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戀人的秘密

(1)

今天的黃昏比任何一天都要來得早,轉眼間,太陽已經傾斜著掛著天空中。溫柔的晚風把整個城市包裹住,連呼吸都會有一種柔和的味道。遍地的金黃色,看著溫暖,卻抓不住。

跑了一天的我,終於再也跑不動了,停下沉重的腳步,坐在不知名公園中的長椅上。遠處幾個孩童,正握著手中的棒棒糖,開心地嬉鬧著。其中一個孩子不小心跌倒,手裏的棒棒糖也掉在地麵上。看護小孩的大人趕忙跑來,哄著哭個不停的小朋友。

回家吧,媽媽明天會再去買好吃的糖果送給寶寶的。看著走遠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我想起六歲時候的記憶。每當我嘟起嘴不想去幼稚園的時候,媽媽總是會變出五顏六色的好看的不得了的糖果。揣著漂亮的糖果,我就會聽話地讓爸爸牽住自己的手,乖乖地去幼稚園。

回想起那時的自己我不禁笑出聲,那時候真是個傻瓜啊,一個糖果就被媽媽收買了。不過,和爸爸一起去幼稚園時,被同班的小朋友誇讚圈圈的爸爸好像明星哦,那種感覺真是非常不錯。

想到這兒,我失落地垂下眼簾,好可惜,那個溫馨的場麵再也不會出現了。胸口突然很悶,心髒的位置傳來一陣一陣抽縮的疼痛,身體更是如灌鉛般沉重。我悲觀地想,說不定自己這次會死掉吧。我就算死掉,在這個不知名字的公園裏,也不會有人發現的。然後我就會被所有人遺忘,我的身體也會被飛來的烏鴉吃掉,最後真真正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恍惚間,我似乎能聽到沐堇在醫院裏大吼的聲音:“混蛋!回來!你給我回來!我不許你走!聽到沒有,禦小圈,我不許你離開我!”他的話,他的表情,他的動作,全部鮮明地印在我的腦子裏擦也擦不掉。

可惡的沐堇,為什麽要那麽喊,害的我現在好想哭。如果我回去,要去哪裏呢?到底哪裏才是我真正可以依靠的家呢?無盡的苦悶壓在心頭,我就像是沒有水的魚,張大口呼吸,可還是無法減輕快要死掉的感覺。到底哪裏才是我該去的地方,神啊,請你指引我前進的方向吧……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地方。

“你好,歡迎光臨女仆咖啡廳!請問你是第一次來嗎?”

身穿十九世紀英式維多利亞時期的女仆製服,手拿教科書一樣的點菜單,戴著略顯刻板卻增添了成熟魅力的黑框眼鏡,我禦小圈在“女仆咖啡廳”的打工生活正式開始了。

麵帶笑容地引導第一次來咖啡廳的顧客落座後,我開始推薦店內的食物,然後將顧客的的要求記錄下來。露出我的王牌笑容,同漫畫裏女仆般微微欠身,可愛地說:“請你稍等,少爺,餐點馬上就為你拿過來。”

這種感覺不賴呢,就像生活在漫畫中一樣,每天都是美好絢爛的色彩!我迅速走到廚房,把菜單地交忙碌不停的老板:“老板老板,又來一單,今天生意超好哦!”

“哈哈,那多虧你們這些可愛的女仆店員啦!”老板抬起頭,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接下了訂單,“還有,圈圈,下次叫我嵐姐就可以啦!”

我吐了吐舌頭,看到她工作時美麗的樣子,不禁感歎原來真的有禦姐這個物種存在啊!女仆咖啡廳的老板可是超會料理的看家娘,而且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超級動漫迷。顧客隻要進了這家咖啡廳,就會知道她熱愛漫畫到多麽恐怖的程度了。

嵐姐說,這間店是她高中時就在醞釀的夢想,為了圓自己的漫畫夢,也為了展示高超的料理手藝,她毅然決然地放棄了愛人和工作,開了現在的女仆咖啡廳。所以,在這裏,不管是女仆製服的設計,還是店內的咖啡/點心,意大利粉/通心粉/水果沙拉,全部都是一流的。

我扯扯裙擺,有點無奈地看著落地的長裙,這個英式的女仆製服還真麻煩呢。嚴嚴實實扣到脖頸處的衣領,本本分分包裹到手踝處的衣袖,加上已經到達腳踝的裙邊,比起法式女仆製服,這種製服少了點調皮可愛。

不過很有設計頭腦的嵐姐添加了蕾絲邊的圍裙,和可愛的貓耳頭飾,就恰到好處地把這套製服的呆板中和掉了。

端著嵐姐做完的點心,我笑盈盈地走向剛才的顧客,看到他滿意的表情,我偷偷鬆了一氣口。工作慢慢變的得心應手了,太好了,看來我靠自己也是可以生存的!

