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迷一樣的籃球王子

1、

籃球場上的寒羽真是帥得沒話講,就算是這樣在夜晚舉行的友誼賽,都還來了一大堆的羽毛給他助威。這樣帥得有氣勢,絕對是小至的路癡藤原夜同學沒辦法比的

而且雖然場上羽毛眾多,卻隻有我一個人幸福地抱著他的大衣,身邊還帶著他的弟弟。啊哈哈哈……

不過怎麽沒有羽毛向我投來怨毒的目光呢?按道理來說……

一年前一個低年級學妹在寒羽勝球後上前獻花,還沒接近寒羽便被全體粉絲的集體呐喊喝阻了。

六個月前,某年輕護士趁寒羽扭傷手腕,好好地享用了他的手臂,遭到全場女觀眾詛咒——默念的詛咒聲加起來居然像雷鳴般巨大,好恐怖!

最近的一次,71天前,清風籃球隊經理(♀),錯把寒羽喝過的維他水當成自己的喝了一口,當場被飛擲過來的汽水瓶掩埋。

而我……以一個羽毛的基本要求而言,應該能認出我手上抱的是他的大衣吧,還有我身邊可就是他的弟弟喲!這足夠說明我和寒羽的特殊關係了吧。明明冰羽和寒

羽長得那麽……嚇!

冰羽和寒羽一模一樣的臉已經徹底被亂成一團還摻雜著蛛網的頭發以及五顏六色的汙漬集合淹沒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直逼捐獻給災區的水平。(小妮子:其實

沒有人會把破了的衣服捐獻給災區的,阿木!)

聯想我也一定是……

我實在應該……起碼照一下鏡子再做出決定跟不跟寒羽出來的,武俠書上的東東果然都是胡說八道!

難怪處在幸福中心的我,沒有遭到任何一個羽毛的怨恨,原來她們集體沒有把我當作——與寒羽關係密切的女孩,而是當我是真正的——菲傭。(小妮子:在阿木

的心裏菲傭比保姆還要低一級。)

這個時候臉上該用怎樣的表情呢?是笑還是別的?

難道就沒有人注意到我嗎?沒有人能撥開迷霧看到真相,看到我和寒羽的真實關係嗎?(小妮子:你們的真實關係,好像……就是菲傭和主人吧!羽毛們都沒有看

錯呀!)

終於,在我的極力尋找下,我終於發現了一雙眼睛。

一雙狐狸一樣彎彎的眼睛,在黑色的陰影下閃著火一樣的光芒,錐子一樣死死地盯著我。

眼睛的主人,坐在全場唯一一個被陰影占滿的角落裏:黑色的棒球帽、黑色圖騰的雪色T恤、指頭粗垂到腰間的銀色十字胸鏈、質感粗糙布滿銀色光澤尖刺的寬大

皮帶、鬆弛的黑色滑板褲、慵懶地趴在他身軀上狂暴而誇張的雪色皮草大衣。(小妮子:皮草?還是秋天呢!恐怖!)

一個極端地黑白分明,慵懶地蟄伏在場邊的雄性動物。

陰影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但他巨大的體型,雖然是坐著也比旁邊的男生顯得高大許多,特別是那件包裹著他野獸一樣的毛皮,更讓我感覺到壓迫、窒息甚至輕微

的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場上突然響起了換人的哨聲。

我這才發現寒羽的隊伍落後了一分,畢竟對手是大學隊,每個隊員都壯壯的,顯得好粗大。是不是男生進大學前都要發過一遍水才行,不然怎麽和高中生體型差這

麽多呢?

不過說是要換人,清風的那些板凳球員怎麽沒一個行動的呢?這麽不積極,想死呀!(小妮子:這也關你的事了。)

“啊……啊!”

突然間,場上的觀眾就像被人操縱了一樣,爆發了不可思議的巨大聲音。聲音的巨大還隻有前年寒羽球衣被人撕破,當場表演脫衣秀時才有過。再看寒羽,他好端

端地站在球場上,隻不過他的目光正凝視著那個全場唯一一個被陰影占滿的角落。

2、

野獸一般的雪色皮草從男孩身上褪了下來,繼而被高高地揚起放入一雙纖細得有點病態的手臂。手臂的主人,我隻能這樣形容,是一個真正的洋娃娃。娃娃一樣濃

密烏黑幾乎要垂到地麵上的卷發,娃娃一樣雪白光滑的皮膚,娃娃一樣卷曲上翹的黑色睫毛,娃娃一樣玲瓏的鼻子和紅得透明的嬌小雙唇,特別的是她的瞳孔,明

明是漆黑得徹底卻閃著鮮紅的光芒。還有她臉上仿佛與生具有甜美溫柔娃娃一般的微笑。

而在娃娃一樣的女孩旁邊,那個褪去了毛皮的雄性動物緩緩從陰影裏走了出來,走入鎂光燈和羽毛們燃燒的視線裏。

隨著他的影像在我的眼睛裏越來越清晰,我漸漸明白為什麽這些羽毛們會為了這樣一個非寒羽的生物叫得那麽大聲了。

他……

他……

高出常人的身體上,比例近似完美的修長四肢和優美得夢幻的身材曲線,雪白得隻有書上才有的皮膚,線條柔美的麵部輪廓,光滑精致得似乎經過PS處理的鼻子和

嘴唇,還有……一雙形狀和大小都不算特別漂亮,合在一起卻格外迷人仿佛被天神眷顧的狐狸眼!

一個絕對閃亮到讓人昏厥的現實版九頭身美少年!

天神啊!原諒我短暫的對寒羽的不忠吧,還想再看他一眼呀,特別是那一雙絕對罕見的眼睛。

這樣的生物被換上場,清風有可能會輸嗎?

不可能!(小妮子:阿木是不看NBA的,所以會有長得越好球技越好的執念。)

狐狸美少年慢跑著上場站到了大前鋒的位置上,和寒羽的小前鋒正好是配合位。不得不說,這樣的配合選擇在美學上絕對是天下無敵的,加上配合的天衣無縫(小

妮子:阿木已經完全陷入主觀判斷中)……嗬嗬……今天就讓我來見證史上最完美組合的出現哦!

不過不曉得是不是錯覺,狐狸眼男孩一上場就和高中部的隊員一一點了點頭,唯獨沒有——寒羽!

有點點擔心!不會是有意的吧?應該隻是我的錯覺才對。

開賽的哨聲再一次響起,大學部開球。

暗紅色的籃球,穿過一個高中部的後衛,突然被高中部的組織後衛某某同學截斷、操了起來。好樣的!從今天起,我決定去打聽你的名字了!

籃球劃過一道圓弧,徑直來到了狐狸男孩的手中,而寒羽正好無人防守站在上籃的位置上,這個時候隻要一個基本的配合就可以得分!

