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
“光少旭,她是你媽媽,你不應該這麽對她,她在關心你呢!”我忍不住說道。
他鬆開我的手,埋頭往前走,不耐煩地說:“不用你多管閑事。”
呼呼,又是這個表情,好像誰欠了他的一樣。那個人是他老媽啊,他怎麽可以用這樣的態度對她?他不知道一個母親要養大自己的小孩有多不容易嗎?
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怪胎啊!
我停下來,望著他走在前麵的身影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會長的親生兒子,哪有人這樣對自己老媽的?”
他停下來,猛然轉身看我,眼神冷冰冰的,帶著敵意,生硬地說道:“不要以為你比別人幸福就可以對別人的不幸指手畫腳,你什麽都不懂,少在那裏自以為是。我對她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是我什麽人?你憑什麽管我?”
他,他,他……
氣死我啦,這家夥這是什麽語氣?
我剛才說的話得罪他了嗎?他這是什麽態度?
我氣得噎住,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不要把自己想象得有多偉大,你是我的誰?憑什麽管我?”他冷冷地看我一眼,轉身離開。
是啊,我是他的誰?憑什麽管他?
可是,我隻是覺得,那樣子和自己的母親說話……他未必會開心。因為傷害別人的同時,其實自己也會受傷,特別是傷害自己至親的人。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瞪著他越走越遠的身影終於回神。
我在生氣,我不開心,莫名地難過起來。
麻丟丟,你這個笨蛋,他說得沒錯,你不是他的誰,沒資格管他。所以,你傻乎乎地那麽在意他幹嗎?你不是不承認你們是朋友嗎,為什麽還要關心他?
麻丟丟,打起精神來。
我深呼吸,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雖然平時我們會吵架鬥嘴,甚至會打打鬧鬧,但是,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傷害我,他對我沒有惡意,雖然他嘴巴毒舌了一點,無賴了一點兒。
但是,我能感覺到,這一次,他對我,是真的有了敵意。
可是,為什麽呢?他那樣生氣,是為什麽?僅僅是因為我的話嗎?
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我皺著眉頭想著,卻怎麽也想不透。最後,我用力地甩頭,他為什麽生氣和我有什麽關係,那家夥生氣就生氣唄,和我有什麽關係?
他最好因為生氣,永遠不來找我。
沒錯,我才不想和那家夥再有任何關係。
一整天,那家夥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裏,那家夥應該真的生氣了,恐怕以後都不會來找我了吧!
我這樣想著,低頭傻傻地望著課本,咬著筆,卻一個題目都做不出來,心裏空洞洞的,像被什麽打了個洞似的。
吉吉像陣風一樣跑過來,坐在我旁邊,興奮地說:“丟丟,你是怎麽做到的?光少旭居然把你從他的決鬥榜上刪除了,他居然放過你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什麽?”我從課本中抬起頭來,詫異地問道。
光少旭把我從他的決鬥榜上刪除了?
也就是說,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找我的麻煩了?
因為早上的事情,他以後再也不想來找我了?就連找麻煩也是!他真的不想和我有任何接觸了?
我呆呆地想得出神,他再也不會來找我了,可是,我並不感到開心。
吉吉抱著我的胳膊崇拜地說:“丟丟,你好厲害,連光少旭都能被你製服,那家夥居然會放過你,你的世界從此清淨啦!那家夥再也不會來找你麻煩啦!從此以後,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他再也不會來找我了嗎?
我呆呆地想著,這應該是件令人開心的事,可是,莫名地,我的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仿佛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
“喂!丟丟,你怎麽啦?你不開心嗎?”吉吉好奇地望著我問道。
我猛然回神,笑起來,說:“我有不開心嗎?我為什麽不開心啊?那個倒黴鬼再也不會纏著我了,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呢!我幹嗎不開心啊?哈哈。”
為了證明我是開心的,我努力地笑了兩聲。
吉吉仔細地盯著我,似乎要把我看透,說:“丟丟,你笑的樣子很奇怪啊!老實說,你到底怎麽啦?從剛才我和你說話起,你就心不在焉的,你究竟怎麽啦?”
“我笑得奇怪嗎?和以前一樣啊,是你想多啦。”我咧嘴傻笑。
吉吉受不了地掏出貼身的小鏡子,對準我,說道:“你自己看吧,笑得比哭還難看,光少旭不再找你麻煩,你應該感到高興啊,你幹嗎不開心?”
“哈哈,不開心,有嗎?我不知道多開心呢。”我哈哈笑著,卻覺得肌肉好酸,笑得好難過。
吉吉眯眼盯著我,湊過來,說:“你不會是,喜歡上光少旭了吧?”
