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靈異社·神祇
這幾天，殺大人每天送我上學之後，似乎都一直徘徊在學校裏麵。因為我隱約感覺到了他的妖氣。可我和他的關係好像是平靜的水麵，沒有任何漣漪波紋。
時間會慢慢治愈一切的，我隻能這麽自我安慰。
這一天，韓伊走到我的麵前，表情很凝重：“水若婷，社長讓你午休時間到我們那兒去一下。”
什麽啊？又來一個找麻煩的？
“對不起，你去告訴你們社長，我真的沒有心情跟他糾纏，我身邊的妖怪是不會傷害人的，所以讓他放心好了！”我撐著頭漫不經心地回應著，甚至連目光都沒有轉移一下。
不管學生會會長想要幹什麽，反正我都不想參與。
“請你一定要去。”說著，韓伊丟下了一個有薔薇印花的白色的卡片。
許久，我才伸手拿起那個東西，看樣子是一張邀請函？還搞這麽多花樣……算了，還是去看看吧！
此時夏天已經快要過去，陽光雖然明媚卻不再那麽灼熱。我獨自走在去靈異社的那條道上，發現除了我，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經過這裏。
不愧是靈異社，社團的位置也這麽奇怪，我一直都在往裏麵走，而且越往裏麵光線越暗，終於到了社團的門外，我抬手敲了敲門，隻是沒有人回應，我站了一會兒，正準備轉過身順著原路走回去，門裏麵卻傳來了一個清淡的聲音：“進來吧！”
當我推開門走進去之後，發現裏麵都是很正常的擺設和裝飾，本來我還以為裏麵的擺設會很奇怪呢。門裏麵稀稀疏疏地站了幾個人，看來應該是社團成員。
“水若婷，坐！”現在站在我麵前，一臉嚴肅托著下巴的人就是學生會會長龍赤月！
我看了看擺在自己麵前的紅茶和蛋糕，他們是在開招待會嗎？
察覺到那些人都在看著我，我深吸了一口氣坐下來，這時候龍赤月的表情才微微柔和了，氣氛也隨之緩解了許多。
“你的傷好了嗎？”
“當然啊！如果不好，這幾天能來上課嗎？”我反問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龍赤月，靈異社的社長，我們家世代都有陰陽師，而我又對妖怪什麽的比較感興趣，所以開辦了這個社團，這些都是成員。”
“靈異社，不是應該是比較偏向鬼魂之說的嗎？”從名字上來看是這樣的。
“都有興趣……”
“你是不是想說，你對我也有興趣。”我說著，也單手撐著下巴問道。
刷刷刷，我能感覺到大家的目光都再次盯住了我……
“上次我都沒有見到，讓社長給我們表演一下，他又不肯。”某男看起來一臉可惜的樣子。
龍赤月嚴肅地答道：“是，我對你有興趣！你身邊的妖怪等級有S級吧……為什麽你能駕馭得了？能告訴我嗎？”他表情凝重地看著我，等待著我的答案。
“S級？”還分級？我沒有聽說過。
“這是我們根據對妖怪的綜合情況評估分析得出的結論……D、C、B、A、S級。S級我第一次見呢！當然傳說中SS級的……”龍赤月耐心地跟我解釋說，他這樣的態度總讓我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SS級的？有誰會比殺大人更強嗎？爺爺？
我思考的神情被龍赤月和他的社員盡收眼底。
“為什麽我能駕馭是嗎？因為我很強啊！”我笑了，有些問題隻能這麽回答，含糊不清，又令人遐想。
龍赤月看著我，點了點頭：“是啊，你現在身上靈氣張揚，恐怕會成為妖怪圍攻的對象。”
“既然S級很強的話，我應該不會有危險。不過你的問題我無法正麵回答你。”說著我就想起身離開，隻是他快我一步，起身攔在了我的身前。
“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社團？”龍赤月很直接地問道。
然後又有社員應和道：“可以保證你請假了還是全勤，即便你犯了過錯也能幫你抵消，提供學校的全年飯票，下午茶、甜點一律免費吃，而且有時候還能出去旅遊哦！”
這是在幹嗎？
我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如果允許我站在妖怪的立場的話，我也可以加入。”
“什麽意思？”龍赤月的表情相當嚴肅。
“如果你們隻是好奇，我可以加入，但是如果你們是想除妖的話，那麽對不起，我們注定是敵人。”我笑得很自然，說得也很透徹。
“你……”龍赤月看著我有些困惑，但是我並沒有太在意。
“雖然第一次見麵不怎麽愉快，但是我希望你了解，並不是所有妖怪都是壞人，也並不是所有妖怪都會害人，別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人的本性不應該是善良的嗎？如果濫殺無辜，那比妖怪還要可怕……”我看著他言辭犀利地說。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我，沒有回答，於是我站了起來，打算轉身離開。當手握住門把的一瞬間，卻聽到身後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我不由得停住了。
