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
我看著他焦急的模樣，心裏不由得也跟著難過起來，但我到底做不到那麽純粹的信任，於是我歎聲道：“對不起，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想一想吧！”
說完我徑自跑去了辦公室，以身體不適為由跟班主任請了假。
班主任看著我臉色確實有些難看，關切地囑咐了幾句注意休息之類的，便同意了我請假的要求。
我一路小跑回家，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要是現在時間能夠靜止就好了，這樣我就不需要再去麵對他們兩兄弟，也可以不用這麽煩心了！
到了現在，我已經不知道他們倆到底誰的話是真，誰的話是假了！
其實，說句老實話，雖然知道他們來自魔界，但是我對他們也並不是真正的討厭！
而且雖然煩心事一件接著一件，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擔心過他們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原因，反正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這些天來，我也想過要灑脫一點。但是到了真正麵對他們的時候，那份灑脫勁又全部消失不見了。因為看見艾炎，我便會想到艾辰將我當成替身的事情；看見了艾辰，我又會想到艾炎靠近我是為了報複他。
唉！真是糾結啊！
糾結到最後，我竟然沉沉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時，外麵已經染上了沉沉的夜色。
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我歎了口氣，掀開被子下床準備給自己弄點吃的。
沒想到一打開房門，我就看到了艾炎。
他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看到我出來，他立刻將手中的書放下，側著頭朝我笑了笑，表情輕鬆道：“終於醒了？你可真能睡啊！”
我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想再見到……”
“我知道！”艾炎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我身邊，微微低下頭看著我道，“你其實並不是真的討厭我，而是不想讓我靠得太近，因為你怕會不小心喜歡上我，對不對？”
“才怪！”他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
我立刻露出凶狠的表情來，以示自己的態度：“我怎麽可能喜歡上你？拜托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原本以為這樣可以讓他收斂點，沒想到艾炎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好啦，不會就不會！你的心是鐵做的，這樣可以了吧？”
我看著他明顯敷衍的表情，仿佛剛才的話，隻是為了逗我玩而已，我臉上不由得一熱，為自己輕易動怒有些懊惱：“你的心才是鐵做的！你整個人都是鐵做的。”
“這樣啊……”艾炎微微拉長了音調，挑著眉似乎在思考，半晌，他挑了挑眉，狡黠地朝我笑道，“那我可得想想辦法，化百煉鋼成繞指柔才行！”
這個大壞蛋，就會占我的便宜！我怒瞪他。
艾炎卻再次笑了起來，還伸手在我腦袋上揉了揉：“好啦，我開玩笑的！江小羽，你記住，我對你的好，你照單全收就行，別去多想。就算不能回應我，你也可以心安理得！”
他難得用這樣低沉深情的語氣跟我說話，我不由得一愣，都忘了將他的手推開，怔怔道：“為什麽？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不為什麽。”艾炎好看的眼眸中似乎閃過一絲微光，他搖了搖頭淡淡笑道，“我樂意！”
我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應對了，隻能怔怔地看著他……
他卻突然結束了這個話題，笑著說道：“我煮了粥，你去喝一點吧！”
我回過神來，趕忙跟他拉開距離，咳了一聲道：“我嘴裏沒味道，不想吃粥，我自己下點麵條吃吃！”
艾炎也笑了：“沒味道是正常的，也不看你睡了幾個小時。”
我一怔：“現在幾點了？”
“九點。”艾炎挑著眉頭道，“讓我算算，你睡了……嗯……六個小時！”
我的臉頓時有些發熱，看著他蹙眉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睡了這麽久，你很早就回來了嗎？”
艾炎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就比你晚了十幾分鍾，不過看你在想心事，就沒打擾你！”
我無語地看著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我根本就無從躲起嘛！
“好啦！”艾炎見我又開始發呆，好笑地拍拍我的腦袋，說道，“先去喝點粥墊墊肚子，我待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一聽到好吃的，我又很沒骨氣地低下了頭，乖乖跑到餐桌前，隻見粥碗周身被一股淡淡的幽綠的光芒籠罩著，我不由得一怔。