能到這裏打工,是因為從跑出醫院的那天晚上,我坐在公園裏無處可歸。不知怎麽的就走到了曾經的蘇家,現在建成的女仆咖啡廳。看到招聘廣告還貼在玻璃窗上,我就撕了下來,慌慌張張地衝進店中。

當時嵐被我滿臉淚痕的樣子嚇住了,直接通過麵試留我在這兒工作。受到她溫暖的對待,我再也控製不住地大哭起來,向她說這間店曾經是自己的家,可爸爸媽媽因為車禍到天國去了,無家可歸的自己憑著腦袋中一點點的記憶,找到這裏來了。

善良的嵐姐不僅為我提供住宿,還答應餐費全免,實在是太棒了!有了工作和住處,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學校那邊,我過幾天去辦理休學手續。目前我先在咖啡廳打工攢錢,等到存夠足夠學費後,再考慮高中大學的問題好了。

忽然,我發現門口幾個女仆店員紮堆圍在一起,唧唧咋咋議論個不停。

“哇,好帥啊……”

“站在外麵的那個帥哥又來了呢!嫩白的肌膚,配上沉默寡言的氣質,好像《死亡筆記》的L哦!如果再加上美少年羸弱病態的模樣,那真是完美極了!”

“對啊,對啊,我也覺得他好好看呢!連續好幾天享受帥哥帶來的純淨視覺,連工作都那麽開心。”

“咦,不是吧?他走進來了,走進來了!誰都不要和我搶,我要去為他點餐啦!”

我順著她們視線的方向望了一眼,五十嵐帥氣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瞪大眼睛張大嘴巴,指著那個四處張望的家夥大喊:“五十嵐?”

他看到我以後,羞澀地打著招呼:“嗨,你,你好。”

換班時候終於到了,我終於忙完了屬於自己的工作。看到五十嵐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裏,他沉著優雅地翻看雜誌,好像已經融進這的氛圍裏了。忍受住店中女生好奇的目光,我頂著壓力和不安,坐在他的麵前。

“嗨,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我先提出問題。

“啊……”注意到我的存在,他慌張地放下雜誌,可卻不小心碰了一下身邊的咖啡杯,**濺到他的身上。五十嵐不好意思地避開我的視線,俊秀的臉上出現一抹紅暈,他態度謙和地說道,“對不起,沒有打擾到你的工作吧?”

這時,被他短路的模樣逗笑的我放下戒心,衝他搖搖頭:“沒有打擾,放心吧!五十嵐同學,你到這裏來有什麽事情嗎?難道說,你是動漫迷?”

“那個,之前聽朋友說,好像看到你在這裏工作,我就來找找看。可前幾天都沒有找到你,今天總算是遇到了。”

“因為我的換班時間不確定,有空位置就補上去的。”

“難怪沒有碰到啊……今天來,第一件事是想對禦同學你說聲對不起的,之前綁架的事情讓你受驚了,實在太抱歉了。”他滿臉誠意地說。

咯噔,我的心猛跳幾下,想忘記卻總也忘不掉的臉浮現在腦子中,這幾天即使拚命工作也卻總是時不時想起他來。我忙回答著:“沒關係,沒關係,一切都是誤會,五十嵐同學也不用太在意的。”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喝了一口咖啡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我代表高二E班,希望禦同學早日回到學校去。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麽,禦同學都是這個班級的一員,請原諒他們之前的行為吧。”

原來他以為我沒去上學是因為綁架事件,和被女生們欺負的事。我打電話告訴過伊娜啊,她沒有對五十嵐講嗎?看著他這麽糾結的樣子,有必要跟他解釋一下:“那個,學校的話,暫時我不會去了。”

“為什麽?”他皺起眉一副吃驚的模樣。

為了不讓他誤會,我趕緊擺了擺手繼續說:“不是因為五十嵐同學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問題啦,種種問題聚集在一起,我暫時不能去學校,要休學一陣子。不過不用擔心,問題要是解決的話,我會馬上回到校園和大家團聚的!”

“什麽問題,可以告訴我嗎?也許我可以幫助你解決的。”

“啊,不用不用。”我忙拒絕道,“這是我自己的問題,當然要自己解決啦!”還好我現在是在五陵高中上學,學費還算合理。要是在以前的多倫學院,高昂的學費我是怎麽湊也湊不來的。等我用足夠學費上學,伊娜他們也早就畢業了吧?這個問題我怎麽沒有考慮過呢,要怎麽辦才好啊!

