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場賭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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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盜事件以隔天我上交了一份近千字的檢討書為終點，學院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下一堂課是遊泳課，不喜歡人擠人換衣服的我早早地就來到了更衣間裏換衣服。
學校的女生更衣間裏，我剛打開更衣間的門走了進去，就聽到外麵有雜遝的腳步聲響起，接著幾個女生嘻嘻哈哈地走進來。
一個女生邊整理東西，邊用充滿嘲諷的語氣說道：“沒想到事情峰回路轉，竟然讓齊藤慧逃過一劫。”
“是啊，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好運，都去校長室了，最後竟然隻寫了份檢討書就揭過了。”
“誰讓她迷惑了白光瞳。白家可是我們星光學院的董事之一，校長當然會放她一馬。”
白家是星光學院的永久董事，在星光學院很有影響力，而白光瞳的哥哥白光瑾則是星光學院的董事會會長，這些都是那天從校長室裏走出來後，姍姍告訴我的。
“真應該將她趕出去！”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小偷根本沒有資格待在星光學院。”
盡管隔著一道門，我還是聽出了這是陳安妮的聲音。
沒想到我沒找她算賬，她竟然還在暗地裏詆毀我。
我已經想起了匿名信上的字跡是誰的，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陳安妮，當初我從李楠老師那裏看到過她的筆記。
我壓抑下怒火，沒有了心情換泳衣，猛地打開了更衣間的門，冷冷地看了一眼陳安妮和她身後的那一群女生，然後走到洗手池裏洗手。
女更衣間裏頓時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
陳安妮身後的那一群女生臉上明顯露出了尷尬的神情，互相拉拉手或扯扯衣角，示意先走。
陳安妮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說道：“怕什麽，又不是我們偷東西，有膽偷東西，就要有心理準備遭受別人的奚落。”
“哦，是嗎？”我回頭，看著陳安妮，“我沒有偷東西，當然不害怕別人議論。隻不過我不知道你陳安妮有什麽證據，難道你比校長還厲害？亂說話我是可以告你誹謗的。”
聽到我的話，陳安妮的臉色由青變紅，再由紅變白。
“那封匿名信……”她咬了下嘴唇，似乎想說那封匿名信把我的陰謀詭計暴露了出來。
我看了眼陳安妮，搶斷她的話：“說起那封匿名信，上麵的字跡好像是你的。嘖嘖，嫉妒的女生真醜陋。不過，哎呀，這下連你誹謗我的證據，我都有了，不知道到時候誰會先被退學。”
說完，我冷笑著從陳安妮麵前走過。
從女更衣間出來，盡管打擊了陳安妮，但是我的心情依舊鬱悶煩躁。
盡管我知道陳安妮寫了匿名信，嘴上毫不留情，但是我明白這對她的影響並不大，校方應該也不願這件事情再起風波。
這樣想著，腳步一拐，我決定去天文台“避難”。
星光學院的天文台建成了空中花園模式，種植著各種奇異花草。明媚的秋日陽光灑下來，如同精靈般在樹與樹、花與樹之間跳動著。
腳下踩著綿軟的草地，剛剛長出嫩芽的小草發出輕柔的沙沙聲，我像是行走在夢境中般。一時間，剛才那紛紛擾擾的煩惱全都離我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何必為那些不相幹的人生氣呢，那樣隻會害了你，齊藤慧，做好你自己，開開心心地學習就好了。
我在心裏為自己加油打氣。
淑女報仇，十年不晚，我遲早會抓到陳安妮的把柄的。
幾分鍾後，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正當我想要轉身回去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一個人蜷著身子躺在樹後的草地上，亞麻色的頭發隨意地披散在草地上。
是白光瞳！
難怪今天沒有看到他，原來是在這裏睡著了。
不過，這樣很容易感冒吧。
“喂，快起來，你這樣會感冒的。”
我走到白光瞳的左邊，搖晃著他的身子，試圖把他搖醒。
“不要啦！讓我睡……”
白光瞳邊說邊向右翻了個身，依舊睡得香甜。
“你不能睡在這裏，容易生病。”我再次說道。
白光瞳依舊沒有醒來，甚至連回應都沒有了，嘴裏發出“呼嚕呼嚕”的打呼聲。
見到這樣的情景，我額角青筋直暴。
我怒氣衝衝地抓住白光瞳的胳膊，想將他拉起來，卻沒想到力氣太小，一個不留神，在力的反作用下，我反而被白光瞳拉了過去，被壓在了他的身下。
