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要臉

4你真是不要臉

“……”

許彬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居然敢……她怎麽可以這麽做?!

她走了?開玩笑吧?

但是,他很清楚,這不是玩笑,因為一隻貼著小紅花圖案的鑰匙正靜靜地擺放在玻璃板上——她是真的走了。

許彬一時之間有點發愣,因為他絕對想不到白雪雯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按照他的了解,她因為被過度保護,簡直像個還沒完全沒長大的孩子,一旦被追到手就很難下定決心分手,而心中更是充滿了各種不切實際的“浪漫”想法,這也導致——隻要他還肯回這裏,她就不可能完全死心,還會總期盼著他“浪子回頭”。

可現在,這情形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幾人間的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

小李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雖然隻要走進來總會看見這個,但他為啥說“沙發漂亮”的話?

而方書唯則是怔住,記憶中雪雯總是溫柔地笑著,眉眼間滿是晨光的色澤,好像什麽時候都不會發脾氣一樣,到底是遇到了什麽樣的情況,才會做到這個地步?

就在此時,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

這聲音成功地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氛圍。

許彬鬆了口氣,三步做兩步走到門口,一邊開門一邊暗自想:該不會是雪雯回來了吧?她最好好好道歉,否則……這人是誰?

他有些疑惑地注視著站在門口的陌生男性,對方的裝扮雖然隻是普通的西裝加皮鞋,再配上一副眼鏡,但有那麽一種人,哪怕穿著再簡單也總透著種“精英”的味道,方書唯算一個,許彬覺得自己也算一個,而眼前這人應該也算。朋友多了好辦事,他當然不介意與這樣的人交朋友,但問題是,他們完全沒見過啊。

再說了,哪怕無意中見過一次,也不可能直接就這麽跑上門啊,多突兀。

“你是?”

“是許先生吧?”麵對許彬滿是疑問的時限,男性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遞過一張名片,“你好,請問白小姐在嗎?”

許彬接過名片一看,微挑起眉:“荀軒……你是律師?”

“是的。”

“你找雪雯有什麽事?”

“抱歉,這件事我想需要和白小姐本人談。”

雖然說的話有點不算客氣,但荀軒眼中恰好到處的些微歉意讓人覺得他很真誠,再加上他是個律師,必須遵守職業道德,所以許彬也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雪雯她……有事出去了。”

“這樣麽,”這位年輕律師似乎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微笑地問,“那麽,方便讓我等她回來嗎?”

許彬搖了搖頭,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再讓任何一人看到那張桌子:“抱歉,我今天請了同事回來玩,有點不太……”

“我明白了。”荀軒點了點頭,“那麽,可以麻煩你將我拜訪的消息告訴白小姐嗎?”

“這個沒問題。”許彬爽快地點頭,隨即又狀似無意地問,“是雪雯父母讓你來的?”

荀軒隻是笑了笑,沒有開口。

很顯然,他的嘴巴很嚴實,這種初級的套話技巧並不足以讓他破功。

而許彬本來也隻是試試而已,目送著對方離開後,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名片,事務所所在的地點的確是白雪雯父母所在的城市沒錯。家裏沒收拾,匆忙離開,不再回來,難道……突然想到的某種可能性,讓他的心快速地跳動了起來。

不,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把屋裏的兩個人糊弄過去才是正經事。

就在許彬以“雪雯又胡亂發大小姐脾氣”的理由忽悠人時,蘇綠走下了車,去的第一站是醫院。

白父白母死於車禍,剛送進醫院就雙雙停止了呼吸,有些變形的屍首擺在因為充斥了冷氣而冰涼的太平間中,等待著孩子的到來。如果不是因為“位麵洪流”,他們恐怕永遠等不到。

緊跟在護士的身後,蘇綠的眼前一片模糊——眼淚早已無聲地滴落了下來。

這不是她的情緒,而是白雪雯的。

緊接著,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波動傳來,像是在說“求求你,可以讓我掌控一下身體嗎?”。

這是白雪雯的懇求,她請求至少……讓她親自和父母道別。

蘇綠對這件事當然不會反對,但問題是,她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做,就在此時——

“嘿,遇到困擾了嗎?遇到難題了嗎?遇到麻煩了嗎?趕緊撥打保密求助熱線吧,現在撥打一分鍾隻要三毛錢,物美價廉喲!”

蘇綠:“……”她抽了抽嘴角,這·家·夥!

人字拖的聲音是直接從腦中傳來,而白雪雯似乎對此毫無反應,蘇綠猜測,這聲音恐怕隻有她能聽到,這就是所謂“保密求助熱線”的意思?

“妹紙好聰明,給你點個讚!”

