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如果你是她的男朋友,那麽就是我的情敵了

就在江卓雅拉著我的手臂準備邁上通往教學樓的樓梯時,有人從身後扯了我一下,我在身體失去平衡的同時將江卓雅也拽了下去。

金祐基見狀,立即閃身將我護住,而江卓雅則因為慣性砸到了一個少年的懷裏。

“是你嗎?我的公主。”接住江卓雅的少年此刻已經鬆開了她,然後欣喜地朝我靠了過來,那雙漆黑的眸子閃著奇異的光彩,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一隻獵物被盯上了一般。

他完全忽略了金祐基的存在,走到我身邊,雙手順勢搭在我的肩頭。

“我親愛的公主,我終於找到你了。”說著,他抬起指尖,勾住了我的下巴,看樣子就要吻下來了,幸好金祐基及時伸手擋在我麵前,以至於他的吻最後落在了金祐基的手心。

“呸呸呸。”少年察覺到自己親到的不是我的嘴唇後,嫌棄地“呸”了幾聲,“你是誰?和我的公主什麽關係?”他充滿敵意地盯住金祐基,引起周圍的女生瘋狂地舉著手機對著我們拍照。

“他是我的男朋友。”在金祐基想要說話之前,我搶先一步開了口。

這句話一出口,金祐基的臉上開始有了笑意,這是我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麵承認他是我的男朋友,而不是表哥。

“男朋友……如果你是她的男朋友,那麽就是我的情敵了?”少年迷茫了片刻,然後頓悟一般說道。

我的眉梢一顫,他的思維真是奇特。

“我叫花決凱,是你命中注定的王子,所以不要猶豫,到我懷裏來吧!”花決凱說著,深情地展開懷抱,等待著我的“投入”。

命中注定的王子?我怎麽覺得這套路有點熟?

我不經意地看了金祐基一眼,他當初出現在我家的時候,貌似就是用這樣的語氣說自己是我的“絕世好男友”。

這種說辭真的是完全沒有說服力啊!

“Come on,公主,快投入我的懷抱吧!”花決凱見我不為所動,重新換了一個姿勢,依舊等待著我投懷送抱。

我瞥了他一眼,這種白癡行為我才不會做呢。

這時人群裏忽然有人喊道:“被天道流浪生表白的女生好像是上次在公交車上被帥哥表白的那個女生!”

“對對對,她身邊那個就是承諾要一輩子愛她的那個男生!太浪漫了。”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說話的正是當初公交車上碰到的那幾個“嫌棄”我醜,認為我配不上金祐基的女生。現在她們的臉上都寫滿了“羨慕”兩個字。

“簡單,我覺得這個花決凱腦子有點不正常,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江卓雅湊到我耳邊說道,然後拉著我和金祐基快步轉身走進了教學樓。

等立在人群中還保持懷抱姿勢的花決凱反應過來時,我們已經走遠了。於是他大叫著朝我們追了過來,最後卻被訓導主任帶走了。

下課後,江卓雅就風風火火地跑來跟我說,花決凱成了她的同班同學。

據她的班主任介紹,他是從美國轉學過來的,其實三天前就已經得到錄取書,可一直沒來學校報到。早上他被訓導主任帶走,對於遲到了這麽多天來報到的原因,居然是迷路!

他整整迷了三天的路。

我和金祐基麵麵相覷,這個花決凱極有可能就是我們的敵人——人造人2號。可為什麽他會迷路?照理說星際公司製造了具有空間跳躍功能的金祐基,公司內部肯定保存著這個裝置的原版,如果他是通過空間跳躍裝置直接到天道學院,是不可能存在“迷路”這種事情的。

難道他是按照正常途徑從美國搭飛機來到國內的?可是,這應該也不可能。為他偽造全套的美國公民身份,讓他可以憑“護照”登機得費不少事,我覺得星際公司應該會選擇簡單直接的“傳送”方式。對於他“遲到”的原因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先不去想。

總之,他的出現說明星際公司已經開始行動,所以從現在起,我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金祐基的身份被他發現。

就在我們三個人準備討論對策的時候,花決凱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我們警惕地抬起頭,隻見他風一樣跑到我們麵前。

“公主,我來看你了。”他滿臉笑意,一雙丹鳳眼電力十足,怪不得能在網上引起話題,這張臉就是點擊率的保證。

“我再跟你說一次,單單不是你的公主,她是我的女朋友。”金祐基像捍衛領土的戰士,將我扯到了他的懷裏。

顧宇辰聞聲,好奇地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花決凱之後,驚訝地說道:“天道學院流浪生?”

我一怔,連顧宇辰也知道他?

“你怎麽會在這裏?”顧宇辰一臉茫然。

“我來找我的公主。”花決凱花癡地看向我,望著他含情脈脈的眼神,我感到一陣惡寒。

“公主,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不能拋棄我的。”花決凱見深情攻勢不奏效就賣起萌來。這對我來說是小意思,金祐基賣萌的功夫可比他厲害多了,我早已經對這些免疫了。

“公主?你叫簡單公主?”顧宇辰滿腦袋的問號,眼神疑惑地看向我。我聳了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花決凱見有人和他互動,便來了興致,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照片:“你真的是我的公主!你看,我有照片為證。”當他手上的照片被江卓雅搶去觀看的時候,我聽到她充滿震驚地問道:“你到底是從哪裏看出她們是一個人的?”

