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野外訓練營

1.

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灑在地上,隔著車窗,閔恩惠望著外麵的一片青山綠水,突然覺得,這個假期應該會挺有意思吧,雖然沒有了偶像劇、動畫片、網遊、小說,至少能跟旁邊的南宮澈在一起待上整整一個星期啊!

她扭頭望著南宮澈,隻見他輕閉著眼睛,穿著一身迷彩服,帽簷輕扣在眼睛的上方,剛好擋住了一片陽光。

閔恩惠的嘴角漸漸揚了起來,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恩惠寶貝!藍茜媽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藍茜在開門的同時,就將一包衣服塞進了閔恩惠的懷裏,眉飛色舞地說道,“恩惠寶貝,你們是不是從明天開始就放國慶長假了?”

閔恩惠開心地點頭:“是啊,明天我就可以回去看爸爸媽媽了!”

隻要一想到可以見到一個月沒有見麵的爸爸媽媽,她的心情就無比興奮,整個人像飄上了天一樣,恨不得馬上就飛到他們身邊。

“恩惠寶貝,我已經跟你爸爸媽媽說好了,這幾天你不回去了!”藍茜笑眯眯地將那包衣服展開,放在沙發上,“你看,這一身是你的,這一身是澈的,明天早上會有車來接你們去野外訓練營,你們兩個會在那裏度過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呢,我會和你南宮爸爸一起去接你們回來哦!”

“野外訓練營?”閔恩惠從腦中搜索了半天,最後終於在看到那張宣傳彩頁時,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原來是以鍛煉學生適應險惡環境、磨礪野外生存能力的訓練營,一般有心理知識、戶外知識、團隊合作、個人挑戰等主題,涉及野外方向識別、逃生自救、鑽木取火、水源淨化、野外露營、基本醫療救護包紮等。藍茜媽媽給我們報的這個是兩人一組,營長給我們每人發一把匕首、一瓶水,加兩塊麵包,還有一張地圖和一個睡袋,讓我們徒步從起點走到終點。如果期間實在堅持不下來,可以發求救信號,訓練營的工作人員就會去接應我們。據說現在的家長很流行將自己8歲到18歲的孩子送去參加這種野外生存訓練。

閔恩惠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南宮澈,她真的好想伸手去撫摸他的臉,可是她又不敢。好幾次她把手伸了出去,最後又縮了回來。

“隻要一下下,隻要一下下就好!”她這樣告訴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

“嘎”的一聲,車停了下來,而閔恩惠由於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前麵的椅背撞去。

“砰——”緊接著是她的尖叫聲。

南宮澈伸手將帽簷往邊上一歪,挑眉懶懶地說道:“你怎麽沒係安全帶?”

“哎呀,我怎麽知道?”閔恩惠揉著被撞痛的額角,鬱悶地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此時車裏的人正在往下走。

“啊!”她伸手拍向南宮澈,“大家都下去集合了。”

“他們集他們的,我們急什麽?”南宮澈不以為意地又將帽子挪正,而後閉上眼睛繼續聽音樂。嘈雜的音樂聲從MP3的耳機中傳出來,顯然他把聲音開得極大。

“哎呀,南宮澈,我們快走啦,要不然……”閔恩惠使勁拉著他,南宮澈卻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任憑閔恩惠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下車。

難道——

他們要不戰而退嗎?這可不是她閔恩惠的作風。

“南宮澈!”閔恩惠索性一把摘下他的帽子,雙手叉腰,命令道:“你這個膽小鬼,不就是一個野外訓練營嗎?你就那麽怕蛇、怕老鼠、怕蟲子嗎?真像個娘們!”

南宮澈抬眼望著眼前這個凶神惡煞、很莫名其妙的閔恩惠,隻見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吹胡子瞪眼地衝著自己吼,顯然她此時很生氣。

於是,他伸手將耳機扯了下來,無辜地擺擺手,道:“怎麽啦?發生什麽事了?”