白光瞳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薄荷香瞬間飄入我的鼻子，那味道混雜著陽光和汗水的味道，我不禁有些頭暈目眩。
接下來，我幾次想要站起來都沒有成功。
午後的秋風讓人昏昏欲睡，聽著樹葉在秋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的聲音，我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困意越來越濃。最後，我的眼皮實在支撐不住了，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等我醒來，白光瞳依舊躺在草地上，像蝦子一樣蜷縮成一團。隻不過他露出來的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潮紅，眉頭緊鎖著，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
我頓時心驚肉跳，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伸手探向白光瞳的額頭，溫度滾燙驚人。
“喂！醒醒！笨蛋，快起來，你發燒了！”
我伸手用力拍打著白光瞳的臉頰，試圖將他拍醒。
幾分鍾後，我瞪著白光瞳，氣急敗壞地看著麵前的一切。
白光瞳醒來後，並沒有跟著我去看醫生，反而伸手拉著我的衣服，不肯放開。
深吸一口氣，我再一次試圖掰開白光瞳的手指，可還是失敗了。讓我跌破眼鏡的是，白光瞳那雙如同鋼琴家般纖細的手力道十足。
“小慧慧……小慧慧……”白光瞳用他那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我，露出一個溫柔而虛弱的微笑，嘟囔道，“我真的喜歡你，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他那雙大大的眼眸充滿期待地看著我，裏麵水光泛濫，有著說不出的可憐。
不得不說，除了父母，從來沒有人像白光瞳這樣喜歡我，我的心跳得好快，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深吸一口氣，第一次主動握住白光瞳的手，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暖意，嘴裏則柔聲勸道：“白光瞳，你乖乖的，為身體著想，趕緊去看醫生。”
可是白光瞳置若罔聞，他將發燙的臉頰湊過來，磨蹭著我的手，再次說道：“小慧慧，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就答應我吧，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無法抗拒，仿佛拒絕他是世間最殘忍的事情。
“答應他吧，齊藤慧，他是真的喜歡你。”情感天使**道。
“不，你這個時候有比戀愛更加重要的事情，你此刻更重要的任務是學習，不是戀愛，想想你的目標。”理智天使義正詞嚴，嚴厲拒絕。
正當我的情感天使與理智天使來回拔河，眼看著理智天使就要輸給情感天使，我就要脫口說出“我答應你”兩個字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樣東西。
頓時，像是一盆冷水澆下，理智天使勝利了。
我微眯起眼睛，一把扯開白光瞳的衣服，瞬間從衣服裏滾落七八個熱水袋。
原來這就是白光瞳體溫高得嚇人的真正原因。
“啊，差點就成功了！”白光瞳一臉惋惜地大叫道。
見白光瞳對騙我的事沒有任何悔意，反而還大叫可惜的樣子，我不禁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你怎麽會有熱水袋？這是原先就設計好的嗎？可是你怎麽知道我會上天文台來？”我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白光瞳仍然一臉惋惜地看著滾落在地的熱水袋，嘴裏漫不經心地回答：“你睡著的時候，瑾哥來過一次，這是他給我出的主意，說這叫‘病美人計’。真厲害，我看你差點就答應了，隻可惜我沒有把熱水袋藏好，最後功虧一簣。”
說到最後，白光瞳滿臉沮喪。
白光瑾，你好樣的！
我恨得牙癢癢，目光掃到一臉沮喪的白光瞳，怒從心頭起。
我伸出手指，捏住白光瞳的臉頰，拉扯起來：“讓你騙我，白光瞳！”
兄債弟還，我無法對付白光瑾，對付白光瞳還是很輕鬆的。
不過別說，白光瞳的臉還真滑真軟。
“小慧慧，痛……”
白光瞳可憐兮兮地討饒。
“痛就好。”
我毫不留情地再捏了一把，然後起身準備走人：“近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不想見到你！”
“啊！”白光瞳發出一聲慘叫，將臉湊到我的麵前，可憐兮兮地討好道，“我不痛，小慧慧，隨便你捏，你不要不見我。”
我伸手推開白光瞳的臉，嫌棄地說道：“晚了，在你聽白光瑾的話欺騙我的時候，就應該有這種覺悟！”
