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讓身體都熱起來
“歡迎大家來到派對野獸的齊藤吾信時間以及……”齊藤吾信瞧了一眼他身邊正努力將他擠出鏡頭的響良太,不爽地住口了。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是競爭對手,也是讓對方得以在東京繼續生存下去的夥伴。如果沒有響良太,齊藤吾信就別想在中午11點吃上他的早餐,而沒有齊藤吾信,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對響良太而言可能都會變成虛幻的渴望。
“還有我響良太!啊哈……我知道你們在驚訝,澀穀王子響良太為什麽會和關西來的呆子齊藤吾信在一起……”
“嗯,我就是關西來的呆子齊藤吾信!”兩個月之前還在英國大學讀新聞碩士的齊藤吾信本性或許是靦腆的,可是隨後的這兩個月他都浸**在派對野獸和東京的上流社會,所以無恥和競爭已經像藥品一樣迅速融進了他的血液。
“今天是我和響良太的第一次聯手主持。原因是什麽?大家請跟隨著我的鏡頭,我知道這裏有點吵……哈!”齊藤吾信誇張地大笑,眼球都在興奮地顫抖,“因為這裏是午夜時分的Bodies夜店,當然會很吵!而……你們看到鬆崗真一、池田光還有滕久功太郎和Bodies的老板早川今次,今晚這裏就是派對野獸的秀場!所以吾信時間……”
“而你們的良太在這裏!”話筒再次被響良太搶走。
今晚,這裏還是關西青年和澀穀混混的秀場。
“拜托,我們在說派對野獸,不是我的婚禮!找個人給我寫劇本,我這幾天沒空想台詞打動吉川涼子!”臨近Bodies入口,音樂聲已經讓鬆崗真一失去了好好交談的心情,全反光鏡麵被星光包圍的VIP入口讓他的情緒變得更加急噪。
“哦,沒空的原因是因為霧山優嗎?嘿,真一,你需要冷靜一下自己!”一旁的冰室達也說。
“當然不是!”鬆崗真一沒讓自己話語停頓,那會顯得沒有說服力,“你聽清楚,我們隻不過曾經是好朋友而已。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瞧你說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在大學裏就應該拿到奧斯卡最佳演技獎了。放心,派對野獸不會讓你心煩的,想想它的高收視率,我已經把提高你的股份的提議壓在我的枕頭下了。你知道的,真一,我是你的人,哈哈。”冰室達也並不急於進入舞池,他還有別的計劃,“還有,真一,說正經的,我今晚準備了意外驚喜,希望你不會太過驚訝。”
“隻要意外驚喜不是你的**獨舞,就一切好說。我希望明天我們能在你的辦公室裏好好談談股份的問題。”
鬆崗真一已經渾身熱得發燙——那些討厭的反射著熱量的玻璃。
“這裏熱到了極點!我想那些老頭子已經等我很久了。”
“真一,記得少喝點酒,或者徹底讓自己喝醉。”
冰室達也不能確定鬆崗真一有沒有聽到他的叫聲。他暫時還不會去那個堆滿了大聯盟組委會的老頭子以及紅帽隊荷爾蒙高漲的球員的VIP區。他約了夜店之王早川今次談合作的事——瞧,實際上所有在派對野獸上擁有專版的家夥都或多或少和冰室達也有金錢來往。
所有的點擊率都會帶來相應的年底分紅,潛台詞是由於老板就是那些派對野獸們,所以所有過火的新聞都可以在發布前被召回,消息和八卦都是準備好的。
什麽?這很虛偽?
