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永遠的愛戀
有些承諾 許下了就一定要做到
即便是曾經忘記了 放棄了 也不會辜負
1
十一長假的時候，我在商場打工，同行的還有小希跟阿直。
我們裝扮成喜羊羊與灰太狼給路過的人發傳單以及贈品。雖然已經是秋天，但是穿上這種不透氣的衣服，還是熱得喘不過氣。我扶了扶腦袋上頂著的大頭套，突然看見在不遠處的音像店門口貼著一張海報。
尹灼彥的頭發已經長長了，遮住了一邊的眼睛，依舊是亞麻色，耀眼得像陽光，他微微低垂著視線，透露出一股憂鬱的氣質。海報的左下方有一行藝術字：“做你的專屬情人。”
他略微化了妝，五官俊美得不可思議，像是落入凡間的天使，讓人隻要看上一眼，便會不可自拔地愛上。我看到許多原本路過的女孩，在看到尹灼彥的海報之後，便都跑進店裏，出來的時候手裏都拿著一張專輯。
尹灼彥成為明星了？
我呆呆地看著那張海報，他不是一直不願意嗎？為什麽？
完成工作之後，我立刻摘下頭套，往音像店跑去，氣喘籲籲地趴在櫃台上說：“請問，有尹灼彥的專輯賣嗎？”
店長笑著說：“當然有。”轉身從架子上取出一盤說，“尹灼彥的歌很好聽，這幾天來買的人很多，小姑娘也喜歡他嗎？”
我胡亂地點點頭，付了錢之後拿著專輯走了。
小希跟阿直在門口等我，見我出來，問道：“阿星，怎麽回事，突然跑來買專輯？咦，這個男孩好帥啊，尹灼彥？新出道的明星嗎？”
“嗯，應該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心裏亂亂的，呼吸有些不穩。
怎麽突然就衝過去買他的專輯呢？像個狂熱的追星族一樣。
但是我真的很想聽到他的聲音，無法抑製。
他的歌真的很好聽，聲音偏冷，幹淨純粹，卻有一種深情。我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
專輯裏一共有五首歌曲，除了主打歌《做你的專屬情人》，其他幾首歌裏還包括冷千夜的《追回》。
這首代表著後悔失去、渴望追回的歌曲由他唱出來更是多了一份深情，我聽著聽著，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麵。
尹灼彥，你到底在想什麽？
真是想追回嗎？
但為什麽我一直做不到忘記呢？
明明決定好了，將你慢慢地抽離出我的回憶，可是做不到。那些快樂甜蜜的時光烙印在我的心上，不管怎麽用力也抹不去。
我想起很久都沒有聯係過的慕驊，他就這樣慢慢地離我遠去了嗎？突然之間我很想一下子全部理清楚。
可是依舊沒有勇氣。
2
十一長假結束之後，還有幾天又是中秋節。我想起去年尹灼彥帶給我的那場生日的煙火，但是今年，恐怕要一個人度過了吧。
我一個人往宿舍走，夜晚的涼風讓我忍不住抱著胳膊，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突然想起那句話——曾經有多愛，如今就有多傷。
以前體會不到，因為我無法理解這種情感，如今我卻寧願不能理解。
迎新晚會定在中秋節的前一天，聽說韻淑被選上與公冶傾楓學長一同表演節目，於是原本計劃回家的小希立刻表示留下來支持。
天海的禮堂很大，可以同時容納幾千人。牆壁上彩色的壁燈、天花板上帶著藝術的雕文，讓整個禮堂顯得高貴典雅。還不到七點鍾就已經座無虛席了。
小希占了前麵離舞台很近的座位，旁邊是她的男朋友——班裏一個比較沉默卻很有才華的男孩。
我笑著對小希說：“小希，你好厲害，可以占到這裏的座位。”
小希笑著說：“大宇是學生會的成員，占位子很容易啦。”
大宇是小希男朋友的名字。
落座之後，我們在一旁說話打發時間，我因為之前心情一直不好，此時聽到小希的聲音，覺得舒服不少。
七點鍾，晚會正式開始。
音樂學院的晚會真的可以用歎為觀止來形容，各種樂器輪番上場。薩克斯獨奏的聲音清新纏綿，古箏的韻味讓人沉醉，小提琴聲音優雅，像是中世紀的貴族一樣，甚至還有彈琵琶的，穿著一身綢緞的古裝，真的像穿越回了古代。
我看著看著，突然想起在盛華的畢業晚會上，我和尹灼彥坐在舞台上默契地彈唱歌曲。
