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個玩偶其實就是我給你的告白，無言的告白
“你覺得是他殺了你嗎？那麽我替他還你一命可以嗎？”
如果是井上春，肯定不希望看到肖浩飛和南靖一兩個人相互殘殺，可是井上春沒有辦法阻止，那麽就由我來化解這個恩怨吧。
說完，我迅速轉身將背倚在了段朗的胸前，同時鬆開了手。
段朗根本沒料到我會這麽做，想要收回力道，但金剛杵還是擊中了我的肩膀。
“晴子！”南靖一大叫道，立刻衝過來扶住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到了血管，所以血一直不停地流，我身上的衣服漸漸被染成了黑紅色。
段朗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刺傷了我，所以嚇呆了。
南靖一很是激動，抱著我又搖又晃：“你這個笨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對別人暴力就算了，對自己也這麽殘忍。”
“停！停！停！別再搖了。”本來沒刺中要害，被你這麽又搖又晃整死了可不值得。
我轉頭望著段朗，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內心的感覺多少有點複雜，“會長……”到最後還是這個稱呼最覺得熟悉自然，讓人感覺莫名的溫暖，“即便你以前對我的感情不是真的，我也不會怪你。至少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把你當做了朋友。當我看到你被怪獸殺害時，心情有多難過你知道嗎？那種生離死別的記憶嚐試過一次就夠了！我不希望南靖一受傷，但是同樣，我也不希望你受傷。”
段朗低著頭沉默著，也許內心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和掙紮，就在這時，從我身體裏流淌出的血液發出了微微的光芒，光芒越來越大，形成了一個一米多高的光圈，而在那個光圈中，慢慢地浮現出了一個美麗動人的倩影。
井上春？
我們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隻是她的樣子近似半透明，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她回身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視線停留在了段朗身上。
段朗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想不到還會見麵，以現在的姿態。”井上春笑了，言語間透著無比的溫柔。
段朗反應過來，發出了夢囈般的聲音：“春，真的是你嗎？”
“是我，這是我殘留在晴子血液裏麵最後的一點靈魂體。”
也許是太想見她，有太多話想說，可是此時真的見到她卻不知道說些什麽，這時的段朗有種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段朗，晴子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你的確是在和怪獸打鬥時受了重傷失血過多而死，並不是被南靖一殺死的。”井上春看著段朗，不慌不亂地說。
此刻在井上春的眼中看到的到底是肖浩飛，還是段朗？可是不管是誰，至少現在段朗應該是很欣慰吧？
“可是，我明明記得……”
“你的記憶被人篡改了。你忘了嗎？天空還有一種禁忌的法術！”
南靖一和段朗似乎同時想到了什麽，臉色都微微變了。
“春。”南靖一出聲喚道。
“對不起。”看著南靖一的井上春充滿了歉意，南靖一正在困惑的時候，井上春又繼續說，“我封印了你，你恨我嗎？”
南靖一認真思考了一下，搖搖頭：“沒有！相反，我感激你。”
聽到他這麽說，井上春有些迷惑，我也有些不解。
南靖一繼續敘說道：“我以前一直想要征服世界上所有美麗的事物，想要成為最強的人，統領一切。可是當我遇到晴子，不知不覺就改變了很多想法。”
我窩在他懷裏，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話語，不由得怦然心動。
“因為晴子本來是我覺得最不美麗的事物。”可是南靖一追加的話，讓我的表情立刻垮了下來！這家夥是不是看我現在受了傷，揍不了人啊，居然敢這麽說我！好歹我和井上春兩個人應該算是情敵吧？在情敵麵前這麽說我，簡直太可恨了！
“可是，我卻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她了！這種感覺好像從來沒有過，也許是因為沒有人那樣揍過我吧？” 聽了前麵一句本來我又再次心情大好，可是後麵那句又讓我忍不住火大，“南靖一！你是受虐狂嗎？因為我揍了你，你就喜歡上我了？老實承認你被我的魅力所吸引，有那麽困難嗎？”
