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哪,我一定是在夢遊

夏尤,你一定是在公報私仇!

說什麽錯怪我了,說什麽相信不是我踢他下河的,其實全部都是假的!否則,怎麽會有這場網球比賽!

不過,二年級A班沒有人和我搭檔,那麽,這場比賽就沒法進行。

我有些高興,拎著球拍跑到夏尤麵前,做出一臉惋惜的表情,說:“唉,雖然我很想代表我們班跟你打一場,可是看來你們班男生似乎膽怯了,這次比賽沒法打咯。”

夏尤淡淡地看我一眼,然後扭頭,衝縮成一團的胖子喊:“胖子王,你出來。”

胖子王?那個胖乎乎啃漢堡的家夥?

能挑個好點的嗎?而且,那家夥看起來很不願意和我一組耶,強烈要求換人!

“能換個人嗎?這太不公平了,你的搭檔窈窕輕盈,身手敏捷,為什麽我的是一個胖子?”我握拳,憤怒地抗議道。

夏尤太卑鄙了,從搭檔上來看,我就已經輸掉了!

原本還扭扭捏捏不願過來的胖子王一聽,立刻像充滿氣的青蛙一般“滾”過來,氣得臉蛋紅撲撲的,像個不倒翁,怒氣衝衝地插腰,說:“你歧視胖子!”

呃啊,我沒有歧視胖子啦。不過,我似乎刺痛胖子王的神經了。可是,不管是什麽運動,胖子都不占優勢啊,不是我歧視你,隻是,你見過一隻豬優雅地跳芭蕾嗎?

這是一樣的道理。

見我不說話,胖子王臉色越來越難看,扭身,風一樣衝到同學麵前,奪過球拍,瞪著我,球拍揮過來指向我,大聲說:“我要和你組隊!”

該死的胖子,你是故意的吧!

“我不要!”我堅決抵抗,不願和胖子一隊。

夏尤懶洋洋地說:“除了他就再也沒人願意和你組隊了,你沒得選擇。”

胖子王大步走過來,帶著憤怒的目光看著我,然後孤傲地揚起下巴,發出不屑的聲音:“哼。”

哼?他那是什麽語氣啊!呼呼,氣死我啦,怎麽看這都是一場三個人對一個人的網球比賽!夏尤、胖子王、花癡女,對我一個人!我是不是應該戴著頭盔和他們打呢?

不一會兒,比賽開始了,第一輪由我發球。我盯緊我們班的那個花癡,她一雙冒著粉紅色泡泡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夏尤,她就是夏尤的弱點。哼哼,該死的夏尤,小看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嗖——”球從球拍裏跳出,射向花癡女,花癡女一臉癡迷地盯著夏尤,等到發現飛過來的球時,她嚇得像見了蟑螂一樣跳起來尖叫。

很好,哇哈哈,這樣子,第一場夏尤就輸定了。

我興奮地注視著球,突然,夏尤那該死的身影衝過去,球拍揮過去,瞬間反敗為勝,搶走了球。球旋轉著,飛速地被打回來,我甚至來不及反應,隻覺得一道黑影閃來,“咚——”我的腦袋被飛速射來的球打中。

“撲通”一聲,我仰頭重重地倒下去,腦袋“嗡嗡”直響。

打球專打臉……那家夥根本就不是在打球,是打人啊!嗚嗚,我的腦袋,有沒有變形啊?他一定是故意的,夏尤,你這個渾蛋,嗚嗚,腦袋好疼……

我無力地望著蔚藍的天空。

圍觀的同學“呼啦——”一聲立刻湧過來,把我團團圍住。我望著天空,頭頂的陽光突然被遮住,夏尤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出現在我頭頂。他扛著球拍,懶洋洋地盯著我。

“蘇達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昨天,把我踹下河的人,到底是誰?”夏尤不緊不慢地問道。

胖子王跑過來,俯身看我,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要否認了,我認得你。就是你,把夏尤一腳踹進了河裏。”他話音落,引起一片**。

“什麽?昨天那個向夏尤告白的家夥就是蘇達達?”

