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夏朵不快樂
“快看，那個人……”
“聽說她是那個什麽棲川崎的未婚女友？”
……
空氣中漂浮著人群的竊竊私語。
我催著眼簾抱著書本走在走廊上，聽到那些人的話語，忍不住無語地歎了一口氣。
會把白馬王子理解為“白馬”和“王子”的妖精，果然是不可以信任的。
他說的那個什麽禮物，雖然沒有那個白癡的“白馬王子”計劃那麽離譜，可是，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朵朵？”
忽然，有人伸手把我懷裏的一疊書接了過去。
“啊，”我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那個人，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棲川崎？你，你不是應該在音樂教室準備校慶演奏會？”
“因為太思念我的‘未婚妻’，所以我就忍不住跑來見你了啊！”
棲川崎的耳朵尖都紅了，他低著頭，有些扭捏地對我說。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好吧，未婚妻什麽的……
那個該死的白癡妖精送給我的禮物，就是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棲川崎的“未婚妻”。
從白王子到棲川崎，那個妖精對於未婚妻的執著還真是讓人覺得受不了。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地說：“唉……為什麽你也這麽說啊，你明明知道那是妖精的惡作劇啦。”
沒錯，因為妖精的所謂的“禮物”，我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棲川崎。
我本來以為，他會跟我一樣，超級反抗妖精使用的魔法，討厭被人莫名其妙地按上一個未婚夫的名號。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對此竟然還蠻怡然自得的。
“對於我來說，這一切可不是惡作劇哦。這是真正的禮物。”
他忽然低下頭，在我的臉頰邊印下了一個溫柔的吻。
“啊——”
“好浪漫！”
“可惡，那個女生那麽平凡，為什麽會是棲川崎殿下的未婚妻啊！”
……
頓時，無數女生羨慕的尖叫讓我覺得頭都大了一圈。
我僵硬地呆愣了兩秒，然後才強忍著擦臉的衝動，對棲川崎不滿地說：“別這樣啦，很奇怪呃！”
棲川崎的臉微微漲紅了一下，他低垂著眼睛，十分不安地回答：“對，對不起。”
……
可惡，幹嗎每次都擺出這種小媳婦臉啊！
棲川崎，拿出你的王子風範來啊！
我在心理低聲地呐喊，不過在表麵上，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隻是輕輕地歎氣。
然後強打精神地對他說：“也，也沒有關係啦，哈，哈哈……”
就在這個時候，仿佛又一道尖銳的眼刀掃過我。
我下意識的一個轉頭，然後，掉進了一雙漆黑的眼眸裏頭。
白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我和棲川崎的身後，目光冷淡地直視著我們。
嘩啦啦……
一陣風吹過，風中仿佛依稀還帶著他的味道。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所有人的人已經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了。
這一刻，整個地球上隻有兩個人，我，還有白王子。
“白……”
我的嘴唇蠕動，條件反射性地想要喊出他的名字。
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喊，一個有些甜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王子，我覺得今天的天氣好熱哦。可不可以去有空調的地方啊……唉，國內就是這一點不好，就連音樂教室都沒有空調，要是因為手出汗而控弦不穩，誰能付得起責任啊……”她一邊抱怨，一邊偏過頭來望向我和棲川崎，然後才像是忽然發現我們一樣，發出了一聲帶著淡淡法國腔調的驚呼，“棲川崎先生？啊，早就知道你在這個學校，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了你。啊，你旁邊的這位是……”
她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掃動。
說實在的，她的眼睛笑眯眯的仿佛是月牙，嘴角的笑容也非常溫柔。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她好像對我抱有很大的敵意一樣。