見我生氣了，南靖一趕忙改口：“晴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不會說話。”
沉默已久的段朗，這時候終於開口了：“春，難道不是因為南靖一他辜負了你，所以你才想要封印他的嗎？”
“並不是這樣的……”井上春微微歎息了一聲，也許大家都太想知道真相了，所以連呼吸都放得格外輕柔，不過最看重這一點的應該是南靖一吧？畢竟被莫名其妙地封印了一千多年，對於被封印的理由，沒有誰應該比他更想知道。
不過短短的十幾秒，感覺過去了好久。
“當我得知你的死因時，我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為你報仇！我發誓一定要殺死那隻怪獸，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也要讓它灰飛煙滅！”我都沒有想過，井上春也有情緒高漲的時候，而且是作為“魂魄”的狀態。
“春？”此刻的段朗眼眸中，充滿了疼惜和感動。
但是井上春卻有些無奈地笑了：“可我查了遠古書籍才發現。這個怪物是蠱怪！”
蠱怪是個什麽東西？我想問南靖一，卻發現他的表情也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傳說蠱怪已經不存在了，除非有人飼養！”
“把一百零八隻怪獸關在一起互相廝殺，輸的一方會成為獲勝方身體的一部分，而這一百零八隻怪獸，最後活下來的那一隻就是蠱怪，以後它無論和什麽怪獸交戰都能同化它們，並因此變得更強！”井上春一字一字敘述著，讓人膽戰心驚，最後她的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了解了這一切後，我開始有了新的擔憂，因為如果我去報仇，南靖一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我怕你死後，他也為了我出事。所以就想要暫時封印南靖一。”
暫時封印？那為什麽一封印就是一千多年呢？
仿佛猜到了我們心裏的疑惑，井上春一臉懊悔地說：“卻不料那一戰，我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法力，即便活下來了，卻再也沒有能力解開他的封印，所以才將木箱托付給後人。”
“為什麽蠱怪會存在呢？”我有些好奇地問。
“也許是哪個陰陽師想要創造比十二神將更加厲害的式神吧！”井上春顯得有些無力。
不過我馬上想到了一個更緊迫的問題：“那麽南靖一的封印到底還能不能解開呢？”
“可以啊！”井上春回答得非常肯定，緊接著又說，“不過如果要你把身體讓給我，也沒關係嗎？”
“讓給你？”那我會不會死掉啊？雖然很想問這個問題，但是就算知道答案是肯定的，難道我就會拒絕嗎？
“不行！”南靖一替我開口了，同時也感覺到他摟著我的臂膀更加用力了，好像怕我會飛走似的。
“春，我的答案你不是早就聽過了嗎？還是說，你隻是想試試南靖一的反應？”我恍然明白了過來。
井上春笑了笑，並沒有否認：“晴子，既然你是我的轉世，我們的法力應該都是一樣的，當初我封印南靖一用了我的血，如今解開封印也需要你的血。”
“血？”可我記得在使用赤血結界的時候，我的血曾經接觸到南靖一啊，但並沒有幫他解開封印。
“需要你們的血融合，然後啟動解封咒語。”井上春緩緩說道。
意思是讓我的血進入他的身體才能解開封印？這個我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誒。不過貌似新的問題又來了：“那個，南靖一現在是個木頭！他有血嗎？”
“廢話，你覺得我現在有生命嗎？”南靖一很不爽地回答。
別生氣啊！我隻是隨口問一下而已。
這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冷笑的聲音：“即便你恢複了身體又如何？天空有了我的法力，已經強大得無可比擬，即便你的封印解開了也無濟於事。”
大家轉過頭，看著從地上費力地爬起來的青龍，頓時覺得有些可悲，他相信了天空，把自己的法力借給了他，誰也沒有想到天空隻是在利用他……
“所以呢？”我反問道。
青龍看著我哼哼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們是逃不過今天這場劫難的。”
“南靖一，你還在等什麽？”我也明白情勢危急，所以示意南靖一趕快行動，他拿起段朗的金剛杵在手心劃了一道口子，然後伸出手輕輕貼在我的傷口處，這樣我們的血液很快就融合了。
隨後，我們兩人的身體都在隱隱發光，南靖一的身體迅速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我之前見過的俊美少年模樣。