“我為那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我轉過身，看到龍赤月彎腰90°，誠懇地向我致歉，然後他看著我，再次發出了邀請，“那個……你可以作為客人和我們一起去合宿嗎？”
“什麽？”
“我們想去錦山溫泉合宿，那裏好像封印著什麽妖怪，我沒有自信保護好全部的社員。”
真是一群不怕死的人，如果是以前的我，聽到有妖怪一定拔腿就跑。不過這幫社員臉上好像都興致勃勃的樣子……
“既然這樣……”我正要答應的時候，背後突然一陣冷風，隻聽門“哐”的一聲打開了。
一個白色的影子從眼前快速閃過，我還沒回過神來，一把鋒利的刀尖已經抵在了龍赤月的喉嚨處，而握著刀的居然是殺大人。
我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大家也都嚇壞了，但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警告你！不要把她卷入奇怪的事情。上次我饒了你，這次……”殺大人的氣息愈加鋒利，語氣愈加陰冷，字字吐出都感覺有千斤重。
那鋒利的刀輕輕一轉，就把龍赤月白皙的脖子上弄出了一道血痕，看上去觸目驚心，讓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你給我把刀放下！”從被嚇傻的狀態中回神後，我連忙衝殺大人喊道。
他並沒有拿開刀，神色依然淡淡的：“十代，錦山是逆鱗的地盤，封印的也不是什麽妖怪。”
我有些震驚，但還是固執地堅持己見：“那又怎樣？殺夜神，我告訴你，我在乎你的時候，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不在乎你的時候，你覺得你自己是什麽？我憑什麽要聽你的？我一定要去錦山！”
可明明用這種強硬的態度對他的人是我，痛苦的卻也是我……
這個時候，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對上了，從他的眼裏看到的是和以前一樣的平靜淡然，甚至連一絲生氣的情緒都沒有。
平靜了一會兒，他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所以我討厭人類。”話剛落音，隻見一道光芒閃過，他收起了刀子，繼而快步離開了。
我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為什麽在我的記憶裏，印象最深的永遠是他的背影？
“水若婷，他到底……”龍赤月遲疑地開口。
“社長，你的脖子……”
“快打119！”一個社員喊道。
“救護車是120……119是救火的！”另一個社員趕緊補充。
我看著他還在流血的脖子，連忙上前伸出手捂住了那個傷口，隻見一道淡淡的光芒閃過，一下子傷口就消失了，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大家驚奇地看著我，那個拿著電話要打的人，電話已經掉到了地上，隱約聽到裏麵傳來“喂，喂”的聲音。
龍赤月看著我，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對不起，讓你受驚了，你們說的那個地方我會去的，而且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傷，會保護你們的安全。”這時我彎腰向他道歉，同時鼻子和眼睛都酸澀得厲害。
“你的眼淚要掉下來了……”龍赤月擔心地看著我說。
我吸吸鼻子，衝他搖了搖頭：“不管怎麽樣，妖怪不是那麽好惹的，特別是你們要去的地方……也許會留下不愉快的經曆，這樣也沒事嗎？”
“剛剛那個是妖怪嗎？好有氣魄……是什麽樣的妖怪？”某位成員激動的聲音頓時讓我覺得無可奈何。
“既然這樣，我就陪你們去。我也好想去旅行一下。”我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我獨自一個人往前走著，因為妖靈車停靠的地方比較隱秘，所以需要走一段路，隻是一個人走果然很寂寞。
殺大人，是我太任性了，對不起……
走到一個小巷子前，我停下了腳步。
“為什麽要哭？”不遠處傳來了殺大人淡淡的聲音，他看到我出現，轉頭看向天空：“今天我們不坐妖靈車了。”
我抬頭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麽？他不是很生氣嗎？為什麽還要在我身邊？
迎麵而來的風很柔和，好像是被人溫柔地擁抱著，很舒服……我趴在殺大人柔軟的衣服上，俯視著大地，心裏不由得有些空空的，也有些害怕。
不過像這樣翱翔於天際還是第一次呢。我低頭看著背著我的殺大人，是我打破了和他該有的距離，是不是這樣才是最好的，我不該勉強他……
我低下頭倚在他的身上，緩緩說道：“殺大人，如果你願意的話，做我的親人吧！”
殺大人並沒有說什麽，迎接我的是長久的沉默。