“咯嘣——”一聲,我聽見我心底某個東西被觸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慌了,急忙辯解道:“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光少旭那個可惡又白癡的家夥?我怎麽可能……”
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
可是,我的心,卻跳得那樣瘋狂。
“好啦好啦,相信你啦,我走啦。”說完,吉吉起身離開。
我拿起鏡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才發現,鏡子裏的自己真的笑得好假,好難看。
我一定是瘋了,我不是每天盼望著那家夥永遠不再找我的麻煩嗎?怎麽終於到了這一天,我卻這麽……失落呢?
我……喜歡光少旭?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裏閃過,我嚇了一跳。迅速地收起鏡子,繼續埋頭做題,把光少旭拋之腦後。
我想我一定是要瘋了,我怎麽可能喜歡他?
我和他,終歸是要回到原點,從前是怎麽樣,現在還怎麽樣,以後,依然怎麽樣。
我和光少旭就像兩條交叉線,有過交集,然後分道揚鑣,越走越遠。
不過,這樣也好,我的世界從此清淨了。
可是,真的就清淨了嗎?
2
放學後,吉吉背著書包在一旁等我,我收拾著東西,說:“吉吉,待會兒去你家看電影吧,上次下載的那部還沒看完呢。”
“好啊。”吉吉說。
“待會兒恐怕你哪裏也去不了,麻丟丟,乖乖跟本少爺走吧。”突然,光少旭那特有的清朗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
光少旭?他來找我了?
我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接著,是吉吉爆發出的刺耳的尖叫聲:“光少旭!”
也不知道那叫聲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害怕,她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光少旭,腦袋緩緩往左歪,然後發出癡迷的歎息聲:“哇,好帥——”
花癡!
我受不了地白了吉吉一眼,抬頭看向光少旭,說:“聽說你把我從你的決鬥榜上刪掉了,也就是說,我現在不是你的敵人了咯?”
“那又怎麽樣?和本少爺我現在來找你有什麽直接聯係嗎?”他滿臉神氣地問道。
我背上書包,後退一步,胳膊抱在胸前,微微仰頭看他,說:“既然咱們已經不是敵我關係,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這家夥,早上不是還一臉苦大仇深,和我老死不相往來的表情嗎?怎麽現在又故態萌發,嬉皮笑臉,跟沒事人似的?
不過,望著他,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他笑嘻嘻地湊過來,用力地勾住我的肩膀,說:“幹嗎這麽生疏呢?算起來,咱們也算是生死與共過嘛,我光少旭又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你也算幫過我啦,我怎麽可能把你當成頭號敵人呢?我們是朋友,是好朋友啊。”
我腳下一滑,嚇得差點摔倒在地。
我的耳朵一定是出了問題,否則我怎麽會聽到那個以整我為樂的壞蛋說要和我成為朋友,還是好朋友?
嗯,一定是耳朵出了問題,一定是。
我像看怪物一樣瞪著眼前的家夥,問:“你說什麽?”
他笑嘻嘻地勾住我的肩膀,一副很親昵的樣子,說道:“以後咱們就是好朋友,好哥們,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不分彼此。”
吉吉驚得嘴巴張得快要塞進一個蘋果了,不敢相信地瞪著我和光少旭,呆呆地說:“你,你們……”
“誰要和你成為好朋友?你瘋了吧。”我嚇了一跳,提高警惕,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彈欺騙了。
這家夥突然間態度180度大轉彎,肯定沒什麽好事。
他是不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他俊美的臉狠狠抽搐一下,卻依舊笑著說:“丟丟,你在說什麽呢?和你做朋友我怎麽可能是瘋了呢?能夠成為你的朋友,是我無上的榮幸。”他說著,扭頭笑眯眯地對吉吉說,“好了,這位看戲的同學,你可以走了。”
吉吉終於回神,在光少旭刀子一樣的眼神下背著書包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吉吉走了,教室裏隻剩下我和光少旭。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說:“光少旭,你腦子沒問題吧?你是不是早上摔壞了腦子?你說,你要和我成為朋友?”
隻見他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那張笑嘻嘻的臉瞬間變了,鬆開我,瞪著我說:“醜八怪你那是什麽表情?本少爺要和你交朋友你就應該感激得跪下來親吻本少爺的腳趾頭謝恩。我看我是腦子摔壞了才想和你和解,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白癡。”
等等,這家夥剛才在說什麽?他想和我和解?所以說,剛才他是在向我示好咯?