“喂，阿星，你快看，左邊領舞的男孩真的好漂亮，哇，腰怎麽可以那麽柔軟！”小希突然拉了我一把，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一看，是街舞。
一群衣著時尚的男孩在舞台上做著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動作，卻行雲流水，十分炫目。小希說的那個男孩正在舞台中央獨舞，混合著爵士以及街舞的動作看起來更是多了一絲嫵媚，底下的同學不時讚歎出聲。
旁邊，小希的男朋友直接黑了臉，雖然燈光熄滅了看不分明，可是濃濃的低氣壓還是讓人感覺很好玩。
隻是小希這個粗神經的家夥完全沒有察覺到，一直對著台上的男孩流口水。
在大家熱烈的歡呼聲中，晚會已經進行到了尾聲，穿著優雅大方的主持人在報完節目之後，如潮水一般的掌聲將晚會推向**。
柔和的追光燈裏，公冶傾楓牽著韻淑的手慢慢走了出來。
他穿著白色的禮服，追光燈打在他的身上，五官俊美得如同阿波羅一樣耀眼，略長的頭發被整齊地束在腦後，挺拔地站立在那裏，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而韻淑穿了一件純白色的曳地長裙，胸前別著一朵蝴蝶蘭形狀的胸針，長而順直的頭發披散下來垂到腰際，像是從古畫裏走出來的仕女，舉手投足間帶著荷花一樣的風情。
兩個人，兩種不同的風格，站在一起卻宛如金童玉女一樣，天造地設。
小希激動地扯著我的衣袖說：“韻淑真的賺大了，傾楓學長是公認的校草啊！”她看了看自己短短的手指說，“嗚嗚，為什麽我的手指這麽短？我也要學鋼琴啊。”
我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小希這家夥真是個活寶。
一陣歡呼聲過後，公冶傾楓牽著韻淑的手走到鋼琴邊坐下，手放在琴鍵上，按下了一個音符。
隨後優雅動聽的音符借助麥克風傳遍整個禮堂，大家靜靜地沉醉在這音樂裏。
雖然是四手聯彈，可是音符完全沒有混亂，反而更加濃烈，像是開滿了薔薇花的柵欄，濃烈的情感散發出來，讓情緒隨著音樂波動起來。
我閉上眼睛，放空思想，任由這些音符帶我自由飛翔。
一曲終了，大家還沉浸在動聽的曲子裏，直到主持人出來時才猛然驚醒，接著大家用力地鼓掌，簡直要把屋頂掀翻了。
小希在旁邊繼續八卦：“傾楓學長好像從來不出席晚會呢，今年怎麽破例了呢？嗯，回去我要好好拷問一下韻淑！”
公冶傾楓與韻淑的表演是最後一個節目，他們的表演結束之後晚會也結束了。
我跟阿直慢慢地走回去，小希與大宇還要留下來打掃禮堂。呼吸著外麵新鮮的空氣，我覺得之前的焦躁緩解了一些。
阿直問我：“阿星，你前幾天心情不好，為什麽呢？”
我想起尹灼彥以及慕驊，突然很有傾訴的欲望，於是一股腦地都說了出來。
“所以，你現在在猶豫到底是跟慕驊在一起，還是跟尹灼彥在一起對不對？”阿直一直很沉穩，如果是小希，看到的重點一定是尹灼彥是明星。
我點點頭，歎了口氣：“慕驊現在根本不聯係我，我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尹灼彥成了明星，一直通過歌來表達他的態度。我多希望自己聽不懂，那樣就可以不必煩惱了，可是不行，每次聽到，都會想起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也能聽懂他的後悔，可是我沒有勇氣原諒他。”
“我想，慕驊是不想打擾你吧。據你說的來看，他真的很愛你，不管是不是他給你的幸福，他都是最希望你好的。”阿直分析道，“而尹灼彥是你最喜歡的，哪怕他曾經傷害你，你也愛著他。所以，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能跟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起頭說：“阿直，謝謝你。”
3
因為大家都離家比較遠，所以很少有同學回家。中秋節的時候，輔導員分發了月餅，訂了包廂，一起去唱歌。