“果然,是因為沐堇吧……”他神色黯淡下來,“從那天開始,直到他出院,你們兩個都沒有再出現在學校。”

“沐堇,也沒有去上學嗎?”我刻意地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盡量把語氣放得平淡些。但光聽見這個名字,就已經讓我混亂不堪了,我要如何把控自己的情緒啊。

“幾天前,我已經從禦大宅搬出來了,開始過自己的獨立生活了!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離家出走,我隻是……隻是想要體驗一下生活,嘿嘿,算是一項社會實驗活動。關於禦沐堇,我也有沒有再聯係他。但是,五十嵐同學,我真的不是離家出走,隻是出來打工!對,打工的!”越是遮掩,越是慌亂,我真是夠笨的,沒被他發現問題,自己先把問題招出來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嗯,那件長款的女仆製服很好看,很適合你。”

“真的嗎?哇,我還以為會很奇怪呢,可是短款的法式製服我又穿不來,唉!”我苦惱地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稍微可以體會到沐堇當時在國外的辛苦呢,從小就被送出去生活,如果是我的話也許會哭著要回來的。所以,他回國的第一天看到我一副大小姐的模樣,就狠狠給了我一個下馬威,說我是什麽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現在總算懂這句話的含義了,長期倚靠禦家大小姐的身份養尊處優,連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要喪失了。淑女名媛這種光環一旦被戴上,想要摘掉可真的很辛苦。不過沒關係!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會像石縫兒裏的雜草一樣,再辛苦也要努力生長!”

意識到自己對不太熟悉的人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我再度慌張起來。可打開的嘴巴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樣再也扣不上,我磕磕巴巴地解釋:“請,請不要太在意!我……說了一些不太懂的話!啊,那個,實在太抱歉了,請忘記吧!”

“嗬嗬……”他笑出聲,好看的眼睛眯成一道彎注視著我,“不會的,你可以把我當成朋友。該怎麽說呢,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也認為你是那種沒大腦,整天隻會攀比,被寵壞了的大小姐,可是你甩我的那巴掌,真的好有震懾力啊!加上遇到綁架的事,你都可以臨危不亂……我就是從那天開始被你迷上的呢……”說完,他把眼睛別過一旁,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了。

沒注意到他的變化,我隻顧著低頭,不自然地說著:“我沒,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啦!沐堇總罵我是笨蛋呢,真是的,因為他的咒詛我真變成笨蛋怎麽辦!他好可惡呢!”

“你……喜歡沐堇吧?”五十嵐試探著問。

“沒有,沒有!不要再誇獎我啦……咦?”聽清楚他的問題後,我吃驚地抬起頭看著他。他在說什麽啊!我喜歡沐堇?

“不,我我,我是他的未婚妻!啊,但現在也許不是了……我之前是很喜歡沐堇,但那是六歲時候發生的事情!就像,像喜歡自己洋娃娃的那種喜歡,現在的他就像野猴子一樣,喜歡他?不會的,不會的!”

“你是為他轉學到五陵高中嗎?”

“啊,轉學是因為,因為我要改變他啊!他突然回國,然後就像個不良少年那樣出現在大家麵前,身為禦家的一份子,當然要維護家族的名聲,把他變回好孩子啊!”對對對,我不是一直都以這個心態麵對沐堇的嘛,就是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喜歡,一般人不會做到這個程度吧。”五十嵐低下頭思考片刻,再次抬起頭表情嚴肅地說。

我就像吃進了一隻蒼蠅一樣,呆呆地張大嘴巴,嗓子裏吐不出來任何話語。喜歡沐堇,這種被他一舉一動牽引,會因為他而開心或難過的感覺,是喜歡嗎?

思緒一下子打開了,壓在胸口的悶脹感似乎也找到出泄口,我終於明白心髒疼痛的原因是什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即使我知道那些糟糕的情緒是因為什麽而產生,可一切都結束了。新的煩躁感重新升起,我焦躁地想要離開咖啡廳。

“好可惜,我已經出局了呢。”五十嵐淡淡地笑了一下,隨即輕彈了一下桌麵,憂鬱的氣息片刻間消失。

“你可是被印上沐堇標簽的女人,他在醫院病房中霸氣十足的宣告,我還記憶猶新啊。但這些都不是重點,今天我來找你的主要原因是第三件事……”

他的目光轉向咖啡廳門口,然後頗為無奈地聳一下肩,攤手笑道:“不用我說,他們已經到了。”

“他們是誰到了?到哪裏了……”我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喬伊娜與一個眼熟的男生站在店中,四處張望著。

“好了,接下來就是你們之間的談話了,我走了。”五十嵐微微笑著,帶著神秘的神情離開了。

而留在原地的我,一頭霧水地糾結著。

(2)

“圈圈!”喬伊娜押住同他一起來的男生,激動地跳到我的眼前,“你這個家夥居然敢拋下我跑到這裏打工!哼,要不是五十嵐告訴我你在這裏,我都要找兄弟把五陵高中的教學樓推倒啦!”

看到她興奮不已的模樣,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最強武道館老大的女兒,連說玩笑話都逼真得嚇人!她要是真的把五陵高中推倒了,我要去哪裏複讀念書啊!

“快啦,趕快跟我們走啦!”伊娜一隻手押著身邊的男生,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急衝衝地喊道。

“去,去哪裏啊?”我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麽,可她臉急得如火鍋上螞蟻般的表情,又讓我不得不去在意。

“讓他說啦!”她一把推過那個男孩,環住手臂瞪著他,“快點!這種事竟敢給姐姐我拖到現在才說,哼!”

