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雞飛狗跳的任務亂舞
鏡子的兩端，有兩個“我”。
一個依賴著你，一個敵視著你。
可是，請不要因為這樣而討厭我……因為……
無論是哪一個“我”，都是因為想要你的愛，哪怕隻是得到一點點……
1
海風嗚嗚地盤旋在空中，就像來自地獄的嗚咽；海浪嘩嘩地拍擊著海岸，就像來自天堂的雷鳴……
這裏是天堂與地獄之間的沉默地帶。
這裏是沒有溫情、沒有友善的冷酷之地！
在這個地方，隻有踩著別人往上爬才能伸手摸到天堂的一角，落在最後的那一個隻能接受無邊無際的諷刺與惡嘲。
是啊……那嘲弄的聲音還在此起彼伏，仿佛有實質一般，重重地壓在她的心上！
夠了！
她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
這些家夥憑什麽要這樣做？
她受夠了！
……
“恃強淩弱的卑鄙者，你們隻配到地獄去懺悔，人間沒有你們苟延殘喘的地方……”少女魔魅的眼神輕輕一掃，纖纖手指輕輕
虛指前方，無形中被她所注視著的人，都有一種窒息般的沉重感。
“哈……開玩笑……這算啥？演戲……台詞？還、還是……裝腔作勢……”
明顯已經開始害怕的不良少年們一邊後退著，一邊嘴硬地想要在口頭上占點便宜。
他們平時隻是仗著人多欺負看起來老實的同學，並沒有真正打過架，更沒有吃過什麽苦頭。麵對這樣可怕的女孩，他們想逃跑
，卻又覺得太丟臉了，不好意思第一個跑。
“你們要受到懲罰，吾將讓汝等品嚐地獄之苦！”話音未落，女孩對著他們衝了過去！
男子宿舍樓A棟。
“不、不好了……出事了……”
纖細的男孩一身汙泥地衝進了熟悉的房間大門。
抱著雪白貓咪的高大男子正和綠色眼眸的男生悠閑地聽著爵士樂，品著馨香的紅茶，消磨著悠閑的下午茶時間。
但是當男孩一進門，抱貓的男子立刻站起。坐在他身上的雪白肥貓咪沒坐穩，差點摔下去，嗷嗚一聲趕緊爬上主人的膝頭。
“你那臉是怎麽回事？”白宛司臉色沉冷。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哥……”白宛晴吸吸鼻子：“我、我沒有事啦……你快去救救她……救那個女孩……”
臉頰還腫著個大包，自己都可憐兮兮地快說不出話來了，但白宛晴還是用盡全力想表達清楚。他好後悔，自己這麽懦弱，竟然
讓女生斷後……竟然被女生救了……
他好沒用！
“發生了什麽事？”綠眸的男子涼涼地開口。
他姿態沒什麽變動，但眉宇間陰鬱著些許殺氣。
白宛司一把拉過自己的弟弟，恨鐵不成鋼地上下打量還有沒有其他傷口，然後瞄了一眼綠眸男子，沉聲說：“膽敢對我白宛司
的人動手腳，我必不能輕饒。這件事我要自己解決，你不要插手，秋優夜！”
說著，掏出手帕為白宛晴擦拭幹淨手腳的泥灰。
看他那一副恨不得把弟弟當寶的樣子，秋優夜就腹誹：宛晴這麽弱，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好不好！
“可是……”白宛晴怯懦地張了張嘴，看著秋優夜，有點欲言又止。
他習慣了由哥哥打理一切，什麽都是萬能的哥哥做主。哥哥說了要親自出馬，他當然沒法反對。
可是……
秋優夜和白宛司同時一眯眼睛，兩個性格截然不同卻具備著同等威壓的男子一起質問時，雙倍的威懾力能讓膽小的人瞬間屏住
呼吸！
白宛晴深吸一口氣，握緊小拳頭，狠狠為自己打氣後才說道：“那個女生……是和優夜一起的……在我的花圃……”
咯噔！
秋優夜竟然被這個消息驚得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不得了啊……白宛司眯著狹長的眼，不過現在沒興趣管什麽閑事，先把小晴的傷處理好了再說。
“宛晴說詳細點，在哪裏？”壓下心中不好的預感，秋優夜快步走過來。
