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 法 逃 避 的 真 相
1
還剩下一天的時間了。
我看著日曆上的日期，心裏就像是有一塊石頭堵著，難受。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們倆刻意回避著對方，隻要聽到對話的聲音或是看見對方出現，就立刻逃掉。
難道我和越澤藍要在這樣的尷尬局麵下分別嗎？然後腦海裏剩下的是對方憂傷的臉？不要，我不要這樣！
那天銀河說了很多話，我不知道越澤藍是不是已經看出我喜歡他了，所以才故意避開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就這樣和他分開啊！我不奢求他喜歡我，但至少，給我一個和他說再見的機會……
明天，他就要離開，或許從此以後我就不會有機會和他見麵，難道我真的要這樣尷尬地和他離別嗎？不行，我不能這麽沒用！我要鼓起勇氣，好好地跟他說再見！
這樣想著，我跑到商店，為他挑了一條圍巾作為送別的禮物。對，就借著送禮的機會，跟他和好吧！
可是，真的把禮物拿在手上，我又忐忑不安起來。因為，發生了那麽尷尬的事以後，我隻要看到他的臉就說不出話來，萬一到時候我又搞砸了怎麽辦？
不如，寫一封信給他吧！把自己想說的話都寫在紙上，應該就沒問題了吧？我跑回閣樓，從抽屜裏拿出紙筆，打算在盒子裏麵裝上我的祝福信。
可是要怎麽寫呢？
“哥哥，在你臨走之前，謹以此表達我對你的祝福……”
不行不行，我把紙條揉在手心裏，隨手扔掉。這樣寫還不如不寫呢，看上去實在沒什麽誠意。
“哥哥，你就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哦！所以，我想送你一條圍巾，讓你能夠度過一個暖暖的冬天！”
另一張紙條又被我殘忍地毀掉了！
我忍無可忍地對自己說，你能不能不要那麽肉麻？
“哥哥，我想……”
寫出這幾個字，我不知道該如何下筆了，眼裏忽然有點酸澀。我吸了吸鼻子，繼續用力在紙上寫道：“這是我送你的最後一份禮物，希望你會喜歡。你回到了英國以後，每當看見這條圍巾，就請想一想我好不好？不會要你想太久的時間，隻要一分鍾就可以了！”
寫到這裏，一滴淚水模糊了我的字跡。
我急忙將它擦幹，疊好，放進了裝圍巾的禮品盒。使勁揉了揉眼睛，我深呼吸一口氣，在心裏暗暗罵自己：綠沫傘，不要那麽沒有出息！
就在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去找越澤藍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我連忙走過去打開了門。
“小琴，生日快樂！”
一個很大的杏仁蛋糕出現在麵前，卻擋住了對方的臉，但是聽那聲音我就知道是誰了。
“銀河，你怎麽來了……”我在恍然之中驚醒，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最近我的心裏隻裝著越澤藍一個人，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
銀河從蛋糕後麵露出腦袋，微笑說：“你的生日，我當然不能錯過啊！”
看著那樣沒心沒肺笑著的銀河，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我還以為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都不會再來見我了，可是沒想到，他對那些事非但不計較，還是那麽關心我。
感動加歉疚的心情快要把我淹沒，我的眼眶微微發熱起來。
“銀河，謝謝你！”我的微笑裏閃著淚光，把銀河讓進屋裏來，銀河看著我的目光也變得格外溫柔。
“謝謝你，銀河，謝謝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對於銀河的溫柔，我隻有感激。
“那是當然的，沫沫……不，小琴，我們倆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在一起過了12次生日，我想忘也忘不了嘛。”銀河笑嘻嘻地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然後又跑到門邊提著一大袋的食物。