艾炎笑著伸手一揮，光芒頓時消失，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聳了聳肩，解釋道：“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醒，又怕粥涼了，就給你這樣溫著，你嚐嚐看，是不是正好？”
內心……似乎有一種悸動在萌芽，我慌忙低下頭去，捧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艾炎看著我好笑道：“你慢點，小心嗆著！”
我不聽他的，仍舊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著食物，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將心中那股悸動給鎮壓下去。
等到吃完，我才知道，原來艾炎說的“好吃的”，是指燒烤。
我不自覺吞了口口水，這可是我最近念了很久卻一直沒機會來吃的啊！
人家老板一看到艾炎，立刻笑得跟看見了大明星一樣，招呼得可帶勁了。
我在旁邊看得很鬱悶，話說暑假的時候我也經常在這裏吃夜宵，也算是熟客了，但也沒見老板對我這麽熱情過呀，看來這副好相貌真是擺在哪裏都吃香啊！
不過算了，我這熟門熟路的也不需要被人招呼了，徑自拿了餐盤就去點菜。
“唉，這裏有什麽比較好吃啊？”艾炎不知何時已經擺脫了老板的熱情，端著餐盤走到我的麵前問。
我點得正開心呢，聽到他這麽一問，便歪過頭，笑眯眯地指著一旁的食串說道：“這個好吃，你多吃點！”
艾炎聽完，便將那些食串一股腦全部拿了起來，對老板說道：“把這些全給烤了。”
我一驚，趕忙搶過來，阻止道：“不要不要，一串就好！”
等老板走開，我才瞪了他一眼，他卻笑得很愉悅：“你不是說那個好吃嗎？怎麽就隻點了一串啊？”
“因為那個是知了，我不敢吃！”我囁嚅著小小聲嘟囔道。
話音剛落，就見艾炎臉上露出了促狹的笑容，我立馬明白過來，他早已經看穿我的遊戲了！
原本是好玩，想要整整他，沒想到反而被他看穿了，好丟臉！
我趕忙又拿了幾樣東西，全部遞給老板開烤，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艾炎很快也選好了，跟著過來坐下，撐著下巴看著我……
我被他的視線弄得很不自在，咳了咳嗓子回瞪他：“我臉上有花啊？”
艾炎沒有立即接話，他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弄得我的小心髒跟在做高空彈跳一樣，上上下下……
半晌，就在我快受不了他的注視的時候，老板終於將美食送了過來。
哇——烤金針菇、雞翅中、千葉豆腐、秋刀魚、韭菜、五花肉……
滿滿一盤子，看得我口水都流下來了，於是立馬開動。
我吃到肚子都已經有點撐了的時候，才發現艾炎麵前的盤子一點也沒動，他還是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在看著我吃。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看著他問：“你……怎麽不吃呀？”
他這樣笑眯眯的眼神，就好像在反襯我是個吃貨似的。
艾炎很快回答：“省給你吃啊！”
正在這時候，老板將艾炎點的最後一個雞翅也送了過來，聽見他的話，立刻笑著對我說道：“小姑娘，你男朋友對你真好啊！”
我的臉瞬間一熱，趕忙解釋：“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可惜老板已經走遠了。
好在艾炎也沒有接下話茬繼續發揮，我便乖乖埋頭開吃。
（2）
等全部吃完，桌上的竹簽也已經堆成了小山，我的肚子也快要撐破了。
我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看著艾炎笑道：“謝謝你請我吃夜宵！”
“不客氣！”艾炎看著我，唇角斜斜上揚道，然後他端起水杯喝了口，又看著我笑道，“不過我沒錢！”
“什麽？”要不是我吃撐了，行動不便，我一定會從凳子上跳起來的，“你沒錢你還點這麽多？”
話一說完，我立刻意識到老板正朝我們的方向看過來，於是立刻將腦袋湊近他，壓低聲音著急地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江小羽，你跑得快嗎？”他也壓低聲音問道。
我一怔，不明就裏地看著他，卻見他突然站起身來，拉起我的手，笑道：“跟著我！”
我一下子會過意來，也站起身，難以置信地問道：“我們要逃走嗎？”
我話音剛落，就見艾炎撇嘴一笑，拉著我就朝燒烤攤外麵跑去。
我心裏緊張，回頭看了眼滿臉詫異的老板，隻得咬咬牙跟著跑起來。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們終於停了下來，我捂著肚子，低下頭大口喘著氣，朝他擺擺手：“我跑不動了！”
半晌，才聽見艾炎的悶笑聲，我理所當然地把他的笑當成嘲弄，於是抬頭瞪了他一眼：“我剛吃飽，跑這麽多路很不錯了！”
艾炎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說道：“那我背你吧！”
我趕忙伸出手臂，跟他保持距離道：“才不用！算了，我們快走吧，回家拿了錢再給老板送來好了。”
畢竟人家做點小生意也不容易，而且我們還吃了那麽多東西！