“嗬嗬，太好了，以後再也不用看你那副玩偶的樣子了。”我半開玩笑半欣慰地說，而就在他想要退步離開的一瞬間，我抓住他的手製止了他。
“南靖一，我決定把我所有的法力都給你，希望你能讓我們大家都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我看著南靖一微微笑了，可是他卻很心痛的樣子。
“晴子，你好傻！你知道嗎？有能力使用法力的人少之又少，能夠使用高深法力的更是罕有。可你卻……”南靖一有些痛心地說，法力對於陰陽師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可惜我並不想成為陰陽師，我本來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之所以擁有法力，僅僅是因為自己是井上春的轉世而已。
“果然，你很奇怪！”青龍強撐著走到我的身邊，幾乎沒有氣力了。我也一樣，本來就有些失血過多，現在又把法力過給了南靖一，感覺身體更加虛弱了。
“已經可以了！”南靖一的身體起了微妙的變化，他抱著我的身體越來越溫暖。
渾身乏力的我，此時卻覺得很幸福。
而這時井上春的身體似乎像是煙霧一樣正在慢慢消失，段朗見狀有些情急地呼喚道：“春！”
“其實你不是他，你隻是受了迷惑而已，我希望你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心情。”井上春嘴角上揚淡淡地笑著，轉而又看著南靖一問道，“南靖一，你有沒有對我有過一絲情動呢？”
“也許是有些好感吧，很欣賞你的能力，無論是作為陰陽師還是作為棋友，你都很卓絕。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放入眼裏的女人，但是，和對晴子的那種喜歡是不同的。”南靖一這麽說似乎很無情，但至少可以說明在他的心中，井上春也是特別的存在。
“我快要徹底消失了，南靖一，你連騙都不騙一下我嗎？”井上春顯得有些憂傷。
南靖一搖了搖頭：“你是我最不想欺騙的人，晴子也是。”
井上春眼角含淚，身體變得更加透明了，我想她現在的心情一定很複雜吧。
南靖一看著她，突然反問道：“春，那你呢？有沒有對肖浩飛有過一絲情動？”
雖然問的人是他，但看起來段朗的表情明顯更加緊張，身體好像一隻繃緊的弦。
井上春隻是笑而不答，眼看她的身體就快要消失殆盡了，這時段朗似乎像是失去了支柱一樣忽然昏倒了，而他的身體旁邊卻漸漸浮現出一個發著光的身影，是肖浩飛。
他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走到了井上春的身邊，深情地說：“我和晴子並不一樣，我轉世是為了再見到你，了解還沒有向你告白的那份遺憾。”然後他懇切地請求道，“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陪著你，哪怕是一起消失也好！”
看著肖浩飛對井上春癡情的告白，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好！”雖然隻有簡單的一個字，但是我知道井上春說出這個字的意義非比尋常。
之後，他們就緊緊地相擁在一起，然後一轉眼，就像是海上的泡沫一樣消失了。
南靖一的眼中帶著深深的傷痛，而我的眼淚也跟著掉落了下來。
“沒事的，這是他們最好的歸宿，我們應該祝福他們。”
南靖一的話語剛落，我的腦海就出現了井上春的聲音：“他雖然嘴巴很壞，但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希望你幫我好好照顧他。”
嗯，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當我們還沉浸在這一切之中的時候，猛然發覺周圍的地麵開始抖動，不過短短半分鍾的時間，房頂就全部坍塌，幸虧南靖一及時製造了結界把我護著，當然也護著段朗的身軀還有青龍。
而對於南靖一的保護，青龍顯得很驚訝，也許他沒有想到南靖一會救他吧？
這結界保護了我們的安全，可是當我重新睜開眼睛才發現，周圍好像被夷為了平地，剩下滿地不堪入目的狼藉。
“哈哈哈哈哈。”一陣得意的笑聲傳來，我抬起頭，看到天空停留在空中，仿若天神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們。
南靖一皺了皺眉頭，我這時才發現天空手中攥著一疊黃色的符紙，難道那是“降神符”？
“天空，你違背了天地間的法則，十二神將雖然有強弱之分，但是並沒有等級之分，更輪不到你來控製他們！”南靖一的表情很嚴肅，似乎很生氣。
天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南靖一，你已經恢複了嗎？”不過突然又嘲笑著說，“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我不止得到了青龍的力量，也已經製服了其他神將，隻要除掉你，他們就會完全順服於我。”
