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第十章 你隻是仆人
（一）
一直走出了冰場，他才放下我，我正拔腿要逃……“上帝啊，當壞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嗚嗚，我的臉被艾莉那個臭丫頭打得好痛，一定腫起來了吧。卿卿你快點去幫我找冰塊嘛，嗚嗚……”
身後傳來“簡洛星”喊痛的聲音，我又驚又喜，立刻轉身看過去。
“簡洛星”對著我張開雙臂，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恭喜你贏了！留著懷抱給你，讓你抱一下。”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的“簡洛星”，慌忙後退了一步：“你到底是誰？我怎麽不知道簡洛軒還有個孿生兄弟？”
“簡洛星”見狀，表情僵住，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卿卿，原來你也被我騙了呀！”他捂著肚子，笑了半天才說，“我是你可愛的仆人啊！那個‘簡洛星’是我捏造出來的！”
說著，他將鞋子脫掉，從裏麵拿出一個增高鞋墊：“這個，是致勝法寶哦！”
“那你的頭發……”我指著他的頭，將信將疑地問道。
“哎呀，這個是我特意染的啦！明天我再染回來就好了！”簡洛軒揉著一頭黃色的頭發，噘著嘴說。
原來是這樣啊！這個家夥，還真是機靈呢！
我如釋重負地露出笑臉說：“還好你喬裝打扮了一下，不然我們今天就不能取得勝利了！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啊！”我覺得心花一朵一朵全部綻放開來，高興地跑過去抱著他，在地上蹦起來。
“如果不那樣對你，恐怕大家都不會相信我是另外一個人吧？”他用雙臂緊緊地環住我的肩膀，讓我更加貼近他的胸膛，湊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沒關係，隻要你還是簡洛軒就好。”我很安心地靠著他的肩膀，閉著眼睛說道。
突然，我想起他頭上的貓耳朵，立刻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打量著他。
“你的耳朵……”我指著他的頭，詫異地說。
簡洛軒笑嘻嘻地打了一個響指，然後把頭發撥開，天啊，他竟然把耳朵用膠帶貼住藏在頭發裏了，這個家夥真是……我哭笑不得地看著那對被折磨的耳朵，搖了搖頭。
“那今天晚上主人是不是要請我吃大餐呢？”簡洛軒開始提要求。
“吃大餐之前要先去趟醫院，你的手臂在流血。”我十分擔心地拉住他的手臂，滿懷歉意地說道。
“不會有事的。”他十分輕鬆地說道。
“所有的一切，都謝謝你。”我怔了一下，鼓足勇氣，漲紅了臉說道。
他沒說什麽，隻是衝我咧開嘴露出了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卿卿，我知道你會贏的！”我正沉浸在跟簡洛軒之間曖昧的氛圍中，身後傳來張賢京的聲音。
我連忙拍拍通紅的臉頰，迅速轉過身去，隻見張賢京坐在輪椅上，右腿打著石膏，懷裏抱著一大束百合花，正十分開心地看著我。
“你怎麽出院了？”我連忙走過去，又擔憂又激動地看著他。
“送給你。”他把香氣撲鼻的百合花送到我的麵前，笑吟吟地說道。
“你真是太冒險了，醫生說你可以出院嗎？”我擔心地問。
“卿卿小姐，少爺在醫院裏聽說你贏了之後，立刻趕了過來。”推著輪椅的管家一臉寵溺地看著張賢京，十分熱情地對我說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很好奇地看著眼前和藹可親的男子，驚奇地問道。
“少爺在醫院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我想不記住都難。”管家說完，拍了拍張賢京的肩膀。
我有些尷尬地咬了咬嘴唇，視線不小心對上了張賢京的眼睛，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深情的目光中似乎有千言萬語。我立刻躲開他的注視，覺得更加尷尬了。
“好點了嗎？”站在一旁的簡洛軒走過來，十分關切地問道。
“謝謝，好多了。”張賢京衝他溫柔一笑，打趣道，“不過我聽說參賽的是一個長得跟簡洛軒很像、脾氣卻壞得要命的人呢！”
“一個玩笑罷了。”簡洛軒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看著眼前的兩個男生，忽然發現，他們已經變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卿卿小姐，少爺有些話想對你說。”管家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疑惑地看著張賢京，隻見他眼瞼微垂，白皙無瑕的臉上陡然浮上兩朵紅雲，乍看起來，柔美嬌羞的表情像極了女生。