艾炎卻笑出了聲，看著我搖了搖頭道：“江小羽，我逗你玩的！錢我早就付了！不然，你以為老板能什麽話都不說，眼看著我們逃跑嗎？”
我立刻回想起剛剛老板詫異的眼神，不由得有些臉紅。
這次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喂，你幹嗎騙我啊？”我惱羞成怒，狠狠地瞪著他道。
艾炎攤手，輕聲笑道：“我不是看你最近一直在煩惱，所以想著法子為你減壓嗎！你看，你既吃到了美食，又玩了刺激，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沒有！”哼，就算有我也不會承認的！害我丟臉，還好意思問我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我現在很生氣，你不要再跟我講話了！”
說完，我立刻氣呼呼地跑回家，直接回房間不理他了。
不過，心情好像真的放鬆了很多呢！
第二天，艾炎照舊為我準備了早餐，我想到他昨天晚上的“惡行”，原本打算繼續不理會他。
可是早餐的香味卻一直在我的鼻翼間縈繞，不管我走到哪兒，都能聞到，很快，我的肚子就不受控製地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我回頭看看艾辰，他還在廚房搗鼓著什麽，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丟臉的行為，我於是輕咳了兩聲，暫時收起脾氣，屁顛屁顛地跑去餐桌旁享受美味。
一口咬下去，香甜的味道瞬間侵襲了整個味蕾，我忍不住有了想要歎息的衝動……
真沒想到艾炎居然有這麽高的天賦呢，才幾天的工夫，他的廚藝已經快能夠媲美五星大廚了！
“你以前是不是學過啊？”我邊吃邊看著廚房裏的艾炎發問，完全忘了之前還在生他的氣。
艾炎端著最後一盤點心從廚房出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回道：“本王子像是那種會隨便為別人下廚的人嗎？”
我默默看了眼手中的食物，再抬頭看了看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他立刻伸手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輕哼了一聲：“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委屈地伸手揉著腦門，小小聲嘟囔著：“明明是你自己要問的，還不準別人說實話！根本就是霸權主義嘛！”
“你又在嘀咕什麽？”艾炎的桃花眼掃了過來，還威脅地瞟了瞟我眼前的早餐。
我立刻消音，連忙護住了眼前的餐盤，大口解決早餐。
和艾炎一同出了家門，不意外地又看到了艾辰。
艾炎見到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挑著眉頭道：“你還是不肯死心啊？”
艾辰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卻徑自走上前來，拉起我的手，將我帶到一邊。
艾炎立刻追了過來，拉開他的手，將我們分開後，撇了撇嘴對他道：“用說的就可以了，幹嗎拉拉扯扯的？”
艾辰仍舊不理會他，隻是用溫柔地眼眸堅定地看著我：“江小羽，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追求你。這一次，我不是魔界的王子，你也不是誰的替身，就當我們隻是初次相識，而我，喜歡上了你！你可以給我這個機會嗎？”
他的態度是從未有過的堅決，我不知該說些什麽，心情複雜地看了他半晌，緩緩道：“可是……”
拒絕的話，我說了那麽多，他仍舊選擇堅持。
這樣的人，讓我怎麽再說得了狠心的話？
而且，老實說，在我心裏，一開始對他其實是很有好感的，後來得知被他欺騙，我也很生氣，但是生氣過後，我發現自己其實並不討厭他。
可是，我到底要不要答應他呢？
一時間，我的腦子很亂，幹脆歎了口氣，默默轉身朝學校走去。
艾炎很快追了上來，笑道：“江小羽，別為了他弄得心情不好，咱不理他！”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不理他，難道理你啊？”
“當然啦！”艾炎理所當然地點頭，驕傲地揚了揚下巴，弄得我哭笑不得。
這人真是，臉皮厚到家了！
不過，我現在對他，好像真的沒有什麽討厭的感覺了，不對，其實細細思考，我好像並沒有真的討厭過他吧！雖然偶爾他的行為會讓我很生氣，但是，那個時候更多的好像也隻是無奈……大概類似的情緒吧！
而現在，我不確定艾炎接近我是不是還帶著某種目的，不過我好像也沒那麽在意就是了。
對他尚且如此，那麽對艾辰……
他對我那麽好，麵對我那麽堅決的態度，還是不肯放棄。
那麽，我再繼續拒絕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這樣想著，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轉頭看向艾辰……
他還站在原地，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悲傷籠罩，看得我的心，忍不住跟著顫抖起來。
半晌，我露出笑臉，對著他大聲喊道：“艾辰，我問你，如果我給你機會來追求我，但最後，我卻還是沒能喜歡上你，怎麽辦？”
