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能讓大魔王受傷的人才是真正的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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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完最重要的問題，從廁所裏走出來，心情果然無比舒暢，我笑眯眯地拍了拍等在門口的星探大叔的肩膀，向他道謝。
“大叔，這一次真是多虧有你，不然我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被尿憋死的女生，哈哈……”
“被尿憋死？”大叔一臉困惑，看了眼我胸前刻著“翔太學院”四個字的金光閃閃的校徽，“翔太學院裏麵沒有廁所嗎？”
“呃……不是……哈哈……是有廁所啦……因為一些原因……哈哈……反正今天就是要謝謝大叔……”我撓了撓頭，傻笑著支支吾吾，試圖將事情掩飾過去，畢竟那麽丟人的事情，還是不說為好。
“不……客氣……”大叔看我一副傻樣，也不想再追問下去，於是帶著我往公司裏麵走。
哦，忘記說了，這裏是星探大叔所在的經濟公司，位於離學校大概十五分鍾車程的花賢市第一樓——薔苓大樓的十八樓。在來這裏的路上，大叔跟我說，這部電影其實早該開機，但是女主角不滿意導演為她選的配戲的配角，而一直鬧脾氣不肯來片場，導演無奈之下才要求他再找個合適的人來。
原來要我演的隻是個為女主角配戲的小角色，當時聽了其實心裏有一絲的不高興，但是轉念一想，哪個大明星不是從小角色開始演起的呢？就連謙夜也曾經在小秀場裏表演過魔術，這樣想著，心情又好了起來，至少星探大叔不是個騙子，是真的被我的氣質所打動，十分誠心地想要我來演那個角色。
哈哈，星探大叔還向我透露，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是江瑟琳……江瑟琳耶，那個跟謙夜並駕齊驅的天才少女歌星，她一向很少演戲，這部電影是例外中的例外。例外中的例外竟然也能讓我碰上，真是太榮幸了！
“大叔，這部電影的名字叫什麽？”我跟在星探大叔身後好奇地湊過頭來問。
星探大叔拿出自己的工作牌打開安保係統嚴密的一道小門，才回過頭來回答我：“是《純白的天空》，大作家江上雲老師的作品哦。”
“《純白的天空》？”怎麽可能？那部電影在四年後的時候我看過，根本不是江瑟琳主演的，我愣了一下，抬頭問大叔，“會不會記錯了，女主角不是江瑟琳吧？”
“是江上雲老師欽點的主角，我怎麽可能記錯？”星探大叔對我的質疑好像有些不開心，開了門便指著一個房間對我說，“導演剛好就在，你動作最好快點，我現在叫人給你化妝。”
“哦……好。”
雖然還是很疑惑《純白的天空》女主角的問題，但是看到公司裏人來人往一副忙碌的景象，滿肚子的疑問便被硬生生地壓了回去，順從地跟在星探大叔身後來到化妝間。
也許時間還早，演員都還沒到，化妝間裏空****的，隻有化妝師和造型師坐在那裏聊天，見到星探大叔紛紛站起來朝他打招呼。
“阿由哥，又帶新人來試鏡嗎？”
“那個角色都已經換了十幾個人了，瑟琳到底要什麽樣的人給她配戲啊？”
“瑟琳不喜歡真正的老大嬸，說手太粗會弄傷她的皮膚……也沒辦法，誰叫她現在這麽紅，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嘍……”
真的是江瑟琳？可是當初我看《純白的天空》時，女主角明明就是另外一個叫做喬亦雪的偶像明星。我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難道是我記錯了？
正想著，那幾個化妝師已經圍上來了，對著我評頭論足。
“這個看起來不錯，雖然年紀不大，氣質卻很大嬸。”
“是啊，皮膚沒有真正的大嬸那麽糙，瑟琳應該不會再嫌棄了吧。”
“我懷疑她根本就是故意找茬拖延時間，好抬高身價。現在的小女生就是會耍大牌。”
“小聲點，小心被她的崇拜者們聽見……”
我被圍在中間聽得一頭霧水，什麽叫做“年紀不大，氣質卻很大嬸”？什麽又是“皮膚沒有真正的大嬸那麽糙”？我怎麽越聽越糊塗？我記得《純白的天空》是一出校園偶像劇，他們到底找我演什麽？女主角小什的死黨安葉嗎？還是那個喜歡陷害小什，跟小什搶男主角的小什的親生妹妹小錦？算了算了，反派就反派，反正我長得也善良不到哪裏去。隻不過，小錦的氣質也很好，怎麽說也不會大嬸啊？
