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泣篇 第八章 衝突！精靈
薔薇鎮臨海，但距離大海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就這麽一會兒，森茉麗乘坐的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鹹濕的海風吹拂著龍薇兒緋紅色的長發，有幾根發絲俏皮地跑進了她的嘴角，馬上就被狠狠扯開。
龍薇兒和青嵐追到鎮外時已有些氣喘籲籲，青嵐修為比她深厚，倒是看不出疲憊之態。“我們叫輛馬車吧！”龍薇兒撥開眼前飛舞的長發，喘息地說。
“看！她往海邊去了。”青嵐拉著龍薇兒來到山邊，往山下一指。疲憊的龍薇兒振奮起來，因為她真的看到了森茉麗的身影！
森茉麗正往海灘上走去，瘦弱的身體被海風吹得搖搖晃晃，綠色的發辮特別顯眼。
“快追！”發現了目標的龍薇兒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反手抓住了青嵐的衣袖，一溜煙兒衝下山坡。眼看就要追上了，青嵐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哢嚓”一聲脆響，把森茉麗驚得停下了腳步。
森茉麗猛地轉身，俯下身小心地環顧四周。身後的灌木叢發出“窸窣”的聲響，她全神戒備，靈術的發動咒文已經在嘴邊默念。突然，灌木叢裏竄出一隻山貓，瞟了森茉麗一眼，大搖大擺地走了。
“呼……”森茉麗拍拍胸口，輕聲地自我安慰。
看來，她果然被剛才發生的事嚇到了，現在還疑神疑鬼的。森茉麗等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什麽動靜，這才向海邊繼續走去。
森茉麗沒有發現，灌木叢裏其實有另一番景象。剛才，森茉麗被驚動的時候，龍薇兒怕被她發現，猛地按倒了走在前麵的青嵐，兩個人撲倒在灌木叢裏。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驚動了一隻山貓，這才糊弄了過去。
龍薇兒將青嵐牢牢地壓在身下，一手捂住了青嵐的嘴，一手放在自己的嘴上，做噤聲的手勢。過了好一會兒，龍薇兒聽到森茉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這才鬆了口氣。忽然，她感覺臉上被溫熱的氣息侵襲了，心裏不禁怦怦直跳。龍薇兒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和青嵐的姿勢有多曖昧。她的手掌能清晰地感覺到青嵐嘴唇的溫度，垂下的頭枕著他堅實的胸膛，清楚地聽見青嵐強有力的心跳聲，而她纖弱的腰間，不知何時環繞了一雙有力的臂膀。
“放開我！”龍薇兒的聲音刻意壓低著，但那股怒火卻無法掩飾。
“哦。”青嵐噘了噘嘴，悻悻地鬆開了手。
從灌木叢裏鑽出來，龍薇兒抖了抖身上的樹葉，瞟了一眼同樣在整理衣服的青嵐，臉上不禁泛起一片紅暈。
幸好師兄的腦袋比較遲鈍！龍薇兒拚命地說服自己不要跟失憶的人一般見識，但剛才的情景卻無法立時從腦海中抹去，甚至還在一遍遍回放著。
手掌上溫熱的唇，耳畔強有力的心跳，以及那雙摟在腰間的手。
青嵐看著她，腦袋裏掛滿了問號。他隻是擔心龍薇兒摔跤而已，難道說剛才她真的摔傷了嗎？他看著龍薇兒緋紅的臉和危險的表情，又不好直接問。等龍薇兒好不容易從糾結的狀態中緩過來，太陽已經快落到海平麵了。
走出灌木叢，他們看見了獨自一人坐在海邊的森茉麗。
森茉麗望著海上起伏的波浪，找了塊還算平坦的石頭坐下。她看著緩緩沉入海平麵的夕陽，從懷裏取出了鮫珠。在夕陽的照耀下，鮫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她凝視著手上的鮫珠，眼神出奇地溫柔。
