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靈蓮·雷神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這裏是……
我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好像是學校的醫務室？
頭好痛！
我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沒有什麽印象？
我記得我是很想睡覺，難道我就真的在課堂上睡著了？是因為靈氣還沒有恢複，所以暈倒了嗎？
我伸出手觸摸旁邊拉上的圍簾，外麵卻有人闖了進來，我有些慌亂地收回手，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是韓伊。
“水若婷，你還好嗎？怎麽會突然暈倒呢？”韓伊靠近我，關切地詢問道。
我搖了搖頭回應：“我沒事……”
就算我說了，她也不會理解，所以我也不想做多餘的解釋。
這時我才發現窗外已經是黃昏，我應該要回去了，否則殘禦會擔心的吧？
我撐起身子試著下了床，還好能勉強站得起來。真想不到耗用靈力的後遺症有這麽大，看來這個能力以後不能隨便亂用。
我看著韓伊，感激地笑著說：“謝謝你照看我。”然後就打算離開，可是背後卻傳來了韓伊遲疑生澀的聲音——
“水若婷，你……是妖嗎？”
我站在原地頓了頓，然後緩緩轉過身，疑惑地看著她。
“社長說你身上有妖氣……而且很濃。你是妖嗎？”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確認我的身份。
不知道她期待的結果是什麽，是希望我是，還是不是呢？
我不由得問：“你們社長是誰？”
“我。”隨著這個聲音，保健室的門被打開了。隨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
龍赤月會長？真的假的啊？他居然會是這麽奇怪的社團的社長？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龍赤月，反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應該不是普通人吧？不然他為什麽能看出我身上有妖氣。
他不出聲，長指如劍甩出，夾著一道寫著朱砂紅字的黃色符咒。
“道士？”我不由得念叨著。
聽我這麽說，他的表情馬上變得很不爽：“我是陰陽師。”
有什麽區別？我根本不了解他說的陰陽師是什麽意思，所以隻是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
然後我用手指撓了撓太陽穴，尷尬地說：“那個，你可能有什麽誤會，我並不是妖。”
“那你身上為什麽會有這麽濃的妖氣？就算你被妖怪纏上了，也不可能有這麽濃烈的妖氣。”他越說似乎越加相信自己的揣測，表情也越加凶狠起來。
該怎麽跟他說呢？換了任何一個人，要是每天住在妖怪的巢穴裏，也會有妖氣的啊！
“等一下，其實我是巫女。”我隻好亮出這個身份來試試看了。
“巫女？”他頓了頓，思考了一下又嘲笑道：“巫女的話，為什麽完全感覺不到你的靈力。”
我現在真的是百口莫辯，大概無論我怎麽解釋都沒有辦法讓他相信的吧？
“你想怎麽樣，開門見山吧。”我看著龍赤月，放棄了解釋。
“滅了你！”龍赤月神色冰冷地說。
我回頭看著韓伊：“你是為了他才來接近我，跟我搭話的嗎？”
韓伊白皙稚嫩的臉上微微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我深吸一口氣，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那就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我一字字吐出，到了這個時候，看來我得努力搏一搏了。
隻見龍赤月把黃符朝空中一扔。一瞬間，周圍好像閃現出許多藍色的電流。
雷電？真的假的？可是這雷電好像中看不中用，我隻是覺得渾身有點酥酥的感覺。
“這個是障眼法嗎？”我雙手環臂，一付好整以暇的姿態。
龍赤月似乎有些困惑，不過表情很快變了，可能是被我的話給激怒了。
轉眼他的手中又出現了那根錫杖，隻是往地上輕輕一擊，四周就立即出現了一股強風，我感覺自己好像都站不穩了。保健室一瞬間被弄得一片狼藉。
一個黑色的影子閃過，我的手臂上頓時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湧了出來。
我皺起了眉頭，很疑惑剛才襲擊我的是什麽東西？
不過我立刻就頓悟了，諷刺地調侃道：“既然看不起妖怪，為什麽還要利用妖怪呢？”
“這就是妖怪嗎？我第一次見呢。”韓伊的聲音充滿驚奇。
“這是我的式神，你別搞錯了！”龍赤月反駁道。
式神？好像聽過，不過不是很了解……
我看著此時一隻白狐狸已經坐落在他身前。狐狸的模樣看起來倒是很乖巧聽話。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話，就別怪我狠！”我可沒法像他一樣，能憑空弄出一個錫杖，但是我把那隻笛子一直放在袖子裏，按照神無月的話好好保存著。