艾辰先是一愣，隨後神色飛揚地看著我，像是難以置信，卻又格外珍惜一般說道：“不管你最後的選擇是什麽，我都會守護在你的身邊，直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為止！”
我的心顫了顫，不知道為什麽，說著這樣話語的艾辰讓我心疼！
我……好像欠他太多了！
我微微垂了眸，半晌才緩緩道：“那，我們就試著相處看看吧！”
艾炎立馬叫了起來：“那我呢？我也喜歡你啊！”
我白了他一眼，轉身道：“你排隊吧！”
說完不理會他，徑自走進了學校。
（3）
這一天過得比較……嗯……混亂。
當然，這個混亂，指的是我的心情。
因為我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答應艾辰，接受他的追求，而他對我的各種照顧，卻讓我覺得問心有愧。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反正，隻要麵對他的好，我就會不安。
讓我覺得混亂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艾炎。
雖然他沒有做什麽，隻是冷眼旁觀艾辰對我的好，但我卻還是覺得……不安。
我不懂自己這是怎麽了，艾炎搗亂的時候，我氣急敗壞；他不來搗亂了，我的心又像被什麽懸著一樣，遲遲不能安定下來。
當晚我在房間裏做英語試卷，有一篇短文，大意是有兩個人住在同一棟樓裏，一個住一樓，一個住二樓。樓上的人每次回來都很晚，但他又不注意，脫靴子後直接扔到地板上，聲音總把樓下的人吵醒，樓下的人便過來找他說明情況，他答應不再扔，可是有一天他累得忘記了，照常把第一隻靴子扔到地板上，發出“咚”的聲音，他聽到後立馬想起樓下人說的話，於是第二隻靴子就輕輕放下來，沒想到他剛睡下，樓下的人便上來說：你的第二隻靴子呢？我一直在等著你扔第二隻靴子，所以失眠了。
看完這篇短文，我仔細對照著自己的心情進行了一下梳理，最終恍然大悟。
原來我的不安，就是在等待艾炎的另外一隻靴子啊！
雖然他之前說過不再逼我，但前提是建立在我不理會艾辰的追求上的，可是現在，我卻又答應跟艾辰交往，那麽他一定會生氣，也一定會重新使壞。
所以，在他沒使壞之前，我才會有這樣不安的情緒。
我微微歎了口氣，終於將自己的複雜心情給搞明白了一點。
然而，艾炎回來後，卻並沒有對我發難，而是端了張凳子，在我旁邊坐下，卻不說話。
我直覺他是在盯著我看，一刻鍾後，我終於挨不住了，抬頭迎上他的視線，蹙眉問道：“你能不能不要影響我？”
艾炎失笑出聲：“我沒有說話啊！”
我的臉微微發燙，瞪著他說道：“可是你這樣盯著我，讓我很不自在！”
艾炎淡淡笑了笑，聲音微微也沉了一些：“江小羽，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跟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
我一下子想到之前他說的那句話——“像，太像了！”
於是脫口而出：“你說的是白敏？”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艾辰的瞳孔似乎微微縮了縮，他沉默了半晌才接著說下去：“是的，你跟白敏，非常的相像。”
我看著他突如其來的傷感，心頭猛地一動，半晌才喃喃問道：“她，對你很重要嗎？”
艾炎閉著雙眼，仿佛陷入了沉思。
我看著他的模樣，歎了口氣，打算起身去客廳，把這裏留給他慢慢療傷。
可是正當我的手握上門把的時候，他又開口輕聲道：“是的，很重要。”
猶如喃喃自語一般，讓我的心猛地一動，隨即回過頭去看他……
艾炎微微抬起頭，朝著我的方向看了過來，唇角流露出一抹笑容來：“我現在很想她！”
這抹笑容淡淡的，卻讓我覺得驚心動魄，因為這樣的笑容，太過哀傷。
我不由得對那個女生更加好奇：“她，怎麽死的？”
艾炎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半晌，他緩緩抬起手，指著心口的位置，低沉道：“這裏，被我的劍，一劍刺穿胸膛！”
我的心仿佛也因為他這句話，猛地一疼。
艾炎最終也沒告訴我，為什麽明明很在意那個女生，卻最終殺了她。
但我卻知道，他對這個白敏，應該是充滿了內疚的。
因為他說：“我知道她經常被菲兒欺負，可我不但沒有製止，反而還一再縱容菲兒對她的傷害，即使她後來死了，死在我手上，我也隻是覺得抱歉。直到我跟著艾辰來到人界，見到了許許多多的生死離別，這才意識到，我再也見不到她了，這種感悟，即使是在菲兒死後，我也沒能體會出來。”
這番話，他說得很淡，但我卻聽得深受感動，這個菲兒，應該就是他的心上人莫菲兒吧！可為什麽，莫菲兒要去欺負他的朋友呢？難道說，這又是一段三角戀情？我歎了口氣，不由得也隨他一起陷入沉思，直到艾炎叫我，我才回過神來。
“江小羽，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要跟你提起白敏嗎？”艾炎說完，緩緩站起來走到我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道，“因為她，是艾辰的女朋友。”
我猛地瞪大眼睛看著他。
他緩緩露出一抹笑意：“我不希望你們在一起，並不完全是因為要報複艾辰，而是，他把你當成了白敏的替身，這對白敏，不公平！對你，也很不公平！”
半晌，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他問：“所以，你對我的好，也是因為我像白敏的緣故嗎？”
