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喜歡的男孩,有著一顆這世上最溫柔的心

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柔弱的小男孩變成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也足以讓一個俏皮的小女孩變得更加清秀可人。

在滿是花香氣息的清晨,他終於等來了和她的再一次相遇。

可是,似乎他已經遲了。

因為她的身邊已經站了別人。

剛剛,當她站在台上大聲地說出她對寒墨的喜歡時,或者更久遠一點,當他十年前在天使育幼院的耶穌像前聽到她為寒墨祈禱時,他就知道了,她的身邊已經站了別人。

十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卻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才沒有變得膽小,隻是很傷心而已。因為我剛剛被喜歡的男孩子拒絕了。”

“哦。”他看著她,嘴裏隻發出了一個音,除此之外,並沒有過多的表示。

不過,她才不在意這些呢。

隨後,她接過他手裏的手帕,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確定眼淚都擦幹之後,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足以掩飾住嘴角所有的苦澀,卻遮不住眼裏的落寞。

“謝謝你的手帕,”她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自己弄髒的手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說,“我洗幹淨之後會還給你的。”

“是嗎?”他可不信,至少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不是嗎?

他原本壓抑的心情在看到姚梓潼的笑容時,也變得輕鬆起來。

他站起身,然後對她伸出右手,猶如童話裏邀公主跳舞的王子一般優雅。

姚梓潼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公主。所以,她避開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小腿還有些發麻。

她不說話,他也沒說話。

一時間,一種曖昧的氣流在空氣中湧動,夾雜著淡淡的花香還有他身上的青草香,沁人心脾。

姚梓潼有一瞬間的恍惚,她覺得這樣的場景十分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什麽時候看到過。

她抬頭仔細地看了男生一眼,這麽帥氣的男生,她以前確實沒有見過。她認識的人當中,最好看的也隻有寒墨一人而已。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調侃地問:“我臉上有東西嗎?你一直這麽盯著我看,我會害羞的。”

“啊?”姚梓潼的臉霎時通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裝作在看地上的野花,“我隻是在想野花的故事而已。”

“野花?”男生笑著說,“原來,你不僅知道天鵝星座的故事,還知道野花的故事啊。”

他的聲音很低,她沒有聽清楚,於是抬頭迷茫地看著他:“什麽?”

他笑著搖頭說:“沒什麽。”

天鵝星座,那是他的獨家記憶。

耀眼的陽光下,他靜靜地看著她。

良久。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燦爛的星光下,小小的她出現在古亭的外麵,眨巴著眼睛看著正在亭子裏看書的他,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了純真。

雖然是下雪的冬天,仍舊可以看到滿天的星光。

他轉頭看到她站在古亭外的台階上,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好奇。

可是,當他剛剛低下頭準備繼續看書的時候,一隻軟軟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轉過頭,她竟然已經走進來了。

她摸摸自己的頭,小臉粉嫩粉嫩的,很為難地說道:“大哥哥,我迷路了,你能告訴我怎麽回教堂嗎?”?

“往前麵走,然後……”

“啊,好亮的星星!”

梓潼興奮地抬起頭,打斷了他的話,似乎早已忘記了迷路的事情。

她開心地坐在台階上,仰著頭,嘴裏哼著完全聽不懂的童謠,瘦小的身體在星光下仿佛閃著光芒。

“看你一個人這麽孤單,我給你講講天鵝星座的故事好了。”她忽然轉過頭來,可愛的小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還沒等他回答,她已經站起身跑到他的身邊了。

“天鵝星座是宇宙中一個很神奇的星座,其中有一顆星星是白色的一等星,距離我們1500光年。它是一顆超級巨星,實際放射著比太陽強烈5000倍的光。聽說在很多年後,它距離地球的北極隻有6.6度,是最靠近北極的一顆星星了,到那個時候,它將成為‘北極星’哦。”

她說得非常詳細。

他低頭看著她:“你這麽小的年紀,怎麽會知道這些東西?”

“因為我媽媽很喜歡天鵝,給我講過很多次天鵝星座的故事,寒墨也給我講過。”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一副無比神氣的神情。

“是嗎?”

