提起過,她爸爸和藍星集團的董事長並沒有太多交情,怎麽這次會突然邀請人家到紀家來吃飯?生意上的套路,藍靜宸真是很難明白,也不想去明白,反正她跟這樣的大人物永遠沾不上邊,何必浪費精力去想。
席間,叮叮看到藍芬芳一直在給藍靜宸夾菜,於是打趣道:“藍阿姨,你一直給我們靜靜夾菜,卻不管旁邊的兒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倆才是母女呢!”
本來一句玩笑話也隻是想把氣氛搞輕鬆一點,誰知藍芬芳的臉色卻因為這句話驟然僵住了。
大大咧咧的叮叮竟然後知後覺,扭頭又對藍靜宸說:“剛好你和藍阿姨都姓藍,你又是個孤兒,會不會這麽湊巧藍阿姨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媽媽呢?”
聽到這句話,紀星海臉一沉,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吃你的菜,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看到紀星海鬱悶的表情,叮叮更歡樂了。
“我就是想整你!怎麽樣?有種你咬我啊?哼!諒你也不敢。”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顯然早就料到紀星海不會當著他爺爺的麵對她出手。
他雖然氣得咬牙切齒,可也不會在紀長興麵前表現出來,隻當是被一隻狗咬了一口,打一下預防針就沒事了。
“我可沒興趣跟一個瘋子計較。”
叮叮正要發飆,就聽到紀長興悶聲說道:“怎麽說話呢?是誰叫你這樣說話的?還不快跟小柔道歉。”
紀星海抿著嘴,臉色更加陰沉。
叮叮一見玩笑開大了,趕緊解釋:“沒關係啦!我們隻是開開玩笑而已。”一邊說著,一邊又向丁誌強使眼色。
丁誌強連忙出來打圓場:“現在的孩子啊就喜歡這樣鬥嘴,歡喜冤家嘛!感情越鬥越好。”
紀長興聽到這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拍腦袋說:“你看我都忘了正事,真是老了。丁董提醒得及時啊!”
丁誌強沒想到自己的這般解圍倒是給了紀長興一個台階下,有什麽理由不順勢而行呢,於是笑著說:“紀董真愛開玩笑,您可是寶刀未老,老當益壯啊!”
“見笑見笑!”
兩人又說起了台麵上的話。
紀星海皺了皺眉,眼底浮起一抹厭惡之色,心下一衝動就要離席。
幸好藍靜宸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手:“別生氣了。”
看到藍靜宸擔心的樣子,紀星海把所有的不滿都壓了下去,反握住她的手,眼底充滿了感激。
“咦?剛才你們要說什麽正事啊?”叮叮這個好奇寶寶對什麽事都有興趣,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長輩,說話毫無掩飾。
丁誌強瞪了她一眼:“女孩子要懂得矜持,都跟你說過幾次了,怎麽還是記不住?”
叮叮撅了撅嘴,自動噤聲。
反而是紀長興笑眯眯地說:“沒關係,現在活潑的女孩子才吃香。小柔啊,你覺得我們家星海怎麽樣?”
這句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高興的,有疑惑的,有震驚的,還有憤怒的。當然,憤怒的那個人非紀星海莫屬了。
叮叮這個當事人完全不在狀況內,居然皺著眉頭看了紀星海一眼,還認真思考了一番,最後才拍著胸口說:“除去我對他的成見之外,客觀來講,紀星海這個人還是挺優秀的。”
紀長興的話還沒說完,紀星海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大吼:“爺爺有這種打算為什麽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誰允許你這樣跟我說話的?”紀星海的公然反駁讓紀長興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紀星海冷冷地一笑,眼裏有無限的絕望:“從小操控我的學習,我的生活,到如今還要操控我的婚姻,難道我就是你手裏的一個傀儡嗎?”