他定定地看著我，半晌，才緩緩說道：“我跟你在一起，是因為和你一起讓我覺得很舒服。”
“所以呢？我在你麵前，也成了替身？哈！艾炎，你可真是莫名其妙！你嘴上口口聲聲說艾辰跟我在一起，對我不公平，那麽你現在這樣處心積慮要拆散我跟艾辰，對我又有什麽公平可言？說到底，你隻是一個自私的騙子，你自己不幸福，還想剝奪所有人的幸福，你這個樣子真是太讓我看不起了！”
艾炎淡淡地看了我好半晌，才緩緩打開房門，臨出去前，他朝著我冷笑了一聲：“江小羽，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艾炎，你就是個渾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不由得緩緩閉上了眼睛，沿著牆角跌坐到地上。
我為什麽這麽慘？總是接二連三地要做別人的替身！
還有，還有……
我的眼淚緩緩順著臉頰流下。
在我知道艾炎對我的所有的好，全部都是因為對白敏的愧疚之後，說實話，我的心裏，仿佛像是瞬間被挖空了一樣，整個人感到特別的難受。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那些和艾炎在一起的生活，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從來也沒感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是如今……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知道，這一切都將失去了，我的心，很疼……
（4）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艾炎穿著一身奇怪的衣服，有點類似戰袍之類的，他舉著長劍，神情凶狠地和艾辰激戰著。
他攻擊得很瘋狂，而艾辰防守得很吃力，兩人之間的差距漸漸拉開，就在艾炎尋得機會，舉劍刺向艾辰的時候，一個女生飛奔而至，她長發飛舞，纖細的身影猶如精靈一般，在關鍵時刻擋在了艾辰的身前。
長劍刺穿女生的心窩，鮮血漸漸染紅了她潔白的裙擺，可是她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的表情。
艾炎愣住了，一臉的難以置信，如桃花般妖異的雙眸中，翻湧著讓人無法理解的情緒，他的雙手顫抖著，嘴唇哆嗦著，整個身體下意識往後退開了幾步：“白敏，你為什麽……”
生命流逝得很快，女生漸漸沒有了力氣，但她仍舊在蒼白的唇角擠出了一絲無力的微笑，朝艾炎艱難地伸出手，一字一句道：“她已經死了，你不能再沉溺在回憶裏，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隻要你肯放開這些仇恨，總有一天，你會遇見更加愛你的人的。”
艾炎就那麽直愣愣地站著，站在離她一米左右的距離之外，沒有說話。
女生無力地朝他一笑，隨後看向了已經在第一時間接住她倒下的身體的艾辰，她伸手似乎想要觸摸艾辰的臉頰，卻最終無力地垂落下去，她艱難地喘息著，對艾辰說道：“對不起，我……我終究還是沒有辦法陪著你了，你們兄弟……要好好的……”
艾辰早已亂了方寸，他的手緊緊按在她的胸口，似乎想要按住那不斷從指縫間溢出的鮮血，可是沒用，根本沒用……
鮮血在她白色的裙擺上暈染開來，仿佛一朵怒放的曼珠沙華，帶著絕望和痛苦……漸漸染紅了他的手指，淚水大滴大滴地從他的眼眶中滑落，他隻是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
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麽，卻再也沒有力氣回應，最後看向那個茫然站立著的少年，她無力地閉上了雙眼，一行清淚緩緩流下。
兩兄弟誰也沒有再說什麽，沉悶的氣氛中，除了呼呼的風聲，隻有艾辰啜泣的抽噎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炎緩緩鬆開了握著長劍的手，轉過身，蕭然離去。
艾辰更加緊緊地抱住了懷裏的女生，將臉埋入了她的懷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
夢到這裏戛然而止，從睡夢中醒來的我，臉頰上一片冰冷，過了許久，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了。
回想起夢中那個纖細的身影，沒想到，艾辰艾炎兩兄弟口中的那個白敏，竟然是這樣死去的。
為了救艾辰，死在了艾炎的劍下。
我緩緩坐起身來，將眼淚擦去，心裏卻不安極了。
我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呢？
腦海中一直回**著最後的畫麵，不知道為什麽，我似乎感受到了白敏心中的悲傷，以及不舍……
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是因為這段時間跟艾家兄弟接觸過多的緣故嗎？還是因為那個死去的女孩知道了我現在和艾家兄弟一起，所以……
一想到這裏，我立刻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趕緊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出了房間，我習慣性地朝餐廳走去，可是今天的餐桌卻冷冷清清的，我愣了一下，下意識朝廚房看去，結果什麽都沒看到。