“不要啊！”
白光瞳像小狗一樣在我的身邊轉悠求情，直到回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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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瞳，你真的想求得我的原諒？”我看了一眼剛從外麵回來的陳安妮，突然靈光一閃。
我想我找到了懲罰陳安妮的辦法，同時還能擺脫白光瞳的糾纏，這樣我就能安心學習，真是一箭三雕。
“白光瞳，我們打個賭，如果你贏了，我不僅原諒你剛才對我的欺騙行為，還願意跟你約會一次！”我笑著對白光瞳說，眼角的餘光看到陳安妮臉色大變。
“小慧慧，你笑得好像童話故事裏的狼外婆啊。”白光瞳傻傻看了我半天，說道。
聽了他的話，我臉上的笑容僵住，額角青筋直跳。
這家夥，永遠是那麽讓人生氣。
不過，我必須沉住氣。
我忍住怒火，對他再次微微一笑，詢問道：“那你要不要跟我打賭？”
“我要！”白光瞳興奮地點頭說道。
“賭約就是這次的考核，你的成績必須勝過我，否則就做普通朋友，你不準再來纏著我。如果你不願意賭，那我也不介意，不過同樣，你以後也不能纏著我！”我緩緩說出了賭約。
這句話剛說完，我就聽到周圍傳來一陣抽氣聲。
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忍不住驚呼起來：“天啊，考過齊藤慧？這怎麽可能啊，她可是曾經聯考的第一名！”
“就是啊，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她是故意刁難吧？”一個短發女生雙手環胸，皺著眉頭說道。
我看到這些人的表情後，心裏很滿意，因為她們的樣子已經表明了一個正常人在聽到這種話後的正常反應。
所以我想白光瞳聽到我的要求後，一定也會和她們一樣，他會知難而退，再也不會來糾纏我了。
至於陳安妮，相信看到這一幕，喜歡白光瞳的她心裏肯定會很鬱悶。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頓時一陣暗爽。
哈哈，我真是太聰明了。
就在我暗自得意的時候，白光瞳卻一臉驚喜地問道：“真的嗎？隻要考過你就可以跟你約會了嗎？”
看到白光瞳的反應，我愣住了。
咦，他的反應好像不太正常啊！
“我答應了！”他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什……什麽？”我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
他答應了？他竟然答應了！我沒出現幻聽吧？這……這也太難以置信了。
“小慧慧，我一定會努力的。”他笑眯眯地對我說。
從那以後，我看到白光瞳努力學習起來。
一開始我以為白光瞳最多能撐三天，但慢慢地我發現他是真的在努力用功，甚至到後來連黑眼圈都出現了。
“白光瞳，你看你的黑眼圈這麽深，快休息吧。”
“白光瞳，午休都快過了，你怎麽還沒去吃飯啊？”
“白光瞳，你這樣一直看書，身體會壞掉的，要不然就放棄吧，別把身體弄垮了。”
看到白光瞳這樣，我勸說道。
“沒事，我不累！”
白光瞳從書本裏抬起頭，對我微笑道。
我看著他那麽用功的樣子，心裏不禁疑惑起來。
他就真的那麽想和我做朋友嗎？我實在無法理解他為什麽要這麽努力。
就憑他那種樂觀開朗的程度，要想交幾個朋友那是非常簡單的事，更何況他長得那麽帥氣，勾勾手指就會有一大群女生主動和他做朋友了，為什麽他偏偏選擇我呢？
我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一種微妙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開來。
難道說他真的……喜歡我？
停停停，齊藤慧，你在亂想些什麽呀！什麽喜歡不喜歡的，他那麽幼稚的一個人，明白什麽叫喜歡嗎？
不過看到他這麽認真，雖然我不太相信自己會輸給他，但還是決定要努力學習。
想到這兒，我重新將心思集中到了書本上。
一個下午的課程很快結束了。
放學鈴聲一響，同學們都開始收拾自己的書包，我正低頭整理書包，隻感覺一個黑影掠過，緊接著我就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
我轉過頭望去，隻看到白光瞳一隻手撐著牆，一隻手捂著腦袋，滿臉痛苦的表情。
白光瞳的頭號粉絲——陳安妮飛快地跑到他的身邊，關心地問：“白光瞳，你還好吧？”
他暈暈乎乎地指了指半空說道：“好……好多星星啊……”
星星？這家夥居然看到星星了，不會輕微腦震**吧？我看著正靠在門板上的白光瞳，眉頭微微皺起。
“你要不要去醫院？”陳安妮扶著他，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我……沒事。”