這隻狐狸的速度好快，雖然不能跟殺大人比，但是因為它的體積不是很大，所以更難捕捉它的身影。
我輕甩了一下手，笛子就穩穩地落在了我的手中。
盡管身體忍受著強大的疼痛，可是我還是吹奏起了那首曲子。
空中又再次湧現出耀眼的光芒，而這隻狐狸聽到笛聲似乎完全不受控製了，開始在保健室裏麵到處亂竄，搞得本來就一片狼藉的保健室都快變成了廢品收購站。
看到它這樣痛苦，我不由得有些猶豫，停止了吹奏。
不過才停止的一瞬間，那隻狐狸就立即充滿殺氣地朝我襲來，而我卻覺得身體輕飄飄的使不上力……
“哐”的一聲巨響，保健室的玻璃窗戶破了，擋在我麵前的是一個很魁梧的身體。
殺大人？他怎麽會在這裏？我原以為我死定了呢。
殺大人轉過身子，冷冷地掃了我一眼：“收起你那該死的同情心，既然不想除妖，那就淨妖，不要吹那種不上不下的笛聲……”
他好像很生氣？為什麽？
原以為龍赤月看到殺大人會想要立刻動起手來，可是他卻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敢動。
我雖然想說些什麽，但是身體突然一軟，還好殺大人穩穩地接住了我，他的懷抱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你真的是巫女？他……是你的式神？”龍赤月看著我，一臉懷疑和難以置信的樣子。
“原來真的有長得像人一樣的妖怪啊！”韓伊驚訝地大喊道。
“式神？”殺大人冷笑著重複了一遍。
這個詞對他來說應該是極大的侮辱，式神大概是被人控製的妖怪吧！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剛才被他打落在牆角的白狐狸：“下等的妖怪，下等的人類，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嗎？”
他的話音剛落，我又感覺到了陰風陣陣。
不過跟之前的那陣風有著微妙的區別，剛才的風雖然很大，但是並不會讓人覺得冷，而殺大人刮起來的風卻讓人感覺很冷。我清楚地明白，這就是所謂的殺氣。
我懇求地拽住了他的衣袖：“算了，我沒事！”我不希望他因為我而傷害人類。
殺大人冷冷地看著我，對視了好一會兒，他猛地用一隻手拎起了我，轉而跳窗離去。
直到坐上了妖靈車，我才回過神來，殺大人的心情看起來不太好，我總覺得自己細微的小動作都有可能讓火山爆發。所以我還是極力忍著傷口的疼痛……
一路上，我沒有和他說一句話。事實上，我根本沒有自信殺大人把我當一回事，也許在他心裏我根本就是一個累贅，要他一個大妖怪當人類的保鏢應該已經很委屈他了吧？
真是非常糟糕的一天呢！
回到本家，天色已經很晚了，殘禦站在門口迎接我，當他看到我渾身滿是血跡的樣子，立馬變了臉色。
“十代，怎麽了？”麵對殘禦的問話，我選擇了沉默。然而殘禦的目光立刻又投向了殺大人：“能解釋一下嗎？”
看著殘禦把矛頭指向殺大人，我有些著急了，拉著殘禦的衣服喊道：“不關殺大人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
殘禦見我這樣，無聲地歎了口氣說：“你有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
“好痛，我渾身都好痛，而且好難受……”我帶著哭腔說道。
“來人，把紅玉請過來。”殘禦朝身後喊道。
雖然我的傷神無月可以治得好，但是自從我使用了月鳴和神愈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紅玉是本家負責療傷的妖怪。
殺大人很快就轉身離開了，沒有說任何話。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情變得很失落。比起身上的傷，他的冷漠更讓我覺得難受。可是我無法向他說出我心裏的想法……
沒過多久，紅玉來了，不過身後還跟著陣勢浩大的一群人。
“十代，你怎麽受了這麽多傷啊？要不要緊，你痛不痛？”藍淥急切地問道。
好痛，真的好痛！
可是我看著藍淥的臉說不出這兩個字，隻是輕微地搖搖頭。
“十代，你這樣可不行，這麽輕易就受傷，將來怎麽引導本家呢？”卿墨充滿挑釁意味的話語，讓整個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以後我會小心的。”我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隻得避重就輕。
所有妖怪當中，我最怕見到的就是他了，簡直像跟我有仇。
“不過我還真沒有想到夜神居然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卿墨冷笑著說，總覺得意味不明，應該是幸災樂禍吧？
不過我並沒有太在意，畢竟我討厭他，他說什麽我根本不想去計較。
“十代需要休息，卿墨組長還是先離開吧！”藍淥似乎有意替我說話，開始下逐客令。
卿墨眼光犀利地掃了一眼藍淥，雖然藍淥不為所動，但是我卻替他擔心，我真的很害怕他因為我得罪卿墨。
“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告退了，十代，好生休息。”帶著笑容的卿墨讓人渾身不舒服，因為跟他的外表很不符合。好比一個淑女扭著腰跳那種熱舞一樣，很不協調。
“十代？”藍淥疑惑地看著我，對於我的異常感覺很莫名。