我這才想起，艾炎已經走了！
我萎靡困頓地走出了家門，就見到艾辰一如既往地等在門前的那棵梧桐樹下，看到我出門，他立刻微笑著朝我走來。
我回憶起昨天艾炎的話，以及夢中的場景，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你怎麽了？”艾辰察覺到我的異樣，將手中的早餐遞給我後，擔心地問道。
我抬起頭看他，猶豫了半晌，開口道：“我昨天，夢到白敏了。”
大概沒想到我會說出這個名字，艾辰立刻僵在了原地，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你……”他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臉上的表情很是驚愕。
其實我很能理解他，畢竟在毫無防備的情況，突然聽到對自己最重要的那個人的名字，如果是我，大概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的。
“我夢見白敏死在艾炎的劍下，我夢見你哭得很傷心，我夢見艾炎無情地走掉了。”我歎了口氣，緩緩告訴他我的夢境，艾辰的情緒已經緩和了許多，但仍舊蹙著眉頭看我。
“艾炎說，你喜歡上我，對白敏很不公平，對我也很不公平。我覺得他說得很對，因為白敏為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而我，應該做不到這樣。”我看著他，淡淡說道。
艾辰卻因此換上了焦急的神色，他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是要再提之前關於替身的問題，看著我連連搖頭：“江小羽，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都沒有移情過，我喜歡的，一直以來都隻有你一個而已。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艾炎明明說他是為了白敏才來到人間的，而且我昨天的夢境，他剛才並沒有反駁，那麽就應該是真實的了，如果是真實的……那麽從夢境中的情景來看，他應該是深愛著白敏的……可是現在他卻又說“我喜歡的，一直以來都隻有你一個”，這到底……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考慮著該怎麽開口。
可是下一秒，某種奇怪的念頭卻突然從我的腦海裏蹦了出來，我一顫，立刻睜開雙眼看著他問道：“你說你一直以來喜歡的隻有我一個，難道……難道我就是白敏？”
艾辰似乎顫了一下，他頓了頓，緩緩歎了口氣，看著我，好半晌才憂傷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十分無奈：“江小羽，如果我說，我現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我就會再次失去一切。這樣你還會逼著我嗎？”
我愣愣地看著他半晌，對他給出的答案非常不解。
他不是說要追求我嗎？
我是或者不是白敏，對我們的關係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嗎？如果我就是白敏，我們自然會在一起，畢竟白敏為了他連命都不要，還有什麽會阻礙他們呢？而如果我不是白敏，我也可以放下心中的疑慮，專心接受他的追求。
可是他卻偏偏不說，還要做出這樣為難的模樣來。到底是為什麽呢？
我怔了半晌，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問。
本來倒是還有一個人可以問的，但是遺憾的是，艾炎自從說了那句我“不可理喻”之後，就消失了。
每天回到家，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看不到他妖異的眼眸裏開遍桃花的樣子，看不到他在嘴邊的那一抹壞笑，看不到他奚落我時的樣子……
再也聽不到他慵懶的聲音，聽不到他笑著對我說“快過來嚐嚐，我新做的東西”，聽不到他獻殷勤時說的那些好聽的話，聽不到他堅決反對我和艾辰交往的聲音……
經常在某種短暫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卻發現隻有我自己一個人時，我的心，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星期，班上老師告訴我們艾炎請假的理由是因為生病了，當然，我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艾辰仿佛對艾炎的消失一點都不好奇，每天照常接我上學，陪我學習，之後又送我回家。
麵對艾辰的時候，我的心也很亂。
之前的疑問並沒有解決，可是艾辰卻始終什麽也不肯說，當成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我也在擔心，如果自己真的是白敏，那麽按理來說，我喜歡的人應該隻有艾辰才對，可是最近，我發現自己好像經常想起艾炎，難道……
不不不，我才沒有喜歡上艾炎，我隻是因為他之前一直賴在我家，已經習慣了，所以他突然消失，我才會不習慣而已。