拜托,光是東京就有上百萬人心甘情願地購買著那些虛偽,如果一件事有100萬個人認為是真的,那麽它就是真的。
池田光的律師事務所每年能從冰室達也和正義人士的麻煩中獲得他的媒體公司2%的年底分紅。這是他許可冰室達也用他開一個專版的原因之一。對於一個才離婚還有孩子的金牌律師及資本家,他的**力絕對強過那些還沒來得及從模特堆裏蘇醒過來的年輕富豪。
他敞開身體坐在不知道什麽毛麵的白色大沙發上,巨大得似乎可以供十多個人同時翻滾的沙發兩邊還零散地坐了好幾個正在和舞娘糾纏的橄欖球隊員。那些身材和錢包都和橄欖球隊員成正比的委員會老家夥們在另一個區,用智能霧化玻璃隔開的VIP高台背後的VIP裏的VIP區。
營業最高峰時期,開闊區所有的舞娘都正忙活著,所以池田光很悠閑地在沙發上欣賞著霧山優和滕久功太郎的經典遊戲——
三個問題裏麵答對一個就可以不聽話。
“問題一,兔子和烏龜,哪個跑得比較快?”霧山優在背景音樂裏扯著喉嚨衝滕久功太郎喊。
“兔子!”滕久功太郎的聲音更加大得離譜,因為他對這個問題有充足的把握,所以他整個人都因為答對問題而興奮地大叫起來。
“哦,你對了。”霧山優懊惱地皺了一下眉毛,把手裏的雞尾酒遞給滕久功太郎,“你可以喝上一杯,不過,記住隻能喝一杯。而且,你不能自己開車回家,如果有人開車送你回家,記得係安全帶及帶安全套。”
“我會的,優姐!哈哈……我總是能答對你的問題。我是答題之王!”獲得那杯雞尾酒的滕久功太郎連衣角都在開心地唱歌。
“嗯,你總是能答對。你很聰明,功太郎。”霧山優說話前吞下了一口看上去很烈的酒。酒精的作用讓她的臉變得有點潮熱,也讓她的話語顯得更加真誠。
“嗬……”
池田光忍不住在沙發上搓額頭發笑。霧山優的遊戲總是能夠讓滕久功太郎心甘情願地聽從她的安排。隻要答對一個問題,滕久功太郎就可以隻動膝蓋手術而不用吃醫院的漢堡包,還有就是在鍛煉兩小時後打一小時電動,以及在付給霧山優的賬單上多填一個零而不是多填兩個。
“小優。”池田光在遙遠的沙發上朝繼續和滕久功太郎糾纏著的霧山優舉起了他的酒杯。
霧山優表情無聊地舉了下她的酒杯,狠狠地吞下一大口酒後,夜店紫外燈的藍光也不能掩蓋她臉上的紅色了。
“看,鬆崗真一終於出現了!”響良太在鏡頭前張牙舞爪,齊藤吾信似乎已經被連續不斷的音樂轟炸得疲軟了。
逼近午夜,在音樂正式從勁爆轉入循環迷離前,DJ開始進入他的**,糜爛的音樂和瞳孔渙散的人群,還有不斷循環往複的吼叫聲……太亂了,還是讓那個澀穀來的都市少年響良太去掌控鏡頭吧。
混亂的舞池裏是不是有兩個女孩正在親吻對方的敏感位置?哦,好像有人在地上敞開了身體。真正的一群身體動物,還好有熒光藍把潮紅改寫成深黑,還讓汗水在揮舞的手臂上閃出純潔的白光,如此,畫麵終於脫離澀穀地下作坊的限製片,變得有那麽一點點歐洲藝術電影的錯覺了。
鬆崗真一用了不太短的一段時間才帶著他的女孩們,爬完了通往他包下的VIP高台的銀色不鏽鋼旋梯。到達高台頂上前,他用力地瞪了一眼那個立在遠方的長焦距鏡頭,以此來表示派對野獸侵犯他隱私的憤怒。
實際上,不用說這是早就準備好的劇本——這個憤怒的眼神會讓今夜發生的事情都被鍍上真實二字。
被舞池裏擠得昏天黑地的人們仰視著的舞池角上的銀色VIP天台上,無聊的體育明星正和穿著泳衣的姑娘們玩著氣球大戰,一條國旗花紋的胸罩打著轉飛下來,遊戲還在繼續。
“功太郎,再答對一個問題,你就可以再吃一顆巧克力。”說話的霧山優懷裏抱著一整盆巧克力,無視身邊飛來飛去的氣球和胸罩大嚼著。
“這不公平,你可以隨便吃!”滕久功太郎大聲地抗議。
好吧,那個被寄到南非的包裹又寄了回來,這個叫滕久功太郎的跑衛有著讓鬆崗真一憎恨的幼兒智商。
“我當然可以隨便吃,吧唧……我已經夠胖了!而且過了適婚年齡,所以……吧唧……可以再胖上30公斤,吧唧……也沒有人在乎!”說完話時,霧山優已經再次邀請了幾顆漂亮的黑東西進入她的腸胃。
“不!那不行!”滕久功太郎發自本能的尖叫,讓鬆崗真一踏上最後一階樓梯時對他的厭惡加倍。
“優姐,你現在看上去很好……我……覺得很好!”滕久功太郎習慣在說肯定的東西時用力地點頭,因此他總能得到霧山優這樣的反應——
“啊,你真可愛。來回答問題吧,三個裏麵答對一個,就能吃一顆,否則就不能吃。”
“嗯。”滕久功太郎繼續點著他的頭,完全遺忘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種東西叫公平。
“現任總理大臣是誰?”