哈哈,這個自大壞脾氣的家夥,居然會主動向我示好。
這樣想著,我心情大好,開心地望著他笑。
他眼神古怪地看我,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掃了一遍,瞪大眼睛,說:“喂,醜八怪,你傻笑什麽?你可別想歪了哦,我絕對不是原諒了你,更不可能是喜歡上了你,我隻是想要和你協商一下日記本的使用權。”
我愉快的情緒立刻一掃而空,就知道這家夥沒安好心,果然還是衝著日記本來的。
“日記本是我的,使用權肯定是我的啊,我為什麽要和你協商?”我抱緊書包,提高警惕,瞪著眼前的家夥,說,“光少旭,你可別亂來,不要忘記了你今天早上摔得有多慘烈。”
他說:“日記本的事情我也知道,我要求分享,否則,我就把日記本的事情宣揚出去。”
“哇啊,光少旭,不可以這麽卑鄙的,就算你把日記本的事情說出去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我沒想到這家夥搶不到日記本居然來這招。
他咧齒笑眯眯地說:“咱們可以試試。”
我氣呼呼地瞪著他,他笑眯眯地望著我,俊美的臉蛋,惡魔的性格,上帝到底為什麽把這種家夥弄到世界上來,可惡的是,居然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和這家夥扯在一起。
他單手撐在桌子上,懶洋洋地看我,問:“怎麽樣啊,醜八怪?”
我抱著日記本,猶豫不決,如果不答應他,這家夥一定會把日記本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候肯定有一大堆麻煩等著我。
可是,如果答應他,天知道這個白癡會用日記本做些什麽。
我痛苦地做著思想鬥爭,他等得不耐煩了,起身說:“這有什麽好想的,答應不就好了。”
我抬頭看他,說:“好,我可以答應你,日記本我們共同開發使用,但是,日記本必須在我手裏,所有內容必須雙方達成一致才能寫上去。”
他瞪大了眼睛,瞪著我叫:“那我還要日記本做什麽?你這根本就不算答應了,答應和沒答應是一樣的。”
我笑眯眯地說:“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但是拒絕就代表你放棄日記本。我說了啊,你並不是沒有日記本的使用權,隻是使用的前提是你必須和我達成一致,誰知道你會利用日記本做些什麽事情,日記本的使用必須在不影響社會,他人,以及不損壞公共財產的前提下使用。”
他瞪著我噎住,久久說不出話來。
見他不說話,我心情大好地抱著書包轉身就走:“既然你不同意,咱們的談判就此結束吧。”
“好啦,我答應你。”他急忙拉住我說。
我扭頭看他,問:“你要用日記本做些什麽啊?”
他問:“你要用日記本做些什麽?”
我聳聳肩,說:“我還沒想到,走吧,學院馬上要關門了,邊走邊說吧。”我說著,往學院外走去,他追著我跑了出來。
3
走出學院,我們絞盡腦汁地想該用日記本做些什麽。
我們一路走一路想,路過一家遊戲機店,光少旭拉住我,指著櫥窗裏的遊戲機說:“我要這個,你們家那個遊戲機太古董了,換成這個。”
我立刻否決:“不行,你想要遊戲機就得自己付錢,不能養成不勞而獲的習慣。現在你要的是遊戲機,誰知道你下一次要的又是什麽呢。再說了,我們家遊戲機古董和你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我換成這個?”
他一臉理所當然地說:“我要和麻洋洋打遊戲,你們家的那種古董肯定要換了。”
“你很奇怪呀,為什麽你在我們家打遊戲我們家就得換遊戲機呢?”我瞪著他說。
“不可以嗎?我要換成這個。”光少旭指著櫥窗裏的遊戲機固執地說。
“不要。”我抱著書包甩頭繼續往前走。
光少旭氣急敗壞地跑過來,說:“醜八怪,你夠了哦,你不是說我可以使用日記本的嗎?我說什麽你都否決。”
我說:“不勞而獲,你知道這樣等於是竊取別人的勞動成果嗎?這和偷竊沒有區別。”
他站在我身旁,居高臨下地看我,說:“難道你就沒想過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嗎?別說你沒想過。”
我如實回答:“沒有,因為那些東西我都不需要。”
光少旭有些煩躁了,問:“你什麽都不想要,那我們還要日記本做什麽?除了變成熊和穿越到侏羅紀,這個日記本還有什麽用?”
