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
可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我們離開石洞沒多久，就碰到了一個四處飄**的幽魂。幽魂專吸人身上的精氣，來維持自己的形態。它一看到我們，就像餓狼碰到獵物一樣撲了過來。雅西澤揮起木棒朝它打去，卻隻是徒勞。因為幽魂沒有實體，別說是木棒，就算是刀槍對它們也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看到幽魂要出手傷害雅西澤，我趕緊拚盡所有的力氣，用所剩的法力變出一個火球打去，卻被幽魂隨意揮開了。我也被揮出兩米多遠，摔得很慘。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換作往常，這種小角色，隻要我彈彈手指，它就灰飛煙滅了。而現在，我卻如此狼狽，幽魂隻是揮揮袖子，我就摔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雅西澤趕緊奔過來，抱住我，以免讓我受到幽魂的第二次攻擊。
這時幽魂突然咧開嘴尖叫起來，刺耳的聲音簡直都要把幽冥泉漆黑的天空撕裂了。
雅西澤趕緊伸出手捂住我的耳朵，在令人崩潰的尖叫聲過去很久後，我才慢慢緩過神來。沒有法力護體，我和一個普通人類沒什麽區別。
誰知這個幽魂的尖叫聲居然引來了另外一個幽魂，這兩個幽魂似乎有仇，一碰麵就互相打了起來。
雅西澤見狀，趕緊扶起我趁亂逃走。
“雅西澤，這樣下去我們倆都逃不出去的。”我拉著雅西澤的袖子，對他說道。
可是雅西澤居然不理我，依舊拉著我沒命地跑。路途還很遙遠，一路上肯定還會碰到許多幽魂和野獸，我不能讓雅西澤和我一起死在這裏。
我用力拉住雅西澤，他詫異地回過頭，茫然地望著我。
“雅西澤，我們兩個人不能一起死在這裏，我做誘餌引開幽魂和野獸，你一個人逃出去吧。”我鄭重其事地對他說道。
可是他依舊茫然地望著我，眼神中滿是不解。我發覺了他的異樣，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雅西澤，你怎麽了？”我害怕地望著他。
他卻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我連忙查看他的耳朵，發現他兩耳都有血流出來。一定是剛才幽魂的尖叫聲震破了他的耳膜。
我難過地抱住雅西澤，心疼得像被刀絞一樣。
“我沒事，隻是暫時聽不見而已，應該很快就會恢複的。”他見我如此難過，微笑著安慰我。
我知道他是在逞強，心裏不禁更加難過了。
不過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雅西澤聽不見，我根本不放心讓他一個人穿越幽冥泉。前麵的路如此凶險，他什麽都聽不到，如果有個閃失，我死也不會瞑目的。這次，我就算拚了命，也會帶雅西澤一起逃出幽冥泉的。
我們一路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身上傷痕累累，狼狽不已，也完全顧不得了。雅西澤也非常狼狽，估計他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回想和雅西澤認識到現在，他就一直很倒黴，我突然覺得很愧疚。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們兩個人都精疲力竭了。如果再不休息一會兒，等會兒要是碰到野獸或者幽魂，估計我們倆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了。
於是我拉住雅西澤，一邊慢慢地用唇語表達，一邊做出“休息”的手勢。雅西澤明白了我的意思，點了點頭。
不過我們不能在毫無遮擋物的地方休息，否則很容易遭到攻擊。我拉著雅西澤找了找，找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石洞。
我們手拉手走了進去。石洞很幹燥，很適合落腳。我們在石洞裏坐下，終於能緩一口氣了。
我檢查著雅西澤的耳朵，發現傷得很嚴重。我現在法力耗盡，隻有等我出了幽冥泉，調養生息，等法力恢複了才能幫他治療了。
“我沒事。”雅西澤知道我是在為他的耳朵著急，拉著我在他身邊坐下。
“對不起，遇到我之後，你就沒遇到過好事，是我連累了你。”我望著他，心裏堵堵的，鼻子酸酸的。
