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為愛情琥珀的遺失，導致我這段時間睡眠嚴重不足。新學期剛開始，我就頂著一雙“熊貓眼”，背著書包邁進了學校。
還好第一節是自習課。班主任老馬沒空管我們，我可不能錯過這難得的補眠時間，順手立起語文書把頭埋在書後打起盹來。
“咳……”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蒙矓中，我聽見老馬習慣性地清了清嗓子然後說，“同學們都停一下手裏的事情。今天，有位新同學要加入到我們這個集體，大家鼓掌歡迎。”
在老馬的號召下，教室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一陣**過後，有女同學驚訝地說：“天啊，這個男生可真帥！”
沒見過帥哥嗎？我在心裏吐槽，忍不住想起肖成軒，又花癡地躲在書本後狂流口水。
當掌聲停下的時候，老馬又發話了：“來，新同學，向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
整個教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我趴在課桌上等了好久也沒有等來新同學的自我介紹，正想著看看是什麽樣的男生這麽害羞，就聽到那男生充滿磁性的聲音：“我叫李暮，其餘的沒什麽好說的。”
前桌的女生忍不住小聲感歎道：“我的天，太酷了！”
我條件反射地抬起頭，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男生這麽有個性，可是就在抬起頭的一瞬間，我愣住了——站在講台上的男生竟然是在書城搶了艾然的表哥的玩偶服，害得我告白失敗的罪魁禍首！
他站在講台上，將書包隨意地挎在左肩上，看上去慵懶又帥氣。明明是男生，皮膚卻十分白皙，鼻梁高挺，深邃迷人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俊美得如同童話裏的王子。
可是，那麽完美的人，臉上盡是冷漠和疏離，他目光凜冽地掃過講台下的每一個人，卻又像是什麽也沒看在眼裏，嘴角輕輕揚起，帶著些**不羈。
“可是他怎麽會在我們班？”看著那家夥酷酷的樣子，我在心裏猜想，該不會是因為我在書城害他暴露了身份，他來找我報仇了吧。轉念一想，怎麽可能，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因為他剛剛囂張的態度，講台上的老馬一時之間下不了台，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老馬又急又氣，高聲喊道：“李暮——”因為憤怒，老馬的這一聲呼喊失了水準，居然破音了。
台下的同學見老馬這樣，低低地笑出了聲。
“咳咳。”老馬臉色鐵青，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最後隻說了一句，“安靜，接下來安排座位。”
原來這小子叫李暮呀。我忍不住又探頭多看了他幾眼，卻沒想到視線正好與他望過來的目光撞上。
我愣了一下，立刻低下頭，聽著其他女生在小聲嘀咕著：“如果李暮可以坐在我的旁邊就好了。”
在一片議論聲中，李暮終於出了聲：“老師，我坐那裏好不好？”很有磁性的嗓音，語調微微上揚，透著傲氣。
接著，台下的女生們齊齊發出失望的歎氣聲。
聽到女生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聲，我才猛地坐直，卻看見李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座位前麵，正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不是吧！”我驚叫起來。
李暮那略帶邪氣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我肯定他眸子裏那不懷好意的笑意加深了。
看著其他女生向我投來羨慕和嫉妒的目光，我在心裏哀歎：真是冤家路窄！
這時，李暮回頭看著老馬，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又指了指我旁邊的空座位說：“老師，我就坐這裏吧。我和這位同學之前就認識，這樣對熟悉環境和學習都有幫助。”
老馬隻想快點結束這段不怎麽愉快的新生介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點頭說：“好，李暮，那你以後就坐周嘉妮的旁邊吧。”
這下我徹底絕望了。
四周一片沉寂，我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急速地往頭上躥。
