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心碎了
轉眼間就到了活動那天，朱竹子特意提前來到愛迷社，根據記憶來到了愛迷社後麵的小樹林。
雨後的空氣很清新，小樹林裏彌漫白茫茫的霧氣。朱竹子細心地察看著，她總覺得這樣說不定就可以找出愛迷社騙人的線索，但是有個詞叫“事與願違”，找出的也許不是線索，而是一個大麻煩。
正當朱竹子沿著愛迷社小屋的周圍仔細察看時，一股巨大的衝力向她襲來。
“啊——”
“哎喲——”呼痛聲同時響起。
朱竹子抬頭一看，居然是明優，於是問道：“你怎麽在這裏？”她有些意外，難不成明優也是來察看的？
“你也是啊，在這裏幹什麽？”明優一臉驚訝，看見竹子疼得齜牙咧嘴，趕忙伸手揉了揉她被自己撞到的地方。
“我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事，你呢？”竹子有些窘迫地躲開了他的觸碰。
“我也是來察看的。”明優有些雀躍，這算不算和朱竹子心有靈犀呢？“雖然上個星期製訂了計劃，但我還是不太放心，想來檢查一下，最好是能找出他們騙人的證據。”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進去了。”雖然朱竹子心裏很讚許明優的說法，但表麵上還是裝出冷漠的樣子。
說完，朱竹子就轉身走進屋裏，明優見狀也隻好跟上去。
兩人一進屋就感到氣氛有些怪異，相比平時社團活躍的氣氛，今天顯得分外凝重，讓人感覺好像要出什麽大事似的。
大廳裏人很多，明優下意識地伸出手護住朱竹子，男孩溫熱的氣息縈繞在朱竹子的身邊，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朱竹子看著身邊一臉嚴肅地護著自己的明優，心想：其實他還挺帥的。
這時，道林瀟灑地走過來打招呼：“竹子，你來啦！”
“是啊，我今天正好沒事就來了，你不會不歡迎我吧？”朱竹子開玩笑地問道。
“怎麽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倒是道林的真心話。
“今天是怎麽回事啊？不太像平時的活動啊，一進來就感覺氣氛很凝重，像要發生什麽事一樣。”朱竹子好奇地看著四周，說出了心裏的疑問。
“還真被你說中了，今天是一個大日子。”道林有些興奮地答道。
“什麽大日子？”這下不隻朱竹子，就連明優也開始好奇了。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道林神秘地笑了笑，“我先去忙了，你們找個地方坐。”
說完，他拍了拍朱竹子的肩膀，然後離開了，而明優則在一旁用可以殺死人的目光盯著道林的背影。
朱竹子和明優找了靠前的位子坐下，這樣方便就近觀察。
朱竹子看明優繃著臉，於是問他：“你怎麽這副表情啊？”
“沒有，我隻是看見某些人很不爽。”說著，明優的視線移向在台上準備的道林，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愛迷社的副社長嗎？等拆穿了騙局，看你還怎麽接近竹子。
突然，屋裏的燈光暗了下來，他們知道，充滿詭異氣氛的活動已經悄然拉開序幕了。
“啪——”台子中間的燈光亮起，道林和尤美並排站在台上。
“各位，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今晚我社將開展一個隆重的活動，每個社員都有獲得社長親自預言的機會！”道林不再像平時那樣溫柔，而是一臉嚴肅的表情。
台下的人並沒有像平時那樣歡呼雀躍，全部一臉凝重地看著台上的兩人。
“那麽現在我們就進入正題，請我們的社長尤美為大家的未來做出預測。”
尤美往前走了一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端莊典雅的尤美身上，隻見她從容地說：“我知道，你們每個人來到這個社團都是有所期盼，有所困惑，有所追求的，今晚是很特別的一晚，也是彌足珍貴的一晚，我將為你們一一進行預言，好的或是壞的，不管怎樣，我相信我的預言一定可以幫助你們獲得新的生活。”
尤美的話換來了台下一陣歡呼聲。
這時，工作人員已經布置好，尤美優雅地坐在台前。
“那麽，請大家按順序上台。”工作人員宣布道，社員們井然有序地排好隊，毫不懈怠，站在隊伍最前麵的那個人更是屏息凝神，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
“你即將有一場大難。”尤美對第一個上台的人說出了可怕的預言。
“什麽？”台下一片嘩然，而台上的社員連聲音都在顫抖，“社長，我……我有什麽大難啊？”
尤美端起紅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兩周之內你會出一場車禍，而你將在那場車禍中受到很嚴重的傷。”
男孩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整個人都嚇呆了。
“下一個！”助手喊道，兩個社員上來把嚇呆了的男生扶下去。
“你近期內出門要小心一些。”尤美平靜地對第二個人說。
“小……小心什麽？”受到前一個可怕的預言的影響，第二個上台的女生也變得戰戰兢兢的。
“高空擲物。”
女生麵色恐懼，雙手捂住了嘴。
“你最近會有血光之災，至於是什麽，不便說明。”
