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打敗魔術表演就必須讓貓女拯救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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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都沒見到權侑勳,謙夜也搬離了新秀街,每日按部就班地上課、打工的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寂寞。
“白小璐,你這個女娃娃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骷髏女似乎也覺察到了我的不對勁,抱著一個骷髏頭,湊到我身邊來,“今天是禮拜天,你竟然窩在鬼屋裏,不去別人店裏賺零花錢?”
“哦……原來今天禮拜天了……”我坐在地板上迷迷糊糊答話,大腦中一片空白,連自己在說什麽都不知道,“我覺得這裏比較黑,很適合我。”
“真是不正常。”骷髏女撇了撇嘴巴,搖搖頭,“謙夜弟弟搬走了,漂亮弟弟也不來找你了,弄得老娘最近真寂寞。”
寂寞?
是啊,我現在這種大腦中空白一片,每天數著秒過日子,無時無刻都覺得好無聊的狀態,是不是就叫做寂寞?
可是一向英勇無敵、人緣又好的白小璐我,怎麽可能會寂寞?一定是哪裏搞錯了,對,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骷髏女,快點出來,出大事了……”
正當我迷迷糊糊思索著寂寞的意義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香草大叔的喊聲,接著是巧克力阿姨哭天搶地的聲音:
“店要被收回去,我們今後要怎麽過日子啊?嗚嗚嗚……沒法活了……”
店要被收回去?聽到這幾個字我猛然間清醒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骷髏女也嚇了一跳,扔下她的寶貝骷髏頭就衝出鬼屋,我也緊緊跟在後麵,想看看外麵的情況。
“骷髏女哇,你是我們新秀街上最會說話的,你去跟那些人說一說,為什麽突然要收房子?合同期明明還沒滿的。”飾品店的老板娘也急得從店裏跑出來了,手裏拿著一份通知單,看見骷髏女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她的手。
“要收房子?”骷髏女瞪了瞪化著漆黑眼影的大眼睛,一把搶過飾品店老板娘手上的通知單,看了兩眼,忍不住暴出一句粗話,“TMD,這是搶劫!三天內搬店?去死吧?三天,讓老娘到哪裏找地方搬去?”
三天內搬店?怎麽會有這麽霸道的事情發生?
我也湊過來看了眼骷髏女手上的通知單,上麵果然寫著:由於公司運營需要,新秀街要做經營調整,所有商戶限三天內搬離新秀街。
不對呀,新秀街的調整是三年後的事情,怎麽突然提前了那麽多?我皺了皺眉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說是權氏的大少爺突然想要建一個娛樂城,所以權家老爺就把新秀街買下來送給他了,要他經營管理……嗚嗚嗚……聽說那個少爺今年才14歲,讓一個14歲的孩子這麽折騰,真不知道權家老爺是怎麽想的?”巧克力阿姨拉著香草大叔的手,哭得驚天動地。
權氏?
那……那不是權侑勳家嗎?
那麽巧克力阿姨口中的14歲的少爺指的不會就是權侑勳吧?
我驚訝地瞪大眼睛,突然想起那天等了我一夜的權侑勳臨走時說的話:
“我無理取鬧又霸道?好……如果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形象,那麽我就真正霸道真正無理取鬧一次給你看。”
……
他……他……他……不會真的仗著家裏的勢力開始無理取鬧了吧?
這麽一來,新秀街所有的商家都會跟著遭殃,而且都是拜我所賜……前不久剛害得謙夜失去自由,這一次又害了整條街的大叔阿姨們,我……我是不是睡覺的時候被哪路的瘟神上身了?
不管怎麽說,事情是我引起的,我已經犯了一次無可挽回的錯誤,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坐視不管,我做錯的事情,由我自己來承擔。
想到這裏,我握了握拳頭,轉身朝權侑勳家的方向跑去。
2
權侑勳的家在花賢市據說最貴最好的孝良山的半山坡,又據說這裏的土地是寸土寸金,隻是一個狗屋的價值就能在其他的地段買上一整套還算不錯的房子。之前聽到這個報道時,我還著實唏噓了好一陣,罵那個報道太不真實,現在看來真是有道理的。
孝良山位於花賢市最東麵,山下是一片很大的天然湖泊,房子建在半山腰上,靠山環水,風景真的很優美,而且空氣也十分清新。
“喂喂……橋全部用漢白玉雕成的,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站在湖邊上,看著前方通往山上去的純白色大橋,直皺眉頭,腳抬了半天也沒敢踩上去。這橋真是太白太耀眼了,我真怕我的髒鞋踩上去,留下鞋印,旁邊會立刻衝出來個什麽護橋的人,要我把腳印清理幹淨,或者幹脆撕張罰單給我。
“這裏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嗎?”下了很久的決心終於走上白得像天堂之路的大橋,我又產生了走在天堂之路上的錯覺,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覺得在金光閃閃。
太……太奢侈了……太腐敗了……有錢人真是變態……
好不容易過了大橋,我又開始對著山上那一堆堆類似城堡的建築發愁,這些好像童話中才會出現的白色城堡確定是權侑勳的家嗎?這樣的城堡裏住的不應該是天鵝公主,或者某國的王子嗎?
呃……還有啊,這一堆的城堡和樹木看起來真是渾然天成……渾然到我根本不知道門在哪裏。
之前送權侑勳回家,每次隻送到通往湖的馬路上,怕鬼屋打工會遲到的我就吵著要跳車回家,從沒有一次送他到家門口的,所以我至今也不知道他家的具體位置。
這下子要怎麽辦?
