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覺醒的魔法與陰謀

由於鄺紹捷的關係,舞台劇的劇本做了大改動,幾乎後麵所有的戲份都變成了櫻曉櫻的內心獨白,這下可苦了她。好在有漠漠這個朋友總是不遺餘力地支持她,還幫她對戲。

“曉櫻,這裏你要煽情點兒嘛。”漠漠見櫻曉櫻有些心不在焉,就放下手裏的劇本走上去說。

“對不起。”櫻曉櫻也知道自己沒進入狀態,可是心中總有事想不通,這樣讓她怎麽能進入狀態呢。

“不急,慢慢來。”漠漠拍了拍櫻曉櫻的肩安慰著,她也不忍心看見好友這樣。

“漠漠,我先走了。”櫻曉櫻突然很想去醫院,不是因為她放心不下,而是她感覺有些事要問一下。小雅的遇襲總讓她有不好的感覺,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櫻曉櫻一跑出校門就遇上了小銀,對於小銀的突然出現,她感到十分納悶:“小銀,你怎麽在這兒?”

“主人,我不放心你,所以來接你。”小銀特意把長發紮了起來並用一頂鴨舌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這樣才避免了上次那樣的遭遇。

“哦,我朋友在醫院我現在想去看他。”櫻曉櫻理所當然地把小銀的回答歸結為他擔心自己,所以也沒多想。

“好的,主人。”小銀點點頭跟著櫻曉櫻前往醫院。

“小銀,最近我總感覺有些怪,總有不好的預感。”並肩走著,櫻曉櫻將心裏的感覺都告訴了小銀。因為她知道,小銀是可以信賴的。

“主人,你大概是‘通靈’了吧。”小銀話一出口,頓時嚇壞了櫻曉櫻,要知道“通靈”這兩個字聽著有多嚇人啊。

“通靈就是對即將發生的不祥之事有所感知的意思。”

“哦?那麽說,在我身邊即將發生什麽大事咯。”櫻曉櫻不安地低下頭,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她不希望再有什麽大事發生,她不希望有什麽不幸的事發生在她周圍人的身上。不論是爸爸、小銀、漠漠還是……他。

“我想,不止如此,這應該是你占卜術覺醒前的預兆吧。”

“啊?我的占卜術終於開始覺醒了嗎?那是不是說,有什麽可怕的事要發生了?”

“也許正在發生吧……”小銀輕聲呢喃了一句,可是一旁正神遊著的櫻曉櫻並沒有聽見。

“櫻,也許你能感知到那些事即將發生,可是你卻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而我,即使知道卻也不能告訴你,因為我想讓你過得快樂,不被那些事情所影響。但是不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盡全力去阻止,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決不!”

小銀陪著櫻曉櫻來到病房前,剛想敲門卻被門內的對話所吸引。

“你怎麽來了?”這應該是小雅的聲音。

“我看見他出去了所以來看看你。”這個是誰的聲音?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好奇心驅使讓櫻曉櫻決定站在門外。

“穆哥哥,我沒事。”小雅的聲音聽上去帶著嬌嗔,這令門外的櫻曉櫻更為不解,有了鄺紹捷的小雅為什麽會對另一個男生如此。

“小雅,要不是為了我你就不會出事了。”男生的聲音聽上去帶著愧疚,但是令櫻曉櫻很疑惑的是,他此話從何說起。

“穆哥哥,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更何況,那些襲擊我的人是我自己找來的,他們不會真傷害我的。”小雅的話讓櫻曉櫻感覺如當頭棒喝,瞬間腦海中一片空白。小雅找人打傷她自己,這是為什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小雅,為了我們的計劃,辛苦了。我答應你,隻要我報了仇就帶你走。我要鄺紹捷嚐到失去最愛的痛苦!”

“穆哥哥……”

“報仇?!他們是為了報仇?!他們竟然是為了報仇?那麽說小雅回來是為了替這個男生報仇?他們為什麽這麽做?鄺紹捷和他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嗎?為什麽他們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報仇?!小雅,為什麽她甘願成為那個男生報仇的工具?難道她不知道鄺紹捷有多喜歡她嗎?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做會要了鄺紹捷的命嗎?”