一米八左右的男生被伊娜推得踉蹌不穩差點摔倒,好不容易站住身體,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隨後他用著略微沙啞的聲音說:“小姐,請你原諒沐堇大哥吧!”

“浩二?”我驚訝地發現他原來是跟在沐堇身邊的不良少年之一。啊,不對,是高智商組合之一。

“看到沐堇大哥痛苦的樣子,我實在無法忍下去了。不管小姐你相不相信我說的話,我今天一定要把沐堇大哥為你做的秘密事情全部說出來!沐堇大哥他是真心喜歡你的!”

“什麽?”身體一震,我腦子暈了起來。他們今天都是怎麽了,是愚人節嗎?非要把我驚得昏倒在地,才肯罷休嗎!

“廢話少說,趕緊說正題!”伊娜非常“好心”地踹了他一腳,提醒道。

“啊!”他吃痛一下,省掉囉哩吧嗦的部分,一口氣直奔正題,“其實,沐堇大哥一直都在默默喜歡你的,但是他實在是太過內向了,根本無法表達出內心真實的想法。最開始的時候,也就是沐堇大哥回國的第一天,就在網絡上聯係我們,並講自己在路上碰到六歲訂下婚約的未婚妻,可惜她沒有認出自己,不過她已經變成非常可愛的女孩兒了。”

記憶回到沐堇回國那天,當時沐浴在陽光中的美少年笑盈盈地對自己說,要不要去喝咖啡……

“可是從那兒之後,他的態度超級惡劣,簡直就是過分至極!”我有些氣憤地說。

“這就是大哥別扭的地方,被自己的未婚妻當成前來搭訕的登徒子,讓沐堇大哥傷心不已,隻好藏住自己的感情,用冷漠的麵孔包裝自己,去完成美國導師留給他的課題。當他轉學到五陵高中,得知自己心愛的女孩兒也為自己轉學到這兒的時候,他興奮得快要哭了。”

“騙,騙人!他根本沒有感覺!還說不要我接近他!”一想到這裏,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沐堇大哥考慮到五陵高中不安的問題,隻要采取劃清界限的方法保護你。包括你每日的出行,他都會派我們輪流跟著保護你,防止你會受到危險。包括上次的綁架事件,也是在附近負責勘察的同學發現後,及時通知沐堇大哥,並聚集我們到倉庫的。所以請相信我,他真的是喜歡你的!”

“現在說出這些事情,要我如何相信啊……那個說我隻是個禮物的家夥,居然喜歡我?”我依舊不想承認內心早已肯定的想法。

“這就是沐堇大哥不坦率的地方,因為和自己的父親爭吵,不小心被你偷聽到的話,其實不是他真實的想法。嘴上說著冷酷的話語,內心卻如清泉般純潔的沐堇大哥,這也算是他完美性格的一點小瑕疵吧。”浩二沉著冷靜地說出這些話。

這時,站在一旁的喬伊娜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想給我力氣一樣:“圈圈,相信他說的話吧。沐堇真的關心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被女生們關在破舊衛生間裏的事情嗎?我趕到時沐堇已經站在衛生間門口了,看到我的到來,他安心地走開,並囑咐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事後,他找我談話,要我多照顧你一些,態度誠懇到你根本不相信他是拽到不行的禦沐堇!”

這是真的嗎?我不敢相信地看著喬伊娜,她的表情告訴我,她沒有說謊。

“再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每次你回家晚了的話,他都會暗中跟在後麵保護你哦!但又不想被你發現,怎麽辦呢?哈哈,他在確定你安全之後,就會拚命跑回家,坐到客廳裏裝作吃飯的樣子,那樣隻是為了確認你真的到家了啦!”喬伊娜說著使勁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麽說來,確實有幾次我到家後發現,從來不出現在餐桌上的沐堇,竟然老老實實坐在那兒。還能有那次,他在校門口等我,還拉住我的手一起回家……可惡,這個家夥到底幹了多少事情!總說我是笨蛋,他才是真正的大笨蛋!

“沐堇大哥在你麵前不說話是因為太害羞,不良的腔調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小姐,請你相信我吧!”浩二說完,深深鞠下躬,“即使你不在禦家的這些天,沐堇大哥也派我們保護你!所以為了向你說明真實情況,我隻好去五陵高中找伊娜小姐和五十嵐同學,請求他們幫助!小姐,今天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但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說出來……”

“笨蛋,滾到一邊去啦!”伊娜踹開他,拽住我的手說,“圈圈,快去醫院!禦叔叔在你跑走的那天因為出去追你,出車禍了!”

禦爸爸出車禍了?心髒在那一刻似乎停止跳動,寒氣從腳底傳到頭頂。我發狠地抓緊浩二的衣領,再也裝不出之前那種平靜無所謂的態度,不由自主地提高扯開嗓門吼道:“他在哪家醫院?爸爸在哪裏!”