“不是吧?難怪夏尤要整她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去招惹夏尤。”

“嘖嘖,勇氣可嘉,告白未遂,居然把人踹下河去。”

“噗哈哈,原來蘇達達就是那個告白未遂惱羞成怒的家夥,哈哈哈……”

“哈哈哈……”

“轟——”我的腦袋像炸開了一樣,一片空白,臉上的溫度迅速上升。

所有的人都圍著我哈哈笑起來,像看一隻表演失敗的小醜。

神啊,你可以把我帶走了……

告白未遂惱羞成怒……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發生的什麽也不會改變。我被夏尤像猴子一樣耍得團團轉,最後還是一身狼狽。

在眾人的大笑聲中,我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頭頂的陽光慢慢消失不見,我的視線陷入一片黑暗。然後,伴隨著劇烈的頭痛,我徹底昏死過去。

咦,四周一片黑暗,我在哪裏?啊,這樣的黑暗也好,不用麵對惡魔般的夏尤,不用麵對那麽多同學的嘲笑。都是那該死的手機短信惹的貨!好吧,也因為我太笨了,居然相信一條手機短信……嗚嗚……

“喂,這個笨蛋要睡到什麽時候去?她真的沒事嗎?”我黑漆漆的世界裏突然響起夏尤的聲音,他的聲音裏似乎帶著絲不悅。

“你把人打成這樣你就得負責,幸好隻是輕傷,如果腦震**變白癡了,你要……”又一個聲音在我黑漆漆的世界裏叫起來,這個聲音顯得有些氣憤。

夏尤不屑地回道:“她本來就是白癡,不關我的事。”

夏尤!你這個傲慢、腹黑、冷酷的家夥,你才是白癡,你全社區都是白癡!

我在心裏氣呼呼地咒罵著,眼前的黑暗慢慢消失不見,刺眼的燈光照來,我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眼睛,隻看見夏尤坐在床邊和醫務室的大叔研究著一本書。我望著夏尤的側臉,他專注地看著大叔手裏的書,沒有不屑,沒有鄙夷,認真的表情真好看。

呸呸,蘇達達,你在胡思亂想什麽?都是因為這個家夥,你才會躺在這裏的,就算這家夥是全宇宙最帥的,那也隻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這也太誇張了吧,因為一個小小的事故而改變了整個世界,科幻小說就是科幻小說。”夏尤抬頭,不再看那本書,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回頭瞟我一眼。他的視線正好和我的視線相撞,愣了愣,旋即起身,居高臨下地眯眼看我,說,“好了,她醒過來了,沒我的事了,我要走了。”

校醫大叔回頭,見到醒過來的我,急忙跑過來問:“同學,你怎麽樣?腦袋還疼嗎?”

我搖頭,瞟一眼窗外,頓時驚叫一聲:“什麽?都已經天黑啦!”我急急忙忙從**爬起來,衝到窗前,外麵漆黑一片。遠處高聳的摩天輪已經亮起燈來。

都這麽晚了,待會兒回去老媽一定會河東獅吼的。

校醫大叔揪住正要離開的夏尤,說:“喂,你把人打成這樣,送她回去。”

我扭頭,臉色一沉,脫口而出:“不要!”

我才不要讓敵人送自己回去呢!

夏尤半張臉黑了下來,手裏的書包丟在**,走過來。仗著身高優勢,他以壓倒性姿勢靠攏過來,磨牙說:“搞清楚,‘不要’這兩個字應該是本少爺說的,是我拒絕你,不是你拒絕我。不要總是顛倒台詞。慎重強調一次,我絕對不想和你一起回家。”

就算不想送我回家,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啊!

不過也好,我才不願意和這個家夥再有任何糾葛呢!

告別了校醫大叔,我和夏尤一前一後地走出學校。我在前,他在後,他拎著書包跟在我身後,不緊不慢地永遠保持著三米的距離。搭上公交車,那家夥坐在我身後。我有些奇怪,他的家也在梧桐街?

公交車到站後,我從車上下來,小心翼翼地回頭看夏尤,隻見他撇頭看遠方,仿佛我是空氣一樣。

好吧,是我多心了。這家夥怎麽可能和我住在同一條街呢,更不可能刻意跟隨我,暗中護送我回家的嘛。那樣一個討厭鬼,我居然會因為一條短信跑過去找他……蘇達達,你真夠白癡的哦。

“呼呼——”深吸一口氣,我蹦蹦跳跳地往家的方向跑過去,還沒到家,就看見老媽怒氣衝衝地守在小區門口。因為暴躁不安,她的左腳不停在地上抖啊抖,不停地低頭手表。

完蛋了,老媽一定會拍死我的。

我費力地咽下唾沫,縮著腦袋走過去,竊竊地喊一聲:“老媽……”

老媽猛地抬頭,定定地望著我,然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焦躁不安消失不見,跑過來抓住我的手就往家裏走:“臭丫頭,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不是告訴過你要早點回家的嗎?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小心迷路。”

咦?老媽居然沒有咆哮怒吼耶?