怒火在櫻曉櫻眼中燃燒,她憤怒地握緊雙拳想衝進去把這對賤人痛打一頓,可是卻被一雙手攔住了。

“主人,不要衝動。在事情還沒搞清楚之前不要衝動。”小銀扶著櫻曉櫻的雙肩,邊說邊用眼神安撫著處於爆發邊緣的櫻曉櫻。

“可是……”剛想說什麽卻被小銀製止,將她拉離病房門前之後說:“主人,你現在進去也沒用,他們完全可以來個死不認賬。”小銀的話十分有道理,就算衝進去又能怎樣呢?可是她咽不下那口氣,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欺騙傷害鄺紹捷。

“我去告訴鄺紹捷!”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的櫻曉櫻性急地就要去找鄺紹捷告訴他一切,剛想阻止的小銀卻看見鄺紹捷正迎麵走來,嘴邊的話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鄺紹捷,我有話要對你說。”櫻曉櫻衝上去劈頭就喊著,看著她這麽氣憤的模樣鄺紹捷不禁一驚:“你們怎麽在這兒?”

“你別管我為什麽在這兒,你……”眼看櫻曉櫻就要說出來了,小銀馬上衝上去攔在兩人中間說:“那個女生是怎麽受傷的?”不顧櫻曉櫻投來吃人般的眼神,小銀依舊沒有讓她說的意思。

“她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提到這個鄺紹捷眼中就充滿了愧疚,“我被流氓包圍,就在我以為把他們都放倒了時,一個家夥從背後偷襲我,而小雅就為我擋了那一下。”

聽到這兒,櫻曉櫻才清醒過來,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小銀一再阻止她。因為,小銀早就猜到了事情是這樣,所以他才不希望自己做那些沒用的事。而且從現在鄺紹捷滿眼的愧疚來看,就算告訴他一切又能怎樣?他會相信嗎?答案是否定的,他不會因為她的一麵之詞而去懷疑一個自己喜歡並救過自己的人。

“那麽,我們不打擾了,向她問好。”說完小銀就拉著愣在那兒沒有反應過來的櫻曉櫻走人,“主人,現在你明白了吧。就算你說了,也不能改變什麽。”小銀將櫻曉櫻摟在懷裏輕聲低語,感受著她柔軟的發絲與纖細的肩膀,還有她那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內心。

望著兩人離開,鄺紹捷也陷入了沉思中。就如同在地獄的門前徘徊,猶豫著是進去還是離開。不過,現在想那些似乎太遲了,因為他已經做出了抉擇,一個無法挽回的抉擇。

“小銀,小雅還有那個男生,他們為什麽要那樣對鄺紹捷?”櫻曉櫻想不通是什麽讓那個男生對鄺紹捷如此恨入骨髓,又是什麽讓小雅居然甘願被人當槍使。

“主人,那個男生其實是鄺紹捷同父異母的哥哥。因為鄺紹捷母親的出現,害得那男生的母親自殺死了,所以他一直痛恨鄺紹捷,他要讓鄺紹捷知道什麽叫切膚之痛。”小銀一字一句地講述著一個櫻曉櫻根本不知道的故事,更令她疑惑的是——為什麽小銀會知道這麽多。

“主人,你一定在想我是怎麽知道的吧。別忘了,我可是魔法寵物。”

櫻曉櫻低下頭似乎在想著什麽,幾秒鍾後又抬起頭衝著小銀說:“有時,真感覺你不是魔法寵物那麽簡單。”一句戲言,卻讓小銀心動,一絲淡淡的哀愁浮現在他俊美的臉龐上。

“我開玩笑的啦……”見小銀一副受打擊的樣子,櫻曉櫻隻好笑著安撫他,其實這句話她也是無心之說。

“嗯……也許我真的不是那麽簡單……”小銀思索著,隻是後半句話並沒有說出口,而是在心裏偷偷說的。

近日來,櫻曉櫻的不祥感越發強烈。校慶當天櫻曉櫻感覺自己的心髒總是在飛快地跳動著,心中總好像被什麽東西敲打著,十分不舒服,有些悶又有些慌。

“難道,真的會有什麽大事發生?我的心越來越難受了,好像真的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會是什麽事?到底會發生什麽?是會發生在我身上還是爸爸,亦或是小銀、漠漠還是……鄺紹捷。”

“曉櫻,別發呆了啦。快到你上場了哦。”漠漠的一聲呼喚總算把櫻曉櫻從不安與恐慌中拉了回來,不過不知為什麽櫻曉櫻隻要一見那舞台就感覺恐懼。“曉櫻,你該不會是怯場了吧?”看出櫻曉櫻異樣的漠漠有些擔心地問。