他想要推開陳安妮，卻不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小心！”陳安妮連忙抓住他的手，很是擔憂地說道，“你都這樣了，怎麽可能沒事。”
“我真沒事，真的……”白光瞳齜牙咧嘴地捂著腦袋站了起來，“不用了，我還趕著把這些書還給圖書館。”
“你明天再去還書吧，現在最主要的是去醫院看一下，萬一是腦震**怎麽辦？”
“不行，這些書一定要按時送回去才行。”他彎下腰撿起散落了一地的書本，然後捂著腦袋晃晃悠悠地朝門外走去。
我看著白光瞳離去的背影，心裏也有些擔憂。
這人都被撞成那樣了還非要去圖書館還書，真不讓人省心。
陳安妮看到自己的勸說根本不管用，於是轉過頭看著我，恨恨地問：“齊藤慧，你難道不應該說些什麽嗎？”
原本正擔心白光瞳傷勢的我被突然點名，瞬間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聽到陳安妮的質問，我擔憂地朝門外看了一眼，誰知卻被她擋住了視線。
“為什麽不說話？別忘了，白光瞳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你。”她站在我的麵前，語氣很是不滿。
我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陳安妮，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她這算什麽，當著所有同學質問我，是替白光瞳打抱不平嗎？
想到這裏，我的臉色冷了下來。
“是他自己撞在門框上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如果不是那個賭約，他會這麽拚命看書搞得自己精神不振撞在門框上嗎？”陳安妮怒瞪著我。
“那你勸他快點放棄啊，為什麽要怪在我的身上？”我涼涼地瞟了她一眼。
她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要是我能勸動他，我會不勸嗎？誰像你啊，這麽冷血無情！”
“是你沒本事勸他放棄，怪我幹什麽？”
“你！”她氣急。
“而且知道我冷血無情，就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我要回家，拜托請讓路！”
我麵無表情地繞過她，然後直直地往門外走去。
陳安妮氣得在原地直跺腳，大吼：“齊藤慧，你把白光瞳折磨成這個樣子，簡直沒人性！”
一走出教室，我發現走廊的盡頭早已沒了白光瞳的身影。
這個家夥，都撞成那樣了，居然還能跑這麽快！
我心裏又氣又急，無奈之下隻能一路跑到了圖書館。還沒走進圖書館的大門，我就看到白光瞳迎麵走來。
隻見他一邊走，一邊眯著眼不停地揉著自己被撞的腦袋，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都這麽久了他還這麽疼，看來這次撞得不輕啊！
想到這裏，我立刻走上前去，擔憂地問：“怎麽樣，要不要去醫院？”
白光瞳看到我後，一臉驚訝地問：“小慧慧？你怎麽來了？”
“我……我……來還書……”我勉強找了一個理由。
我才不會告訴他是因為擔心他呢，要是說了他肯定高興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哦，這樣啊，那你要快點哦，圖書館馬上就要關門了呢。”他點了點頭，然後往門外走去。
“那個……你沒什麽事吧？”我連忙叫住他，然後瞟了幾眼他的腦袋。
白光瞳聽到我的話後，眼中突然綻放出了一抹亮光，驚喜地問：“小慧慧是在關心我嗎？”
“不是！”我隨即扭過頭去，矢口否認。
這家夥不是一直都笨笨的嗎？怎麽今天變得這麽聰明了？
“騙人，就是在關心我！”他笑得眉眼彎彎，那雙眼眸如同星辰般璀璨。
“我……沒有……”我有些心虛地回答。
“就有！”他嘻嘻一笑，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放心啦，我沒事的，隻是撞了一下而已。”
“什麽叫隻是撞一下，要是有惡心、眩暈感就一定要去醫院。”我嚴肅地對他說道。
“我知道。”他點了點頭。
“還有，記得用冰袋敷一下。”
“好的。”
我繼續叮囑：“但也別太冰了，把冰袋從冰箱裏拿出來之後先放一段時間，然後再敷。”
“嗯嗯嗯！”白光瞳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眼中滿是笑意，“小慧慧，你這麽關心我，我好開心。”
聽到他的話，我猛地回過神。
呃……我剛才是不是嘮叨過頭了？而且那些話會不會顯得我太過關心他了？
“呃，我回家了，你自己也早點回家吧。”我看著他微翹的唇角，急忙結束了話題，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
3
期中考試已經開始進入倒計時了，班級裏緊張備考的氣氛越來越濃了，我拿著幾本好不容易從圖書館借到的參考書，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聽到了陳安妮的聲音。