“發,發生什麽事了?”閔恩惠頓時氣結,她站在這裏叫了半天,敢情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如果沒其他的事,我要休息了。”南宮澈邊說邊將耳機再次往耳朵裏塞。

突然——

一個穿著藍色迷彩服、一張撲克臉的帥哥從車後走過來命令道:“你,還有你,都給我下車。”

南宮澈很懷疑地瞪大了眼睛,“撲克”帥哥繼續說道:“對,看什麽看,就是說你們呢!如果你們不想參加訓練營,那也得給我下車。”

“我們,我們是來參加的啊!”閔恩惠立馬站起來,伸手就去抓“撲克”帥哥的胳膊,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會,直接拎著她的衣領,將她提到了車下。

閔恩惠用力眨了眨眼睛,還沒理清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就見南宮澈也被趕了下來。“撲克”帥哥像門神一樣站在車的門口,居高臨下地望著兩人說道:“這裏,距市中心一共有200千米,在這條路上,除了私家車,就隻有貨車和農用車。我們的車是專門接送來參加訓練營的人員的,而不是旅遊車,拉旅客來觀光的。所以你們既然不想野營,那麽我們的車也不負責將你們拉回去。”

“砰”的一聲,車門在兩人麵麵相覷的時候,牢牢地關上了。

閔恩惠急急地朝他喊道:“喂,我們是來參加野外訓練營的啊!我們不是已經報名了嗎?我們交了報名費了啊!”

“轟轟……”車子發動的聲音,“撲克”帥哥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喊聲,發動車子準備調頭離開。閔恩惠忙跑到車前,張開雙臂,大聲道:“喂,就算我們不來參加,你也該把我們拉回去吧!更何況我們是來參加的啊!”

“撲克”帥哥一扯嘴角,從車窗探出頭:“如果是來參加訓練營的,那麽請你們跟隨前麵的隊員一起進去吧!一個星期後,會有人開車來接你們。”

他的頭剛伸進去,馬上又探了出來,望著南宮澈補充道:“我帶隊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大男生不敢進去的。”他掃了一眼閔恩惠,繼續說道,“你還不如一個小女生呢。”

南宮澈本來不以為意,可是拿他跟閔恩惠相比,他頓時就來了火氣,一把扯掉耳朵上的耳機,而後,伸出食指,指著撲克帥哥的臉,大聲說道:“你就看著吧,我絕對會第一個到達終點的。”

“那我們拭目以待。”撲克帥哥一揚頭,腳下一用力,車便揚長而去。

閔恩惠望著絕塵而去的車,眨巴幾下眼睛,正要開口,胳膊突然被人一拉,而後整個人便180°大轉彎,腳下一個不穩,差點就趴到地上。

“喂,你,你幹嗎跑這麽快啊?”她一時喘不過氣來,隻能由南宮澈扯著向前跑。

南宮澈放慢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你還想不想回去了?”

閔恩惠加快了步子,終於與南宮澈並排了。但是她終歸還是人小,腿短,隻要南宮澈邁開大步,她就需要一路小跑。

“我當然想回去了!”閔恩惠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弱弱地說道。她可是從出門就想回去了,隻是因為能跟南宮澈單獨相處七天,所以才會忍著心底那不情不願的想法,堅持,再堅持——

“那就趕緊進山,趕緊到達終點,然後趕緊站在那個老K麵前,告訴他,我南宮澈可不是一個比女生差的人,我南宮澈……”

“啊——”南宮澈的豪言壯語還沒說完,便被閔恩惠的尖叫聲打斷。

他很不爽地回頭,隻見閔恩惠雙手舉在耳邊,然後眼睛、嘴巴、鼻孔通通張大。

“打住——”南宮澈厲聲吼道。

閔恩惠還是叫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然後一臉委屈地指著那纖細的銀絲上掛著的毛毛蟲,顫抖地望著南宮澈。

“天哪!”南宮澈開始後悔,他們才剛進叢林沒一會兒,就碰到了毛毛蟲,閔恩惠還叫得跟見了死屍似的。要是待會兒見了老鼠、蛤蟆、蛇等,她會不會把天上的飛機給震下來?

南宮澈一把扯住閔恩惠的胳膊,將她拉了過來,無奈地撇了撇嘴,“我的閔大小姐,不就是一隻小毛蟲嗎?有這麽大驚小怪的嗎?等我們再走進去一點,遇到的可不止這個哦!”

南宮澈拿出地圖,指著上麵的“老虎澗”三個字,邪惡地笑了一聲:“看到沒?老虎澗,顧名思義,就是森林之王虎大哥平時出沒的地方,如果你現在覺得害怕的話,我可以送你出去哦!”

閔恩惠眨巴著大眼,不但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反而雙眼閃閃發光,一揚嘴角,挽著他的胳膊,衝他甜甜一笑:“那麽我們就進去吧,我倒要看看這虎大哥跟我閔大姐到底哪個厲害!”

“吧嗒——”南宮澈的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這個一臉笑容、雄糾糾、氣昂昂的閔恩惠,難道剛才時空錯位了不成?那個看到小毛蟲,叫得像殺豬一樣的閔恩惠哪兒去了?難道是他看錯了,還是他聽錯了,或者根本就是他幻想出來的?又或者,剛才閔恩惠是在裝?