不過，也許……我不是白敏也不一定呢！畢竟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麽多的巧合，是吧？嗬嗬……
於是最近一段時間，我就是在這樣渾渾噩噩的糾結中度過的，偶爾甚至還會出現錯覺，好像艾炎並沒有消失，他就在哪個角落裏看著我……
這天放學的時候，學校宣布了明天去秋遊的消息，我的心情才稍微有了點起色，艾辰也跟著我一起露出了笑臉。
但是等到晚自習下課後，他不知道在窗外看見了什麽，整個人都變得很古怪，像是驚訝，又像是擔心，抓著書包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我疑惑地問他：“怎麽了？”
他立即露出了一臉緊張的模樣，對著我囑咐道：“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了，你一個人回家的路上，一定要當心！”
我雖然不明白他在緊張什麽，但仍舊乖乖點了點頭，之後就見他像風一般刮了出去。
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習慣了艾辰的相伴，現在再次回到獨自一個人的狀態，我的心裏突然有了一點不安。
心裏老是想到之前艾辰離開前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
快到家的小巷子裏，仿佛為了印證我心中的不安似的，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竟然迎麵走來了一群不良少年，染著亂七八糟的頭發。
他們看到我，笑得極為猥瑣：“小妹妹，一個人走夜路，不害怕嗎？要不要哥哥們送你回家啊？”
（5）
我一聽這話，全身立刻起了無數的小疙瘩，緊張地看著他們：“不……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麵，我隻要叫一聲，他們就會出來的！”
他們互相看了對方幾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你叫啊！”
他們邊說著邊向我靠近，我的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心想：這下完了！
我連忙朝著巷子外的方向緩緩後退，邊退邊說：“你們……不要亂來，我……我會跆拳道的！”
他們卻絲毫不理會我的話，突然一下子全部衝了過來。
我嚇得不輕，立刻轉過身往巷子外跑去，嘴裏邊大聲叫喊著：“救命啊——”
然而，還沒跑幾步，我就被他們抓住了……
我怎麽用力都掙脫不開他們的桎梏，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眼看著他們的手就要朝我的臉摸過來，我嚇得頓時大哭……
誰料下一秒，眼前的人卻突然消失不見了，我怔怔地跌坐到地上，隨即看到那些不良少年們，像是提線木偶般一個個掉到了地上。
隨後，我被人拉了起來，身體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味立刻包圍了我……
“不是很能幹嗎？怎麽剛剛那麽沒用？”少年戲謔而慵懶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
我抬頭看去，頓時愣住，眼淚不聽使喚地一個勁往下落。
艾炎！
是艾炎！
他沒有離開，他還在我的身邊！
他還是一身黑色的裝扮，站在我的麵前，陶瓷般的肌膚在路燈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此刻，他臉上滿滿都是慌亂……
一時間，我好像開啟了哭泣模式，將這些天來刻意隱藏的情感全部發泄了出來，現在怎麽也停不下來了。
半晌，艾炎歎了口氣，將我從他的胸口拉開，扶著我的肩膀，一邊幫我擦眼淚，一邊無奈道：“別哭了，我這不是及時趕到了嗎？我幫你報仇，把他們通通變成女生，好不好？”
他小心地安慰著我，卻讓我哭得更加不可遏製。
最終，他無可奈何地再次將我抱進懷裏，歎聲道：“江小羽，你哭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隻這一句話，便讓我的心徹底柔軟下來。
最終艾炎到底還是沒有把他們變成女生，隻是用了點小法術修理了他們一頓，便帶著我回家了。
等回到了家裏，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我已經將心中的情緒差不多都發泄了出來，此時也停止了哭泣……
艾炎在客廳裏坐了一會兒，站起來朝門口走去，他似乎又要離開……不知道為什麽，他此刻的背影跟我腦海裏某個影像瞬間重合在了一起，腦子裏某個畫麵一閃而過，下一秒，我已經衝上前去，從後麵狠狠一把抱住了他。
艾炎一怔，頓時全身僵硬成了一塊石頭，半晌，他才啞著聲音問我：“江小羽，你在做什麽？”
啊，我怎麽會突然莫名其妙地衝過去抱住他？
我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慌忙鬆開了手，腦子裏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半晌，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理由：“我……我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但是又怕你會再次突然消失了，所以……對不起！”