“當然啦!難道你媽媽都不給你講故事嗎?”

他隻看著她,並沒有接話。他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種哀傷的神情,因為她說的都是已經離他很遙遠的事了。

她並沒有在意他的沉默,一張稚嫩的小臉上依舊帶著暖人的笑容。

隨後,她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急忙把一樣東西舉到他的麵前:“你不要傷心哦!沒有人跟你講過也沒關係,我把這個送給你。”

他微微一愣。

她掌心裏是一條純銀的項鏈,上麵掛著一對別致可愛的天鵝墜子。他微帶驚愕地看著那條純白色的項鏈,它似乎閃著奇異的光芒。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我把它送給你,你要好好收藏哦!”姚梓潼的小臉上充滿了燦爛可愛的笑容。

他看得有點恍惚。

良久,他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手,去接住那條項鏈。項鏈在他的手中發出耀眼的光芒……

“你剛剛怎麽了?為什麽一直看著我發呆?”

“哦,對不起,我隻是一時想到了一些事情。”他一邊說,一邊回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麽,姚梓潼總覺得對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裏見過他。但是,如果見過像他這麽帥的男生,她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的。

或許,是她的錯覺吧。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他看著她白皙的臉蛋和亮晶晶的眼睛,一時間又陷入了回憶中……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清晨。”他頓了頓才開口回答,隨後又加了一句,“清晨的清,清晨的晨。”

“真好聽的名字。”她嘟了嘟嘴,開心地讚歎道。

他被她幼稚的動作逗得笑出聲來。

“你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姚梓潼充滿疑惑地看著他,他竟然又走神了。

“我叫清……”他定定地看著她,聲音突然頓住了,神情顯得十分複雜。良久,他才繼續回答:“葉晨。葉子的葉,清晨的晨。”他的語氣帶著些許無奈。

自從被葉家領養之後,他已經改名叫葉晨了。

可是,他此刻多麽想告訴她,他就是清晨,十年前聽她講天鵝星座故事的清晨。

但是,她都已經不記得他了,他講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還不如以現在這種陌生人的姿態和她交流。

“什麽?”她呆呆地看著他,“你就是葉晨?”

“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葉晨!他竟然就是葉晨!

在愛麗絲學院,有兩個名字是經常被大家提起的,一個是寒墨,另一個就是葉晨。

這一刻,姚梓潼覺得自己好幸運,在被一個校草拒絕之後竟然又認識了另一個校草,她的運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不過,如果他就是葉晨,那他豈不是知道了自己剛剛在禮堂表白被拒絕的事情?

這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好丟臉。

“那個……你剛剛……有沒有……”她結結巴巴地想要問清楚。

“你是想問,我剛剛有沒有看到你在禮堂對寒墨表白的那一幕嗎?”他微笑著接過她的話說道。

“呃……”這一刻,姚梓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當然看到了啊!”他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學妹的表白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不過可惜,寒墨的眼光有點問題。”

“學長,你安慰人的本事真差。”姚梓潼不由得撇了撇嘴,他根本不是在安慰自己,而是在看笑話吧。

“葉晨。”

“什麽?”姚梓潼愣住了,思維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

“叫我葉晨就好了。”葉晨摸了摸鼻子,微笑著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意味。

“這樣不好吧?”姚梓潼有些遲疑,直接稱呼學長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尊敬。

“我說好就好。”葉晨再次把目光定在了她的臉上,“走吧。”說完他率先邁開腳步。

“走?”她的思維果然跟不上他的節奏,“去哪裏?”

“吃飯。”他吐出兩個簡潔的字。

開學典禮結束之後就是自由活動的時間,以她現在的心情,如果有一個人陪著,也許會好受很多。

“吃飯?為什麽?”

“為了安撫一下你受傷的心靈。”他停住腳步,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裏閃著狡黠的笑意,“你不是剛失戀了嗎?”