“……”
“日本的國花?”
“……”
“最後一次機會了,你現在的老板的全名是?”
“鬆崗君!”
“哈!答對了,一顆!”霧山優從她的巧克力裏分出一顆,也是唯一的一顆,直接送入滕久功太郎的嘴裏。那個智商和情商或許等值的肌肉帥哥愣了一下,然後在欣然接受恩賜的同時笑得跟中了5000萬大獎一樣。
不過……
鬆崗真一的全名是鬆崗真一,不是什麽鬆崗君。鬆崗真一沒有抱怨,而是直接把預計從滕久功太郎身上榨取的金錢數提升了一個數量級——合作期內一定要讓這個家夥在鏡頭前脫光!
“嗨,我的貴賓們,還有池田君、功太郎……還有優。”鬆崗真一微笑著靠近那兩個將愚蠢和**表現得淋漓盡致的忠犬和女王,“功太郎你怎麽不給自己找點樂子呢?你們沒看到我帶來了電子貓樂隊的甜妞們嗎?”
“電子貓樂隊?哦……真的是她們,我隻在電視上見過她們!鬆崗君,你……很厲害!”
第一個對那些三流女明星給出回應的是一臉微醉的霧山優,鬆崗真一有那麽一點點的不開心。
“我的孩子們都喜歡她們,你會讓她們免費給我1000份簽名海報和CD吧?”霧山優看上去醉了,開始一邊對著鬆崗真一耳語一邊無謂地傻笑。鬆崗真一望著那些笑容,時光似乎在瞬間倒退到六年前。
不是嗎,她六年前就是這個樣子,粗暴、驕傲還帶點傻氣和原始的任性。現在依舊是,她沒變?
她沒變!
鬆崗真一的心髒在嘈雜的歌聲裏陡然停跳。
她沒變嗎?那麽那顆被她收藏了六年卻在朝夕之間輕易放棄的耳釘算什麽?
熟練地運用上流社會的變臉手段,鬆崗真一深呼吸後讓笑容重新變得完美。不管六年前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那都已經是發黃的需要及時燒掉的舊報紙了,他和霧山優顯然都不願意再談起。此時,遠處還有三架用不同角度拍攝著他們的攝像機呢!
當生活都被拿出來販賣,鬆崗真一並沒有覺得這很悲涼,相反這是一種成功。想到那麽多人在電視機和電腦前消耗著時間和金錢購買著假象,會讓他有種被選中的感覺。冰室達也說得對,所有人都會希望自己成為幕後唯一的操縱者,而鬆崗真一正在擔當著那樣的角色。
相比之下,六年前的霧山優和那段意外的感情,現在看來都跟變質的漢堡包一樣廉價。昨天主動告訴他“我們還是好朋友”的霧山優應該也是這樣認為的,起碼現在的鬆崗真一這樣認為,這些想法讓他在霧山優麵前暫時遊刃有餘起來。
相信我,這次真的是暫時。
“嘿,霧山學姐,我會給你最好的,因為我們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回答中表現出鬆崗真一遲來的成熟。
“是的!真一,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哈哈……”霧山優果然已經喝醉了,她從沙發上爬過來,摟住了鬆崗真一的脖子。她還是喜歡擺出那樣的表情,眼神迷離,略微嘟起來的嘴唇鍍著層淡藍色的光。
“嗬嗬……霧山學姐,你知道有很多攝像機正拍著我們倆嗎?”鬆崗真一有點想推開霧山優,但那應該跟她送過來邀吻般的嘴唇無關,而是周五,鬆崗真一還要向吉川涼子求婚呢!在求婚前和前緋聞女友卿卿我我會不會顯得太過分?