天空說的是真的嗎？我緊緊盯著他手中的“降神符”，卻隱約看到那上麵似乎有鮮紅的痕跡，心中不由得一慌，我記得以前南靖一曾對我說過，降神符就等於十二神將本身，也就是說他們可能受傷了嗎？
“天空，你對我出手就算了，你居然對他們幾個全部都做了這樣的事情？”青龍不敢相信地望著天空，眼睛裏有著懾人的氣息，讓人感覺很凝重。
“你都做了些什麽？”我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受了傷，推開了南靖一，勉強撐著站了起來 ，衝天空憤怒地吼道。
“我真的沒有想到，它們幾個會那麽頑強地抵抗，不肯屈服，所以我隻能下重手讓他們臣服！”明明做了那麽殘忍的事情，天空卻似乎完全不在意，臉上居然帶著滿足的笑容。
看著他手中那些帶血的黃色符紙，想到朱雀太陰他們的安危，眼淚不知不覺湧出了我的眼眶。
南靖一扶著我，另一隻手輕輕掃去了我眼角的淚水：“晴子，不要哭了，我會打敗他的。”
說完，他迅速製造了一個巨大的結界，隨後輕輕揮舞手中的紅櫻扇，天空胸前的衣服立即破了。
但是他立即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點了一下，一股閃電般的光芒向南靖一襲去，南靖一躲過了第一個，第二個，隻是天空接二連三的攻擊，終於有一下擊中了他的胳膊，他痛苦地皺了皺眉。
“啪啪——啪啪！”天空得意地拍起手來，“不是號稱鬼才陰陽師嗎，想不到就這麽一點能耐？”
“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你現在說這些還早了點兒。”麵對他的諷刺，南靖一似乎完全不以為意，那種淡定讓他顯得特別帥氣。
天空眉頭緊蹙，從上空降落下來，看著南靖一的表情非常狂傲：“難道你覺得自己還有獲勝的可能嗎？以後，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
南靖一倒是並沒有認同天空的話，反而自顧自地搖了搖頭，感慨道：“以前我也覺得，有了你們可以掌控世界，到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
天空那張俊美的臉此刻也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你當然錯了，你居然為了一點好吃的東西或者為了一朵稀奇好看的花，就指使我們做這做那。我們可是十二神將啊！這種芝麻小事犯得著驅使我們去做嗎？所以，今天我一定要打敗你，成為最強的！”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即便失去了力量也沒什麽的！強和弱也沒有關係。”南靖一說這些話仿佛有著很深的感悟。
“沒什麽？”一旁法力全失的青龍冷笑一聲，諷刺地說，“你當然這麽說了。”
“懶得再跟你們廢話！”天空說完，不知道使了什麽法術，頃刻間電閃雷鳴，狂風大作，緊接著天空的手指又迅速指向了南靖一，而這個時候，閃電就像有了意識一樣向著南靖一追擊過去。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時我才想起身上還帶著井上春的法寶，可是轉眼又想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法力。
我還是幫不了他嗎？想到這裏，不由得心裏有些難受。而這個時候，手中的無痕鏡突然發出了強烈的光芒，好像是太陽一樣冉冉升起，最後在天空的上方停了下來，撒下一張閃閃發光的網。
“這是什麽鬼東西？”天空似乎不明白那是什麽，極力想要掙脫卻被網給纏住了，他看起來很煩躁不安。
南靖一卻不慌不忙地張開手，兩隻手的掌心湧現出無數像螢火蟲那樣閃亮的細小光點，那些光點在空中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光芒，朝天空飛去，並快速地進入了他的身體。
隻是做完這一切之後，南靖一好像失去了全身的氣力一樣，軟綿綿地癱坐在地上。
“南靖一？”我擔心地跑過去抱住了他，卻聽到南靖一對著天空說：“你會知道，讓他們臣服需要的並不是那些強大的法力，而是心！”
“哼，我不會這麽容易被困住的！”這時，天空的手掌中出現了一個光鏢，然後他把它用力丟向了無痕鏡。
“哐”——無痕鏡從上空掉下來，落在地上摔碎了，最後幻化成了一陣靈光，如同它的主人一樣，從我們眼前消失了。
然而天空並沒有得意多久，因為很快，從他的身體裏就爭先恐後地跑出很多種顏色的光芒，它們在半空中幻化成人形，再緩緩落在了南靖一的前麵。
“白虎？朱雀？太陰？勾陳，天後，騰蛇，天一……”我逐一叫喚著他們的名字，心情變得無比的激動，而南靖一的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我已經把自己的法力全部輸送給了你們，接下來如何選擇，就看你們自己了！”