我被老媽牽著回家,打開大門,漫不經心地說:“我沒那麽笨啦,不是有地圖和指路牌嗎?不會迷路的啦……”

門打開了,屋內傳來老爸笑嗬嗬的聲音:“你老媽就是喜歡瞎緊張,老是擔心你迷路啊被拐賣什麽的,我都說沒事了。女兒都這麽大了,該有自己的時間啦。”

老媽鬆開我,往廚房走去,沒好氣地說:“你這個做爸爸的就一點兒都不擔心?達達,我去給你熱湯。”

我丟下書包,跑到老爸麵前,扯著老爸的袖子可憐巴巴地說:“老爸,我的手機不見了。”

老爸笑一聲,放下手裏的報紙,說:“到底是不見了還是忘記帶去學校了啊?達達啊,都這麽大了,東西還亂丟。你看,這是什麽?”他說著,變戲法一樣掏出我早上找了半天都沒找著的手機。

“啊!我的手機!”我奪過手機,迅速地打開來看。

那條該死的短信,讓我查到是誰發的他就死定了!

老爸說:“你也真是的,手機居然放在換洗的衣服裏,差點就被你老媽丟洗衣機裏去了。”

我捧著手機迅速地上樓去:“知道啦,知道啦,下次小心。”

回到樓上,我關上房門,迅速地查找那條該死的短信。可是,神奇的事情又發生了,手機裏居然沒有那條短信。我翻遍了所有的短信,都沒有找到它。

不可能啊,明明我就看過那條短信的……

我扭身往樓下跑去,急匆匆地跑到老爸麵前,問:“老爸,你動了我的手機嗎?”

老爸說:“沒有,老爸還是懂得尊重你的隱私的,怎麽啦?”

我握著手機焦急地說:“我有一條短信不見啦,我要找發那條短信的號碼啦……”

老爸想了想,說:“可能是手機中毒把短信吃了吧,你去給手機殺下毒吧。”

手機中毒?可是,就算是手機中毒,為什麽偏偏隻吃那一條短信呢?難道……這就是神的捉弄?給我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就連那唯一的證據也被毀屍滅跡,現在,全校都知道我就是那個告白未遂惱羞成怒踹人下河的家夥。

“咦,達達,你不舒服嗎?怎麽臉色這麽難看?”老爸好奇地問我。

我有氣無力地倒在沙發裏,欲哭無淚地回答:“我沒事……”

沒事才怪。

明天又將是一個怎樣黑暗的明天呢?我要怎麽去麵對全校那麽多同學的嘲笑……嗚嗚,蘇達達,你的臉長出來就是為了丟的嗎?

想起夏尤那張臉,突然的,我不想上學去了。

“嗚嗚……明天怎麽辦……”我痛苦地抱住腦袋哀號一聲,真想找個洞鑽進去,消失不見。

吃完晚飯後,回到房裏,我穿著睡衣盤坐在**,一雙眼睛無神地盯著手機,開始訓斥它:“想想主人我待你也不錯,你居然這樣害我,下次再收到那種莫名其妙的短信,我就把你拆了再拍……”我挽起袖子指著手機惡狠狠的警告,可是,話還沒說完,短信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我好奇地打開短信,隻見上麵寫著——

“遇見你,恰如遇見一場花開的盛宴。你如春天般,在我心裏溫柔綻放。我想觸摸你至柔的溫暖,卻無法靠近。你神秘的旋律,是我欣然向往的港灣。時間和生命完美合攏,宛如第一朵曇花,小心翼翼將你包裹,如花的心髒,絢麗又張揚,開出第一場永恒。我喜歡你,你呢?——夏尤。”

夏尤……

又是那該死的短信。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還敢發來這種短信!不過,為什麽這條短信讀起來令人莫名地心動呢?不管了,都是這該死的短信,害得我花季般的校園生活變成了雨季!

我熱血沸騰,準備好了一肚子教訓對方的話,迅速撥通他的號碼。可是,手機裏傳來一個機械化的甜美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空號?空號也能發短信嗎?

我再次打開短信,一頭霧水,怎麽也想不通。

最後,我恍然大悟,拍掌說道:“哦,現在的手機病毒太厲害了,空號也能發短信。”

好吧,其實我也不相信空號能發短信。可是,我總不能告訴自己:“蘇達達,這是靈異事件,這是《午夜凶鈴》的姐妹篇《午夜短信》……”

“睡覺睡覺!”我被自己的碎碎念嚇得一個激靈,立刻埋頭鑽進被子裏去。

寧可相信這是病毒,也不相信什麽靈異事件。

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穩。因為感覺四周太刺眼。我明明記得有關燈的啊,為什麽還是太亮了?隻是,那刺眼的亮光瞬間就消失了。我翻一個身,縮成一團,繼續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耳邊是風吹過的聲音,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像鬧市一樣,嘰嘰喳喳的,吵得我睡不著。

呃,大清早的,老媽又開電視啦!怎麽這麽吵,我還要上學啦!