“沒、沒事……”櫻曉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見那舞台就害怕,她並不是一個怯場的人,可是這次卻覺得格外不安。心中總是很慌亂,猶如芒刺在背一般。

“那就好,鄺紹捷也已經準備好了。”漠漠指了指一旁已經穿好服裝準備上場的鄺紹捷說,“看他的樣子,小雅應該沒什麽事了。”

“本來就沒事!”一時口快櫻曉櫻脫口而出,立刻引來漠漠疑惑的注視,“我,我是說,本來就沒什麽大礙。”趕忙和漠漠打哈哈的她其實心裏很不好受,她實在想說出事情的真相,她巴不得公告天下,可是卻苦於現在什麽證據都沒有。

“下麵,是學生會表演的舞台劇。請大家欣賞……”隨著報幕員的話,帷幕逐漸升起。櫻曉櫻看著舞台,感覺心裏慌得厲害,那不是什麽龍潭虎穴,可為什麽她的心就這麽沒底呢?

“走吧。”就在猶豫不決時鄺紹捷經過身邊,拉起她的手走向舞台,手心傳來的溫暖讓櫻曉櫻暫時拋開了慌亂。

舞台劇一開始十分順利,由於劇本被修改的原因,鄺紹捷的戲份比原來減少了三分之二,基本上就是露兩分鍾臉,其餘時間都給了櫻曉櫻。一旦鄺紹捷離開,櫻曉櫻就感覺自己心裏沒了底,就連背熟的台詞也忘得一幹二淨,更讓她不安的是那種不祥的感覺越發強烈,感覺自己如同被黑暗包圍了一般,那種恐懼讓她陷入深深的不安中。

“曉櫻,台詞,快說台詞。”漠漠在一旁著急地提醒著,可是台上的櫻曉櫻根本沒有心情去聽,她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那種恐慌與不安中。

台下開始因櫻曉櫻的奇怪表現而議論紛紛,但是無論周圍的人說什麽,櫻曉櫻就像失去了聽覺一般什麽都聽不見。無論多嘈雜的聲音她都聽不見,現在她的周圍如墓地一般寂靜,好像整個世界隻有她一個人一般,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咣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周圍的寂靜與黑暗,更大的災難降臨了。舞台上的布景轟然倒塌,如同一道巨牆眼看就要把她壓在下麵。突然,櫻曉櫻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但是又很快落地。再次睜開雙眼時,她隻見身上壓著個人,頭上傳來的劇痛讓她還沒看清那人是誰,就昏厥了過去。

黑暗,一片黑暗,無盡的黑暗。櫻曉櫻隻身走在黑暗中,周圍隻有寂靜與黑暗。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黑暗所吞噬,沒有光明。突然,一點藍色的亮光出現。櫻曉櫻欣喜又奮力地跑向那點藍光。她拚命地跑,寂靜的四周讓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櫻曉櫻跑著,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身體也好像變重了。突然,她被一個力量所牽製,那強大的力量阻止著她向光明前進。櫻曉櫻努力地掙紮,想奮力衝向藍光。此時,一個聲音響起:“光代表的不一定是希望,而阻止你前進的,也不一定就是邪惡的力量。不要因為被假象蒙蔽了雙眼,而放棄了你真正的光明與希望……”

猛地睜開眼,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櫻曉櫻這才意識到剛才是一個夢,是一個奇怪的夢,十分奇怪的夢。

“曉櫻,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漠漠眼中含淚激動地說,看來她真是擔心壞了。

“漠、漠漠……發生什麽事了?”櫻曉櫻艱難地坐起身,感到自己頭上還纏著紗布,心想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你忘了嗎?剛才在表演時,舞台後麵的布景突然倒了,還好鄺紹捷救了你,不然你就被壓在下麵了。”漠漠現在說起來還有些後怕,當時的情景真可謂是千鈞一發,嚇得她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他救了我?那他人呢?”櫻曉櫻依稀記得剛才好像是有東西倒了下來,後來她好像感覺有個人壓在她身上保護著她,那麽說那個人就是鄺紹捷了。