雅西澤聽不到我在說什麽，隻是呆呆地望著我。
“你不該來這裏的，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摸著雅西澤的臉，一段日子沒見，他憔悴了許多。
雅西澤雖然聽不到我在說什麽，但似乎體會到了我的心情，他抓住我的手，望著我說：“今天就算和你死在這裏，我也不會後悔的，起碼我們死在一起。”
我望著他，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從石洞的深處傳出。我警惕地望向石洞深處，雅西澤因為什麽都聽不到，所以茫然地望著我。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我心裏有股不祥的預感。但等我看見靠近我們的物體時，已經來不及了！
一大群紅色的蠍子把我們包圍了！
密密麻麻的蠍子布滿地上和石洞壁上，虎視眈眈地望著我們。
我居然忘了，幽冥泉最可怕的昆蟲就是帶有劇毒的血蠍！這種幹燥透風的石洞是它們最好的棲息地，我們居然闖到蠍子洞裏來了！
“快跑！”
我拉著雅西澤轉身就跑。那些攀附在石洞壁上的蠍子見此立即朝我們撲了過來。其中一隻朝我的脖子撲了過來，眼看著就要碰到我的脖子。雅西澤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抓住了那隻蠍子。隻見那隻蠍子卷起尾巴，尾端那根帶著劇毒的尖刺紮進了雅西澤的手背裏，他猛地放開了那隻蠍子。
跑出山洞後，我立刻看向雅西澤，發現他的嘴唇開始發紫了，一定是中毒了！
可是在這個不毛之地根本就找不到解毒的東西，如果不盡快帶雅西澤去治療，他很快就會毒發身亡的！
“雅西澤，你堅持住，我們一定能夠逃出去的！”我握著雅西澤的手，突然覺得好無助、好絕望，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我們似的。
雅西澤望著我，眼神有點兒渙散。
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現他的眼珠一動不動。我這才發現，毒素讓他失明了。
現在，我隻能做雅西澤的眼睛帶他出去了。他不顧自己的安危來到這麽危險的地方救我，我一定不能讓他死，我一定要帶他離開這裏。
我牽著雅西澤的手繼續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覺自己渾身都沒有力氣了，隻是雙腿機械地往前挪動。
突然，眼前出現了光亮，那是與眾不同的光亮，在昏暗潮濕的幽冥泉裏，就像一抹聖光，能夠吞噬一些邪惡和黑暗。
“到了！雅西澤，我們走出幽冥泉了！”意識到已經走出幽冥泉，我興奮地對雅西澤說道。我欣喜地轉過身，卻發現雅西澤朝後倒了下去。
“雅西澤！”我用力想拉住他，可是他太重了，最後我也被他帶倒了。
我拍著他的臉，發現他一點兒意識都沒有。
“雅西澤！你不要死啊！”我用力搖著雅西澤，可是他像個人偶一般，一動不動。
“雅西澤，你快醒醒啊！我們已經逃出來了！你快醒醒啊！”
雅西澤緊閉著眼睛，無論我怎麽呼喚，他都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我慌張極了，害怕極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2
就在這時，一團光暈出現在我麵前，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當那團光暈消失，一個美麗的倩影出現在我眼前。
那人穿著紅色的紗裙，就像一團妖嬈的火焰，黑發在空中飄揚，美得如夢似幻。
“姐姐！”看到是流曜姐姐，我如見天神降臨般，欣喜不已。姐姐的法術跟我不相上下，她一定能夠救雅西澤！
“姐姐，你快救救雅西澤！”
“是他自己要來幽冥泉救你的，這是他該承擔的後果，我不會救他的。”流曜姐姐冷漠地望著躺在地上的雅西澤，就像在看一塊石頭似的，毫無一絲憐憫之情。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詫異地睜大眼睛：“難道是姐姐把他送到這裏的？”
“是他自己召喚了我，我不過是滿足了他的心願。”流曜姐姐撩了撩長發，淡淡地說道。
“你是新的幽靈公主？”我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沒想到流曜姐姐會取代我，成為新的幽靈公主，看來父親是真的拋棄我了……一想到這個，我就難過得幾乎無法呼吸。