“白光瞳，你都看了那麽久的書了，不如休息一下吧。”陳安妮坐在白光瞳的旁邊，一臉微笑地對他說道。
“不用了，我一點也不累，你要是累就回自己座位去休息會兒好了。”白光瞳低著頭認真地在書上圈圈畫畫。
“可是你的黑眼圈真的很重啊，而且剛才看書的時候，你一直在打哈欠呢！”
“沒事的，我現在一點都不困。”說著，白光瞳又打了一個哈欠。
陳安妮看到他這樣累，很是心疼地問：“你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麽辛苦呢，值得嗎？”
“這是我和小慧慧的約定，當然值得啦！”白光瞳揉了揉眼睛，笑著回答，“好希望快點考試，這樣就可以早點和小慧慧約會了。”
他撐著下巴，嘴角微翹，一副很向往的模樣。
那樣子讓我頓時對他有了些許愧疚之情。
有心算無心，我曾經在李楠老師那裏看到過白光瞳的入學試卷，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勝過我的。
教室裏，陳安妮皺著眉頭繼續說道：“這哪裏是約定，擺明就是齊藤慧在耍你。白光瞳，你醒醒吧！她可是聯考第一名，你怎麽可能贏過她。”
“有什麽不可能的，我隻要努力就一定可以的。”
“努力？你這是努力嗎？你這是在拚命！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黑眼圈越來越重，打哈欠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陳安妮的聲音漸漸地提高了，顯然有些激動。
“我沒關係啦……”白光瞳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然後拿起書本，繼續看了起來。
陳安妮一把搶過他的書，生氣地喊道：“什麽沒關係！白光瞳，放棄吧，你何必為了那種說話冷冰冰、硬邦邦的人把自己搞成這樣。”
白光瞳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就算沒有了齊藤慧，你還有我和我們班其他人啊，不一定非她不可，對不對？”陳安妮看到白光瞳的反應後，繼續循循善誘地說道。
“不！我就是非她不可！”白光瞳一臉堅定地說。
“非她不可”四個字讓我心頭一震，愣在了原地。
“她有什麽好的，值得你這樣做？”陳安妮憤怒起來。
“小慧慧她哪裏都好，我就是喜歡小慧慧。”他托著腮嗬嗬嗬地傻笑了起來。
“笨蛋！”陳安妮說道。
是啊，連喜歡是什麽意思都不懂，就敢天天把‘喜歡你’這三個字掛在嘴邊。我聽到他的話後，也翻了翻白眼。
正當我想邁開腳步走進教室的時候，陳安妮又說話了。
“喜歡？她總是故意刁難你，還對你擺臉色，這種人有什麽值得喜歡的！”
白光瞳原本露出燦爛笑容的臉立刻沉了下去：“我不許你說小慧慧的壞話！雖然我們是同班同學，但我絕對不允許你說她的壞話，一句都不行！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
“可是……”
陳安妮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白光瞳立刻打斷。
“小慧慧是我見過心地最好最好的女孩！她雖然說話冷冰冰的，但是我能夠感受到她心底的那份柔軟，那份別人無法觸及到的溫柔。”白光瞳說到最後，嘴角不禁揚了起來，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陳安妮聽到白光瞳的話氣得直跺腳：“溫柔？白光瞳，你看看清楚吧，你為了她這樣折磨自己，她什麽時候關心過你？”
白光瞳聽到陳安妮的話，忽得皺起眉頭，神色嚴肅地說：“那是約定，是我要完成的約定！小慧慧從來沒有強求我完成約定，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和她無關！”
聽到白光瞳這樣維護我，我心中拂過一陣暖意。
哼，這家夥還算有點良心！
“什麽無關，這一切分明都是她故意的！”陳安妮看見白光瞳如此執迷不悟，不禁拔高了聲音。
這陳安妮會不會太多管閑事了，白光瞳都這樣說了，她居然還非要死纏到底。我看著她那副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說了這一切都和她無關！”白光瞳冷著臉很認真地說道。
“你……”
陳安妮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白光瞳一口打斷。
“我在這裏再次聲明，不許再說小慧慧的任何一句壞話，如果被我聽到，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白光瞳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轉過頭再也沒有看過陳安妮一眼。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陳安妮看到白光瞳這樣對自己，氣得麵色通紅，拋下這句話後就朝門口跑去。