“呀!”閔恩惠興奮地叫了一聲,拉著南宮澈就向前跑去,還沒搞清狀況的南宮澈,隻覺得褲腿被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砰”的一聲,重重地趴倒在地上。

閔恩惠完全沒有注意到,自顧自快步跑到樹下,摘下一朵不知名的漂亮小野花,轉身,才看到南宮澈很光榮地與地麵親吻的一幕,忍不住拍手笑道:“哈哈,哈哈,原來帥哥摔跤的時候,跟別人沒什麽區別啊!”

聽到她幸災樂禍的笑聲,南宮澈忍不住咬牙低咒:“我詛咒你,我畫個圈圈詛咒你,詛咒你這輩子……”

他突然住了口,看到閔恩惠那陽光燦爛的笑臉時,立刻住了口。

“原來,原來,你也學會這句話了,哦哈哈……”閔恩惠將手中的小花往南宮澈的帽子上一插,然後縱身一躍,就像無尾熊一樣,抱住剛站起來的南宮澈,開心地尖叫起來。

南宮澈頓時臉上一陣青紅皂白,忍不住狡辯:“我,隻是昨晚看了《喜羊羊和灰太狼》而已,所以,所以就……”

閔恩惠從他的身上滑了下來,伸手撫平被自己抱得皺皺巴巴的衣領,很哥們地拍了拍南宮澈的肩,鄭重其事地說道:“沒什麽,可以理解,如果有人天天在我麵前說一遍‘你欠我100塊’的話,那麽我一定會以為我真的欠了他100塊哦。”

說完,她還不忘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

於是,她很能理解地拉著南宮澈的手,笑道:“好了,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吧!你不是要站在老K麵前,告訴他你是不會輸給一個女生的嗎?”

2.

南宮澈挑了挑眉,與閔恩惠繼續前行。按照地圖上的指示,他們在第一天晚上要到達一個叫溪水彎的地方,本期訓練營的所有人都會在那裏集合。可是當他們來到溪水彎的時候,那裏根本沒有一個人。

“難道,我們走錯了?”閔恩惠說出南宮澈心中的疑問,這話剛一說完,便吃了南宮澈一個暴粟。

“不許胡說,隻能說我們早到了。”南宮澈站在溪邊的一塊大石上,極目遠眺,姿勢帥氣十足。夕陽斜斜地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更添了幾分迷離的色彩。閔恩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由得看得癡了……

“啊呀,你幹嗎捏我的鼻子?”閔恩惠捂著被夾得發麻的鼻尖委屈地望著南宮澈。

“誰叫你又犯花癡了!”南宮澈伸手將帽子拿了下來,甩了一下他那頭飛揚的短發,得意地說:“怎麽樣?沒看過比我更帥的吧?”

閔恩惠隻覺得有點小小的惡心,然後轉身,幹嘔了兩聲,撒腿就朝前麵跑去。

“閔恩惠,有種你別跑啊!”南宮澈領會到她的意思後,立刻追了上去。

閔恩惠扭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果然腿短就是吃虧,南宮澈已經向她伸出了魔爪。

她一側身,向一旁滑去,然後從他的腋下鑽了過去。南宮澈來不及回頭,閔恩惠跳起來,往他的後腦勺上敲了下去,得意地說:“我在這裏哦!”

南宮澈轉身的時候,剛好看到閔恩惠那調皮的鬼臉,心中頓時一凜。

兩人就這樣你追我趕,打鬧了好一會兒,直至天完全黑下來,才一起躺在光潔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閔恩惠望著天空中漸漸升起的星星,忍不住說道:“看到沒?那邊是天蠍座!是我的星座哦!”

南宮澈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果然見兩顆星連成一條直線,在直線的兩邊是兩隻眼睛,最後還有一條彎彎的尾巴。

“那個是人馬座!”閔恩惠伸手指著,並在南宮澈的麵前比畫著,南宮澈經她一說,不禁也來了興趣。那些星星點點的東西,他每次看到都會想,哪一顆是UFO呢?

結果今天聽閔恩惠一說,便覺得,其實連起來,也很像許多圖案哦!

“看到沒?那個是海豚星座,是海神波塞冬的紅娘哦!”閔恩惠閃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期待,隻見她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海豚星座啊,請你做我和南宮澈的紅娘,讓他愛上我吧!請賜予我力量!”

南宮澈幾乎將耳朵貼到了閔恩惠的嘴邊,可是還是什麽也沒聽到。過了好一會兒,閔恩惠才睜開眼睛,繼續仰頭望著星空。

他忍不住好奇地問:“喂,你剛才在念什麽魔咒呢?”