“卿卿，我今天是鼓足了勇氣才來的。”張賢京的語氣變得深沉嚴肅，聽得我有些緊張。
他身後的管家對我身後的簡洛軒使眼色，示意他離開，給我和張賢京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簡洛軒隻是毫不在意地將目光看向別處，不理會管家，急得管家恨不得要拉他走了。
“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不知道你事後有沒有再考慮一下。
一開始，我隻是覺得你的個性很適合我，因為我一直都是慢性子，很希望有你這樣的女生在我身邊陪我。後來通過滑冰訓練，雖然……”他頓了一下，眼睛裏泛出了星星點點的光，“我最終沒能幫上忙，但是這個過程讓我認識了另一個你，熱心、勇敢、努力，總之你身上有很多我所不具備的東西，也是我喜愛和珍惜的。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心意，我會用自己的心去善待你，讓你幸福。”張賢京慢慢地說著，柔情似水的眼神讓我不知所措。
我的心情沒來由地沉重起來，他為了教我害得自己受傷，還不顧傷勢跑過來祝賀我。哪怕我再笨，他也會很溫柔很耐心地教我，而且他的長相好，家世好，他的一切都讓我沒有理由不答應他！
可是……為什麽聽到他的告白之後，我隻覺得心裏有負擔而不會感到開心呢？
我用眼角的餘光偷看簡洛軒，他隻是把眉頭皺得緊緊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而我此時竟然隱隱期待著他會像以前那樣牽著我的手帶我離開。
“卿卿，到現在還無法回答嗎？”張賢京原本喜悅的臉此時寫滿了擔憂，生怕我張口說出拒絕的話。
“張賢京學長在冰場門口，聽說他受傷了。”此時很多同學都從冰場裏走了出來，恰好看見眼前的一幕。
“他是在跟夏卿卿告白嗎？老天怎麽會對夏卿卿這麽眷顧，一個帥氣的仆人還不夠，還要賜予她那麽完美的男朋友嗎？”
“我喜歡那束百合花，看起來好漂亮！”
“是啊是啊，蘇彥新要是知道了，恐怕又要為夏卿卿大打出手了吧！”
我聽著身後女生們的議論聲，頓時心煩意亂起來。
“對不起，我再考慮一下。”我呼出一口氣，正準備離開。
“那下次見麵的時候，請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好嗎？”張賢京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溫和優雅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眼睛裏又多了很多期待。
“嗯。”我點點頭，小聲地應了一句，“那下次再見了。”
（二）
回到家，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格外沉默的簡洛軒，突然很想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有什麽看法。
“愛情軍師？”我故意拔高音調，用調侃的語氣問道，“你覺得我跟張賢京在一起合適嗎？”
“這種事情不應該問我吧。”我萬萬沒有想到，簡洛軒竟然用十分冷漠的聲音跟我講話，而且還背過身子看著窗外，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你不覺得那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嗎？”我被他冷淡的態度弄得有些生氣，站起身走到他身邊爭辯道。
“對，那確實很重要……”簡洛軒攤開手掌承認道，然後十分煩躁地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說，“但是能不能不要跟我討論。”
“抱歉了，我原本以為……以為你會很關心我的事情，因為我心裏很不確定，沒有人跟我一起分擔，而我一直……很信任你，”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有些慌亂地說道，“我隻是覺得你不會傷害我。”
他驚住了，站在窗前呆呆地看著我，始終沒有說話。
我的心沉了下去，有種被無視了的感覺，或許在他心裏，我一直都很讓他厭煩吧。
晚餐時候的氣氛怪怪的，我隨便扒了幾口飯就上床睡覺了，他也一副沒胃口的樣子，兩個人的作息竟然在沉默中達成了一致。
月光透過紗窗照了進來，我躺在**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為什麽在張賢京對我告白的時候，我會下意識地拿他跟簡洛軒比較？為什麽一看見簡洛軒對我冷漠以待，我的心裏就覺得特別難受，而且還特別在意他心裏是不是在乎我……我越想越煩，越煩就越睡不著。
布簾那邊，我聽見簡洛軒翻身發出的聲音。
我對著布簾的方向翻了個身，看著月光在上麵打出的光影，想著布簾的後麵就是簡洛軒，心裏忽然一熱，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張口問道：“你睡了嗎？”