韻淑回家了，於是我跟小希還有阿直去了。
開學剛一個月，彼此之間不算熟悉，但也不拘謹，就像小希，已經唱了好幾首歌，牢牢霸占著麥克風。
終於，在大家的集體反對下，小希交出了麥克風，興奮地跑回來，坐在我身邊說：“唱得好過癮，嘿嘿。”
我剛要說話，熟悉的旋律便響了起來，我一看屏幕，竟然是尹灼彥的歌。
小希喝了一口水，指著屏幕說道：“這個尹灼彥真的好帥啊，簡直比冷千夜還要帥氣。聽說他很有錢哦，是冷?尹氏的總經理。隻是明明這麽有錢，怎麽會出來當明星呢？哦，對了，冷?尹氏現在的總裁好像是冷千夜的父親，尹灼彥又跟冷千夜合作過很久，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呢？”
尹灼彥，是這樣嗎？
你當初答應的條件是加入冷千夜的公司成為歌手嗎？
在我出神時，一首歌已經唱完，帥氣的男孩卻沒有馬上把麥克風交出來，而是對一邊坐著的女孩說：“夏沫，我喜歡你，我想成為你的專屬守護天使。”
短暫的沉默後便是幾乎能掀翻屋頂的掌聲，大家齊刷刷地看著叫做夏沫的女孩，輔導員的眼睛裏也帶著鼓勵。夏沫有些臉紅，但還是答應了。頓時大家又是一陣激動的尖叫。
做你的專屬情人。我一邊鼓掌一邊想，尹灼彥，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因為第二天隻有晚上才有課，因此大家淩晨才回來。
詞曲創作社布置了新任務，兩個人一組，一個負責譜曲，一個負責填詞。我對曲子還是不算熟悉，雖然識五線譜，卻沒有能力譜曲。
因為天海的社團很厲害，期末考試的時候還會算上在社團的分數，因此大家都認真地對待。
跟小希一起報的社團也常常有活動，統一訂購了吉他之後，便開始經常練習。
社團裏男孩很多，女生也不少，大多是跟小希一樣慕名來看帥哥的。
小希手指短，按琴弦的時候總是顧及不到，於是每天都會看到她一邊努力拔手指，一邊碎碎念：“長長啊，你給我長長啊！”
我因為之前彈過吉他，所以學起來很容易上手。有活動的時候，大家背著吉他，三三兩兩地坐在草地上。小希依然笨拙地撥弦，漸漸能成曲調了，而我坐在月亮湖邊靜靜地彈奏曲子。
這次跟我分到一組的是個開朗的男孩，像鄰家小弟，明明比我大兩歲，可是看起來如同小孩一樣，拿著鉛筆在紙上寫音符的時候卻會變得很嚴肅。
我們兩個選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討論，最後決定寫一首流行歌曲。傷感的主題比較容易發揮，民謠歌曲難度還是太大了。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天氣有些冷，我搓了搓手說：“今天先到這裏吧，明天我們再討論。”
“嗯，好，那我先去吃飯了。”
跟他道別之後，我快步往學校門口走去。西西剛剛發來短信，說已經在學校門口等我了。
我一邊聽著校園廣播一邊走，突然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躍著“尹灼彥”三個字，我頓了頓，還是接通了。
電話那端並沒有聲音，我“喂”了一聲，剛想掛斷，就聽到尹灼彥說：“今天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女孩的生日，可是我沒辦法趕到她身邊慶祝，所以隻能借著電台向她說一聲‘生日快樂’。”
與此同時，我聽到校園廣播裏播放著同樣的內容，女主持人問他：“是怎樣重要的人，女朋友嗎？”
尹灼彥說：“不，曾經的女朋友，因為我做錯了事情傷害了她，所以我們分開了，如今我想追回她，卻還沒能得到她的原諒。”
“那首《追回》是你心情的真實寫照嗎？”
“是的，我希望追回她，重新開始一段快樂美好的旅程。”尹灼彥的聲音裏沒有絲毫猶豫。
我站在原地，靜靜地聽尹灼彥唱著《做你的專屬明星》：
“你說喜歡我站在舞台上的樣子，
你卻不知我愛極你話裏的調皮。
我們相愛了那麽多日子，
熟悉得如同彼此的呼吸。
而如今我站在這裏，
燈光匯聚在這裏，你在哪裏？
做你的專屬明星，
想要一份神秘的愛情。
你曾給予我的那些快樂，