閔恩惠朝他神秘一笑,說道:“這是個秘密。”

“嘁,我還真不想知道呢!”南宮澈酷酷地扭頭望向天空。

“嘿嘿,說實話,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告訴你!”閔恩惠伸了一個懶腰,從口袋裏拿出今天上車前偷偷藏起的巧克力,分成兩半,一半遞給南宮澈,一半留給自己。

“上車的時候不是查得很嚴嗎?你是怎麽躲過去的?”南宮澈大大地咬了一口,嗯,味道真不錯。

“說出來,你可不能生氣哦!”閔恩惠小心翼翼地望著南宮澈,南宮澈不禁皺起眉頭,嘴裏的巧克力不知道是該吞下去還是吐出來。

“還是,還是等你吃完我再說吧!”

看著閔恩惠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南宮澈更加懷疑了,著急地說道:“你說,我保證不生氣。”

“在這裏!”閔恩惠望著她的一雙腳。

“什麽?什麽?什麽?”南宮澈一連說了三個“什麽”,一句比一句大聲,身子一下比一下高,最後索性站在地上,指著閔恩惠的腦袋,張了張嘴。

“哈哈……”閔恩惠猛然大笑起來,站在岩石上與他對視,拍掉指著她腦袋的那隻顫抖的手,“沒有放在鞋子裏啦,我隻是跟那個檢查的帥哥哥說,他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他一開心,就直接讓我上車了。”

“呃……”南宮澈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可是看到閔恩惠大口咬著巧克力,吃得很享受的樣子,也就不再追究了。

3.

晨曦的第一道光芒透過濃濃的霧射進來的時候,閔恩惠很香甜地翻了一個身,把手一伸,下意識地將懷裏的東西抱緊。

“哎呀,別動!”閔恩惠輕輕皺了皺眉,伸手就衝著懷裏那個不安分的東西拍了下去。

“啊——”南宮澈一聲尖叫,劃破清晨的寧靜。

閔恩惠猛地睜開眼睛,擺出“一副誰敢來,我就跟誰單挑”的架式,充滿警備地望向四周,顫聲問道:“在哪裏?野豬在哪裏?野豬在哪裏?”

“大姐,哪裏有野豬啊?”南宮澈揉著被拍得麻木的臉頰,很不爽地推了一把閔恩惠。

閔恩惠扭頭,很不理解地說道:“沒有野豬,那你幹嗎叫得像被野豬咬了一樣?”

“我,我叫得像是被野豬咬了?”南宮澈指著自己的鼻子,結結巴巴地說道,真是的,快要被這個閔恩惠氣得沒話說了。剛才分明就是她用力拍他的臉,現在倒好,居然說他被野豬咬了。

“不錯,我就是被野豬咬了,而且還是一隻母的。”南宮澈爬起來,疊好自己的睡袋,扯了扯嘴角,壞壞笑道,看著依舊裹在睡袋中的閔恩惠從迷茫到不解,最後恍然……

“你給我站住,你居然說我是野豬,你這個壞蛋,你給我站住……”

茂密的叢林裏,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南宮澈一直堅信這個道理,以至於等他跟閔恩惠再次踏上征途的時候,他就緊緊地將閔恩惠扣在了身旁,並且要求,兩人不能超過一米的距離。如果有需要,他們倆都必須像猴子一樣靈活,立刻爬到樹上。

閔恩惠跟在南宮澈的身後,望著那個帥氣而堅強的背影,臉上漸漸浮現了笑容。

他是長大了吧,要不然小時候那麽膽小的人,怎麽可能走進這片叢林後,不但沒有被嚇到,還一直在有意識地保護自己和她呢?

“南宮澈,你希望在叢林裏麵遇到什麽怪物呢?”她眼珠子一轉,腦袋中立刻出現了一隻獨角獸、一條海怪,還有一隻會飛的白虎,不過,好像這些東西都不是出現在叢林裏的哦!