“我特意叫家裏的廚師做了好多好吃的，這樣我們就不用再自己做啦！”銀河不斷從口袋裏掏出美味的佳肴，最後拿出兩個禮花，“這是一會兒慶祝的時候我們用的！”
“嗬嗬，好啊！”我開心地笑著，以掩飾自己內心的失落。沒錯，其實，今天的生日我更想要和另一個人度過，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不能把自己的生日告訴他，真正的羽琴的生日……和我是不一樣的。
“小琴，你的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銀河坐在我的對麵，突然有些不安地問我。
“沒有啊，可能是沒有睡好吧。”我躲閃著他的目光。
“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太衝動了，我的話一定給你造成了很多麻煩，對不起。”銀河內疚地看著桌上的蛋糕。
“不，應該是我說對不起。銀河，我傷害了你。”我急切地說。
“其實我這幾天我一直想來找你，可是又怕你會生我的氣，才借著給你慶祝生日的借口來看你。小琴，你不生我的氣我已經很高興了。你並沒有傷害我。”銀河似乎很局促不安。
我突然想到我們3個人的關係。原來這幾天銀河也跟我一樣小心翼翼，需要一個借口才敢接近我。感情似乎給我們3個人開了個玩笑，讓我們都陷入痛苦中。
“小琴，我真的完全沒有機會嗎？”銀河一副終於下定了決心的表情問我。
“對不起，現在我的腦袋裏、心裏全都隻有越澤藍，我對他的感情，就像你對我的感情那樣深刻。”我很抱歉地說著殘酷的話。
銀河似乎明白了我的話，他的雙眼頓時失去了神采：“即使他明天就要離開，永遠不會再回來，你也要繼續守著這份感情嗎？”
銀河的話讓我陷入深深的悲傷中，但我還是說出了心裏的話：“我不知道我可以堅持多久，但此時此刻，我不能騙你，我的心裏隻有他，而且這份感情會非常非常深刻，永遠留在我心裏。”
“那麽，我的感情也非常非常深刻，我也不會放棄！小琴，我不管你喜歡或者是不喜歡我，但是我都會一直喜歡你，在你身邊陪著你，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就好像看見了我自己。
為一個人默默守護著，為一個人默默等待著，獨自忍受著內心的煎熬與那些不切實際的思念，隻為了某個人能夠有一天能將自己放在心上。
“銀河，你這個傻瓜，謝謝你，謝謝你……”我捂住臉，淚水止不住地湧出來，打濕了柔軟的手掌。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敲門聲。我立刻擦了擦眼淚，和銀河對望一眼，不知道會是誰在這個時候前來。
打開門的瞬間，門外的場景讓我驚呆了。
是越澤藍！
他穿著合身的淺灰色風衣，氣質高貴地站在門外，眼睛裏是平常那讓人心醉的溫柔！他懷裏捧著一大束紅玫瑰，嬌媚的玫瑰上還殘留著露珠。這樣一幅美麗的畫麵讓我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巴。
“哥哥……”我情不自禁地喊著我專有的對他的稱呼。
越澤藍的表情有點嚴肅，額頭上散布著細密的汗珠。他沉默許久之後，伸手抬起了我的手臂，將玫瑰花放進了我的懷裏：“小，小琴，花，送給你。我，我明天就要，離開了……”意外地，一向自信的越澤藍，在這個時候竟然變得結巴起來。
“什麽？”我很是詫異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麽會突然跑來。而手中的玫瑰更是讓我的雙手不停顫抖。
他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送我玫瑰？
“我覺得在離開之前，我應，應該關心一下你，你以後的生活，所以我，我想邀請你，邀請你……”
“邀請我？”巨大的驚喜滿溢了胸腔，他這是要主動跟我和好嗎？
“哎，真是的。”越澤藍喪氣的模樣瞬間消失，表情變得堅定，仿佛下定決心，“好啦，我說了，我想邀請你去吃飯，順便看場電影，你不去也得去，懂了嗎？”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無法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話。
吃飯？看電影？他想關心我的生活，請我吃飯就可以慢慢聊了，為什麽還要看電影呢？那不就像約會一樣了嗎？