李暮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隨手將書包放在我旁邊的座位上。他明明在笑，笑容燦爛美好，我卻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心裏忍不住一陣陣地發寒。
當李暮坐定後，我迅速寫了一張字條丟在他的課桌上。
字條上寫著：“李暮同學，我們就當從來沒見過，你要是敢說我送情書的事，小心我打破你的頭！”後麵還畫了一個張牙舞爪的小怪獸。
李暮看了一眼字條，挑了挑眉，小聲說道：“喂，什麽情書呀？”接著嘴角揚起一抹笑，“哦，原來在書城你拚命找的就是情書呀。嘖嘖嘖，你不說我倒忘記了，感謝你現在提醒我。”說完，他將那張字條揉成一團扔向窗外。
“你……”我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李暮又將頭湊近我的耳邊，似笑非笑地說：“你叫周嘉妮？”他的眼睛眨了兩下，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我的臉像是火燒一般，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你……我……”他這樣突然的舉動使得我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名字挺好聽的。”李暮笑了笑，漆黑的眼眸仿若晶瑩的黑曜石。
我錯愕地望著他。
還沒等我有所反應，李暮臉一沉，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刻薄：“可惜呀，就是人太笨了！”
他看著我，眼神魅惑透著危險氣息，聲音低沉地說：“告訴你，周嘉妮，我從不受人威脅。可是怎麽辦才好呢，你剛才威脅我了，我在考慮要不要小小地整你一下。”說著，他邪惡地笑了，然後將頭湊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一臉驚訝地望著他。
而他隻是看了我一眼，在極短的時間內又恢複了認真的表情，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淡淡的，卻讓人感覺到不容忽視的冷酷：“怕了嗎？”
“李暮、周嘉妮，你們在那兒竊竊私語什麽？”老馬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講台下任何風吹草動都一目了然，剛剛我和李暮之間的小動作根本沒能逃過他的火眼金睛。
老馬的話成功地將全班同學的注意力轉移到我的身上。男同學露出看好戲般不懷好意的笑，女同學則向我投來嫉妒的目光。
雖然沒有鏡子，但我也能感覺到，此刻自己的臉肯定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一樣。
不等我有任何回應，李暮已經先一步站了起來，說：“老師，你誤會了。”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戲謔，反而很嚴肅。
難不成他良心發現，要向大家解釋其實一直是他在找我說話？看著他一臉真誠的樣子，我想，或許他不像我想象的那麽壞。
隻是，他接下來說的話讓我有種被雷擊的感覺。
李暮轉頭看著我，動了動嘴角，說：“是周嘉妮剛剛遞給我一張字條，她說她喜歡我。”
站在我身旁的男生，身材高挑，麵容俊美，看上去明明那麽完美，可他說謊的時候，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看上去那麽真誠。我茫然無措地看著他，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教室裏一片嘩然。
“你亂講什麽！”
我忍不住大吼了一聲，然後趕緊向老馬解釋道：“馬老師，我沒有寫過什麽情書！”
李暮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笑了笑，說：“你真的沒有寫嗎？”
我被噎住了。李暮雖然沒說出我前些天送情書給肖成軒的事，可他現在這樣做，隻會讓我更丟臉。
好在我周嘉妮平時也算是一個上進好學的學生，老馬並不相信我會在上課的時候做出這種事情，一臉嚴肅地說：“那麽，李暮你將那封情書交出來讓我看看。”
隻見李暮攤了攤手：“沒有了。”
“沒有？”感覺自己被耍了，老馬額角的青筋突顯。
“因為在被我拒絕後，周嘉妮就將情書毀屍滅跡了。”李暮就像是在說一件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事，一臉輕鬆。
聞言，老馬怒視著我說道：“周嘉妮，這是真的嗎？”