大概，她還在因為那天遊樂場的事情而生氣吧。
我強打起精神，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是我的目光卻不受控製地落在了白王子的身上。
他看上去好像比以前瘦一些了？而且，好像也更加憔悴了一些？
真是奇怪，有了愛情滋潤的人難道不應該更加豐滿或者氣色紅潤才對嗎？
為什麽他卻相反？難道，他是病了？
我的心頓時緊緊的揪了起來。
“白王子你……”
你沒事吧？
我很想這樣問，可是在我說話的時候，白王子已經麵無表情地徑直從我和棲川崎身邊走過，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落在我身上一下。
擦身而過的瞬間，我甚至有一種衝動，就這樣緊緊地拉住他的手，然後，再也不放看。
可是，想法終究是想法。
不過是幾步路，白王子已經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而我依然保持著之前的狀態，呆呆地站在台階上，無法回神。
白王子那個家夥，是真的把我和棲川崎都當做了空氣呢。
那個冰冷的模樣，就好像他從來從來都不曾認識我一樣。
大概是因為魔法的緣故吧，小說裏不都這麽說的嗎？在一場幻夢般的魔法糾結過後，男主人公總是要忘記前塵，與他另外的愛人在一起。
白王子，大概也是一樣吧。
心好痛。
好痛。
好痛……
可是，盡管我的心痛到幾乎要裂開了，表麵上，我還是要維持平靜。
因為我現在已經是棲川崎的“未婚妻”了不是嗎……
我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在心底拚命地勸說自己。
而且，就算是我不是棲川崎的“未婚妻”，我也不可能跟薇薇安抗爭的吧。
她是白王子之前喜歡的女生，她是那麽美麗，那麽大方。
王子和公主，多麽匹配的一對。
哪裏又有位置讓我這樣一個“路人甲”呆呢？
“夏朵？”
忽然，棲川崎發聲道。
“嗯？”
我呆呆地扭過頭看著他，卻發現他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我不懂的神色。
那是……愧疚？
我眨了眨眼睛，轉眼間，他已經恢複了之前那種有點靦腆又很溫柔的模樣了。
“夏朵，我希望你能快樂一點。”
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對我這麽說道。
快樂？
我當然會快樂。
我一定要快樂。
我在心底暗暗對自己說道。
接下來的日子就像是流水一般波瀾不興。
隨著校慶時間一點一點的接近，需要在校慶上進行演奏的棲川崎開始變得忙碌了起來。
說實在的，我必須要承認，這件事情讓我莫名地覺得有些放鬆。沒有了他的溫柔，似乎連呼吸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真的好奇怪呢，我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想。
明明，棲川崎是我最喜歡的哪一類型，是我心目中最接近白馬王子的人。
就在不久之前，我還在因為他的接近而感到十分開心。
為什麽到了現在，當我成為了他的未婚妻，卻永遠都沒有辦法覺得開心呢？
這究竟是為什麽……
“夏朵？夏朵？”
或許，是我太過於沉溺往事？明明白王子都已經不記得我和他之間的故事了，我卻依然記得他。
“夏朵同學！”
老師忽然重重地拍了我的桌子一下，把我從沉思中驚醒了。
我嚇了一條，睜大了眼睛傻乎乎地看著老師，半響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師的臉上好像也出現了幾道黑線。
“夏朵同學，就算你再不喜歡校慶，拜托你稍微聽我講話好嗎？”
老師不耐煩地把一個箱子丟給我了我。
咦？這是……
我愣愣地看了看著那個箱子，又看了看老師，完全不懂這究竟是幹什麽。
“夏朵同學，這個箱子是一個抽簽箱，我們年級現在要抽簽決定誰去校慶表演節目。抽到簽的人要在班上先進行一下預演，我們會挑出最好的一個，讓他去參加校慶。”
忽然，薇薇安姣好的臉出現在了老師的旁邊，她笑眯眯地接過了那個箱子然後放到了我的麵前，說。
“這麽麻煩？誰想去就去……”
我情不自禁地嘀咕道。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一道鋒利的視線剮了我一下。
這是？我詫異地抬起頭，沒錯，這個目光是來自於薇薇安的。
可是，為什麽薇薇安要這麽對我？
我有沒有得罪她？
在我的注視下，薇薇安的臉色有點僵硬，她將箱子往我麵前遞了遞，微微有些不耐煩地說：”夏朵同學，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好嗎？”