我突然想起什麽來,停下來,驚喜地扭頭,對他說:“穿越啊,我們可以穿越啊,用日記本穿越,我們穿越到古代,看一段真正的曆史,這樣既不影響別人也不是偷竊,我們穿越到古代去吧。”
光少旭愣住,呆呆地望著我,然後咬牙扭頭罵一句:“果然是書呆子,什麽曆史,什麽古代,那有什麽好看的。”
我歡樂地勾住光少旭的胳膊,說:“咱們去冰河世紀看猛獁象吧,你見過猛獁象嗎?那是遠古動物,已經滅絕了的珍稀動物,你不想看嗎?”
“猛獁象?你確定不會像到侏羅紀一樣被恐龍追殺嗎?”他狐疑地看著我,擔心地問道。
我立刻拿出日記本,說:“你放心啦,上次是失誤,那是侏羅紀時代,到處都是肉食恐龍,猛獁象以草和灌木葉子為生,它們不是食肉動物哦,沒事的。”
我說著,迅速地在日記本上寫下:“我想和光少旭到冰河世紀看猛獁象。”
寫完,光少旭皺眉,說:“等等,我怎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呢?”
我抬頭看他,問:“有什麽不對勁嗎?”
說著,我低頭看自己寫下的字,沒有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啊。
正想著,一瞬間,眼前場景變遷,已經沒有了繁華的街道,迎麵“呼啦——”一聲風雪卷來,打得我一個踉蹌翻倒在地,日記本被風卷得飛起來。
眼前是一望無垠的雪原冰山,衣著單薄的我和光少旭瞬間凍成一團。光少旭撲過去追逐被風卷走的日記本,他奔跑的樣子像風箏一樣,被風吹著跑。
“光少旭!”我嚇得大叫一聲,撲過去抱住他,我們倆終於在風中落了下來,可是,我可憐的日記本卻被風吹得像脫韁的野馬還在拚命地往前飛。
“笨蛋,抱住我做什麽?快點追日記本,沒有日記本,我們會死在這裏的!”光少旭大叫一聲,推開我追著日記本跑。
這時,一聲長嘯傳來,接著,地震山搖,有巨大的東西走過來。
我震驚地張大了嘴巴,眼前,一隻巨大的猛獁象緩緩走出來,巨大又威武,直視前方,踏著積雪緩緩前行。它身後,一隊整齊的猛獁象緩緩出現,跟隨它的腳步往前走去。
猛獁象的長嘯聲直上雲霄,它們的體型比真正的大象大了兩倍多,棕色細密的毛發,尖而長的象牙,讓它們看起來雄壯又霸氣。它們是這片雪原真正的主人。
我震驚於眼前的壯觀,直到聽見光少旭的慘叫聲,我回神。隻見猛獁象群裏,光少旭被撞得跌倒在雪地裏,一隻隻猛獁象走過來,淹沒了他的身影。
“光少旭!!”我嚇得尖叫一聲,瞬間三魂六魄都被嚇飛了,呆呆地趴在雪地裏,腦中一片空白。
死了嗎?光少旭被踩死了嗎?
那麽大的猛獁象,他一定是被踩扁了。
嗚嗚嗚,光少旭……
不知過了多久,猛獁象群終於過去,四周一片空寂,冷風吹過,我猛然爬起來,跌跌撞撞往他摔倒的地方跑去。
“光少旭——”
我連滾帶爬往他身邊跑去,雪地裏到處都是猛獁象的腳印。不遠處,一抹殷紅映入我的眼簾,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倒抽一口冷氣,耳邊隻聽得到“嗡嗡——”的轟鳴聲。
光少旭,死了?
我,害死了光少旭?
一瞬間,像是有一隻手扼住了我的脖子,心也像被什麽壓住一樣,沉悶得無法呼吸,就快要窒息。
我害死了光少旭,我害死了他……
“該死的麻丟丟,你這個笨蛋,疼死我了……”雪堆裏,一個身影艱難地鑽出來,他凍得麵色發青,渾身發抖,鼻子還在流血,顫抖著手舉起日記本,一身狼狽,卻還在罵罵咧咧,“該死的醜八怪,我就說有什麽不對勁呢!猛獁象是生活在嚴寒地區的,冰河世紀?你想凍死在這裏嗎?”
他沒死?
他沒死!
我猛然回神,撲過去用力地把他抱緊,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我就“哇——”的一聲哭起來。
他還活著,真好。他能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他一動不動,任由我抱著,良久好奇地問:“喂,醜八怪,你沒事吧?”