我翻身,捂住耳朵繼續睡覺。可是,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我甚至聽到了一個我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夏尤,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哪裏有人會連續兩次打中同一個地方的!”一個憤怒的聲音咆哮著,伴隨著淩亂的腳步聲。

“喂,你會不會打球啊?球是用球拍接的,不是用臉接的!”夏尤那個討厭鬼囂張的聲音傳來,還是那麽欠扁。

我皺眉,腦袋裏冒出一個問號:“為什麽我的房裏會出現夏尤的聲音?”

我猛然睜開眼睛,迅速從“床”上躍起來。然後,整個人“撲通”一聲趴在地上。

“哎喲,我的腰,怎麽回事……”我扭頭看身後,那哪裏是什麽床,分明就是一張椅子。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抬頭看眼前,頓時像傻子一樣呆掉。

這,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我會在學校的網球場?我不是應該在家裏睡覺嗎?難道說,我還在做夢?不是吧,白天碰到他,做夢也夢到他!蘇達達,你瘋掉啦!

我正痛苦萬分地抱怨著,突然,從網球場那邊一道不明物體飛速朝我射過來,親熱地砸在我的腦門上。

“咚!”我被砸得踉蹌著後退,搖搖晃晃地站也站不穩。

那個砸到我的東西掉在地上,映入我的眼簾——是網球!

“痛痛痛……”我抱著腦袋嗷嗷慘叫,像青蛙一樣蹦啊蹦。

這果然不是做夢,如果是夢,我怎麽會痛得想要殺人?該死的,是哪個渾蛋打中了我!

我怒氣衝衝地抬頭,氣呼呼地瞪四周的人。那些原本想要圍攏過來的人迅速後退,望著我,然後遠遠地站著。隻有一個人,舉著球拍懶洋洋地走過來,那家夥,正是我最不想見到的夏尤。

果然是他!

“你沒事吧?喂?要不要去醫務室?”夏尤彎腰靠攏過來,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轉啊轉,說,“你……沒事吧?”

我氣呼呼地衝他大叫:“你這個打球專打臉的惡質男,上一次的事,昨天你也整了我,我們算是扯平了,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你!”

夏尤後退一步,把我上下打量。

他身後好奇的胖子王像皮球一樣蹦過來,勾住夏尤的脖子,惡狠狠地說:“看吧,這次傷及無辜了吧!”說著,他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臉色明顯一變,哈哈大笑起來,問,“喂,同學,你沒事吧?”

呃?他那奇怪的笑是怎麽回事?打到人了不是應該道歉嗎?笑什麽笑?還有,眼睛不要總是在我身上轉來轉去,我身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我氣呼呼地想著,不耐煩地說:“有什麽好笑的,你們打到人,不是應該道歉嗎?還有,盯著別人看,這是很不禮貌的!”我說著,順著他們的目光低頭看自己,卻看見自己穿著昨晚睡覺前換上的小雞睡衣。

“轟隆隆——”

感覺耳邊立刻有一道晴天霹靂響起,我不敢置信地揪住自己的衣服,左看右看,睡衣還是睡衣,鵝黃色的小雞睡衣。

天哪!我怎麽會穿著睡衣出現在這裏啊?我不是應該在家裏睡覺的嗎?難道說……我夢遊了?

一定是夢遊了,不然我怎麽會在這裏!而且還穿著睡衣!

路過的同學紛紛扭頭看我,對我指指點點。

“哈哈,那個女生是幾年級的啊,居然穿睡衣來學校。”

“沒見過耶,太搞笑了,哈哈,小雞睡衣……”

“哈哈,肯定不是我們學校的,否則我一定記得她……”

誰說我不是這個學校的了,我是一年級新生!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啦!蒼天啊,昨天就已經夠丟臉的啦,這下子我一定會成為本校最有知名度的人物。

夏尤好奇地盯著我身上的小雞睡衣看,問:“同學,你真的沒問題嗎?”

“不,不關你的事!”我跺腳,臉頰熱得快要爆炸了。扭身以風的速度衝出去,往家的方向跑去。

今年,我應該拜大神的,為什麽自從進入這所學校後就什麽都不正常啦?

我氣喘籲籲地跑回到家門前,敲門扯著嗓子叫起來:“老媽,開門啦,老媽……”

路過的鄰居用好奇的目光看我,像不認識我一樣。我回頭看鄰居,有些奇怪,低頭看看自己。不就是穿了一套睡衣出門嗎?為什麽鄰居的眼神那麽奇怪?