白宛司將白宛晴拉到身後：“你不要太大聲嚇到小晴。”
秋優夜眯起眼，綠眸裏閃動著火焰：“我的人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變得更嚇人！”
白宛司冷笑：“你的人？”
秋優夜挑眉：“走著瞧！”
宛晴聽不懂哥哥們對話中有什麽深意，趕緊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秋優夜的臉色越來越黑，當宛晴說完後，他迅速朝門口走去
。
“我先去了，日後有什麽首尾需要善後，你要幫忙。”秋優夜丟下這句後開門走出去了。
“把那些混蛋的命留著給我，其他的好說。”白宛司冷冷答應了秋優夜的要求。
連秋優夜都如臨大敵，估計這件事情將會很麻煩，所以就先幫秋優夜這一個忙吧。
“哥……那個女生人很好，你要幫幫她……”白宛晴可憐兮兮地請求。
萬年冰山臉的舍監大人依舊刻板著臉，不過語氣不知不覺地帶上了些許溫柔：“還有空想別人嗎？我叫你學柔道學空手道你怎
麽回答的，嗯？三天兩頭被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混蛋欺負，真是太丟臉了。”
白宛晴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得到一批好珍貴的種子，想種出來開花的時候給哥哥看嘛……”
冰山臉舍監大人剛升起的一點怒火，立刻就被可愛的弟弟撒嬌的語氣澆滅了。
“呃……那你喜歡就好……”
嫌宿舍的電梯不夠快，秋優夜直接衝下樓梯，一路差點撞翻好幾個人。不過人家看是他，又在急著撥打電話，倒也沒敢多加指
責。
電話那邊接通，隻聽著一片嘈雜，連對話都聽不清楚了！
秋優夜大吼著：“都給我安靜點！”
那頭咋呼了一陣兒，才安靜了點，聽見藍雪鴻大笑的聲音：“優夜你怎麽了？小金拿來了新遊戲，大夥兒正在玩呢，挺有趣…
…”
這叫什麽班啊？
一大堆學齡前兒童嗎？
秋優夜急火攻心地怒吼：“給你們五分鍾，趕緊給我到宿舍這邊來，有情況！”藍雪鴻立刻話音一沉：“發生什麽事？”
秋優夜：“小花，出事了。”
他的預感很不好。
根據白宛晴提供的信息，現在幾乎已經達成了小花“變身”的所有條件。萬一事情鬧大了，不僅小花可能會被當成怪物，還可
能造成難以彌補的後果。
畢竟“變身”後的那個人格，實在是太“凶猛”了！
那邊立刻就掛了電話，秋優夜趕緊朝事發的地方趕去。還沒走近就聽到有人驚呼的聲音，伴隨著零星的慘叫聲！
“糟糕！”秋優夜全速朝那邊奔去！
2
“饒命啊……姑奶奶……大小姐……”
地上已經躺下了不少人，橫七豎八地扮演著“屍體”的角色——不知道是真的失去了意識，還是躺在地上裝死。
剛才的十多個不良少年，現在隻剩四個人跪在地上哀求著。
少女身上、臉上已經有了不少擦傷，卷曲的琥珀色發絲在陽光下晶瑩透徹，仿佛是一個絢麗的光環。
少女臉上的表情是一種冷冷的鄙夷。
“欺善怕惡的卑劣者，比恃強淩弱者更加讓人不齒！”
少女舉起拳頭就要再次衝向那些跪地求饒的不良少年，秋優夜衝出來擋住她的去路。
“你是誰？”
秋優夜望著她臉上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疼惜：“別打了，已經夠了。”
“滾開！”少女怒吼，“我要替天行道！”
秋優夜銳利的眼眸一眯：“在紫荊班可以隨你胡鬧，在米蘭帕德卻絕不可以！我不能讓你闖大禍……”
躲在一邊的不良少年們顫抖著想趁機逃走，卻再次被人攔住了去路。
“不可以哦！先睡一覺，把今天的事忘掉吧。”
藍雪鴻等人利落地一人一記手刀，把不良少年們打暈。
“糟糕，小花竟然在外麵變身了……”
“如果被薔薇或白蘭的人發現就麻煩了。”
“我不要小花被當成怪物！”