我站在橋頭上,煩躁地踢著腳下的石子。
對了,我有他的號碼,可以打電話讓他來接我……雖然他賭氣不接電話的機率比較高,我也顧不上這些了,因為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
電話撥出,我突然有些緊張,手微微發抖,怕錯過他的聲音,慌忙將手機放在耳邊聽。
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忙音,最後響起那個討厭的機械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真的生氣了嗎?放下手機,心裏隱約有些沮喪,之前撥他的電話,他總是很快就接,還裝出不耐煩的樣子吼我:
“豬蘿卜花大嬸,找本少爺幹什麽?煩死了……”
“白小璐,本少爺看在你是本少爺的書童的份上才勉強接聽你電話的……”
“喂,你是白癡嗎?現在在上課……”
……
當然,我白小璐怎麽可能不反擊:
“切,煩死了,你還接那麽快?才剛嘟一聲而已。”
“這樣啊,那姐姐真是謝謝你了,小少爺……”
“你才白癡,上課還吼那麽大聲……”
……
比起現在耳邊讓人窒息的安靜,有時候想一想,吵架鬥嘴的日子,還是很快樂的,至少不會有讓人想哭的失落感。
電話無人接聽,這種討厭的感覺……
心裏快被沮喪淹沒時,放進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慌忙拿起來看,上麵顯示的名字,竟然是權侑勳。
“喂……”
按了接聽鍵,我甚至還沒來得及說話,聽筒裏就傳來權侑勳獅子般的吼聲:“白小璐,你死了嗎?為什麽不接著打?才打一遍無人接聽就放棄,你也太遜了吧?本少爺對你太失望了……你現在在哪?來我家了是不是?本少爺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求我……好了,告訴本少爺你的位置,本少爺發慈悲讓管家去接你……不要誤會,本少爺可沒有原諒你,隻是想聽一聽你怎麽跟本少爺道歉……”
呃?
我什麽時候打算跟他道歉了?
剛才的沮喪被他一吼早已煙消雲散了,我嘴角抽搐兩下,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新秀街的事,果然是你搞的鬼嗎?”
“是本少爺又怎麽樣?本少爺隻是突然覺得那條街還不錯,想買來開娛樂城,怎麽樣?這個決定不錯吧?好了,本少爺不想在電話裏聽你廢話,快告訴本少爺,你現在在哪。”權侑勳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得意,就算看不到他,我也能猜想到,他現在肯定是眼睛往下,眉毛往上,一副囂張的模樣。
承認得還真幹脆,不過將新秀街那種隻適合普通市民消費的街道改建成供富人玩樂的娛樂城,這個主意真是爛到不行,他根本就是在胡鬧。我的嘴角再次抽搐了兩下,也懶得跟他辯解這些問題,“我現在在比天堂之路還白的那座橋邊……”
一句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立刻掛斷了,接著不到一分鍾,一棟城堡下的大門就打開了,權家的管家穿著整齊的西式傳統管家服裝,帶著兩個穿著歐洲宮廷女傭裝的女傭走到我跟前。
“白小姐,我奉少爺之命前來迎接您,請跟我來。”
管家恭敬地朝我低了低頭,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
一向隨性慣了的我,從未接觸過有錢人家的這些煩瑣的禮儀,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隻能撓著頭,朝管家傻笑了一下:“呃……好……麻煩了……”
聽管家的介紹,整座孝良山南麵的房子都是權家的產業,而北麵則是元家的住宅,這一點也讓我驚訝了許久,權家跟元家這兩個花賢市最大的家族,竟然是鄰居!
走進權家的大門,遠遠便看見權侑勳站在二樓的一扇窗戶前,悠閑地擺弄著手中的遊戲機。
把整條新秀街的人害得驚慌失措的罪人,竟然這麽悠閑地在玩遊戲機,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
我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一想到這次來的目的,臉色立刻緩和下來,強裝出一抹微笑,朝他打招呼。
“權侑勳,幾天沒見,你看起來還不錯哇,啊哈哈哈……”
權侑勳在樓上挑了挑眉頭,用一種極端傲慢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你也不錯啊,白小璐大嬸。不過,你來找本少爺幹什麽?”
切,還真是會裝蒜,剛才在電話裏,不是明明已經說過來意了嗎?
心裏在噴火,臉上卻依然是笑容燦爛,因為大腦裏殘存的一點理智在拚命地告訴我,忍耐,忍耐……為了新秀街……忍耐……
“啊哈哈……事情是這樣的,我代表新秀街的大叔大嬸們來找您談談……”
“新秀街?”權侑勳皺了下眉頭,裝出認真思考的樣子,“那是什麽東西?”
哼,竟然還玩失憶?
“是一條很不起眼的小街,少爺您曾經買下它說要建娛樂城的……”跟他說話,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定力和忍耐力變得超級好,“那種不入眼的街道怎麽可能建娛樂城呢,對不對?少爺您一定是一時衝動才買下來的。”
“哦……”權侑勳一拍額頭作如夢初醒狀,居高臨下斜了我一眼,“那條街啊,確實很破,不過本少爺覺得還是有發展潛力的,就算不開娛樂城,換成飲食一條街也不錯。”
喂喂,那是三年後的事情好不好,現在就換掉,不符合曆史發展的規律。
不過,聽他這麽說,他買新秀街完全沒有經過係統計劃的,不會……難道……存粹隻是為了為難我?
不會吧?這個大魔王!
上次弄了一馬路的廣告牌子,這次買下了一條街,這家夥有錢沒地方花了嗎?還是已經瘋了?
我在心裏暗暗地罵他,但是為了不惹他生氣,臉上的笑容依然不敢少:“那樣對少爺您有什麽好處呢?嗬嗬……對不對?少爺您不會做那種無利可圖的生意吧?”
“好玩就行了……”沒想到權侑勳那小子竟然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得意地對我挑了挑眉毛,“特別是看到某個人著急著千方百計要討好本少爺的樣子,更是讓人開心。”
果然……果然……果然隻是為了為難我!
我握緊拳頭對著他咬牙切齒,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僵硬:“現在開心夠了,可以放過新秀街了吧?”
“夠?怎麽可能夠?”權侑勳丟開遊戲機,托著腮趴在窗台上看著我生氣的臉,笑得好開心,“這麽開心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夠。”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咬牙切齒地眯著眼睛假笑,“怎麽樣才能讓少爺您滿意?”
“很簡單。”權侑勳從窗台處低頭看我。他今天戴了鑲著藍鑽的鼻釘和耳釘,中間連接的細白銀鏈隨著他的動作晃動,在空氣中舞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度,漂亮的大眼睛在陽光中閃耀著美麗的光輝,他就帶著那種美麗的光輝對我說出了惡魔一般的話,“把你自己賣給我,做我權家的人。”
呃?這是什麽意思?
買我?做什麽?書童?奴隸?女傭人?還是供他取樂的工具?