不管了,最近看什麽都不對勁,快點把這套衣服換掉吧。

“老媽——”我提高嗓門大聲呼喚,用力地拍打著門。

突然,門被打開了,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我麵前。我愣住,呆呆地望著開門的大叔。

為什麽出現在我家裏的是一個陌生的大叔?為什麽開門的不是我老媽?

“小姑娘,你找誰?”大叔好奇地看著我,目光在我的小雞睡衣上飄啊飄。

呃?難道我走錯了門?

我後退一步,仔細看了一眼門牌號碼——梧桐街39號,的確是我家啊!我抬頭看大叔,腦袋裏蹦出一個念頭:我們家被這個陌生大叔霸占了?

“大叔,你是誰?為什麽在我家裏?我老爸老媽呢?”我說著就要往家裏鑽。

大叔輕而易舉地把我拎起來,丟出門去,抬起手指著門牌號碼說道:“你沒事吧,這是我家,什麽你老爸老媽的!我說,你還沒睡醒吧?”

“什麽?你家?這裏明明是我家,梧桐街39號,沒有錯。”我指著門牌號碼,一頭霧水地堅持,突然,我想到什麽,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大叔,問道,“大叔,你是不是昨晚喝醉酒,回錯了家啊?”

大叔不耐煩地拍了拍門牌號碼,說:“看清楚,梧桐街39號,這裏是我家,我絕對沒有弄錯!弄錯的是你!你是誰家的孩子?大清早的,還在做夢嗎?”

“不可能,這裏明明是我家!我……”我急得滿頭大汗,扭頭張望四周,試圖找到證據,證明這是我家。

突然,我看見鄰居大嬸牽著她的狗跑出來,我急急忙忙地跑過去,焦急地抓住大嬸往回跑。

“大嬸,你告訴他,這裏明明是我家嘛,我們今年七月份的時候搬過來的,我老媽還經常拿店裏的蛋糕給你吃……”我激動地試圖讓大嬸給我證明,是麵前這個大叔鳩占鵲巢,霸占了我家。

鄰居大嬸甩開我的手,奇怪地說道:“小姑娘啊,你沒事吧,人家在這裏住了十年,我隻認識他,不認識你哦!”

“哈?”我倒抽一口冷氣,扭頭瞪大了眼睛看著鄰居大嬸。

大嬸,你的腦子今天沒有被雷劈中吧?還是,你怪我用開水灌死了你家那盆蘭花?嗚嗚,大嬸,我知道錯啦,你給我證明啦,這明明就是我家。

“大嬸,你怎麽可以假裝不認識我啊?”我急得團團轉,滿頭大汗,一時拿不出證明來,隻能後退一步,衝屋內大喊,“老爸,老媽,我是達達啊,老爸……”

大叔一臉不耐煩地衝我吼:“臭丫頭,不要再吵吵鬧鬧的了,這裏不是你家,如果你還是堅持這是你家,你最好去找警察。”他說完,轉身進屋,“哐當”一聲,狠狠地關上了門。

“老媽——”我雙手做喇叭狀,衝著屋裏大叫。

我身後,鄰居大嬸好心地說:“小姑娘啊,你是不是迷路了啊?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這家人真的在這裏住了十年啊。”

他們家在這裏住了十年?怎麽可能?我們家確實是今年七月份搬過來的,就算大嬸不記得我了,可是,蘇記蛋糕店在梧桐街那麽有名,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去找我老爸!”我扭身往蘇記蛋糕店跑。

一路上,我告訴自己,老爸和老媽隻是去蛋糕店了,我們家才會被人霸占了。

可是,走在梧桐街上,四周的景物那樣熟悉,卻給我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為什麽我會穿著睡衣出現在網球場?為什麽有個陌生大叔在我家?為什麽鄰居大嬸說不認識我?老爸老媽去了哪裏?

一切的一切像一團迷霧一般纏繞著我,散不開。恐懼在我心裏蔓延開來,未知的答案令我不安。

轉過街角,我往蘇記蛋糕店跑去。可是,那原本應該是蘇記蛋糕店的地方此刻是一個玩具店。

站在櫥窗前,我呆呆地望著頭頂那閃亮的“雨娃娃玩具”店的招牌。玩具店內的大嬸正在打掃衛生,一隻黑色的貓在店裏跳來跳去,突然跑到櫥窗前,隔著玻璃,歪頭好奇地打量我。

怎麽回事?為什麽蘇記蛋糕店變成了玩具店?不不不,我不相信,一定是我跑錯了地方,我記性一向不好,這裏不是蘇記蛋糕店。

我努力鎮定地告訴自己,轉身瘋了一樣在梧桐街跑,一家一家地找,可是整條梧桐街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蘇記蛋糕店。

兩個小時後,我氣喘籲籲地坐在小區的椅子上,望著熟悉的街景,心裏的不安一寸一寸地放大。

為什麽,為什麽蘇記蛋糕店一夜間從街上蒸發了?