就這樣吧！讓一切隨風去吧，我決定等到落地的那一刻，就把自己的感情封印起來，再也不會說“我喜歡你”這句話，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做好十代。
經過一片林子時，空氣變得格外的好。可以聽到清脆的鳥鳴聲，還可以聽到風聲，我的心情微微放鬆了一些……
隻是突然之間的快速下降把我嚇了一跳，隻能緊緊地抓住了殺大人的衣服，直到他把我放下來。
“你並沒有懂我的意思……沒有什麽比你的性命更重要，我不希望你會成為第二個神無月。”他的語氣淡淡的，充滿了感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有些困惑地看著他。
“若婷，你父母的死並沒有那麽簡單，你知道嗎？那可能牽扯到本家的內亂，可是你父親既沒有妖氣也沒有靈氣，隻是一個無能的普通人，到最後你母親也……”盡管話說得依舊不動聲色，但是我感覺到了他冷漠背後的感情。
雖然他的話讓我感覺十分震驚，第一次有人跟我說這些，不過殺大人的語氣似乎隻是猜測，所以我沒有太在意。
反而第一次聽到他叫我的名字，心中有著莫名的悸動……
“什麽嘛……”我假裝淡定地一笑，眼淚卻隨著掉落，“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你的性命屬於本家，現在我能做的就是保護你。”
“殺大人，我身上有1/4的妖血不是嗎？殘禦說我會覺醒的，在我覺醒之前，你就站在我的身邊吧，等我覺醒之後，你……就沒有話說了？”我現在的心情好多了。
殺大人沒有回應我，而是走到我的身邊：“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雖然他並沒有回答我，但是現在的我，對他的了解似乎多了一些。
不過總覺得背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是我的錯覺嗎？我不由得皺起眉頭。
殺大人似乎也意識到了，四處看了一下：“是不是神明都喜歡窺探別人的私事？”他冷言冷語地說，這一句話似乎讓我意識到了什麽。
“我最大的樂趣就是窺探……還有就是我的巫女！”我還沒明白過來，就感覺到腰上一緊，有一雙手從身後抱住了自己。
因為受了驚嚇，我立即回過頭，隻見雷神的臉上帶著孩子般的笑容，應該沒有什麽惡意。
“早上是我無禮了，雷神大人。”我朝他鞠了一躬，鄭重地說。
“我叫雷諾，不過雷神也能算是我的名字。”他笑了，然後摸著下巴打量道：“為什麽這麽漂亮可愛的小丫頭會喜歡上夜神呢？”
“因為殺大人也很溫柔。”
“嗯？”他把整個頭伸到我的麵前，離得非常近，“不愧是我中意的人，眼力不錯……就算不做巫女也沒有關係，做我的夫人吧？”
“什麽？”我很不解，有些愣住了。神明也能成婚？
“雷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殺大人顯得有些生氣，不管因為什麽原因，他為我的事情生氣這讓我很開心，我淡淡地笑了。
“走，我們成婚去吧！”說著雷神拉住我的手拽了一下，我就身不由己地落入了他懷裏，緊接著眼前就一片漆黑……
現在是什麽情況，我的頭好痛，好難受，我深吸一口氣睜開雙眸，發現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還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俯身看著我。
當麵前的影像逐漸清晰，我皺了皺眉頭，這裏是哪裏？我坐了起來，看到自己睡在榻榻米之上，而雷神正坐在我的身邊。
“醒了？感覺如何？”他側頭問道。
我皺起眉頭喚道：“雷神？”然後看了看周圍，四處尋找殺大人的蹤跡，可是這裏空****的，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榻榻米，還有一扇門和一扇窗。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一棵正在盛開的桃花樹，一陣風吹過，粉色和白色的花瓣翩翩飛舞，非常夢幻。
“這裏是哪裏？殺大人呢？”我稍顯激動地問道。
“這裏是我的神祇啊！”
神祇？也就是他住的地方嗎？我又看了看周圍，這裏什麽都沒有，怎麽住人？我疑惑地看著雷神，然後伸手摸了摸頭：“為什麽我的頭也好痛……”我緊皺著眉頭問道。
“那是自然，隻有有強大靈氣的人才可以進入神祇，或者說不怕死的妖怪。”雷神的話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你的意思是殺大人如果強行進到這裏麵，有可能會死？”我的表情變得緊張起來，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散發著懾人的氣息。
隻見他不以為然地含笑點了點頭。