“呀!”不等南宮澈回答,她已經想到了,猛地抓住南宮澈的手。南宮澈被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嚇得半死,手中的匕首擋在胸前,眼睛迅速向四周掃視。

閔恩惠依然一臉興奮:“南宮澈,你說我們會不會在這裏遇到食人樹、食人花、食人草……”

南宮澈無奈地望天,害他警備了半天,原來又是她突發奇想了。

“哎呀,你不要這副表情啦!你快說啊,你說我們會不會遇到那些東西啊?”閔恩惠繼續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而南宮澈就像根本沒聽見一樣,拿著手中的匕首劃過路上的荊棘。

“你說,會不會突然之間從草叢中跳出一條蛇,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將我們兩個人吸進肚子裏……”

“會不會,我們走路的時候,腳下的小草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小怪物,然後咬到了我們的腳……”

“會不會……”

“Stop!”在閔恩惠的N個假設之後,南宮澈終於忍無可忍,舉旗投降了。他苦著一張臉,靠在一棵百年大樹上,望著眼前依舊興致勃勃、雙眼放光的“大花貓”。

“你的想象力可不可以不要那麽豐富,這些都是動畫片裏麵演的好不好?根本不可能在這個破叢林裏發生。”南宮澈將“一盆涼水”澆到了閔恩惠的頭頂。

閔恩惠皺了皺眉,歪著腦袋,想了想,不甘心地說道:“那麽,如果這些都不可能發生的話,那我們遇到馬蜂窩總是有可能的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南宮澈那張好看的臉就扭曲了起來。

突然——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緩緩抬頭向樹上望去。

那是一群嗡嗡叫個不停的家夥——樹杈裏果真掛著一個比西瓜還要大的窩,然後那群嗡嗡叫的家夥們就這樣你進我出,我出你進。

閔恩惠立馬嚇得直哆嗦,眨巴著眼睛望著南宮澈,卻不知南宮澈此時也像她一樣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兩人對望了兩眼,然後互相點了點頭,似乎已經達到了共識。

南宮澈突然起身,撒腿便跑。與此同時,閔恩惠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然後蹦跳著朝“大西瓜”捅去。

“嗡嗡……”

“大西瓜”搖了搖,閔恩惠臉上的笑容**了**。

“嗡嗡……”

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

南宮澈跑了一截,突然覺得不對勁,扭頭一看,立刻傻眼了,閔大小姐正拿著樹枝很賣力地捅著“大西瓜”,完全不顧嗡嗡叫的家夥們已經開始惱火了。

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然後轉身朝閔恩惠跑去,邊跑邊叫:“白癡,趕快扔掉樹枝,快點……”

突然“砰”的一聲,“大西瓜”被閔恩惠捅了下來,然後成群結隊的馬蜂立刻朝她撲來。閔恩惠伸手接住掉下來的“大西瓜”,一臉興奮,正準備開口炫耀時,胳膊已被跑過來的南宮澈抓住。她隻覺得整個人向後一仰,便被南宮澈拉著跑開了。

“我的蜂蜜,我的蜂蜜……”閔恩惠手一鬆,“大西瓜”便掉到了地上。

“蜂什麽蜜哇,先保住你的小命再說吧!”南宮澈忍不住吼道。

就在這時,那群嗡嗡叫的家夥們已經全部朝兩人撲了過來,黑壓壓的一片,在茂密的叢林裏,遮天蔽日。閔恩惠的一雙大眼睛立刻瞪成了雞蛋大。

“南宮澈,你快看,快看,它們追過來了……”

“啊——”她的話還沒說完,南宮澈就拉著她跳進了一旁的草叢中,將閔恩惠的話擋在了嘴裏。

“嗡嗡嗡”的聲音在他們頭頂盤旋著,盤旋著,也不知盤旋了多久。

等兩人從草叢中爬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了,閔恩惠甩了甩滿頭的爛樹葉,然後用力吐了兩口唾沫,埋怨道:“南宮澈,都是你,害得我吃了一嘴的爛樹葉!”

南宮澈正在拍身上的樹葉,聽到這句話,頓時便來了氣,揚頭望著閔恩惠,吼道:“讓你吃了一嘴的爛樹葉,總比被馬蜂蜇死要好得多,你這個白癡女人!”

“你才白癡呢!”閔恩惠被他一吼,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很委屈地眨巴著眼睛望著南宮澈。

在南宮澈英俊的左臉上,有兩個小紅點,好像,好像……

“你長痘痘了?”閔恩惠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擠他臉上的痘痘,可是剛碰到,南宮澈便“呀”的一聲叫了起來。

這聲音慘絕人寰——

她忙縮回手,小心翼翼地問道:“很痛嗎?”