而且，為什麽，為什麽還要送這種代表愛情的紅玫瑰？就在我的心情在興奮與疑惑中**漾的時候，銀河卻從屋裏走出來。
“小琴，是誰來了啊？”
轟隆……
我和越澤藍之間剛才那美好的氣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越澤藍清秀白皙的麵龐刹那之間蒙上了一層陰影，類似於失落的神色如蔓藤一樣緩緩爬上了他的臉龐。
銀河在看見越澤藍之後朝他發射出敵對的目光，質問說：“你還來幹什麽？”
“銀河！”我急忙打斷銀河，“他是我哥哥！”
就算越澤藍不喜歡我，但他對我的愛護與關心是我不能忘記的！我不希望銀河再次將我和越澤藍的關係打入更冰冷的境界。
銀河這才不服氣地閉上嘴巴，轉身進了屋裏。
越澤藍的眼神停留在屋內的桌子上。
豐盛的午餐，可愛的蛋糕……糟糕，要是讓他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不就穿幫了？
“哈哈，哥哥，對不起哦，今天是銀河的生日，所以我要幫他慶祝。要不然，你也加入我們好不好？”
上帝作證，我多麽想跟他一起去看電影啊！可是我這個笨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從我身邊溜走！
越澤藍的表情有一絲複雜，挺拔的雙肩也垂了下來，很是落寞的樣子。他苦笑了一下：“既然你沒空，那就算了。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替我祝他生日快樂。”
越澤藍那雙眼睛變得無比憂傷，連轉身的動作似乎也帶著無法言喻的苦楚。
我怔怔地看著他絕望離去的背影，想說挽留他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不知道他眼裏的憂鬱與手中的紅玫瑰究竟代表了什麽，也許，那是我一輩子都解不開的謎題吧。
我突然有種預感，我手中的禮物或許永遠也送不出去了，我……和他，就這樣到此為止了。從明天開始，天各一方。
2
今天就是越澤藍離開的日子了。我一大早就做好準備，希望能再找機會跟他好好告別，可是還沒等我去找他，他卻和艾裏歐大叔出現在我的麵前。
“小琴，準備好了嗎？”越澤藍敲了敲我的房門，走進來。
我的手上還拿著準備送給他的禮物，沒想到他會突然來找我，我隻好緊緊攥在手中，無措地看著他。
“小琴，你拿著這張卡。這是我幫你申請的，以後你的生活費我會打到卡上。放心吧，哥哥不會再讓你露宿街頭了。”越澤藍故作輕鬆地把銀行卡塞到我手上。
這個，我怎麽能收呢？
我偷偷看了眼艾裏歐大叔，見他點了點頭，隻好接過這張沉甸甸的卡。我看著越澤藍，臉上全是不舍的神色。
“別這樣，小琴，我以後還會回來看你的，而且你也可以去英國看我啊。要是你以後想通了，想去英國跟我一起生活，我會馬上幫你辦手續。”越澤藍似乎也壓抑著悲傷的心情，聲音都在顫抖。
我忍耐著想哭的衝動，鼓起勇氣拿出禮物：“哥哥，這是我送給你的。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忘記我，好嗎？”
越澤藍將禮物拿在手裏，猶豫了一下，說：“小琴，我不會忘記你的，永遠不會。”
“好啦好啦，我們要趕去機場了，你們倆也快點下去吧。”艾裏歐大叔似乎很不耐煩，突然開始催促我們。
我隻好依依不舍地跟越澤藍走下樓。就在我們穿過大堂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越澤藍，你不能走！”
所有的人都轉過頭，隻見紅葉手裏拿著什麽東西，滿臉得意的神情朝著我和越澤藍走來。
紅葉？她怎麽來了？所有的人都不明所以。
“紅葉？你來做什麽？”越澤藍的臉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是來告訴你，你不能走，因為……你的妹妹，還沒有找到。”紅葉意味深長地把目光看向了我。
什麽？她到底想幹什麽？難道說……她發現了我的假身份？
我開始暗暗擔心，但是表麵上卻表現得十分鎮定。
對，現在我還不能慌張，我不能主動露出馬腳！
“你到底想說什麽？”艾裏歐大叔在這個時候打斷了紅葉，“羽琴不就是藍的妹妹嗎？”
“對啊，小琴就是越澤藍的妹妹嘛！”邊上送行的人附和道。
越澤藍不解地看著她，眼神淩厲：“我不懂你在說什麽，請你不要在這種時候還來挑撥離間。”
“你聽我說完，自然就懂了。”紅葉嘲諷地笑，“你一會兒就知道我有沒有在挑撥離間。”