那邊靜悄悄的，我的心裏一陣失落，原本以為他跟我一樣在失眠，沒想到那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我正準備翻身麵向牆壁，布簾那邊傳來簡洛軒淡淡的回應：“還沒。”
我因為他這兩個字陡然變得興奮起來。
“我不是故意要吵你，我睡不著……”我慌忙解釋。
“沒事。”他的語氣很平靜，“我剛剛隻是在回想一些事情，也睡不著，我們聊聊天吧，說不定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好啊。”我聽得出他聲音裏的不自然，可心裏還是覺得很甜蜜。
“講講你的事情吧，自從你來到我家裏，我對你的事情一無所知，而你基本上把我的一切都搞清楚了，這不公平。”我屏住呼吸問道，很早以前就想問這個問題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你想知道些什麽？”我聽見簡洛軒的言語中帶著一絲笑意，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再問了，可是難得的一次機會我怎麽可以放棄。
“你住的地方，你的家人，你所有的一切。”我在腦子裏將關於他的身世的問題想了一遍，有些不放心地問道，“難道你來自外星球嗎？或者宇宙中真的有喵星人？”
“哈哈，夏卿卿，虧你有這麽豐富的想象力。”簡洛軒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亂猜的。”
“我的故事其實很普通，一個衣食無憂的少年不滿父母給他安排的人生，或者說是他覺得人生過於乏味，於是他就試著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簡洛軒頓了一下。
“什麽路？”我的好奇心被他挑起來了。
“那條你可以想象到的不良少年走的路。”簡洛軒說完，自己笑了起來。
“我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笑的，或許對那樣的少年來說，他覺得那是一種解脫呢！他選擇生活在那樣惡劣的環境裏，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下意識地辯駁著，話剛剛說完，我心裏不由得後悔起來。
“笨蛋，沉溺在那樣的環境裏，你不覺得是一種逃避嗎？不過現在想想，我似乎並不後悔那樣做，至少讓我遇見了……算了，說說你吧。”他把話題轉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明白他講話為什麽要如此隱晦，說一半藏一半的，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我嗎？我很小的時候啊，爸爸喜歡讓我騎在他的肩上一起去買西瓜，媽媽會把西瓜切好，一家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西瓜一邊看電視，那滋味才美呢！你知道嗎？我媽媽的廚藝特別好，做出來的紅燒排骨無人能比……”我正興致勃勃地說著，忽然意識到媽媽早已不在了，不由得鼻頭一酸，連忙把話題收回來，對簡洛軒說道，“不早了，我們睡吧。”
“一直以來，你的心都很孤單吧？”簡洛軒忽然很有感觸地說道，“你一直冷冷拒絕的，其實就是你很想要的東西，比如說感情，你需要，卻又不敢要，對不對？”
他的話讓我心頭一震：“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
“隻是猜測。”簡洛軒歎了一口氣，“今天張賢京跟你告白時，我注意到了你看我的眼神，或許你是顧忌我的想法才會遲疑。我想說的是，你大可不必在意我，隻要你覺得幸福，我去哪裏都無所謂。你也不用擔心那個不可突破的五米距離的限製，都會解決的。”他像是做了什麽極為艱難的決定一般，聲音艱澀地說道，“張賢京是一個不錯的男生，你可以勇敢一點去接受他。”
我在聽到他說這些話時，心莫名其妙地抽痛了一下。
“哦，好。”我閉了閉眼睛，用手指壓了壓發悶的胸口，答應道。
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感覺雙眼疲憊，萎靡不振，再看簡洛軒，他也頂著一雙黑眼圈，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奇怪的是，他竟然重新穿上了我以前給他買的仆人裝。
“為什麽要穿這個？”我有些不適應地問道。
“身為夏卿卿的仆人，我決定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處處守護主人，直到主人找到自己的幸福和依靠為止！”他扯著衣服的前襟，**澎湃地說道。
我不解地看著他，感覺他那張看起來歡快的笑臉下，隱藏著一些我看不透的情緒，隻是他把它們很好地偽裝起來罷了。
下午放學，我正準備像往常一樣往家的方向走，簡洛軒卻一把扯住我往飯店跑。