我立刻站了起來，衝出門外，可是我看到的隻有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知道出路在哪裏，這個地方好像沒有邊際一樣。
“這裏是不是不會天黑？”我看著身後緊追出來的雷神問道。
“是啊！這裏是光明之地，自然不會天黑。”他輕快地點頭應道。
“雷神大人，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裏嗎？”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這麽說，我的情緒不再那麽暴動，反而有一抹憐惜湧上心頭。
“以後還會有你在。”雷神手指指著我說。
我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我回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我站在原地，心中不由有些擔心殺大人。
因為這兒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分，我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少天，總覺得應該有幾天了，可是這個地方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
此刻，雷神大人正坐在一邊悠閑地喝著茶，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麽他能一直這樣，不覺得無聊嗎？
我都快發瘋了！
“雷神大人，你寂寞嗎？”我看著他，試探地問道。
雷神的目光掃了掃我，然後氣定神閑地說：“你終於找我說話了？神怎麽會寂寞呢？”
“那你為什麽要我陪你呢？”
這下他沉默不語了。
“你是不是一直一個人，所以寂寞？”
他繼續沉默。
“是因為神無月離開了你嗎？”
他還是不說話。
“你恨我爺爺嗎？”
“我當然恨！”這個時候，雷神的表情完全變了，不再是那麽柔和，雖然我一開始就知道他都是裝的，但是他突然這麽變臉還真是讓人害怕。他見我被嚇到了，立刻收斂了神色：“其實我原本有意收你爺爺做我的神使，吩咐神無月去製服他，可是神無月卻愛上了妖怪……決定侍奉神的女人發誓不能成婚，否則會遭神譴！她明知故犯，不僅成婚，還是和妖怪……即便我不責怪她，神譴一旦出現是誰也無法阻止的。”
“所以雷神大人你並不恨神無月是不是？你隻是想念她是不是？隻是怨她沒有活下來是不是？”
“她是我最在乎的巫女，我怎麽會恨她呢。”說到這裏，雷神的神情多了一份感觸。
“雷神大人一直無法釋懷，所以才沒有找新的巫女侍奉你是嗎？”
“不是這樣的，巫女可遇不可求，需要極強的靈力。之後還要和我簽訂協議，才能勝任。”
“可我無法做你的巫女。”我看著雷神，神情認真地說。
“但是你也無法離開這裏的，就算你不做我的巫女。”雷神說著笑了。
“我在這裏會活不下去的……”
“會嗎？你在這裏時間這麽久，你餓嗎？累嗎？就算小睡了片刻，也是因為無聊吧？”
是哦！我來這裏好長時間都沒有覺得肚子餓，也沒有覺得累，他不說我都沒有發現，不過意識到這些之後，反而更讓我覺得可怕。
“殺大人，你在哪裏？”我情不自禁地出聲喚道。
“在你的身後。”熟悉的聲音出現了，我回身卻看不到人，隻是在這一片白茫茫之中，我看到了一個黑洞，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從洞裏麵緩緩走出來的就是殺大人，隻是他看起來並不是很好，身上有很多處傷痕。他剛進來，那個黑洞就立刻消失了，就算我不是很懂，也猜出那個應該就是可以出去的通道。
“你怎麽進來的？”雷神似乎很好奇。
“妖靈車可以遊走在異度空間，我通過它過來的，雖然你這裏到處都是結界。”殺大人看起來十分冷靜，明明是解釋，語氣卻充滿挑釁。
“你沒事吧？”見他的衣著有些狼狽，我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殺大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伸手撫摸了一下我的長發，然後才鬆了一口氣：“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聽到他這麽講，真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他居然在關心我、緊張我呢。
“你也打算和妖怪結合嗎？”雷神看著我靜靜地問道。
“我……不是神無月，我也沒有和你簽訂協議，所以我不會步神無月的後塵。殺大人討厭人類的話，我可以不做人……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麽做，可我跟神無月的選擇是一樣的，結果和後果無論是什麽，隻要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我都能接受！”