“你的生命現在已經受到了威脅。”
……
由於尤美對所有社員的預言都是帶有災難性的，頓時整個愛迷社沉浸在驚慌的氛圍中。
“怎麽辦？怎麽辦？我還不想死啊！”
“不會的，肯定是弄錯了！”
“我也是，我也不想死，可是社長的預言從來都沒有出過錯。”
“嗚嗚嗚……”
愛迷社亂成一團，個別膽小的女生已經開始哭起來了。
人群中的明優和朱竹子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明優小聲地問：“他們這是在搞什麽鬼啊？那些人怎麽這麽輕易就相信他們呢？”
朱竹子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台上的尤美和道林。
“大家冷靜一下！”就在這時，道林開口了，聲音嘹亮，身姿挺拔，十分引人注目。
社員們一聽到道林的話就一窩蜂地擁到台前，爭先恐後地詢問起來。
“是不是還有什麽辦法可以避開危險啊？”
“是啊，你快說啊！”
“確實有補救的辦法。”道林回答道。
“真的嗎？”
“副社長，你說還有補救的辦法？”
“是什麽？隻要能免去我的災難，叫我幹什麽我都願意！”
道林仿佛黑暗中的一束光，給他們帶來了希望，眾人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抓住不放。
“大家安靜！”道林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很簡單，破財消災。”
“破財消災？”眾人異口同聲地說。
“對！”道林點了點頭，“即將降臨在你們身上的災難是可以避開的，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沒關係，副社長，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雖然要付出代價，但總是有辦法去化解，總比等死好啊！”
“是啊，是啊！”
“首先得捐出你們所有的錢。”道林的眼神變得幽深，難以捉摸。
“啊？”道林的話猶如一個悶雷丟到了人群裏，眾人麵麵相覷，都說不出話來。
“金錢是萬惡之首，你們必須先拋掉自身的罪惡才能去化解其他的災難。”
“必須這樣嗎？”
“必須這樣，如果不這樣，你們就是罪上加罪了。”
“好像說得對啊。”
“嗯，副社長的話有道理。”
“還是先保命要緊，錢不是最重要的。”
“對對對，命都沒了還要錢幹什麽？”
其實從尤美接二連三地說出可怕的預言開始，朱竹子就知道這是一個騙局，她就有預感尤美要開始行動了。果然，道林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測，而那些被預言的社員，估計也有所謂的托在裏麵吧，但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真相的。
看到大家紛紛上當受騙，準備為了一個謊言交出自己所有的錢時，朱竹子不能再坐視不管了，於是她站起來阻止了大家的舉動。
“慢著！”
“竹子？”明優沒想到朱竹子會突然行動起來。
“你們的社長是騙你們的。”
“騙我們的？”眾人茫然地問。
“對！為了騙取你們的錢，這應該是她常用的手段。”朱竹子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斷，胸有成竹地看著尤美，“我說得對嗎？”
尤美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仍舊是一臉淡淡的笑容。
“不會吧？社長沒理由騙我們啊！”
“可她說這是騙錢的手段。”
“真的嗎？”
眾人被她的話弄得有些糊塗了，朱竹子的樣子不像在說謊，尤美也一直很鎮定，完全沒有被拆穿的驚慌。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尤美挑釁地看著朱竹子，說：“既然你說我是騙人的，那麽我就幫你預測一次，你信不信我可以再次讓奇跡發生？”
“奇跡？”朱竹子嗤笑道，“對我而言，還有什麽奇跡嗎？”
尤美走到二樓，拉開一塊幕布，露出裏麵的鏡子，笑著問：“你敢看著這麵鏡子嗎？”
“我為什麽不敢看？”朱竹子抬起頭。
“它會反映出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朱竹子接下了尤美的戰帖。
“好，你可別後悔！”尤美嫵媚一笑，打了一個響指。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尤美的身上，屋裏的燈慢慢地暗下來，卻沒有完全熄滅，微弱的燈光照在尤美漂亮的臉上，讓她看起來很神秘。
靜靜地等待了兩分鍾，鏡子還是那麵鏡子，什麽反應也沒有。
“你說的奇跡呢？”竹子諷刺地問道。
“別著急啊，你看……”尤美敲了敲鏡子。
隻見鏡子裏慢慢地浮現出一個人影，模糊的人影慢慢地變得清晰，朱竹子驚訝地發現那個人居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父親。
不可能，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裏。朱竹子咬住嘴唇，握緊雙拳，而她身邊的明優立刻發現了她的不正常。