“我……”

一陣風吹過,樹葉一片片落下,落在葉晨的肩頭。他慢慢地走著,就像森林王子在巡視自己的國土一般,無比帥氣。

此時的校園異常安靜,因為大家都在禮堂參加開學典禮。

道路兩旁種著香樟樹,深綠色的葉子,鬱鬱蔥蔥。

微風吹拂,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經過葉晨的安慰,姚梓潼的心情已經不像之前那麽糟糕了,臉上的神情反而有幾分輕鬆的愜意。

她的大眼睛撲閃著,鼻頭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嘴角微微上揚。在陽光下,她像個快樂的精靈。

葉晨安靜地走在姚梓潼的身旁,修長的腿配合著她的步調,不急不緩地走著。

陽光落在他的發間,像有細碎的鑽石裝飾著,閃出迷人的光彩。他俊朗的臉上滿是笑意,讓人移不開目光。

十分鍾後。

在葉晨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家餐廳前。

姚梓潼抬頭一看,招牌上隻有簡單的一個“櫻”字。她暗暗讚歎,沒想到學校附近還有這樣別致的餐廳。

她輕輕地推開木門,清脆的風鈴聲在頭頂響起。

目光環視一周後,她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厚重的窗簾遮住了熾熱的陽光,裏麵的溫度剛好,不會感覺太涼或是太熱。

店主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的樣子,見葉晨進來了,居然愣在了原地,臉上還帶著兩團可疑的紅暈。

姚梓潼衝葉晨笑了一下:“學長,呃……葉晨,看來你的魅力還挺大的啊!”

葉晨當然明白姚梓潼的意思,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他很帥吧?”姚梓潼突然玩心大發,笑眯眯地對著店主問道。

“喀喀——”聽到她頗具玩味的話語,葉晨咳了咳。

直到這時,這位可愛的店主才恍然發現自己的失態,她窘迫地低著頭把菜單遞到葉晨手中,指尖碰觸,她慌忙收回手,臉色一片緋紅。

“啊,對不起!”她緊張地說道。

姚梓潼眼裏含著笑意,覺得這個店主真可愛。

“你很喜歡捉弄人嗎?”

“你說呢?”姚梓潼不答反問。

其實她不喜歡和陌生人有太多交流,但這次竟然破例了。她現在不僅和葉晨說說笑笑,還和他一起吃飯,好像兩個人是認識多年的好友一般。

真是奇怪的現象。

葉晨看著她微皺的眉毛,並沒有接話,但臉上滿是寵溺的神情。

“吃這個怎麽樣?”葉晨翻開菜單,指著菜單上的牛排套餐問。

“你決定就好了。”她也不挑食,中餐西餐都行。

“那好,就這麽決定了,希望你會喜歡。”他對她溫和地笑著說道。

“學長,我們以前真的沒有見過嗎?”看著他溫柔的笑容,姚梓潼還是決定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

“你說呢?”葉晨立即學會了她的那句話。

“你幹嗎跟我說一樣的話?”姚梓潼看了他一眼,“不過我想應該是沒有見過的,不然,像你長得這麽帥的男孩子,我怎麽可能會沒有印象呢?”

葉晨正在翻看菜單的手猛然停住了,眼裏閃爍的光芒也隨之暗淡下去:“嗯,當然……沒有。”

他說完便合上了菜單,嘴角依舊帶著暖暖的微笑。隻是,笑容裏夾雜了不易察覺的落寞和哀傷……

和葉晨吃完飯出來已經是下午了,反正第二天才開始上課,姚梓潼決定散散步,逛逛校園,熟悉一下新學校的環境。

隻是少了葉晨的陪伴,她連散個步也不能安心。

因為,此刻她滿腦子全是寒墨的身影。

她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拒絕她,還說了那樣絕情的話。

隻是,這次真的要放棄了嗎?

十幾年的感情,還有那段對他們來說無法忘記的歲月,真的可以就這樣丟掉嗎?

她心裏亂極了,她不知道以後該以一種什麽樣的姿態出現在寒墨麵前,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然後繼續當朋友?

她做不到,恐怕寒墨也做不到吧。

那要怎麽樣呢?把彼此視若路人?

這樣的結果,真是她想要的嗎?如果這麽輕易就成為彼此生命裏的路人,那過去十幾年的感情算什麽?

