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告白？被告白！初吻？初吻！
1
經過一個周末的調養和休息，常夜的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藍緋開始想方設法查找皮膚饑渴症的相關信息，網上的信息多而雜，卻沒多大用。藍緋打定主意去學校圖書館查，卻因為是周末沒辦法進圖書館而作罷。
看著常夜讓人戴手套來照顧他的變態行為，藍緋心裏對女仆的同情也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個高度讓藍緋下定決心由她來照顧常夜。
原以為這個決定會讓幾家歡喜幾家愁，沒想到不僅常夜的眼睛亮了，就連那些快失去工作的女仆們也興奮得許下讓她隨意變裝的承諾，藍緋的同情心更是泛濫得一發不可收拾。
由她來照顧常夜就可以全方位了解常夜的病情，才能製定出適合常夜的治療計劃，可他動不動就像樹熊那樣抱著自己說需要元氣是在幹嗎，難道這樣就可以治愈疾病嗎？
到底該怎麽辦呢？藍緋躺在沙發上，煩躁不安。
“啊，痛痛痛！”藍緋托住脖子從沙發上坐起來，昨天晚上因為想事情，翻來覆去沒睡好導致落枕了。藍緋幽幽地歎了口氣，瞪著眼前那張不斷發出“快來睡啊，很舒服的”這樣**的床，抓狂地抱著頭哀號。她不應該拒絕常夜的提議，雖然男女有別，但是各自蓋一張被子就好了，再說床那麽大，兩個人各占一個角落就夠了，跟自己睡沙發沒什麽區別啊。可是她為什麽會拒絕呢？為什麽呢？
藍緋揪過對著自己傻笑的毛毛熊，把怨氣全部發泄在它身上。
感覺心裏舒服多了，藍緋認命地躺回沙發上，小心地拽過被子蓋住自己。比鬧鍾還準時的常夜都沒睡醒，看樣子時間還很早，她正好補充一下睡眠。
快睡著的時候藍緋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管家給自己換房間，就算換不成房間也一定要把沙發換成床！
陽光灑進臥室。
常夜醒來的時候，藍緋還在熟睡，長長的睫毛好像兩把小刷子，投下兩道淡淡的陰影，臉頰紅撲撲的，尖尖的下巴抵在被子上，說不出的可愛，呼吸平緩而悠長，偶爾會囈語幾句。
常夜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藍緋的臉頰，軟軟的，滑滑的，很像他小時候偷吃的果凍，手指上傳來的奇妙感覺讓常夜無法控製地捧起藍緋的臉，她的皮膚很嫩，呼出的熱氣噴在他手上，癢癢的。
擔心自己會想要更多，常夜隻好強迫自己縮回手，幫藍緋理了理頭發，在她額角輕輕吻了一下。
睡夢中的藍緋感覺有什麽在自己臉上蠕動，想起夢境裏讓人發毛的毛毛蟲，尖叫著從睡夢中驚醒。
藍緋一睜開眼，就對上了常夜那雙燦若星辰的黑眸。她貪婪地看著常夜精致完美的臉，常夜玫瑰粉的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些什麽，藍緋卻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聽到自己響亮的吞口水的聲音，藍緋愣了愣，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發熱，急忙抬手推開常夜，動作迅速地坐起來，卻牽動了落枕的脖子，疼痛頓時傳遍四肢百骸。看到常夜一臉無辜的樣子，藍緋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一大早站在沙發邊發愣，是想嚇死我嗎？”藍緋口氣惡劣地說著，伸手推了推擋住鞋子的常夜，“讓開，我要起床了。”
常夜有些委屈地看著藍緋，他隻是想讓藍緋睡到**去而已，好吧，他承認他看到藍緋的睡臉之後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可是藍緋也沒必要這麽生氣吧。
“你讓不讓開？”藍緋瞪了一眼常夜，又不好意思地匆匆移開視線，她到底是哪根神經出錯了，居然會變得這麽反常，比常夜更美的花櫻出現在她麵前，她也不會緊張成這樣啊。
“我隻是想讓你睡到**……”
“床你個頭，我睡沙發我樂意，我睡沙發我快樂，我睡沙發睡到落枕我也願意，我一點兒也不羨慕你能睡那張大床，哼。”藍緋想起自己痛得厲害的脖子，一把推開常夜衝進洗漱間。
對上鏡子裏那張氣呼呼的臉，藍緋連忙擰開水龍頭，捧著冷水往臉上潑。隨著臉上的溫度一點點降低，藍緋終於恢複了正常，聽力也恢複到了正常水平，隱約聽到房間裏傳來管家的聲音，知道到時間吃早餐了，連忙加快速度洗漱。
隻是眼前常夜為自己準備的牙膏牙刷怎麽看怎麽不順眼起來。看樣子今天放學要回一次家，把有助於自己抵抗常夜美色的東西全部帶過來。
想起今天還要上課，藍緋也顧不得東西是常夜準備的，連忙刷牙。
自從認識了唯唯之後，藍緋就清楚地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八卦，八卦的傳播速度是光速。