不過現在首要的事情是要救雅西澤，於是我收起了傷心，望著流曜姐姐，哀求道：“看在我是你妹妹的分上，你就救救雅西澤吧。”
“我為什麽要救一個人類男子？”流曜姐姐唾棄地瞥了眼毫無意識的雅西澤。
“他是我愛的人，隻要你救他，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就算把我所有的修為都給你，我都願意！”我抓著流曜姐姐的裙擺，苦苦哀求著。
“真的嗎？”流曜姐姐挑眉望著我，“你真的願意把你所有的修為都給我？你可別忘了，放棄所有的修為，你就變得跟普通人沒有兩樣了，甚至可能比普通人還要虛弱沒用。”
“隻要能救雅西澤，我什麽都不在乎。”我的語氣非常堅決。
流曜姐姐望了我好久，最終點了點頭。
為了證明我的決心，我立即把我所有的修為都傳輸給了流曜姐姐。流曜姐姐也按照約定，幫我醫好了雅西澤。
“你真的不後悔嗎，流月？”流曜姐姐望著無比虛弱的我，眼神複雜不已。
“我不後悔。”我笑了笑，內心很平靜。
最後流曜姐姐用法力把我們送回了人間。
3
當我醒來時，正是深夜，我發現自己躺在學校的宿舍裏，旁邊的**躺著珊珊，她睡得很沉，還在打呼嚕。
要不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虛弱，我會誤以為之前隻是做了一個非常漫長的夢，在幽冥泉的那一切都隻是一個夢境而已。
不過一切總算都結束了，明天，我應該又像往常一樣，吃飯、上課，還會碰到雅西澤。
一想到這個，我就感覺很幸福。
於是，我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珊珊走音得像鬼哭般的歌聲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漆黑得如同燒焦般的臉，嚇得差點兒從**滾下去。
待我看清楚，才發現那是敷著海泥麵膜的珊珊。
“珊珊，你一大早敷什麽麵膜呀？差點兒把我嚇死。”我掀開被子，一邊抱怨一邊下床。
“明天就是白色情人節了，我當然要抓緊時間保養皮膚，這樣才能以最佳狀態向心儀的對象表白。”珊珊得意揚揚地照著鏡子，居然還能對著鏡子裏自己那副尊榮拋媚眼。
我打了個寒噤鑽進衛生間洗漱，一邊刷牙一邊問珊珊：“什麽是情人節呀？情人節還分白色、黑色？”
“什麽？”珊珊驚訝得手裏的鏡子都掉到了地上，她衝到洗手間門口，瞠目結舌地瞪著我，使得她那張“鬼臉”更加嚇人了，“我的大小姐，你居然連情人節都不知道？”
“我必須得知道嗎……”我心虛地望著珊珊。
“情人節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日子！2月14日是男生向女生告白的日子，而3月14日則是女生向男生告白的日子，被稱為白色情人節。也隻有在這一天，你才可以堂而皇之地向你喜歡的人告白，而不用感到害怕和羞恥。”珊珊的語氣很誇張，還配合著肢體動作，看起來就像抽風一般。
“原來情人節就是告白的日子！”我恍然大悟。
“不止告白，還要送喜歡的人巧克力，情侶還要共進燭光晚餐。情人節就是一年之中最浪漫的日子！”
“要送巧克力？”
“是呀是呀，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買巧克力吧，然後製作成愛心形狀，還要用粉紅色的禮盒裝起來，這樣才有誠意嘛！”珊珊拉著我的胳膊興致勃勃地說道。
“好啊！”我還是第一次過情人節，不知道雅西澤收到我的巧克力會不會很驚訝呢？耳邊不由得回響起他在幽冥泉對我說的話，心跳跟著亂了節奏。如果那次算是他對我的告白，那這一次，該輪到我對他告白了……
“流月，你的臉怎麽那麽紅呀？”珊珊突然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臉頰。
“有……有嗎？”怕被珊珊看出我心裏的想法，我趕緊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說，“可能是我剛才洗臉太用力了吧，哈哈！”
“洗臉不能這麽用力搓哦！”珊珊抓住我的手說，“不然會長皺紋的。”
“哦，好……”總算沒被珊珊察覺，我暗暗鬆了口氣。
化好妝換好衣服後，我和珊珊離開了宿舍樓。回到人間後，我還沒有見過雅西澤，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雖然流曜姐姐已經治好了他的傷，可是我依舊有點兒擔心他。
剛走出宿舍樓，我們就聽到前方一陣**。