“綜,綜合醫院!我的機車就放在那裏,咳咳……”他好像被我掐得呼吸不暢,哆哆嗦嗦指著門口的方向。

沒等他說完,我就飛似的跑出咖啡廳,一秒鍾也無法等待!車禍……如噩夢般存在的記憶刹那閃過,當時爸爸媽媽也是被這兩個字奪去生命!神啊,我再也要不經曆那種痛苦了,請你保佑禦爸爸吧!爸爸,等我,我很快就會趕到醫院的,你要等我!拜托,無論怎麽樣你都一定要撐下去等我!

“圈圈!”喬伊娜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我扭過頭但腳步沒有停下來。她舉起手,隻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朝我飛來。

“讓這個白癡騎機車帶你,速度會快一些的!”

(3)

當我跳下摩托車,奔進綜合醫院的時候,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我根本不知道禦爸爸在哪個病房。而送我到這裏來的浩二,已經騎車離開了。啊,這要怎麽辦?難道要我一間一間病房找下去嗎?人來人往的大廳加重了我焦慮的情緒,擔心和恐懼同時盤踞在心頭,我快沒辦法思考了。

慌張片刻,我胡亂抓住一個護士小姐氣勢迫人地喊:“爸爸在哪裏!禦誌平的病房在哪裏!”

“圈圈,你在幹什麽?”一個冷冰的話語讓我渾身為之一顫。回頭望去,禦媽媽站在大廳中央,用嫌惡的眼神盯著我,“這樣子太難看了,一副跟人拚命的樣子,快鬆開人家的胳膊。”

“啊,對不起!”我的臉瞬間失去血色,變得蒼白起來,夢魘再次蘇醒。她討厭我,非常的討厭我。

不久以前,她就用這種俯視的眼神高傲地看著我,像對待別人丟掉的垃圾一樣看著我。伴隨記憶想起的還有那些惡毒的話語,它們開始在耳邊循環播放。原來被她討厭是這麽傷心的事,傷心得快要死掉了。為什麽會這樣子……我一直都想要媽媽的溫暖,我一直喜歡的媽媽……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從小到大對禦媽媽又喜歡又恐懼的原因。那是來自內心深處想要得到她的認可,但是又害怕所造成的一種有距離的敬畏感。為了可以得到她的讚同,哪怕僅僅是一個注視我的眼神,我都要卯足勁兒地去努力。可她,根本不會在意我的努力,她的目光永遠是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

“過來,病房在這邊。”她丟下毫無感情的語句,離開了大廳。

霧氣突然浮在眼前,意識到自己可能在哭泣,我趕緊抬起手背,狠狠地擦了兩下繃緊嘴角,跟著她走進病房。

剛踏進門,我就被爸爸眼睛上纏著的紗布刺痛了心髒,僵硬地走到病床前,呼吸變得急促了,我努力忍下去的淚水也如決堤的洪水嘩嘩地流出來。我戰戰兢兢握住爸爸的手,可他沒有反應,依舊靜靜地躺著。

戰栗感像閃電一樣迅速地傳過全身,恐懼使我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撲在他的身上哇地一下哭出聲:“嗚嗚,爸爸,對不起,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裝作沒有聽到你的話,跑掉的原因。嗚嗚嗚,為什麽不等我出現,哪怕最後一眼,嗚嗚……”

“嗯……圈圈嗎?”**的人輕微動了一下,如同剛睡醒般沙啞的聲音聽起來似幻似真。

“嗯?”我停止哭泣,不可思議地轉過頭,想從病房中另一個人身上獲得答案。禦媽媽沒有理睬我,麵無表情地看著**的人。

爸爸伸展四肢,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接著順手摘下眼睛上的繃帶,一臉滿足狀:“哇,睡得好香啊,原來遠離商業,躲在醫院裏是這麽舒服的事啊,哈哈哈。”他將卷好的繃帶放在枕頭旁邊,哀怨地望了媽媽一眼,“愛穗,你好過分啊,告訴你好多次把我的眼罩帶過來,你都沒有帶,隻好使用醫院的繃帶了。還好是棉製品,比較舒服,圈圈下次也可以嚐試一下,真的很好用,哈哈!”

看到爸爸他像繃帶眼罩代言人一樣拚命推薦它的好處,我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緩解下來了,但是眼淚卻跟著嘩嘩地掉下來:“嗚嗚,討厭你,爸爸,幹嗎要嚇唬人家啊,我還以為,還以為……”

他摸了摸我的頭發,眼眶瞬間紅了,咽嗚著:“傻孩子,我怎麽會死掉嘛!我還要和你媽咪出國旅行的!放心啦,爸爸身強力壯,隻是過馬路的時候太著急扭到腳了!”

“什麽?隻是扭到腳?”我瞪圓眼睛,低下頭看到他腳踝處的白色紗布……腦中喬伊娜那張腹黑的笑容瞬間跳出來,可惡,那些家夥,他們一定是聯起手來欺騙我的!