“不如把這些家夥全部打到失去記憶怎麽樣？”
一群男生嘰嘰呱呱，竟然比菜市場還熱鬧，直到聽到秋優夜的怒吼才安靜下來。
“你們不幫忙就滾！”
此時此刻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變身的小花製伏，所以高傲如他，也不得不要求別人的協助。
在他心裏，任務是第一位的。任何個人情緒，都沒有完成任務來得更重要。
唯一一次情緒化的表現，是在久遠的童年，在他還懵懂不知事的年齡——而就那麽一次任由情緒支配產生的後果，直到現在依
舊折磨著他，讓他無法原諒自己。
“來啦來啦。小花，我們來了哦……”
幾個男生躍躍欲試，訓練有素地站好各自的位置，呈包圍圈朝奮鬥中的少女逼近。
“光彥呢？”秋優夜抬手架住飛踢過來的一腳，抽空問。
“哈哈，抱歉抱歉，光彥今天拉肚子哦……我們趕時間嘛，所以先過來了，雪鴻讓其他人等著光彥。”又有幾個紫荊班的男生
趕來。
秋優夜冰冷的目光讓他們不禁心中一凜：“那你們幾個先控製住這些家夥，把他們清理幹淨，別癱在路上顯眼，知道怎麽做吧
？”
“知道。我們把他們先拖到宿舍A棟去，那裏比較近。”
就這樣，這些昏倒在路上的不良少年們被全部運到了男子宿舍A棟。
為什麽不送保健室？
拜托，送保健室不就曝光了嗎？
再說了，這些混蛋平時在學校臭名遠揚，強者不會把他們放眼裏，老實人才對他們敬而遠之。這次被打啊，也是他們活該！
剩下的少年們繼續對少女實施著“抓捕計劃”。
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讓少女敏感地覺察到了危險。
“卑鄙！以多欺少！哼——”
“在外麵不許你任性，一旦落入有心人眼裏，小花該怎麽辦？你想讓她被當成怪物嗎？你的出現在吞噬她的意識！”
“不要你管！你休想控製我們！”
秋優夜沉下臉來：“這不是你的世界，你應該回去！”
“我不要你管——”少女發出憤怒的叫喊。
她的臉上沾上了許多灰塵，原本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也變得十分淩亂，將臉遮得嚴嚴實實，隻能勉強在長長的劉海空隙中看
到一雙憤怒無比的大眼睛。
“你們從左邊，我們從右邊一起包圍她。”
聽到少年們的話，少女嘴邊勾起一抹冷笑，忽然轉身朝後狂奔而去。
“什麽？”
少年們大吃一驚！
小花變身好幾次了，所以大家都知道平時畏畏縮縮的小花，變身後卻是從不退縮、永不言敗！要不是每次都那麽巧合地又恢複
過來，他們甚至不知道怎樣讓小花變回來——
現在，她竟然會逃跑？
“跑……跑了……”
“那還是小花嗎？”
“是小花的話，本來就會逃跑吧？”
“那麽是說，小花恢複了？”
“不可能是小花，眼神不對。”
“莫非是被我們強大的王霸之氣所震懾，所以撤退了？”有人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說著。
“是王八之氣才對吧！”
秋優夜暗罵：“嘖！該死！”
他飛身追上去，把這票完全不靠譜的家夥丟在腦後——不認識這群蠢貨！
藍雪鴻撫額：“我真想找片牆扶一扶……我們班的人還能更蠢一點嗎？還不快去追，小花朝校區跑過去了！”
一旦進入校區，目睹小花發狂姿態的人，將會呈幾何倍數增多！
……
3
米蘭帕德占地極廣，但中心區域還是顯而易見的。道路規劃在設計之初時，就秉承著一切要以人為本——就是怎麽簡單合理就
怎麽安排設計。
所以，學校呈現出來的就是各大區域分割井然有序，聯係緊密但分工明確；大小道路劃分清晰、職能清楚、縱橫交錯、秩序得
當；景觀力求與建築物相得益彰，既要配合道路設計，又要符合美學追求。
因此，走在米蘭帕德，就算是迷路，也不會有走到死胡同的事情發生，哪怕你是一個初來乍到的人。在任何一個方位，隻要你