艾炎這才轉過身來，神色複雜地看著我，整個客廳安靜地即使掉落一根針都能聽見，我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好半晌，艾炎再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唇角揚起熟悉的笑容，他看著我，眉角飛揚：“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我頓了頓，慢慢走到沙發上坐下，然後猶豫了半晌，硬著頭皮問道：“我想問你，我……是不是白敏的轉世？”
艾炎的表情在聽見“白敏”這個名字的時候，微微一頓，但隨後他卻突然笑了起來：“你怎麽會這麽想？不可能的，我們魔界的人，一旦死了，靈魂也會跟著消失，怎麽可能轉世呢！”
我看著他的笑臉，頓時愣住了：“真的……是這樣嗎？”
“難道艾辰沒跟你說嗎？”艾炎挑著眉，語氣似乎有微微的不滿。
我想到那天早晨艾辰閃爍的話語，頓時有些難過。
原來，原來他不肯說的那些話，真相竟然是這樣。
他的白敏，為他而死，但他卻喜歡上了我。這樣，難道還不叫移情嗎？
或者，因為白敏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他才說喜歡的人隻有我一個？
我回過神來，緩緩歎了口氣：“沒事……對不起，那天你說的沒錯，艾辰喜歡我，對誰都不公平！而我卻朝你發了火，其實……”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其實，我發火的真正理由並不是艾辰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白敏的替身，而是因為他自己似乎也在不自覺中把我當成了白敏在相處，所以我才會抑製不住內心的失望，統統化作憤怒表達了出來。
艾炎微微側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好笑地挑了挑眉：“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在向我道歉？我還以為你真厭惡我了，害怕再跟你起衝突，所以這幾天才沒敢出現在你麵前！”
我被他可憐兮兮的語氣逗得笑了起來，咬了咬下唇，問道：“那……你今天怎麽會突然出現？”
艾炎歎聲道：“不是突然出現，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一直都沒離開過！”
他的意思是，他一直在暗處守護著我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我愣了愣，看著他問道：“為什麽？我又不是白敏！”
“你要真是白敏就不需要我這麽操心了，她一直很獨立、很堅強的！”艾炎歎聲道，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
我一下子來了脾氣，瞪著他道：“就算被你的莫菲兒欺負，她也很堅強嗎？”
話一說完，我就後悔了，不知道，有沒有觸及他的禁地。
然而艾炎隻是淡淡瞥了我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說江小羽，你能不能別再提這段？”
我這才鬆了口氣：“你覺得愧疚啊？”
“是啊。”艾炎挑眉，輕歎了口氣，有些傷感地說道，“如果換成是你，你最好的朋友在你麵前被欺負，你卻不能幫忙，你會不會因此而愧疚？”
“我才不會愧疚！”我也學著他挑眉，迎接到他懷疑的目光後，我一臉嚴肅道，“因為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別人來欺負我的朋友的。”
“是嗎？”艾炎斜睨了我一眼，明顯不相信，“如果那個人，是你喜歡的呢？”
“這個假設根本就不成立！”我白了他一眼，緩緩道，“他如果連我的朋友都容不下，我幹嗎還要喜歡他！”
艾炎淡淡看著我，直到我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的時候，他卻突然笑了，唇角露出一抹溫暖的笑意，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江小羽，聽說明天你要去秋遊吧？”
我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他不說，我都差點忘記這事了！正要趕緊準備明天帶的東西，臨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我卻突然意識到艾炎的話……
他果然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不然的話，他怎麽會知道秋遊這件事呢！
一想到這個，我的心情突然大好起來，轉身看著他問道：“明天，你也會去吧？”
我的心情因為他這兩個字變得更加輕鬆，於是咬了咬下唇，跟他道：“那麽，明早見！晚安！”
說完，我立即跑回了房間。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就這麽開心。但是再次麵對他，那種感覺就像是某樣很重要的東西失而複得一般，尤其是內心深處，仿佛有什麽東西想要噴湧而出，我根本無法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