老馬可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打擊早戀”的老師，此時看我的表情，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站起來，雙手垂在桌下緊握成拳，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慌張。深吸一口氣後，我大聲說：“我沒有那麽做。”
老馬看了看我和李暮，最後將視線落在我身上，狐疑地問：“如果沒有，那李暮為什麽說你給他寫情書了？”
在同學們的竊竊私語中，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手心。我努力不讓自己激動，辯駁道：“馬老師，真的沒有，我是真的沒有做過這件事，請老師一定要相信我。”
老馬歎了口氣，說：“既然這樣，那李暮為什麽突然說這些話？”
“這……”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我說這些都是李暮的惡作劇，老馬會信嗎？
看我站在那裏沒有任何言語，老馬嚴厲地說道：“周嘉妮，老師對你很失望，學校三令五申禁止學生談戀愛，你作為一個成績優異的學生，居然在上課的時候做出這種事情。”
作為一個在老師眼裏向來溫順的學生，我聽到這些話的瞬間，自尊心被擊得粉碎。可即便這樣，麵對老馬的質疑，我仍然咬著牙，忍住了所有的怒氣，將書包裏麵的所有東西全部倒出來讓老馬檢查，因為我相信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
“老師，其實……”李暮看了看我，不著痕跡地壞笑了一下，接著又說出讓我難以置信的一句話，“其實那張字條已經被周嘉妮放進嘴裏吞掉了。”
“你這家夥真是讓人不討厭都不行！”我氣得雙手握成拳，恨不得一拳將他打飛。
“周嘉妮！”老馬嚴厲地吼了一聲。
我覺得委屈極了，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恨恨地看著李暮，將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結在他身上。如果李暮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裏，那麽我原本要送出的情書應該順利地到了肖成軒手裏；如果李暮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裏，那麽我今天就不會被這麽多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也不用被老師懷疑。
我努力憋著眼淚，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堅定地直視著老馬，一字一句地說：“老師，我真的沒有寫什麽喜歡李暮的字條給他，真的。”
老馬看到我的樣子愣了一下，因為找不到任何證據，他隻好氣急敗壞地揮了揮手說：“周嘉妮，你們這種年紀最容易走歪路，我隻是想提醒你，這個年紀談戀愛並不如你想的那樣美好，我覺得你有必要好好反省一下。現在你擾亂了正常的課堂紀律，就罰你放學後一個人打掃操場吧。”
“我……”我緊緊抿著唇，任大家的嘲笑聲不斷地衝擊著我的耳膜。這一刻，我想逃卻不能動彈。
我回頭看了一眼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李暮，他挑著濃黑的眉，臉上盡是幹壞事得逞後的勝利笑容。
他看著我，以勝利者的姿態朝我比畫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在我坐下來的時候，還不忘得意地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句：“笨蛋，快去打掃吧。哈哈——”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在他哈哈大笑的時候，我真的有一種往他嘴裏塞炸彈的衝動！
雖然已經是九月了，可天氣還是那麽熱。放學後，我頂著大太陽在操場上打掃，與一堆垃圾作鬥爭。
“該死的李暮！要不是這家夥挑事，我會被罰打掃操場嗎？”我一邊掃垃圾，一邊忍不住咒罵李暮。
汗水順著臉頰大滴大滴地滾落，我抬手擦汗的瞬間，突然聽到一聲笑。
“誰？”我猛地轉頭，竟然看到李暮正靠著操場邊上的鐵欄杆，壞笑著看著我。我隻覺得氣憤難當。
李暮見我看到了他，朝我眨眨眼，衝著我揮手說：“看你挺認真的，辛苦了呀。”
他突然對我這麽熱情，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哼。”我冷哼一聲，憑什麽我在這裏頂著大太陽掃操場，他卻悠閑自在地在一邊觀看！
我緊緊地咬著牙齒，努力壓抑著把他揍一頓的衝動。