“白小璐，你先化妝，我在外麵等你。”星探阿由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還不忘記提醒我，“化妝的時候不要多話，這幾個化妝師最不喜歡給多嘴的人化妝。還有那位造型師，工作的時候也超討厭別人說話的。”
“啊……好……知道了。”
原本還想問幾個問題的我，聽阿由大叔一說，慌忙閉上了嘴。俗話說人靠衣裝美靠亮妝，不對，不對，是人靠衣服馬靠鞍，人長得再美，化妝師和造型師也能把你折騰成醜八怪，所以最好還是安分點，不要惹他們不高興為好。
專業的化妝師和造型師果然不是吃素的，工作起來超級專業且嚴肅，一個替我化妝，一個弄頭發，另外一個開始為我挑選衣服。
第一次被這麽多人伺候，心裏還真是有些興奮，眼睛一會瞄這邊一會瞄那邊……呃，越瞄越覺得不對勁。
那個造型師挑的衣服也太……古怪了吧，怎麽看著那麽像權侑勳給我買的那套“最土設計獎”的花色和款式？還有忙著幫我弄頭發的姐姐，為什麽把我的頭發弄成那麽老土的卷發？喂喂……化妝師哥哥，您化妝的技巧有些讓人看不懂哎，那些皺紋是怎麽回事？滄桑感十足的蠟黃膚色又是怎麽回事？
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眼看自己就要被弄成一個真正的大嬸，我終於無法再乖乖地坐著不動了。
“那個……我知道我現在不該打擾你們工作，但是還是想問一句，你們到底要把我弄成什麽樣子？不是要演《純白的天空》嗎？這種造型會不會太老了點？”我故意放慢說話的速度，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點。
“怎麽可能老？”拿著衣服往我身上比的造型師姐姐瞥了我一眼，“導演就是這麽要求的，我還覺得這些花色不夠土，等你試完鏡，我還想讓服裝組重新定套衣服來呢。”
花襯衣花裙子還不夠土？我皺了皺眉頭：“請問，我要扮演的真的是……《純白的天空》中，純白學院裏的人物嗎？”
“當然是學院裏的人物。”化妝師哥哥拿著小刷子刷掉我眼角多餘的眼影，抬起眼睛回話，“不過是學院門口賣盒飯的鄉下大嬸。”
“什麽？”我驚得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正弄著我頭發的發型師嚇了一跳，卷發棒沒拿穩燙到了自己，“啊”地尖叫一聲，扔掉卷發棒，卷發棒剛巧掉在站在一邊認真思考怎麽改衣服的造型師身上，她也跟著尖叫成一團。
化妝間頓時陷入一陣混亂，卻也難平複我心中的驚訝和一點點升騰起來的怒氣。
我對著亂成一團的她們吼起來：“要我演學院門口賣盒飯的鄉下大嬸？這也太過分了吧？我才17歲而已。”
“怎麽了？怎麽了？”
也許是我的吼聲太大，等在外麵的阿由大叔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
“阿由大叔，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讓我演純白學院那個賣盒飯的大嬸嗎？”我皺著眉頭問阿由大叔，希望隻是那些化妝師造型師們弄錯了。
“沒錯，這個角色很合你的氣質啊……”阿由大叔被我的怒氣弄得莫名其妙，“我今天早上在你們學校外麵的馬路上看到以你為主角的廣告牌，廣告牌上你不就是大嬸的造型嗎？我覺得非常好，那個造型非常適合你，所以才找你來演我們這部電影裏的大嬸……其實跟廣告牌上你那個造型差不多……”
“不要再說了。”我瞪著眼睛衝阿由大叔吼，生氣地胡亂抹著臉上的化妝品，“我死都不會演大嬸的。”
真是太過分了！竟然找一個17歲的花季少女演大嬸，這個叫做阿由的星探到底有沒有腦子？我氣得咬牙切齒，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大叔是不是權侑勳那個渾蛋故意安排來羞辱我的。
怪不得一進來就聽他們說什麽“瑟琳不喜歡真正的老大嬸，說手太粗會弄傷她的皮膚”，還不停說我年紀很小，氣質卻很大嬸……當時就應該問清楚才對，現在白白受這些屈辱，白小璐你真是個笨蛋。
“喂，這位白小璐同學，你這是什麽態度？”阿由大叔似乎也有些生氣了，“是你自願跟我來試鏡的，現在又說死都不演，我剛才都已經跟導演說好了，你現在讓我怎麽辦？”
“我管你怎麽辦？誰讓你那麽沒眼光，找個花季美少女來演大嬸，說出去真是笑死人了。”我瞪他一眼，怒氣衝衝地一腳踢開擋住路的凳子。
砰……
稀裏嘩啦……