喧鬧的籃球場猝然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的呼吸聲的節奏都驚人地一致了,屏住呼吸隻等著籃球回到寒羽的手中,然後從那個圓框裏落下去。

短暫卻又漫長的等待後……

啪嗒~嗒~嗒。

“呀!怎麽……”有聲音在人群中叫了出來。

紅色的皮球徑直滾落到場邊。

狐狸同學投了個糟糕到吐血三公升的三分球,樣子就像瞬間變成了瞎子阿炳,根本就看不見寒羽在那裏一樣!

絲毫沒有放鬆的機會,場上場下的所有人又緊張地安靜下來。

馬上大學部的後衛已經再次傳球過半場了。還是組織後衛某某同學再次截斷!還是好樣的!下次我一定會喊你的名字!

所有人的眼睛都跟隨著皮球來了一次180度圓周運轉,這一次球精準地傳到寒羽手中。但他陷在兩個人的包圍裏根本不可能上籃,左顧右盼的間隙,似乎全場的心

髒都集體加快了節奏。

怦嗵!怦嗵!

突然狐狸以他那兩條過人的長腿幾下就掙脫包圍,找到了真空投籃位。(小妮子:順道提一下,這位同學的名字在阿木的心裏變化的速度比球賽的節奏還要快。)

傳呀!傳球呀!寒羽!

我看見好多人都跟我一樣暗暗地攥緊了拳頭,仿佛把自己捏在裏麵一樣,隻有清風的得分才能讓我們放鬆下來。

傳球呀!寒羽!

“傳……”終於有人忍不住喊了出來,似乎要提醒寒羽他已經猶豫太久了。

可寒羽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選擇了完全沒有希望得分的上籃。那一刻他也好似變成了瞎子……去!我怎麽能這樣形容寒羽呢?

這次固執投籃的結果,自然是——所有羽毛都希望把剛才的畫麵從人生中抹去。

大學部再次反攻得分。

那兩個發光體生物就像互相屏蔽了一樣。就算我再沒有籃球的常識也知道零配合的前鋒幾乎等於沒有前鋒,於是……

狐狸得球→寒羽在籃下→突然阿炳狀→視而不見→失敗!寒羽得球→狐狸籃下→阿炳又來了→也沒看見→失敗!

如此循環往複,清風落後的分差在全場觀眾越來越沉重的歎息和扼腕聲中,越來越大,越來越刺眼。

滴……

哨聲最後一次響起。

“哎……”

震驚全場的一聲集體長歎。怎麽會這樣?

41比73!

單薄的記分排,幾乎都要被場下觀眾的目光給烤穿。比賽結束後幾乎每個人都是一副失掉魂魄的樣子,呆呆傻傻地看著那塊永久定格的牌子。

輸了!寒羽輸了。

場上的寒羽盯著終結的比分板看了很久,似乎還不願相信那幾個阿拉伯數字。忽然他將目光朝另一個方向猛地移了過去。

寒羽那雙仿佛萬年冰川的精華凝結成的桃花妖瞳第一次與那雙被天神眷顧綻放著金色光芒的狐狸眼碰撞了。

地獄的蒼火夾帶著霹靂的巨響在他們兩個人眼神交會的地方轟然爆發。

他們之間到底怎麽了?

3、

火藥味十足的對望,兩個人的樣子就像要互相把對方吃掉一樣。

從來沒有見過寒羽如此表情的我,刹那之間居然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兩個人,看這個眼神,如果說他們前世是鬼子和地下黨,我信!再前世是乾隆和陳近南,我信!再前前前世是雞蛋和煎鍋!我……我在胡說了。

慢點,這個時候不是猜想前世今生的時候吧!

“寒羽!”

排山倒海般的呼喊聲在場內響了起來。這些羽毛……真是執著得讓我痛心呀!原本以為經曆了一次又一次靠近寒羽,卻被清風隊最恐怖的教練推開的可怕經曆之後

,她們就會放棄在賽後的集體定點遷移活動;原本也以為隻有清風贏球她們才會采取遷移行動。(小妮子的回憶:其實阿木現在還是被恐怖教練推走次數最多的記

錄保持者呢!)

結果卻是清風輸了,最恐怖的教練也還在,她們卻還是義無返顧地衝了過去。

不過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那個門神一樣的恐怖教練此刻正扯著狐狸男說話呢,完全沒有時間和精力保護寒羽。

此刻的寒羽豈不是變成了暴露在蒼蠅群中的鮮奶油蛋糕?

寒羽!我的寒羽!

眼看寒羽立刻就要被黑壓壓的潮水淹沒,被我的恐怖外表壓抑了許久的阿木愛心龍卷風終於重新轉了起來。

我一把操起旁邊悠閑地吃著糖果天橋下露宿者一樣的冰羽,把他麻袋一樣夾到身邊,立刻有了步行街極品路討從業者的感覺。喂!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啦!

“閃開!都給我閃開!”

轉眼間我已變身銅牆鐵壁擋在了潮水和寒羽之間,“閃開啦!寒羽的休息時間很寶貴,一分鍾都不能浪費,讓路給他回家啦!”

“你是誰呀?”幾乎所有的羽毛在同一時間內對我高聲叫囂了起來,附帶的還有完全鄙視的目光和全線不相信的態度!

蝦米?你們也不看看我腋下夾住的是什麽……嚇!

突然被改變姿態的冰羽口裏充足的唾液不小心濺了出來正順著下巴往下流,我們兩個的搭配更接近——

霸王級步行街路討從業者了!

“我是……我是……”我稍微有點動搖了。不但形象糟糕到可以得最佳造型獎而且……好似三天前我還是一名普粉的說;三天裏除了給寒羽做水煮蛋方便麵什麽都

沒做過的,連偷看洗澡都沒有的說;我的身份的確好難定位呢。而我動搖的片刻,羽毛們立刻就囂張了不少。

突然間,我眼前一亮,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是一場意誌力的戰鬥,形象分、事實分都不重要!是為了能接近寒羽,經過超出常人極限的擁擠和掙搶後,幾乎每個羽

毛也都變得不成人型,而且經曆了輸球的打擊她們全部目光渙散口齒歪斜,相信也不能進行邏輯思考了。

看透了真相的我冷笑一聲,用極富殺傷力的聲音對她們宣布:“我是寒羽的專屬經濟人!除了我以外,決賽前你們都不能來騷擾寒羽!”

羽毛們的動作在同一時間全線凝固,全部睜著一雙寫著“鬼才相信”四個字的魚泡眼望著我,更可怕的是連寒羽也是睜著同樣寫了“鬼才相信”四個字的眼睛看著

我。

男主角這麽不配合,這叫我怎麽演得下去呀?