“竹子，你怎麽了？”明優見朱竹子臉色蒼白，趕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朱竹子。
“不止這樣，我還能幫你實現你心中真正的願望。”尤美詭異地笑了笑。
“我心中真正的願望？”
“不要，我……喀喀……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放過我吧……喀喀……”就在朱竹子還沉浸在看見父親的震驚中，鏡子裏又出現了更令她震撼的一幕——父親在一邊哀求一邊吐血。
“不要……我不要死……”
“啊——”
“好可怕啊！”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慌的叫聲，而朱竹子臉色慘白，明優馬上摟住她，給她力量。
父親淒慘的哀號聲回**在耳邊，朱竹子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睜著雙眼盯著鏡子裏的人，不管父親如何哀求，她都不開口。
“我不要死……救我……”話還沒說完，朱竹子的父親就在哀號聲中睜著眼睛死了。
“竹子，別看了！”明優伸出手擋在朱竹子的眼前。
朱竹子輕輕地拉開明優的手，像是要把鏡子裏父親的死狀深深地印在腦海裏一樣。世界突然靜止了，沒有任何聲音，朱竹子的眼前隻有父親嘴唇一張一翕地說著“救我”的畫麵，心上的那個傷口仿佛又被撕開了，疼痛難忍。
“怎麽樣？對你看到的還滿意嗎？”尤美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突然響起。
“我……”朱竹子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了。
“竹子才不是這樣想的！”明優擋在朱竹子的麵前，“你們這些人裝神弄鬼，以為大家就會信以為真嗎？太可笑了！”
“你是她嗎？你怎麽知道她是不是這樣想的？”
“那你呢？你是她嗎？你怎麽知道她是這樣想的？”明優理直氣壯地反問回去。
“我說過，這鏡子裏出現的是她內心最渴望看到的情景。”
“這是你在騙她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明優握緊了雙拳。
“尤美沒有騙人，這就是竹子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就在兩人各執一詞的時候，道林開口了。
“你怎麽知道？”明優那種不爽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道林憑什麽知道竹子心裏是怎麽想的？
“竹子一直痛恨從小就拋棄了她的父親，因為她的父親，竹子的童年變得那麽淒慘，母親也被拖累，正因為這樣，竹子才會變得不信任男人，所以她最痛恨的人就是她的父親，甚至痛恨到希望他死。
道林一副很了解朱竹子的樣子，一步步走到明優的前麵，霎時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你很了解竹子嗎？”明優不服氣地問。
“至少我比你了解。”道林溫柔的笑容依舊，卻多了一絲詭異，“竹子本來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快樂的童年，但是那個男人不僅拋棄了竹子母女倆，還帶走了所有的錢，留下很多債。竹子的媽媽為了還債，拚命地工作，到最後差點把命搭進去，竹子都上門求他了，那個男人卻見死不救，其實竹子最想做的是……“
“閉嘴！不是這樣的！”明優打斷了道林的話，“竹子根本不是這樣的女生！”
“我說錯了嗎？”道林反問道。
“竹子才不是你口中那種冷血的人！”明優氣憤地反駁，“竹子雖然很恨她的父親，但是絕對不會想他死，她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父親能夠回來，一家人團聚。”
道林諷刺地笑了笑：“你真是不了解竹子啊。”
明優吼道：“竹子她對現在的生活感到很滿意，她那麽溫柔善良，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像你們這麽拙劣的騙術，就別出來丟人了！”
“你我說了都不算，你可以問問竹子心裏是怎麽想的。”相對於明優的激動，道林很平靜，隻是微笑著讓朱竹子表態。
明優轉身看著朱竹子，有些期許又有些焦慮，迫切希望聽到她的回答。
朱竹子的眼裏閃過一絲瘋狂，她深吸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我很開心……”
“你說什麽？”明優的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了似的，他多麽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很開心，我是很想見到那個男人，但不是你想的那樣一家團聚。哈哈哈……”朱竹子瘋狂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可她的眼裏隻有恨意，她看著明優一字一句地說，“看到那個男人死在我的麵前，我感到非常開心，他對我們母女倆做了那麽多惡心的事，他有這種下場是應該的。這就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明優……”朱竹子的眼裏閃爍著晶瑩的淚光，“我不是你心中那個純潔善良的女孩子，我不是，一直都不是……”