紅葉走到我身邊，死死盯著我，說：“你身邊的這個女生，名字叫綠沫傘，根本就不是魔術師威爾的女兒。她從小就生長在這個城市，父母在她12歲的時候因為車禍過世，從此靠著打工生活。我沒有說錯吧？綠沫傘！”她特意在綠沫傘這三個字上加重了音調！
我心虛地低著頭，身體因為謊言揭穿而忍不住發抖。
糟糕，她發現了！她怎麽會知道的？怎麽辦？
我心慌意亂，全身僵硬。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挑撥我和小琴之間的關係，可我告訴你，如果沒有證據表明小琴不是我的妹妹，我是不會相信你說的。”越澤藍口氣強硬地回答。
“我當然有證據。”紅葉皺起眉頭，然後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你仔細看看，這照片上麵是誰？”
完蛋了！怎麽會……
沒錯，那張照片是我和銀河在學校運動會上拍的！
“這是我在你的學校找到的，你和銀河其實早就認識，對吧？我還打聽到，你們倆其實是青梅竹馬。而且你之前根本就沒有進過孤兒院。”紅葉逼視著我。
越澤藍原本堅信不疑的表情在漸漸發生改變，他開始疑慮了，把目光投向我：“小琴，你……告訴我實話，她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
“我，我……”我不知道要怎樣解釋這一切！我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從未有過的恐慌占據了我的身體。
不！不要這樣！我不要在越澤藍的眼中看到疑惑，看到失望，我不想傷害他！
“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妹妹？”越澤藍的語氣變得十分嚴厲與認真。
我隻好抬起頭，望向了他那清澈的雙眼，可是現在的我，沒有辦法將那個謊言輕鬆地說出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還要怎麽將這個謊言進行下去呢？
“哥哥，我……”
“她當然不是！”紅葉替我回答道，“她是你叔叔找來的替身！你看，我在你叔叔的抽屜裏找到了這份合同，於是把它複印了下來！”
越澤藍的眼睛落在了合同上，他迫不及待地從紅葉手中拿過合同，焦急地仔細閱讀起來。
完蛋了，一切都完了！
那份合同上有我的簽名，綠沫傘的簽名！
“你的叔叔為了不想被人奪去遺產，所以找了個替身，讓你相信她就是你要找的妹妹。其實，你隻是被他們兩人聯合起來騙了而已。”紅葉說，“我一直在找人暗中調查，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原來……調查我的人，是紅葉！原來……艾裏歐大叔讓我假扮越澤藍的妹妹，是為了奪走遺產！
天哪，我到底做了什麽？我竟然成了艾裏歐大叔的幫凶！
為什麽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
一時間，震驚與悔恨交織成一張網，將我緊緊束縛！
“藍，你別相信這個女生所說的，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艾裏歐大叔還想要狡辯。可是這個狡辯聽來那麽地蒼白，就連我這個幫凶都不會相信，何況是被欺騙的越澤藍！
“不要說了，夠了！”越澤藍把合同灑在了空中，白色的紙片如羽毛一樣輕輕飄下，而我的心也碎了。
“我沒有想到，我最信任的人……竟然會背叛我，背叛得如此徹底！”越澤藍蒼涼地冷笑起來，“嗬嗬，什麽妹妹，什麽叔叔……原來都是騙子！”
“哥哥……”我害怕地看著他，“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那樣的……我不知道……”
“不要叫我哥哥！”越澤藍的眼中有淒涼，有憤恨，更多的是絕望，“我不是你的哥哥！我不是！”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為了什麽遺產，不是……”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地從我的眼中掉落，“我隻是，隻是出於無奈……”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你這個騙子！”越澤藍對我的恨都從那冰冷的語氣中傳達到我的心底。