不過,短暫的凝固後羽毛們便齊齊地把目光投向了我身後的寒羽。看來她們還沒有失去理智,知道向男主角直接求證好過聽我胡說……哎……好失敗呀。

隻見寒羽把眼睛向我斜了30度左右,(阿木注:我太矮了的緣故!)微微地動了一下嘴角又皺了皺眉頭,然後又動了一下眉頭和嘴巴,似乎是經曆了那種要不要背

叛黨背叛革命的心理掙紮。終於他的眉頭漸漸打開,嘴角也緩緩地彎了起來,露出一個90%的溫和迷人、10%的黑色詭異、能量高達一千瓦、第三次那種怪怪的卻抓

人心肺的笑容。

然後他隻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讓被汗水打濕的栗色頭發隨著地心引力自然地在空中擺動了一下。

就算隻是這樣的輕輕一下……

轟!

就像平地伸起一架電梯,把我高高地舉起來,那些羽毛在我的身下越來越渺小可悲。

阿木!寒羽現在就是你一個人的啦!

我身下的臣民們,從今天起請叫我女王陛下吧!

所有曾經鄙視過我置疑過我的目光現在全部都變了個樣子。我環顧著腳下的臣民,忽然間還是那雙狐狸眼……

一旁和教練談話的狐狸眼男生不知什麽時候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我和寒羽的身上。而當寒羽肯定了我的說法後,他的目光仿佛還帶著烤過的刺鼻味道,死

死地盯在了我的身上。

呃……我不禁被他熱鋼水一樣的目光驚得渾身一震。莫名地我居然被他的目光盯得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再也沒有心情去享受女王陛下的快感了,趕快拉了寒羽扛

了冰羽逃離了籃球館。

逃出重重包圍,再次和寒羽一起跳進同一輛出租車,非常幸福地……坐在冰羽的旁邊。來的時候也是坐在冰羽的旁邊,寒羽總是坐在司機旁的位置上。嗯……如果

沒有冰羽……坐出租車不都是這樣的嗎?如果隻有兩個人,就都會坐在後坐,而三個人四個人,買單的就會坐前座。如果沒有冰羽……

4、

此刻睡在我腿上的就是冰羽了吧。

嗯……這個小鬼剛剛衝出粉絲團時還活力四射的樣子,怎麽一上計程車就不支睡到我腿上了呢?明明就是故意的!臉蛋還一個勁往我肚子上蹭,蹭就算了,表情明

明就是在笑。演技這麽差,叫我想入戲當你睡著了都不行呢。

眼睛隻能呆呆地望著窗外,以免忍不住暴走痛扁這個小鬼一頓!路燈一盞一盞地從眼前劃過,有非常強烈的催眠效果。不過我怎麽睡得著呢,這可是我在寒羽身邊

度過的第一個夜晚呢。我是絕對不想睡覺的!最好一晚上都不睡,一分鍾都不想浪費啦!

很短的路程,沒有多少路燈就到了終點站。寒羽紳士地付賬,然後……

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別的,他輕聲地說了句:“怎麽都睡了?”

冰雪聰明的我唰地一下就把我那雙永遠睜得大大的眼睛關上了。有一位哲人說過相信黑暗吧,因為黑暗能包容一切。

把自己交給黑暗吧!這樣才能乘機得到他的懷抱!

寒羽!不要懷疑!我已經完全睡死了!來抱我吧!

耳朵邊傳來寒羽的聲音……

“小冰!冰冰!我知道你沒睡著,給我起來!起來!”

接下來身邊啪啪打臉的聲音,之所以這麽肯定是打臉因為人的身上隻有兩塊肉打起來會這麽清脆,一塊是臉一塊是屁屁,打屁屁還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所以是臉

。接著又傳來砰砰彈腦門,還有頭發扯得嘣嘣響的聲音……終於在我已經有點害怕發抖之際——

“哎呀!好痛!”冰羽還是演不下去了。

冷汗又有掙脫束縛滴下來的欲望。這個時候是該立即張開眼睛,作大夢初醒的樣子還是繼續裝下去?立刻就大夢初醒,是不是有點太假了?還是再裝一會?寒羽對

我應該不會使出和冰羽一樣的招術吧?

三下,他叫我三下我就起來。

等了好久一直沒有寒羽叫我的聲音,隻有兩個硬邦邦的東西,一個插進我的後背和靠墊的間隙,一個從我的膝蓋下繞過。

哦?咦!

不會是寒羽的手吧,怎麽後背的感覺要粗大一些呢?

“你幹什麽?”

“抱姐姐呀!”

“嗯……你還是……小冰!把手拿開!”

膝下的手抽出來了,果然又是那個好吃豆腐的小鬼。膝下的感覺在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之後被一隻更粗更有力的手臂代替。

看來堅持才是獲得勝利最有威力的武器。

失去了視覺,緩緩被抽出懸空的感覺其實有點怕怕的。但此時的所有都抵不過寒羽的手臂和懷抱所能帶來的奇妙觸覺了,連裝睡的痛苦也忽略了。其實裝睡是件很

難受的事,因為睡著了的人就跟烤過的麵條一樣,軟趴趴的。比如我的脖子此刻就隻能保持和肩膀成0度夾角的自由落體狀,朝外的手臂也要保持與地麵垂直的狀

態,脖子和手臂都有點酸痛了。但是寒羽不用放在心上,能抱多久就抱多久吧。

耳邊不斷傳來兩兄弟刻意壓製過的話語聲:

“哥哥你累不累……”(阿木:就算他累了,你的小胳膊小腿吃一頓還可以其他就免了。——好殘忍的聯想)

“還好。”(阿木:官方味十足的回答,幹淨利落,果然是我的寒羽!)

“要給姐姐洗澡吧。”(阿木:你想死呀!冰羽!)

“嗯……不用了,先讓她睡吧。”(阿木:寒羽,你那一刻的猶豫是為什麽?你也想看我的……吼吼!小妮子滿頭汗:他其實是在猶豫你這個樣子睡覺明天會不會

長蘑菇出來呢。)

“要不要換睡衣?”(阿木:冰羽夠得上可以直接人道毀滅了!)

“嗯……”(阿木:寒羽是不是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呀?)

“讓姐姐睡我的房間吧。”(阿木:哎……不得不說他還是很有毅力呢!)

“嗯……”(阿木:寒羽的表情一定是我沒看見過的恐怖!)

“哦……哥哥……笑兒今……”(阿木:笑兒?)

“噓!”(阿木:咦……?)

“噓什麽?哥哥你好陰毒的!”(阿木:寒羽和這些詞很遠!)

冰羽似乎還有下文,好像怎麽了寒羽一下,寒羽輕輕叫了一聲之後他繼續叫嚷:“你明明就認識小木,我偷偷看了你的日程……”

“噓!”(阿木:不!冰羽講下去!小木讓你講下去!咦……小木?)