如今我依然記得清。
做你的專屬明星，
帶你一起快樂地旅行。
燈光追逐我，而我看著你，
刻在心裏的愛，永遠放在心裏……”
主持人還在說著什麽，隻是我已經聽不見，腦海裏隻回**著一句話——“阿星，我喜歡你。”
電話不知道什麽時候掛斷了，我愣愣地看著夜空。
4
生日過後，我決定不再逃避。打電話給慕驊，聽到他溫和的聲音，我的心一痛，但仍然繼續說：“慕驊，我們可以談談嗎？”
慕驊頓了一下說：“好。”
“你是怎麽想的呢？慕驊，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他已經回來了。”慕驊說，“我沒有機會的。”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尹灼彥。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跟他在一起嗎？”我站在陽台上，看著窗外的風景說，“他對我的傷害，我真的很難釋懷，我跟他不可能再在一起的。”
“但你還是無法忘記他不是嗎？”慕驊哀傷地說，“假如他跟你道歉，好好補償你，你還會堅持不理他嗎？不可能的，阿星。我隻是遺憾，為什麽你第一眼看中的人不是我？”
我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本來就是我偷來的一段幸福。”慕驊繼續用哀傷的語氣說，“我原本隻是想守著你就好，可是看到你孱弱地躺在病**，連做夢的時候都呼喊著他的名字，我就知道，你始終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無法讓自己真正地愛上我。阿星，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可是你注定不屬於我。”
認識他這麽久，一直以來，他都是優雅高貴的，像王子一樣，一舉一動，氣質渾然天成。這麽多年的陪伴，我對他已經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呼吸。雖然沒有愛上他，可是他在我的心裏一直有很重要的位置。
“別離開我。”我失神地喃喃說道。
慕驊說：“阿星，我不難過，真的不難過，我們都要堅強起來。你對我也隻是依戀罷了。就像是破殼而出的幼鳥，第一眼看到的事物，就會當成媽媽一樣跟隨著。你隻是因為忘記了有關尹灼彥的一切，才會選擇跟我在一起。說到底，是我太卑鄙，利用你的失憶來到你的身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完全愣在那裏。
為什麽我總是要麵對離別呢？爺爺曾經說我是幸運的星星，可是在我知道爸爸媽媽其實很愛我的時候，他們卻走了；在我很愛很愛尹灼彥的時候，他也走了；現在，慕驊也說要走。
全世界隻有我自己，孤獨像一張巨大的網將我束縛起來，越收越緊。
尹灼彥又新推出了一首單曲，畫麵精致唯美，短短的幾分鍾重演了我們之前在一起的美好時光，當我看到MV裏男主角為了給女主角過生日買了很多煙火之後，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尹灼彥，你的心意我全都看到了，可是我還能再相信你嗎？
十月中旬，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尹灼彥打過來的。
“我很快會來你那裏做宣傳。阿星，你想我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想似乎太輕易了，說不想又違背了心意。尹灼彥像是空氣一樣，無所不在，令我想忘記都難。
可是每次想到分手的場景，又覺得心像被針紮似的疼痛。
“我會去找你的。”尹灼彥並沒有要求我回答，隻是留下這麽一句話。
沒過幾天，下課回到宿舍的時候，一個戴著棒球帽與墨鏡、穿著隨意的男孩突然叫住了我：“阿星，我來了。”
我抬起頭看著他。看著他將墨鏡拿掉，露出帶著耀眼光芒的眼睛，俊美的五官宛如波塞冬一般神秘優雅，白色的T恤，同色的修身牛仔褲，恍惚間依然有曾經的影子，充滿了深情與愛意。