我好怕，好怕……好怕就這樣失去了他！可是，我的話在他的心裏一定都是沒有價值的借口！
“你，你為什麽要騙我？你知道嗎，你騙得我好慘！”越澤藍緊緊抓著我的胳膊，使盡了全身力氣一般，“我恨你，我恨你，不過我更恨我自己，居然喜歡上一個騙子！”
喜……歡？
我的眼睛刹那間失去了對焦點，變得空洞。
他說他喜歡我？
這樣的一句話，我在心裏期盼了多久了呢？可是如今我聽到這樣一句話，心痛卻遠遠多過驚喜。這也是上帝的玩笑嗎？
“我一直都默默喜歡著你，但因為你已經有了銀河，所以我想，我隻要做你的哥哥就好了，那樣我就滿足了。直到聽到銀河的話，我才發現自己有多懦弱。我鼓起勇氣去找你，想跟你告白，卻看見你幫銀河慶祝生日，嗬嗬，當時你一定在嘲笑我吧？”
越澤藍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深深紮進我的心裏，讓我痛到不能自拔。
“我是那樣相信你，愛護你，但是我得到的是什麽？得到的是你的欺騙！你這個騙子，把我的感情還給我，還給我！”
越澤藍的嘶吼如同一把刀生生地把我的心劃出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不，不是那樣的，我不是要故意欺騙他的情感的，隻是不知不覺之間，我就陷進去了……
我忘記了哭泣，忘記了辯解，隻是怔怔地看著痛苦不堪的越澤藍。
不要傷心了好嗎？不要難過了好嗎？
看見你難過，我就會痛苦得像死掉一樣……
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才能彌補這一切呢？還是說，永遠都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他的手無力地從我的手臂滑落，耷拉著頭，不論我怎麽尋找，也從他的眼中也找不到往日的生機與光芒。
“我……對不起。”
想說的話，最後化成了3個字。
對不起，除了這3個字，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我的確是欺騙了他，的確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而欺騙了他。所以不管我說什麽，他都不會再相信我了。
“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越澤藍的語氣如堅硬的寒冰，“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我曾經是真心的喜歡你，可是現在，我對你的感覺，隻有恨。”
恨。
我失去了全身力量，癱坐在地上，仔細體會著這個簡短而冰涼的字。
我第一次感覺到那個字的沉重與悲涼。
“艾裏歐，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的侄子，你也不再是我的叔叔，從此這個魔術團跟我再沒有任何的關係。”
越澤藍緊緊握著拳頭，淡然地轉過身去。艾裏歐大叔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徹底曝光了的他已經沒有底氣再阻止越澤藍了。
酒吧裏所有人都用鄙視的眼光注視著艾裏歐……和我。
“藍，跟我走吧。你之前的預感沒有錯，我查到你妹妹可能還活在世上，我可以幫你找到她。”紅葉湊在越澤藍的耳邊輕笑著說，似乎在催眠，又似乎在蠱惑。
深受打擊的越澤藍什麽也沒說，就輕輕點了點頭，或許他現在已經不想再思考了。
我一直看著他，看著他像木偶一樣被紅葉牽著，消失在酒吧的大門口，最後消失在午後的陽光之中。
別走……
不要走……
我知道上帝從來不曾眷顧我，但是這一次我多麽希望上帝能夠帶來奇跡！
誰都可以不理解我，但隻有他，我隻要他相信我。可是為什麽，我傷害得最深的人就是他呢？
“嗚嗚……”
當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之後，我捂住胸口，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最終，他還是離去了……
最終，還是隻剩我一個人了……
最終，這個世界還是丟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