“不要埋怨他們哦,圈圈,他們都是一群好孩子呢!那些孩子找了你好多天,發現你的行蹤後立刻就來和我研究對策,計劃著怎麽才能把你勸回家……在這個計劃中,爸爸可算得上是軍師,哈哈哈,是不是很帥啊?”

“謝謝你關心我,爸爸,可是我想獨立地生活了,感謝禦家對我的照顧,我……”我怯怯地看了一眼坐在窗戶旁的媽媽,她依舊麵無表情,我不禁縮了縮脖子。

爸爸忽然坐起身子,麵露難色,言辭拘謹地說道:“圈圈,爸爸要告訴你一件秘密,啊,也不算是秘密。但這件事一定要告訴你,聽完請你原諒媽咪,一切錯誤都是因為我……其實,我和你的媽媽蘇麗奈,曾經是一對戀人。”

“什麽?”太過刺激的消息讓我驚呼一聲,怔怔地看向爸爸。

“曾經,我和麗奈是在同一個研究所工作,萌生愛意的我向她告白,也得到了她的同意。可是我的家人反對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戀情,不得已麗奈離開了我,嫁給同在一個研究所的蘇岩矢。我也妥協地接受家族聯姻,娶了現在的妻子。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和麗奈之間的愛情也衍變成類似朋友與兄妹之間的情誼,約定雙方生下的小孩如果是同性別就做世交,異性別就成為親家。可是他們卻那麽早地走了……得知蘇夫婦出事的消息後,我立刻趕到葬禮現場把你接了過來。”

爸爸停頓片刻,用充滿愛憐的目光望著禦媽媽:“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你誤認為我對麗奈念念不忘,才會用敵意的態度對待圈圈。都怪我,沒有把話說清楚。不管怎麽樣,現在的禦誌平娶的是愛穗你。就算結婚時沒有感情,這麽多年來,我對你已經達到無法自拔的愛戀了。愛穗,等我出院後,我們就去旅行,環遊世界,第一站就是你最想去的希臘,我們去看愛琴海!”

嗚嗚,這是我聽到過最感人的告白了!雖然震驚的消息我還沒有徹底消化完,但我想說:禦爸爸,你是好樣的,超勇敢的!

我豎起大拇指,無比崇敬地看著爸爸。

“哎呀,好丟人啊,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要在孩子麵前告白,嗬嗬……”爸爸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這個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了我。

我嘴角上揚地轉過去再看向媽媽的時候,永遠麵無表情的媽媽,唇邊似乎掛了一絲微笑,表情柔和地回望著爸爸。我感歎著,這就是愛的偉大,連冰山都會融化的。果然有笑容的聖母瑪利亞,是最美麗最震懾人心的!

“圈圈,我們環繞世界旅行期間,家就拜托給你了。”

“嗯?這個……”我深吸了一口氣,下決定般地對爸爸說,“爸爸,我還是想自己搬出去打工,即使這句話在你聽來很任性,可是,我不可以再躲在你們搭建好的城堡裏養尊處優地生活了。”

“唉,倔強的脾氣簡直和麗奈一模一樣。好吧,我知道說什麽你也不會改變想法。打工是可以的,提前體驗生活是很正確的事情。”他慈祥地笑著,握住我的手,“但是答應爸爸去上學,然後回來和我們住在一起,其餘的時間你可以去打工。圈圈,我們是一家人啊。”

“這……”腦海中沐堇講過的話冒了出來,我悄悄地攥緊拳頭,哪怕指甲鑲入肉中也不敢鬆手,害怕力氣會一下子消失掉。

禮物,隻是禮物的我,還有什麽臉麵出現在禦家啊……小時候的婚約,隻是玩笑罷了,誰會當真呢?

“沐堇他啊,很害羞的。”爸爸神秘地一笑,“你知道我和你們的媽咪為什麽有時間去旅行嗎?”

“這是什麽意思?”我糊塗了,這和沐堇有什麽聯係嗎?

“噓,秘密哦,這件事,必須要你們兩個談才可以。”爸爸調皮地衝我眨了眨眼睛,孩童般的笑容露了出來。

(4)

下午上班的時候,我穿好女仆製服,站在鏡子前麵仔細考慮在醫院時爸爸說的話。秘密?禦沐堇的秘密是什麽呢?

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跑來和我說秘密的人好多啊。沒辦法,我就是對“秘密”這兩個字敏感。聽到爸爸故弄玄虛的話語,我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呐喊:真相到底是什麽啊,你倒是快點說啊!被這話題勾起好奇心,我都想化身為柯南,尋找唯一的真相了!無奈的是,嵐姐就在關鍵時刻打電話來催我換班,沒有辦法,我隻好先回店內工作了。尋找秘密這件事固然是很重要,但耽誤工作就不好了。

沐堇身上的傷都好了嗎?五十嵐說他沒有去上學,那他都幹什麽去了呢?好奇怪啊,今天在醫院沒有看見他,浩二那個家夥也沒有說清楚他的去向。沐堇他喜歡我,怎麽可能呢?我到現在隻聽別人這樣說,根本無法相信。

唉,我歎了一口氣,真是的,最近我好像總是在傷感。古諺雲麵有心生,我天天這麽歎氣,會不會變成滿臉皺紋的大媽啊!啊,說起大媽就想起沐堇回國第一天,居然叫我大媽,有我這麽可愛漂亮貌美如花的大媽嗎?

