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什麽?他不考試了嗎?”我焦急地問道,腦中一片空白。
段杉七又要去法國了?
浩東說:“嗯,期末考試不考了,半年後直接回來參加高考。夕惜,我是不想你錯過,你自己的心意,你比誰都明白。”
浩東掛斷電話,我腦中不斷響著他說的話,跌跌撞撞地跑下樓去。
“又要去哪裏啊?這麽晚了。”媽媽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問。
“我有事。”我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攔了一輛的士,我要去段杉七家,可是,坐在車上我突然想起來,我並不知道段杉七家的地址。
“小姑娘,你到底走不走啊?”司機大叔不耐煩地問。
我慌忙給段杉七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
“小姑娘,你要是不走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司機大叔扭頭對我凶巴巴地說道。
“大叔,你再等一會兒。”我急急忙忙地給浩東打電話。
“算了算了,你還是下去等吧,我還要做生意呢。”司機大叔不由分說地把我趕下車。
像約定好的一樣,浩東的電話也無人接聽,夏紋和安子淳的電話更絕,直接是關機。
我滿大街地跑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幸福大街的許願池邊。我喘著氣站在池邊,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個念頭。
於是,我從零錢包裏拿出一個硬幣,雙手捧著它,閉上眼睛認真地許願:“段杉七,不要就這樣離開,你還欠我一個解釋,不要又丟下我離開。”
“你在做什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回頭,段杉七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我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半晌後才開口:“你,怎麽在這裏?”
浩東不是說他又要去法國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段杉七咧嘴笑起來,把我攬進懷裏,說:“傻瓜,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我掙紮著,對他又踢又罵:“渾蛋,放開我,我還沒有原諒你。紀綿綿的話就那麽可信嗎?你寧可相信紀綿綿的話,也不願去試一試,你這個懦夫!”
段杉七把我抱得更緊了,那樣用力,好像害怕一放手我就會消失一樣。
我累了,停下來,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百草香。我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段杉七,不要再一聲不響地丟下我了好不好?不管別人怎麽說,不要再丟下我了好不好?你這個笨蛋,為什麽要聽紀綿綿的話?我不準你再丟下我了……”我緊緊揪著他的衣服說道。
“好。”段杉七用力地回答,寵溺地揉著我的頭發。
第二天放學後,我們被安子淳拉到了他的家裏。安子淳端出他最新研製的奶茶,夏紋的百果蛋糕終於做成功了。我懶洋洋地坐在陽光下吃著蛋糕,喝著奶茶。浩東唧唧喳喳地纏著段杉七問他國外的事情。
“你怎麽會突然回來了?”我咬著蛋糕好奇地問段杉七。
不是說他要高考前夕才會回來嗎?
段杉七神秘地眨眼:“你猜。”
我不耐煩地一掌拍過去:“我怎麽知道?”
段杉七抓住我的手,說:“因為你。”
我停下來,怔怔地看著段杉七:“可是,那不是你的夢想嗎?”
段杉七的夢想不就是設計摩托車嗎?難道說,因為我,他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段杉七笑起來,說:“笨蛋,我的夢想一直在這裏啊。”說著,他低頭親吻我的手背。
一直到天黑,我們才從安子淳家離開。段杉七牽著我的手,往幸福大街走去,他說有東西要給我看。
“是什麽東西?給我帶的禮物嗎?”我好奇地問,猜不到他要給我看什麽。
“到了你就知道了。”
跟著他,我們來到那家摩托車店,大廳的正中央擺放著一輛炫目的紅色摩托車,正是我在海報上看見的那輛。
“啊,我見過這個!”我指著摩托車大叫起來,衝過去仔細打量它,這輛車看起來比海報上的更漂亮,更拉風。
“這是一輛女式摩托車,有著女性的柔和美麗,還有一個美好的名字,叫‘戀愛告白’。”段杉七在一旁解說著。
“‘戀愛告白’?”我念著這個奇怪的名字。
摩托車的名字不是應該很霸氣嗎?
段杉七笑起來,彎腰湊過來說:“這是專屬於你的名字,我的笨蛋。”
我怔怔地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這是……專屬於我的名字?
“我的夢想不是成為設計師,而是為我在意的人設計一款獨一無二的車。”
段杉七笑嗬嗬地說著,燈光下,他的笑容像陽光一般燦爛,令人心動。我聽見心底鑽出的豆芽正在慢慢伸展。
“啪!”有葉子展開了,慢慢地向四方伸展開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擴張。
“啪!”我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段杉七,你為什麽會喜歡這麽平凡的我呢?”這個問題在我心底存了很久,這個時候,我忍不住問了出來。
段杉七微微歪頭,想了想,說:“呃,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確定,我對你的第一印象真的很差!那時候,你真的是我的‘頭號瘟神’,你害我住院,害我不顧形象地大發脾氣,害我對你忍無可忍……”
什麽嘛,聽起來他好像從一開始就很討厭我一樣。
我鬱悶地想著,不滿地低頭。
段杉七繼續說:“可是,隻有在你麵前,我才會釋放最真實的自己,才知道怎麽做能讓自己開心。在你麵前,我總是無法隱藏自己。夕惜,我比任何一個人都害怕失去你,比任何一個人都想要天天見到你。”
我笑起來,抬頭看他,問:“那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這個重要嗎?”段杉七皺眉,表情有些鬱悶。
“不重要嗎?”我固執地問。
段杉七一掌拍在我的腦門上,不耐煩地說:“不要胡思亂想了,回家。”
說著,他轉身就走。
我看著他向前的背影,一瞬間有種做夢的錯覺。
段杉七突然回頭,不滿地皺眉,伸手說:“怎麽又發呆了?笨蛋,快過來。”
我笑起來,追上他的腳步,牽住他伸出來的手,那麽溫暖,那麽寬厚,讓我的心瞬間找到了歸宿。
其實,誰先愛上誰,誰先對誰告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顆在一起的心,始終在為彼此跳動。愛來得那麽靜,那麽悄無聲息,在你還沒察覺的時候,就在你的心裏種下了幸福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