“對不起，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森茉麗對著鮫珠自言自語，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兩個鬼祟的身影正在悄悄接近。龍薇兒和青嵐躡手躡腳地走過來，隱蔽在一塊可以遮擋身形的巨石後麵。
“讓我送你回去吧！”
森茉麗站起身，握緊了手上的鮫珠，用盡全身力氣將鮫珠投向大海。鮫珠在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咕咚”一聲輕響，瞬間就被海浪吞噬。森茉麗呆呆地站在海邊，望著鮫珠沉沒的地方，任風吹亂她的頭發，海水浸濕她的鞋子。
鮫珠被投向大海的一刹那，躲在不遠處的龍薇兒差點發狂。那可是五萬金幣啊！森茉麗就這麽像扔垃圾一樣把五萬金幣扔進了海裏，這讓零用錢並不寬裕的龍薇兒差點衝出去把鮫珠搶過來。還沒等她衝出去，青嵐已經捂住了她的嘴。
“嗚嗚嗚……這麽多錢，可以買好多新上市的金磚巧克力呢……”龍薇兒的話被青嵐的手勁壓了下去。
就在龍薇兒和青嵐僵持的時候，森茉麗那邊卻起了變化。
吹了許久的海風，森茉麗感覺身體有些發冷，忍不住抱住了雙肩。突然，海麵上浮現出一片光暈，海水隨著光暈起伏，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的驅使，緩緩地將什麽東西從大海中托了起來。波光粼粼中，四個身影從海浪中浮現出來。
黃昏的光線中，森茉麗看清了從海浪中浮現的身影。他們一個個都有著俊美的外貌，銀色的發絲仿佛被月色暈染了一樣，銀灰色的眼眸裏閃爍的卻是冰冷的殺意。他們有著纖細修長的身形，蒼青色的皮膚，魚鰭一般的尖耳朵，手裏握著尖銳鋒利的三叉戟。
這是……精靈！
森茉麗失聲驚呼：“海精靈！”
還沒等森茉麗回過神來，一道急浪化作利刃向她襲來！
“啊——”就在森茉麗以為自己要被殺掉的時候，那道急浪硬生生地停在了她麵前，嘩啦一聲化作水珠四散開來。森茉麗嚇得跌坐在地上。
“哈哈哈！”一陣嘲弄的笑聲傳了過來，“這就是貪婪無恥的人類嗎，怎麽被我一嚇就不知所措了？”
“嘿嘿，蠻不錯的玩具呢。”
“真麻煩，早點解決掉好了。”
森茉麗被浪刃嚇得癱坐在地上，那四個精靈的對話更是讓她的心一緊。森茉麗眼眶含淚，低聲說：“我跟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無恥的人類將我們屈辱的淚水換成金幣的時候，仇怨早就結下了！你既然被我們遇到，就別想活著離開，好好嚐嚐被欺辱的滋味吧！”
話音剛落，一個精靈揮手，又是一道浪刃朝她襲來，氣勢更勝之前。
森茉麗渾身無力，隻能恐懼地閉上了眼睛。一個淡粉色的身影從她的身後竄出來，手裏的長劍狠狠地劈在浪刃上。頓時，浪刃化作水汽，消散在大氣中。
“誰敢壞我的好事？”
在海精靈的暴怒聲中，水霧散去，森茉麗被來人護在了身後。龍薇兒手持七星彩虹，劍鋒直指剛才釋放浪刃的海精靈。
“不管你是什麽東西，想對我的夥伴動手，先問下我手上的劍吧！”
“薇兒！”看到熟悉的身影，森茉麗先是一愣，忍了好久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別哭了，快站起來！忘記在學校裏學的東西了嗎，或者你想死在這裏？”龍薇兒一臉戒備地看著敵人，一邊把擦眼淚的森茉麗從地上拉起來，一邊開始在心裏盤算。
這次真的危險了！這些家夥和流氓地痞可不一樣，他們眼露凶光，除了剛才那個發出浪刃的，還不知道其他三個都使用什麽招式，這樣真被動。情況已經糟得不能再糟了，她們還是在學校裏修行的初級靈師，卻在這個時候遇到了精靈。看茉麗的樣子，大概不能指望她參加戰鬥了，得先保證她的安全再說。打定主意，龍薇兒將手放到身後比畫了一下。