南宮澈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伸手輕輕碰觸著那兩個被馬蜂屁股親吻出來的產物:“當然痛了,要不你也讓那些家夥蜇你兩下試試。”

“啊,是被馬蜂蜇的啊!”閔恩惠有點小小地內疚。

“當然啦,要不是你亂捅馬蜂窩,我的這張臉怎麽可能毀容?”南宮澈用力踹開腳邊的爛樹葉。

“呀!”閔恩惠又是一聲尖叫,忙伸手抓住南宮澈的褲腿。被他踹開的地方,剛好有兩隻可愛的小兔子,看起來好小好小。小小的眼睛眯著,身上的毛看起來很軟,很光滑。

“幹嗎?”南宮澈似乎已經習慣了閔恩惠的大驚小怪,可是看到她如此認真的模樣,還是忍不住低頭望去。

閔恩惠將小兔子捧在手心裏,邀功似的遞到南宮澈的麵前,開心地說道:“你看,它們很可愛吧!”

“嗯!”南宮澈臉上漸漸有了笑容,忍不住也伸手去碰那兩隻軟軟的、小小的東西。

“呀!”閔恩惠又是一聲驚叫,南宮澈忙縮回手,掃視四周,可是好像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又怎麽啦?”南宮澈沒好氣地伸手戳她的頭。

“你的手受傷了!”閔恩惠更是內疚,嚴重地認識到自己捅馬蜂窩是不對的,雖然那蜂蜜很養顏,很美味,**她的味蕾,可是她也不能捅馬蜂窩啊!

“沒事的!”南宮澈**開一抹燦爛的笑容,伸手捅了捅兩隻小白兔,說道,“把它們放下吧,要不然媽媽回來找不到它們了。”

閔恩惠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詢問道:“我們可不可以把它們帶上?”

“不可以!”南宮澈回答得很果斷。

“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南宮澈搖了搖頭。

閔恩惠嘟著嘴“哦”了一聲,依依不舍地蹲下來將小兔子放到了原先的地方,可她就是不肯站起來,隻是用手扯著南宮澈的褲腿,小聲問:“那如果它們的媽媽不要它們了呢?如果它們被別的動物吃了呢?如果它們一會兒餓了怎麽辦?”

“Stop!”南宮澈一把扯住她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鄭重地說道,“第一,兔媽媽不會丟下自己的孩子;第二,這個叢林裏沒有什麽老虎、狼、豹子等要吃它們的大動物;第三,即使它們餓了,你也沒有奶水喂它們。”

“哦!”閔恩惠很認同地點了點頭,最後任由南宮澈拉著她離開了。

可是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特別是第三點,她為什麽沒有奶水?可是,她為什麽又要有奶水呢?

晚上的時候,兩人在一塊空地上生了火,坐在火堆邊,咬著從樹上摘下來的野果子。南宮澈忍不住扭頭望了一眼正在地上獨自擺著石子玩得不亦樂乎的閔恩惠。

他真想不通,她怎麽一個人都能玩得那麽開心?

“南宮澈,看這邊,看這邊!”閔恩惠突然跳了起來,南宮澈猛地回了神,隻見她站在一個心形圈圈旁邊,那個心形圈圈是用一顆顆幹淨的鵝卵石擺成的。

“漂亮吧!”閔恩惠一蹦一跳地來到他身邊,將他拉了起來,把他使勁推到那個心形圈圈裏麵,這才拍拍手,笑道,“南宮澈,你在我心裏哦!”

她歪著腦袋,一臉純真的笑容。

南宮澈這次沒有皺眉頭,隻是扯了扯嘴角,輕輕說道:“無聊!”然後準備離開。

不料,閔恩惠一把扯住了他,急急說道:“不要走啦,你就站在裏麵,人家可是擺了好久哦!”

南宮澈無奈,隻得又退了回去,雙手插在口袋裏,一副任君宰割的酷酷模樣。

閔恩惠頓時雙眼放光,很膜拜地的雙手合十:“天哪,你真的好帥哦!我心目中的南宮澈就是這個樣子。真是的,被馬蜂蜇了居然還這麽帥。”

南宮澈一聽馬蜂,心底的那股無名火就噌噌地往外冒,立刻怒目瞪著閔恩惠,吼道:“閔恩惠,我再告訴你一次,像今天捅馬蜂窩這種事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知道嗎?”

“嗯嗯,知道了,雖然今天沒有蜇到我,但是蜇到你,我還是很心痛的。”閔恩惠很誠懇地說道,說完就低下了頭,一臉的陰笑。

南宮澈剛要點頭,突然就覺得這話很有問題。

4.