“周嘉妮，需要我為你寫一封信讓學校表揚你如此勤勞不怕辛苦地為學校的衛生環境作貢獻嗎？”李暮懶洋洋地說道，語氣裏盡是嘲諷。
我不說話，更加用力地掃著那些垃圾，把地上的那些垃圾當成李暮的化身，隻有將它們裝進垃圾桶裏，我的心才可以稍微感覺到一絲平衡。
看我沒有答理他的意思，他繼續說道：“不說話啊，你還在生氣嗎？”看我還是沒反應，他反而笑了起來，“但是我很開心。”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真是變態。我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接著又埋首辛勤勞作。現在我隻想快點掃完操場上的垃圾，那樣就不用麵對李暮這個可惡的家夥了。
李暮薄唇一揚，看著我說：“看你這麽累，我覺得我有必要為你煩悶的掃垃圾生涯帶來一些歡樂。”
“你會這麽好心？”我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問，“再說現在應該放學了吧，你不回家嗎？”
“這個嘛——”他臉色一沉，看向我，“關你什麽事呢？”
這人真是說變臉就變臉，我一個勁地在心裏詛咒他：去死去死！
李暮放眼望了一圈被我打掃過的操場，拍手道：“看不出來，周嘉妮你還是個清潔好手呀，將操場打掃得這麽幹淨。”在說到“打掃”兩個字時，他別有深意地加重了語氣，似乎生怕我忘了我現在在幹什麽。
也不知道是誰害得我打掃操場的！
我冷哼了一聲說：“你少得意，還真以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嗎？”真是見不得他這樣的人，自以為有一副好皮囊就自戀到變態的家夥！看看人家肖成軒，那麽帥還那麽低調，多麽美好的少年啊！
想起肖成軒，我覺得心情稍稍好轉了一點。
我剛剛的話並沒讓李暮生氣，他反而笑得更歡了。
我斜睨著他：“你笑什麽？”
李暮偏著頭，別有深意地望著我，突然冒出一句話來：“你認識肖成軒吧？”
“肖成軒”三個字讓我愣住了，但他不懷好意的表情又讓我厭惡地轉過身去，淡淡地說：“關你什麽事。”
“這麽說來，在書城你急著要回去的情書應該是給肖成軒的嘍。”李暮幽幽地說道，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他怎麽知道？我愣了愣，錯愕地轉頭看著他。
李暮的眼裏帶著捉摸不透的笑意，黑色的短發被風吹得微微翹起。他單手撐著欄杆，靈巧地跨過來，走到我的麵前，嘴角一歪，露出別有深意的笑，說：“喂，周嘉妮，我剛剛看了些有趣的東西，你有沒有興趣聽聽呀？”
“我沒空。”我才懶得理他，就是因為他，我才會在這裏掃垃圾的！
李暮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他完全不理會我的拒絕，繼續說：“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那我開始念了。”
我把頭轉到一邊，完全不理會他，繼續掃垃圾。
“月亮再圓圓不過我對你的思念，浪漫再長長不過有你的溫暖。”李暮抑揚頓挫地念完一個句子，轉頭看向我，明明讀得那麽認真，可他的眼裏滿是戲謔。
我愣了一下，這句子怎麽覺得有點熟悉？
李暮見我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就繼續說道：“喂，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那這樣好了，我再多念幾句，給你點靈感。”說罷，他頓了頓，又念道，“北極星會指引迷途的人找到回家的路，那麽，你會是我的北極星嗎？帶我到達愛的彼端，我親愛的軒！”
我全身一僵，隻覺得腦子轟轟作響。
這不是我的日記裏的句子嗎？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我強壓住心裏的憤怒和慌張，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李暮沒有說話，隻見他懶洋洋地從兜裏掏出一個粉紅色的筆記本，朝我揚了揚。
那粉紅色筆記本的封麵上，一對身後有翅膀的小丘比特深情地對望，而他們的頭頂上方有一架美麗的彩虹橋發出七彩光芒。
那不是我的筆記本嗎？隻有我自己最清楚，那裏麵記錄了我所有的秘密。每當我想念肖成軒的時候，就會在那本筆記本裏記錄下自己的心情以及我對他的思念。
此時，我的腦袋裏特別亂，因為自己隱藏在心裏的秘密被李暮這麽輕易地揭穿了。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李暮看了我的日記，居然還對我冷嘲熱諷。我緊握雙拳，氣得說不出一個字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盛怒的眼神瞪著李暮。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的眼神是一支支利箭，那樣，我就可以射死李暮那個該死的家夥！