“他……他還在昏迷中……”漠漠遲疑著,最後還是決定對櫻曉櫻坦白。

“什麽?!昏迷!”櫻曉櫻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隻大手揪了起來,又好像被一塊巨石壓住。那種讓人無法思考、無法喘息的痛感讓她感覺有一股酸澀的**從自己心中湧出,湧上她的雙眼,伴著心痛流出。

“曉櫻,你別急啊。醫生說他不會有事的,就是輕微腦震**,過幾天就會醒的。”漠漠一見櫻曉櫻的眼淚,頓時驚慌失措,慌忙安慰著她,還拿出紙巾給她擦眼淚。

“主人!”一聲急切的呼喚,小銀衝進了病房,一見自家主人哭得這麽傷心,他的心頓時糾結成了一團,“主人,你沒事吧?”看著頭上纏滿紗布的櫻曉櫻,小銀恨自己為什麽沒有保護好她,竟然讓她受傷!

“小銀,我沒事。可是,鄺紹捷為了救我……昏迷了。”櫻曉櫻見到小銀哭得更加凶了,她抱著小銀的腰緊緊靠在他的懷抱中失聲痛哭。原本壓抑的淚水在看見小銀的一瞬間爆發,不知是為鄺紹捷受傷而哭,還是為其他什麽,總之她很想哭,好想大哭一場。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小銀雖然是安慰,可是語氣中卻充滿了肯定,似乎他知道鄺紹捷不會有事,“主人,隻要你沒事就好。”

“小銀,為什麽布景會突然塌下來?明明……明明是好好的。”櫻曉櫻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抬起頭望著小銀,眼中盡是不解與疑惑。

小銀沉默了片刻開口:“也許,是意外吧。”雖然是這麽說,可是語氣中的不確定連他自己也感覺得到。意外?世界上真有這麽多意外嗎?恐怕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吧?

“不!一定不是意外!我能感覺得到!當我看著那舞台時我就感覺到不安,那一定不是意外!”櫻曉櫻終於找到理由來解釋自己為什麽對舞台懷有恐懼,那是一種預兆,預兆著災難的發生,而後,布景果然倒塌了。

“啊?不是意外?”一旁的漠漠頗為驚訝地叫出了聲,想起這才引起注意她還在這兒。

“她是……”小銀看著這個陌生的女生感到很奇怪,如果他沒記錯,在學校主人根本沒有朋友才對。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漠漠。”櫻曉櫻見小銀對漠漠如此陌生,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向他提到過這個女生的存在。

“哦。謝謝你對主人的關照。”小銀十分有禮貌地向漠漠鞠了個躬表示感謝,而漠漠著實被嚇了一跳。這樣的行禮,讓她感覺小銀就像一個總管大臣,而櫻曉櫻好像一個公主一樣。

“那個……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說完漠漠一溜煙就閃人了。

病房中隻剩下沉默的兩個人,誰也沒有率先打破這樣的氣氛。直到櫻曉櫻想起剛才那個奇怪的夢,將夢到的一切都告訴小銀後,原本以為小銀會給她點兒提示,沒想到小銀居然還是沉默。

“小銀,你說那個夢意味著什麽?”

小銀沒有開口,隻是沉默地凝視著**的櫻曉櫻。這樣的凝視讓櫻曉櫻感覺有些異樣,從來沒有在小銀的眼中見過這樣的神情,她感覺好奇怪又好不安。

“主人,別想太多了。”最終小銀什麽都沒說,他還是決定什麽都不說。即使以後櫻知道了一切會怪他,他還是不會說。今天的事讓他感覺到事情正在向他自己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著,現在就算說了也於事無補,一切似乎都已經太晚了,是繼續堅持改變還是讓它順其自然呢?

“小銀,陪去我看鄺紹捷好嗎?”櫻曉櫻雖然知道事情並沒有小銀說的那麽簡單,但是她更不想讓其他人為她擔心。

小銀扶著櫻曉櫻走到鄺紹捷的病房。打開門隻見鄺紹捷纏著紗布靜靜地躺在潔白的病**。鋪天蓋地的白,白得讓人寒心。走近,病**的鄺紹捷緊閉著雙眼,臉上顯出難得的平靜與柔和。

原來,在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他真正的一麵。冷酷如鄺紹捷一般的家夥,也一樣有脆弱的時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鄺紹捷也一樣。他脆弱的時候,和普通人沒什麽不一樣,也許隻有此時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伸手撫過那張纏著紗布、隻露出五官的臉,粗糙的紗布的觸感讓櫻曉櫻感覺到不適,但是手中的不適卻遠遠比不上心中的難受。