可惡,太可惡了,臭沐堇,大笨蛋,欺負我真的很開心嗎?哼,真的很討厭。可是,現在一想到他,心還是莫名地抽痛,隱隱發作的刺痛感叫我無力工作,但因為他就放棄好不容易獲得到的工作實在太丟人了。

圈圈,不要再去想那個家夥了,有點骨氣好不好,不要聽其他人說的謊言,什麽喜歡什麽關心的,都是假的!伊娜也被那個混蛋迷惑住了,居然變成他那邊的人,什麽世道啊……

“啊!”

“哇!天啊!!”

“他是王子嗎?世界上真的有漫畫中的王子嗎?”

女生們尖叫的聲音響起,我順著她們視線的方向望去,頓時石化。

“甜心,我終於找到你啦!”艾伯特克拉維斯洋溢著歡快的笑容,自以為是地擺出帥氣姿勢站在我的麵前。

我好想趕緊逃走,可周圍女生射出殺人視線叫我無法動彈,隻好僵硬地立在原地。

“甜心,這幾天我回國和母後說我愛上了一個東方姑娘,她開心地讓我把你帶到我們的國家去!所以,寶貝,請你嫁給我做我的王妃吧!”他單腿跪下,“就算你和別的男人有婚約也無所謂,隻要你同意,我馬上就安排出國手續!”

穿著女仆製服的我,和穿著王子服飾的艾伯特,像極了《灰姑娘》童話中的場景。而且,我現在才知道,艾伯特就是真真正正的王子啊!一身正裝的他,跪在我麵前,金黃色的頭發不停地飛舞著……

“混蛋,該死的金毛星人,離我的女人遠一點!”

“啊!”

此時,眼前一個黑色的身影飛過,一聲慘叫後,剛剛還跪在我麵前的艾伯特現在已經被踹飛了。我顫抖地指著令人發指的凶手——禦沐堇,他毫不在意地看著我,迷人細長的眼眸帶著壞壞的笑意,超拽的模樣讓人抓狂啊!

他吹了一下口哨,一腳踏在艾伯特華麗的王子服裝上踩來踩去:“我才一個多星期沒出現,你這個金毛星人就敢來挖我的牆角!”

憤怒的火苗在我體內點燃,說不想看到他是假的,但是他這個登場方式也太詭異了!加上他消失了這麽多天,他之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連我的好朋友喬伊娜也一麵倒地成為他的盟友,不可原諒啊!

火山爆發,憤怒之火熊熊燃燒:“禦,沐,堇!”

“喂,笨蛋,不要靠近那個金毛星人,小心你會被外星人抓走的。”沐堇絲毫不在意我的怒火,依舊像白癡一樣打著哈哈。

“不要叫我笨蛋,你管我被誰抓走,我就是喜歡和外星人在一起怎麽樣!”我發出猛烈攻擊,和他吵起架來。

“你在鬧什麽別扭啊,不會是因為我這一個多星期沒有給你打電話,難過了吧?”他竊笑道。

“誰會難過,笨蛋!”我咬住嘴唇,害怕多餘的話會跑出去。

“好啦好啦,現在我來接你了,回家吧。”他嬉皮笑臉地看著我。

“我才不要回去,我要在這裏打工。你聽好了,以後本小姐會搬出禦大宅,獨自生活的!”我有骨氣地揚起臉。

“我不允許!”他忽然嚴厲地拒絕,臉上的表情很恐怖,“不行,我絕對不允許!”

“為什麽!”我不解地問,真是,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還要他管嗎?

“混蛋……”他傲慢無理的頭低下來,小聲咒罵了一句。但當他再抬起頭時,眼神變得熾熱而真摯,他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本少爺我,喜,歡,你!”

“喂,你沒有腦子了嗎?你是哪裏不正常了嗎?”我故作輕鬆地打趣,可是心跳卻超出了正常的頻率。

“我在對你說喜歡啊,你就不會用正常的話語回答我嗎?真是個笨蛋啊!”沐堇漂亮得人神共憤的臉蛋上,竟然有一抹紅暈。

“都說了不許再叫我笨蛋了!我就是用正常的話啊,是你不正常了好不好!你喜歡我?怎麽可能!你最喜歡嘲笑我,欺負我,罵我笨蛋了,怎麽可能喜歡我?”我負氣地說。

“就是因為喜歡你,才做那些事的好不好!”

“你是白癡嗎?你就不會用普通點的方式表達你的喜歡嗎?”