“撲哧，我看她是傻掉了吧！”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人群的角落傳來，我朝著那個方向望去，正好看到蘿拉不屑的臉。
可惡，不就是抽個簽嗎？
我抽就是了。
我皺了皺眉頭，從薇薇安的手裏的箱子裏，抽出了一張簽文。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看，手中的簽就直接被薇薇安拿走了，下一秒鍾，她十分虛偽地掩住嘴笑著說：“哎呀，夏朵同學，你運氣真不錯，你抽中了唱歌呢！”
什麽？
我抽中了？可是我剛才明明看到那根簽是普通簽……
然而當薇薇安把簽還給我的嘶吼，我才發現那根簽竟然是代表唱歌的黃色簽。
怎麽辦？
我一臉灰白地看著那根簽，心裏直打鼓。抽到簽的人必須在班上唱歌，可是我真的非常不擅長唱歌啊，這可怎麽辦。
“夏朵同學，請你務必配合年級小組的工作哦。當然啦，我知道你是棲川崎的未婚妻，不過呢，這也不代表你有特權哦……”
薇薇安繼續虛偽地笑著，我咬著嘴唇看著她，心中十分的氣憤。
可惡，她未免也太陰險了吧？
真是氣死我了……
可是，就算是再生氣，麵對那根黃色的簽，我還是要唱歌。
冷汗一點點地從我的額頭上沁出來，我簡直緊張極了。
“剛才抽簽桶輪換的順序錯了，她那根簽應該是我的。”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
薇薇安臉上的假笑迅速地凝固了，而我也呆住了。
我呆滯地看著白王子一臉漠然地從人群中走出來，從我手中拿走了那根簽，然後懶洋洋地走到了教室的中間。
“唱歌是吧，那麽我就……”
“白王子，你在幹什麽！”
薇薇安怒氣衝衝地看著白王子，聲音因為生氣有些走音。
白王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仿佛是不小心似的瞥了我一眼，然後自顧自地就斜靠在一張桌子上唱起了歌。
異常難聽的噪音開始在教室裏回**……
“救命啊！”
“哈哈哈，好難聽，真的好難聽！”
“我要錄下來發到網上去，一定會紅的！”
……
顯然，白王子那超乎尋常的難聽歌聲給所有的人都造成了震撼。他們有的人捂著耳朵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有的人則是指著他各種嘲弄……
而我坐在原位，呆呆地看著他坦然的臉，忽然發現自己的臉變得好濕潤。
我哭了。
明明，他在電梯裏為我唱歌的日子就在不久之前，可是為什麽我卻覺得跟他之間已經隔了那麽遠久的時間？
可是為什麽在隔了這麽久之後，他還是會願意為了維護我，幫我唱這樣一首歌？
一滴眼淚，兩滴眼淚，三滴眼淚……
喧鬧之中，他安然地唱歌，而我在一旁，早已經淚如雨下。
“嘭……”
一聲刺耳的聲音打斷了白王子的歌唱。
教室裏一下變得異常的寂靜，所有人都朝著噪音發出的聲源望去……竟然是薇薇安。
她拿著小提琴的的琴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漂亮的臉現在看起來竟然有一點扭曲。
“白王子，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她漲紅了臉，惡狠狠地瞪著白王子。
白王子挑了挑眉毛，十分冷靜地與她對視著。
“沒有什麽故意不故意的。”
白王子低聲說。
“你……你會後悔的！”
白王子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薇薇安看起來卻更加生氣了，她的臉色從紅色變成了青色，最後變成了白色。我凝聲屏息地看著她，生怕她一個不開心就會破口大罵——她現在看起來，真像是電視劇裏頭的快要發瘋的霸王龍。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薇薇安並沒有這樣做。到了最後，她竟然露出了一個冷笑。
接著，她轉身對著被眼前的一切弄得一頭霧水的同學，行了一個禮，然後說：“既然連白王子同學都已經唱歌了，大家想必也覺得他的歌聲十分‘精彩’……這樣的話，我也為大家演奏一曲怎麽樣？也好為大家‘療傷’。”
聽到她這樣的話，有的人忍不住就笑出來。
“是啊，是需要療傷……精神創傷！”
“哈哈哈，是啊，剛才的歌聲簡直是生化攻擊啊！”
……
有一些人為了討好薇薇安，刻意把話說得很難聽。
我咬著嘴唇，忐忑地看著白王子，心裏擔心極了。
別人不知道，可是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白王子把所有的音樂天賦給了薇薇安，他也不會唱這麽難聽的歌。可是，薇薇安現在竟然接著這一點來打擊他，這樣也太過分了。
可是，我根本來不及反對，薇薇安直接就從小提琴盒裏頭取出了小提琴，架上了肩膀。