“你真傻,傻到居然不顧自己的安危來救我,卻把自己弄成了這樣。為什麽要對我好?你應該像以前那樣遠離我、對我不屑,為什麽要改變呢?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很迷茫,小雅回來了我以為我能學會放手,我以為我可以在沒有陷得更深時抽身。可是,老天似乎有意和我開玩笑。小雅,她的回歸是為了替另一個男生報複你,可是你卻什麽都不知道。我到底應不應該告訴你一切,你是那麽喜歡小雅……”

“快點醒來吧……”

小銀凝視著櫻曉櫻,一切他都看得很清楚了。他的主人也許沒有意識到,她的心正在逐漸變化著,而她更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有多麽可怕。

“櫻,我一直以為瞞著你對你是最好的,可是,現在我明白了。隱瞞有時不會讓事情變得好起來,它隻會讓事情更糟糕。原本,我以為自己有能力去阻止事情的發生,可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無法阻止與控製的,尤其是你的心,更不可能受到我的控製,就連你自己都無法控製。櫻,我會在適當的時機將一切都告訴你,即使失去你我也會告訴你,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舞台布景倒塌的事最終被歸結為意外,但是隻有櫻曉櫻清楚那並不是什麽意外,那一切都是有人故意為之。而那個人的目標不是她而是鄺紹捷,會做那種事的人隻有一個——小雅!

可是,在舞台布景倒塌後小雅就失蹤了,櫻曉櫻出院後她也沒有回學校,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她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這更加深了櫻曉櫻對她的懷疑。

“曉櫻,算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事情已經過去了,隻要鄺紹捷沒事,你也沒事就好了。”漠漠安慰道。

“到底是什麽能讓一個女生做出這種事?就因為一個男生嗎?”櫻曉櫻實在無法想象,就因為一個男生讓小雅那種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女生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也許,在她看來那個男生比任何一切都重要呢。”當櫻曉櫻將在病房外聽到的一切告訴漠漠時,漠漠也著實大吃一驚。試想那個有著純真笑臉陽光燦爛的小雅怎麽會做那種事,不過,現在她也許能明白——一切都是因為愛,愛情讓人瘋狂,讓人不顧一切。每個人都是這樣,不是嗎?

“將來,究竟還會有多少事發生呢?”她不敢想象,將來究竟還會發生多少她無法預知的事。逐漸覺醒的占卜術,是不是能讓她預知自己的未來呢?為什麽老天給了她占卜魔法卻還將其封存起來呢?真是吃飽了沒事幹!

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夕陽西下的餘暉,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可是,就在這祥和與寂靜的背後卻蘊藏著一場陰謀,一場極大的陰謀。

又是那個夢,一樣的黑暗,一樣的藍光,一樣的陌生聲音,同樣在夢中她還是選擇了向藍光靠近,最後卻跌入了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恢複意識後的櫻曉櫻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裏的**。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櫻曉櫻坐起身,怎麽也想不起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記得風吹得她睜不開眼,後來……後來她就醒了。

“主人,你怎麽了?”一旁的小銀關切地望著櫻曉櫻問。

“剛才,我明明在回家的路上。怎麽……”櫻曉櫻環顧四周,這的確是她的房間沒錯,可是剛才她還在準備過馬路,怎麽突然就到家了呢?

“主人,你是不是做夢了,現在都半夜了。”小銀揉了揉眼睛,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啊?不是吧。”望向窗外,的確已經是深夜,可是剛才她明明是……

“主人,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你還是快睡吧。”小銀輕聲安撫著處於疑惑與迷茫中的櫻曉櫻。

“也許……真的是太累了,連夢和現實都分不清了。”說完,櫻曉櫻笑了笑,躺下去望著天花板愣了幾秒,然後閉上眼沉沉睡去。

望著**的人,小銀心中五味俱全。

“櫻,對不起。原諒我的欺騙,即使是謊言那也是善意的。我隻希望在事情來臨前讓你過得快樂,我不希望那些事傷害到你。至少,這幾天我要你過得快樂,哪怕這將是我看見的最後一個笑容。”