當她整理好走出房間後，關於她和常夜吵架的流言已經傳遍了整個常家。
“聽說少爺和藍緋小姐吵架了。”
“吵得還很厲害呢，你沒看到少爺的臉色，真的好恐怖。”
“對啊，今天兩個人都沒有一起出門，少爺是跟著管家一起去的餐廳。”
“快看，藍緋小姐的臉色也很不正常啊。”
藍緋忍不住想撞牆，臉色差是因為你們說的內容好不好。
深知自己此刻的任何反應都有可能成為仆人們新的話題，反正到了餐廳後流言就會不攻自破，藍緋裝成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任憑自己被人當成動物園的猴子一路觀賞。
好不容易到了餐廳，藍緋看到比平常多了幾倍的仆人，才知道流言的起源就是這裏。
仆人們小心翼翼地偷瞄著兩人的反應，又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分享著自己得到的第一手消息。
藍緋無奈地歎氣，忍不住瞪了常夜一眼。
“傳言是真的，他們真的吵架了！剛剛藍緋小姐賞了少爺一個白眼。”女仆甲看到了藍緋的表情，特意壓低聲音向女仆乙報告最新消息。
“我也看到了，好期待少爺的反應，他隻要像平常那樣抬起頭，強大的氣勢就能打敗藍緋小姐了。”女仆乙一臉崇拜地回答，眼睛卻絲毫沒離開兩人的臉。
藍緋強忍住掀桌的衝動，好想叫唯唯過來教會這些女仆什麽叫輕聲細語討論八卦。還壓低聲音？所有人都能聽得到的音量還叫壓低了聲音？
藍緋看了看對麵的常夜，他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麽，滑落的劉海擋住了他的表情，看不出他心情的好壞。
正在怒氣要上升到不可抑製的地步時，常夜的爺爺走了進來，看著坐得遠遠的兩人，眼裏閃過一抹光。
“你們兩個坐那麽遠做什麽？”常夜的爺爺走到主位上坐下，聲音洪亮地問道。
“關你什麽事。”藍緋始終無法原諒常夜的爺爺的所作所為，再加上起床後一直團聚在心裏的煩躁，說話的口氣也差了起來。
可是常夜的爺爺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和顏悅色地把視線轉向沉默的常夜。
“常夜，你坐到小緋旁邊去，小緋都主動提出要照顧你了，你坐那麽遠難道想要她一邊吃東西一邊跑來跑去幫你端吃的嗎？”常夜的爺爺輕輕拍了拍桌子，做出一副威嚴狀。
常夜順從地走到藍緋旁邊的空位坐下。
藍緋卻因為常夜的爺爺話裏的內容驚得久久無法回神。
照顧常夜還要幫他端吃的？藍緋仔細回想兩人在餐廳吃飯的場景，好像是有女仆幫常夜端吃的，難道現在她要做那樣的事情？
“你不用做那些事情，快點兒吃，上課要遲到了。”常夜看出了藍緋的掙紮，給藍緋遞了一杯牛奶。
“哦，好。”藍緋連連點頭。
“感情果然是越吵越好，你們要保持啊。”常夜的爺爺看著兩人間的動作，滿意地喝著管家遞過來的牛奶。
藍緋騰地站了起來，她終於知道那些女仆為什麽會那麽大膽地說她跟常夜的八卦了，完全是眼前這個“老狐狸”示意的！她就知道這個“老狐狸”今天這麽早出來吃早餐有問題，不知道他還會製造什麽謠言來整她和常夜。她不就是暗示了常夜幾次別理老頭嗎？他居然這樣小心眼。
“小緋，你突然站起來是有事情要宣布嗎？”常夜的爺爺咬下一塊吐司，一臉的曖昧笑容。
“我跟常夜沒吵架。”看著“老狐狸”臉上的笑容，藍緋不甘示弱地吼道。
“都氣成這樣了……常夜，小緋是女孩子，你要讓著她。”常夜的爺爺裝出一臉嚴肅訓斥著常夜。
藍緋知道“老狐狸”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聽到“老狐狸”唯恐天下不亂的發言，她好想衝上去一把撕開“老狐狸”的笑臉。
“我們沒有吵架，是藍緋自己生氣了。”常夜“冰山臉”一抬，不帶半點溫度地陳述事實。
“你……”藍緋無力地癱軟在椅子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戰鬥力流失。
雪上加霜的是，那群沉默了一會兒的女仆又抓住機會現場直播起來。
藍緋求救地看向管家，有氣無力地說：“大叔，我要去上學了。”
管家點點頭，示意女仆把兩人的書包拿來。
常夜的爺爺看了一眼常夜，眼尖地發現常夜嘴角有一抹得意的笑意，“老狐狸”的孫子是隻“小狐狸”，居然用這樣的方法讓藍緋發泄心中的煩悶。不過，這樣也好，寂寞了那麽久的常夜終於懂得為自己爭取了，花園裏終於可以種別的花了，每天都對著向日葵，久了也會覺得單調的。
2
在車子朝學校平穩駛去的路上，兩人都忘記了早上起床時的不快。
靠在柔軟的椅背上，藍緋專心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這條路上的風景盡管已經連續看了一個禮拜，可是每次看都會有不同的感受。
“在看什麽？”常夜快速看完管家放在自己書包裏的文件，抬起頭卻發現藍緋一直盯著窗外。難道窗外有什麽東西這麽吸引她嗎？讓她從上車開始就一直盯著。
“看風景啊，你不覺得很美嗎？”藍緋幹脆轉過身趴在車窗上。
“沒感覺。”常夜順著藍緋的視線看去，這裏的景色他從小看到大，已經麻木了，藍緋也看了很多天難道不會覺得膩嗎？