“我又沒有喜歡過別的女孩子,從六歲開始我就一直都在喜歡你了,我怎麽知道什麽方式是普通的喜歡!”

“你,你……”他贏了,我徹底被他打敗了。他這種喜歡人的方式,實在是太“普通”了!

等一下,他,他是說從六歲開始就在喜歡我?也就是說,我是他的初戀?多麽驚人的消息啊!這算什麽嘛,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圈子,原來我們兩個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喜歡對方的,但是又不肯坦率地說出來。

看著他真摯的眼神,我終於明白,他對我的喜歡是這麽深刻的!嗚嗚,鼻子好酸,突然好想哭哦。

“喂,回家啦。”像等在校門口的那天晚上一樣,他向我伸出了溫暖的手掌。

可是……

“停!先等等,既然你喜歡我,為什麽說我是禮物呢?”

“笨蛋,不要什麽都讓我說出來好不好!”沐堇頓了頓,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那是因為老爸他非要問我這麽尷尬的問題,我要報複他小時後就把我扔出國外,所以才那樣回答的啊!再者,說你是禮物,是指這是老爸送給我最好的禮物,我會好好珍惜你的意思啦,笨蛋!”

“呃……那就算是這個意思,那你消失這麽多天,今天才來找我,太沒有誠意了吧?”

“可惡!我受不了啦,你這個笨女人!回家啦,我邊走邊解釋給你聽!”

“不行!你不說清楚,我才不要和你回去呢,誰要和一個沒誠意的家夥住在一起啊!還有爸爸要我問你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臭老頭,居然給我說出來……”沐堇糾結了一下,認命般地回答道,“因為我對老媽講,如果我能讓禦集團跌下去的股票升回來,她就答應我和你的婚約。就是這樣子啦,這幾天,我都和浩二那幫家夥沒日沒夜地研究股票走勢,總算是拯救回來了。但是竟被那個臭老頭鑽了空子,說什麽被車撞腳扭到了,還說要去世界旅行!可惡啊,開什麽玩笑,本少爺才沒有那麽多時間去處理那些煩死人的商業爛攤子!”

一股暖流悄然流進我的心髒,一種叫做甜蜜的家夥將我的心滿滿地裝了起來。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小聲說著,喜歡他,我真的真喜歡他。很快,那個聲音變成呐喊!

神啊,快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吧!我快要無法把持自己的感情了,我幸福得快要爆炸啦!

夢幻般的美少年單膝跪地,伸出修長的手指,而手掌中放著一枚閃著光芒的戒指。他別扭尷尬的表情全部消失,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容,性感完美的唇形吐露**人的字句:“答應我,離那個金毛星人遠一點,不要再離開我,和我回家吧。”

我靜靜地閉上眼睛,神啊,即使是假的,也請你將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不要消失!

睜開眼睛,我走到還坐在地麵上,一臉呆滯的艾伯特麵前,低下頭鞠了一躬:“對不起,艾伯特同學,我果然還是喜歡那個家夥的。”

隻見艾伯特的眼睛裏頓時充滿了亮晶晶的淚水,他嗚咽著說:“圈圈好討厭哦,你們都好討厭哦!”

我疑惑地看著艾伯特,他從地上爬起來,淚眼汪汪地抓住我的手說:“我的公主,我的甜心,不要離開我!”

這時,和艾伯特握住的手被人拍開,沐堇用殺人的眼神瞪著艾伯特,把我一把拉到他的麵前,有些霸道地將手中的戒指套在了我的手指上:“哼!以後永遠不許摘下來!”

淪陷了,徹底淪陷了,我此刻已經完全淪陷在這股甜蜜的漩渦中了。巨大的幸福包圍住我,啊,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喜歡的人,他同時也喜歡你!哈哈,原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是這麽開心快樂的事情。

我握住沐堇的手,我堅定信心,默默地對天國的爸爸媽媽說:請你們放心吧,我蘇小圈,正處在幸福進行時!

“哇,早就說灰姑娘的故事老土了嘛,還是不良少爺配笨蛋少女最有愛了!”

“是哦,好萌啊!男生超帥超美型,可惡,圈圈這個家夥一天內有三個帥哥找!我也要戀愛嘛!”

周圍的女生們發出讚歎的聲音,笨蛋少女,是我嗎?我臉上流下三顆冷汗。算了,管她們怎麽說呢,哈哈,我現在可是幸福滿格狀態哦!

“圈圈……”站在身邊的沐堇眯起眼睛,露出邪惡的笑容,“他們說三個帥哥,嘿,另一個是誰啊?”

不會吧,沒血沒淚沒任性的撒旦之子禦沐堇,在吃醋嗎?看到他這副可愛到爆的模樣,我也眯起眼睛,悄悄地趴在他的耳邊說:“你猜啊!”

哈哈哈,實在太爽啦!可以欺負到禦沐堇,沒有比這再快樂的事情了吧?看來,以後的日子會非常有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