“那個……我有點不明白你的意思……”我退後一步,對他占有欲十足的口氣和眼神感覺到一絲恐懼,“買我做什麽?隻會浪費你家的糧食而已……”
“從新秀街的鬼屋中搬出來,到權家來住,本少爺會吩咐人安排好你的飲食起居,你不用再為了那幾個零花錢去打工,每天的任務隻是陪著我,無論我開心難過還是生氣都不許離開……”權侑勳眼睛都不眨地說出一堆駭人聽聞的話,“當然在外人麵前本少爺可以宣布你是本少爺的表姐,暫時寄住在權家,這樣你在遊謙夜麵前身份就不會被拆穿……就是這樣,你不用感謝本少爺的仁慈。”
哪裏公平了?這根本就是買斷了我今後的自由權,這個大魔王!
不過,他剛才說在謙夜麵前?
這是不是表示……
“你允許我見謙夜?”
“跟本少爺在一起的時候可以見,不許單獨見麵,這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
“我如果不答應呢?”我握了握拳頭,這樣見了跟不見有什麽區別?臉上再也無法維持那種假笑了。
“不要搞錯了,本少爺可不是在跟你商量。”他挑了挑眉毛,“本少爺隻是在通知你我的決定,豬蘿卜花大嬸。你不要忘記了,新秀街現在在我的名下,要這條街存在還是消失,隻是本少爺的一句話而已。”
這根本就是**裸的威脅!
而一向自持英勇無敵的我,竟然隻能站在這裏幹瞪眼,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這個家夥帶給我的壓力,甚至已經超過了18歲時候的權侑勳所帶來的壓力,我吞了吞口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然本少爺不會管你同意不同意,因為這根本不重要。本少爺會派人通知鬼屋你不會再回去的消息,並且將要商戶們搬離的消息收回。”權侑勳眯起眼睛看我,這一瞬間,我恍惚看到他頭頂上那一對尖尖的、屬於惡魔的黑暗之角,“你曾經說本少爺任性又霸道,本少爺就真正任性霸道一下給你看,而且這一切隻是開始。”
這個家夥……這個家夥的惡魔血液已經全部被我激發出來了嗎?
我愣在那裏,突然感覺周身都籠罩上一團黑色的霧氣,霧氣之中有個聲音在反反複複提醒我:
喚醒了沉睡中的大魔王,你將被他的黑暗束縛,一生都無法逃開……
3
新秀街終究是保住了,我也就此搬到了權家,哦,不,這種狀況不能說“搬”,應該說是直接被囚禁,並且在迷迷糊糊的狀況下,有了自己的房間,自己的書房,甚至自己專用的空手道道場。
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不過這場夢並不是什麽美夢,而是包裹在美麗外表下的名副其實的噩夢。
就像今天早上:
“白小璐,你發什麽愣,本少爺要用早餐,把餐盤端給我。”
隻有電影中才能見到的華麗餐廳裏,權侑勳大搖大擺地靠在舒服的躺椅上,挑了挑眉毛,抬起手指了指身旁餐桌上餐盤。
那個抬一抬手就能拿到的餐盤為什麽非要我端給他不可?
原本就因為整晚失眠、現在困得要命的我,被他這麽一說,心中的怒火立刻熊熊燃燒起來。
“你是殘障人士嗎?憑什麽要我給你端?”我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哦……這樣啊。”權侑勳突然陰險地眯起眼睛,從口袋裏拿出電話,撥了一組號碼,“喂,趙經理嗎?本少爺要把新秀街改建成人工湖,立刻……”
“啊……”聽他這麽一說,我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處境,所有的瞌睡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箭一般地衝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電話,不讓他再往下說,臉上假惺惺地堆滿笑容,“啊哈哈……開玩笑,開個小玩笑,千萬不要當真,我現在就給少爺您端餐盤……”
“這個態度才對,豬蘿卜花白小璐大嬸。”權侑勳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然後對著電話說,“剛才本少爺在開玩笑,你把那些話全部忘記吧。”
說完掛掉電話,一臉悠然自得地接過我遞過來的餐盤,吃起了早餐,邊吃還邊朝我嘟囔:
“喂……白小璐,以後別假惺惺地稱呼本少爺為少爺。”
“呃?為什麽?”這不是你希望的嗎?渾蛋!我在心裏罵他。
“你腦袋裏塞的都是豬肉嗎?我已經對元家那邊宣布你是本少爺的表姐,會住進本少爺家裏,世界上哪有會稱呼自己表弟少爺的笨蛋?”
已經……對元家那邊宣布過了?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也就是說謙夜也已經知道我搬進他家住了?這個渾蛋,說什麽為了給我掩飾身份,明明就是為了向謙夜炫耀,把我囚禁在身邊了。
才剛住進來,日子就這麽悲慘,今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啊?
……
唉……
想起早上那些悲慘的情形,坐在教室裏的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不知道謙夜聽到我搬進權家的消息之後會怎麽樣?
會不會又開始顧及到權侑勳,從此不肯再跟我見麵?
唉……
“你們聽說了沒有?那個江瑟琳來找謙夜太子了……”
“就是那個,之前是我們的學姐,一年前開始走紅,就再沒來上過學的大明星江瑟琳?”
“對呀,就是她,她之前在學校裏跟謙夜太子是一對戀人,因為走紅就把謙夜太子甩了,現在因為知道謙夜太子會繼承元氏國際影視又來找他……”
“好卑鄙哦……不過,說起來謙夜太子也太低調了,在學校那麽長時間,我們竟然前陣子才知道他是元氏的接班人。”
“那有什麽辦法?謙夜太子又不住在元家,也不姓元,更是從來不出席任何宴會……”
“謙夜太子最近有出席宴會哦,昨天我跟爸爸去吳家小姐的慶生會上就看到他了呢,當時還真嚇了一跳,以為認錯人了……”
“對呀,對呀,我也看到了,謙夜太子真是好帥哦,而且又溫柔優雅,跟真正的太子殿下一樣。”
……
現在是午休時間,班上的女生又聚在一起唧唧喳喳,原本以為這些千金小姐們又在議論化妝品限量版包包等這些無聊的東西,沒想到越聽越不對勁。
謙夜真的已經開始出席他最討厭的宴會和活動了?而且最恐怖的是……他跟江瑟琳竟然是一對戀人?