感覺到常夜的靠近，藍緋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想起網上所說的要多跟患有皮膚饑渴症的人接觸，讓他們感受這個世界的溫暖，盡管不知道真假，藍緋還是放鬆了身體。
常夜自然發現了藍緋的變化，他心裏清楚地知道，藍緋的變化是因為什麽，但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雀躍，畢竟她是為了自己而改變的，不是嗎？
“這麽美麗的景色，我想我一輩子也看不膩。”藍緋想著不同的季節可能出現的景色，有些期待地說。
“那你就看一輩子啊。”常夜在心裏悄聲說著，看了一眼沉浸在景色中的藍緋，伸手牽過她靠在車窗上的手，“藍緋，這次我們一起去學校吧？”
藍緋愣了愣，想起之前兩個人都是裝作不熟的樣子去學校，正準備拒絕，卻感覺常夜的手握得更緊了，想了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還是點了點頭。
“一輩子太長，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呢。”藍緋看著窗外鬱鬱蔥蔥的綠色，心裏突然升起一絲不安。她和常夜的關係隻能維持到委托結束而已，在那之後自己想來看這裏的景色也不容易了。
藍緋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度，開始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洗腦，這一切都是為了治好常夜的病！這一切都是為了治好常夜的病！這一切都是為了治好常夜的病……
雖然有了頑強的心理建設，但藍緋還是忍不住心虛地望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常夜。
常夜正偏著頭看向窗外，似乎在感受她剛才說的那些話。
果然，常夜握著自己的手隻是為了得到溫暖。藍緋轉過頭，倔強地不肯承認心裏的失落。
車子進入市區後，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藍緋看著鋼筋水泥鑄成的城市，煩悶地關上車窗，閉上眼睛休息。司機大叔從後視鏡裏看了藍緋一眼，伸手按下一個按鈕，舒緩的鋼琴旋律頓時充盈在車內。藍緋的呼吸也不由得放緩，心裏的煩躁被優美的旋律洗滌幹淨。
常夜不知道藍緋在煩惱什麽，一路上也不再說話，隻是把藍緋的手握得更緊。
“少爺，藍緋小姐，學校到了。”
藍緋有些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看到司機大叔已經微笑著打開了車門，她都說了無數次她自己來就可以了，可是司機大叔每次執意這樣做。
對司機大叔說了聲謝謝，藍緋剛準備下車，就被一種力量扯著靠向另一側的車門，回過頭才知道自己的手還被常夜握著。
藍緋順從地讓常夜牽著自己下車，原本嘈雜喧鬧的校門口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兩人投來。
藍緋學不來常夜的“冰山”特技，隻能無辜地承受那些炙熱的目光，心裏暗暗祈禱，那些圍觀的同學不要太激動。
但事情的發展總是那麽曲折，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快去通知部長”，圍觀的人群就有些不受控製了，紛紛往藍緋和常夜的方向擠過來。盡管常夜身上的不悅氣息越來越重，那些女生卻像沒感覺到一般，依舊“不小心”地撞向藍緋，再匆匆退居二線。藍緋不知道自己被那些人“不小心”地撞了多少下，她費力地跟著常夜的步伐，可還是被一個重量級的女生撞得踉蹌了一下，手從常夜的掌心滑了出來。
常夜心裏對那些女生的厭惡到了極點，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那些已經慢慢散開的女生，冷冷的目光一一掃過那些女生的臉，滿意地看到那些女生僵立在原地，然後他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向發呆的藍緋。
“把手給我。”
“那個……”藍緋看看常夜伸過來的手，又看看周圍的女生，猶豫片刻還是把手放進了常夜的掌心。
時間停止，畫麵定格。
女孩的手被男生緊緊地握住，像一道美麗的風景。樹枝間投射下來的陽光將兩人的身影團團圍住，光影流動，美得讓人忘記了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光影的完美切割，圍觀的女生紛紛驚歎於常夜嘴角的微笑。