啊，糟糕，要被發現了。
我看著陳安妮跑來，躲避不及。
看到我，陳安妮停了下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別太得意！”
“這種事有什麽值得我得意的？”我麵無表情地說道。
陳安妮冷笑了一聲：“哼，白光瞳被你騙，我可不會！你無非是借著這個賭約想要懲罰我，也想打消白光瞳對你的想法，你知道白光瞳是贏不了你的，像你這樣冷血無情的人，遲早會有報應的。”
“請不要把氣撒在無辜的人身上。”我涼涼地瞥了她一眼。
“你！”陳安妮氣得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有，懲罰你？請你不要自我感覺這麽良好，我可沒這閑工夫。”
聽到我最後一句話，陳安妮徹底崩潰了，隻對我吼了一句“齊藤慧，算你狠”，然後就衝出了教室。
看著氣衝衝跑開的陳安妮，我聳聳肩，回過頭，但看到身後雙眼閃亮的白光瞳，勝利的喜悅迅速消失了。
麻煩還沒有結束，剛才那隻是道開胃菜而已，接下來才是正餐，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說實話，聽到白光瞳大聲維護我，我心裏非常感動，那種莫名的情緒在胸腔裏流淌著，就連鼻子都酸酸的。
但是，我無法接受他的感情。
我慢慢地朝他走了過去。
“你這樣……很累吧？”我盡量用正常的聲音說話。
白光瞳咧著嘴笑了起來：“才不累呢，我現在非常精神。”然後，他對我做了一個大力水手的姿勢。
我看著他那消瘦的臉龐和兩個越來越明顯的黑眼圈，心像是泡在檸檬汁裏一樣，酸得難受。
我低著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地板，小聲說：“那個……你如果……太累了，就好好休息下吧。”
白光瞳聽到這句話後，驚喜地湊到我的麵前。
“小慧慧，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因為距離太接近，他身上那股薄荷氣息一下子撲到了我的臉上。
“才……不是，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我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否定他的想法。
“即使這樣我也很開心。小慧慧，你都不知道，你這樣關心我，我有多開心。”他對著我微微一笑。
看著白光瞳那笑得猶如一朵花似的臉，我的臉一熱。
“懶得理你！”
我丟下這句話後，扭頭就走，卻不想被他一把抓住。
“別別別，小慧慧，你可千萬別走，好不容易你主動來找我說話，而且還關心我的身體，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白光瞳扯著我的袖子，撇著嘴，可憐兮兮地望著我。
“什麽主動，你不要……”
我的話才說到一半，白光瞳就打了一個哈欠，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就這麽看著我。
“不要什麽？”他一臉迷茫地問。
看到他這麽累，我的心不由得軟了下來，語氣也輕緩了許多：“都那麽困了，就去休息會兒吧，反正離下午上課還有段時間。”
“不行，不行，我還要再看會兒書。”他轉身拿起書本，打算繼續埋頭苦讀。
我拿過他手上的書本，將書本合了起來。
“你都困成這樣了，還看什麽呀。”
“不不不，困也要看。”他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其實……你完全不必為了賭約把自己搞得那麽累……”我無奈地說。
“小慧慧，你不要擔心我，我沒事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對我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可是你要知道，成績要超過我，那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要花很多時間複習看書，很累很累的。”我極力勸說。
“隻要能做小慧慧的朋友，累點又有什麽關係。”白光瞳很認真地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抹執著，“我不怕累，我想和小慧慧約會，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他的話就像是一塊石頭丟進了我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湖之中，激起了一層層漣漪。
他越是如此，我就越覺得自己卑劣。
在他的麵前，我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我勉強笑了笑，說：“那你加油！”