“就是的!就是的!她這麽懶你也不趕她走!她隻給你一個人煮水煮蛋,好偏心!還有你抽屜裏還有她的……”(阿木:抽屜?還有?)

“住口!”

5、

住口!兩個字超越了感覺的障礙一下子從耳朵跑到了眼睛前麵變成了加粗正黑體的大字。寒羽一定有什麽瞞著我,難道他很早就注意到我這個絕對粉絲了嗎?

“咦?”隨著寒羽一聲輕微的呼叫聲,再次發生感官交叉,眼前居然清晰地閃現出寒羽又是驚訝又是有點羞怯的表情。

咦……這回畫麵感也太強了吧。幻覺的話起碼燈光效果都差點(比如做夢就很少有晴天),怎麽這次連燈光效果加背景的天花板都這麽清楚呢?

嚇!

是我的眼睛已經睜開了。

還說是實力派!什麽爛演技!有睡著的人中途睜眼的嗎?你以為你是張飛轉世?

慢點……睜開了眼睛就沒有理由再在他的手臂上賴下去了吧。寒羽的表情也正是——你要怎樣?我可是完全不知道要把你怎樣,也不能把你怎樣,還是隻能靠你自

己怎樣,我才能怎樣怎樣,你看你到底要怎樣怎樣……

史上最尷尬的一次四目相望啊!

看來我隻有……應該……立刻……下來,從他的身上。

“啊!我醒了呢!”

嚇……!

我的確立刻就從他身上跳了下來,隻不過是真正地跳下來。下來的同時還擺出了一副安全落地滿分十分的造型外加喊了這麽一句寒徹骨髓的話。

再看寒羽的表情也正是——你要下來就下來,造型和口號就不用了吧。

雖然好想知道他的抽屜和所有對我隱瞞的東東,但完全不敢再看他第二眼,丟臉都丟到美國去了。

“你……你……”寒羽聲音的無力程度更加重了這種尷尬到北極的氛圍。

大腦一片混亂,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突然看到我的箱子還在那裏躺著(完全沒有時間收拾)。箱子裏麵正當麵剛好睡著我的兔子睡衣。你們不知道,我這

個人很少發慌,但一發慌就會想找點什麽東西拿在手裏。

於是……我很自然地揀起了兔子睡衣,思維也逐漸清晰起來。可就在這時,目睹了我失魂落魄拿睡衣的寒羽在我背後對我說:

“你……你要睡了嗎?那麽……客房在二樓左邊,上麵有單獨的浴室,你早點睡吧。”

啊哈!我還不想睡呢!

啊哈!我還想看會電視呢!

啊哈!我還想和你一起吃夜宵呢!

啊哈!這種情況下,我是不是隻能上樓去呢?連最後看一眼寒羽都不行?

啊哈!好像就是如此哦。

“阿木一起洗蓬蓬呀!”

“阿木一起睡呀!”

“阿木!阿木!”

……

任冰羽不斷地呼喚,我抓著睡衣帶著專屬於我的黑暗背景獨自走上了隻有我一個人的二樓。

隻是有一個東西也跟我一起走上了二樓,那就是——疑問!寒羽是不是早就注意我了?他的抽屜裏還有他的那個日程什麽裏究竟有什麽?是不是與我有關?還有…

…笑兒是誰?

不過,好困,有什麽明天再說吧。

有些人是那種會因為悲傷而失眠的人,而我絕對不是。等我被冬日睡懶覺的日光叫醒,手上的全球定位歐米茄已經指到讓人悲痛得想哭的7點過55分。(小妮子:

第一節課8點15分開始,但早自習已經過了。還好阿木沒有上早讀的習慣,還好……)

隻用了五分鍾的時間刷牙、洗臉、梳頭加穿衣衝下來。結果跟前三天一模一樣,房子裏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天啦!怎麽會這樣?

沒時間傷感了,抓上早餐包,Go!

咦……怎麽會有早餐包?還是我最喜歡的雁屋的奶油早餐包?難道是寒羽給我的?是對我三天來特別為他加雞蛋的獎賞,還是昨天保駕護航有功,或者……

繼續那個疑問,他是不是早就注意到我了?

對了,家裏沒人,我可以偷偷進他房間!不過今天不行了,馬上就要遲到了,明天吧!明天一定早起,不光如此。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愛心早餐包,狠狠地點了點頭

。我一定要讓寒羽家徹底變樣,讓這個地方變成真正的凡爾塞宮。(小妮子:太誇張了吧!)我也要成為真正的女皇!

就這麽決定了!今天就製訂一份女皇……女皇這個詞好像有點惡趣味,還是……女神!對!女神計劃!

一、三天之內讓寒羽的家變成凡爾塞宮!

二、五天之內讓他吃到真正的法國美食!

三、嗯……要怎麽樣呢?對了!那個狐狸男還有笑兒這個陌生的名字!其實我還不夠了解寒羽呢。就是這樣,盡快地解開所有疑問!

嗬嗬!明天就做……

明天……

再明天吧!

再拖一天!

再過一天吧……

第三章冰!火!櫻花!

1、

好多個明天後……

冬日睡懶覺的日光再次將我叫醒,手上的全球定位歐米茄已經指到讓人悲痛得想哭的7點過55分。

似乎有什麽事情昨天決定要做來著,怎麽忘了呢?抓起早餐包開路學校,在學校裏再想吧!

這一想居然就是一上午,一上午都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還是好累!

“阿木啊!大新聞!絕對的超級大新聞喲!”

頭更大了呢,小至這個家夥還真是專揀我最煩的時候來煩我,能有什麽大新聞,不過又是一些花癡消息罷了,真不明白藤原夜對她而言到底是什麽,有了這麽優秀

的男友怎麽還這麽八卦花癡。

“什麽事這麽大驚小怪的?除了與陳寒羽有關的消息不要來煩我!”

“就是與陳寒羽有關啦!還是超級大消息喲!”

“什麽?!!”

我驚訝得快要跳起來,小至什麽時候消息這麽靈通了?我一天都跟寒羽在一起,他有什麽消息,我怎麽可能比小至還後知道?

小至的樣子就跟揀了金元寶一樣得意,兩隻眼睛都要變成正宗桃心,談到另一個男人會變成這個樣子?哎,再一次,為她的男友寒心。算了,滿足一下她得意的欲

望,我就是這麽地心軟。我隨意發揮演技,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寒羽怎麽了?我怎麽不知道呢?”