“雅西澤來了，快走！”許多女生成群結隊地往校門口跑去，珊珊也拉著我跑向校門口。
昨晚剛下過雪，樹枝上還鋪著積雪。雖然天氣很冷，可是好多女孩子都站在校門口，熱情地迎接雅西澤。
我看到雅西澤遠遠地走過來，身上穿著駝色的羊絨大衣，脖子上圍著藍色的格子圍巾，栗色的短發非常幹淨清爽。
澄淨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他白皙無瑕的皮膚在陽光下近乎透明，那對琥珀色的眸子就像水晶般剔透無瑕。
除了季節的變換，其他好像都沒有改變過，雅西澤還像我第一次見到時一樣完美無瑕，我心裏終於踏實了。
可是，當我想走向他時，周圍的女孩子全都一窩蜂地擁了上去。
雅西澤被一大群女孩子圍在中間，似乎沒有看到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點兒失落。
雖然我和他隻隔著幾步之遙，卻好像隔著非常遠的距離。我的腳就像被釘住了似的，一步都邁不開。
他去幽冥泉救我的情景明明曆曆在目，可此時竟仿佛隻是一個夢境。
曲終人散，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看來今天是沒有機會和雅西澤說話了，我們上課去吧。走吧。”珊珊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有好多話要和雅西澤說，可現在不是時候，看來隻能再找合適的機會了。
我看了一眼被人群包圍的雅西澤，沮喪地和珊珊往教學樓走去。
放學後，我原本是想去找雅西澤的，卻被珊珊拉到了大街上。
明天就是白色情人節了，街上的氣氛很熱烈，到處都是促銷的招牌。許多店的門口都擺上了鮮花和氣球，甜蜜的氣氛四處洋溢。
“這家店的巧克力非常出名，樣子好看，味道也很好。”
珊珊帶著我來到一家手工巧克力店。店裏生意非常好，許多女孩子圍在櫃台邊選巧克力。透過玻璃櫥窗，我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巧克力，有動物形狀的、有花朵形狀的、還有卡通造型的。店裏飄散著濃濃的可可香味。
“我們就要心形的吧，最能表達內心的愛意了！”珊珊指著櫥窗裏那個寫著字母的心形巧克力禮盒，心情愉快地對我說道。
“好啊。”我並不懂得怎麽選擇巧克力，便打算聽取珊珊的意見。
選好巧克力後，服務員就帶著我們來到店的裏間——手工巧克力製作間。珊珊穿上了粉紅色的圍裙，然後幫我也係上了圍裙。
我還是第一次親手製作巧克力，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那麽新奇。
消毒過雙手後，我就看到珊珊把巧克力塊掰成一塊一塊的，然後用容器盛著，放在爐子上融化。
融化的過程有點兒慢，我一邊攪拌巧克力，一邊在製作間裏四處打量著。許多女孩子也跟我們一樣，正專心致誌地做著巧克力。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唐曉秋！
她正和另外兩個女孩子一起做著巧克力，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三人看起來都很愉快的樣子。
她做完巧克力後，就和那兩個女孩子一起離開了。
唐曉秋要把巧克力送給誰呢？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點兒在意。
做完巧克力後，營業員用粉紅色的禮盒幫我們把巧克力包了起來。我和珊珊付了錢，然後拿著巧克力高興地離開了手工巧克力店。
一想到明天要把親手製作的巧克力交給雅西澤，我心裏就非常緊張。就算是和雅西澤一起對付幽冥泉的幽魂時，我也不像現在這樣緊張。
4
白色情人節當天，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仿佛是特意給節日增添浪漫的氣氛。
一早，我就把巧克力放在書桌裏，等著放學後親手交給雅西澤。這一天似乎過得特別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麽讓人坐立不安。
終於熬到放學，我立刻拿起巧克力衝出了教室，不管珊珊怎麽在後麵叫我，我都裝作沒有聽到。
雅西澤的教室離我的教室不遠，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他從教室裏走了出來。他穿著深藍色的羊絨大衣，單肩背著書包，栗色的短發非常清爽。
“雅西澤！”我剛要追上去，就被兩個女生撞倒在地。