在這個世界上,人類總認為自己是整個世界的主宰,可是他們並不知道還有許多不同的族群與他們一起分享著這個世界。魔法師,一個在傳說中才會有的族群,卻真實地存在在他們身邊,甚至就是他們的親人或朋友,可是他們卻並不知道。

“少主,行動似乎已經開始了。”少年身上的黑袍在夜空中飛舞,與夜的顏色渾然一體,而一旁著白袍的少年,卻如同夜色裏一道醒目的亮光。

“我們也該行動了。今天,你做得很好。”白袍少年的眼中充滿了冷冽與殺氣,這樣的眼神與他那身潔白的長袍十分不相稱。

“是!我這就去部署。”黑袍少年正欲離開,卻出乎意料地被白袍少年阻止了:“不必了,該發生的總要發生,一切都順其自然吧,你做好你的事吧。”黑袍少年微愣,但還是應了下來。

突然,西邊一陣火光衝天,灼熱刺眼的紅映襯得漆黑的夜空格外詭異,火在夜色的包圍下呈現出分外古怪的感覺,煙霧伴隨著火光直衝雲霄。

“該發生的總是要發生……”白袍少年眼中的冷冽消失,被一陣無奈與憂傷所替代。

沉靜的夜晚,大家都在夢鄉中。誰都沒有注意,在城市的某一處正有一群特殊的人存在。即使他與你擦身而過,你也無法分辨出。

“什麽?!教堂被燒了?!怎麽會這樣?!”從晨報上看見教堂被燒的新聞,櫻曉櫻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瞪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相信。

“曉櫻,你怎麽了?”櫻曉櫻的爸爸正坐在一旁吃飯,見自己女兒突然這麽激動,他被嚇了一跳。

“沒、沒什麽……爸,我吃飽了去換衣服了。”櫻曉櫻掩飾著心中的驚訝與慌張,拿著報紙急忙衝進房間。

“小銀,教堂被燒了!”櫻曉櫻一進房間就拉起睡得正酣的小銀(呈貓狀),被她這麽一吼小銀不醒也被嚇醒了。“主人,你說教室被燒了?”睡眼惺忪的小銀用爪子揉著貓眼,糊裏糊塗地把“教堂”聽成了“教室”。

“不是教室!是教堂,我們用來占卜的教堂。”櫻曉櫻生怕被樓下的爸爸聽見,故意壓低聲音說。

“啊?那以後不就沒地方開占卜店了。”小銀這次算聽清楚了,坐在櫻曉櫻身旁,藍色的貓眼直視著她。

“是啊……看來真的會有大事發生了。”櫻曉櫻低下頭,突然感覺自己很無助,明明知道要發生什麽事卻無法得知到底是什麽事,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可能去阻止。

“什麽逐漸覺醒的占卜術,我看沒等它覺醒我就會掛了!天殺的!有這麽整人的嗎?明明給了我魔法,可是還要封存起來,還要一點點地覺醒,真是有病!就不能給個痛快點兒的嗎?”

“主人,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支持你保護你的。”此時的小銀已經從貓變成了人形,長發飛舞於空中,藍色的晶瑩之眸中閃爍著堅定與無畏的光芒。

“嗯……”

“小銀,你隻是一個魔法寵物而已,又能做什麽呢?魔法寵物的法力低微,你又能保護得了我多久?如果因為我讓你們任何一個受傷,我都會不願意!如果,我沒有魔法,也許事情就不會這樣!可是……世上沒有如果沒有也許!”

教堂的失火讓櫻曉櫻感覺到事情正在朝一個可怕的方向發展,還有就是她連著幾天都做了同樣的夢。夢裏永遠是一片黑暗,黑得什麽都沒有,然後,藍光出現,耀眼而美麗,她依舊朝藍光走去,途中依然有個神秘的力量阻止著她,可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相信她看見的藍光,直到她又一次墜入深淵。一個聲音說著:“其實那個聲音才是你真正的光明與希望,可是你卻因為肉眼所見的而放棄了真正的希望……”

先是被莫名其妙地砸到,然後又是教堂被燒,最可怕的就是連爸爸都說在回家的路上差點兒被東西砸到。也許,這一切在往常看來隻是湊巧,但是現在的櫻曉櫻清楚,這都是一種預兆,一種對即將發生的事的預兆。而那個奇怪的夢,她依舊無法解釋,無法理解為何她會一次次地走向那藍光,明知是陷阱與死路卻又一次次地跳下去。