“……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啊,差點忘記了,你的確可以暫時和白雪雯交換身體,隻是,她使用身體的時間越長,之後需要休養的時間也就越多,這也就意味著,你要在這個世界待上更久,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蘇綠隻思考了一下下,就得出了結論。反正無論在這個世界待多久,“本世界”的時間都不會流逝,這個決定對她本身不會造成什麽妨害。再加上,雖然她不是什麽紳士,但也沒辦法眼睜睜地拒絕一個女孩子的正當要求。

“當然,這樣對你自身並無壞處,反而還會有那麽一丁點好處。”

“……”這個愛放馬後炮的家夥,“確定。”

“我明白了。”

腦中似乎傳來了響指的聲音,下一秒,蘇綠隻覺得眼前的景色突然發現了變化。隻這麽短暫的功夫,她已經再次回到了“硬幣”或者說“位麵控製器”的空間中,無時無刻都被潔白光芒照耀的這裏仿佛廣闊到無邊無際的地步,一眼看去望不到盡頭,視線所及的邊際也唯有白色的光線,看久了,會讓人的眼睛不太熟悉。

器靈,也就是這個“位麵控製器”的實際掌控者,依舊是一副背心短褲人字拖的打扮,他正盤腿坐在她麵前不遠處,單手撐在腿上托下巴,衝她笑嘻嘻地說:“妹子你心眼真好,我太感動了。”

蘇綠微笑起來:“等回去後,我送你一張去韓國的飛機票吧。”

“啊?”

“你的麵部神經壞死了,該好好治下。”說是“感動”,表情可真是一點都不像。

“……喂喂,妹子你這樣就不厚道了。”青年歎著氣連連搖頭,“明明對其他妹紙那麽溫柔,對我卻這麽毒舌,求公平對待!”

“再加一張去泰國的飛機票。”

“啥?”

“變個性先。”

“……”TAT

雖然實際上相見還沒多久,但因為兩人之間因為達成了某種“契約”關係,蘇綠也懶得也這家夥客氣。用某個姓湯的表妹的說法,她是典型的“悶騷殺熟”型,陌生人一看覺得這妹子看起來真是溫柔賢淑,熟人才知道她其實是多麽的惡趣味和毒舌。

簡而言之,人字拖悲催地直接被蘇綠劃入了“熟人”範圍,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所以她毫不客氣地坐到了他的對麵,仔細思考了一下,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瞬間出現在了她麵前的地上,蘇綠端起她嗅了一下,嗯,昂貴咖啡的香味,再一嚐,好吧,鳥窩的口感。

在這個神奇的空間中,想要什麽都可以通過“想象”得到。但前提是,必須了解所想的事物。就像蘇綠,她雖然也喝過高檔咖啡“開葷”,但平時喝得最多的還是鳥窩,一模擬咖啡的味道自然就變成了後者……

當然,在這裏想象不出任何“活”的人或事物,而想象得到的東西也是不可以帶出去的,同時,虛幻就是虛幻,哪怕它再逼真,哪怕吃再多喝再多,也完全救不了渴解不了餓。

青年眼睛一亮:“妹子,幫我想一杯可樂唄。”

“你自己不也能想?”之前還是他教她的。

人字拖撓了撓臉頰,幹笑:“待在這裏太久,早就忘記這些東西的味道了,所以哪怕想出來,也就是外表像,喝起來就是白水。”

蘇綠喝咖啡的手頓了頓,抬起眼瞥了對方一眼,下一秒,他的麵前出現了一玻璃杯泛著氣泡的可樂,下置冰塊,中插吸管,杯沿上還卡著一小片檸檬。

“喲,好周到。”青年樂了,笑出一口潔白的大牙,端起來大大地喝了一口,搖頭感慨,“沒想到,你看似凶殘的心中居然還殘存著那麽多的柔軟,我好感動啊!”

蘇綠“嗬嗬”一笑,手指微動了下,正在大口大口喝著可樂的青年沒注意到,被子裏的冰塊全部碎裂殆盡,下一秒,他突然一口水就朝對麵的女性噴去,後者好整以暇地拿起一把提前變出的傘遮住了“口水雨”,微笑地看著對方變出白水一頓猛灌。

“呸!呸呸……你給我喝的什麽啊?”

“可樂啊,你自己不是嚐了嗎?”

“……冰塊!冰塊是什麽做的?”

“放心吧,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白醋而已。”蘇綠歪歪頭,笑得眉眼彎彎,“專治嘴賤,一瓶一個療程,親,千萬不要放棄治療哦。”這可不能怪她,本來這貨可以幸福地喝完一整杯可樂,誰讓他多嘴來著?

“……”人字拖沉默片刻後,默默地給了自己一巴掌,“讓你嘴賤。”笑嘻嘻湊過來,“妹紙,看在我認罪態度良好的份上,再來一杯唄,咳咳,當然,再加點個燒烤炸雞之類的就更好了。”

蘇綠:“……”就不要臉這點而已,這家夥已經站在了巔峰,無人可以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