她和寒墨的第一次相遇,她依然記得那麽清晰。他精致的臉龐,以及那雙輕易就能讓人淪陷其中的眼睛,她都記得如此清楚。她還記得小時候,她一直追問他為什麽第一次見她時表現得那麽冷漠。

“寒墨,為什麽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那麽冷漠啊,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姚梓潼坐在病床前說著,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很多遍,即使這樣她還是一直問,樂此不疲。

“姚梓潼,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囉唆啊!”即使寒墨對她百般忍耐,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聽到這番話之後,寒墨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反正我就是想要問你,你告訴我,快告訴我嘛!”她已經摸透了寒墨的心思,她知道,隻要她撒嬌,寒墨就會乖乖投降。

“好吧,我服了你。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當時是害怕你討厭我才那樣的,你滿意了嗎?”寒墨無奈地回答道。

“滿意了。那麽,我們來玩‘小蜜蜂’好不好?”

雖然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姚梓潼還是一次又一次鍥而不舍地問同樣的問題,因為問過這個問題之後就可以讓寒墨不得不陪自己玩“小蜜蜂”了。

不知不覺,她竟然走到了學校的田徑場。而此時,天色也已經暗下來了。

風輕輕地吹著。

她深吸一口氣,在操場上跑了起來,一圈接著一圈,仿佛那樣就可以忘記寒墨,就可以忘記一切憂愁,就可以讓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夜風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色也越來越暗,深藍色的天空漸漸如被潑墨一般,星星在夜空中若隱若現,操場上除了姚梓潼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靜謐的校園裏,隻有昏黃的路燈散發出微弱的光。

良久,她終於停了下來。此時她的雙腿已經沉重得如同灌了鉛一般。

當寒墨終於在操場上找到消失了大半天的姚梓潼時,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麵——

她正坐在操場一旁的台階上休息,頭埋在膝蓋上,肩膀在微微地顫抖。

她是在哭嗎?

寒墨歎了一口氣,心裏一陣刺痛。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後,便朝她走去。

坐在台階上的姚梓潼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她趕緊抹了一把眼淚,回過頭,卻沒想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人竟然是寒墨,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個精致的盒子。

剛被自己壓下的憂傷情緒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再一次浮了上來,眼前彌漫起一層水霧。

她含著淚水的眼睛映入他的眼裏,他的心就在這一瞬間輕輕一顫,就像被一頭小鹿撞了一下,微微的疼和平時發病時的疼痛不是一樣的感覺。這種疼很舒服,舒服到讓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他……他竟然在自己流淚的時候笑!她瞪著眼睛憤憤地看著他。

“還好,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看著她的眼神滿含寵溺,跟上午在禮堂拒絕她的那個寒墨判若兩人。

“哼!你找我幹什麽?難道覺得拒絕我拒絕得不夠徹底嗎?”姚梓潼故作冷漠地說道。

“梓潼……”寒墨叫她的名字,像以前一樣溫和、動聽。

“你走,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好,等你吃完生日蛋糕,我就走。”

“什麽?”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傻瓜!”

他的語氣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幾乎讓她覺得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是自己的錯覺。他還是原來那個寵她、保護她的寒墨。

可是,他手裏的蛋糕提醒著她,這隻是她的妄想。

“我的生日才不要你管!”

“那怎麽行呢?今天早上我接到了姚伯伯的電話,我可是答應了他要好好照顧你的,怎麽可以不管你的生日呢?”他故意忽略她語氣裏的冷漠,故作輕鬆地說。

“我才不要你照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姚梓潼說著轉身就要走,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因為,她身後突然傳來了寒墨痛苦的呻吟聲,就像是……就像是他每次發病時的那樣。

糟糕!

姚梓潼猛地轉過身,果然看到了寒墨一臉蒼白的樣子。

“寒墨——”姚梓潼驚呼。

此時,他帥氣的臉上已經不見一絲血色了,光潔的額頭上還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在昏黃的路燈下,閃現出一片晶瑩的光。

姚梓潼害怕了,手忙腳亂地摸索著他的口袋:“你先忍一下,我給你找藥!”