“我知道!讓他們拍吧!”霧山優大幅度地微笑著,“他們需要這個,更多的話題,更多的八卦!到了明天,就不會有人記得今晚你的球員和電子貓的小貓們集體亂來的事了。”
哦!該死!
鬆崗真一太熟悉用廉價的三流女明星讓那些球員對薪酬閉嘴的把戲了,但這一次他忘記了他的背後會隨時帶著三架高清攝像機!或許那些球員的混亂私生活已經不算什麽新鮮事。這是當然,否則鬆崗真一不會疏忽,但是當它們以背景畫麵的方式出現在派對野獸的首版,以後要賣掉那些明星的簽名和周邊產品就困難多了。
但是,這不是現在鬆崗真一最關心的內容。
霧山優,顯然她沒有醉!而緊隨而來的結論是:霧山優,已經變了!
這真是太可悲了,“暫時”這個詞在今晚是以秒為計數單位的。
還記得鬆崗真一放棄思考的那些問題嗎,那些忽然間被人背叛、徹底拋棄的感覺?為什麽會有那樣的感覺?
還有坐在那輛與霧山優的SUV分道揚鑣的另一輛黑玻璃窗SUV裏讓鬆崗真一擔憂的不正常情緒。
仿佛放緩發作的毒藥,在最不應該的時間在鬆崗真一腦裏發作了。請原諒派對野獸的殘忍,但是這就是東京,當你違反規則,哪怕是隱藏在潛意識裏的小小背叛,都會遭到痛苦的打擊。
打擊來得如此之快,以至於鬆崗真一在意識到霧山優已經變了,徹底地變了,再也不是六年前的那個霧山優了的同時,他還明白過來一個更殘酷的現實。
他依舊愛著霧山優,因為那個叫做霧山優的古怪女人,或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真正愛過他的人!
六年前是,六年後還是!
而在這個時刻,霧山優還在鬆崗真一耳邊對他語調迷人地低吟:“真一,你不用擔心功太郎,我一整夜都保護著他,他是你最幹淨的明星!光說過,我們會合作愉快的。真一,我是你最棒的醫療顧問。嗬嗬……”
音樂那麽歡快,所有的鏡頭都對著鬆崗真一和掛在他脖子上的霧山優,所以他必須微笑!笑起來,像一個徹底的派對野獸!
這個時候,遲到的冰室達也終於出場了。瞧瞧他帶來了什麽?穿著三點式的一大群美女和熒光綠寫了“請為中國滇金絲猴捐款”的布條。
一大群穿著泳裝,掛著熒光綠“請為中國滇金絲猴捐款”的布條——或者直接穿了蕾絲**和熒光綠“請為中國滇金絲猴捐款”的布條的女孩……等等……好像還有男孩,起碼冰室達也算一個,他**的大腿上就綁著那樣一條綢帶。順便解釋一下他的大腿為什麽會**,因為看上去他換了條布料少到不如麵巾紙的泳褲,謝天謝地還好他的襯衫夠長。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齊藤吾信和響良太第一次站在了同一塊戰場上。那個爬上舞池中央的舞台大跳豔舞的金發短褲妖男就是他們的老板嗎?
老板是這個樣子,想一想這份工作究竟會走向怎樣的極限啊?
等到了東京的夏天,是不是連響良太和齊藤吾信出鏡也要隨著觀眾的意願,露胸肌或者裝扮成Hello Kitty的男友?齊藤吾信想到他從1000個男孩手裏搶到這個職位時,冰室達也拍著他的肩膀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的臉不錯哦——而響良太得到的話是好好鍛煉你的腹肌。
完蛋了!