看到龍薇兒的手勢，森茉麗一愣，這是上課時老師教的手勢，意思是：你先撤退，我斷後！
怎麽可以，海精靈可是大海的寵兒啊！森茉麗還沒來得及出聲，龍薇兒已經衝了上去！
七星彩虹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向敵人劈去。薔薇色的靈蘊從劍身上蔓延開來，化為巨刃橫切敵人！精靈們舉起三叉戟格擋，武器散發出的水汽，化解了龍薇兒的薔薇之焰。
“可惡的人類，竟然輕視我們，一定要你後悔！”釋放浪刃的海精靈默默地念動了咒文，海麵上一陣劇烈的顫動，一條由海水組成的長蛇從海麵升起，猛地向龍薇兒衝來！
看著來勢洶洶的海水，龍薇兒將七星彩虹橫在胸前，身上靈蘊暴起，一團淡粉色的火焰與海水劇烈碰撞在了一起！
雖然早就學習過屬性相克的知識，但沒想到，在實戰中，屬性的影響是這樣巨大。
龍薇兒的火焰被水汽抵消，胸口被撞得發悶。她被巨大的海浪狠狠地推開了三四米，腳步踉蹌地停下。
“竟然擋住了，怎麽可能……”那個海精靈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龍薇兒，“不要得意，再接我一招！”
“夠了，羅森，你的靈力波動太大了！”為首的一個女精靈看了看不遠處的薔薇鎮，製止了同伴。她用陰冷的目光看向龍薇兒，仿佛在看一具死屍，冷冷地說：“羅拉，帕琪，一起上，直接殺了她們！”
說完，女精靈身形一躍，腳踏海浪，借著衝力奔到龍薇兒麵前，提著短戟展開近身戰，“叮！”七星彩虹與短戟碰撞在了一起。
“莎娜，我不用你說教，如果不是因為少族長的關係，我才不會聽你的！”被喚作羅森的海精靈自然明白莎娜的意思，過度的靈力波動勢必會引起人類的注意。
“可惡！真是個會使喚人的女人！”雖然不甘，羅森卻無可奈何，隻能不時地以浪刃配合莎娜的近身攻擊。
劍戟分分合合，不知道交接了多少回。龍薇兒越來越處於弱勢，每當有機會攻擊莎娜要害的時候，都會被浪刃阻止。還有兩個使用海沙進行輔助戰鬥的精靈，時不時對龍薇兒進行騷擾。龍薇兒的動作被徹底限製了，完全沒辦法實現削弱敵人戰鬥力的計劃。
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靈蘊，龍薇兒開始喘息起來。她隻有一個人，對方卻有四個人，而且配合得很好，自己完全被壓製住了。
“有本事就跟我單挑！”龍薇兒用起了激將法。
海精靈們沒有理會龍薇兒，更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從四方合攏過來，所有攻擊直指龍薇兒的要害處。
“薇兒，右邊！”森茉麗的聲音突然響起，龍薇兒一怔，沒想到森茉麗沒有離開。
看到龍薇兒僵住的身體，森茉麗急道：“薇兒，再不突圍就危險了！”
看到全部退路都被封死，龍薇兒眼睛一轉將一小股靈蘊注入了雙腳。霎時，她腳下仿佛踏著薔薇色的火焰，整個人快速奔跑起來。
她一腳踩在海精靈的三叉戟上，高高躍起，反身一個橫掃，七星彩虹發出的靈蘊巨刃橫著劈向對方。那個精靈來不及躲開，竟然被劈中。龍薇兒朝右邊衝去，出乎意料地順利突圍。龍薇兒停下飛奔的腳步，發現森茉麗跪在離自己被圍困處的十米之處。她雙手撐地，土黃色的靈蘊蔓延到了地下。
“土牢！”森茉麗輕喝，正在操控海沙幹擾龍薇兒的兩個精靈驟然無法動彈，身體被限製在封閉的土牢結界裏。
一段時間不見，森茉麗的土牢之術越來越厲害了！
“茉麗，你可真厲害！”龍薇兒得到了喘息之機，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聽到誇讚，森茉麗抬起頭，正要對龍薇兒報以一笑，一道浪刃突然向她襲來！
“危險！”距離太遠了，龍薇兒無法援護森茉麗。
森茉麗來不及躲避，但一道陰寒的冰之利劍從森茉麗身後飛出，直接撞上了浪刃，兩股力量一接觸，浪刃竟然被擊退！