“我沒事……”我勉強自己露出一個微笑，其實傷口真的很痛。
“十代，你別逞強了，紅玉說你的傷口裏麵還殘留著妖氣，你現在沒有靈氣淨化，肯定很痛是不是？”藍淥小心翼翼地問著，而殘禦也一直在旁邊看著我，守著我。
雖然很痛，但是因為有你們陪著，我現在覺得很幸福……況且這種痛我還是可以忍受的，比起內心的孤單，這點痛真的不算什麽。
“是痛啊！但是沒有痛到心裏，就不算痛……”
“什麽意思？”藍淥看了看殘禦，目光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殘禦也顯得不是很理解，妖怪不懂這種感受也許很正常，可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也許有一天，你們會明白的。”這種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人類的感情太複雜了……我們也許永遠不會懂！”殘禦淡淡地說道，藍淥也緊跟著點了點頭。
“這樣也挺好！”沒有煩惱啊！我笑著說。
藍淥和殘禦相互對望了一下，並沒有多說什麽。
“那……十代，我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殘禦畢恭畢敬地說道，我點頭應允。
房間裏靜悄悄的，隻剩下我一個人，躺在**發著呆，許久都無法安然入睡。
“殺大人……”我輕聲喚道，已經是情不自禁了。
越是想要控製自己不要想，卻越是控製不住，人就是這樣的……特別是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根本沒有辦法不去想他。
“你喚我？”突然，門被推開了，因為背對著月光，我無法看清他的麵容，但是聽聲音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我立刻坐了起來，一不小心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但我已經顧不上了，隻是一臉錯愕地望著那個挺拔高大的身影：“殺大人？為什麽你……”
他站在門口不動，隻是靜靜地看著我，好半天他才從陰影中走出，身影漸漸清晰，我這才發現他的衣服上有很多黑色的燒焦過的痕跡，臉上也有傷口……
看到他這樣，我很是不解。他走到我的身邊，從懷裏掏出一朵金色會發光的花。這朵花的外形有點像是蓮花，卻比蓮花顯得更加嬌豔。
“吃了它……”
“吃這個？”我皺了皺眉，好好的一朵花，為什麽要吃了它？我又不是很餓，幹嗎要吃花啊？有沒有搞錯？
我嘟起嘴，搖了搖頭。
不過下一刻，我的嘴就被掐住了，隻好張開了嘴。殺大人極為野蠻地把那朵花塞進我的嘴巴裏，無奈之下，我也隻能把它吃下去了。
沒有什麽味道，隻是吃完之後，感覺身體暖暖的。
“那到底是什麽？”
“金靈蓮……”
什麽東西？金靈蓮？
後來我才知道，金靈蓮是神族之物，一般隻會生長在神明和神祇附近。金靈蓮的靈氣極其強大，妖怪觸碰到金靈蓮就會被其靈氣所傷。金靈蓮具有淨化妖氣，增強靈氣的作用。
“應該沒有什麽事了，我先走了。”說完這些，殺大人就準備轉身離開。
他還真是冷淡。難道就沒有特別的話想對我說嗎？好不容易來我的房間一趟，就隻是逼我吃那朵花的嗎？
“能陪我說說話嗎？或者……你聽我說？”我仰頭看著他，惴惴地問道。
他在原地沉默許久之後，猛地向前邁出一步關上了門，然後找了一處空地隨意坐了下來，和我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之後就是一片平靜。其實我早就猜到了，他絕對不會先開口說話。
我靜靜地看著他的側影。即便是側影，我也覺得很生動，回味無窮。
“你多休息吧！”原來等他開口，就是這種結果。
也許是我顧不得太多，也許我真的不想他離開我的身邊，也許我真的已經厭倦了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我衝動地站起身，緊緊地從後麵抱住了他。
我抱住他的一瞬間，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疼痛感，可是我忍下來了，聲音顫抖著說：“陪我說說話……”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身體的顫抖，轉過身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躺下吧。”
我有些落寞地問道：“殺大人，你真的這麽討厭我嗎？”和我在一起，真的讓你這麽為難？
他沉默不語。
“我說過我喜歡你，可我不知道，我該怎麽樣才能走進你的心裏……我也不會勉強什麽，隻是你不要討厭我……”我語無倫次地說著。
他還是沉默。
我苦笑著縮起身子：“我沒有打算強迫命運給我什麽，可我至少希望我未來的路不要走得太孤寂……無論作為十代還是作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我和九代不一樣，我並不想愛上人類……”他終於有回應了，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深深地刺傷了我的心。