一直順著最寬敞的道路走，總會走到中心區域——
於是，不知不覺間，少女已經穿梭於中心校區人流密集之地了，眼見著就是朝餐廳方向去。
“喂，別再前進了！”秋優夜好不容易追上她，伸手一拉，拉住女孩的手腕。
女孩順手一甩：“別碰我！”
“我不許你占用小花的身體！”
“她是我的不是你的！”少女揚聲大吼。
聲音很大，讓很多路人都為之側目。
“優夜！”
這時候，華麗麗的詠歎調式漢語發音響亮地傳來，金發碧眼的少女翩然登場。
她一蹦一跳地湊過來：“優夜，你過來吃飯啊？”
秋優夜隻覺頭大無比，怎麽在這時候被琉珈纏上！
他焦急地看著前方的少女，少女一雙蘊藏著怒焰的眼睛深深看他一眼，沉默著轉身朝前跑去。
“喂！”優夜正要追上去。
琉珈一把攔住：“優夜！我在這裏！你要去哪裏？”
“沒見我有事嗎？失陪。”自從上次報名表事件過後，秋優夜就沒再跟琉珈有什麽聯係。雖然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但也僅此而
已。
“優夜……”琉珈使勁挽住他的手臂，水盈盈的藍眼睛像愛琴海的港灣一般柔情蜜意，“我們需要談一談，我有話跟你說……
”
少女已經徑自走得越來越遠。
秋優夜大急，揮手甩開：“琉珈，我真的很忙！”
“你要去追她？她是誰？”
琉珈臉色大變，氣呼呼地瞪著前方。
她早看見了那個滿臉髒兮兮的女生，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那個女生臉上太髒，頭發又亂糟糟的，還一臉殺氣騰騰，所
以她完全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麽凶惡的女人。
琉珈竟然沒認出來？
秋優夜心中的焦慮稍微緩解了一點。
“這與你無關。”
當他轉頭時卻發現，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秋優夜幾乎要大罵，最終還是硬生生地憋住，長長地歎了口氣。
少女在哪裏呢？
嗬嗬，其實很簡單，她循著大路一直朝前跑，敏銳的嗅覺聞到依稀的香味，不知不覺竟發現——自己餓了！
所以她看著大家都去那棟大大的白色玻璃建築裏，香味也是從那邊飄出來的，少女就自動跟著大家進了餐廳。
看餐牌？不會。排隊？不會。點餐？不會。刷卡？不會。
女孩什麽也不懂。
在她的意識世界裏，餓了就要到處去找吃的。
去土裏刨挖植物的塊莖，有時候是好吃的，有時候是有毒的，吃了會肚子疼；去海邊撿拾衝上岸的貝類，有時候走運會拾到螃
蟹，還有蝦……可是千萬不能下海。
海水很冷，海裏很多犬牙交錯的暗礁，一旦擦傷，會很久不能痊愈。如果發燒，沒有等到星期日教官來，是得不到醫治的，隻
能自己扛著……
少女晃了晃腦袋，模糊的記憶片段充斥著她的頭腦。她呆呆地站在餐廳裏，發覺自己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抓了抓自己左邊耳垂後，那裏有一粒微微凸起的朱砂痣。女孩一直保留著這個習慣，一遇到遲疑的事情時，就忍不住撓一撓
。
“可惡，憑什麽讓我們讓出頂樓啊？那些女的是白癡嗎？綠化是我們園藝社在搞的啊，現在說什麽茶藝社更讓同學們喜聞樂見
，就要我們讓出使用權，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一個短發女生氣呼呼地拿勺子戳著餐盤，將米飯戳得稀爛！
坐在短發女生對麵的男生長得虎頭虎腦，一臉老實相，此時也氣呼呼地說：“沒錯，這分明就是欺負我們社長脾氣好！頂樓綠
化一開始可是社長設想、跟內閣提出企劃的啊！現在茶藝社說占就要占，內閣居然還派個超級不靠譜的女人來調解……你看她
那叫什麽調解啊？”
“我聽說，茶藝社提供她隨時享受下午茶的便利，她立刻就被賄賂了。一過來就劈頭蓋臉叫我們讓出綠化區，我……”男生越