躲在岩石後的青嵐露出了半個身子，垂下的指尖似乎還散發著逼人的寒氣。是青嵐師兄！龍薇兒鬆了口氣，突然，一股危險的預兆襲來，她下意識地將身體往外一側，一種刻骨的冰冷刺中了她的左肩。原來，莎娜趁龍薇兒不備，用短戟刺中了她的左肩。
“薇兒！”森茉麗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
鮮血從龍薇兒左肩上的傷口流出來，沿著手臂滴落在地，整個左肩似乎已經不能動彈了。龍薇兒抬頭看了看莎娜，隻見她嘴角噙著一抹殘忍的微笑。
失血與靈蘊的急速消耗讓龍薇兒感到暈眩，森茉麗看著搖搖欲墜的龍薇兒，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哭著喊道：“薇兒，你快走吧，他們留不住你的！”
龍薇兒喘著粗氣，慢慢挺直了背，笑著說：“茉麗，還沒有到最後一刻，你叫我怎麽放棄啊？隻有我一個人逃走的話，又怎麽配稱你的朋友啊！”話音剛落，龍薇兒爆發了身上所有的靈蘊，化作一道薔薇色的閃電，直接衝向不遠處的羅森。羅森嚇了一跳，連忙發出三道浪刃接連撲向龍薇兒。莎娜也迅速追了上來，短戟又一次刺向龍薇兒的胸口。這時，龍薇兒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
“你、上、當、了！”
在莎娜驚異的目光中，龍薇兒用滴血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個借力，龍薇兒和莎娜陡然換了個位置，羅森的三道浪刃直直襲向了莎娜！
形勢逆轉，羅森急忙控製浪刃轉向，勉強讓兩道浪刃偏離了原來的軌跡，但還是有一道狠狠地撞在了莎娜的背上，一口青色的血液從莎娜口中噴出。龍薇兒用力將莎娜摔在地上，隨即向羅森衝了過去！羅森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龍薇兒已經像一顆炮彈一樣到了麵前！她舉起拳頭，包裹著火之靈蘊的拳頭直轟羅森的麵門！
羅森倒地的那一刻，龍薇兒也支撐不住了，摔在了地上，再使不出一點力氣。
正在這時，先前受了一記浪刃的莎娜掙紮著站起來。看著躺在地上的羅森，莎娜眼中充滿了怨毒。她猙獰地笑道：“與其殺了你，還不如讓你親眼看著想要保護的東西被毀滅。”
她撐著受傷的身體，一步步走向了森茉麗。龍薇兒心裏著急，但眼皮卻越來越重，在意識陷入黑暗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滿臉驚恐的森茉麗和笑容猙獰的莎娜。
“薇兒，在戰場上，我們會受到很多因素的製約，比如人數、靈蘊的屬性等等。要在不利的環境中取勝，關鍵就在於如何充分地運用靈蘊。”
“在天賦上，人類遠遠比不上精靈，但我們也有自己的優勢。隻要我們衝破瓶頸，就能得到更加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不是借來的，而是真正屬於你的東西。這種力量將完全服從你的意誌，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
“突破瓶頸的契機，就是生與死的考驗……”
意識深陷的黑色空間中，仿佛出現了一絲龜裂。有什麽東西正在悄悄地積蓄著，生長著，隻為刹那的綻放。
森茉麗看著麵目猙獰的莎娜慢慢靠近自己，眼淚早就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但是森茉麗知道，她還不能放棄，她必須堅持到潮汐退卻的時候——這是她們唯一的生機。
“沒看出來，你這個隻知道哭的丫頭性格倒是很倔強！”還沒接近森茉麗，莎娜就發現自己也被困在土牢裏了，“臭丫頭，你以為你困得住我嗎？連你的同伴都被我們打倒了，現在就憑你一個人，能起什麽作用？”
看著森茉麗有些發白的臉，莎娜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憑你的靈蘊，能拖到潮水退去的時候？還是以為，那個已經不省人事的丫頭會活過來救你？”