他還很愛我，我也愛著他，可是一切都成為了過去。
“現在不原諒我也沒關係。是我做錯了事，拋下了你，你怨恨我也是應該的。”尹灼彥突然笑了，笑容像太陽一般耀眼。
他突然伸手抱了抱我，然後低頭吻了我的額頭，說：“阿星，對不起，我會好好補償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追求你好嗎？”
我看著他熟悉而自然的動作，又不可抑製地回想起曾經屬於我們的美好時光。
但我隻是皺著眉說道：“你知道我曾經從台階上滾落下來嗎？”
尹灼彥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出愧疚的表情：“對不起，阿星，都是我不好。”
我沒有回應他的道歉，而是繼續說：“我當時在想，如果從沒遇見過你，會不會就沒有這麽多的傷痛。尹灼彥，我曾經很努力地想讓你快樂，讓你單純地成長。我們也曾幻想，一直到老，我們都要一起寫歌，一起快樂地生活下去。我知道你對你父親的仇恨，我沒有阻止你，是因為做錯事情就該受到處罰。可是，你不該用那麽激烈的手段，更不該讓自己的心蒙上一層濃重的灰暗。當然，最讓我寒心的是你輕易就說了放棄，放棄我，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伸手按住發痛的額角說：“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除非你不要我了。現在，你又要找回被你丟棄的我嗎？難道我就該站在原地，乖乖等你回來嗎？尹灼彥，我喜歡的是那個背著金色吉他、安靜彈唱、笑得如同孩子一樣純真的你，而不是滿心仇恨，隻想報複自己親生父親的那個人。”
說完之後，我隻覺得很累，像是奔跑了好幾個小時，很想倒下來歇息一會兒。
我沒有看尹灼彥此刻的表情，他也許會失望吧。因為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我還提起，會不會讓他失望，認為我是個斤斤計較的女孩？
我轉身急速地奔回了寢室，不管不顧，隻知道蒙上被子，昏天暗地睡了一場。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做了一個夢，但醒來以後什麽都記不清了，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一副完全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阿直在陽台上打電話，刻意壓低了聲音。
我笑著朝她喊道：“阿直，我醒了，不用再小聲講話了。”
阿直回頭對我笑了一下，這才恢複平常的音量。
不管怎樣，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不是嗎？
我找了一份兼職，是家教的工作，每周末去輔導一個十歲孩子的英語跟電子琴。偶然聊天發現她竟然十分喜歡尹灼彥，並且要我教她彈奏尹灼彥的曲子，我頭痛地揉著額角，尹灼彥，你還真的是無處不在啊。
5
十月底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電視台打過來的，說他們節目組邀請尹灼彥參加節目，希望我能夠成為神秘嘉賓。
我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答應了，因為電視台的人說了一句話：“尹灼彥可能在節目裏說出他將來的打算，你不想聽一下嗎？”
我坐飛機到達電視台所在的城市，被接到酒店裏安頓好。節目晚上才開始錄製，我決定先好好休息一下。
我躺在**，柔軟的被子包裹住我，我卻沒有絲毫睡意。
將來的打算？我想起在盛華的時候曾經想跟他一起考進天海，最後卻分手了。
他如今是怎樣安排未來的呢？
節目的類型類似於情感人生，原本以尹灼彥的資曆不能上這類節目，但是由於他太紅了，而且他喜歡的人一直很神秘，粉絲們很想知道，在其他節目裏公布又不是很適合，於是隻能參加這一類節目。