“幹嗎？”我看著他神秘兮兮的樣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去醫院看望張賢京的話，買點排骨湯比較好吧，你可以說是自己燉的。”他看著飯店裏火爐上燉著的各種鮮湯回答道。
“你是說要去醫院看望張賢京嗎？”我有些局促地問道，一時間有些適應不過來。自從張賢京上次向我表明心意之後，我潛意識裏抗拒他、想要遠離他，可又覺得過意不去。
“對啊，自從上次比賽結束後，你還沒有主動去看望他呢，身為你的貼身仆人，我是不是為你考慮得特別周詳？”他還不忘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可是我的心裏多麽不希望他這樣將我往張賢京身邊推，多麽希望他不是我的仆人，不要為我考慮這些事情。
然而，我的嘴上說出的話是：“是啊，我確實要去看看他，好久不見，心裏一直很掛念他呢。”
“是吧，嗬嗬。”簡洛軒的嘴角勉強動了動，笑得十分不自然。
（三）
醫院裏。
我們在前台打聽了張賢京的病房，我提著一罐熱乎乎的排骨湯，簡洛軒提著果籃，我們並肩向著病房方向走去。
我們剛剛走到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隻見張賢京的病房裏擠滿了人，床頭櫃上堆滿了鮮花和果籃，還有很多可愛的玩具小熊，齊刷刷地擺在陽台上。
我心裏一陣不安，不由得停下腳步，最靠近張賢京病床的是江恩昊，他正湊在張賢京身邊說著什麽，惹得張賢京忍俊不禁。不一會兒，漂亮大方的梓芯把削好的蘋果遞到張賢京的手裏，輕啟朱唇說了些什麽，立刻引得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我看著眼前和諧的情景，忽然很想離開，總感覺那個圈子並不是屬於我的。剛剛轉過身，簡洛軒就搶先一步攔在我麵前。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怕什麽。”他把我往前推了一下，原本就沒有上鎖的門被我撞開了。
頓時，所有人詫異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卿卿，你怎麽來了？”張賢京的臉立刻明亮起來，他努力壓住激動的情緒，看著我，十分欣喜地問道。
“我來看看你，這個是我……我燉的排骨湯。”我的謊話剛剛說出口，臉就燒了起來。
“卿卿……”張賢京的聲音立刻變柔了，感動地說道，“你真是太貼心了。”
“哎喲，有戲有戲！”人群裏不知道哪個男生嚷了一句。
大家跟著起哄。
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卿卿，來，你坐這裏。”張賢京拍了拍身邊空著的位子，對我柔聲說道，一雙含情的眼睛看得我隻想逃開。
“又見麵了，剛剛我們還在談論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快坐到這邊來。”梓芯笑著從我手上接過排骨湯，拉著我走到了張賢京的病床前，雙手把我往下一按，我不得不坐在了他身邊。
我窘迫得渾身不自在，低著頭由著大家圍觀。
“恩昊，你剛剛不是說學生會那邊還有事嗎？”張賢京對著十分熱情的江恩昊提示道。
“哦，對啊，那邊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我一來你這邊就忘記了。”江恩昊先是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換上一張笑臉，對著身邊的同學們說道，“要不大家一起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在學生會會長的號召下，所有的同學都乖巧地跟張賢京道別。
不一會兒，病房裏隻剩下我們三個人。
“我給你帶了一點新鮮水果，希望你早日康複。”簡洛軒把手裏的果籃放在牆角處，剛剛他完全被大家忽略了。
“謝謝你。”張賢京感激地說道，他不解地看了一眼簡洛軒，好像在說，你為什麽不離開啊？簡洛軒十分尷尬地在離我五米的範圍內活動。
“那個……簡洛軒是跟我一起來的。”我試著跟張賢京解釋，問道，“你吃過晚餐了嗎？”
“還沒有，剛剛隻顧著跟恩昊他們講話了。”張賢京照實說道。
“排骨湯還是熱的，我幫你盛出來吧！”我說著打開小陶罐，將冒著熱氣的排骨湯倒在他的專用碗裏。一抬頭，發現張賢京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眼角眉梢全是喜悅。
“現在應該可以喝了。”我立刻躲開他的視線，慌忙站起身走到花籃前，故作欣喜地說道，“好香的花。”
“卿卿，可以多陪陪我嗎？”他端起排骨湯喝了一小口，露出滿足的笑容，柔聲說道。
“好啊……”他越是百般溫柔，我就越尷尬。
“我真的好開心。”張賢京受寵若驚地說道。
我聽著他孩子氣的話語，又想到是自己讓他受了傷，心頭泛起一陣愧疚，坐回到他床邊認真地說：“以後放學後隻要我有時間，都會來看你的。”