這個消息也太……太具有爆炸性了吧?
不過,細細想一想,他們如果曾經同在這個學校上學的話,這種結果是必然的,畢竟江瑟琳是一等一的美人,跟優雅美好的謙夜十分相配,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想著想著,心裏突然一陣莫名地煩躁,嘈雜的教室,中午的陽光,無論什麽都看著討厭,於是我起身離開教室,準備到圖書館找個安靜的座位睡午覺。
從高中部二年級的教室去圖書館,就必須要路過謙夜所在的高三年級專用教學樓。其實從來都討厭圖書館的我,這個時候會想去圖書館睡覺,是有私心的。我想也許能夠無意中遇見謙夜,就算不說話,隻是遠遠看著,我也會很滿足了。
果然,剛剛走下教學樓,我便看見了一幅非常美麗的畫麵。
謙夜優雅地靠在教室外的欄杆旁對著一個女生微笑,微風吹起他柔軟的發絲,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額頭下那雙閃耀著黑曜石般美麗光華的瞳眸,陽光從一旁照射過來,將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唯一清晰的是他被那個女生緊緊拉著的那隻手。
那個女生大概就是江瑟琳吧?
在四年後的世界裏我曾經看過她的海報,雖然她一向是緋聞不斷,但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在打拚,沒有傲人的家世和過硬的後台,是我很欣賞的歌星。現在的她沒有四年後的成熟和妖嬈感,卻反而平添一份純真和可愛,跟謙夜站在一起,儼然是天邊一對最耀眼的星星,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渺小而模糊。
有的人天生就是存在感很強的人,而有的人,即使每天出現在你麵前,也容易被人忽略。江瑟琳一定是屬於前者,而我則是毋庸質疑的後者。
畫麵會如此的美麗跟她的存在有很大的關係,如果換成是我,一定會降低謙夜的耀眼度……
想要成為世界級魔術師的謙夜,需要的正是江瑟琳這種可以讓自己更加耀眼的女生……
我……根本什麽都不是……
“小璐……是小璐嗎?”耳邊突然傳來謙夜的聲音,也許是陽光太強烈,而我又剛好站在陽光下,謙夜似乎不太敢肯定看到的就是我,因此又問了一遍,“小璐,是你在那裏嗎?”
原本想偷偷溜走的我,被謙夜叫了名字,突然有種做壞事被抓到的無措感,下意識想要逃跑:“呃……那個……是我……我隻是想去圖書館……再見。”
“等一下,小璐……”謙夜甩開江瑟琳的手,朝樓下跑來,幾秒種之後站在我的麵前,“我正想找你。”他朝我微笑,依然是優雅而美好的樣子,“聽說你搬去小勳家裏住了,我們之前住在同一條街上,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鄰居,真是有緣分呢。”
“嗯……嗯……”我不敢抬頭,因為怕抬頭無意間看到江瑟琳看我的眼神,那種眼神,不用猜也一定很犀利,畢竟剛才謙夜因為看到了我,而甩掉了她的手,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謙夜當時的表現像看到了救星。
“這個給你。”謙夜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很漂亮的卡片,遞給我。
“什麽?”我疑惑地接過卡片打開看了看。竟然是元氏國際影視夏日慶典的邀請卡,這……這種東西不是隻會發給明星或者社會名流嗎?為什麽會給我?
“這個……確定給我嗎?”我指著邀請卡,抬頭問謙夜。
謙夜揉了揉我的頭發,微笑了一下:“當然是給你的,到時候一定要記得來哦。”
他揉我頭發的動作很自然,沒有半點矯作,我卻微微紅了臉。
這時,他突然停止了動作,改為拍拍我的肩膀:“我有事要先走了,記得要來哦,我會等你。”說完這句話,他轉身上樓去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在我還沒完全回過神來的時候,身後又傳來權侑勳的聲音:“白小璐,你在這裏幹什麽?本少爺找你半天了……喂……本少爺在說話,你有沒有在聽?”
我不理會權侑勳的大吼大叫,隻是愣愣地盯著謙夜匆忙離開的背影,心裏悶悶地發疼。
謙夜……他果然是因為看見了權侑勳才慌忙走開的?不過想想也對,憑他的聰明,怎麽可能猜不到我根本不會是權侑勳的表姐。而將不是表姐的我硬是接到自己家裏去住,對於權侑勳這種顯而易見的占有欲,他又怎麽會不明白……
但是,如果這樣,他會不會因為介意權侑勳的看法,從此開始疏遠我?
那麽,他之前說過“為了我做什麽都值得”這句話,還算不算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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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一年一度的夏日慶典,是花賢市最受矚目的娛樂慶典之一,因為這個晚上元氏國際影視旗下的所有明星藝人都會登台演出,而且是無彩排無安排,完全自主自發的演出,所以看起來反而更加的真實和精彩。
這樣的盛會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參加的,真不明白謙夜為什麽會把這種如果拿到黑市上去賣能賣到六位甚至七位數的邀請卡,隨隨便便就給了我?
想著想著,趴在窗台上的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離慶典還有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我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自己不會化妝,也沒錢去弄頭發,到底要怎麽辦啊?
“喂,白小璐,你一大清早在這裏歎什麽氣?便秘了嗎?”
身後傳來一個極其欠揍的聲音,接著頭就被重重拍了一下。我才懶得理他,一邊揮手一邊有氣無力地敷衍著回應他:“我每天排泄都很通暢,謝謝少爺關心。”
“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假惺惺地稱呼本少爺為少爺嗎?”權侑勳又拍了下我的頭,聲音雖然聽起來依然是不耐煩的,但是口氣卻不是很糟,證明他今天心情相當好,“喂,白小璐,快點回房間換件衣服,本少爺要帶你出門。”
“出門?”我回頭拿眼睛斜他,好像看到了怪物。這個家夥平時打死都不肯讓我出門,今天竟然主動要帶我出門?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
“出門幹什麽?”