為了確保兩人都能活著走出這片叢林,特別是他的那張臉不再被任何東西給傷害,南宮澈第二天出發的時候,很果斷地將閔恩惠緊緊地看在了身邊,並且要求兩人必須手拉著手。

閔恩惠一直看著那兩隻交疊在一起的手,平時她想盡了辦法想要拉他的手,都沒能成功,但是今天的南宮澈居然奇跡般地一大早就主動緊緊牽住了她的小手。很好!閔恩惠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在一片百合花和紅玫瑰花瓣裝扮的露天場地上,一條紅色的地毯通向了對麵那座白色的歐式宮殿,然後在一片歡呼聲中,她和南宮澈手拉著手,在眾人的祝福聲中走上了紅毯。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他穿著雪白的西裝。他深情款款地望著她,在牧師的麵前說道:“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無論疾病或是健康……”

不等南宮澈說完,她就開口說道:“我願意,我願意……”

然後兩人幸福地擁抱在了一起……

“砰——”南宮澈突然停了下來,閔恩惠就這麽撞到了他的身上。她痛苦地揉了揉被撞得差點歪掉的鼻子,抬頭問道:“怎麽啦?為什麽不走了?”

“你一個人在傻笑什麽呢?”南宮澈問道。

閔恩惠連忙搖了搖頭,眼睛瞟向四周,口裏說道:“我沒笑啊,你有聽到我笑嗎?一定是你聽錯了,對,這叢林裏有很多奇怪的動物,所以,所以你一定是聽錯了。”

南宮澈不以為意地扭頭,然後繼續向前走,突然又開口了:“你嘴角的口水就證明,你剛才一定是在笑,而且還笑得流口水了。”

閔恩惠連忙伸手擦了擦嘴角。呃,她居然很丟臉地在南宮澈的麵前流口水,刹那間,兩朵紅霞爬上了她兩邊的臉頰。

火紅的太陽緩緩地從樹梢上升了起來,溫暖的陽光照散了山上的白霧,閔恩惠很不情願地從睡袋中爬了出來。

可是——

她掃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她的夥伴南宮澈,頓時慌了,鼻子一酸,大聲罵道:“該死的南宮澈,你這個沒良心的,就算我給你惹了很多麻煩,你也不應該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荒山野嶺、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我詛咒你,詛咒你,這輩子……”

“隻能愛我一個人!”南宮澈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閔恩惠忙轉身,頓時笑逐顏開,朝南宮澈跑了過去,伸手接過南宮澈懷中的小白兔,撫摸了起來。

南宮澈苦笑著搖了搖頭:“你除了那句詛咒,就不能換點別的嗎?”

“換什麽?”閔恩惠抬頭,不解地望著他,眼淚還掛在眼角,映著陽光,那雙大眼睛就像清晨的葡萄般閃閃發亮。

“比如,變石頭、變醜八怪……”

“嗯,不行,不行!”閔恩惠連忙打斷他的話,頭搖得像撥浪鼓。

“為什麽?你是詛咒我,又不是詛咒你自己,詛咒別人的時候當然要恨了。”南宮澈很認真地開導她。

“那可不行,你要是變成石頭了,我怎麽辦?難道我要嫁給一塊石頭嗎?”閔恩惠很認真地說道。

南宮澈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個白癡的腦袋裏,難道就不能想點別的嗎?

“喂,你為什麽不說話啊?”閔恩惠玩了一會兒小白兔,突然發現,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她獨自跟小白兔在說話,另一個會發音的動物根本沒有吭聲。

“我在聽你說啊!”南宮澈揮刀砍掉一根擋在麵前的藤蔓。

“可是我一個人說很無聊哎,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閔恩惠望著南宮澈的背影興奮地說道。

“好!”南宮澈答得很爽快,這反而讓閔恩惠有些鬱悶。

她耷拉著腦袋,嘟著嘴說:“你該說:‘求你了,別講了,讓我清靜一會兒吧!’”

“為什麽?”南宮澈依然沒有回頭,繼續開辟他的陽光大道。

“因為這樣我們兩個就聊起來了啊,你剛才答得那麽簡單,真的好無聊啊!”閔恩惠輕歎了一口氣,隨後又說道,“不過還好,謝謝你送我小白兔。”

“我可不是送你的,我隻是借你玩玩,等到了學校,我就把它送給然然。”南宮澈一本正經地說道,眼角不由得爬上了一抹壞笑。

閔恩惠緩緩低下頭,望著懷裏的小東西,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南宮澈忍不住回頭,“吧嗒吧嗒——”大顆大顆的眼淚正從閔恩惠的大眼睛裏掉下來,而且越掉越多,打濕了小白兔軟軟的茸毛。

“閔恩惠!”南宮澈輕聲喚道。

“怎麽啦?”閔恩惠撅著嘴,將小白兔塞進他的懷裏,“你還是自己抱著吧,抱著送給你的然然吧!”