僵硬的女生們被那抹似有若無的微笑震驚了，紛紛靠在一起回憶那個瞬間，就連常夜牽著藍緋的手這件事也被拋到了腦後。不就是牽手嗎？那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再撞開一次，可“冰山美人”的笑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居然看到了‘冰山美人’的微笑，我幸福得要暈倒了。當年我為了收集‘冰山美人’的資料，跟蹤那麽久都沒見他有過別的表情，居然……居然在今天看到了他的微笑。”
“是啊！微笑啊！我覺得就算現在死去我也滿足了！”
“好可惜剛剛沒有及時抓拍下來，這樣的微笑一定能成為我部的絕版珍藏！”
“就是說啊！好可惜部長沒有看到，她如果知道了一定會抓狂的。”
女生們意猶未盡地看著常夜漸漸走遠的身影，誰也沒有發現兩人身後那雙閃著難以置信光芒的眼睛。
“清澤，那個藍緋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她怎麽和常夜一起來上學，還手牽手？”清澤身邊的同學看著藍緋和常夜的背影，不解地問道。
清澤臉色一沉，沒有理會同學的疑問，轉身離去。
3
藍緋剛到教室，還沒坐下就被唯唯拉到一邊。藍緋頓感不妙，自己怎麽把唯唯這個“八卦教酵母”給忘了呢。
唯唯望了一眼座位上的常夜，輕輕地撞了撞藍緋，笑得一臉曖昧。
“坦白從嚴，抗拒更嚴。藍緋你懂的。”唯唯把藍緋拉到門口，拋出逼供的開場白。
“你要人家坦白什麽呀？”藍緋眨著圓圓的眼睛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滿意地看到唯唯渾身一顫，繼續嗲聲嗲氣地說，“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呀。”
“藍緋，你再裝信不信我讓你聞名全城？”唯唯說著斜靠在牆上，雙臂環胸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熟悉她的藍緋自然知道唯唯是說到做到，連忙諂媚地撞了撞唯唯：“我說我說，隻要你問，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想知道的不多，你就說說你跟常夜是怎麽回事吧。”唯唯也不廢話，直接問出心裏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跟常夜就是那麽回事啊，同校、同班、同桌，你不是都知道嗎？”藍緋繼續裝傻，反正唯唯問的問題又沒指定範圍，她想怎麽回答都可以。
“這麽淺顯的關係全校都知道，更深層次的呢？”唯唯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藍緋聳聳肩保持沉默。
唯唯瞪了她一眼，跟遠遠走過來的班長打招呼：“班長你上次問我這次班級活動要做什麽，我想了一下，我們就跟一年級的一起去植物園吧，清澤他們班也有這個想法哦。”
“你……”藍緋憤憤地瞪著唯唯，唯唯也不甘示弱地瞪回來，一副你不仁，我就不義的小人表情。
班長本來還不明白為什麽唯唯會那樣說，現在看到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樣也明白過來，於是轉身從教室後門走了進去。
“我說。”藍緋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早上校門口的事情是誤會，我跟常夜不是戀人關係。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我最近要跟他在一起。”
藍緋小心地避開那些不能說出來的事情。
可唯唯並不滿足：“某些原因是什麽？常夜突然轉到我們班是不是也是因為你所說的那個某些原因？”唯唯也不含糊，提出來的問題都無比接近事情的真相。
藍緋在心裏一陣哀號，臉上卻沒表現出任何異樣，唯唯還真是“八卦教酵母”，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扯上關係。雖然事實證明她是對的，但藍緋還是不想承認。
“隻要你說，我就胡亂給你編一個版本讓我那群‘酵母粉’去散播，絕對不會讓人懷疑你跟常夜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唯唯舉起右手認真地發誓。
藍緋考慮了一會兒，決定向唯唯坦白，畢竟常夜的事情以後還可能要拜托唯唯幫忙。想到這裏，藍緋把目光轉向常夜，他正在整理兩個人的課本。
唯唯見藍緋半天沒有開口，又那麽緊張地看向常夜，忽然壞壞地笑道：“藍緋，是不是常夜威脅你？”嗯，一般偶像劇都這麽演，女主角有把柄握在男主角手裏，男主角借此要求女主角跟自己交往。
“呃，沒有。”藍緋想也不想就否認了，盡管她接下常夜的任務就是從威脅開始的。
“真沒有？”
“真沒有。”
“那你們是哪種呢？”唯唯敲了敲腦袋，回憶著她整理出來的《偶像劇狗血情節全集》。
藍緋看了唯唯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擔心唯唯陷入她那本《偶像劇狗血情節全集》不能自拔，醒來後杜撰出無數個她跟常夜的版本，連忙開口解釋：“我隻是接了常夜的委托。”