“那我豈不是每天都可以有所期待了！可是怎麽辦？你不在的時候可能會變得更難熬了。”張賢京故意耍賴道。
我扭過臉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簡洛軒，他靜靜地靠在病房裏巨大的落地窗前，黯然的雙眸注視著外麵的景色，絲毫不理會我們兩個人。
他會在乎嗎？
我有些難過地搖搖頭，多麽希望他表現出一點點的不自然。
於是每天放學後，我跟簡洛軒都會到醫院看望張賢京。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腿傷也逐漸康複，醫生建議他到外麵去適當運動一下，這樣有利於恢複健康。
可是，一件讓我感到十分棘手的事情發生了。
“洛軒，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叫一下我的管家，他在住院部一樓辦手續。”張賢京對站在一旁的簡洛軒十分友好地拜托著。
“那我跟他一起去吧。”我一聽要簡洛軒單獨行動，立刻放下手裏削了一半的蘋果，起身跟著簡洛軒一起朝著樓下走去。
等我們把管家找上來，張賢京不但沒說什麽事情，看著簡洛軒的眼神還怪怪的。
“洛軒，輸液器好像有點問題，我的手背好痛啊。”張賢京對著簡洛軒抱怨著，“你能幫我到護士站叫值班護士過來看看嗎？”
“手痛嗎？”我擔心地看著他，說道，“那我跟簡洛軒一起去看看。”
張賢京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次，我注意到簡洛軒十分不快的臉色，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忍了下來。還有張賢京，他不明白我跟簡洛軒的特殊體質，每次見我們“成雙成對”地出入，都會很不開心。
“今天天氣不錯，我們一起出去走走怎麽樣？”我拉開窗簾，對著躺在**看書的張賢京建議道。
“好啊！好久沒有出去散步了。”張賢京立刻放下手裏的書，有些笨拙地從**慢慢移下來，我怕他碰到傷口，於是彎下腰扶住他。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我感覺到了張賢京異樣的目光。
簡洛軒幫忙拿著雙拐，我們三個人一起坐著電梯下樓到了花園。
“簡洛軒也要跟我們一起散步嗎？”張賢京的問題一拋出，原本沉默不語的簡洛軒顯得格外尷尬起來。
“不了，我恰好要到附近的超市買點東西，就不陪你們了。”敏感的簡洛軒比我早意識到張賢京的想法，他把手裏的雙拐遞給我，胡亂編了個理由說道。
我盯住他，顯然如果我在這裏，他是不可能去那裏的。
他對著人行道旁邊的灌木叢使了一個眼色，邁開腿走了過去。我明白他是為了給我們獨處的時間，才選擇把自己隱藏在灌木叢後麵。
“認識你這麽長時間，這是我第一次跟你單獨相處，感覺好珍貴。”張賢京的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十分動情地說道。
“是啊，洛軒他比較纏人。”我聳聳肩說道，“是寵仆嘛！”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根本不需要一個仆人時刻跟在自己的身邊？”張賢京提醒我道。
“至少目前看來，我覺得他並沒有影響到我什麽。”我想了一下，如實說道。
“我很奇怪，別的主人都想讓仆人離得遠遠的，為什麽你卻喜歡無時無刻地將他帶在身邊，你不覺得他有那麽一點點影響了你的私生活嗎？”張賢京對著我比畫出了一個手勢，皺起眉頭很不解地看著我。
“洛軒他跟一般的仆人不一樣。”我實在不想就這個問題再探討下去，轉臉對著張賢京露出笑臉道，“今天中午想吃什麽？我讓人提前去準備。”
“先不要管吃的，這麽長時間以來，我一直想跟你敞開心扉好好談談。”他有些著急地朝我走來，未完全康複的腿看起來有些跛。
“你慢點。”我正準備把靠在石凳旁的拐棍給他遞過去，可是來不及了，張賢京的腳被石頭絆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就要往前栽。
我想都沒想，直接丟下雙拐朝著他跑了過去，他的雙臂順勢壓在了我的肩膀上，突然的重量讓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氣，用力承受住他的身體，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終於靠在了一棵樹上才穩住了身子。
“你沒事吧？”我的後背靠著樹幹，前麵又被張賢京壓著，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謝謝你了，真是抱歉。”他清亮的雙眸看著我的臉，白皙的臉上浮起兩片紅暈，很尷尬地從我肩膀上移開身體，往後麵的石凳靠了過去。
我怕他再次摔跤，連忙抓住他的胳膊，送他坐上凳子。他剛剛坐好，我便看見他腿上的白紗布上沾著幾片草葉，便彎下腰幫他撣掉了。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我身上，看著我為他忙活著。