說越生氣，用力地在小圓桌上捶了一拳。
短發女生撇嘴：“誰叫我們社長人老實。明明長得像熊一樣可怕，居然怕女人……”
少女歪著頭，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正當兩個人一口飯菜一聲歎氣地繼續著鬱悶的午餐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身材纖小的少女：
“你們遇到什麽困難嗎？”
女孩長長的卷發有些散亂，臉上也髒髒的，但是當女孩將擋住臉的劉海撥開時，可以勉強看出她擁有瓷娃娃一般精致的五官。
尤其是一雙大眼睛，配著女孩小小圓圓的包子臉，相貌非常甜美。
男生點點頭：“是呀，的確遇到了困難，唉！”
短發女生卻有點警惕地問：“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她對少女有點敬而遠之的感覺，但少女靜靜地站在那裏，又沒做什麽壞事，而且仿佛是在關心他們。
女孩對她的問題隻是點了點頭。
短發少女很健談開朗，見女孩承認是學校的學生，又穿著校服，頓時放下了心。
“你叫什麽名字啊？我叫孤曉峰，他叫陳躍雪，我們倆都是園藝社的，嗬嗬……大家都說我跟他的名字取反了。”
麵對孤曉峰的問題，女孩沉默不語。
她不知道自己該叫什麽。
花羽芽嗎？那不是她。她的存在，不是花羽芽所知的世界。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垂，細小又豔麗的朱砂痣在白皙的肌膚上異常耀眼。
“她叫花羽芯。”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低沉又磁性，三個人齊齊轉頭一看，原來是秋優夜雙手插在褲袋裏，沉著一張俊臉，陰鬱地走了過來。
少女皺起纖細的眉，她叫這個名字？不對啊，她沒有名字……
先是用眼神製止了少女，秋優夜才對二人解釋說：“她是最近轉來的新生，還不怎麽熟悉學校。”
陳躍雪點點頭：“原來是這樣。花羽芯，很可愛的名字。”
孤曉峰立刻插嘴：“你是秋優夜吧？紫荊班的，我知道你。你來得正好，我們園藝社正蒙受千古奇冤，你可得評評理……”
秋優夜一把拉住女孩要走：“要八卦找新聞社廣播去，別找我……”
孤曉峰白他一眼：“喲，還端架子了，我喜歡八卦給你聽不行嗎？”
“我幫你。”
女孩，現在該叫她花羽芯了。
因為秋優夜的靈機一動，讓女孩有生以來第一次擁有隻屬於自己的稱呼。她一邊掙脫秋優夜的桎梏，一邊斬釘截鐵地說，驚呆
了三個人。
“你說啥？”
花羽芯一字一句地說：“我幫你！我看不慣不平事！誰也不能任意欺壓別人！”
“呃……我們隻是在說綠地的使用權的事……”
花羽芯一字一頓地說：“難道單方麵打壓園藝社，不是在欺負人嗎？”
孤曉峰性格直率，立刻樂了：“太對了！那就是在欺負人！說得好！”
陳躍雪半信半疑：“可是……你為什麽幫我們，怎麽幫啊？”
花羽芯盯著桌子：“請我吃飯，我幫你們打跑那些壞蛋！”
呃……這個……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的理由呢！
孤曉峰呆若木雞。
陳躍雪徹底無語。
秋優夜皺眉：“你餓了？”
花羽芯緊緊地盯著孤曉峰問：“同不同意？”
孤曉峰一拍桌子：“沒問題！隻要你能解決這個問題，請你吃十頓飯也沒關係！”
陳躍雪一邊掏卡，一邊苦著臉：“小姐，掏錢的是我好嗎……”
看著眼前這急轉直下的情況發生，秋優夜苦惱地發現自己竟然無力阻止。大庭廣眾下，女孩能表現得接近“正常”，他已經要
謝天謝地了！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去摻和別人的任務！