“為什麽都這麽蠢呢？”雷神抬頭出神地看著那株桃花樹，我突然間想到了什麽。
“神無月心裏還是有雷神大人的，因為本家的院子裏也種滿了桃花。”我看著他說道。
隻見雷神愣了愣，眼眸中好像湧現出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雷神大人，我雖然不能做你的巫女，但是你願意的話，不要一直待在這裏，偶爾可以找我說說話，或者我們可以做個朋友呢。”
雷神的視線從我臉上掃過，眼神有些犀利和諷刺：“妖怪和神可以成為朋友嗎？笑死我了。”話音一落，他就決絕地轉身離開，消失在我的麵前，隨後，從遠處傳來了他的聲音：“即便你進得來，恐怕也出不去……”
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可現在我並不覺得害怕，因為殺大人就在我的身邊。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讓他帶我們出去。”殺大人冷冷地盯著遠處的房子說道，眼底有著濃烈的殺氣。
我連忙拽住了他，他回頭困惑地看著我，我搖了搖頭，很確定地說：“沒關係的，他一定會送我們回去。”
“那現在呢？”
“幫你療傷。”我拽著他到了桃花樹下，然後示意他坐下來。
他神情淡然地看著我說：“其實隻是小傷而已，就算你不治愈……”
“哪有那麽容易複原？你還想騙我？”我有些生氣他不對我講實話，不過我知道他是不想我耗費靈力，於是又放柔了語氣，“其實我知道殺大人在想什麽，但是你不用擔心我，能夠給你治傷，我很榮幸哦！”我笑了笑，伸出了雙手，把靈氣推送了出去。
還好這一次並不像上兩次那麽丟人地昏過去，隻是覺得身體有點沉，一下子跌坐在殺大人的身前，不過我立刻抬頭擠出一個笑容。
“為什麽？我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他看著我，眼底的情緒有些許波動。
難道他現在才覺得他對我來說很重要嗎？我以為我早就把我的心意傳達到了呢。
“我對殺大人一見鍾情哦。而且就算殺大人看起來很冷酷，對我還是很溫柔的，我隱約能感覺到。但是有時候，你的一個神情又會讓我感覺，一切不過是我自作多情而已。”我越說越喪氣，最後無奈地聳肩笑了笑。
“我不太懂你們人類的感情……我也不怎麽想懂。”他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那如果有一天，殺大人沒有看到我，你這裏會空****的；如果有一天，我受傷了，你這裏會疼……那就說明你已經喜歡上我，愛上我了！”我指著他的胸口說。
他靜靜地看著我若有所思，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仔細看著他，觀察他的表情，不過想從殺大人的臉上看出他在想什麽估計是不可能啦。
“若婷……”
他突然開口叫我，似乎想要說些什麽，我有些激動地等待著，可就在這時，一個略顯不悅的聲音插了進來——
“你們兩個說夠了就走吧！”
隨後，不遠處好像打開了一扇門。門裏隱隱透著黑色的光輝。
這個時候，殺大人迅速站了起來，一把拉起我的手腕就打算離開。
我有些猶豫地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那充滿孤寂的房子。
“就算我不能代替神無月，但至少我可以努力不讓你寂寞。”說完我才轉身跟上殺大人的腳步離開，雖然我並不清楚雷神到底有沒有懂我的意思，不過目前也隻能這麽表達了。
殺大人帶著我走出了雷神的神邸。盡管他一路上什麽都沒說，但我總覺得他看起來像是在思考，卻無法確定他的想法，不管怎麽樣，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我的心。
此刻能和他這樣並肩走著，讓我覺得十分幸福。
“你變成了妖怪，靈氣就會盡失。盡管你是九代的孫女，也不能保證你的妖氣很強，那麽你將來……”殺大人具體想表達什麽，我並不是很清楚，可我知道他是在擔憂我。
“那樣的話，你會保護我，幫我的不是嗎？所以沒有關係的，我不怕。”
雖然殺大人沒有正麵回答，但是通過這一次，我至少對他有了某種默契和理解……
回到本家，和往常一樣，殘禦他們正站在大門口迎接我們。
“你沒事吧？十代？”殘禦走上前，焦急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放心吧，有殺大人在，沒事的。”
這個時候，殘禦向殺大人投去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許久，他才拖長聲音說道：“這樣啊！”
我看著殘禦，他似乎在想些什麽，但是他的目光太深邃，我看不太懂，隻是心中湧起的感覺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