“以後走路一定要小心點，要是你不小心摔倒了，說不定要再來一次手術呢！”我開玩笑地說道。
“卿卿，做我的女朋友好嗎？”張賢京略有些發顫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絲毫沒有料到張賢京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心裏不由得一陣惶恐，不知所措起來。
“還沒有考慮好嗎？記得上次你答應我要給我一個答複的。”張賢京用期望又懇求的聲音說道。
我隻覺得他的眼神快要把我融化了，忍不住朝灌木叢後麵的簡洛軒看過去。
該拒絕他，還是接受他？怎麽辦？原本以為可以接受的感情，在它真正到來的時候，我卻一點準備都沒有。
然而，隔著茂密的灌木叢，我清楚地看見簡洛軒衝我點點頭，要我接受。
“卿卿？”
我正心痛不已地看著簡洛軒，他卻背過身子不再理會我。這時，張賢京呼喚了我一聲，聲音低啞。
“嗯？”我連忙看著他，有些手忙腳亂。
“是我太勉強你了嗎？你的臉色很難看，對不起。”他跟我道歉，然後轉身跛著腳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我看著他孤單和憂傷的背影，心裏湧起一陣歉意，對著他喊道：“我答應！”
他的身子猛地僵住了，頓了兩秒鍾之後，轉身朝我奔來，一把將我摟在了懷裏。
我吃驚地被他擁在懷裏，他到底哪裏來的力氣，我被他緊緊箍著喘不過氣來。
“卿卿，今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張賢京靠在我耳邊，強壓著激動顫聲說道。
我在感受著他的開心的同時，心裏空****的。忽然，我瞥見了灌木叢後麵簡洛軒蒼白而震驚的臉，他仿佛完全石化了一般盯著我們。
我心裏一陣難過，有些賭氣地抱住張賢京寬闊的後背，盯著他的臉在心底默默想著：是簡洛軒要我接受的！
（四）
張賢京腳傷痊愈後，我們開始了第一次約會。
我和簡洛軒到達了約會地點——富有浪漫氣息的咖啡廳。桌子上插著嬌豔欲滴的紅玫瑰，銀色的燭台和溫暖的蠟燭擺在桌子中央，獨具匠心的歐式設計讓人倍感奢華，忍不住讚歎起來。
可是，令人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張賢京挑了一個隻夠兩個人坐的桌子，因為是雅間，五米開外沒有鄰桌。
“洛軒，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到另一個雅間去，記到我賬上就好了。”
張賢京很優雅地說道。
“要不再加一張凳子吧。”我看著簡洛軒尷尬的臉，迅速建議道。
進門的時候，我就發現張賢京的臉色不對，他一見到簡洛軒跟我在一起，就表現得極為不悅。
雖然簡洛軒名義上是我的仆人，可是我發自內心地把他放在了家人的位置上，張賢京每次拿對待仆人的態度對他，我心裏就很不舒服。
“那……那好吧。”張賢京不情願地說道。
簡洛軒看看我又看看張賢京，強忍住內心的情緒。他多麽不願當我們的電燈泡，卻又不得不卑微地搬來一張凳子坐在我們身邊。
氣氛尷尬極了，我屢次違背張賢京的意願來維護簡洛軒讓他很不解，他隻是埋頭吃飯，屋子裏靜得可怕。
而我雖然知道張賢京憤怒的原因，卻依舊強顏歡笑。
“洛軒，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終於，張賢京發話了，語氣冷得要命。
簡洛軒看了我一眼，說道：“好。”
我注意到他盤子裏的食物一點都沒有動。
張賢京站起身來，看了我一眼，溫柔地說道：“在這裏等我。”說完，他竟然俯身要吻我的臉頰。
我心驚膽戰地想要躲開，他的嘴唇還是擦上了我的臉頰。
我紅著臉不知所措地捂著被吻過的地方，卻見張賢京一副很開心的表情，他以為我是在害羞呢！
簡洛軒就不一樣了，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慍怒和不甘。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想簡洛軒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張賢京跟我親昵，他會露出那麽奇怪的表情？在他要我做張賢京的女友時，他就應該想到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眼看就要超過五米的距離，我立刻輕手輕腳地站起來，不動聲色地尾隨在他們身後。
他們一路沉默，一直走到咖啡廳外的大露台上，才停下腳步。
露台上聚集了很多情侶，我怕他們發現我，隨手扯了一塊類似窗簾的布裹在了頭上，混在情侶堆裏掩人耳目。
“洛軒，我想你意識到卿卿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吧？有些時候，你應該去找點別的事情做，比如說去認識一些別的女生，而不是一直跟著她。”張賢京直奔主題，很不理解地看著簡洛軒。