“哈哈哈!那是當然啦!你整天都在野生動物保護協會,怎麽會知道這麽天大的消息呢?”看她屁股翹到天上去的樣子,不知道她知道我現在就住在寒羽家裏會怎

麽樣!不過……她還真信我那個爛得透頂的謊言啦,小至的智商到底更接近哪種動物呢?貓貓還是狗狗?

“是嗎?”我繼續好心地讓她得意,“有什麽大消息呢?”

“清風隊今年的大前鋒將是……”小至故意停了一下,才講出那個讓我的腦內神經頓時跳閘的名字,“卓笑兒!震撼吧!”

卓笑兒?笑兒?對呀!我怎麽把所有的疑問幾乎都忘記了呢?笑兒還有寒羽!理所應當地吃寒羽買的早餐包、晚上和他一起研究球賽、天天周而複始的,怎麽這麽

重要的事都忘光光了呢?

“笨蛋!我又不是你那種頂級花癡,清風,我隻知道一個寒羽呢!”差點激動得要噴口水,小至這個家夥有時候還是起作用呢!“卓笑兒是誰?小至快說啦!”

“啊!阿木你連卓笑兒都不知道?你……”

看著她賣關子歪嘴巴的準八婆樣子,有火大的衝動,一點也不知道此刻我體內油煎心肺的著急!

“不要囉嗦了,快說!最多晚上的銅羅燒不要你請了啦!”

“真的!”說到吃小至立刻就來了精神,其實隻是免除每天的進貢而已,負70的智商還真是——再一次為她的男友藤原夜先生默哀三秒鍾。

“恩~~卓笑兒嘛,身高192cm,體重80kg。可是初中籃球聯賽的MVP大前鋒喲!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他一直都沒有進清風高中隊,真是遺憾呢!不過他可是清風學

院排名僅次於寒羽的NO.2大帥哥,是擁有超越眾多女神完美雪白肌膚和絕對娟秀漂亮五官的美型少年哦,特別是一雙彎彎的狐狸眼,號稱笑起來能聞到橘子上的陽

光味喲!”

雪膚、狐狸眼!難道那天整晚和寒羽不對路的狐狸男就是卓笑兒嗎?他是清風的第二大帥哥,那麽不對路是嫉妒寒羽了?那寒羽怎麽也和他不對路呢?還有冰羽叫

他什麽,笑兒哥哥來著……慢點!什麽?笑起來無人能比的陽光?他會笑嗎?可不要小看我的記憶力哦!那個眼睛噴火的恐怖男!

“小至,他之前為什麽沒有加入高中隊呢?小至……”

差點讓我有刀斬的衝動。隻是公布了一個帥哥的個人信息,小至居然也可以完全陷入花癡完成態,眼睛變成了心心,嘴巴也張大到口水滔滔流的地步。再一次,為

她的男友藤原夜先生默哀三分鍾。

“小至!醒醒!”

“哦!阿木!”小至大夢初醒一樣,雙眼冒金光,大叫道,“他就是‘冰火櫻花’裏的火啦!”

“冰火櫻花”!這幾個詞語好熟悉喲。立刻展開腦內搜索。三個關鍵詞馬上閃現——學姐!傳說!寒羽!

學姐——這三個詞我的確聽說過,而且一入學就聽學姐們不斷地說起。

傳說——這三個詞似乎是清風學院非常有名的傳說。

寒羽——這個傳說與寒羽有關,而且他就是“冰火櫻花”中的一個!

如果卓笑兒是火的話,冰難道是寒羽?那麽櫻花呢?

我的眼前一閃而過昨晚為笑兒抱衣服的女孩那雙漆黑無比卻閃爍著櫻紅光芒的娃娃美目。

“阿木啊!外麵好吵哦!”

“啊……”滿腦子都是結巴,根本沒心思理睬她。

“阿木啊!真的好吵哦!”

拜托!小至就是這樣大驚小怪,吵有什麽,那群花癡肯定又是看到千南川或者是藤原夜在例行巡遊了。就是小至這個交狗屎運的笨蛋,搞得他們幾乎一天要來巡遊

一次,那些花癡們也就每天定時癲狂。

“有什麽好叫的?”我有點不爽地叫了出來,忽然發現自己被一個巨大的陰影蓋住了,不用想一定是藤原夜那個二十四孝男友。

“夜吧!不用這麽裝神秘啦,我讓位啦!”

我順從地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半年來我已經喜歡給這對惡心情侶提供場所了。

“夜是什麽?”

2、

嗆人粗糙的聲音,和寒羽的溫和柔軟兩極般的聲音。

我抬起頭,黑色的頭巾下一雙壓迫逼人、傳說中具有橘子上的陽光味的狐狸眼!

“卓·笑·兒!”我敢保證全班同學都聽到了我這鏗鏘有力的三個字。

一瞬間——

“原來他就是清風的卓笑兒,難怪這麽帥!”

“好高哦!果然是一米九二的超級型男!”

“啊!我要暈倒了!”

“啊!好迷人的狐狸眼!”

……

這些花癡,你們不知道你們肩負著鬱文學院的尊嚴嗎?都是你們這個樣子,害我也背上了羽毛的封印!(小妮子:明明是你自己要背的。)

“跟我出來!”卓笑兒也不顧我到底願不願意,一副你不聽我的話就去死的鬼樣子,徑直朝門口走去。

我們班的那些花癡們就跟波浪一樣隨著他也滾到了門口,……暈……裏麵還有小至!你爭氣點!

“啊!”暈倒聲還在繼續,為了挽救我班女生的性命,我隻能硬著頭皮跟在他後麵走了出去。

結果……

“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麽?”卓笑兒驚恐萬分地大叫著,一副花容失色飽受摧殘的樣子!

嗯……無語!

事情還得從他把我拖出教室說起,他一直在前麵狂走,終於在某一個地方停了下來猛然轉身對我大聲道:

“你跟那個家夥什麽關係?”

不知為何,頭立刻絞痛。是因為他問話的聲音大得像在做廣播,還是因為他問話時的神情凶得像逼供的皇君,還是……

純粹隻因為他問話的地點在——

鬱文學院午間時分最最最熱鬧的鍾樓草坪。他……不知道他一九二的身高丟在下班高峰期的馬路上也打眼得像胡蘿卜中的白蘿卜嗎?他……不知道他那張臉雖然稱

不上殺人於無形,但絕對是花癡密布的鬱文學院的血拚貨嗎?

在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時間——最多人在草坪上吃飯、散步、幹其他的中午時間,停下來問我話。姑且不談這句問話的力度和意思的模糊度,還有那家夥指誰?

我可沒興趣成為下一期的花癡報榜首新聞之清風NO.2與鬱文小魔女內幕大揭密的女主角。

終於在齊腰的雜草和非常特殊的芬芳氣味(小妮子:廁所旁邊專有的那種)中間,隻剩下我和這個超大隻的家夥了。

於是,他臉上我欠他錢一般的呆板表情突然化身為極度恐懼如被拐賣婦女狀喊出了以上那句:

“你把我帶到這裏做什麽?”