“出門就是出門,哪裏有那麽多廢話?”他瞪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很別扭,“快去換衣服。”
“換什麽衣服?我總共就這幾件衣服,其他的都洗了,沒得換。”我站直身子,拍拍牛仔褲上的灰塵,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白小璐,你真是寒酸。算了,算了,先出門。”權侑勳邊說邊拉著我往門口走,不給我任何反駁的機會,而原本就為慶典的事情發愁的我,也懶得跟他爭執,任由他拖著走出門。
這次出門的結果讓我十分意外,因為權侑勳竟然把我帶到了花賢市最貴最奢華的專業美容造型沙龍裏。
“喂……權侑勳,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我站在沙龍門口,雙手扯著車門,死活不肯進去。
把我這種除了製服和牛仔褲就沒穿過其他款式衣服的土老帽兒,帶到這種時尚潮流的顛峰地帶,莫非是想羞辱我?
明知道會被羞辱,還不知死活地往裏麵跑的人才是瘋子,所以我才不會進去,死都不進去。
“你是壁虎嗎?”權侑勳不悅地上前來扯我,並且對我大吼大叫,完全不顧及自己是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扯了一陣見我完全不鬆手,才甩開我的胳膊,危險地對我眯了眯眼睛,“每天穿得像個大嬸似的在本少爺家裏走來走去,你知道有多丟權家的人嗎?豬蘿卜花白小璐大嬸,本少爺好心帶你來改變下造型,你竟然不領情,好,本少爺知道該怎麽辦了。”
說完,他挑了挑眉頭,用一個十分帥氣的造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下一組號碼,“喂……趙經理……關於新秀街……”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鬆開車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了沙龍裏……
沙龍裏的格局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讓人局促不安,溫馨浪漫的家居型設計反而給人一種十分安心的感覺。
我四處打量了一番,便隨便找了個沙發坐好,俗話說,老土的人小動作越多越會顯得更老土……呃,不管是不是俗話,反正就是這個道理。
“少爺,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權侑勳剛在我旁邊坐下,立刻有穿著紅色沙龍製服的漂亮姐姐跑過來朝他鞠躬,接著又有兩個漂亮姐姐送上了咖啡,那陣勢真有點王子到民間視察的感覺。
“跟你們店長說,今天不許再接待其他客人了。”權侑勳挑了挑眉毛,朝那個穿紅色製服的漂亮姐姐吩咐著,語氣很囂張,“上麵如果問起來,就說是本少爺吩咐的。”
“是,少爺。”那個漂亮姐姐涵養很好地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坐在權侑勳旁邊,緊張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喂,不讓人家營業,這也太霸道了吧?人家的老板會生氣的。”
“老板就是我爸爸。”權侑勳喝了口咖啡,瞪了我一眼,“再說,今天不營業還不全都是因為你這個豬蘿卜花大嬸改造起來太困難嗎?”
呃?
這家是權氏旗下的店?我眨巴兩下眼睛,頓時理解了“呆若木雞”這個成語的含義。而且最恐怖的是……整個店的美容師、造型師不會全部都來“收拾”我一個人吧?
上帝啊……不會準備順便給我整容吧?
但是上帝似乎沒有給我太多驚訝和哀號的時間,因為幾分鍾之後,我就被一群漂亮姐姐簇擁著帶進裏麵的美容間了。
接著便是一係列的“酷刑”:
先是被按倒在一張**,臉上被塗了一堆東西,一會兒蒸,一會兒冰……或者就是有隻手在我臉上不停地搓來揉去……
“喂……什麽東西那麽燙……啊……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小姐,不要動,現在在去角質哦……”
“啊……好冰好冰……”
“小姐,拜托你不要動,會跑進眼睛裏的……”
……
臉上的工作總算做完了,接著全身的衣服都被脫光,背上身上腿上,都被塗滿綠乎乎的東西,在我感覺自己像隻快被掛進烤爐的烤鴨時,一個姐姐推著我走進了比烤爐還恐怖的熱氣房……
“啊……權侑勳快來救我……她們要把我烤了吃……我又不是烤鴨……”
“小姐,拜托您安靜點好嗎?在這裏蒸十五分鍾,會讓您的皮膚又光滑又細嫩哦……”
“可是好熱……”
“忍耐一會兒,馬上就好了,您這樣叫我們會被少爺罵的……”
“好吧……啊……為什麽撥我腿毛……啊……你們要殺了我嗎?”
“小姐,求求您了……這隻不過是正常的美體程序……”
……
“殘酷”的美容和美體過後,我終於被包著大毛巾送到了發型設計那裏。
“小姐,請問您有沒有特別鍾愛的發型款式,或者您希望自己擁有一個什麽感覺的發型?”
“真的什麽都可以說嗎?”
“當然了,小姐您自己的意見對我們很重要。”
“那好,就給我弄一個,十天不用洗不用梳,早上起床還是會清清爽爽自然成型的發型。”
“呃……這個……小姐,我建議您理光頭……戴假發……”
……
最後一道程序是專業的造型師為我搭配衣服。
這一道程序的把關者是權侑勳。
“少爺,這一款是巴黎時裝展最新發布的晚禮服,是著名設計師……”
“停……全身上下都是花,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這樣能出席宴會嗎?”
“是……少爺,立刻換……”
……
“少爺,這一款白色的比較素雅,款式簡潔大方……”
“你要本少爺帶個穿得像鬼的女伴出門嗎?到底有沒有腦子?”
“是……是……”
……
“黑色的禮服,少爺您喜歡嗎?這款曾受到許多名門千金的青睞……”
“她才17歲,是個高中生,又不是真正的大嬸……你想讓本少爺丟臉丟死嗎?”
“少爺教訓的是……”
……
一連換了十幾套衣服,都被權侑勳批評得一無是處,六個造型師急得團團轉,而一直在換衣服換衣服換衣服的我,也早就累得暈頭轉向了。
“權侑勳,你想累死本姑娘嗎?”我火大地拖著一身重得要死的宮廷禮服,非常沒形象地癱軟在柔軟的大沙發裏,一邊不停地為自己揉胳膊揉腿,一邊朝權侑勳吼,“接下來的衣服我自己挑,你要是敢多說一句,就等著死吧。”
“哦?土大嬸也懂得挑衣服?”權侑勳靠在沙發上悠閑地喝著咖啡,“好,選擇權就交給你,本少爺倒要看看你的審美觀會不會比本少爺好。”
切,誰在乎什麽審美觀不審美觀的,我翻了個白眼,看都不看,走到衣架前,隨便拿起一套走到他跟前:“就這件。”
權侑勳抬頭看了我手中的衣服一眼,突然輕笑出聲:“哈哈……白小璐,你的眼光果然獨到,本少爺決定帶你去元氏的夏日慶典果然沒錯。”
什麽?