“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隻是為了培養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卻從來不問我願不願意。隻要是你認定的事情,不管我開不開心都必須做到。爺爺,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唯獨婚姻不行。我隻會跟我自己選擇的人結婚!”說完,他扔下餐巾,拉起藍靜宸的手,扭頭就走。
紀長興氣得咬牙切齒。
完全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種局麵,丁誌強也略顯尷尬。而當事人叮叮一臉的茫然,她還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紀星海開著車一路狂飆,抿著嘴什麽話都不說。
藍靜宸看著他緊繃的臉,知道他很生氣,隻是沒地方發泄出來。
“別生氣了,我知道有個地方能讓你心情變好。”
紀星海終於轉過頭來,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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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靜宸說的不是別處,就是藍星集團的頂樓天台。
站在二十八層高的樓頂上舉目眺望,整個城市的風景盡收眼底。那是一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感覺,所有的快樂和悲傷仿佛都能隨風散去。
“看吧!這兒是不是很適合放鬆心情?每次心情不好,我都會跑上來,然後對著天空大喊,發泄心裏的怒氣,也不怕被人聽到。”
紀星海抬頭望著天空,沉默了半晌才回頭對她說:“你是想提醒我,你心情不好都是因為我吧?”
藍靜宸聽了這話,鬱悶地翻了個白眼。
“你會不會想太多啊?我隻是好心告訴你一個發泄心情的好辦法而已。”頭腦聰明的人就是不容易相處。
“知道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不起,親愛的!”他捏了捏她的臉,柔滑的手感讓他有一親芳澤的衝動。仿佛隻要有她在身邊,所有的鬱悶都會自動消散。
“誰是你親愛的,別這麽惡心!”她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真沒看出來,紀星海也會有這麽肉麻的一麵。
他突然不說話了,隻是一本正經地看著她,然後忍不住伸手抱緊她,把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
“這一次,我不會妥協了。是你告訴我的,要堅持自己的想法,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藍靜宸忽然全身一僵,他又提到了剛才那場變相的相親宴。到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麽紀家會突然邀請她去家裏吃飯。原來這隻不過是一場鴻門宴,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看一場相親宴,好讓她明白自己是什麽身份,不該妄想攀龍附鳳。
“有些事不是堅持就能成功的。”這一刻,就連她也變得無力。
他低下頭看著她,眉頭微皺,眼神有些不悅:“為什麽?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相信,隻是有些東西是注定的,難道你真能舍棄家人嗎?”
“對我來說無所謂,他們隻是跟我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的人而已。”
“別傻了,家人不是你想舍棄就能舍棄的。有些人想擁有都是一種奢求!”說到這裏,藍靜宸的眼底浮現憂傷之色。她努力了那麽多年,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家人,卻始終未能如願,而紀星海雖然有家人,卻形同虛設。到底家人的概念是什麽?怎樣才算是家人?
聽到藍靜宸的這句話,紀星海心疼地蹙起眉頭,將她擁得更緊了。
人生本來就是一個矛盾體,有人想擁有而無法擁有,有人明明擁有了卻又要丟棄。
“不如我們私奔吧?最近網絡上不是流行私奔嗎?怎麽樣?”
藍靜宸差點暈過去:“你腦袋出問題啦?這種事情也能相信。別玩了,回去吧!跟你爺爺道個歉,再好好跟他溝通溝通,我想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他突然放開她,表情嚴肅地看著她:“藍靜宸,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一無所有,你還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紀星海,你覺得我是愛慕虛榮的人嗎?”
他看著她,嘴角慢慢揚起,眼底淌出笑意,低聲說道:“不是。”他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去就要吻她,誰知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破壞了氣氛。
藍靜宸紅著臉,尷尬地看了紀星海一眼,然後急忙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柏恩傑打來的。柏恩傑絕對不會在上班時間給她打電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她下意識地走到一邊,迫不及待地接聽了電話。
“誰的電話?”紀星海瞥了一眼她的手機,不悅地問。
“柏大哥的。”
“那家夥幹嗎這種時候給你打電話?”
“我有點事情拜托他幫忙,剛剛他是告訴我已經有消息了。所以我現在要馬上去見他。”
“你要去見他?我也去。”他不放心她單獨跟柏恩傑見麵,直覺告訴他,柏恩傑那小子對藍靜宸心懷不軌。
藍靜宸皺了皺眉,隻好使出殺手鐧:“你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還有,你不回去跟你爺爺溝通嗎?要不然就是你真的想跟叮叮訂婚。”
呃……紀星海一時無語。為了他和藍靜宸的將來著想,取消與叮叮的婚約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暫時放過柏恩傑這一回,他也並不是那麽沒有信心。
“好,我先回去。不過你不能跟柏恩傑待太久,我會打電話查詢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推著紀星海下樓。這個時候,什麽事情都比不上去見柏恩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