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家戶口本上家屬欄裏,可沒有你阮悅祺的名字啊
因為摔暈了,所以薔薇院長特許我三天假期,這三天裏,我不用掃落葉,不用打掃衛生,更不用掃廁所。然而,每次一想到三天過去後就要掃廁所,我的心情就極度不好。
“小草,看我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來了。”阮悅祺推門而入,看到我就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
阮悅祺,我這三天的“送食天使”,每頓都會給我帶不同的好吃的來。
“之前你說想吃炒河粉,我特意纏著大廚做的哦。”
“謝謝你,阮悅祺。”香噴噴的炒河粉讓我不禁懷念起我家小區外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那對推著小推車賣夜宵的夫妻。
我端過炒河粉,毫不顧及形象地大口大口往嘴裏塞著,久違的美味讓我吃得不亦樂乎。
阮悅祺看得目不轉睛。
“你……”我剛要開口詢問,他把手伸出來,擦過我的嘴角。
他這是……
“好吃嗎?看你吃得這麽香,味道應該不錯吧?”
看著阮悅祺一臉溫柔的模樣,我僵住了,腦子裏瞬間“轟”地響了起來。
他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麽會讓人很害羞的事情?
為什麽突然要那麽溫柔?完全不像阮悅祺的作風啊!
這個家夥,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會讓人產生錯覺,會讓我覺得他是不是……是不是喜歡我?
而讓我覺得更難以理解的是對於他的動作會有如此大反應的我,那一瞬間,真的感覺心髒完全停止跳動了,連呼吸都在刹那間屏住。
我……我又要忍不住臉紅羞澀了,不,是已經臉紅羞澀了。
飛到外太空的臉皮,您竟然又回來了,真是好久不見啊。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一大早,我開始了艱苦的掃廁所大戰。在大家都在練習魔法的時候,我一手提著拖把,一手拎著水桶,站在廁所門前看著“男廁所”三個大字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錯,這裏就是我需要打掃的地方,不論男女廁所都是我負責,真讓我有點焦慮。
就這樣衝進去會不會被當成變態女色狼轟出來?應該沒關係吧,我受到處罰全校皆知,就算這麽衝進去也沒關係吧。
等等!衝進去是沒關係,但如果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啊!我的眼睛一定會瞎吧?不要啊——”
“喂,掃廁所的,你在這裏鬼吼鬼叫什麽啊,廁所堵住了,還不快去處理!”一個陌生的男生大聲催促道。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腳踹進了男廁所,頓時一股惡臭撲麵而來,眼前的場景更是讓我震驚!
整個廁所堪比化糞池,每個小間都汙水四溢,蔓延得整個男廁所到處都是。
“這,這,這是什麽情況?糞坑大爆發嗎?居然滿廁所都是汙水!蒼天啊——”
天啊,好想吐啊,實在是太臭了!
我仿佛看見了世界末日在向我招手。
掃?還是不掃?我感覺自己會被熏死,絕對會吧!
“給我讓開!”一個聲音闖入。
咦?那不是阮悅祺的聲音嗎?發生什麽事了?