就在她手忙腳亂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笑聲。

“哈哈!”

她抬頭看著他瞬間恢複平靜的臉,恍然大悟——

他竟然耍詐!

不過還好,他沒事,隻是開玩笑而已。

但是他竟然用這一招騙她,害她擔心,她一定不原諒他!

“梓潼,我就知道你會回頭……”

“哼!”

夜色將兩人籠罩著,周圍一片寂靜,隻能聽到風吹過樹葉留下的“沙沙”聲。

姚梓潼依舊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心裏卻像是海嘯經過一樣,起伏不定。她雖然氣他拒絕了她的表白,但她對他的愛是一分都不會少的。

“寒墨,你這個壞蛋!”她舉起手捶打著他的肩膀,“你下次再敢這麽騙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傻瓜,不會再有下次了。”他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寵溺地說道。

“哼!”

“梓潼,現在我可以為你慶祝生日了嗎?你如果不陪我,我可能真的要發病了。”寒墨半開玩笑地說。

姚梓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敗下陣來。她真的很擔心他會發病。

片刻之後。

兩個人坐在台階上吃著栗子蛋糕,這是姚梓潼最喜歡的口味。

雖然她不想繼續跟他慪氣,但她還是想要問清楚那個問題——

“寒墨,我想知道,為什麽你會說不會喜歡上我?”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他望著她亮似星辰的眼眸問道。

“當然!”她重重地點頭。

“其實,我們做朋友不是更好嗎?”他猶豫了一下說出了這個答案。

事實上,每次說出做朋友之類的話,他的胸口就會有一陣刺痛。

聽了他的答案,她的神色有些暗淡,叉著蛋糕的叉子停在半空中,久久都沒有塞進嘴裏。

“誰要和你做朋友啊!”姚梓潼的語氣聽上去十分不屑。

“喂,姚梓潼,你不要太過分了。”寒墨故意板著臉警告她,眼裏滿是寵溺。

“喂,寒墨,我們倆究竟誰比較過分啊。你不要忘記了,我是個可憐人,上午剛被某人拒絕過,剛失戀,你現在凶我是什麽意思啊?”他竟然敢凶她,哼!別忘了她有撒手鐧。

“好吧,”聽到這個,寒墨立刻敗下陣來,“我錯了,請我們的梓潼小公主原諒我!”

“哼!那你打算做些什麽讓我原諒你呢?”姚梓潼端起架子問。

“不然我們溜出去慶祝生日?”

姚梓潼冷哼一聲,似乎對這樣的條件並不是很滿意。

“不行嗎?那……以後你的一日三餐都由我來負責好了。”寒墨繼續**道。

姚梓潼繼續冷哼,心裏盤算了一下,三年都在一起吃飯,她就不信寒墨會對自己沒意思,這個條件還不錯。

不過,遇到這種可以得到利益的事情,她當然不會那麽輕易就滿足了:“還有呢?”

“以後每個周末我都帶你去郊外寫生,好不好?”寒墨說道,“你不是很喜歡去郊外寫生嗎?”

聽到這句話,姚梓潼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她伸出右手和寒墨在空中擊了一掌說:“成交!”

寒墨寵溺地摸了一下她的頭,她還是那麽好哄,如果他沒猜錯,這丫頭等會兒一定會提出自己的條件的。

她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她從小玩到大、從來不膩的“小蜜蜂”。

“既然這樣,那你陪我玩遊戲好不好?”果然,姚梓潼說出了自己的條件,“‘小蜜蜂’,你還記得怎麽玩嗎?”

“當然。”

“兩隻小蜜蜂啊,飛在花叢中啊,飛啊……”

玩起久違的童年遊戲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時候,他們天真無邪地笑著,沒有任何憂愁。

姚梓潼從來沒有告訴過寒墨,她喜歡玩“小蜜蜂”不是因為喜歡這個遊戲,而是因為喜歡陪她玩遊戲的那個男孩。

她喜歡的男孩,有著一顆這世上最溫柔的心。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