可能是生氣中的我忘記了控製曾經在空手道比賽上踢飛過重達一百公斤的對手的腿，導致凳子直線飛出了化妝間，撞碎化妝間對麵的那扇毛玻璃門，然後準確無誤地砸在一台筆記本電腦上。
正在使用那台電腦的大叔麵對著門口，因此我能從被凳子砸開的玻璃門的大洞中清晰地看見他的嘴巴從“一”字形瞬間變成“O”字形。
這次……闖禍了。
“啊……呃……那個……”我支支吾吾地僵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被我砸了電腦的大叔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猛地站起來抱著頭崩潰地吼了一聲：“我的資料……”
阿由大叔的臉也瞬間變得鐵青，慌忙走到那扇名存實亡的玻璃門邊敲了敲門，然後顫巍巍地推開隻剩下框的門，用顫抖的聲音問了一句，“黎……總……您……您沒事吧？”
“我沒事……”被叫做黎總的大叔從崩潰中抬起頭，瞪著阿由大叔，眼睛裏依舊有崩潰的神情，“但是我的電腦有事，資料也全沒了……那可是董事長今天早上點名要看的資料……”
“對……對不起……今天帶來的新人不懂事……對不起……對不起……”阿由大叔嚇得連連鞠躬道歉。
看著阿由大叔的模樣，我心裏隱隱有些愧疚，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於是便走上前去，扯開阿由大叔，挺了挺胸：“是我幹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跟阿由大叔無關。”
那個黎總長了一張超級小的眼睛，眉毛很濃，再加上崩潰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好笑。不過我臉上的妝被自己抹得亂七八糟，還有頭上一頭未完成的卷發，估計“笑果”也十分明顯。我瞪著他，他也瞪著我：“你是哪裏來的恐龍？你知道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呃……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不知道就要問，於是我很謙虛地問了：“哪裏？”
“你聽好了，恐龍，這裏是元氏國際影視。”黎總崩潰地朝我吼，“我一句話，可以讓你在娛樂圈永無出頭之日。”
元……氏國際影視？這次換我瞬間變成“O”形嘴了。
那不是謙夜家的公司嗎？怎麽會這麽巧？天哪，天哪，我現在該怎麽辦？
“那個……那個……”我低著頭揉著衣角支支吾吾，“那個……砸壞的電腦我賠……”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卻很明白。我根本沒有錢賠，更何況除了電腦還有那扇被我砸壞的看起來相當高級的玻璃門。
嗚嗚嗚……實在不行，隻有跟權侑勳借錢……可是，這樣一來，他一定又會趁機跟我簽定什麽不平等條約……嗚嗚嗚……到底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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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電腦的錢？這電腦的價值跟電腦裏的資料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說到資料黎總再次崩潰了，雙手抱著頭跌坐在轉椅上，看起來有些精神錯亂，“那些資料如果丟了，公司會損失幾百萬……這筆錢就算把你賣了也還不上……怎麽辦？怎麽辦？董事長六點鍾要資料……現在幾點了？幾點了？三點半……怎麽辦？怎麽辦？我會不會被解雇……”
呃……真有那麽嚴重嗎？
看著黎總那副樣子，我開始擔心他的精神問題。如果我的一腳讓精神病院多了一個病人，這種天大的罪孽我可擔當不起。
就在我憂心忡忡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怎麽了？這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那個柔和中帶著點點溫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舒服，如同沐浴在春天的微風中，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陶醉。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