雖然帶著一群美女在舞台上吆喝著販賣,並以此來拯救隔海相望的中國某種猴子的行為已經完全癲狂,但響良太和齊藤吾信的派對野獸節目還需要繼續。
“嗯,就像你看到的這樣,原來在東京,魔鬼也是可以做善事的。”上帝啊,我在說什麽?齊藤吾信覺得他隨時有被炒魷魚的可能。
而響良太的澀穀靈魂沒給他帶來比齊藤吾信更好的運氣:“現在四個VIP高台上的富豪們都開始競價了,為了中國的猴子,他們不介意親吻冰室達也。”
老天,這個世界瘋了!
而這就是每天都會擁入上萬名年輕人的大都市東京嗎?
霧山優在銀色的欄杆後整個人趴在大沙發上,望著舞池的雙眼像是沒睡醒。她不知道在正對著她的高塔,巨大舞池南邊的另一個VIP高塔上很多雙眼睛不是看著舞池正中央的冰室達也和他的美女們,而是望著她身後的那些橄欖球隊員們。
那些隱藏在包廂裏的大佬們都已經相繼來到了高塔的邊緣,被擠過來的滕久功太郎緊緊地靠在霧山優身邊,他那件囂張的貂皮大衣弄得霧山優渾身發癢。
“功太郎,你就不能離我遠點嗎?”霧山優沒好氣地轉頭。
在被滕久功太郎受傷的表情以及被他貂皮大衣下的T恤不翼而飛露出一大排肌肉的畫麵弄得更加不爽前,她聽到對麵高塔上的富婆在尖叫:“為什麽不把拍賣弄大一點兒,我對那些小妞和瘦巴巴的男孩沒有興趣。”
“看來有人要買你了!”霧山優拍了拍滕久功太郎的肩膀,那個傻乎乎的孩子無意識地抖了下胸肌,表情看上去茫然無措。
“我們也加入遊戲,幫助那些猴子。”鬆崗真一整理好領帶,拿上他才從冰室達也手上弄來的熒光綠綢帶,帶領著他的男孩們走了下去。
他才是派對野獸之王,讓霧山優和真愛問題的思考先到一邊去吧。還有比為了幾隻外國的猴子,賣掉他的隊員更加純潔可愛的慈善行為嗎?因為此刻的善良,將沒有人會記起在被當成禮物前,那些家夥們和舞娘們做過的事。
“我要下去嗎?”霧山優在離開沙發前征求了池田光的意見。池田光的回答是:“你需要,你需要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你,你需要吸引東京的媒體。”
“這真像一個妓女做的。”離開那張舒適的沙發,霧山優抱怨著。
“相信我,你比任何一個妓女都要麻煩。而且雖然你已經夠老了,但還是會有人對你有興趣的,比如我,哈哈。”池田光笑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手總能找到合適的力度讓他人放心,就跟霧山優總能找到合適的話讓別人煩心一樣——“你真的對我有興趣就拿錢來包養我啊!向我求婚也可以,喂喂喂,池田光殿下,我可是快窮到露宿街頭了!”
“別囉唆了,快點兒,滾下去!讓東京市支持你,我的魔鬼美人!”
隨著那群荷爾蒙分泌和肌肉一樣發達過度的家夥走下旋梯,再回頭,高台上的池田光被一束白光籠罩著,仿佛天使之城裏的那些黑衣天使。
“你才是魔鬼呢!”霧山優小聲地抱怨,混進了彌散著汗水和麝香味道的舞池。而池田光在她離去後,無意識地說出了那段對話的最後一句:“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優。”
此刻,齊藤吾信和響良太在衝著鏡頭尖叫:“紅帽隊的明星們加入了拍賣的行列,起價1000元!你相信嗎?隻要1000元,就能跟紅帽隊的小夥子們共舞一曲!”
“哦,上帝,滕久功太郎……瞧他,簡直就是一頭性感的野獸!”