春夏秋冬，四季變換。
轉眼已經過去了三年。
天空飄著雪，我站在庭院裏麵，抬頭看著雪花從頭頂上方飄落，盡管身體有些冰冷，心裏卻有著無數的暖意。
這個時候，一群人小跑著向我們走來。
“晴子，我把門前的雪鏟掉了哦！"朱雀遠遠地向我揮了揮手說道。
“辛苦了！”
而在那一大群人的最後，站著一個極為悠閑慵懶的身影，也許是怕冷，所以他把手縮在了袖子裏，看著他那雙琉璃色的雙眸，我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南靖一居然把自己的法力全部輸送出去，讓朱雀他們迅速康複並且提升了它們本身的法力。而他們也最終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聯合起來打敗了天空。
而後，朱雀、白虎、太陰、天後、騰蛇，勾陳選擇繼續和我們生活在一起，青龍玄武他們則想要自由的生活，南靖一也隨它們去了，條件是不允許它們給人間皆造成困擾。至於天空，南靖一也沒有為難他，隻是讓他待在降神符中思過十年。
“南靖一，你這麽怕冷嗎？”我走近南靖一的身邊，有些疑惑地問道。
“失去法力的我很脆弱呢。”南靖一哭喪著臉說，然後又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晴子，可以把手借給我暖暖嗎？”說著不等我回答就一把拉起我的手，緊緊地握著。
哎，這家夥還真是別扭，想牽我的手還要找這樣一個借口，不過我並沒有生氣，而是久久地注視著他，有點難為情地開口：“南靖一，你從來都沒有說過那句話哦！”
“我喜歡你”這句話，他從來都沒有正式對我說過，這讓我一直耿耿於懷。
“你想聽？”聽到南靖一的問話，我立即點了點頭。
“難道你不知道嗎？”南靖一看著我，神情非常認真，“在陰陽師的世界裏，贈送對方玩偶，就代表把自己交托給了對方。”
“那你的意思是？”我仿佛了明白了什麽，又仿佛還是不明白。
“你還真是有夠笨的！”南靖一說到這裏，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額頭。
“喂，你現在也喜歡動不動就打人了啊！”我不悅地嘟起嘴撒嬌道。
“那還不是跟你學的嗎？”南靖一微微眯起一隻眼睛，衝我做了一個鬼臉。
這天晚上睡覺前，我伸出手在枕頭底下摸索了一陣，把一個已經有些陳舊的小玩偶拿出來，放在手裏把玩著。
想起南靖一白天說的話，我不禁有些生悶氣，朝著玩偶輕輕打了一下：“壞東西，說一句話會死啊！”
沒想到這個玩偶的頭居然斷了，我整個人立即驚得跳了起來，不是吧？
“南靖一！你的頭掉了！”我忍不住在房裏大叫道，整個要哭出來了的樣子，不過南靖一似乎沒有聽到，於是我又提高聲音大叫了兩聲：“南靖一，南靖一！”
這個時候，聽到動靜的南靖一飛快地跑了進來，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你喊我幹什麽？出什麽事了嗎？”
“你的頭掉了！”
“我的頭明明好好的！”南靖一的臉色不太好，極力否認道，然後低頭看到了我手裏拿著的玩偶，似乎才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緊張地解釋說：“雖然我剛才打了它，但是我有控製力度的。”因為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明顯有些心虛。
南靖一神秘地笑了一下：“那你沒有看看玩偶裏麵有什麽嗎？”
“有什麽？”玩偶裏麵還有東西嗎？原來玩偶是空的，我往下倒了倒，還是沒見到有東西出來，於是用力甩了一下，終於看到了一根紅繩。
我輕輕地拉了拉繩子，驚訝地發現用紅繩子綁著兩撮顏色不一樣的頭發，很明顯，一撮是我的，另外一撮是南靖一的。
我摸了摸我的頭發，這是他什麽時候偷偷剪下來的呢？
“那個時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但是至少還有它可以陪著你！也算另一種寄托。這個玩偶其實就是我給你的告白，無言的告白。”南靖一說著，眼眸中流露出淡淡傷感的神色。
我看著他說：“所以你很早之前就喜歡我了？那如果我今天不發現，你就不打算說了嗎？”
“不會的，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的，因為這個玩偶也是一個試驗品，和你那時吃的藥一樣……”南靖一此時的樣子總覺得有點討打。
我聽到藥，就回想起那時自己糗到家的樣子：“南靖一！”
我很想撲過去打他，但還是忍住了。因為這個告白比起嘴上說說的那種，好像更讓人感動，而且真的很有南靖一的特色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