“啪啪!”我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臉頰,雙手有些顫抖。臉上疼痛的感覺是真實的,我惶恐地捧住臉頰,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這不是真的。開什麽國際玩笑,又不是拍科幻片,我們家的蛋糕店怎麽可能消失不見!”

可是,誰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麽在這條街上,我們家的店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為什麽,我也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不,等等,還有一個可以證明,證明我真實地存在過!

去學校,學校裏有我存在的證明,有我的入學檔案。

這樣想著,我迅速起身,急匆匆地往學校跑去。

你們見過這樣一個女孩嗎?她穿著睡衣,滿臉惶恐和不安,焦急地在街上穿梭。所有人都認為,她不是瘋子就是在夢遊。穿睡衣奔跑的女孩,誰也不知道她來自哪裏,她瘋了一樣到處尋找,尋找她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證據。

這個連我都以為是瘋子的女孩,現在正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往學校跑,那就是我自己。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麽這場夢是全世界最恐怖的一場——噩夢。

令人窒息的惶恐伴隨著我,如影隨形。我就像在海裏迷失了方向的船,看不到燈塔上的燈光,找不到指路的北極星,不安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過來。

我喘著氣,穿著睡衣跑到學校,不顧大家詫異的目光往校長辦公室跑。跑過一年級教室的時候,我看見夏尤和一群同學正談笑著。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緊緊地盯著跑上樓去的我。

“夏尤,你在看什麽?”一個女生笑吟吟地問他,隨著他的目光看向我。

我慌忙撇開頭去,衝上樓去,卻聽見夏尤好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喂,剛才那個女生你看見了嗎?你認識她嗎?那是幾年級的學生啊?怎麽從來沒見過?”

“那個穿睡衣的女生?不認識啊!好像我也從來沒見過耶,你看上人家啦?”女生嬉笑著問。

夏尤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又很奇怪,用力地說:“怎麽可能?”

我的心再次涼了下來。原來,不止是鄰居大嬸忘記了我,連夏尤也不記得我了。大家都被洗腦了嗎?

我匆匆忙忙地跑到校長辦公室,不顧一切地推開校長辦公室大門,氣喘籲籲地衝進去大喊:“校長!”

校長辦公室內,校長大叔正對著空氣跳舞,我衝進來的瞬間,校長大叔像被點了穴道一樣一動不動,保持著跳舞的姿勢,辦公室內頓時一片寂靜。

呃……進門前我應該敲門的……

不過,那個老是一臉嚴肅凶巴巴的校長大叔,跳舞的樣子好像一隻熊。

像倒帶一樣,我迅速地退回去,站在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然後關上門,禮貌地抬手敲門。

辦公室內一陣沉默,當我舉起手打算再敲一次的時候,校長大叔嚴肅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進來。”

我迅速跑進去,校長大叔像變身一樣正襟危坐在辦公桌前,端起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臉上麵無表情,好像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過。

“這位同學,你穿成這樣不計後果地跑進我的辦公室,有什麽急事啊?”校長大叔放下茶杯,嚴肅地問我。

我急忙撲上前去說:“校長,我是不是聖羅學院的學生?我叫蘇達達。”

校長大叔放下杯子,想也不想,肯定地說:“絕對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還沒有開放到穿睡衣來上學。我說,同學,你是從哪裏跑出來的?要不要我聯係你的家長?”

呃?哪裏跑出來的?為什麽這句話聽著這麽奇怪?大叔當我是從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嗎?

“校長,我沒病啦,我一覺醒來什麽都不對勁了,大家都不認識我了,連我們家也被陌生人給霸占了。校長,你查一查,我一定是聖羅學院的學生,我是今年才考進來的新生啦。”我激動地抓住校長大叔的手叫起來,校長大叔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校長表情奇怪地看著我,嘴角明顯抽了抽,用力地抽回手,說:“好,好,你別激動,我給你查查啊。”他說著,迅速地打開電腦,在鍵盤上敲擊著,然後眯眼仔細地看電腦,問,“你說,你是新生?”