明優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不敢相信朱竹子的內心原來是這樣的，他一麵心疼朱竹子，一麵又有些擔憂。
“可我還是不相信這是你的真實想法，竹子，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你說出來，我可以和你分擔啊。”
“沒有。”朱竹子平靜多了，堅定地說。
“那就是你在騙我。”
“我也沒有騙你，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可是……我……你……”明優不知道說什麽了。
“你想說什麽？”朱竹子轉過身背對著他，看到明優傷心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朱竹子的心也在隱隱作痛，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然這麽在意明優的喜怒哀樂了？
“我……”明優的聲音有些哽咽。
“如果你沒什麽說的，就請回去吧。”朱竹子冷冷地說道。
“我喜歡你！”看到朱竹子漠不關心的樣子，再聽到朱竹子對自己下了逐客令，心慌的明優不經大腦就說出了這句埋藏在心底的話。
“你說什麽？”朱竹子吃驚地看著明優，她沒想到明優會對自己大聲地表白，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吃驚的不止朱竹子，整個愛迷社的人頓時議論起來。
“他說他喜歡那個女生啊。”
“那個男生好帥啊，跟副社長有得一比。”
“不過，怎麽會在這裏表白呢？而且前麵的鏡子裏還……”
“就是……”
麵對眾人的議論，明優並沒有感到窘迫，反而異常輕鬆起來，像是把心中最大的秘密說出來了一樣。
道林麵無表情地看著明優，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旁邊的尤美則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其實從第一眼看到明優開始，尤美就知道他喜歡朱竹子，因為他看朱竹子的眼神就跟自己看道林的眼神一樣，都是那種熱切的，溫柔的眼神。
明優輕輕地拉起朱竹子的雙手，認真地看著朱竹子，說：“竹子，我是認真的，從我認識你開始，我就被你透著憂傷的雙眸吸引了，隻是我自己一直沒有發現。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孩有過這樣心動的感覺，所以連我自己也不適應。”
“我……”
“聽我說。”明優溫柔地打斷了朱竹子的話，“每一次行動前短暫的相聚就是我最幸福的時刻，可是我很笨，每次都會把你氣跑，我每次都想對你好，但是每次都適得其反，我真的很失敗。”說著，他自嘲地笑了笑，“我還記得，我說會好好保護你、照顧你的那天，你露出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真的好美！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笑容。我相信那個你才是真正的你，我不希望你不快樂，我想讓你每天都展露出真心的笑容，想保護你，給你幸福。”
朱竹子被明優的話驚呆了，她從來沒想過明優會喜歡自己。
“開始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麽會這樣，直到有一天，有人讓我好好想想自己對你的態度，我才開始醒悟。”明優深情款款地說，“我喜歡你，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喜歡你。”
朱竹子猛地抬起頭看著明優：“你是認真的？”
“我很笨，你的很多想法我都不能理解，但我覺得這一定不會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把你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好嗎？”
“我說過，這就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就算剛才被明優深情的表白感動了，朱竹子還是堅持這麽說。
道林看到這一幕，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明優啊明優，竹子怎麽可能會喜歡你呢？
“竹子……”
明優的話被朱竹子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不要再說了，如果沒事你可以走了！”
“我認識的竹子不是這樣的……”明優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我一直都是這樣，是你自己不了解情況而已。”看到明優痛苦的表情，朱竹子的心開始抽痛起來。
“我們回去吧，竹子……”
朱竹子忍住疼痛，冷漠地轉過身，沒有回應明優的話。
“竹子，求求你，跟我回去吧。”明優苦苦哀求著。