我又笑起來,擦幹眼淚,從他手裏接過日記本,迅速地寫下:“我們要回家。”
4
一瞬間,眼前的場景變換,眨眼間我就回到了自己房間裏,而光少旭不知去了哪裏。我正詫異著,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我接通電話。
電話那端,光少旭的叫聲傳來:“醜八怪,你在哪裏?你沒事吧?為什麽我回到了自己的房裏,你在哪裏?”
他也回到了家裏啊。
我低頭看日記本,上麵寫著:“我們要回家。”
於是我回到了家裏,而光少旭回到了他自己家裏。
“我在自己家裏,光少旭,你沒事吧?”我問。
“那就好,你沒事,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猛獁象踩中了呢,呼呼——”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是在擔心我嗎?
突然,他想起什麽來,對著電話大吼大叫起來:“會沒事嗎?你試試,差點就要了我的命。喂,麻丟丟,你到底是怎麽拿第一的?你的功課是怎麽及格的?第一次穿越我差點成了迅猛龍的美餐,第二次穿越我差點被猛獁象踩扁,下一次,你要是再敢不動腦子就穿越,看我饒了你。”
這個家夥,說話還是這麽囂張。
“從今以後,穿越的事情就由我來決定,我們下次要穿越到……”他在電話裏唧唧喳喳地說個沒完,樓下,我老媽的聲音傳來。
“丟丟,下來吃飯啦!”
我不再聽光少旭的嘮叨,直接打斷他:“不和你說了啊,明天是星期天,咱們找個地方再說,拜拜。”我說著,迅速地掛斷電話,跑下樓去。
這一次的時空之旅雖然不順利,但是我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猛獁象,真實的猛獁象,也算值得了。
一整晚我很興奮,沉浸在猛獁象高大威猛的身影裏,就連做夢,也夢到了猛獁象。
第二天,我還在睡夢中,手機鈴聲興奮地叫了起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我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看一眼鬧鍾,才淩晨5點鍾,天哪,誰這麽早?不用睡覺的嗎……
“喂?”我有氣無力地抓起手機。
電話裏,光少旭那壞蛋的叫聲傳來:“醜八怪,星期天到了,你快點來我家,今天該我來規定穿越的時間和地點。”
神啊,不要告訴我天還沒大亮,這家夥打電話來就是為了想穿越啊!
他都不用睡覺的嗎?
呼呼,困死我了,我剛才夢到哪裏了?
躺回去,接著睡。
我抓著手機鑽回被子裏,縮成一團,說:“光少旭,才5點鍾啦,讓我再睡一會兒,等我睡醒了再去找你……”
“喂喂?醜八怪,現在已經5點多了,馬上就要10點了!你給我起來,醜八怪,喂?你敢睡覺你就死定了!”他在電話裏囂張地叫。
“呼呼……”電話裏,我打呼的聲音回答了光少旭的叫聲,瞬間,電話那端,他狂躁的咆哮聲穿透我的耳膜。
“該死的,你和我打電話的時候居然敢睡覺,麻丟丟,你死定了!”他在電話裏鬼吼鬼叫。
我眯眼,關掉電話,翻身繼續做我的春秋大夢。
可是,我睡了不到一個小時,我的房門“哐當”一聲被人撞開了,嚇得我立刻彈起來,驚恐地四周張望:“怎麽了?怎麽了?”
門口,光少旭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大步跑過來,一把將我從**揪起來,說:“醜八怪,你給我起來,本少爺一晚上沒睡著,你怎麽可以睡著?今天得我說了才算數。”
我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下巴幾乎要脫臼了,呆呆地瞪著眼前這個突然殺出來的家夥,我短路的大腦突然想起什麽來。
這是我家哎,他是怎麽進來的?
瞬間,我回神,一把推開他,問:“這是我家,光少旭,你是怎麽跑進我家的?”
難道說,老媽昨天晚上沒關門?
這時,一臉睡意的麻洋洋舉著電話走過來,說:“他給我打電話叫我開門,我就開門咯,嗚嗚,困死了,我要睡覺了,你們繼續。”
說完,他像個幽魂一樣飄過去。
麻洋洋,你這個白癡,他叫你開門你就開門嗎,我的美夢,我還沒睡醒呢,睡眠不足對女生可是致命的殺手啊!嗚嗚,我要睡覺。
“醜八怪,快點起床,我已經想好要穿越到哪裏去了。”光少旭揪著我說。
這個精力充沛的家夥。
我頂著熊貓眼,打著哈欠看他,說:“你抓著我我怎麽起床?還是說,你要幫我換衣服讓我起床?”說著,我扯了扯睡衣抬頭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睡衣上,立刻鬆手,起身走出門去,邊走邊說:“給你三分鍾。”
三分鍾?你穿衣服隻要三分鍾嗎?