這個家夥折騰了我這麽久,原來是要帶我去參加慶典?
那……就是說……我要做他的女伴嗎?
天哪,天哪,我已經答應謙夜的邀請了,這下子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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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璐,世界上大概也隻有你,能把這種像是要去變魔術一樣的衣服穿得這麽有味道,以後你就這麽穿吧,本少爺會吩咐人多做幾套不同款式的給你。”
坐在車上,我皮笑肉不笑地朝權侑勳咧了咧嘴巴,算是買他讚美的賬了。
我隨便抓來的衣服,是一套黑白色係的小禮服,上麵是簡潔的類似襯衣式設計,卻又比襯衣多了分精致感,下麵是黑色及膝蛋糕裙,有點蓬鬆的款式看起來很可愛,腳上穿著雙簡單的露腳趾黑色短靴,頭上有搭配衣服的小禮帽一樣的裝飾品,再配上發型師精心修剪出來的、有修飾臉型作用的過耳短發,帥氣中透著少女的精致和可愛,意外地合我的心意。
權侑勳這個家夥穿得也相當用心,一套合體的白色休閑西裝將他完美的身形映襯得更加修長,裏麵的白色襯衣帶著點宮廷式的蕾絲設計,使得他整張臉孔比芭比娃娃還要漂亮精致,鼻子和耳朵上依舊戴著他招牌款式的鼻釘和耳釘,為了配合我的衣服,他還特別選了鑲嵌著黑色碎鑽的鼻釘和耳釘。參差不齊的淺紅色頭發稍微有些收斂,改成了暖褐色,讓他少了份囂張,多了份逼人的貴族氣質。
這樣的他,太漂亮,太精致,太可愛……不知怎的,讓我有些不敢正視。
我正胡思亂想著,權侑勳已經率先走下車,並且紳士地為我拉開了車門。
“白小璐,你在磨蹭什麽?要進場了。”雖然權侑勳動作很紳士,但是說出來的話,依然能讓人氣得吐血,“記得待會兒進去不許給本少爺丟人,最重要的是不許叫本少爺為少爺,不然,別人會以為本少爺帶權家掃垃圾的大嬸來參加慶典。”
“是……小勳。”我翻了個白眼,將手放到他伸出的手掌上,在他的牽引下,故作淑女地走下車。
動作是淑女的,心裏卻還在不停地嘟囔:
權侑勳,你個大渾蛋,大魔王,既然怕我丟人,為什麽不幹脆找其他家的千金小姐來做女伴?你以為本姑娘白小璐我,願意當你這個14歲小渾蛋的女伴嗎?我又沒有戀童癖……切……要不是因為謙夜邀請我,我才不會來……哼……待會兒一定要找機會甩了你去找謙夜……
今年慶典的會場設在元家的另一處莊園裏,會場門口到處是西裝革履戴著墨鏡的保鏢,進門要先出示邀請卡,否則就算來頭再大也會被拒之門外。
我和權侑勳走進設置在莊園後花園裏的露天大會場時,慶典已經快開始了。舞台上有一群舞者在跳熱情洋溢的暖場舞,賓客們端著酒杯四處交際,我則忙著在人群中尋找謙夜的蹤影。
會場的最裏麵是一片百合花叢,花叢裏麵仿佛另外一個天地,隻擺了一張白色的圓桌,清淨而高雅,謙夜就坐在那裏,端著高腳杯,微笑著注視著眼前的喧鬧,而他的旁邊,毫不意外地坐著江瑟琳。
花叢裏的燈光並不是很明亮,但是我依然能清楚地看到謙夜今天穿著合體的黑色西裝,係寶藍色的領結,黑發黑眸在光影後麵神奇地散發出比周圍任何一盞燈光都耀眼的優雅光芒。
“白小璐,你在看什麽?快點跟我過來。”權侑勳見我心不在焉地四處張望,回過頭來吼我,然後一把將我拉到他身邊,“我要去跟叔父打招呼,你也要一起來。”
“你叔父跟我有什麽關係?”被他一拉差點摔倒的我,站穩身子,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不要忘記,你是我的表姐,我的叔父就是你的叔父。”權侑勳不理會我的不樂意,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強行將我拖到一個看起來溫文儒雅的中年人麵前。
“叔父,您好,好久不見了。”
權侑勳這個大魔王不作怪的時候,真像個乖孩子,他微笑乖巧地朝人打招呼的模樣,連我都差一點被他迷惑。
那個中年人看見權侑勳,露出很驚喜的樣子,擁抱了他一下。
“好久不見了,小勳。”然後他的目光轉向我,“這位小姐是……”
“是白舅舅家的姐姐,叔父您不認識了嗎?”權侑勳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白舅舅去世之後,姐姐無依無靠,現在寄住在我家裏。”
“白舅舅……是你媽媽家的親戚嗎?對不起叔父不太記得了……”那個被騙的中年人反倒一副抱歉的表情朝我笑了笑。
我也禮貌地回了一個笑容,自我介紹:“叔父您好,我叫白小璐,以後還要靠您多關照。”心裏卻在感歎,權侑勳這個家夥如果去當演員,一定比影帝還厲害。
這個時候,舞台上的燈光突然暗下來了,舞台中央噴射出一片燦爛眩目的煙花火光,火光中一個穿著魔術師服裝、戴著禮帽的少年從天而降,引起賓客們一片喝彩聲,喝彩聲中少年拿起話筒向賓客們致敬。
“尊貴的女士先生們,歡迎來到元氏國際影視的夏日慶典,我代表元氏所有成員向各位致以最誠摯的感謝。”
是謙夜的聲音。
原本對表演慶典沒什麽興趣的我,驚了一下,抬眼朝舞台處看去,果真看到穿著魔術師的黑色禮服、帥氣優雅迷人的謙夜。
接著謙夜將話筒朝天空一拋,話筒竟然在半空中破裂開來,變成萬千道美麗的星光,光芒中一幅巨大的油畫從天而降,懸掛在舞台正中央。
謙夜神秘地微笑著朝觀眾比了個安靜的手勢:“豎起耳朵,跟我一起傾聽神奇之門開啟的聲音。”
這句話……
聽到謙夜的話,我激動得整顆心幾乎都要從胸腔中飛出來了!這句話,是謙夜的專屬台詞,每次神奇的魔術之前,他都會微笑著這麽說,這一次竟然……竟然這麽近地聽這句話……太幸運了!