我轉過頭，驚叫了一聲：“謙夜……”
謙夜還穿著翔太學院的製服，單肩背著黑色的書包，站在門口。
看見我，美好而優雅的臉上先是一愣，接著輕笑了一下：“小璐，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你的臉……和頭發是怎麽回事？”
“啊……”聽他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花掉的臉和丟人的半成品卷發，慌忙將頭轉開，不敢看他，“沒……沒什麽……因為一些原因……出了點問題……”
“怎麽了？出了什麽問題？”也許是看出我眼神中的不對勁，也許是我的臉和發型都怪異得非比平常，又或者周圍混亂的場麵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謙夜優雅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朝我走了過來，然後抬頭看一眼還坐在辦公桌前呈崩潰狀態的黎總，“怎麽了，黎叔叔？”
“少爺？真的是少爺嗎？不會是我太絕望產生幻覺了吧？”黎總看見謙夜簡直像看見了救世主，慌忙從辦公室裏跑出來，一把拉住他的手，“少爺，這個時候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小璐？”謙夜皺了皺眉頭，任由黎總抓著他的手。隻是那黎總貌似激動過度，隻會重複說“見到你太好了”，其他的什麽也說不出來，隻好轉過頭來問我。
“呃……那個……其實……”這麽丟人的事情要我怎麽說？我支支吾吾，習慣性地伸手撓了撓頭發，半天才說到正題上，“其實……其實……是我不小心踢了化妝間的凳子……凳子打破了門……又飛到辦公桌上……砸了電腦……貌似毀了一些很重要的資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對……”
亂七八糟、顛三倒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謙夜竟然聽懂了。
“黎叔叔，資料很重要嗎？其他電腦上有沒有備份？”
“非常重要！而且六點鍾開會的時候董事長要看！我做了整整三天才剛做好，根本沒來得及備份……”黎總放開謙夜的手，但是麵孔依舊鐵青。
“這樣……有些麻煩。”謙夜低頭沉思一會，才抬起頭說，“這件事我去跟外公說，被砸壞的門和電腦我會賠償，隻是麻煩黎叔叔將那份丟失的資料再重新做一遍。小璐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希望你不要責怪她。”
“她是少爺的朋友？”黎總瞪了我一眼，又回頭看謙夜，一臉的不敢相信。
“是。”謙夜微笑了一下，拍拍我的頭，用寵溺十足的聲音說，“小璐其實很可愛，隻是有的時候調皮了一點。”
可……愛？調……皮？
從沒被人讚美過的我，心髒瞬間漏跳了好幾拍，接著又開始狂跳，臉也在不知不覺中紅成一片。
謙夜……他……他……誇我可愛……還說我調皮……這些帶著曖昧的字眼，根本就是男生在向別人炫耀自己女朋友時才會用的字眼，今天他竟然全用在我身上，這是不是代表……代表……他有些喜歡我？
啊啊啊……他喜歡我？
這幾個字從心頭冒出，我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緊張的手心裏全是汗，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這隻是一場夢，而我一不小心又會將這場美麗的夢打碎。
“黎叔叔，我先上去找外公了，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小璐。”謙夜朝黎總揮了揮手，轉身上樓去了。
“好……好……”聽謙夜這麽說，黎總慌忙叫人過來收拾殘局，“你們幾個把這些收拾掉……還有你們……小葉小絨，還不快點過來給白小姐弄頭發和化妝，待在那裏等著被炒魷魚嗎？沒聽見少爺剛才怎麽吩咐的嗎？”
那些被我驚世駭俗的舉動驚呆的發型師化妝師們，這才如夢初醒。
“天！剛才那個就是傳說中的少爺？”
“好年輕，而且好帥好優雅！”
“聽說董事長準備把公司全部交給他掌管……”