“委托？”唯唯突然拔高聲音，然後不可抑製地大笑起來，“哈哈，常夜怎麽這麽倒黴，居然選了你。”
藍緋竭力克製著自己想活活掐死唯唯的衝動，雙手扯著嘴角拉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唯唯，我有那麽差嗎？”
她除了在“幫幫團”的業績差了那麽一點兒，其他方麵可是很優秀的。
“不差，一點兒都不差，有你的存在，‘幫幫團’人氣才那麽高呢。”唯唯立刻報出自己調查後的結果，雖然更多的人是去看藍緋怎麽失敗的，不過增加的人氣是真的。
藍緋不是傻瓜，當然知道那個人氣是怎麽回事，忍不住丟給唯唯一個白眼，才仔細回想起常夜委托的事情來。
“你知道我上次任務失敗的事吧？”藍緋無奈地開口，自揭傷疤這種事情還真不好受，“那次之後，櫻想出了一個無比狠毒的懲罰，就是要我繞著學校跑一圈，一邊跑一邊還要喊‘常夜，我喜歡你’。”
“學長的懲罰果然好惡毒！”唯唯一臉崇拜地說。
藍緋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唯唯，無奈地搖頭，她居然崇拜櫻那種人，小心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麽惡毒的懲罰我當然不會執行，後來發生了一點兒事情，櫻就換了個懲罰。”
“什麽懲罰？”
“櫻讓我幫走出‘幫幫團’活動室後我第一個遇見的人解決困難。誰知道我一出門就撞到了常夜。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一想起這件事情，藍緋就鬱悶至極，沒想到轉了半天她還是跟常夜扯上了關係。
“好浪漫！”聽完藍緋的敘述，唯唯的眼睛開始閃爍著羨慕的光芒。
浪漫？藍緋不解地看著唯唯，她是腦袋進水了還是腦袋被門夾了，居然給這麽淒慘的事情貼上浪漫的標簽。
“藍緋，你和常夜的故事好像《一吻定情》裏的劇情哦。男主帥帥的，女主傻傻的，兩人在學校相遇——啊，真的太浪漫了！”唯唯完全沉浸在她的幻想世界裏，也不管藍緋此刻的表情有多猙獰。
女主傻傻的？唯唯是在說她傻嗎？藍緋嘴角高頻率地抽搐著，不想再答理唯唯，轉身朝教室走去。隻是藍緋忘記了“八卦教酵母”杜撰的功力，隻不過兩節課的時間，她和常夜在交往的流言就傳遍了崇光學院的每個角落。課間她去了一次洗手間，剛進門就被女生包圍了，每個人都熱情洋溢地在她麵前完美地詮釋了什麽叫羨慕嫉妒恨。
“藍緋，你跟常夜的相遇好浪漫，沒想到常夜居然為了你夜以繼日地學習，最終感動上帝讓他轉班成功。”
常夜才進校的時候大家就知道他自修完成了大學的課程，他轉班成功也不是因為上帝，隻不過是校董們在申請單上簽了個字而已。藍緋麵帶微笑地在心裏認真地回複女生甲。
“藍緋，雖然常夜很完美，可在崇光學院他隻是排在第二位而已，你跟這樣一座‘冰山’在一起不會覺得冷嗎？”
你真的很做作，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是夏天，有座‘冰山’在身邊才不會熱嗎？還有，你的語氣不夠酸，請繼續努力。藍緋朝女生乙丟過去一個淩厲的眼神。常夜排第二怎麽了，總比你這個全身上下都在認真詮釋“二”的人要好吧。
“藍緋，就算常夜現在喜歡你，你也不可能霸占他很久，常夜自始至終都是屬於我們的！”
是嗎？大媽請您搞清楚我跟常夜還沒發展到喜歡的地步，我也沒想過要霸占他，至於他是否屬於你們，這點請您先去找常夜證實了再說好嗎？
藍緋憑著最後一點理智，突出重圍，遠遠地就看到一群女生朝自己走過來，連忙閃進樓梯間，一路狂奔著去避難所——“幫幫團”活動室。
發現身後沒人追過來了，藍緋連忙掏出手機給常夜發了信息告訴他自己的去向，免得他到時候找不到自己又鬧出什麽事情。信息剛顯示發送完畢，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唯唯打過來的。
“唯唯……”藍緋一接通電話就吼了起來，“你以後休想我告訴你任何事情。”
“藍緋，小緋，緋緋，你別生氣啊，我承諾你的都做到了啊，我一點都沒說你跟常夜是委托關係哦。”
沒說比說了更慘好不好。藍緋無奈，唯唯一定是知道這點才故意不說的。
“藍緋，我打電話是要告訴你，常夜剛剛接到一條信息匆匆跑出去了，你要不要去找他？”
“不用，信息是我發的。沒事我掛電話了。”藍緋掛斷電話，決定在原地等常夜過來。
六月的晴空裏飄著絲絨般的薄雲，雖然還是上午，但太陽的熱度已經顯現出來。
藍緋在一棵巨大的樹下站著，低頭踩著地上因為風吹動樹葉形成的光影。
常夜一路快步朝“幫幫團”活動室跑來，遠遠地就看到了等在樹下的藍緋，心中一熱，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你等很久了吧？”常夜語氣裏有掩飾不住的雀躍。