“白小璐,你幹什麽?本少爺的手被你捏得好疼。”
“你……白小璐……”
他接下來說什麽,完全沒有進入我的耳朵,因為謙夜已經開始變魔術了。
舞台中巨大的油畫是一幅浪漫的夏日海景圖,海浪沙灘,有衝浪者在海中乘風破浪,有小孩戴著遊泳圈嬉戲,最美麗的是一個穿著純白連衣裙的少女,她抱膝坐在沙灘上微笑。
謙夜手指在空中繞了繞,帶出一片神奇的瑩光:“通往海灘的任意門已經打開了,大家來聽,海浪的聲音……”
修長的指在油畫中左右晃動,好似在指揮海浪。神奇的是海浪竟然真的跟隨著他的手指左右搖擺,拍出一片片的水花,耳邊是海風和海浪的聲音,如同身臨其鏡一般……
“接下來,跟衝浪者打聲招呼……”
有幾個觀眾試著揮了揮手,畫麵上的衝浪者,竟然真的也抬起手,向大家揮了揮。
“最後,讓我們請出海邊這位美麗的姑娘,為我們唱出最動人的歌謠……”
謙夜微笑著,優雅地朝油畫中坐在沙灘上的少女伸出一隻手,像邀請公主舞蹈的王子。油畫中少女的眼睛突然動了動,然後一副很害羞的模樣,低下了頭,最後將一隻手放到謙夜手上,跟著他走出油畫。油畫中少女原本坐著的地方空了,隻餘下沙灘上一點淺淺的痕跡。
“太神奇,太精彩了……”
我激動地第一個尖叫出聲,帶動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這個魔術我從來沒有看過,謙夜在公眾場合應該隻表演過這一次,回去如果說給美惜聽,她一定驚得下巴都會掉下來。
“喂,白小璐,你在興奮什麽?”被我冷落在一邊的權侑勳很不爽地扯了扯我的衣角,“一個假到不行的魔術有什麽值得興奮的?真不知道你們這些豬蘿卜花的腦袋裏都是什麽構造,我告訴你,機關是這樣的……”
“停!”我慌忙捂住他的嘴巴,順帶送他一個超級大白眼,“我知道你聰明無敵,但是看完魔術之後不喝彩還戳破玄機,是十分十分非常非常讓人不齒的行為。”
原本就是,我喜歡謙夜,愛他的魔術,才不想知道什麽機關不機關的,我甚至還幻想謙夜他是有魔法的,這些魔術都是他用魔法變出來的,渾蛋權侑勳,你能拿我怎麽樣?哼!
“切……”權侑勳扯開我的手,發出一個不屑的單音節,然後挑了挑眉毛,“你有沒有看清楚從畫裏出來的人是誰?人家一對舊情人真是合作默契啊!”
被他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去看謙夜手裏牽著的少女。少女一頭柔順的長發隨意披散著,配上純白的連衣裙,真是比仙女還要好看上幾分,而等我看清她的臉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竟然是江瑟琳!她跟謙夜都換了服裝,一起表演了這個魔術。兩個人合作得那麽完美,而且在舞台之上,眼神的交流,溫情脈脈地牽手……他們果然是最般配的搭檔和情侶。
笑容凝固在嘴角,我低下頭,心頭瞬間被沮喪占滿。當然我不怕承認,那沮喪中還有嫉妒,嫉妒江瑟琳能夠那樣地在舞台上被謙夜牽著手。
“喂,白小璐,你的腦袋是豬蘿卜花做成的嗎?情緒怎麽轉變那麽快?”權侑勳見我這副模樣,也許後悔自己剛才說了那番話,口氣軟了下來,“就算你不如江瑟琳漂亮也不用這麽沮喪,其實……我覺得你看起來比她舒服,也比她可愛……那個……那個……你會空手道吧?”
“問這個幹什麽?”我抬起頭,被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嚇了一跳,“曾經學過,怎麽了?”
權侑勳眯起眼睛朝我壞壞一笑:“我們沒準能贏得過他們哦。”
“你什麽意思?”
“等會你就明白了……”
拋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權侑勳大步走到剛才打招呼的叔父麵前,說了幾句話然後指了指我。
他想幹什麽?
我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叔父朝我走了過來,我慌忙舒展開眉頭換上一張微笑的臉。
“叔父好。”
“小璐,跟我過來一下。你們的想法小勳都跟我說了,叔父全力支持。”
叔父好脾氣地微笑著,我卻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呃?想法?”
“不用害羞,表演一直以來都不是權家人的強項。如果這一次能在慶典上搶了元家人的風頭,權家所有的人都會很開心的。”叔父神秘兮兮地低聲說著,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走。
表演?