我急忙點頭,說:“我是一年級C班的同學,我叫蘇達達。”

校長把我的名字輸進電腦裏,仔細地找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抬頭看我,說:“同學,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聖羅學院不管是一年級還是二年級還是三年級,都沒有一個叫蘇達達的學生。”

什麽?沒有蘇達達這個名字?

天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像丟了三魂落了六魄一樣呆呆地坐下,腦中一片空白,努力給自己想一個合理的解釋。

為什麽我原本生活的世界變得這麽奇怪,這麽陌生?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我的腦中蹦出一個念頭:外星人入侵!

大家是不是都被外星人洗腦了?我看過很多關於這方麵的電影……

我狐疑地盯著校長,小心翼翼地靠攏過去,問:“校長,你是不是曾經被外星人擄走過啊?”

校長大叔眼神古怪地看著我,隨即拿起一旁的電話,撥出一個號碼——120。

我看看校長大叔手邊的座機,又看看校長,憤怒地起身,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我忍不住回頭,生氣地叫起來:“我沒有精神病!”

從校長辦公室跑出來,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學校,我失魂落魄地在學校校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大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指著我議論紛紛。

也對哦,正常人誰會穿著小雞睡衣到處亂跑,還跑到學校來!

“喂,那個女生是誰啊?怎麽穿著睡衣在這裏啊?”

“是不是精神失常啊?要不要報警啊?”

“你看她精神恍惚的樣子,八成腦子有問題……”

你們腦子才有問題!

好吧,現在我也開始懷疑我腦子有問題了,否則,誰能為我解釋這不合理的一切?

我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學校宣傳欄麵前了。記得這個月的板報上登了我的一首小詩,這會兒怎麽找不到了?

我找遍了整個宣傳欄,也沒找到我的詩,更沒有我的名字。

果然,和我預想中的一樣。關於我的一切都成了空白。

嗚嗚……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這種噩夢一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好吧,我現在寧願相信這是一場夢,可是,就算是夢也應該有夢醒的時候啊。

鬧鍾,鬧鍾,你快叫我起床吧,快把我從這令人絕望的地方帶走吧!

我沮喪地趴在宣傳欄前麵,欲哭無淚。

正默默哀號著,突然,一行字跳進我的眼簾——2011年9月11日。

2011年9月11日?

我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立刻站起來,瞪大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讀上麵的時間。2011年9月11日?是不是學校排版的時候把時間弄錯了啊?現在明明是2012年9月11日啊,時間整整錯了一年啊。

這樣想著,我拉住一位路過的同學,指著宣傳欄上的時間問:“同學,這裏是不是排錯時間啦,現在不是應該寫2012年嗎,怎麽變成了2011年?”

被我拉住的同學看看上麵的日期,又看看我,說:“同學,你沒事吧,要不要給你打120啊?什麽2012年!現在離2012年還有好幾個月呢。”

“什麽?離2012年還有好幾個月?那現在是2011年?”我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現在明明就是2012年,我是2012級新生,怎麽可能是2011年!

那位同學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說:“什麽2012年,現在是2011年。同學,你的時間過得太超前了吧?我說,你真的沒事嗎?”

我緩緩鬆開他,腦中“轟——”的一聲巨響,然後一片空白,接著“2011年”這個詞不斷湧現在我的腦海裏,像蜜蜂一樣“嗡嗡”吵個不停。

難道說,時間整整倒退了一年?我從2012年來到了2011年?難道說,我穿越了?不不不,蘇達達,你穿越小說看多了,這種比鬼神出現的概率還要低的事情怎麽會發生在你身上?

學校裏看我的人越來越多了,甚至有一群人特地跑過來圍觀我。我像猴子一樣被大家團團圍住,大家遠遠地指著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我有些茫然無措,抬頭環顧四周,聚攏過來的人像進了動物園一樣好奇,把我從頭看到腳。我看見,人群裏,夏尤也遠遠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好奇。

他……也把我當怪物看了嗎?

不開心,不安,我很害怕,很難受,心像被什麽壓住了,無力地跳動著,呼吸道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無法呼吸。

我迅速轉身,跑出校門。

再在學校待下去,大家一定會認為我是瘋子的。

衝出學校,我來到附近的公園。翻遍了全身,我唯一能找到的就是我的手機,連一毛錢也沒有,可是,我肚子好餓……

蘇達達,肚子餓算什麽,現在,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神經病,為了證明自己是存在的,給2011年的蘇達達打電話,來證實你自己隻是穿越了!