地麵又濕又冷，我摔得疼極了，連第一次穿的粉色大衣也弄髒了。最重要的是我給雅西澤準備的巧克力也掉在了地上。
那兩個把我撞倒在地的女生並沒有停下來，她們跑到了雅西澤麵前，把手裏捧的巧克力禮盒遞到他麵前。
“雅西澤，這是我親手做的巧克力，希望你能喜歡！”
“這也是我親手做的，聽說你喜歡吃榛子口味的！”
那兩個女孩把巧克力塞在了雅西澤手裏，其他女孩見此也紛紛圍了過去，爭先恐後地把早已準備好的巧克力交給雅西澤。
我撿起地上的巧克力禮盒，發現盒子髒了。
“肉丸妹，你怎麽坐在地上呀？”
頭頂突然傳來南宮烈的聲音。我仰起頭，發現他正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因為背光，他的臉有點兒模糊，不過我能感覺到他此時笑得非常燦爛。
南宮烈伸出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不僅大腦不發達，小腦也不發達，總是跌跌撞撞的。”他掏出手帕，一邊擦著我大衣上的泥水，一邊擠兌我。
我望向雅西澤，看到他手裏已經捧了許多巧克力。眼看著他就要轉身離開，我趕緊衝了過去。
無論如何，我今天一定要把巧克力交給他！
“雅西澤！”
我大聲叫著他的名字，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雪花從天空飄落，雅西澤的臉比雪花還要潔白無瑕，那對琥珀色的眸子就像最美麗的寶石，反射著雪花晶瑩的光澤，顯得無比深邃。
他的大衣衣擺在風中輕輕翻動著，栗色的發絲隨風飄揚。
我就這樣和他麵對麵站著，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不動了。
“這……這是我親手做的……巧克力……”
我把巧克力禮盒遞到雅西澤麵前，手顫抖得厲害，心“撲通撲通”跳著，從來沒這麽緊張過。
雅西澤望著我，淡淡地笑了笑，接過禮盒，說了聲：“謝謝。”
看到他接過巧克力後，並沒有太大的喜悅，我忍不住開始懷疑在幽冥泉發生的一切會不會隻是我的想象？他對我說過的那些話會不會也隻是為了鼓勵我和他一起逃出來才編造的？不然為什麽收到我親手做的禮物，卻沒有給我一絲一毫的回應？難道是因為巧克力掉在地上弄髒了，所以他不高興了嗎？
我真氣自己，怎麽那麽不小心，明明準備了這麽久，還是讓我搞砸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它掉在地上的……”我正想解釋，忽然一個女孩的出現，打斷了我的話。
“西澤，這是誰呀？”那女孩走過來，挽住了雅西澤的胳膊，瞥了我一眼。
我看清了她的臉，才發現是唐曉秋。她換了發型，害得我差點兒沒認出她來。
“不認識。”
雅西澤輕描淡寫的回答，對我來說卻猶如晴天霹靂。
雅西澤剛剛說什麽？
不可能！一定是我聽錯了！
可是為什麽他看到我時表現得那麽生疏？難道他真的不認識我了？怎麽可能？我們才分開一天呀！
“雅西澤，發生什麽事了嗎？”我拉住打算要離開的雅西澤，擔憂地問道。
“不好意思，還有什麽事嗎？”他的語氣禮貌而客套，完全不像他之前的樣子。
我內心的恐懼越來越深了。
“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流月呀！”我大聲說道，試圖喚起他的記憶。
“流月？”他默念著我的名字，似乎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他蹙眉想了一會兒，望著我，搖了搖頭說，“不好意思，我不記得。”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不記得我！我們明明……”話才說到一半，我就被南宮烈拽了回來。
南宮烈擋在我前麵，不讓我繼續說話。雖然我站在他背後，但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渾身散發著怒氣。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有臉盲症，她似乎又認錯人了。這個巧克力不是送給你的。”他從雅西澤手裏搶過我剛剛送出去的巧克力，然後拉起我的手，轉身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唐曉秋看我的最後那一眼似乎含著很深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