“櫻,我想找你談談。”坐在學校操場上被自己的思緒弄得心情十分糟糕的櫻曉櫻,因為雷洛雷的說話聲而清醒過來。

“對不起,我現在沒空和你談。”櫻曉櫻知道雷洛雷找她準沒好事,而且他找上門來隻可能是為了一件事——就是要她跟他走。可是,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她懶得去和他廢話,最近的煩心事已經夠多的了。

“櫻,我必須和你談談。”雷洛雷上前一把抓住櫻曉櫻不讓她走,被激怒的櫻曉櫻憤怒地甩開他的手大喊:“別再來煩我了!我求求你了!我已經夠煩了!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我的腦子快爆炸了!你別再來煩我了好不好!”櫻曉櫻失控地喊叫著,她真的感覺好累。自從知道自己有魔法以來,她從來沒有這麽累過,原本以為有魔法是件有趣的事,可是現在一切都亂了套了!魔法成了她痛苦的來源,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衝著她來的,她真的好累,好想就這樣消失算了。

“櫻!你冷靜點冷靜點!”雷洛雷抓住櫻曉櫻的肩膀不停搖晃著,他希望她能冷靜下來。

“雷……”櫻曉櫻再也無法承受,不論眼前這個人是誰她都好想借個肩膀靠一靠。將頭輕靠在雷洛雷的胸前,第一次感覺原來這個懷抱竟然如此溫暖。原以為他冷漠、固執、倔強、不可理喻,卻不想他的懷抱竟同小銀的一樣,有著溫暖人心的魔力。

“櫻,我想找你談的就是這個。”雷洛雷輕拍著櫻曉櫻的背,就像哄孩子一樣輕聲哄著她。

“什麽?”櫻曉櫻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抹了抹眼淚。

“我察覺到,最近在你身旁總有一股奇怪的魔法力量存在。”雷洛雷麵露不安地說著,“這種魔法很奇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你是說……有人對我施了魔法?”櫻曉櫻驚訝地瞪大眼睛,她完全沒有意識到,為什麽會有人對她施魔法呢?

“不,不是施了魔法。如果是施了魔法不可能時有時無,最奇怪的是那種魔法的力量總是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出現。”雷洛雷可以確定沒有人對櫻曉櫻施了魔法,但是的確有股奇怪的力量在她周圍出現。

“怎麽說?”

“你記得你救漠漠的那次嗎?其實是我在暗處保護著你,當我正要出手時卻被人捷足先登了。”

經雷洛雷這麽一說,櫻曉櫻突然想起了那個救她的奇怪少年:“那時的那個家夥?!”當時就感覺奇怪,他的打扮還有他會使用魔法——他一定是個魔法師。

“我一直都在保護你,我已經不止一次感覺到那個家夥的存在。就拿最近你出車禍那次來說,他也在。”

“什麽?!我出車禍?!”櫻曉櫻驚愕地看向雷洛雷,在她的記憶中最近根本沒有出過什麽車禍。

“你忘了嗎?前幾天你過馬路時差點兒被車撞到,當我要救你時你已經消失了。”雷洛雷一想起當時的情景就後怕,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在那時他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魔法力量就在周圍。

“可是……小銀明明說……”回想起當時小銀的話:

“主人,你怎麽了?”

“主人,你是不是做夢了,現在都半夜了。”

“主人,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你還是快睡吧。”

“當時小銀明明這麽說的,根本沒有提到過車禍的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櫻,我感覺正有一股對你不利的力量在靠近你。還有教堂失火的事,我想那根本不是什麽意外。”雷洛雷很清楚那座沒有人住的教堂根本不可能突然失火,而且失火時他很明顯地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魔法在城市中存在。

“什麽?不是意外?”櫻曉櫻感覺自己正在接近真相,同時感覺自己也在接近危險的邊緣。

“你認為那樣的教堂會因為火星而失火嗎?晚上那裏既不開燈也不做飯,哪來的火星。那根本是座廢棄的教堂,你覺得它會突然失火嗎?而且,那場火給人的感覺很詭異。”雷洛雷的話如同當頭棒喝般讓櫻曉櫻腦子開了竅,一切似乎都連成了一條線,所有的一切都是衝著她而來,那座教堂也隻有她在使用。

“我……”櫻曉櫻猶豫著,她無法找出理由來反駁雷洛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