“我跟卿卿……”簡洛軒的話剛剛說出口，便意識到措辭不當，立刻改口道，“我跟主人隻是關係比較好而已，她一向很關心我。放心吧，下次你們見麵的時候，我會離得遠遠的。”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有時候，戀人之間需要一些私人空間。”張賢京的聲音帶著歉意，他以為自己的話傷到了簡洛軒的自尊心。
我越聽越覺得不靠譜，簡洛軒跟我之間的距離又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決定的，他本來就已經很別扭了，張賢京怎麽還要逼他！
“我明白。”簡洛軒的語氣很溫和，他走過去拍了拍張賢京的肩膀，換了一副極為嚴肅的表情，“我們家的卿卿從現在這一刻就交給你了，你要是不好好對她，讓她流眼淚，我會立即出現帶她離開！”
張賢京被簡洛軒的氣勢嚇了一跳，他扯開嘴角難以置信地笑道：“卿卿要是知道自己的寵仆待她這樣好，肯定會很感動吧？放心吧，你不會有機會帶走她的！”
夜風從咖啡廳前麵的大湖掠過，空氣裏帶著涼絲絲的水汽，直接撲打在我**在外的雙臂上。
我聽著兩個男生的話，心裏很暖，卻也很憂傷。
他們談話完畢，正要往回走，我立刻貓著腰，沿著牆壁想要比他們先進入雅間。
“卿卿？”然而在我距離門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張賢京叫住了我。
我的腳步一停，尷尬地轉過身，露出一個十分優雅的微笑。
“你頭上裹著桌布做什麽？”張賢京皺眉看著我。
“嗬嗬。”我把頭上的布扯下來，對著張賢京幹笑兩聲說，“今年流行這個，剛剛我去了一趟洗手間，你們的話談完了？”
“嗯。”張賢京一臉費解地看著我。
簡洛軒也看著我，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從此，簡洛軒開始了扮演路人的“演戲”生涯。
“你們去遊樂場約會吧，那裏人多，我也不容易露餡。”他皺著眉頭說道。
“要不我就不去了，在家裏打遊戲也不錯嘛。”我建議道。
“你已經推掉好幾次了吧？再不去的話，你不怕他生氣？”簡洛軒問道。
“跟他在一起吧，不能說不開心，也不能說開心，但是要一直擔心暗處的你，太操心了。”我一想起約會的時候要專門找人多的地方，就覺得恐怖，“上次去看電影，張賢京把場子都包下來了，雖然你把自己扮成了女人，但是他的目光一直在你身上掃視，十分懷疑的樣子，我覺得這樣好累啊！”
“那你怎麽不認為他是被我無敵的扮相吸引了？”簡洛軒一臉不悅地說道。
“就你那扮相，男不男女不女的，誰會喜歡啊！”我被他逗笑了，舉起拳頭要敲他。
正鬧著，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張賢京打過來的。
我猶豫著要不要接，簡洛軒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幫我按了接聽鍵放到我耳邊。
“遊樂場？好的。”我對著電話沒精打采地答應道。
“果然是去那裏，人多的話，我偽裝起來也不會太麻煩，去買個麵具戴上就好了。”簡洛軒打開衣櫃，挑選著合適的衣服。
“你真的覺得我們這樣的生活很好嗎？”我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問道，“每天這樣扮來扮去的，你不會覺得累嗎？”
“我沒關係的。”簡洛軒有些遲疑地說道。
“可是我有關係，約會的時候，你怎麽能讓我同時去關注兩個男生？”
我摸著胸口，十分痛苦地說道。
“對不起。”他轉過身，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上。
怦怦怦，我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整個人都呆掉了。
“對不起！”他一把鬆開我，從衣櫃拿出一件白T恤，神色慌張地掀開布簾到自己的那邊去，“我去換衣服。”
我驚慌地摸摸滾燙的臉頰，為什麽他會突然抱我？而我一點都不覺得難受？
老天，這是一個有男朋友的女生該有的想法嗎？
不過，簡洛軒是我的仆人，對對，仆人就沒關係了吧？
到了遊樂場門口後，簡洛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挑一個麵具和一包零食。
我看見張賢京抱著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遊樂場門口等我，臉上的墨鏡襯得他氣質不凡，白色的休閑西裝襯托出他挺拔的身材，遠遠看過去，好耀眼。
“你今天好漂亮，送給你。”我剛剛走近他，他就把花束送入我懷裏，摘下墨鏡讚歎地看著我。
“謝謝。”我把花抱著懷裏，低頭嗅了嗅，一如既往的香氣撲鼻。
“冰激淩。”我看到許多女生都拿著冰激淩，有些嘴饞地說道。忽然，我想到簡洛軒，要是我們可以一起吃該有多好啊！
“在這裏等我。”他笑笑，朝著賣冰激淩的甜品站走去。
張賢京一走，我就開始關注附近簡洛軒的動態，然而遊樂場門口到處都是戴著麵具、吃著零食、穿著白T恤的男生，要想找到他還真是不容易。