美麗的音樂瞬間就從薇薇安手中的小提琴中流瀉出來，不得不承認，她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可是我卻完全沒有辦法欣賞。我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這樣對白王子。
好過分，真的好過分……
而其他不明真相的人還在為薇薇安鼓掌。
有一些人還悄悄地指著白王子和薇薇安，然後捂著嘴竊笑。
他們竟然還取笑白王子！
我的拳頭捏得緊緊的，恨不得能跳起來對著大吼。可是，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了白王子。
明明受到了這樣的對待，他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氣惱。
他安靜地看著薇薇安，神色平靜。
我的胸口頓時刺痛起來。
他一定很喜歡很喜歡薇薇安吧，所以才會用那樣子平靜的態度麵對她的刁難，他愛她，所以才會這樣包容她。
我顫抖了起來，本來就掉得很凶的眼淚更加止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薇薇安氣呼呼地停下了演奏，然後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真好笑，我的演奏就這麽好聽，讓你都忍不住哭了？”
她的一句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我……”
我哽咽著，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奇怪了起來，有的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王子，開始了竊竊私語。
我感受著那些人的打量，覺得又羞恥又難過，真想就這樣直接消失。
“夠了！”
白王子忽然一推桌子，站了起來。他冰冷的目光在教室裏盤旋了一周，瞬間，整個教室就安靜了下來。
最後，他的目光對上了薇薇安。
薇薇安最開始還能保持勉強的笑容，到了最後，她整個人都開始微微顫抖，臉色也變得慘白。
“薇薇安，你的演奏很好聽，不過，音樂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有一個人，在我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也依然願意跟我在一起。”
他一字一句地對薇薇安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好像看了我一眼。
不過隨即我就用力掐了一下我的手背。
夏朵，都到了什麽時候了，你還是這麽天真。
白王子的話，是說給薇薇安的吧……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音樂天分，薇薇安卻依然願意跟他在一起……
這是表白吧……
雖然氣氛感覺有些奇怪，可是白王子本身就是一個別扭的家夥，就算是把表白說得跟警告一樣，也不奇怪啊。
所以，放棄吧，夏朵，不要再想他……
不要再這樣，一直喜歡他……
我一直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哪怕是那個鬧劇一般的年級甄選會結束之後，我都沒有走。
大家嘻嘻哈哈地離開之後，教室裏仿佛忽然就變得好安靜。
白王子就坐在我的不遠處，他埋著頭收拾著自己的書包，文具在房間裏碰撞，發出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響亮。
我一直注視著他。
我以為白王子會回過頭來，罵我一句傻丫頭，又或者他會冷冷地看我一眼，然後發出惡毒的譏笑——就像是他以往那樣做的一樣。
可是他沒有。
他沒有看我，而是一直低著頭收拾好書包，然後與我擦身而過，徑直走向門外。
就好像之前無數次那樣，他好像已經真的不認得我了。
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忽然就又開始湧出來。
就在我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泣的時候，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一僵，心中忽然噴湧出煙花般璀璨的喜悅。
“白……棲川崎？”
我有些傻眼地看著出現在我身後的棲川崎，心中有些黯然，又有些了然。
是啦，為什麽我會覺得來的人會是白王子呢？
我又自作多情了。
我在心底罵了自己一聲，然後扯出一個微笑看著棲川崎：“你不是要忙演奏會的事情嗎？為什麽你在這裏？”
按照慣例，這個時候棲川崎應該帶著些許靦腆，臉紅地對我說出各種肉麻的話。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