故事前情解釋完畢,到此——我也被這個隻用了三分鍾的時間不到就讓我徹底做出智商隻有負1000判決的家夥激怒了!

“你……”我稍微吸了口氣,那家夥的表情居然更加奇異起來,就像我真的是拐賣了他一樣!

“你是XXXXXXXXXXXXXXXXXXXXXX啊!那麽多人的地方那麽XXXXXXXXX,你想XXXXXXXXXXXXX呀!話也說不明白,你沒學過語文嗎?那家夥,你以為我是你肚子裏的蛔

蟲嗎?XX才聽得懂你這個XXXXXXXXXXXXXXXX說的XXXXXXXXXX話!”

“那些XXXXXXXXXXX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是XXXXXXXXXXXX加XXXXXXXX加XXXXXXX100%加笨蛋一角!”我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這裏可是我的地盤,我才不會怕你呢!

他頭一歪,忽略了那些XX,隻問我:“笨蛋一角是什麽意思?”

“就是笨蛋十分!”

“哦。”

超冷的笑話立即使氣溫急降20度。

他摸了摸腦袋,聲音低了許多:“你是寒……陳寒羽什麽人?”

“我是……”我下意識朝四周望了望,沒有人,確確實實這個地方除了我們沒有其他的人,哎……誰叫這個地方到了冬天還寄生了一大堆蚊子蒼蠅呀什麽的呢?(

小妮子:因為是廁所後麵)沒有人嘛,來點勁爆的吧!

“我嘛?你知道我的房間門口貼的對聯是哪兩句詩嗎?”

他傻傻地搖搖頭,看來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哼哼……這就對了。

“你知道在鬱文,花聯(花癡聯合會)給我的外號是什麽嗎?”

他的表情有點質疑我精神狀態的味道了,哼哼……這也對了!

“你知道每次我經過動物園會發生什麽事嗎?”

他已經完全認定我神經有問題了,這就上路了,這樣他才能被我接下來的答案摧毀性地打敗!

我特地清了清嗓子,眨眼一笑,無限瀟灑:“是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校草殺手沉魚落雁!”(小妮子:請在腰、手間斷句然後對照前三個問題理解!)

他瞳孔也變白了,嘴唇也開始發顫,於是我終於回歸主題非常輕描淡寫對他說:“我是寒羽的女友。”

“啊?……哦?……啊!呀!呢……?咦……嗚……嚇!嗯……”

跟隨這一段感歎詞組成的回答的反應是——

狐狸眼全部撐圓→左眼加大右眼半眯非常疑惑→雙眼瞬閃十分恐懼→皺眼睛萬分同情→五官全集中仿佛在憋尿→再次疑惑的痛苦→難以說服自己的內心掙紮→靈魂

看到他一係列完全不適合於我的女友宣言的反應的我很想讓他真死,虧我還做了那麽久的鋪墊,放在口袋裏的右手都開始探索起殺傷性武器了。

摸到的東西卻是:餐巾紙、濕紙巾和小紙條。(阿木內心獨白:這是在預兆我將來的職業取向是造紙業嗎?)

就在我摸索武器時,這個家夥突然將背後的書包移到胸前,打開也摸索了起來。難道……現在不是流行BL嗎?不是都那麽說因愛生恨嗎?他對寒羽原來不是嫉妒,

而是……那麽現在他要找什麽,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要找武器,把我……除掉?我……貌似不是他的對手呢!(小妮子:肯定不是的,阿木!)

唰!一包粉紅色的東西在我極度擔憂的目光中被他從書包裏掏了出來。

“給你!”

粉紅色的東西上寫著五個血一般顏色的大字——草莓味泡芙!

“還有這個!給你!”

說著他又把一瓶鮮紅的東西遞到了我手上——草莓味酸酸乳!

“哦……還有這個!拿好!”

一個紅得更恐怖的東西——狗狗也會抓狂的草莓糖!

他要做什麽!

“你還沒吃午飯吧?”說完這句,他笑了。

兩條彎彎的狐狸眼頃刻間變成兩條細縫的笑容,一笑就看不到眼睛的臉!

居然……

居然……

連我的後腦勺都能感到橘子在太陽下快樂的味道!

居然連我的心都被他的笑容振動了!

2、

果然是清風NO.2的帥哥……Stop!阿木!清醒點!

他要做什麽?給我這麽多吃的,難道要用脹死這種方法來處理我嗎?這貌似很難的呢!

“你……你要做什麽?”

“哦?鬱文的草地真好呀!”這個家夥在說些什麽呀!什麽?他居然一屁股就坐了下來,“阿木同學,坐下來聊呀!來!這個很好吃哦!”

蝦米!這裏普通人會坐下來嗎?還有……我們很熟嗎?

“原來你是他的女友呀!哎……寒羽那家夥終於找女朋友了呢!我還以為這個大悶蛋會一直這樣天刹孤星下去呢!嗬嗬……寒羽很悶吧,哦?你住他家?那也是人

住的地方嗎?真可憐呢!寒羽從小就這個鬼樣子,搞不懂!不過……他其實有點悶騷哦,我跟你說那時候……寒羽……咦……阿木你不要講客氣,吃呀!來坐這裏

!”

他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的表情都完全是一副在幼兒園裏和我用一個木盆洗過澡的熟絡樣子。

但是……笑兒同學!我是死也不會在這裏坐下去的!還有他滿口寒羽寒羽的到底怎麽回事?

雖然我想立即就把這個用過我澡盆的家夥踢到火星去,不過我還是要問清楚。(小妮子:阿木……你們沒有用過同一個澡盆。)

“哎呀!”他大叫一聲,表情也一下子變回了原來的冷酷到底狀。

怎麽呢?我難道惹他生氣了?

“卓笑兒同學?”他很生氣地重複著我的話,看來他真是生氣了,“怎麽叫我卓笑兒同學呢?”

是這個原因?那該叫什麽?

“卓學長?”

“哎呀!阿木!你真是呢!”他好像更加生氣了。

到底怎麽回事?這個人到底怎麽了?

“太見外了啦!”

啊?

“叫我卓笑兒同學?卓學長,太見外了!”

啊?

“笑兒!笑兒啦!狐狸也可以,我的小名啦!還有這是我的電郵、電話、家庭住址……”

這個家夥!

這個叫做卓笑兒的家夥!

原來是……

超級……超級……

“哦!我最喜歡的就是……還有我有一輛很棒的哈雷摩托……隻要你有需要,隻管來找我!”

超級!

超級!

超級人來熟!