白光瞳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啦，你就等著這次考試結束後，和我約會吧！”
隨後他坐回了座位上，重新拿起課本開始翻看。
他低頭在書上仔細地畫著重點，側臉在陽光的照射下讓我有些移不開眼。
加油吧，白光瞳！
我再次看了他一眼，隨後默默離開。
4
猶如煉獄般的期中考試終於結束了，還沒等大家鬆口氣，成績就已經貼在了成績欄裏。
成績欄前人頭攢動，我站在最外圍，聽著裏麵各種討論的聲音。
“別擠，別擠。”
“快幫我看看，我第幾名？”
“第十六名。”
“哈哈哈，真的嗎？我沒聽錯吧！”
“啊！我這次完了，竟然是倒數第七，慘了慘了！”
我的老天，這麽多人，我要怎麽進去啊？
漸漸地，人越來越多，我被擠得暈頭轉向，就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擠什麽呀，真是的！”
“哎喲，你踩到我的腳了！”
“後麵的擠什麽擠！”
人群中一陣**，不知誰絆了我一下，我重心不穩，被他們合力推了出來。
“啊——”
我一個踉蹌，往後跌去。
完了，這次肯定沒人救我了！
我緊閉雙眼，盡量把頭仰得高一些防止後腦著地，準備和大地來一次親密接觸。
電光石火間，一個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
“小慧慧！”
是白光瞳！
不過從聲音推斷，他離得有些遠，應該來不及救我了。
我緊緊閉上雙眼，朝地上摔去，但過了好久我也沒有感覺到劇痛襲來。
咦？怎麽回事？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白光瞳悶悶的聲音傳來。
“小慧慧，你沒事吧？”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立刻睜開眼往身下看去，隻看見他整個人都被我壓在了下麵。
“白光瞳，你沒事吧？”我猛地站了起來，驚慌地看著他。
糟糕，他這樣趴在地上當了我的肉墊，會不會骨折啊？
他白色的襯衫已經變成了灰色，就連臉上都沾到了一些灰塵，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咳咳……沒，沒事……”
我把他上上下下仔細地看了一遍，急切地問：“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了，我沒事。”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勉強地對我一笑。
一想到他剛才為了救我而撲倒在地做肉墊，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
我又氣又急地說道：“你怎麽那麽傻，為什麽要做肉墊呢，這樣很容易受傷的！”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毫不在意地說：“沒關係啦，最主要的是你沒事！”
聽到這句話，我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所有責怪的話語最終化為了一句：“笨蛋！”
“好啦，你沒事，我沒事，大家都沒事，多好。你就不要生氣啦！”明明此時的他是那麽狼狽不堪，但笑容卻比陽光還要明媚。
“走吧，我們趕緊去看看成績，我可是很期待呢！”白光瞳興奮地拉著我的手往成績欄走去。
原本黑壓壓的人群自動往兩邊分開。
我看著自己的手被他那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地包裹，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在心裏湧動起來。
“哇，小慧慧，你快看，你快看啊！高一分，我比你高一分！”他激動地指著公告欄，大喊道。
這聲音瞬間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什麽？他說什麽？比我高一分？白光瞳比我高一分？
我沒聽錯吧！
我朝成績欄看去。
白光瞳789分。
齊藤慧788分。
果然，他以一分的優勢排在我的前麵！
這……這不可能！怎麽會這樣，我怎麽可能會輸給他？
“小慧慧，我贏了！”他咧著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甩開了他的手，一臉震驚地望著成績欄，喃喃自語道：“這……這……這……不可能！”
“哈哈哈！從今天起，我要和小慧慧約會了！”他開心地舉起我的手，對所有人大聲地呼喊。
我死死地盯著那張成績單，恨不得能看出一個洞來。
“怎麽可能！”
我咬牙切齒地看了一眼身邊又蹦又跳的白光瞳，心裏迷惑極了。
這是對我的懲罰嗎？因為相對於白光瞳對我的感情的純潔，我是那麽卑劣，利用了他的情感，所以上帝才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