“你怎麽知道我是在等你，我也可能是在看風景好不好。”藍緋抬頭看了一眼常夜，因為走得太急，他的頭發有些淩亂，劉海被風吹得翹了起來，有種孩子氣的可愛。白皙的臉呈現出一種胭脂粉，鼻翼隨著呼吸微微地一張一合，鼻端還冒出了幾顆汗珠。藍緋腦海裏快速閃過“人麵桃花”四個字，她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來。
“我就是知道。”常夜盯著藍緋，眼中滿是自信。
藍緋一臉的不以為然，轉身朝“幫幫團”活動室走去，卻發現常夜沒有跟上來。藍緋無奈地站住，轉身，朝常夜伸出手：“來吧。”
常夜愣了愣，快步追上去，緊緊抓住藍緋的手。
4
藍緋看著緊閉的大門，連忙掏出製服口袋裏的身份卡，朝刷卡槽裏刷了一下， “滴”的一聲後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
“沒想到我的身份卡也是鑰匙吧。”藍緋晃了晃手裏的身份卡，滿臉得意，“現在大家都在上課，活動室應該沒人，我們在這裏躲一下應該沒關係。”說著，藍緋一把推開了門。
“常夜，你先坐會兒，我幫你去拿飲料。”藍緋推開門轉身把常夜拉了進來，絲毫沒有發現常夜的異常。
“有人。”常夜湊近藍緋耳邊提醒。
“當然有人，你跟我不是人嗎？”藍緋不以為然地笑笑，正想詢問常夜要喝什麽飲料，卻瞥到了牆上的鏡子——活動室裏還有其他人。
櫻優雅地坐在沙發裏，手指似有若無地敲著玻璃茶幾，絕美的臉上是熟悉的算計別人的笑容。
還有，站在落地窗前的那個人居然是清澤！
他來做什麽？難道那家夥是為之前委托的事情來找她麻煩的嗎？肯定是，看他那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哈哈，你們也沒去上課啊？”藍緋連忙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朝活動室裏的其他人打招呼。
“哼。”回應她的隻有清澤的冷哼聲。
藍緋一愣，裝作沒聽到繼續去拿飲料，身後卻傳來了清澤委屈的聲音：“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什麽為什麽？藍緋被清澤的突然發問搞得一頭霧水。她真的不懂，明明委托已經結束很久了，為什麽每次清澤的出場都這麽曖昧？藍緋不明所以，隻好等著清澤的下文。
藍緋的沉默好像無意中為清澤的委屈增加了幾分哀怨的效果，清澤一臉難過地質問：“你明明接受了我的告白，為什麽還要和常夜在一起？”
什麽？她什麽時候接受了他的告白？還有她什麽時候和常夜在一起了？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人人都變得這樣自以為是了嗎？清澤的告白她明明拒絕了啊，難不成是她沒說清楚讓清澤誤會了？如果是這樣，要趕緊澄清才行。
常夜明顯也被清澤的話嚇到了，手先於大腦做出反應，占有性地握住藍緋的手，有些緊張地詢問藍緋：“你什麽時候接受了他的告白？”
“你問我，我去問誰？”藍緋的咆哮脫口而出。
看到清澤一臉的難以置信，身體還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藍緋有些抱歉地轉過頭。
“這件事情，我想我可以幫大家釋疑。”櫻看不慣這麽拖拉的劇情，決定再加一把火。
聽著櫻陰陽怪氣的語調，藍緋連死的心都有了，下意識要去阻止櫻說出更勁爆的話來，卻被常夜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藍緋確實接受了清澤的告白。”緩緩地從櫻嘴裏說出的字眼讓三人同時一震。
“你，你胡說。我沒有！”藍緋急忙開口解釋，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常夜。常夜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是不是胡說，等你看完這個東西就明白了。”櫻從茶幾底下抽出一束已經開始凋謝的花，臉上的笑容明晃晃的很刺眼，他預料得沒有錯，留下這束花果然能讓他成功地整到藍緋。
“藍緋，你還記得這個嗎？”櫻把櫻花草拿到藍緋麵前。
“櫻花草？我不是給霧美了嗎？”藍緋奇怪地看著櫻，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拿出這束花。
“藍緋，你果然是個白癡。”惡毒的話從櫻的薄唇中吐出。
“喂，你別動不動就說我是白癡，這花不就是清澤用來表達歉意的嗎？”藍緋氣呼呼地搶過櫻花草，轉身向清澤證實，“你說，你是不是拿來道歉的？”
看到藍緋的反應，櫻明白指望藍緋這個單細胞生物自己理解是不可能了。不過，他還是很期待藍緋知道事實後的反應，必定十分精彩吧，更何況邊上還有個常夜在……
櫻露出一抹壞壞的笑容，拿出演話劇時的熱情牽起藍緋的手，深情地說：“櫻花草——除你之外，別無他愛。你現在還敢說你沒有接受嗎？藍緋你雖然是‘幫幫團’成員，但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玩弄學弟的感情，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清澤一個解釋。”