他隻是呆愣愣地看著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我一樣，又好像是最後一次見我，要把我的全部相貌都記在心裏一樣。
“棲川崎？”
他的這種表現讓我覺得心底有點打鼓，我試探性地問了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夏朵，我幫你拉一首曲子吧。”
他忽然對我說道。
曲子？這個時候？
我完全搞不懂棲川崎為什麽忽然說要幫我拉曲子，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棲川崎取出了小提琴，站到了教室的中央。
悠揚的琴聲瞬間在整個空間中彌漫開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棲川崎會有著天才的稱號，因為他的小提琴真的很好聽，非常好聽……
在拉琴的時候，棲川崎一直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讓我覺得有些尷尬也有些茫然。
我不明白為什麽他會那樣看著我，眼睛裏充滿了悲哀和難過。
是我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嗎？
還是……
“嘩啦”一聲，棲川崎忽然用力地將小提琴砸到了地上。
我嚇了一跳，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棲川崎，你怎麽了？”
我很擔心地跑過去，以為他是被琴弦割破了手，或者是出現了其他的意外。
沒有想到，我一跑過去，棲川崎就用力地把我摟在了他的懷裏。
他總是輕柔地摟著我，仿佛我是某種一捧就會碎的寶貴物品一樣，可是這一次，他摟得格外的用勁，用勁到我幾乎都快無法喘氣了。
“棲川崎？你怎麽了？”
“夏朵，你對我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
棲川崎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聲音哽咽。
“為什麽你不能喜歡我呢？我都已經那麽努力了，為什麽你還是沒有辦法喜歡我呢？”
“我，我……我很喜歡你啊。”
他的樣子把我嚇壞了，我忍不住說出了虛假的安慰。
棲川崎卻猛然抬起頭，異常悲哀地看著我，搖了搖頭。
“或許，你是喜歡我的吧……可是，你不愛我，一點，一點都不愛我。當白王子為你唱歌的時候，你的靈魂好像都已經飛到了他的身邊。而當我為你演奏的時候，你就像是一個觀眾一樣，遠遠地看著我，心思卻完全不在我的身上。你知道嗎，我站在教室門口看著你，覺得我的心都快碎掉了。是不是我要把我的心掏出來獻給你，你才能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
我想要分辯，可是，我發現我什麽都說不出口。
棲川崎說得沒錯，隻有在白王子唱著難聽的歌的時候，我才會那樣的難過，那樣的悲哀……
“對，對不起。”
“我們分手吧。”
……
……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
我與棲川崎對視了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
“分，分手？”
我很疑惑。
“沒錯，分手，夏朵……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事情嗎？”
“記得……”
棲川崎忽然捂著臉，低聲地笑了，隻是，從他的指縫間，透出了透明的**，那是眼淚。
“我說我想要給你幸福。所以，我要跟你分手……”
“什麽？”
這下，就連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因為要我幸福所以要跟我分手？
這是……
“你不快樂，夏朵，你跟我在一起一點都不快樂。我討厭看到你為了我強行扯出來的笑容，我討厭你看著我隱忍的眼神，我討厭看到你這麽不快樂地待在我的旁邊。夏朵，我們分手吧，我放你自由，所以，你可不可以快樂一點？”
“棲川崎……”
我顫抖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可是一開口，我就發現，我的聲音早就已經哽咽。
“對不起……對不起……棲川崎……真的對不起……我喜歡的人要是就好了，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喜歡的人……”
我喜歡的人，是白王子。
所以，對不起，棲川崎，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