我走到廁所門前一看,果然是阮悅祺,我還想走出去跟他說話,不想被兩隻胳膊橫在身前攔住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兩個男生居然把我架住了。
“喂……你們幹嗎擋住我的路?”我疑惑地問。
“索非亞小姐吩咐了,要我們好好看著你。”其中一個男生說。
什麽?又是索非亞,我是不是上輩子欠她錢了。
“小草,你沒事吧?”正在我對那兩個男生怒目而視時,阮悅祺走了過來。
“呃,沒事是沒事,就是……”讓我怎麽說呢?死是死不了,就是被熏暈的可能性很大。
阮悅祺似乎看出了我的遲疑,一把推開擋在門前的一個男生,探頭一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怒吼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攤手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我也很無辜。
“是你們故意把廁所弄得這麽髒的吧?”阮悅祺揪住其中一名男生的衣領,滿臉怒氣。
雙方有些僵持,要是打起來驚動了那個玫瑰主任,倒黴的又是我,所以我必須阻止他們才行。
“那個……我……”我剛想說什麽就被打斷了。
“好大的膽子!”一個女聲冒了出來,“連我索非亞的人都敢動,阮悅祺你很有能耐啊。”語氣中的囂張毫不掩飾,在她的身邊永遠跟著那個藍發藍眸的克洛德·蘭斯。
索非亞是什麽下任繼承人,似乎關係著整個索非亞學院和魔法界的未來,而這個克洛德·蘭斯總是跟隨在她的身旁,像一個忠實的保鏢。
但是又好像不太對,這個家夥還救過我呢。如果是索非亞的保鏢,那他幹嗎要救我,索非亞不是一心想要讓我沒了小命嗎?我滿眼疑惑地看著克洛德·蘭斯。
“是你?是你故意讓人把這裏弄得那麽髒來為難小草的吧?”阮悅祺似乎並不買索非亞的賬,每次看到她都顯得很不爽,這點和我完全一致。
“哼!你有證據嗎?再說了,就算是又怎樣?你能把我如何?”索非亞得意地揚起手,手掌上的火苗逐漸擴張,這無疑是在挑釁阮悅祺。
眼看阮悅祺越來越火大,我必須趕緊阻止他,不然局麵會一發不可收拾。
“算了,不要和她多說廢話了。”我說完一臉不屑地看著索非亞。
“你竟然敢對我如此不屑!”索非亞怒目而視,音量提高,“在這裏沒有人敢那麽對我!”
我沒有理她,轉身麵對那一廁所的髒亂,有苦說不出。
“竟然敢如此無視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走著瞧!”她說完就滿臉不悅地出去了,那兩個陌生的男生和克洛德·蘭斯緊隨其後。
而後,阮悅祺用魔法把廁所打掃幹淨了,讓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自那件事發生後的第三天,我打掃完了男廁所,站在那裏發了會兒呆,這幾天的男女廁所都正常多了,可能是阮悅祺暗中警告過那些來搞破壞的人。
“唉,不知道這次又能太平幾天,那些家夥可能忍不了幾天又要來找我麻煩了,尤其是那個叫索非亞的女生。”
忽然聽見有腳步聲傳來,我立即走出去,卻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哎喲!”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克洛德·蘭斯。
“你要上廁所吧,那我先出去了。”我說著拔腿就走。
“等等,你不用出去。”克洛德·蘭斯出聲阻止。
啊?不用我出去?難道讓我在這裏看著他上廁所嗎?我可沒這種興趣愛好!
我扯著嘴角,僵硬地轉過頭看著克洛德·蘭斯,還好他隻是站在那裏,如果他真的要上廁所,我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上次的事我沒有出手幫你,對不起。”克洛德·蘭斯看著我,眼神帶著歉意。
咦?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還好還好,不是讓我觀賞他上廁所的“美景”。
“反正我也沒有受傷啊,所以……”
“嗯,那我走了。”他別開臉打斷我的話,說完就離開了。
啊?就這麽走了啊!我還想問一下他上次為什麽幫我呢。
我輕歎了一口氣,目送他離開,隨後搖了搖頭,算了,還是趕緊走人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阮悅祺不知道從哪裏殺出來,嚇了我一跳。
“啊——你幹嗎,想嚇死我啊!”
“哈哈哈……小草,你剛才的表情真可愛,如果我隨身帶著記憶卡片,一定記錄下來。”阮悅祺大笑起來。
“記錄下來用做我以後的遺像嗎?”還是少嚇我幾次,讓我多活幾年吧,“不過,你剛才說的那個記憶卡片是什麽玩意兒?”
阮悅祺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那是一種神奇的卡片,可以記錄任何你想記錄的場景和瞬間,就像普通世界裏的相機,當然這個卡片用起來方便多了。”
“哦?神奇?有多神奇?”我挑眉看著他。
“你看了就知道了。”他的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的笑。
“真的嗎?我能看嗎?”我驚訝地問。
“當然!”他篤定地點了點頭。
“那麽,那種神奇的卡片在哪裏?你身上帶著嗎?”我說完,視線轉向他的外衣口袋。
“沒有,這種卡片是不能隨身攜帶的,但是我們治愈係的收藏室裏有。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說著,阮悅祺拉著我就走。
“好啊好啊!”真懂我心呀,他是有讀心術嗎?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到了收藏室,他從一個架子上取出一個別致的檀木盒子,打開之後,從裏麵拿出來兩張像書簽一樣的卡片,然後衝著我神秘地一笑,將卡片平放在掌心。
“請你記錄下之後的每一秒。”阮悅祺的話音一落,手中的卡片就飛向半空,“砰”地一下變成無數閃爍的星光。
他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魔法棒,空中產生出奇怪的煙霧,並且不停地變換著形狀,從花草樹木到可愛的小動物,然後是治愈係各位學生的臉——赫爾墨斯的笑臉,阮悅祺的笑臉……最後我似乎看見了克洛德·蘭斯憂鬱的臉。
“好神奇……剛才那是什麽魔法?”