不知是誰在混亂中拉掉了滕久功太郎皮草下的T恤,那個人都是天才。那個小夥子肩膀上頂著獸皮,肩膀下卻是**的漂亮胸肌和直接拉到胯部的8塊腹肌,他的褲子非常配合地低到把那些腹肌全部展示出來,還贈品一樣露出了一點點**的臀部曲線。
他太完美了,以至於霧山優都迷惑地笑了起來。
這個世界瘋狂卻依舊美好。
被以10萬元的高價拍去一個法式熱吻後,霧山優在滕久功太郎耳邊丟下一句“不要把她的口水吞進去”,就眼睜睜看著這隻完美的皮草尤物被冰室達也親手送上了閃耀著紅色色情光芒的東邊高台。
拍賣還在繼續,鬆崗真一的孩子們摩拳擦掌。電影裏那套逐漸學習,慢慢改變(墮落?)的路子不適合派對野獸的戰場,能站在這裏的孩子們都明白他們需要用盡一切手段搶奪任意一次上鏡的機會。誰說橄欖球運動員好好兒打球就行了?這可是媒體高度發達的2009年末。
被人批評並不可怕,甚至唾棄也沒什麽,根本沒有人理你才是東京式決絕的悲涼。
“OK,還有人要買什麽?任何都可以!”冰室達也張揚地在光線最中央炫耀著他修長均勻的大腿,襯衫的扣子已經被他解到了肚臍,之所以還沒有完全脫光,是那件該死的襯衣的扣子太牢固了。
“我出一萬!”另一個高台,另一個隱匿在人群後的喊價。
“OK,你要什麽?”如果換上漁網吊帶襪,冰室達也就是一個百分百的商品,“任何事都可以。我想沒有人會對那些可憐的金色猴子說不的。”
他甚至不知道滇金絲猴是黑色的,還以為它們和自己一樣是奇怪的金毛!
“我要你和別人接吻……男人或者女人。在場的,隨便選一個。總之他或者她需要讓我們所有人都尖叫起來。”
要求之後是尖利的笑聲和響良太不顧自己前途的大叫:“冰室達也會要吻誰才能讓所有人尖叫?哦,老天!如果我是觀眾,我會讓他吻鬆崗真一!深深的法式熱吻!”
鬆崗真一?哦,不!
冰室達也也是有底線的,雖然他是派對野獸,可世上不還有個組織是專門保護動物的嗎?動物也是有動物權利的!
齊藤吾信或許算是不錯的選擇,響良太絕對應該第一個排除掉,不過他們都還不夠耀眼。隨便吻一個肚子突出來的老年董事或者舞池裏某個打著耳環的男人,都是糟糕透頂的選擇!或許應該去吻早川,他是一個很好的對象,但人人都知道早川是冰室達也的狗友,這會讓桃色新聞失去意義。吻鬆崗真一也會有同樣的效果,那都不夠派對野獸,說白點,不夠單純的邪惡!
而如果對象選擇女人,要引發觀眾的尖叫將會更難。拜托,冰室達也每年都要吻上百個女人!
佛祖啊!我們的確在幫助中國的猴子,但是我們真的就是魔鬼本身!站在舞台邊的冰室達也憂鬱地繼續在人群中尋找著他的對象,而舞池裏霧山優向他展開了她天使般的微笑:“嘿,達也。”
“嘿,優。”冰室達也笑起來。上帝住在哪裏他不知道,但是魔鬼住在哪裏他想他此刻已經猜到了。
那就是東京——新宿。
“走上舞台,走入東京市的媒體圈,還有那個派對野獸節目,或許很無聊,但我們需要那個,霧山優!”這是池田光在飛機上說過的話,螺旋槳的聲音太吵,霧山優沒有聽到。
不過霧山優知道她在幹什麽,她在一步一步從人海中走上邪惡的高台。高台上冰室達也的金發好像燃燒的蒼白火焰,而她肩上的外套已經除下,身上是**出整個背部的鮮紅色長裙。
“吻我?還是吻你?”霧山優低聲問,她已經將眼眸半閉。
“隨便。”冰室達也抽氣似的回應,迎了過去。
兩個美麗的人開始伴隨著DJ處理過的《宛若處女》,在舞池的中央,那一大堆發熱的身體堆出來的高台上深情擁吻彼此。
他們如此纏綿,以至於冰室達也的衣服終於被霧山優偷偷地輕輕地扒掉了,而霧山優的**的背部也在冰室達也的魔爪下岌岌可危。藍色的光包裹著他們經受風霜侵蝕卻依舊年輕、依舊**的身體,燈光下他們漂亮得純潔並吻得深情。
誰告訴我,這裏到底在幹什麽?一大堆髒詞開著跑車經過鬆崗真一的大腦。前一秒他還誌得意滿,現在他除了模仿死魚,其他的表情都還在夏威夷度假。
“糟糕,優……這太過火了啦。”高台上的池田光又開始揉搓他額頭上的皺紋了。
而滕久功太郎在思考著:“一萬塊錢可以吻的不是冰室達也嗎?為什麽還能吻霧山優?”