冷汗流了一地,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純粹的人來熟,真是熱情得讓我受不了。不過……正好,我有膽量問他話了。

“笑兒同……笑兒啦!”

“是!”他機靈地張大了耳朵,真像一隻王子版的狐狸,特別是在這樣深的草叢裏,“阿木,你有什麽吩咐?”

我故作熱情地笑了笑:“清風的‘冰火櫻花傳說’你知道吧?”

“嗯。”笑兒的聲音有點低,身邊的草好像突然間長高了許多。

“冰是寒羽,火是你吧?”

他點了點頭,草繼續長高中,已經能把他遮蔽起來了。

“那麽櫻花是誰?”

他突然不笑了,整個人也徹底隱藏到了草裏。

“櫻花是司徒櫻子……”草叢深處傳來一個與陽光沒點關係的聲音,默默道,“她是我的女友,昨晚坐在我身邊的女孩。”

“哦?就是那個女孩?”果然櫻花就是那個女孩,有著櫻色光芒的黑眼睛娃娃一樣的女孩。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她好漂亮喲!”我朝他看了一眼,躲在草叢裏很溫順很好欺負的樣子,看來是問關鍵問題的時候了,“對了,你和寒羽……”

麵部強烈抽筋,明明剛剛還在草叢裏的。等我關鍵問題殺出,他居然就……

像兔子一樣地逃走了!

隻留下呼之欲出的廁所味道和拿著滿手草莓字樣甜食的我在寒風中……

此刻的心情也是……寒風中……哆嗦中……

忽然寒風中似乎傳來一個聲音……

“你要小心櫻櫻……她最近好像會有動靜……”

櫻櫻?櫻子?動靜?

3、

問題:笑兒和寒羽是什麽關係?

問題:笑兒的女友和寒羽是什麽關係?

問題:笑兒是哪個星球過來的生物?

超級大問題:寒羽和這些人是什麽關係?他以前有沒有注意過我?

問題在腦子裏旋轉木馬一樣地轉呀轉,整整四五天都沒停過。於是數學課寫幾何練習題時,最後的論證結果寫成由於A角等於B角推出該三角戀愛為等邊三角戀愛;

曆史課本上的朱元璋頭像也被我添上了狐狸鼻子和胡子,旁邊還書上一行小字:你這麽喜歡草莓嗎?(小妮子注:朱元璋時中國還沒有草莓。)

哎……木馬轉呀轉!

放學,忘記了要小至請吃校門口的棉花糖;回家,還忘了要坐千南川的順風車順便把他車上的Dior香水倒一點在書包上的掛件小香瓶裏。(小妮子:你是穆扒皮嗎

?)

哎……木馬繼續轉!

迷糊中拿單車鑰匙開寒羽家門怎麽也開不開,最後從窗戶爬了進去。

可就在我進入這個房子的一刹那——旋轉木馬分崩離析!係數飛到了火星!帶有精神摧毀力的腐敗氣息,琳琅滿目無法盡數的垃圾種類,很少有人麵對這樣的場景

還能夠繼續用腦子想別的事情吧。

啊?什麽?整理這裏是我的責任?哈哈……開玩笑的吧!

悲劇就是……看上去聽上去聞上去都是天大的玩笑的東東不是玩笑!

朝左看堆積的方便麵碗比我稍微矮一個頭,朝右看堆積的髒衣服上麵還隻有一點點黴變的痕跡,中間樓梯下我的箱子除了裏麵的東西被我拿走了不少,依舊開膛破

肚般躺在那裏,我行我素的本色和它的主人還是有幾分相似呢。

都住了快一個月了,還是應當把箱子收拾好吧,內衣呀什麽的總是展覽還是有一點違背淑女原則不是?勉強把已經報廢的箱子合上,眼前的圖像變成了右看堆積的

方便麵碗比我稍微矮一個頭,左看堆積的髒衣服上麵還隻有一點點黴變的痕跡。(小妮子:因為視角翻邊的緣故。)

無力地掏出課間用草稿紙寫的女神計劃,提筆在第一條那裏再做了個小補巴,改成五天內將寒羽家變成——正常就好了。凡爾塞宮正常人應該都沒有這個水平吧。

還有做法國菜,考慮到寒羽不是法國人,改成十天內能製作滿漢全席會不會好些?(小妮子:會更難!)

叮咚!

門鈴的響聲利箭般穿進了我的耳朵!寒羽嗎?還是冰羽?以防萬一,立即行動!用電光火石的速度給自己偽裝上掃把拖把抹布最後還提了一大袋垃圾,之後才緩緩

打開了大門。心想不管是誰看到我這樣左手掃把、抹布,右手拖把、垃圾的辛苦樣子都會動容吧!(小妮子:其實從這個裝扮就能看出來她完全不懂家務呢!有人

掃地的同時拖地嗎?再就是已經大半個月都這樣過了,今天又何必呢?)

當!

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寒羽冰羽其中的任何一個,而是一隻碩大的粉紅色紙盒,上書兩個大字:雁屋!

據說一天隻做50個,逢單日還沒有。從來沒吃過的好東西。

“想不到是我吧!你最喜歡的東西喲!寒羽!”嬌嗲入骨的聲音,從盒子後麵傳了過來。不是我唯心,嬌得這麽讓人難受的聲音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就像飯煮得太

爛了一樣。

盒子慢慢放下,一雙偽裝成小貓貓般可愛的娃娃眼和我的魔力黑瞳相撞了。

4、

“司徒應(yìng)子!”(阿木:口誤!絕對口誤!)

“破爛經紀人!”(阿木: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傳說前世的一千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相遇,那麽我們前世一定是互吐了一千口口水,才換來如此霹靂的開場白。

我們兩個人立刻換上了同一副表情,描述是描述不出來了,翻譯成成語就是——水火不融!

“你來做什麽?”

“你在這裏做什麽?”——兩句幾乎同時喊出,雙方都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麽。

“你找寒羽幹什麽?”

“你和寒羽什麽關係?”——還是同速。

“我先問你話的!”

“回答我的問題先!”——繼續保持同速,由此推論櫻子的語速要快一些。

哦!推論完畢哦!

想死吧!

這個時候是做推論題的時候嗎?不過……我們前世一定互潑過洗腳水就是了!

“讓我進去!寒羽!”櫻子擺開一副衝鋒的架勢就往裏麵衝,啊?當我阿木是吃鹽長大的嗎?(小妮子狂汗中:你在說什麽呀?)

“不準進!”喊完忽然發現我的雙手都圍困在清潔工具和垃圾中,自然無法阻攔她。於是她**直搗黃龍!

不出所料,她的攻城行動立刻就被我的垃圾堡壘製止住了。她在垃圾堆前暫停了兩秒鍾,突然一節一節地轉過頭來,轉頭過程中似乎還發出了機器卡殼時才有的卡

卡聲。

她鐵青著臉,一字一頓地對我說:“這·裏·怎·麽·了?”