“是意念魔法的一種,利用操控者腦海裏所想象的東西,讓煙霧變換成各式各樣的東西。”阮悅祺說著用魔法棒指了一下半空,無數星光聚集成記憶卡片後落入他的手中,“來,這個送給你。隻要你想看,它就會自動播放剛才的一切。”
我收起卡片點了點頭,本來想問阮悅祺剛才為什麽會出現克洛德·蘭斯的臉,但是看著他出神的模樣,最終我還是沒有問出口。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後,我掏出卡片想起之前他在使用意念魔法的時候最後變出的是克洛德·蘭斯的臉,總覺得有些奇怪。
按照他的說法,最後一瞬間阮悅祺腦海中閃過的真的是克洛德·蘭斯的臉嗎?
“還是看看吧。”我盯著卡片一遍一遍地看,為的就是確認之前看見克洛德·蘭斯的臉不是錯覺。
在看了第十遍後,我果然在最後的瞬間清晰地看到了克洛德·蘭斯的臉。同時,因為記憶卡片可以記錄當時的一切,甚至包括我和阮悅祺的表情,所以,我很清晰地在阮悅祺的臉上看見最後那一瞬間他的神情。
那是驚慌中夾雜著悲切的神情,同那時擦肩而過時,我從克洛德·蘭斯臉上看到的如出一轍。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喚回了我的思緒,我回過神收起卡片。
“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
咦?這不是赫爾墨斯的聲音嗎?他怎麽會來?
我打開門一看,那一頭金發和一雙紅眸,這種獨特的形象,的確是赫爾墨斯。
“進來吧。”他會突然跑來找我一定是有事,而且也許是為了一些我想知道的事呢。
“你怎麽來了?”我驚訝地看著他。
赫爾墨斯進屋後環視了下笑著說:“他們還真是欺負你呢,讓你住在這裏。”
嗚嗚嗚,別提了,說到這地方我就老淚縱橫啊。
這破屋子怎麽看都不像是人住的地方,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倉庫呢,什麽東西都有。
“這裏以前是雜物室。”赫爾墨斯笑著回答。
什麽?
“咳咳咳,你來找我有什麽事?”還是不談了,我怕再聽下去我就直接撞牆了。
“之前的事我都看見了。”赫爾墨斯頓了頓繼續說,“就是記憶卡片的事。”
猜中來意,哈哈……
我果然是個天才,從某種角度來說還是個美少女,簡稱天才美少女。
“你看到了吧,我是指克洛德·蘭斯。”赫爾墨斯指了指我手中的卡片說。
又被我猜中了,我敏銳的洞察力和超強的聯想力還真是沒退步。
我點了點頭,原本我就想知道克洛德·蘭斯和阮悅祺之間的事情,現在既然赫爾墨斯主動找上門來,那最好不過啦。
“其實,的確有一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而身為旁觀者的我無法告訴你,隻能等你自己去發現。”說到這裏,赫爾墨斯輕輕歎了口氣,再開口時語氣中夾雜著無奈,“悅和克洛德·蘭斯之間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我希望你不要去找悅詢問任何有關克洛德·蘭斯的事情,也不要找克洛德·蘭斯去問有關悅的事。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吧。”
他越這麽說,我就越好奇,那兩個人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關係,感覺不怎麽妙呢。
就如同赫爾墨斯說的那樣,一些事情我並不知道,隻是隱約察覺到了而已,一切僅是我的猜測。
“我知道了,我本來就不知道任何事。”我很乖巧地點了下頭說。
赫爾墨斯笑著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小草,我給你……”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闖進了屋子,三個人,六隻眼睛互相注視著,氣氛有些尷尬。
“阮……”
我剛要開口,阮悅祺就“殺”了過來,一把拍開赫爾墨斯放在我頭上的手,不悅地喊道:“部長,你幹嗎隨便亂碰我的小草!”