“根本不是你說的這樣，我沒有接受！”藍緋慌亂地甩開櫻的手，手足無措地看著常夜，明明心裏有很多辯解的話，可是怎麽也沒辦法對著“冰山臉”的常夜完整地說出口，一張俏臉漲得緋紅，隻能不斷重申自己沒有接受。
相比於常夜的冷漠，清澤聽到藍緋否認氣得渾身顫抖，臉色十分難看，雙眸幾乎要噴出火焰。他突然快步走到藍緋麵前，抓住她的雙手，眼裏清楚地流露著孤注一擲的決然：“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麽在我終止你做我女朋友的委托後，傷心得剪短頭發？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麽在我終止委托後，還來找我說委托的事情，你不就是想繼續和我保持戀人關係嗎？”
藍緋被清澤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掙紮著從清澤的禁錮中逃脫，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到“哎喲”一聲，活動室的門應聲打開。
所有人都被這響聲吸引過去，隻見憧光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哈哈，我真的要笑死了。老姐我真沒想到你還有成為紅顏禍水的潛質，我本來還能再忍一會兒的，可是老姐你的表現太蹩腳了，我實在控製不住了。”憧光說完又抱著肚子大笑起來。
“憧光？”藍緋看到多日沒見的弟弟，激動得忘記了周圍的人，連忙跑了過去，對憧光問東問西，“憧光，你來活動室是不是來見我的？我就知道在你心中我這個老姐很重要。”
憧光抬手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抑製住想笑的衝動，兜頭澆了藍緋一身冷水：“拜托你不要這麽惡心好嗎？這裏誰不知道我跟你的姐弟情比鉛筆還容易斷。”
“憧光，你……”藍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口突然出現的兩個身影打斷。
“藍緋，我們也在哦。”
居然是霧美和芽依！看看她們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就知道，她們一定沒有錯過剛才的重頭戲。
“你們怎麽都來了？”難道今天是藍緋會見日？所有人都逃課趕來活動室了。
“想來就來了啊。老姐，你房間裏亂七八糟的東西真的好多，你要不要全部搬去常夜家？反正你短時間內都不會回家，幹脆把房間整理出來讓給我吧？”憧光想起今天來活動室的主要目的，連忙開口為自己爭取權益。
“我拒絕，我的房間憑什麽讓給你！”
“憧光，你，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楚……”清澤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憧光，顯然無法接受藍緋住在常夜家的事實。
“清澤，你眼光真的有問題，居然喜歡我老姐。不過還好，我老姐不喜歡你，不然你這輩子就毀掉了。”憧光說著同情地看了常夜一眼，常夜毫無反應。
“可是……”
“別可是了，我說我姐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你在意的頭發問題，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她的頭發是被我剪短的。”憧光得意地說著，看向藍緋的目光多了幾分挑釁，“誰叫我老姐是個白癡呢，明明知道自己輸定了，還要賭自己贏，最後隻能願賭服輸，被我剪掉頭發。現在想想，我還是太仁慈了，當時應該把她的頭發全部剃光。”
憧光幻想著藍緋沒有頭發的樣子，不禁有些躍躍欲試。
藍緋看著憧光那一臉的得意，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頓，現場展示一下什麽叫比鉛筆還容易斷的姐弟情。可是霧美和芽依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早在她出手前就把憧光保護了起來，藍緋隻好退而求其次，在心裏把憧光狠狠罵了一頓。
當藍緋在心裏盡情罵憧光的時候，憧光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得一清二楚了，眾人聽完，一時相視無言，心裏不約而同冒出“這樣的事情也隻有藍緋這種腦子不夠用的人才能弄出來”的想法。
當所有人都開始談論新話題的時候，清澤走到了藍緋旁邊，誠懇地請求：“你能跟我交往嗎？”
“啊？”藍緋不解地看著清澤，“誤會不是已經解開了嗎？你是不是還有哪裏不明白，我可以讓憧光再解釋一次。”