他盯著女孩耳後那粒豔麗的朱砂痣，眼簾微眯，暗暗決定：無論如何，自己要盡快讓小花恢複。曾經的錯誤決不能再次重演，
他要杜絕一切傷害小花的可能性！
4
頂樓天台綠化園。
“什麽？你是誰啊？”夏茉揚著挑高的細眉，趾高氣揚地抄著手，質問著眼前的人。
她蹺著二郎腿，坐在白色遮陽傘下，環繞在美麗的綠色當中，真是令人心曠神怡啊。
看看她的決定多麽英明，將這片頂樓綠化判定歸茶藝社使用。隻需要再裝潢一番，桌椅設計更華貴一點，都可以跟五星級酒店
著名的空中樓閣相媲美了！
而且，園藝社社長保證過，隻要能幫他們爭取到這片綠化頂樓，園藝社永遠歡迎她來享受下午茶。嗬嗬，這筆交易，真是太劃
算了！
可是……剛剛還灰溜溜接受她裁決的園藝社，怎麽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不認賬了？這是想怎樣啊？她響當當的夏茉大人，豈是
你們這些“平民”能隨意挑釁的？
“來討伐你的人——”
花羽芯正要說話，立刻被孤曉峰很有先見之明地捂住嘴：“咳咳，我們是對你的裁決有異議，所以才回來跟你重新商議。”
夏茉昂起臉，驕傲得讓人覺得她鼻子都快翹上天了！
“你說什麽？有異議？”她大聲地說，“我可是有內閣授權的哦！你們這是要造什麽反啊？敢不服內閣判決嗎？”
孤曉峰和陳躍雪氣得說不出話來，卻又沒辦法反駁——他們的確沒資格質疑內閣的決定，但他們也實在不能理解現任內閣會坐
視這樣的事情！
太不公平了！
秋優夜也跟了過來——他不能放任花羽芯到處亂跑。
看著眼前的情景，秋優夜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著。
夏茉曾經是公主候選人，據說是出了名的有勇無謀，飛揚跋扈。這次卷土重來參加內閣競選，依然顯得非常幼稚！
如此明顯地偏向一方，絕對不符合完成任務的要求——看看那邊那些表情很尷尬的競爭者就知道，她們一定非常後悔選擇了這
個任務吧！
而且跟霸道不講理的夏茉一組，就要做好“被統治”的心理準備。
於是，他淡淡說了一句：“既然是調解任務，恐怕不能隨便偏向一方吧？要知道，承擔失敗的可是整整一組人。”
此話一出，其他競選人立刻附和，紛紛要求再調解一次。但她們又拿不出有效的辦法來，性格強勢的夏茉自然又一次占了上風
。
孤曉峰隻能據理力爭：“夏茉，連你們自己人都鬧內訌，說明這個判決是不公平的！就算我們社長答應了你，我也不、答、應
！這綠化帶可是我們社長一個人辛辛苦苦打理出來的，你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力氣嗎？誰也別想占便宜！”孤曉峰越說越生氣。
旁邊的茶藝社聽了可不幹了：“什麽意思啊？我們怎麽占便宜了？綠化難道不該使用嗎？你們園藝社憑什麽占用學校的土地資
源啊？這是你家啊？我們就是要用了，怎樣？用了你的綠化區是看得起你……”
好吧，一時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竟然吵開了。
夏茉一看自己權威竟然遭受質疑，憤怒地一拍桌子：“本小姐說了怎麽辦就怎麽辦！誰敢反對？”
她一怒，隨時準備出手的那票跟班也出動了，凶神惡煞地對著眾人叫囂：“敢反對夏茉，你們有沒有搞錯？夏茉的決定是什麽
就是什麽！”
“我們園藝社絕不承認！”
“我們茶藝社就是不讓你要怎樣？”
“再談談嘛，再坐下來好好商量……”
大家都吵得頭昏腦漲，就在這時，一個涼涼的聲音突然打斷了這一片嘈雜——
“那就讓我來終結這一切吧！”
話音剛落，一股危險的氣氛籠罩在綠意盎然的頂樓上空。
頂樓綠化區頓時陷入前所未有的紛亂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