我什麽時候成他的了?我家戶口本上家屬欄裏,可沒有你阮悅祺的名字啊。
“我隻是幫她拂去頭發上的灰塵而已,你不用那麽激動。”說著赫爾墨斯還象征性地伸手又碰了一下我的頭發,收回手笑著說,“你看,灰塵。”
“哦?是這樣嗎?”阮悅祺回過頭看著我。
我避開他的視線,瞥了赫爾墨斯一眼,在接收到赫爾墨斯的視線後,我點了點頭,說:“真是太感謝你了,部長,你人真好。”
“那麽,我先走了,你們聊吧。”赫爾墨斯看準時機就走,出門前還衝我笑了笑,好像在說“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
“啊!對了!小草,我拿了這個來給你吃。”阮悅祺從口袋裏掏出幾塊小小的糖果,“這個泡泡糖很神奇哦,用它吹出的泡泡可以變成許多形狀。”
這麽神奇?
我拿了顆泡泡糖丟進嘴裏嚼了幾下,吹出的泡泡竟然是一坨大便的形狀,接著“砰”的一聲爆裂。
“咳咳咳……”我鼓起腮幫子很不滿地看著他,劈頭就問,“笑什麽,你給我的是什麽呀!”
“呀,原來你拿的是會吹出大便形狀泡泡的糖。”阮悅祺邊笑邊說。
一口血噴出,下一秒我有一股強烈的眩暈感,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你這個渾蛋!看我不揍你——”
在狹小的屋子裏,我和阮悅祺圍繞著各種雜物上演了一場“官兵捉強盜”的鬧劇。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好幾天過去了。
自從我被罰掃廁所之後,阮悅祺總是會在我打掃廁所的時候出現,美其名曰:保駕護航。
例如……
“我先幫你進去看看有沒有人。”站在男廁所門口,阮悅祺先行一步去探個究竟,“小草,裏麵沒人,你可以進來打掃了。”
收到信號後,我就走了進去。
有阮悅祺在旁邊“騷擾”我還是有不少好處的,最起碼不會覺得一個人掃廁所很無聊。起先他想用魔法幫我,但為了防止像上次那樣被玫瑰主任和其他人發現而懲罰我,我還是拒絕了。
幹完活後,阮悅祺坐在我身旁,兩個人並排坐著抬頭望天。
“小草,你馬上就要‘刑滿釋放’了,高興吧。”阮悅祺坐在洗手台上悠悠地說著,“你終於可以重獲自由了,我也很高興呢。”
自由?在這裏我哪裏來的自由啊。
“不用遭罪是真的,要知道這裏的廁所又髒又臭,真不知道你們這些有魔法的人是怎麽搞的。”我怨恨地說。
“其實以前是用魔法藥水清理的,隻要一滴就能幹淨如新了。不過,這次不知道為什麽院長要你來掃呢。”
阮悅祺托著腮幫子很無奈地說出這麽一句話,我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原來這裏根本不需要人掃,完全就是為了懲罰我、剝削我。
蒼天大地,賜我塊硬邦邦的凍豆腐吧,讓我一頭撞死算了!
我本以為這是最後幾天打掃廁所,馬上就要解脫了。不過還沒等我高興起來,我又被命令清掃別的地方,也沒人告訴我是為什麽,連傳話的玫瑰主任也沒多說半個字,似乎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了。
“累死了……”打掃完最後一個地方,我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發呆。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誘人的香味,迅速勾起了我肚子裏的饞蟲。
什麽東西這麽香啊?