如果現在真的是2011年,那麽這個時候的蘇達達應該是在另一個城市,認真地備考。如果現在真的是2011年,那麽這個時候我們全家還沒有搬到這個城市來。如果現在真的是2011年,梧桐街不會有人認識我,甚至這座城市,也沒有人知道一個叫蘇達達的女孩。

我有些顫抖地撥通那個熟悉的電話,那是屬於2011年遠在另一個城市的我家的座機號碼。

“嘟——嘟——”伴隨著漫長的撥號聲音,我等得掌心是汗,心中滿是不安。

蘇達達!電話裏的人居然是我蘇達達!不過,這樣聽著自己的聲音,覺得好奇怪哦。

“喂?怎麽不說話?可惡,又是哪個家夥在惡作劇!”她說著,迅速地掛斷電話。

電話這端的我還在醞釀情緒。可以和一年前的自己說話,無論是誰都會很激動很興奮吧!可是,2011年的我不等我醞釀完情緒就果斷掛掉了電話。

這家夥真是超沒耐性耶!這真的是我嗎?

“算了,就算告訴她我是來自2012年的蘇達達,她一定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被嚇個半死。”我失望地關上手機,望著手機開始發呆,然後抬頭看頭頂蔚藍的天空,“可是,現在我要怎麽辦?從2012年來到2011年,小說裏不是2011年的我應該消失的嗎?為什麽她還存在?難道我才是多餘的一個?”

多餘的一個……

這樣的念頭在我的腦海裏產生,令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我開始幻想科幻小說裏的各種情況:我會慢慢地消失不見嗎?像美人魚一樣,在第二天朝陽升起的時候,變成泡沫?還是,我會成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好吧,我更傾向於第一種情況。因為大英雄什麽的,絕對不會是我蘇達達。從各種事實出發,我永遠是最倒黴的那個,否則,我怎麽會在這裏?

“2011年……為什麽我會跑到2011年啊?不是說穿越要被雷劈被電擊,或者高空墜落被槍擊的嗎?為什麽我隻是睡了一覺就穿越了啊?該死的神,你給我睜開眼睛好好看著,我什麽時候說要穿越了?我隻是喜歡看穿越小說,又不是真想穿越!你居然說都不說一聲,就送我來穿越!還是這個舉目無親、存在著兩個我的世界。該死的,你穿越,你全家你全社區都穿越啊!”我的神經繃到了極限,憤怒地跳起來,一隻腳踏椅子,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指著頭頂蔚藍的天空咆哮。

渾蛋啊,那些拿著凡人的敬仰和供奉的神到底在幹嗎啊?我什麽時候說要穿越了?為什麽把我送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啊?

我屬於2012年,我要回去啦!氣死我了!

啊啊啊!

為什麽,為什麽別人穿越,不是成格格就是成聚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宮女啊?為什麽劉詩詩可以穿成馬爾泰?若曦,穆小穎可以穿成王的時尚女友,我卻要穿成我自己?還是在這個我壓根就無法自給自足生存下去的2011年啊!

我快要崩潰了,這樣下去,就算我不是瘋子也會變成瘋子的啦!

“嗚嗚……老媽,我想回家去……”我痛苦地抱住頭,努力地回憶,我到底哪裏做錯了,為什麽一覺醒來我就在這裏了?

“咕咕……”我可憐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了,我這才反應過來,從我醒過來到現在,我什麽也沒吃。

我不知不覺走到垃圾桶旁,垃圾桶旁一個髒兮兮的老人翻出一盒沒吃完的盒飯,貪婪地大口吞咽著。我看看老人,又低頭看看自己,不由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現在的我,就像一個走投無路的乞丐。可是我又放不下尊嚴,去垃圾桶裏找吃的。

蘇達達,就算餓死,也不許去垃圾桶裏找吃的。

睡覺去吧,睡著了就不餓了,嗚嗚……

我又往回走,重新回到了學校附近的那個公園裏。在公園的長椅上躺下,我望著藍天白雲,心中思緒萬千。

好淒涼,好想哭,嗚嗚……

我再也不看穿越小說了,誰說穿越好,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來說,連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我想,其實曆史上說不定也有人穿越過,隻不過他們最後都餓死了,否則,為什麽史書上沒有關於穿越的記載?

“等等,蘇達達,你不是睡了一覺就發現自己穿越了嗎?如果再睡一覺,是不是醒過來的時候就被送回去了?”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為自己的聰明鼓掌。

為了能順利回去,我迅速閉緊眼睛,開始數綿羊。

不知數了多久,我終於睡著了。

睡著了,我似乎回到了2012年,回到了我溫暖的小窩,回到那個有牛奶、麵包的聖羅學院。突然覺得,老爸做的麵包太好吃了,老媽做的飯菜太可口了,能夠活在2012年,實在是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