“少爺竟然喜歡大嬸氣質的女生，我要去整容……”
一陣喧鬧聲中，我被一群人簇擁著推到化妝間，然後開始有人爭著為我弄頭發化妝。
“喂，閃開！白小姐這種漂亮心形臉配公主卷才更可愛。”
“拜托！白小姐現在還是個學生，當然是直發比較清純。”
喂喂……剛才你們可不是這麽說的，轉變得也太快了點吧？
我翻了個白眼，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頭發在兩個人手中搶來奪去，好在漸漸變化出來的發型還不算難看，所以幹脆不出聲，由他們去搶。
當然，臉上也是不得安寧。
“這種顏色太庸俗了，怎麽配得上白小姐高貴的氣質？”
“你還說我，白小姐的皮膚原本就白，你還擦那麽多粉底……”
……
一番混亂過後，剛才丟人的發型和臉上亂七八糟的顏色全部消失了，換來的是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的全新麵孔。
原本淩亂沒有規則的半長頭發，被修剪成可愛的長碎發，挑染成巧克力色，發稍處微微卷曲，襯得臉形非常漂亮；臉上化了淡淡的妝，眼睛點綴上粉嫩的綠色和鵝黃眼影，唇上塗一層桃紅的唇彩，再加上一襲純白的雪紡連衣裙，整個人瞬間變得如同櫥窗裏的芭比娃娃一樣美麗又可愛。
“啪啪……”
正當我陶醉在自己的美麗蛻變中時，身後突然有人鼓掌，接著傳來一聲讚歎聲：“好可愛的公主，不愧是我們家小夜看上的女生。”
這個溫和又慈祥的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我愣了一下轉過身來，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老者走進化妝間。那個老者看起來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我皺了皺眉頭仔細想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他是謙夜的外公，元氏國際影視的董事長。
他怎麽會親自跑到這裏來？
難道是為了看我？
我握了握拳頭，突然緊張起來。
“那個……謙夜的外公……啊，不對……元爺爺您好！”
緊張歸緊張，既然他是謙夜的長輩，招呼還是要打的，雖然我這個招呼爛到要死，打了還不如不打。
元爺爺朝我點了點頭：“你叫白小璐是吧？”
“是……是。”我慌忙點頭應聲。
“我到這裏來是想來謝謝你。”元爺爺溫和地朝我微笑，“如果沒有你，我想固執的小夜不會那麽快就改變主意。”
改變主意？我愣了一下，他改變了什麽主意？
“元爺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小夜已經答應我會回來幫我掌管公司，而且也答應搬回元家住，以此作為我不追究你為我公司帶來巨大損失的代價。”元爺爺的聲音很溫和，但是這句話聽在我耳裏卻如同五雷轟頂。
謙夜要接管公司？要回元家住？
我愣了幾秒種，隨即瞳孔猛然放大……接管公司……回元家……這就意味著謙夜要放棄成為魔術師的夢想，成為他一直所不喜歡的商人？
代價……我這個時候才真正明白元爺爺說的這兩個看似簡單的字的真實意義。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的不冷靜和太衝動毀掉了元氏很重要的文件，不然謙夜也不會去找元爺爺談條件，也不會如此被動，不得不接受外公提出的所有條件……
我隻覺得大腦一陣暈眩，差點站立不穩……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謙夜……
天知道我有多麽熱愛你的魔術，熱愛你在舞台上的優雅微笑……
可是今天，我竟然親手毀掉了你成為魔術師的道路……
謙夜……
請告訴我，我該怎樣做才能原諒自己？
心裏難過得幾乎窒息，我瘋了一般拉住元爺爺的手：“元爺爺，我帶來的損失我會賠償，就算賣掉自己我也會全部賠償！我不需要謙夜為我做這一切，因為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跟他沒有關係！求您忘記剛才他跟您說的話，那些話我雖然沒有聽到，但是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些話絕對不是出自謙夜的真心。”