……
忽視掉最後這條信息吧,不要和智商30的滕久功太郎討論超過小學三年級水平的問題。
派對野獸論壇上,ID為“相信霧山優”的網友收到了第一條站內警告:如果再用“我不相信”刷屏,你將被封ID!
之後,這是派對野獸網站上“相信霧山優”的最後一條發言:
我不相信!霧山優不是派對野獸!她不會是!她沒有變,東京可怕,但隻有她是不會變的!
“如果你們倆想繼續的話,最好找個房間!”鬆崗真一確定他足夠禮貌,而冰室達也則在收到他的警告的同時便將懷裏的霧山優重重地按進了鬆崗真一的懷抱。
如果那些孩子們是合格的冰室達也男孩,那麽現在一個鏡頭會用來捕捉鬆崗真一的表情,另一個鏡頭則會抓拍鬆崗真一抱著霧山優的全景,還有一個鏡頭會給向池田光……追加一個鏡頭給滕久功太郎吧——他和霧山優的親密**遊戲不要以為沒有人看見!
事實證明,那些孩子們絕對訓練有素。
“鬆崗真一!是霧山優的鬆崗真一!冰室達也吻了鬆崗真一的霧山優,而現在鬆崗真一和冰室達也……他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我不知道!”響良太在發狂地對著鏡頭大叫。
而齊藤吾信在一邊對著鏡頭補充:“如果大家還不夠了解內幕,深夜2點我們會完整放送緋聞王子的記憶。當然你還可以直接登錄我們的網站。”
可怕的不是冰室達也敏銳的新聞觸覺,而是霧山優看上去真的醉了——她窩在鬆崗真一懷裏,看樣子一輩子都不願意起來。
“達也!”鬆崗真一真的要憤怒了,甩開懷裏的霧山優是他目前最應該做的,畢竟兩天後他還要在高級餐館送訂婚鑽戒給吉川涼子。
“糟糕,真一……你看上去真的不錯。”霧山優在鬆崗真一懷裏轉身,睫毛因為興奮而潮濕,嘴唇誘人地微微張著。如果她不是真的醉了,那麽她就是徹底地變了!
那個六年前的霧山優,會不顧一切愛著鬆崗真一的霧山優,徹底不存在了,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甚至連焚燒後的黑色焦痕都被雨水衝刷得難以尋覓。
“優,我們需要談談。”音樂掩蓋住鬆崗真一從喉嚨底部拽出來的句子,“我們根本就不是朋友,我們不能當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優,我們需要談談,你和我!”
“好啊。”霧山優笑著從嘴角滑出歎息似的字眼,從鬆崗真一懷裏滑開,轉身離開舞台。
“我完成了我的任務,所以我回家了。”一分鍾後,霧山優在出租車上撥通了池田光的電話。
池田光在那邊說了些什麽,她不再有心情關心。
掛上電話,車窗外變換的街景開始讓她心煩。
“嘿,一虎君,你還好嗎?我是優……我不知道你在看電視,抱歉。不不不……我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才來東京的。你知道診所的效益一直都不好,而且我欠池田先生的,我必須去做點什麽然後發工資給他。但是,一虎,我們都在想你,答應我你會好好兒的……嗯,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午夜2點,東京的夜生活在繼續,而我,你們的良太也還在……下麵把時間交給關西來的吾信,他會帶你一起走進六年前緋聞王子的記憶。”
派對野獸的畫麵裏,響良太在他的**對觀眾說完這句話,攝影組才緩緩地退出了他的私人臥室。
“優,你住在哪裏?我過來找你,就今夜!”掛掉吉川涼子打過來的電話後,鬆崗真一在他的轎車裏撥通了霧山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