“啊!是我最愛吃的燒賣呀!”眼前的幾個燒賣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油光光的樣子讓我食欲大起。
“哈哈,喜歡吧,快趁熱吃了。”阮悅祺坐在我身旁,將燒賣塞進我懷裏,“我知道你喜歡吃,所以特地找大廚做的。”
我吃著香噴噴的燒賣,剛才的疲勞一掃而光,感覺嚐到了媽媽的手藝。
“我媽媽做這個很拿手,每次都會包上好多現蒸給我吃,我曾經一口氣吃了五個呢。”說到這裏,我不禁想念起爸爸媽媽了。
阮悅祺看著我吃得那麽歡,不禁失笑,說:“那你就多吃點,要是喜歡,以後我經常讓大廚給你做。”
“嗯。對了,你和大廚很熟嗎?好像每次你都能去找他開小灶呢。”我嘴裏塞滿燒賣,艱難地說著話。
阮悅祺咧嘴笑了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拉著我起身就走。
我嘴裏的燒賣還沒吞下去,異常艱難地問:“咦?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帶你去見大廚,他一定會喜歡你的。”阮悅祺這麽回答。
我終於吞下了燒賣,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說:“我說你這是哪裏來的自信啊?真是的……”
“因為我喜歡你啊。”阮悅祺很自然地丟出這麽一句話。
從表情來看,他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臉上掛著很自然的笑容,眼神也異常堅定。
而我,整個人都蒙了。注視著阮悅祺的雙眼,我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心慌亂無比,頭似乎瞬間炸開了,亂七八糟的思緒湧了上來,讓我毫無招架之力。
這……這是表白嗎?還是純粹的無心之言?不,不對,這不像是隨意能說出來的話。
可是,如果是認真的,為什麽要選擇在這個時候說,我不理解他竟然能如此自然地說出這句話。
我們繞了好多彎走了好多路,一路上被無數正在練習魔法的人矚目,奇怪的是沒有人朝我們發起任何攻擊,看來之前阮悅祺的“變身”的確影響深遠。
不一會兒,我們終於到達了廚房,索非亞魔法學院的廚房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不過的確很大。
“大廚,我帶小草來了。”
阮悅祺口中的大廚和我想象的一樣,是個留著大胡子、戴著廚師帽的大叔,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和善。
大廚瞥了我一眼,說:“喲,這就是你老提到的女生呀,長得很可愛呢。 ”
好大廚,好大叔,一定是好人,誇我可愛的都是好人,嗬嗬。
“是啊是啊,很可愛吧。對了,大廚,小草很喜歡吃你做的食物。”阮悅祺昂著頭,一副很驕傲的樣子。
大廚樂嗬嗬地笑了,轉身拿過一盤東西放在我們麵前說:“嚐一下,我閑著無聊隨便做的雞翅。”
“哇……真的可以吃嗎?”一看到吃的,我就把什麽都拋到九霄雲外了,這就是為什麽我永遠無法減肥成功的原因。
大廚點了點頭,我和阮悅祺對視了一下立刻動手,一人抓起一個雞翅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好香好好吃,有我最喜歡的孜然味。
“真好吃,我超級喜歡有孜然味的東西呢。”阮悅祺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瞧瞧你,都粘到嘴邊了。”我下意識地伸手替他擦拭了一下嘴角,他毫不在意地衝我笑了笑。
我為什麽要幫他擦啊?奇怪。
我趕緊收回僵住的手,狂啃雞翅。
我啃,我啃,我啃啃啃。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我的反常,我要保持鎮定,最好的辦法就是埋頭啃雞翅!
“大廚,這個雞翅……”
大廚那是什麽表情啊?笑得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他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很好吃……”
“你們兩個果然連口味都很般配啊,哈哈哈……”大廚雙手叉腰,誇張地大笑起來。
咳咳,口味能用般配來形容嗎?
正當我們兩個啃雞翅啃得不亦樂乎時,忽然,一張便箋飛進了廚房,落在阮悅祺麵前,打開後傳來了赫爾墨斯熟悉的聲音:“悅,出事了,玫瑰主任正在四處找小草,你們趕緊回來。”
咦?出什麽事了?那個玫瑰主任找我肯定沒好事。
“你們趕緊回去吧,看來是急事。”
聽到大廚這麽說,阮悅祺點了點頭,拉著我道別後就走。
他油膩膩的手抓著我油膩膩的手,讓我覺得很搞笑。
在我們回到治愈係後,看見的不僅有赫爾墨斯,還有玫瑰主任和索非亞,當然肯定會有克洛德·蘭斯在場。
“薄雪草!院長命令你打掃衛生,你竟然玩忽職守跑去玩?”玫瑰主任一上來就氣勢非凡,我更加確定沒好事。
“你打掃的廁所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你的疏忽導致我們有一位重要的特殊係學生受傷。”玫瑰主任用食指指著我,口氣非常嚴厲地嗬斥著。
什麽?有人受傷了?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主任,不要和她多說,下達處罰命令吧。”索非亞一副巴不得我趕緊駕鶴西歸的樣子,讓我覺得很不爽。
“等等!憑什麽說是因為我玩忽職守造成的?就不能是他不小心造成的嗎?而且,我連發生了什麽事都不知道!”