我有氣無力地爬起來,關上房門,慢吞吞地穿衣服。光少旭在門外不耐煩地倒計時:“兩分鍾,還有兩分鍾,兩分鍾後你不出來我就衝進去了。”
這家夥體內流的不是血液吧,怎麽這麽急躁,這家夥體內流著的一定是汽油,一點就炸。
“你敢衝進來我就立刻讓你回到動物園裏去。”我打開櫃子選褲子,配衣服。
這時,聽到門外我老媽的聲音。
見到光少旭,她驚訝地問:“咦,你不是上次那個和我們家丟丟打架的家夥嗎?這麽早就來找我們家找丟丟啊?”
光少旭那個暴脾氣的家夥居然禮貌地對我老媽說:“大嬸,早。我們早就不打架了,嗬嗬,我是來找丟丟出去晨跑的。”
“哦哦,晨跑啊,今天周末,應該運動一下。”老媽笑吟吟地邊說邊走,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我不以為然地撇嘴,繼續挑褲子。
陡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老媽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這一次,老媽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激動了,問:“你來找我們家丟丟一起晨跑?”
光少旭一臉疑惑地說:“是啊,怎麽啦?”
老媽八卦地問:“你和我們家丟丟是什麽關係啊?為什麽你要來找她一起晨跑啊?”
“咳咳!”我嚇得一口口水嗆住,天哪,老媽想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樣問人家很奇怪啊!
我慌忙抓起一條褲子穿起來,邊穿邊叫:“他是我同學啦!老媽,你不要亂想。”
門外,那該死的光少旭說:“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我們家麻丟丟可就隻有你這麽一個異性朋友啊!”老媽的聲音變得更加奇怪了,似乎有些欣喜,欣喜?是我的錯覺吧,老媽怎麽可能欣喜呢?
什麽叫我就他這麽一個異性朋友,我朋友很多好吧,隻是從來不帶回家而已。
而且,這家夥是不請自來的。
還有,我什麽時候和這家夥是朋友了?
然後,我聽見那個缺根筋的光少旭說:“我也隻有她這麽一個女朋友啊,很奇怪嗎?”
等等,光少旭,你是不是少說了一個字?什麽叫女朋友?
你想說的是女性朋友吧?
“女朋友啊——不奇怪,不奇怪,嘿嘿,你喜歡吃什麽,我給你們弄早餐去。”老媽莫名其妙地變得熱情起來。
還吃早餐?
見鬼了,再讓你們兩個這麽說下去,本小姐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啦。
我迅速地穿好褲子,撲到門口,拉開門,大叫一聲:“我準備好了,光少旭。”
光少旭扭頭看著我老媽,說:“大嬸,你就準備午餐吧!我們跑完步還有事情要辦,早餐我們去外麵吃。”
“好好,那記得回來吃午餐。”
老媽笑眯眯地說著,雙手合攏托住香腮,歪頭看光少旭,又看看我,那笑容,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媽,你在想些什麽東西?
光少旭奇怪地看著我老媽,轉身就走:“大嬸,再見。”
說完就走下樓去。
我跟在他身後急匆匆地離開了。
5
跑出門,光少旭說:“麻丟丟,你們家人都這麽奇怪嗎?你老媽看人的眼神一直是這樣嗎?讓人心裏發慌啊,好像我是一塊肉一樣,真讓人不舒服。”
我幹笑兩聲,不知道怎麽回答,我老媽在想些什麽恐怕隻有老媽自己知道了。不過……我想起什麽來,扭頭瞪他,說:“你叫我媽給你準備午餐?你不是說我們家的食物很難吃嗎?”
他瞪大了眼睛,說:“待會兒我得請你吃早餐,作為回禮,你肯定要請我吃午餐。”
哈?他請我吃早餐我就得請他吃午餐,這是什麽邏輯?
“我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你請我吃早餐。”我沒好氣地說。
他說:“可是我打算請你吃。”
我說:“既然是你主動邀請的,為什麽我一定要回禮給你?為什麽你一定要去我們家吃午餐?”我無法理解這家夥的邏輯。
他說:“我要請你吃早餐,所以你也必須請我吃午餐,這是禮尚往來,接受了別人的好意,就必須回禮。喂,醜八怪,你老媽沒有教過你嗎?這是一種教養。”
啊哈,這個壞脾氣、沒有禮貌的家夥居然在和我談教養?
敢問,這家夥什麽時候有過教養?