而他卻自顧自繼續說了下去：“至於討厭你，我沒有那個感覺……幹部要做的就是保護大將。”
原來，在他看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隻是如此而已？
心痛得越來越無法呼吸了。
“是嗎？”我自嘲地笑著，咬了咬牙，決絕地說道，“殺夜神，你給我聽著，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如果你不能喜歡上人類，那麽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這是我作為十代的命令。滾！”
也許是因為憋著一口氣爆發了出來，空中突然閃現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隻覺得身體內的靈氣在恢複，連身上的那些傷口都感覺很溫暖，似乎在逐漸愈合。
不過那是無關緊要的……
黑暗中，我隱約聽到他清晰冰冷的聲音：“如果那是十代希望的，我會照做。”
我努力克製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也許妖怪真的像殘禦說的那樣，根本不懂什麽叫心痛，也不會難受。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強忍的淚水終於從我的眼眶中滴落下來：“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聽到我聲嘶力竭的大吼，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但最終他還是走了，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睡著的，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灰蒙蒙的快亮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起床簡單地洗漱完畢就走出了房間。
可是一邁出房門，外麵狂風大作，而頭頂的天空也是布滿了烏雲。這是怎麽了？要下雨了嗎？我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心中好像有種莫名的不安，卻不想繼續待在這裏，而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你要去哪裏？”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轉身看著殺大人，他的外表依舊那麽俊美迷人，卻無法遮掩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意。
我諷刺地笑道：“你不是走了嗎？”
“雖然你命令我不要再出現在你麵前，但是九代的命令是讓我保護好你。”他淡淡的語氣不帶任何的情緒和感情。
聽到他這麽說，我又不禁猜想起來，難道昨晚他一直在門外，並沒有離開？唉……我在想什麽？現在居然還存留著對他的幻想，真是好笑。
“那為什麽我還是受傷了？是不是你太無能了，殺大人？”我故意充滿敵意地問道。
“以後我會寸步不離地守著你。”
守著我？就因為爺爺的命令是嗎？
“夠了，我說了不需要你保護。”我大聲喊道，心情真的差到了極點。
“你的身體看起來好多了！”他打量了我好一會兒，下了一個結論。
“是啊！”我並不打算否認，雖然我並不清楚自己是因為什麽原因才能恢複得這麽快，可是我能感覺到我現在的靈氣比以前更加強大了……
“十代，不要意氣用事……讓我保護你。”這是我第一次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顧慮和矛盾，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何必呢？也許是我和爺爺的差距太大了吧！
“我知道了，隨便你吧，我現在隻想出去走走，你要不要跟來隨你便。”我說完就邁開腳步往前走，也根本不管方向。也許等我回來的時候，殘禦會狠狠地罵我一頓吧？其實我也覺得自己很任性，卻無法好好地冷靜一下。
其實我很想知道爺爺讓我繼承本家的原因，就隻是因為我是他的孫女嗎？我既然是個人，怎麽能和妖怪友好相處呢？有誰能告訴我，我現在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我的心不再那麽難受。
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放得下殺大人呢？盡管嘴上說的那麽決絕，卻完全沒有自信可以做到。
“轟轟轟——”
突然間幾道閃電劃過天空，緊接著就是雷聲轟鳴，一聲聲好像敲擊著心靈。我抬起頭，看著天空，然後又看了看身後被青草覆蓋的平地，再看了看不遠處麵無表情的殺大人……
就在這時，一道雷打下來，正好落在我的身邊，我本能地快速閃躲開來，卻不小心把腳扭了，身體失去重心，一下子跌倒在地。
“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殺大人目光犀利地望著某一處，冷冷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他在說什麽？附近藏了妖怪嗎？可是我沒有感覺到任何妖氣。