“竹子是不會跟你回去的。”道林開口說道，並且擋在朱竹子和明優中間，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讓開！”明優瞪著道林說道。
道林一把拉住朱竹子的手，說：“竹子，不要理這個幼稚的家夥，跟我走。”
“她是不會跟你走的！”明優立刻拉住了朱竹子的另一隻手。
尤美看到這一幕，原本冷靜的表情第一次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道林對那個女孩子終究是不一樣的嗎？一抹苦笑在她的臉上浮現出來。
而他們三個人就這樣僵持著，道林和明優一直充滿敵意地看著對方，良久，朱竹子掙脫了明優的手，說：“你走吧。”
被掙脫開的手上還殘留著朱竹子的溫度，明優失神地看著自己的手，確定朱竹子已經鐵了心不跟自己回去，明優隻說了一句：“好……”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愛迷社。
看著明優悲傷落寞的背影，朱竹子也很心痛，但是現在她隻能選擇殘酷地拒絕他。
直到明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口，道林這才問朱竹子：“竹子，你願意留下來嗎？”
“我這不是留下來了嗎？”朱竹子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因為她已經完全相信他們就是騙子，自己之前一直不願相信道林和尤美是一夥的，但是經過今天晚上的事件，朱竹子已經非常肯定尤美和道林是一夥的了。
雖然愛迷社的社長是尤美，但幕後的主謀很有可能是道林，尤美隻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每次活動上，尤美隻是讓所有人知道自己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是根據幾個星期的觀察，朱竹子可以肯定，尤美並沒有所謂的特異功能，她之所以能看穿別人的心理，是因為她擅於察言觀色，能夠從對方臉上細微的表情讀取到信息，道林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讓所有人對尤美深信不疑，這就足以為他接下來的騙局打下基礎。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自然就掉進他們的騙局裏，但最讓朱竹子不能原諒的是他們利用、玩弄那些人最脆弱的感情。人類正是因為擁有感情，才會脆弱，會被自己的感情左右，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如果沒有了感情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就沒有了希望，沒有了寄托。
正因為這樣，朱竹子才會留下來，她發誓一定要揭穿道林的真麵目，而且明優也會希望拆穿這個騙局的，為了他，自己也一定要留下來。
明優是一個好人，感情豐富卻也容易被人左右，他留下來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愛迷社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就算是自己，勢必也得經過一番鬥爭，在這個過程中，明優肯定會被他們抓住小辮子加以利用，到頭來受到傷害的還是他，這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明優趕出去，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內迅速結束這一切。
這是唯一的辦法，可是自己為了不讓明優受傷害而將明優趕走，這又說明了什麽？自己為什麽不願意他受到傷害呢？難道自己喜歡上明優了嗎？喜歡他，所以不願意他受傷，看到他傷心，自己的心也會跟著難過？
朱竹子這時才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明明是一個性格內斂，甚至有點冷漠的人，為什麽會任由明優一次又一次地纏著自己，而自己也一次又一次地妥協？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是並沒有像對待平時纏著自己的那些人一樣讓他知難而退，原來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了，隻是自己在感情方麵很遲鈍，所以沒有發現。
“從現在起，朱竹子就正式成為我們愛迷社的一員了！”道林對所有人宣布，“同時她也是我們的貴客，希望大家不要做出什麽過分的事。”
“我們知道了，副社長放心！”眾人回應道。
道林點了點頭，說：“剛才尤美社長對你們每個人都做出了預言，但是後來被人擾亂了，我隻想說一句，這跟以往的預言不一樣，這次是針對你們每個人做出的獨一無二的預言，至於信不信，就由你們自己決定。”
“我們當然相信社長了！”
“就是，剛才雖然發生了一點小插曲，但也更加證明了社長沒有騙我們。”
“對對對！”
“那好，我們就繼續剛才的活動。”道林的眼裏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