我再不為自己說點什麽做點什麽,這群家夥就都當我好欺負了。我薄雪草,曾經可是對天發誓要把自己培養成強大的腹黑“禦姐”的。
“人就在那裏,你自己難道看不見嗎?”玫瑰主任手一指,原來在被我忽視的地方躺著一個動彈不得的男生,“因為你的失職,沒有把廁所的水拖幹淨,害得他滑倒摔傷了,這就是事實。”
不行,我要忍住。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因為滑倒摔成這樣的,而且還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其實是他太虛弱了吧,哈哈哈……“我走的時候地上已經沒水了,至於我走後誰把地麵弄濕,這不關我的事吧?我又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所有的廁所。”我慌忙解釋著。
“什麽?你還狡辯!這次不好好地處分你,難以平息眾怒!”玫瑰主任義正詞嚴地說。
眾怒?我看隻有你和索非亞最不爽吧,假公濟私。
“小草說得沒錯,我一直在她身邊看著她打掃,我們走的時候廁所很幹淨。一定是別人弄濕了地麵,他才不小心摔倒的。”阮悅祺也站出來為我說話。
還是阮悅祺好,關鍵時刻一定幫我說話,當然,他說的全是事實。
“你袒護薄雪草,這是整個索非亞學院都知道的,你的話不能作為證詞吧。”索非亞高昂著頭不屑地瞅著我,仗著玫瑰主任在,她早就忘了之前阮悅祺“變身”的事情了。
“你……”阮悅祺想繼續說些什麽,但被我阻止了。
“既然如此……”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白費勁,“給我三天時間,如果我沒能揪出那個真正的肇事者證明我是清白的,三天後任憑你們處置。”
玫瑰主任和索非亞對視著盤算什麽,趁著這個間隙,我看了一旁沒說一個字的克洛德·蘭斯一眼,他深幽的藍色眼眸淡然地瞅著阮悅祺,似乎察覺到了我,他把目光轉移過來,相對無言之時,我從他看我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絲落寞。
他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好,我可以答應你,隻有三天。如果三天之後你不能找到證據證明你所謂的清白,那就不要怪我的懲罰嚴厲了。”玫瑰主任說著和身邊的索非亞一起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這兩個全校最喜歡針對我的人,剛才一定商量出了一個驚天陰謀吧。
好歹還有最後一線生機,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吧,反正我是無辜的。
玫瑰主任一行人離開後,我當場就無奈了,一屁股坐在原地托著腮幫子歎氣:“唉……”
“唉……”
身邊多了個歎氣的人,是阮悅祺。
“唉……”
對麵也增加了一個歎氣的人,是赫爾墨斯。
等等!這個赫爾墨斯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又是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冒出來的吧,這個人一向神出鬼沒。
我們三個人成三角形盤腿席地而坐,全都用手肘撐著腿,雙手托著腮幫子,“放空三人組”就此誕生。
過了很久之後,我幽幽地說:“我剛才是不是做了件蠢事?”
“嗯……”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我。
“那你們為什麽不攔著我?”
“攔不住。”又是異口同聲,讓我很無奈。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無處發泄,“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涼拌。”還是異口同聲,完全像是商量好的。
“我想揍你們。”我握著拳頭很不爽地說。
“隨意。”
“不要!”
這回,兩個人終於有不同的反應了,赫爾墨斯顯得很淡定,阮悅祺則不那麽淡定了,拽著我說:“小草,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我說過會保護你的。所以,我一定會幫你抓住那個肇事者。”
我隱約感覺到,其實阮悅祺隻是不想被我揍而已。當然,他幫我一定是出自真心的。我一直很慶幸索非亞學院有一個阮悅祺,因為他幫了我很多忙,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