“說起來，我還真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在這裏拖後腿，那個丫頭至少能活著逃走，我們也不可能有機會把她當活靶子揍一頓了！”
“因為你，她不得不分神擋下浪刃；因為你，她不得不承受我所有的攻擊；因為你，她不得不以命相搏！她現在躺在那裏，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你……這一切都因為你！”莎娜的話，句句誅心。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想救她的！”森茉麗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再也無法維持三座土牢的平衡，“砰”的一聲，結界破裂了。
“不管是不是，你和她都得死！”莎娜擺脫了束縛，手持短戟用力刺向森茉麗。與此同時，一同被解開限製的兩個海精靈也一起施放了一道巨大的沙浪衝向了森茉麗。
就在莎娜的短戟即將刺破森茉麗皮膚的一刹那，她周身突然升起一片薔薇色的光幕，竟然彈開了沙術的攻擊，莎娜的短戟被擋住了，無法靠近半步。
砰砰砰！沙灘上幾聲巨響，一座高達三米的冰山平地而起，成功擋住了海精靈的沙浪。青嵐從岩石後麵緩緩走出，雙手不斷變換，冰山移動起來，漸漸逼近了兩個海精靈。
“啊！”海精靈大驚失色，在強大的力量麵前恐懼地向海裏退去。
“薇兒！”森茉麗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熟悉身影，驚喜地叫起來。
“哼，竟然還沒有死嗎？”看到狼狽不堪卻拚命用劍抵抗攻擊的少女，莎娜心裏有些懊惱。
“我說過……想對我的夥伴動手，得先問我手上的劍同不同意！”
龍薇兒緩緩抬起頭，用淩厲的眼神盯著莎娜。七星彩虹上流動著一層薔薇色的華光，劍身發出鳴響，好像在回應龍薇兒的話一樣。
“哼！”莎娜冷哼一聲，沒有放棄對森茉麗的攻擊，再次揮戟，卻依然被擋住。
“在我倒下之前，任何人都傷不了她！”龍薇兒的氣勢震住了莎娜，對方的動作不禁一滯。
“可惡，那我就先殺了你！”
莎娜三人放棄了森茉麗，直接撲向了龍薇兒。突然，莎娜發現龍薇兒的靈蘊之力似乎變得不一樣了，隻要靠近她，就能感受到分外灼熱的氣息。
“以沙為形，聚水為靈。施予吾身，戰無不勝！”
一陣強光之後，出現在龍薇兒麵前的是一條十米來長的岩蛇，蛇的七寸處露出了莎娜的臉。
“決不原諒，決不原諒！”
“如果不是人類，海精靈怎麽會遭受到這樣的屈辱！”
岩蛇開始發狂地進行無差別攻擊，隻要是它能看見的活物，都會被它的尾巴狠狠掃上一記。
“青嵐師兄，幫我照顧茉麗！”龍薇兒見青嵐將兩個海精靈趕到了海裏，朝他喊道。她拉著森茉麗跑到一塊巨石下，將森茉麗藏匿起來後，迅速跑開，揮舞著七星彩虹吸引岩蛇的注意力。
青嵐回頭看了一眼，迅速來到巨石旁邊。
龍薇兒靠著敏捷的身手，和岩蛇周旋了一陣。突然，岩蛇停止了追趕龍薇兒，靜靜地盤在一處。以它為中心，地麵上冒出了十字形的地刺，不斷向四周延伸出去。地刺所到之處，所有東西都被刺得粉碎，附近可以躲藏的掩體都被岩蛇徹底破壞。龍薇兒朝地上吐了一口沙子，身上的靈蘊開始暴漲起來。
“來一決勝負吧！”
在短暫的停頓之後，雙方幾乎同時發動了攻擊。岩蛇騰躍而起，張開滿是利齒的巨口撲向龍薇兒。龍薇兒身上的薔薇色靈蘊不斷外溢，形成越來越明亮的火焰。澎湃的靈蘊具象化為深色的薔薇火焰，夾雜著毀滅的炙熱，隨著七星彩虹砍向了岩蛇的蛇頭。
七星彩虹還沒有接觸到岩蛇，火焰的熱量已經讓岩蛇的身體產生了龜裂。
被火焰吞噬的刹那，莎娜感覺到了火焰中隱藏的力量。那無形的威壓與暴虐的炙炎，這種力量，仿佛來自遠古……
“不！這不可能……”