李暮卻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繼續念起來：“你在你的城池，麵帶微笑氣宇軒昂。我披荊斬棘朝你的方向奔去。”他故意念得怪聲怪氣的，還忍不住咂嘴，念完這一句，李暮又說道，“嘖嘖，不錯呀，看不出你還這麽有文采。”
我又羞又急，捂著耳朵，衝李暮大吼道：“你閉嘴行不行！”
看到我氣急敗壞的樣子，李暮似乎來了興致，不依不饒地問：“周嘉妮，你真的這麽喜歡肖成軒嗎？喜歡他就說出來啊，寫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不嫌肉麻我還覺得惡心呢。”
我渾身顫抖著，拳頭越握越緊，怒目圓睜，大聲地吼起來：“喂，你知道什麽是隱私嗎？你這樣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翻看我的東西，小心我告你！”
“好啊。”他似乎一點不感到愧疚，反而頑劣地一笑，“在你告我之前，我覺得我應該先把這本筆記本交給肖成軒，你說好不好呀？”
我知道，李暮是存心想看我氣得跳腳的樣子。可他已經害得我在班裏出醜，被老師誤會，還害得我在操場掃垃圾，現在居然還隨意翻看我的日記，我怎麽可能還對他和顏悅色！
我丟開掃帚，挽起袖子，氣憤地大喊道：“李暮，你這個可惡的家夥，今天就讓你吃本小姐幾拳，讓你嚐嚐厲害！”話一說完，我就提起裝滿了垃圾的簸箕朝他奔了過去。
我大喊一聲：“李暮，你去死吧！”然後直接撲了上去。
李暮完全沒有想到我會以如此驚人的速度撲向他，他在愣了一秒後，往後退了一大步，手臂擦著簸箕躲了過去。
看到他一點事都沒有，我又使出了吃奶的勁，迅速拿起簸箕往他身上扣去。
李暮一邊避開我一邊不停地往後退，卻沒想到腳下一絆，然後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渾蛋，叫你以後隨便翻看別人的東西，叫你不尊重人！”我手疾眼快地將簸箕裏的垃圾倒在了李暮的身上。
李暮一邊清理著身上的垃圾，一邊吼道：“喂，快住手，你這個女瘋子！”
極度憤怒，加上滿身垃圾，現在的他看上去真的很搞笑。
“你這是活該，不讓你嚐嚐我的厲害，我就不姓周……”
就在這時，他手疾眼快地抓住了我的腳。
我重心不穩，朝他身上跌去。
雖然有李暮墊著，可我還是疼得齜牙咧嘴。
隻是在看到被我壓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李暮時，我才意識到我們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
“周嘉妮，你在幹什麽？”老馬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皺著眉頭大聲吼道。
我嚇了一跳，慌張地從李暮身上爬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卻不忘在李暮身上補了一腳。
李暮齜牙咧嘴地瞪著我：“周嘉妮，你……”
他還沒說完，老馬已經在我麵前站定：“周嘉妮，你們在幹什麽？”
李暮咳了一聲，站起來嫌惡地看著我，不停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明明頭發被弄亂，明明應該是一副邋遢可笑的樣子才對，可眼前的李暮還是那樣耀眼。
他朝我遞來一記威脅的眼神——周嘉妮，我們走著瞧。
“馬老師，其實……”我急於解釋事情的起因，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老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皺著眉頭指著我說：“周嘉妮，老師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因為生氣，老馬連聲音都有些變調了，語氣更加嚴厲，“你居然在校園裏做出這種敗壞風氣的事情。”老馬生氣地板著臉，轉身看了一眼李暮。
什麽？敗壞風氣？
老馬肯定誤會我了。
可是看李暮一臉無辜的樣子，似乎不打算作任何解釋。
“沒有，老師，你誤會……”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馬嚴厲的目光嚇得不敢再說一個字。
站在一旁的李暮將頭偏向一邊，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落井下石地說：“老師，是周嘉妮說她喜歡我，我對她根本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