“啊——”我正四處巡視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騷亂，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我整個人毫無預兆地往前栽去，玫瑰花被甩出老遠，灑落了一地。
“砰”的一聲，膝蓋磕得好痛，嗚嗚……好倒黴……“小偷！他搶走了我的包！”一個婦女尖叫著。
遊樂場的保安人員立刻追了上去，完全無視跌倒在地的我。
“卿卿！”站在我麵前的是戴著奧特曼麵具的簡洛軒，他彎腰扶起我，擔心地看著我膝蓋上的傷口，十分抱歉地說道，“都是我的錯，明明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跑了過來，可還是沒能扶住你。”
“沒事啦，是意外。”話雖這樣說，可血還是從膝蓋的傷口湧了出來，疼得我直咬牙。
“簡洛軒，又是你！”身後傳來張賢京慍怒的聲音，我抬起頭看去，隻見他手裏拿著兩個冰激淩，眼睛冒火地瞪著抱著我的簡洛軒。
“對不起，卿卿受傷了，我現在沒空解釋太多。”簡洛軒摘下麵具，抱著我要離開。
“身為仆人，難道你沒有一點覺悟嗎？就算再眷戀主人也要考慮到她的生活，為什麽要一直跟著我們？電影院、餐廳、圖書館、自習室……雖然你將自己偽裝起來，可是你的眼神一直在出賣你！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一向優雅的張賢京徹底爆發了，他氣憤地看著簡洛軒吼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現在卿卿在流血，難道你發脾氣比她的身體還要重要嗎？”簡洛軒比張賢京還要生氣，他迅速繞開張賢京，抱著我往遊樂場附近的醫院走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膝蓋上的痛讓我直冒冷汗，聽到張賢京這樣說簡洛軒，我的心如同被針紮似的痛。
“卿卿，你怎麽受傷了？”張賢京這才意識到我的情況，緊張地走近我，伸出雙臂要把我從簡洛軒的懷裏接過去。
我卻極不願意離開簡洛軒，閉上眼睛下意識地伸出雙臂摟住了簡洛軒的脖子！
我感覺到簡洛軒的脖子猛地僵住了，他猶豫了一下，打算順著我的心意帶我離開。
“對不起，她是我的女朋友！”沒想到張賢京卻十分生氣地將我們攔住了，義正詞嚴地宣布。
我抬起頭看著簡洛軒為難的眼神，鬆開摟住他的手臂，忍著膝蓋上撕裂般的疼痛掙開他的懷抱，說道：“醫院又不遠，我自己過去簡單包紮一下就好了。”
聽到他這樣說簡洛軒，我心裏壓抑已久的怒氣瞬間爆發了！
“你錯了，而且請你不要再用仆人的稱號來壓製他，他對我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真摯！”我冷冷地看了張賢京一眼，看著他一副備受打擊的表情，轉臉看著前方，一瘸一拐地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
簡洛軒跑過來攙著我，我拒絕了幾次，他還是十分倔強地非要扶我，我隻好由著他。
想到張賢京那張受傷的臉，我很難過，可是如果時間倒流，讓我重新做一次選擇的話，我依舊會那樣做。
醫院裏。
“疼嗎？”簡洛軒看我一臉痛苦的表情，擔憂地問道。
“廢話。”我看著醫生一點都不手軟地用浸過酒精的藥棉擦拭著我的傷口，強忍住刺痛沒好氣地說道。
“包紮好了，不要挨水，平時注意不要劇烈運動。”醫生對我囑咐道。
我點點頭，真是要命，起碼有一個星期要這麽直著腿走路了！
“去跟張賢京和好吧。”我正扶著走廊的牆壁艱難地往門外走，簡洛軒在我身後語氣低沉地建議道。
“可是他那樣說你，你不生氣嗎？”我倒覺得簡洛軒不爭氣了，虧我這麽維護他，他卻忍氣吞聲。
“換成是我，自己的女朋友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大男生，心裏也會很不舒服的，而且你還那麽護著我，愛情中的男生都很小心眼的。”他說到這，忽然快走幾步握住我的手，清澈的眼裏寫滿了感激，語氣真摯地說道，“你為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很感動。”
“那你是要我主動去找他嗎？”我降低音調看著他，心裏突然感到莫名的委屈，他為什麽每次都要把我推到別人身邊？
“那是屬於你的幸福，當然要自己去把握啊！我會陪著你，跟他解釋清楚一切，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他走到我身邊，語氣十分堅定。
“卿卿，剛剛是我太激動了，對不起。”我們剛剛拐出醫院走廊，就看見眼睛發紅的張賢京站在那裏，他聲音沙啞地跟我道歉。
“有些話我有必要跟你解釋清楚，我們談談吧。”簡洛軒扶著我走向張賢京，他眼裏的坦白和決絕讓我害怕。
說清楚之後，是不是從此，他和我之間就再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