“我清楚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跟常夜是戀人嗎？”清澤期待地看著藍緋，隻要藍緋否認，就算被拒絕一百次、一千次，他也會繼續告白的。
藍緋知道自己應該否認，話到嘴邊卻猶豫了，偷偷瞄了一眼常夜，發現他正看著自己，否認的話就像被綁上了巨大的石塊，“撲通”一聲幹淨利落地沉到了心底。
清澤發現了兩人之間流轉的情愫，心裏異常難受，才發現“祝福自己喜歡的人，隻要她過得好”這樣的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他根本就不想祝福藍緋，他隻想成為那個站在藍緋身邊跟她一起接受別人祝福的人，看到地上自己曾經拿來告白的櫻花草，枯萎得失去了色彩，好像在嘲笑他的失敗，那麽刺眼！
清澤撿起地上的櫻花草走到櫻麵前，眼裏閃過一絲瘋狂：“我要委托！”清澤大聲宣布自己的決定。
活動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就算是事事都能做到處變不驚的櫻聽到清澤的話也不由得愣住了，他原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
“我要委托！”清澤再次重申。
櫻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麵帶微笑地說出一貫的開場白：“很榮幸‘幫幫團’可以解決你的困難。”
清澤指著站在一起的常夜和藍緋，臉上露出殘酷的冷笑：“我要你們破壞他們兩個人的戀人關係！”
“我們接受委托。”櫻毫不猶豫地答應，聲音裏有著明顯的策劃陰謀的味道。
僵住的其他人終於恢複了意識，難以置信地看著提出那樣要求的清澤，隻有常夜將視線停在櫻身上。
藍緋看了一眼瘋狂的清澤，又看向櫻，不明白事情的發展怎麽變得這麽詭異。清澤不知道自己和常夜的關係，難道櫻也不知道嗎？難道……藍緋暗叫不好，果然看到櫻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藍緋突然好想撲到櫻的懷裏用大哭來感謝他對自己的“厚愛”。
“呃，清澤，那個委托麻煩你收回。我和常夜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我們隻是同校、同班、同桌的情誼而已。”你千萬不能變成櫻“厚愛”我的工具啊！藍緋在心裏默默加上最重要的話，完全沒有注意到常夜變得難看的臉色。
“真的嗎？你不是為了安慰我才這樣說的吧？”聽到藍緋的解釋，清澤心裏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雙眸閃耀著雀躍的光芒，藍緋果然是喜歡自己的，不然為什麽會急著解釋呢。想到這裏，清澤不自覺地露出幸福的微笑，隻要他再告白，藍緋一定會接受他的。
藍緋愣愣地看著眼前不斷放大的熟悉麵容，迷失在那比星辰還耀眼的雙眸中，忘記了閃躲。
臉上傳來常夜掌心特有的溫度，呼吸間全是淡淡的向日葵香味。終於常夜那玫瑰粉的嘴唇輕輕地印到她的唇上，暖流從臉頰傳向四肢百骸，最後湧到心髒，她甚至聽到兩人的心慢慢跳成同一個頻率。
“怦，怦，怦……”
像是熱鬧的舞台劇突然被導演喊停，所有人都僵立在原地，震驚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目光裏流露著難以置信。
耀眼的陽光照進來，將兩人卷進溫柔的白光中。
所有的感知都關閉了，隻剩下嘴唇上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
安靜。
長久的安靜。
“常夜，你放開藍緋！”清澤終於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瞪向常夜，仿佛要把常夜盯出幾個洞來。
常夜愣了一下，眼眸一暗，像是宣示主權般將藍緋擁入懷中，挑釁地看著清澤：“藍緋是我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絕不分開。”
藍緋像是墜入了某個瑰麗的仙境，隻能隱隱約約聽到常夜的聲音。身體被緊緊擁抱著，從常夜身上傳來的溫熱透過衣服慢慢滲進心底，溫暖得讓藍緋有些想哭，隻想放縱自己繼續沉淪下去……
“啪。”
清澤突然拍掉常夜的手，一把將藍緋拉向自己：“你剛剛所說的話正是我要說的！”
“哼，白日做夢，你永遠搶不過我。”常夜拽住藍緋的右手，冷哼一聲，不屑地盯著清澤，一字一頓地說。
兩人瞪著對方，冷冷的目光在空中交戰，暗暗用力將藍緋拽向自己。
“夠了！”被不斷拉扯的藍緋終於忍不住怒吼道，用力甩開兩人的禁錮，“我不是誰的東西，你們都給我滾！”
“藍緋……”常夜有些抱歉地開口。
“聽不懂嗎？我說讓你們滾！”藍緋一把推開常夜，不去理會常夜眼中的難過和無措，伸手指著打開的門，冷冷地說，“門在那兒，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