“不是的，小璐……”謙夜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化妝間的門口，美好而優雅的臉上帶著點點憂傷，卻笑得異常燦爛，“小璐，隻要是為了你，做什麽我都覺得值得。所以那些話……是真心的！”
陽光從他的背後照射進來，將他白皙的皮膚映襯得幾乎透明，烏黑的發烏黑的眸，在太陽的光輝下閃耀出比陽光還要耀眼的光芒，唇角上優雅的微笑，微笑中的明媚、苦澀、憂傷，全部在光芒下顯現得清清楚楚。
我愣愣地看著他，看著他唇角處優雅而透明的微笑，心頭突然湧動出萬千種複雜的情緒，有心疼、有懊惱、有沮喪、有後悔、有無措、有迷茫、有失落，最重要的是，在他說出，為了我做什麽都值得的時候，我心裏竟然是一陣陣的竊喜……
多麽卑鄙的情緒！
在謙夜為了我的鹵莽和愚蠢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時，我竟然會產生如此卑鄙的情緒……這樣的我……這樣的我……無法原諒自己……
我緊咬著下唇，吸了吸鼻子，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突然捂住臉，蹲下身，痛哭出聲……
3
自己是怎麽回到新秀街的，我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頭一陣一陣地發昏，眼睛也腫得像兩個蜜桃。
“白小璐，你這個女娃娃昨天是怎麽了？”骷髏女一大清早連妝都沒來得及化就來到我的房間看我，並且好心地給我準備了冰袋。
不過說真的，骷髏女皮膚白皙，又生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果不化那些古怪的妝，走在街上絕對是個回頭率百分之百的大美人。
呃……雖然她化完妝之後的回頭率是百分之兩百，但是兩者之間絕對是有實質性區別的。
“沒……沒什麽……”我坐起身來，接過冰袋勉強笑了笑，卻不用冰袋敷眼睛，而是將冰袋放在額頭上。冰涼的感覺刺激到我的神經，大腦稍微舒服了一點，關於昨天的記憶也一點一點湧進大腦。
因為我的緣故，謙夜不得不答應外公的條件，離開他喜歡的新秀街，搬到元家去住，而且還要利用課餘的時間幫助外公管理公司，也就是說今後的日子，他完全沒有了自由，也沒有了學習魔術的時間。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想到這裏我沮喪地低下頭，閉上眼睛，情願自己就此一直昏睡再也不要醒過來。
“喂……你又想睡覺嗎？這可不行……”骷髏女又抓過兩個冰袋，全部丟到我的臉上，“上次開車來接你的漂亮弟弟已經在樓下等你一夜了，你再不下去，讓漂亮弟弟變成漂亮骷髏，老娘可是不饒你。”
上次開車來接我的漂亮弟弟？
我皺了皺眉頭，努力從腦袋裏搜索跟這個信息有關的人名，然後含含糊糊應聲，“哦……是權侑勳啊……啊……權侑勳……”念到這個名字，我幾乎是立刻清醒，隻差沒嚇得立刻從**跳到樓下，“你說權侑勳……他在樓下等了我一夜？”
這怎麽可能？我昨天回來的時候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呀，昨天下午那個漂亮弟弟前腳來找你，你後腳就哭著進門，而且還哭得相當慘烈，誰都不理就自己跑上樓關門睡覺了。”骷髏女說著瞪了我一眼，“害得老娘昨天自己一個人看鬼屋，那個弟弟也一直坐在樓梯口不肯走，說要等你醒來……”
不……不會吧？我竟然對此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撓了撓頭，慌忙翻身下床換衣服。
昨天我甩開權侑勳就跟著阿由大叔去公司了，回來的時候竟然也沒理他，還害他在樓下坐了一個晚上……完了，完了，那個大魔王一定氣得不行，不知道要怎麽整我……完了，完了，必須要想個辦法應付過去才行。
換好衣服，走下樓梯，我便看見權侑勳蜷縮在樓梯口的消瘦身影。原本以為一夜沒睡的他此時一定在打瞌睡，卻沒想到，他正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樓梯，那種憤恨的目光像是要將樓梯整個燒掉。
大魔王果然生氣了……頂著這種目光，怪不得骷髏女死都不肯先下樓。
我撓了撓頭裝出剛睡醒的惺忪模樣，含糊不清地朝他打招呼。
“早啊，權侑勳……”