正在我處於疑惑中時，電光石火中出現了一位一頭金發的男子，他的身材相當強壯，麵部輪廓好像是經過雕琢的藝術品，英俊絕倫。
“真有閑情逸致呢，一大早就跑出來散步？”他笑了，好像挺開朗的。
我皺起眉頭，支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你是誰？”
“我？”他一臉好奇地盯著我，而我並沒有避開他的目光，反而也死死地盯著他。
半晌，他開口說道：“雷神！”
“什麽？”神？我不由得怔住了，短短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遇到的東西還真多呢！又是妖，又是魂，什麽陰陽師，什麽式神，什麽巫女，現在又來了一個神？還真榮幸……
“神？看起來你比我們更清閑。”我回過神來之後忍不住調侃道。
“小姑娘，你說話怎麽帶刺？”他倒是沒有生氣，反而開玩笑地說道。
“剛才那個閃電是你幹的吧？”
“你說落雷？那多虧了有人偷了我的金靈蓮……我生氣了！”他的表情突然變了，好像嚴肅了很多。
金靈蓮？是那朵被我吃掉的花嗎？我情不自禁地用目光偷瞟了一眼殺大人，然後說道：“是我偷的，也吃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你？”雷神看著我，仔細打量了許久之後說，“你吃的我信，但是恐怕不是你偷的吧？”
“有什麽區別嗎？”我故作鎮定地反問。
殺大人立即向前走了幾步，麵不改色地說：“雷神，你的金靈蓮是我拿的。”
“能承受金靈蓮強大靈氣的妖怪沒有幾個，我一開始就知道是你。”雷神撓了撓金色的頭發說道，他的興趣似乎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一邊說一邊朝我走了過來。
他似乎對我充滿了興趣，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感覺很不舒服：“你是巫女是不是？要不要做我的巫女？”
我隻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卻有著很強大的靈氣，是天生的嗎？”
我還是沒有回答。
“為什麽你會跟妖怪在一起呢？”他絲毫不氣餒，問題一個接一個砸了過來。
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原本是想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好好整理一下心情的，現在被他這麽一弄，心情反倒更差了。
“喂……你不要走！”見我不理他，他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我。
“別碰我！”我立即甩開了他，也許是察覺到我過分的排斥，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殺大人，然後笑了：“我給你表演一下好不好？”
剛說完，他的手掌中間就出現了很多金色的火花，好漂亮，像煙火一樣，如果晚上的話應該更漂亮。
他在幹嗎？哄我開心嗎？他怎麽知道我不開心？
“你以為我是3歲小孩啊！”我翻了一個白眼，轉身換了一個方向往前走，可他立馬又擋到了我的身前。
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殺大人隻是在一旁站著，沒有任何反應。難道沒有想要幫我趕走他的念頭嗎？
“你不要不理我……”
“你到底想幹嗎？”
“我想讓你做我的神祇巫女……”
“我是十代，本家的大將……”
“我知道，可是你爺爺搶走了我的神祇巫女，當然得還我一個……”
神無月是他的巫女？
不過這都是上上代的事情了，跟我沒有多大關係吧，何況我跟他又不熟。於是我皺起眉頭厭惡地道：“那又怎樣？我告訴你，我管你什麽雷神雨神的，給我滾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十代……不要無禮！”殘禦急促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扭頭，看到殘禦帶著好多人出來了。隻見他們向我快步走過來，殘禦更是一本正經地放緩了語調介紹道：“雷神大人是本家的貴客，不要無理。”
“既然這樣，你們慢慢聊，我要去上學了！”我隻想找個機會快點脫身。
“十代，你的傷……”殘禦關切地問。
“我已經完全沒事了。”我說完就立即轉身離開了。這次，雷神並沒有追過來，跟上的隻有殺大人而已。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在想什麽。
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要跟著我？
似乎我的靈氣恢複是因為那朵蓮花吧？如果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何必要做這麽多多餘的事情呢？就因為我是十代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