哼……哼……被嚇到了吧,看你的樣子就是被嚇到了,還是我厲害吧!(小妮子:不想再說阿木了!)

“這裏沒什麽,就是寒羽家裏的保姆走了,於是我這個經紀人加女友就隻能勉為其難過來幫他料理一下家務,順便照顧他的起居、吃飯、洗澡什麽的了。”我盡量

說得無足輕重的樣子,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我越鋒利的武器越要隨意地刺出去才傷人。

“洗澡、家務?”櫻子翻白的娃娃眼立刻在我身上做了一番掃描,還好我有武裝,她絕對發現不了——我不會做家務!(小妮子:你錯了!)

“經濟人加女友呀。”她突然換上了一副完美娃娃微笑臉,弄得我心裏毛毛的。

“請教你一個問題呀,你要怎麽同時拖地掃地呢?”

恩……

這麽低能的錯誤!我怎麽也犯了呢?

沒有人可以同時拖地掃地還抹窗戶的吧!好像聽到耳邊有個聲音在大叫:道具!哪個混蛋負責道具的?

“過來幫他料理一下家務,順便照顧他的起居、吃飯、洗澡什麽的?你……”櫻子繼續微笑著,就像是用微笑為你字後麵補充了兩個飆高音的‘行嗎’。

你·行·嗎?

我不行!我……有點點底氣不足呢。

對了!證明給她看,對了!她算是家裏來的客人吧。家裏來客了,女主人都要……

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會變臉嗎?我也立刻換上一張待客用的賢妻良母臉,殷切問道:“喝茶嗎?請坐。”

她遲疑了一下,可能是她忽然發現這個對手不簡單了吧。

我拋開手上的蹩腳道具,飛身衝進廚房。茶……茶……打開碗櫃——五隻餓死的蒼蠅木乃伊;冰箱——變成豆乳的豆腐和變成酸奶的牛奶;打開壁櫃——沒看見!

我什麽也沒看見!那些培養出十幾斤蘑菇的髒碗呀什麽的,我都沒有看見。

天好灰,心好冷。

最後,我不得不用整間廚房裏唯一幹淨的一隻——飯碗給客人櫻子裝了半碗白開水出來。

乘著她被我用來待客的飯碗震驚之際,我又開始了下一步動作——現場演示技術高超的賢妻拖地。

打濕拖把和擰幹這兩個高難度的過程都被我完美地完成了,之後我將拖把平穩地著陸在櫻子麵前,並用眼神告訴她:看好了,看老娘行不行!

嘎吱~~~~!

刮擦黑板一樣的恐怖聲音從我的拖把和地麵接觸處發出來。

失敗?

年輕沒有失敗!繼續……

嘎吱~~~~~~~~~~!

更恐怖的聲音。

繼續?

還是看一眼。

……嚇!

首先來給大家介紹一下當今最流行的拖把款式,就是把一塊毛巾一樣的東西攤在塑料平板上夾好,再拖地。

而我的拖把之所以會發出這麽恐怖的聲音,就是因為這塊毛巾一樣的東西沒有夾好,導致塑料板和地麵直接摩擦造成的。

更讓我羞愧難當的,那塊脫離了組織的可憐拖把布正掛在一雙球鞋上,而那雙球鞋是白色的,布上的汙水是黑色的。

“啊!你完了!”櫻子捧著那一飯碗水蹬了起來,“那是寒羽每場必穿的勝利球鞋!”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絕對純正的開門聲,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影借助夕陽的威力投到了我的背上,影子的尺寸說明是寒羽無疑。

於是……

第一步眼前的圖像變成粗顆粒狀態,第二步彩色粗顆粒變成黑白粗顆粒,第三步黑白粗顆粒漸漸變黑,第四步中間出現白線閃一下,第五步——

死機!

5、

一條河越來越清晰地出現在眼前,河上一個船夫正搖著一隻小船。心裏想著隻要過河就好了,於是一邊跑一邊喊:“等等我!帶我過去!”

絕?什麽絕?

再看清楚岸邊有塊好大的石碑,上書三個大字:三途河。三途河?(注:過了這條河就是冥界)

三!途!河!

……

……

“寒羽,沒想到我會來吧?看我給你帶了禮物,哦,你的必勝球鞋被她……”

“你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我來看你呀!不行嗎?我還帶了禮……”

“不用,請你離開。”

……

……

“船夫,你走吧。寒羽好像還沒有拋棄我呢。是不必做得這麽絕!”

我終於從半死狀態中蘇醒過來。

櫻子拿著禮品的手在半空中堅持著,一雙眼睛似乎要流出血來一樣看著寒羽。

“她是你什麽人?”

“不關你的事。”寒羽回答的時候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櫻子一眼。

猛地一下,就像什麽敲了我的心髒。雖然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我想要的,還把我從三途河邊拖了過來,但……這個寒羽冷得讓我有點害怕的心顫。

冰?火?櫻花?

冰就是寒羽嗎?寒羽的本質就是冰嗎?

“哦……哼……”櫻子緩緩放下那盒不通過超乎常人的等待和毅力無法換來的禮品,冷笑一聲,“她還未成年吧。和未成年的女孩同居好像是犯法的喲。”

什麽?犯法!

寒羽犯法了嗎?不行,這個時候不是感歎“冰火櫻花”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的時候,我可不能讓寒羽犯法!欺負寒羽老實,阿木看不下去喲!

“犯法?”我的對策還沒有想出來,寒羽就劈裏啪啦地說了起來,“穆木同學是因為父母都不在家,暫時寄住在我家裏而已。這並不犯法吧。”

厲害!簡直是辯護界的皇牌。

“寄住?有證據嗎?”

“當然有,有她母親的委托信。”

“是嗎?拿給我看!”

“不是警務人員,你沒有資格看。而且就算是警察也需要搜查證才能看,而搜查證需要原告主動提出訴訟。我想穆木同學自己和伯母都不會這樣做的。”寒羽完全

不需要我的幫助,一個人就搞定了。

原來寒羽也能扮演皇家大律師的角色,我怎麽一直都不知道呢?我是不是……

從來就沒有了解過他!

這真是讓人渾身脫水的發現呢。

“是嗎?”櫻子微笑的嘴角終於有點維持不下去了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間我會覺得她痛苦的樣子讓我也好心痛。

難道是因為……

我和她都感覺到了冰的刺骨和冰的遙遠。

轟隆隆~~!

就在這時,發動機的轟鳴聲在門外響起來。

一輛怪物一樣的機車猝然停在了大門外,機車上的男孩果然是——火!卓笑兒!

冰!火!櫻花!

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