看到我下來，權侑勳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閃亮，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憤恨的淩厲目光。他引以為傲的淺紅色頭發早已失去了光澤，無精打采地搭在額前，原本粉嫩的唇也有些幹裂，下唇像是被自己咬過，留著一排清晰的牙印。
權侑勳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外表，對頭發和衣服有著不同於常人的偏執，就算是在打架中，他也會盡量閃避，盡量不讓對方碰到自己的頭發和衣服，無論是18歲時候的他，還是現在14歲時候的他……都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
“權……侑勳……你還好嗎？”我又朝下走了幾階樓梯，害怕地看著他。
他就那麽死死地瞪著我，一聲不吭，過了許久才從嗓子裏擠出幾個幹澀的字眼：“為什麽騙我？”
“騙……騙你？我……”我支支吾吾實在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畢竟從遇見他到現在，我幾乎每天都在騙他……這些他又不是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是為了什麽會生氣到這副模樣？
“你去見他了？”他依舊瞪著我，漂亮的麵孔如同沒有生氣的傀儡娃娃，沒有表情，卻充滿著恐怖的氣息，“你昨天下午見他了對不對？”
他？
這個“他”指的是謙夜嗎？
我猛然間警覺，昨天早上權侑勳對我說的話，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很簡單。”
“不許喜歡遊謙夜，也不許再跟他見麵，不許跟他說話。”
“好，我以後不會再喜歡謙夜了，也不會再跟他說話見麵。”
……
那個時候，就算說出了那樣的話，也完全沒有打算遵守，而且我一直以為，權侑勳會提出那樣的要求，隻是小孩子的任性胡鬧，沒有想到，他是如此認真，如此在乎……
這一次是我理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看著他的樣子，隱隱有些心疼，否認的話沒經過大腦便衝口而出。
“沒……沒有……我昨天才沒有見謙夜……你是聽誰胡說的？哈哈……說這話的人一定是跟你開玩笑啦，不要當真……”
“是你自己說的。”權侑勳瞪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你昨天哭著回來，不停地在叫遊謙夜的名字，還說如果不是你一時衝動砸了經紀公司的東西，他就不會被迫答應外公的條件……你還想否認嗎？”
我昨天竟然說了那樣的話？而且還是在權侑勳的麵前？我愣在那裏，恨不得將自己惹禍的舌頭咬下來。這下子事實擺在眼前，要怎麽狡辯？
“無話可說了嗎？”他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掙紮著站起身來，漂亮的大眼睛裏充滿血絲，看起來很嚇人，“為什麽要騙我？為了那種家夥……”
“什麽叫那種家夥？”聽到他的話，原本滿心愧疚的我一下子就火了，“無論你怎麽刻意表現出討厭他，他都不介意，依然那麽溫柔地對待你……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就憑你現在的表現我也能猜得出，一定是你的過錯，是你無理取鬧又霸道，你這種人，誰也沒辦法跟你好好相處……”
“你……是這麽想的？”權侑勳整個人愣住，臉上逐漸布滿陰霾的表情，用沙啞的聲音嘶吼著，如同受了傷的野獸，“我無理取鬧又霸道？好……如果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形象，那麽我就真正霸道真正無理取鬧一次給你看。”
吼完最後一句話，他猛然轉身，腳步踉蹌地衝出門去。
他那種受傷的表情和眼神，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原來大魔王也會受傷，原來看似強悍的他也跟普通人一樣脆弱……那樣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我緩緩地蹲下身坐在樓梯上，心裏隱隱有些後悔。
總是說別人是大魔王，而喜歡撒謊耍小聰明做事又不計後果的我，是什麽？
我傷害了謙夜，又傷害了權侑勳，也許真正的大魔王根本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