說完,她抬起腳,狠狠地在南宮澈的腿上踹了下去,然後快步走到他的前麵,拿起匕首砍著路上的荊棘。

南宮澈好笑地揚了揚嘴角,抱著小白兔走在閔恩惠的身後。

再走幾千米他們就要到終點了,南宮澈突然覺得這七天過得還不錯,而且他似乎還很不想這麽快就到達終點。更重要的是,他突然覺得,如果這樣跟閔恩惠在一起一輩子也未必是一件很不好的事。

想到這裏,他連忙搖了搖頭,甩掉那個一閃而過的想法。他之所以這幾天跟閔恩惠相處得這麽好,是因為他們兩個人是夥伴,是因為她好歹也是個女孩子,這種情況下,他應該照顧她,遷就她,對她好的。

對,就是這樣!

兩人走出去的時候,藍茜和南宮墨的車子正停在路邊,兩人靠在車上,親昵地說著什麽。

藍茜看到閔恩惠就撲了過來,抱住她在臉頰上親了三下,笑道:“恩惠寶貝,辛苦了!”

“藍茜媽媽,有什麽吃的嗎?”閔恩惠有氣無力地說道。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的,有的,我帶了好多哦!”藍茜忙放開閔恩惠,朝車子跑去。

南宮澈抱著懷裏的小白兔,無奈地望天,這到底是誰的父母啊?壓根就把他當透明的了。

“月朗星稀,烏雀南飛……”閔恩惠美美地洗完了澡,坐在陽台上,望著滿天的繁星,就來了這麽一句,可是下麵的怎麽也想不起來。

南宮澈剛好從樓上下來,懷裏抱著小白兔,忍不住開玩笑道:“不會吟詩,就別亂叫喚,這麽不應景的句子還敢拿出來丟人!”

“哼,你會,那你來一段啊!”閔恩惠抬頭,很不服氣地說道,隨手拿起桌上的吸吸果凍大大地吸了一口。

她就知道,南宮澈絕對不會比她強到哪裏去!因為隻是聽說他成績好,可在家裏也沒看到他狠狠看書什麽的。誰知道是不是浪得虛名?

“春秋滿四澤,夏雲多奇峰;秋月揚明輝,冬嶺秀孤鬆。”南宮澈清了清嗓子,在閔恩惠的對麵坐了下來,隻見閔恩惠那不屑的眼神漸漸轉為驚奇,眼睛睜大再睜大,他不失時機地打趣道:“怎麽樣,比你強吧!”

“嘁,有什麽了不起的……”閔恩惠別過頭,再次大大地吸了一口果凍。

南宮澈撫摸著懷裏的小白兔,說道:“小白兔啊,你說我給你取個什麽名字好呢?是叫笨笨惠呢,還是叫笨笨恩呢?或者……”

“喂,你別太過分哦!”閔恩惠氣鼓鼓地望著他,雙手叉腰,一副“你再說,我就不客氣”的表情。

“怎麽啦?難道你想讓它叫恩惠啊?”南宮澈笑眯眯地望著她。

“你要送給蕭然然的,幹嗎取跟我一樣的名字?你要送就送,別在我麵前顯擺,不就一隻兔子嗎?我明天就去寵物店買一打回來。”閔恩惠將剩下的果凍通通吸進嘴裏,然後使勁地咬著,就像咬著南宮澈一樣。

“好吧,就這麽定了,它就叫小恩了,很可愛的名字哦!”南宮澈起身,抱著小恩衝氣鼓鼓的閔恩惠拋了一個媚眼,轉身離開。

“你,你……”

“我很好,我要帶我的小恩睡覺去了!明天見!”

“南宮澈,你別太過分哦!”

閔恩惠實在氣不過,拔腿就衝南宮澈跑了過去,攔在樓梯前,一把奪過他懷裏的小恩,扭頭便朝樓上跑去,然後快速開門,關門。這一連串的動作簡直一氣嗬成。

南宮澈站在樓梯口望著那扇關閉的門,忍不住笑了起來,突然他的手機響了兩下,一看是短信,而且還是閔恩惠發過來的。

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南宮澈,我告訴你哦,小恩已經被我搶過來了,所以它現在就是我的了,我才是它的主人。你要想送給蕭然然,門都沒有!”

“真是夠白癡的!”南宮澈扯了扯嘴角,將手機放進口袋裏,慢吞吞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等假期一過,回到學校,布偶社的配音演員選拔就要開始了,看來他真的有得忙了。

他又扭頭望了一眼那扇關閉的門,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嗬嗬,總體來說,這個假期過得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