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之後，包裹在岩蛇裏的莎娜因為岩蛇的碎裂而**出來，蜷縮在地上，忍不住灼燒的痛苦，發出悲慘的呻吟聲。
“薇兒，不要殺她！”
龍薇兒的劍高高舉起，卻被森茉麗的疾呼製止了。龍薇兒硬生生收回了力量，靈蘊的反噬讓她再也撐不住，緩緩地倒在了地上。青嵐跑了過來，把龍薇兒抱在懷裏，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薇兒！薇兒，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嗚嗚……”森茉麗飛奔到他們麵前，眼淚嘩嘩落下。
“我沒事，但你再哭，我就要被你哭死了……”龍薇兒有氣無力地說，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我不哭！”森茉麗吸了吸鼻子，趕忙擦了擦眼睛。
“他……他是誰啊？”森茉麗的目光轉向了青嵐，看著對方俊朗的麵容，小臉不禁一紅。
“你們還能走嗎？”青嵐惜字如金。
“我沒事，但是薇兒……”
“我又沒死……師兄你出現得可真及時，剛才……哎喲！”龍薇兒還想說什麽，傷口突然開裂，疼得她齜牙咧嘴。青嵐扶起了她的身體，讓她把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森茉麗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們，在敵人麵前淩厲懾人的龍薇兒，在這個少年麵前卻安靜順從得很。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在森茉麗愣神的時候，青嵐已經將龍薇兒抱到了一塊巨石下，順手把幾個失去反抗之力的海精靈也帶了過來。
“怎麽處理？”
已經沒有力氣的龍薇兒軟軟地靠在石頭上，目光看向了森茉麗。
森茉麗卻隻是垂著頭，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我想……”
“隻有戰死的精靈，沒有活著的俘虜！”
莎娜的語氣充滿憤恨，話一說完，她張開嘴就準備咬舌自盡，卻咬在了一團柔軟的東西上，血腥味頓時彌漫開來。
“茉麗！”龍薇兒來不及阻止。
為了阻止海精靈自盡，森茉麗竟然將手塞進了莎娜的嘴裏，細嫩的手指被咬得鮮血直流。
“我無意傷害你們……”森茉麗緊咬著嘴唇，不讓痛楚的淚水落下。看到她這個樣子，龍薇兒睜大了眼睛，很難想象眼前的這個女孩就是自己認識的受氣包。
“你……為什麽？”蘇醒過來的羅森看到這情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森茉麗。
“對不起，我知道人類對你們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我……很抱歉……”
森茉麗沒有理會自己手上的傷口，一直低著頭，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海精靈麵對這樣的狀況目瞪口呆。
莎娜吐出一口血水，瞪著森茉麗，問：“這麽說，那顆鮫珠不是你虐待精靈所得到的？”
森茉麗點點頭，解釋說：“那顆鮫珠是我用金幣買下來的，我隻是想把精靈的眼淚還給大海。這是我和一個精靈朋友的約定。”
森茉麗望向了大海的深處，目光深遠。
海精靈麵麵相覷，似乎同時想到了什麽事情。過了一會兒，羅森心念一動，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個讓人咋舌的問題。
“小姐的名字……是不是叫茉麗？”
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