“請別人吃東西就一定要人回禮,你就不能當自己吃虧嗎?你為什麽就一點虧都不能吃呢?”這家夥總是能成功地點燃我的怒氣,我氣呼呼地說。
他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這是一個有教養的人的尊嚴。”
瞬間,我被憋得內傷了。
有教養的人的尊嚴?這家夥什麽時候有教養了?尊嚴?這個無賴居然跟我談尊嚴?
瞬間,我氣得像個充滿氣的河豚,氣呼呼地往前走,他加快腳步追上來。
走到早點店前,我們買了餅和牛奶往他家走去,邊走邊吃。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在一個別墅區停下來,他拿出鑰匙打開門,我吸著牛奶,仰頭打量他家的別墅。
走進鐵門,我好奇地打量四周,院子裏很幹淨,也很寬敞,院子的左邊是一個籃球架,想來他沒事的時候會在這裏打籃球。
籃球架旁邊擺著一個滑板,滑板上積滿灰塵,看來是很久沒用了。院子的右邊是一個小傘棚,傘下麵是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四周擺放著生機勃勃的花盆,在那乘涼看書是最愜意不過的了。
不過,這家夥的家可真大啊。
我正東張西望著,光少旭站在門口扭頭看我,大聲叫道:“喂,醜八怪,你進不進來啦?”
“哦,來了。”我慌忙跑過去。
走進他家,頓時覺得一股冷氣撲來,他家客廳真大,因為大,所以顯得很冷清。
我突然想起什麽來,問:“光少旭,我們就這樣進來了,要不要同你老媽打個招呼啊?”
光少旭抬手把鑰匙丟在桌上,往冰箱走去,說:“就算你把這裏的東西偷光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根本就不在這裏。”
“你老媽不在家?”我詫異地問,想了想,我說,“也對,你老媽是會長,可是大人物,那麽忙,肯定沒有時間在家了。”
“你很煩哎,我們家的事你少管。”他不耐煩地說,聲音又變了,似乎不高興了。
我立刻閉嘴,每次談到他老媽他就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像那個人不是他老媽,而是他的仇人一樣。
見我不說話,他抿了抿唇,臉色緩和了些,說:“你要吃什麽?冰箱裏什麽都有。”
“我看看。”我跑過去,看見冰箱裏的東西,我瞪大了眼睛。
他們家的冰箱比我們家的大了一倍,可是裏麵裝的東西,絕對是我們家的三倍。整個冰箱被塞滿了,有牛奶、奶酪、各式各樣的蛋糕,甚至連漢堡和各個季節的水果都有,簡直就是個零食天堂。
“哇,你們家都是裝這麽多零食的嗎?這些都吃得完嗎?這些蛋糕,保質期隻有三天的啊。”我驚詫地拿出一塊蛋糕說。
他問:“有三天嗎?不是一天嗎?”
我小心地挖了一塊蛋糕,放在嘴裏,那種細膩的觸感,感動得我閉緊了眼睛。
哇啊,這種蛋糕真好吃。
我睜開眼睛,說:“一般蛋糕都會有三天的保質期啊,一天?怎麽可能,再說了,這麽多蛋糕,一天你吃得完嗎?”
他說:“你喜歡吃都拿去好了,反正明天就會被丟掉了。”他說著關上冰箱走開。
“明天就丟掉了?”我驚訝地說著,翻開蛋糕底部,這些蛋糕的生產日期是今天,可是今天吃不完就丟掉?這家夥是有多浪費啊。
“太浪費了吧,這個明天還可以吃呢。”我心疼地捧著蛋糕跟著他走。
“我不知道,反正每天都會有鍾點工過來,把冰箱裏的東西換掉。”光少旭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裏,冷漠地說。
“真奢侈,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
我嘟囔了一聲,跟著他往樓上走,他帶我來到他的房間,推開門,室內的設計現代感十足,可是讓人感到冷冰冰的,因為裏麵空****的。
“這次穿越的地方該由我來決定了,日記本拿來。”他伸出手對我說。
“你想好要去哪裏了嗎?我想去唐朝。”
我低下頭從書包裏拿出日記本,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神情變得很不耐煩,對我說:“等我一會兒。”
他說完,轉身出去了。
我拿著日記本走進他的房間,好奇地東張西望,然後坐在他的書桌前,目光突然落在一個厚厚的日記本上,日記本的封麵有些舊了,似乎用了很長時間。
“原來他也有寫日記的習慣啊。”
我說著,腦袋裏突然蹦出一個念頭,我很好奇,這個狂妄囂張的家夥會在日記本裏寫些什麽東西,都說日記本是一個人的內心獨白,他的內心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呢?