主持人是個很有幽默感的女子，一頭偏分的短發，長相溫和，與她交談十分舒服。
我在導播室裏看著播放的畫麵，看著尹灼彥慢慢地向主持人訴說我們之間的過往：“我曾經流浪過一段時間，見過許多事情，也將心慢慢封閉起來，很少對人敞開。回到盛華，是為了追隨我母親的痕跡，卻沒想到遇到了我生命裏的天使——洛鈴星。
“她是個很堅強的女孩，一個人努力地生活，樂觀向上。她被老師安排輔導我的功課，我做題的時候總是安安靜靜的，我那時候就對她有了好感。後來喜歡逗她，遇到什麽事情也喜歡跟她分擔，她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溫暖的目光充滿鼓勵，於是我不知不覺淪陷了。
“後來得知我是她一見鍾情的對象，當時的感覺真的無法形容，但真的十分開心。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可惜之後我因為一些事情被蒙蔽住了眼睛，也傷害了她。”
尹灼彥突然轉向鏡頭，一字一句深情地說：“阿星，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你曾說過希望我成為明星，我當時不願意做明星。但是如今知道，成為明星可以在鏡頭前跟你告白，成為明星可以為你唱溫柔的情歌。阿星，我愛你。”
隻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讓我霎時淚如泉湧。
我被工作人員指引著慢慢地走到演播室，看著尹灼彥驚訝又欣喜的目光，我淚流滿麵，卻努力笑著說：“以後不會再拋下我？”
尹灼彥堅定地搖頭：“不會。”
“有什麽事情也會與我一起分擔？”
“是。”
我突然鬆了一口氣，調皮地笑著說：“那好，我原諒你了。”
尹灼彥的眼睛亮了，整個人仿佛沐浴在聖潔的光輝裏。他站起來，大步朝我走來。
“等一下。”我說。
尹灼彥疑惑地停住看著我。
我眯著眼，像狡猾的狐狸一般說：“雖然我原諒你了，可是氣還沒有消，所以我要你重新追我。”
尹灼彥抱住我說：“是的，我的公主！”
我不知道節目播出之後會有什麽反響，無論是有人喜歡他的坦白或者是有人討厭他已經有了心愛的人，但這些我真的管不了了，尹灼彥是我的專屬明星，隻為我一個人寫歌、唱歌。
他說他會用行動證明再也不會拋下我，我問他是什麽行動，他卻神秘地不肯告訴我。
十一月初的時候，天氣已經很冷了，我坐在教室裏正在跟小希討論課題，突然輔導員推門而入，微笑著說：“我們班新來了一名轉學生，他的名字是——尹灼彥。”
在我詫異的目光裏，尹灼彥慢慢地走進教室，大家驚叫出聲，卻紛紛將視線轉向我。
那次節目播出之後，我也跟著出名了，有許多記者跑來天海想要采訪我，我卻避而不見。尹灼彥的名氣並沒有因為有女朋友而下跌，反而有很多女孩欣賞他的深情，更加喜歡他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不懂為什麽已經成了明星的他還會來天海上學。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到尹灼彥已經走上講台，開始做自我介紹。話筒將他偏冷的聲音傳播到整個教室，他笑著說：“我是尹灼彥，從今以後與大家一起學習，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熱烈的掌聲響起，輔導員問他：“尹灼彥，你想坐在哪裏？”
尹灼彥的視線掠過人群，直直地看向我，微笑著說：“坐在洛鈴星同學的身邊，可以嗎？”
輔導員善意地微笑著說：“當然可以。”
小希咳嗽兩聲，默默地抱著書本離開了。
尹灼彥邁著優雅的步伐朝我走過來，我一直呆呆地看著他，看著他嘴角溫柔的笑意，看著他黑瑪瑙一樣的眼眸裏盛滿愛意。
我的嘴角慢慢地揚起，終於化成一個微笑：“尹灼彥，你來了。”
“是，我來了，來跟你一起完成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