權侑勳這個家夥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雖然還是搞不清楚狀況,但是又不好繼續追問下去,隻好跟著叔父走,在他的安排下來到化妝間,換上一套奇怪的衣服。
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那是一套比電視裏麵的女特工還要酷上幾分的黑色皮衣皮褲,與之相配的還有臉上黑色的貓麵具。好吧,雖然我穿上這套裝束一點也不難看,反而會顯得神秘而性感……問題是,這裏又不開化裝舞會,這麽穿也太格格不入了點吧。
衣服的事情還沒弄清楚,立刻又有幾個工作人員衝過來在我耳邊講了一堆奇怪的話……
“小姐,待會兒我們用的道具都是臨時準備的,您一定要用真功夫……如果實在踢不斷或者有什麽意外狀況效果達不到,周圍的伴舞會想辦法演出來,您不用擔心……您隻要用真功夫打就可以……
“什……什麽意思?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我一臉困惑。
“就是待會兒您要表演的音樂劇呀,講的是一個中世紀的魔幻故事,貓女拯救囚禁在城堡裏的王子的故事……”一個女工作人員說著在我屁股後麵縫上剛趕製出來的黑色貓尾巴,“貓女的角色很酷哦,再說王子是權侑勳少爺扮演的,一定會很精彩,加油哦。”
可是沒等我的抗議說出口,幾個工作人員就把我強行推到舞台底下的升降小舞台上。在我完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舞台已經升到了大舞台正中央……
接著耳邊傳來一陣悅耳動人的鋼琴聲,我愣了一下,頭頂上開始下起了花瓣雨……
會場的燈光被全部關掉,隻有我周身打著一片柔和的白光,粉紅粉白的花瓣從比我還高的地方旋轉落下,飄落在舞台的每一個角落,仿佛夢中的仙境。仙境中,又是一束燈光打下,照耀在做成古堡造型的另一處升高的舞台上,舞台上鋪滿花瓣,花瓣中擺上了潔白的鋼琴,權侑勳坐在鋼琴前,手指飛舞,奏出美妙的音符。
他坐在那裏舒舒服服彈鋼琴,讓我在這裏打打殺殺,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氣鼓鼓地盯著權侑勳漂亮的臉,這時扮演城堡守衛的演員們都上場了,騎虎難下加上氣憤難當,我不得不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來招架四麵八方而來的拳腳……
每一個小環節結束,就會有演員在我耳邊悄悄提醒。
“小姐,踢木門。”
“小姐,後踢。”
“小姐,動作不要太粗魯,您是貓女不是打手。”
“小姐,城堡在前方了,記得衝上去的時候要溫柔地坐在花瓣中間,聽王子把那首曲子彈完……”
我不耐煩得簡直要打人了,好吧,雖然我一直在打人……
終於到了最後的環節,我“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還要強裝出貓溫順的模樣側坐在花瓣裏仰頭看著彈鋼琴的權侑勳……
燈光的效果下,觀眾看到我的眼神,也許是閃爍著崇拜光芒的,其實,我眼睛裏閃爍的全是憤怒的光芒,心裏不停地在罵人……
渾蛋權侑勳,有沒有搞錯,連排練都沒有排練過,就拉我上來演出!幸好我的功夫底子很好,不然肯定糗死人了……渾蛋!打架那麽厲害,彈鋼琴也這麽厲害,還長了一張漂亮到讓我妒忌的臉,真是怎麽看都讓人討厭!
場上的觀眾全部都屏住呼吸,仰起頭追尋著我的身影,發出一聲聲的驚歎。
而這一刻,在權侑勳仿佛可以洗滌心靈的鋼琴聲中,我閉上眼睛,按照剛才演員在我耳邊嘀咕的劇情那樣,滿足地將頭靠在權侑勳腿上……
一曲過後,會場中的掌聲一點也不比謙夜表演完後的少。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跟權侑勳一起隨著升降舞台降落回了後台,然後被女工作人員帶到女更衣室裏換衣服。
出來的時候,沒想到謙夜正在更衣室門口等我。
“剛才的表演,很精彩。”
走在元家莊園僻靜的小路上,將喧鬧和繁華拋在身後,謙夜還穿著黑禮服,雙手插在褲兜裏,優雅地朝我微笑。
確實是太奇怪了,這麽奇怪的東西沒想到也能得到掌聲。
“不會。”謙夜笑了笑,“很棒。一定是小勳出的主意吧?他頭腦很好用,經常會有一些奇特的想法。”
“哈……是嗎?”我嘴角抽搐兩下,對他的話實在無法認同。權侑勳那個家夥隻有在整人的時候頭腦才會特別好用,他旺盛的腦細胞早就被惡魔的黑色細胞給侵占了。
“而且,你今天的衣服也很漂亮,很適合你,是小勳幫你選的嗎?”
謙夜停下腳步,認真地上下打量我,漆黑的眸帶著溫柔的光芒,柔柔地將我包裹住。在這種目光注視下,我不禁有些臉紅。
“不……衣服是我自己選的。”
說完這句話,我微微低下頭,實在不滿意好不容易跟他見麵,卻在說這些不鹹不淡、無關緊要的事情,我現在最想問的是他跟江瑟琳之間的關係,他們一起出席慶典,一起演出,難道是要……複合嗎?
“你有話想問我嗎?”謙夜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
要問清楚事實,這是最好的機會了,白小璐,你要加油才行。
“那個……”我咬了咬下唇,拳頭緊張地握緊,“你和江瑟琳……你們……曾經交往過嗎?”
“嗯。”沒想到謙夜竟然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但是隨即淺淺地微笑出聲,修長美麗的手指摸了摸我柔順的短發,“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有些事情是永遠不可能回到過去的,你明白嗎?”
永遠……不可能回到過去?
我紅著臉抬起頭看他,他溫柔的眸光**漾著看不透的波瀾,然後忽然俯下身在我臉頰輕輕印上一吻。
“我現在隻想要一個喜歡看我表演魔術的女孩,陪我走完接下來的人生。”
他……
他……
他……
謙夜……我的偶像……他竟然吻了我……
我瞬間隻覺得天旋地轉,腦袋中千萬朵煙花同時衝上天空,然後“轟隆轟隆”綻放。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手足無措,最後隻能踉蹌著轉身,落荒而逃。
一個人躲在莊園外的花壇裏,聞著花壇半人多高的月季花散發出來的香味,腦子裏亂成一團……
剛才被謙夜吻過的那半邊臉頰還在發燙,眼前晃動的卻是剛才權侑勳在花瓣裏彈鋼琴時的模樣……他漂亮的臉龐,那種漂亮已經到了足以迷惑我心神的地步,不然為什麽……恍惚有一瞬間,我甚至以為,剛才吻我的人是他呢?
“白小璐……白小璐……你去哪裏了……快回答本少爺……”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權侑勳著急的聲音,我慌忙將頭埋進花叢裏,死都不肯應聲。突然之間感覺有些東西在心裏變化了,而愚蠢的我,卻怎麽也想不通,那變化的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