我朝門口看了看,確定他還在門外,於是好奇地翻開他的日記本。
翻開一頁,卻見上麵寫著:他走了十年,今年我十歲,時間模糊了相片,我卻如此渴望見到他。我不知道被擁抱的感覺是怎麽樣的,我不知道被愛的感覺是什麽,一個人是孤獨的,思念在孤獨中被放大,大到吞噬了心髒,風吹過,我的心冰涼到再炙熱的炎夏也捂不熱。
這些文字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寫的嗎?他到底在思念什麽人?
十歲的我們天真無憂,不知道什麽叫孤獨,不知道什麽叫悲傷,那是一個享受愛與被愛的年紀,可是他的文字竟然如此寂寞,寂寞到成熟,成熟到悲傷。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我立刻回過神,關上他的日記本,站起來,轉過身麵對著門口。
他走進來,好奇地看我,問:“你在做什麽?”他說著,狐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後。
我嚇了一跳,我身後就是他的日記本,要是被這家夥知道我偷看了他的日記,一定會罵我的吧。
“你不是說這次穿越的時間和地點由你來定嗎?你想去哪裏啊?”我慌忙拿出日記本,笑著跑過去,雙手遞上日記本。
“對哦。”他說著,接過了日記本。
我站在他的身旁,看著他俊美的臉,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並不認識他,莫名其妙的,我脫口問道:“光少旭,你孤單嗎?”話一出口,我立刻意識到了什麽,慌忙捂住嘴巴。
他詫異地抬起頭看著我,仿佛沒聽清楚一樣,問:“你說什麽?”
“沒什麽,你快點寫去哪裏吧。”我抹了一把冷汗,心怦怦直跳。
麻丟丟,你這個白癡,他孤不孤單關你什麽事?他是悲傷還是難過關你什麽事?你這麽在乎做什麽?不要把你的同情心用在他的身上,這家夥可是你的頭號勁敵。
明知道不該在意他的事,我的心卻仍不受控製地在意著。
光少旭,你孤單嗎?
我望著他,很想知道日記本裏那個他思念了十年的人是誰,那份悲傷因何而起。
“讓我想想。”他說著,歪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就拿起筆,坐下來,在日記本上“刷刷刷”地寫起來:“我們想回到1994年7月13日的九新街。”
寫完,他把日記本遞給我。
我好奇地打開日記本,再看了一遍他寫下的時間和地點,不解地問:“1994年7月13日?這是什麽有紀念意義的日子嗎?1994年7月13日……啊,那個時候咱們都還沒出生呢,有什麽可回味的,你要去做什麽?”
光少旭不耐煩地把日記本塞給我,說:“我想回去看看以前的九新街,不可以嗎?難道你就不對以前的人感到好奇嗎?”
說實在的,我對1994年的人們真的不感興趣,我還是比較想去古代,比如秦始皇統一六國的時候,或者大唐盛世時期,或者九龍奪嫡時期,都比這1994年要好啊。
“我不要去1994年,我想去看大唐盛世,我想去看九龍奪嫡。”我不滿地說著。
可是,眼前的場景再次變換,我和他瞬間出現在1994年的九新街上。
“小心,小心。”我嚇得四處躲避自行車,又蹦又跳,好容易跳到街上,一群人湧來,我被擠在中間,隨波逐流,不受控製地隨著人流往前。
“別撞我,啊啊啊,光少旭,你在哪裏?光少旭。”我急得大叫,被人當沙包一樣撞來撞去,一個踉蹌,我被人撞倒在地,抱住腦袋大叫光少旭的名字,“光少旭,光少旭——”
“別叫我了,我在這裏。”一個身影出現在我身後,把我拉了起來,說,“真沒用,不就是人多了點嗎?居然會被撞倒。”
我說:“這裏的人可不隻是多了一點,多了很多好不好?”我說著,看了看周圍。
此時正是放學高峰期也是下班的高峰期,人山人海,這就是18年前的九新街嗎?
不一會兒,人潮慢慢散去,我和光少旭找個地方坐下來,光少旭看著我的手,突然發現了什麽,問:“麻丟丟,日記本呢?”
“啊?”我回神,低頭看手裏,手裏沒有日記本。我嚇了一跳,蹦起來驚慌地四周張望,我沒有帶書包,日記本一直拿在手裏,可是現在,日記本不見了。難道是剛剛在人潮中,把日記本擠丟了?
我把日記本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