她說著將照片遞給了我,我順勢接過來看了一眼,立馬傻眼。照片是一個穿著公主服的小女孩,看起來兩三歲的樣子。也許在外人眼裏,這孩子和現在的我看不出一點相似,但我自己心知肚明,這張照片就是我三歲生日的時候拍的。

“你懂什麽,連路都會指錯的笨女人,怎麽可能懂得我與公主心有靈犀的牽絆。”花決凱鄙視地瞥了江卓雅一眼,隨即轉向我便換成了花癡的表情。

“你說誰指錯路?自己是路癡還把責任賴到我身上,早知道那天就不該那麽好心給你指路!”江卓雅氣急敗壞地反駁道。

“要不是你,我會足足花了三天時間才到這裏?”花決凱悶哼一聲,臉上寫滿了幽怨。

就在江卓雅與花決凱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上課鈴聲響了,總算是結束了一場無謂的鬧劇。花決凱雖然一臉不舍,還是被金祐基攆出了三班的大門。

接下去這節課是音樂課,老師臨時決定將這節課定為小考,每個人必須唱一首含有之前教的所有樂理知識的歌曲,曲目範圍由老師決定,我們抽簽來確定自己考試的歌曲。

為了提高難度,老師還特地加入了幾首合唱歌曲,抽到合唱歌曲的學生如果完成得出色,可以得到額外加分。

我抽到的是合唱歌曲,金祐基則是我的搭檔。

由於這段時間天天和江卓雅一起練歌,所以我的演唱水平急速提高,一開口便讓全班震驚,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望著台上的我們。恰到好處的轉音,充滿爆發力的高音,以及兩個人的眼神交流,統統得到了老師的認可。

一首歌唱完,顧宇辰帶頭鼓起了掌,接著整個教室掌聲雷鳴。

考試結束之後,我們從台上下來,我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瞥到了躲在音樂室外的花決凱的身影。

他不用上課嗎?

我疑惑地拿出手機給江卓雅發了信息,她回了信息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們這節課是體育課,男女生分開上,她根本沒辦法幫我監視花決凱的行蹤。

我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我後排的金祐基,其他同學在考試我們不好說話,隻能靠短信方式交流,我將自己看到花決凱的事情告訴了他。

“我們得找機會和他獨處,我會用記憶讀取功能掃描他的記憶,如果他不是人類,我很容易就能知道。”金祐基在短信裏這麽回複到。

“那你為什麽剛剛不掃描他?”

“剛剛人太多,我隻要進入掃描程序,身體就會失去控製權,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原來記憶讀取功能這麽麻煩,我歎了口氣,抬頭看了講台一眼,班上的同學已經全部考完,音樂老師特別批準提早下課。

同學們一邊歡呼,一邊衝出教室。

我和金祐基一起準備離開教室時被音樂老師叫住,她知道我每天都陪江卓雅練習唱歌,就想建議我也報名參加唱歌比賽,並且說會指導我練習,但是被我婉拒了。不過我請求她為江卓雅指導,她考慮過後同意了。

告別了音樂老師後,我們走出音樂室,發現花決凱已經不在走廊上。

我們來到2號體育館,江卓雅正在排球場上分組比賽,二班的所有女生都在場上。她本身並不擅長這項運動,所以頻頻失誤,幾次球到了她麵前,她都會手忙腳亂。

我可從沒有見過江卓雅這麽狼狽的樣子,她在才藝類領域學什麽都又快又好,偏偏體育類運動跟不上步伐。我在旁邊不忍心看下去了,就在我拉著金祐基準備偷偷離開的時候,排球場邊上傳來了很誇張的笑聲。

花決凱一隻手扶著肚子,一隻手指著江卓雅,笑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笨女人真是夠笨的,這樣的球都接不到!哈哈哈哈哈……”他誇張的笑聲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男女生是分開上體育課的,此刻他一個大男生出現在女生體育課的教學區域,還這麽不顧形象地取笑江卓雅,難免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江卓雅被他這麽一取笑,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不動神色地撿起落地的排球,然後出其不意地朝花決凱的腦袋砸了過去。“嘭”的一聲,籃球穩穩地砸在花決凱的臉上,他眼神一滯,整個人平平地倒了下去。

在門邊的金祐基與我麵露驚喜,以為終於找到機會可以把他帶走時,他又很快坐了起來,捂著臉說:“笨女人,你想謀殺啊!”

江卓雅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她丟下場上的隊友,氣急敗壞地走到花決凱身邊再次撿起那個排球:“你敢再叫我笨女人試試!”

在我的印象裏,江卓雅永遠是一副高高在上對什麽事都可以處之泰然的架勢,甚至有點傲視天下的意味。可現在她卻被氣得暴跳如雷,完全沒有了“公主”的風範。

我越來越好奇她為他指路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為什麽要叫她笨女人,而她又為什麽會對他這種無理的叫囂如此耿耿於懷。

“笨……”後麵的“女人”兩字還來得及說出口,排球已經狠狠地被江卓雅按到了花決凱的麵門上,她咬牙切齒地加重了力道。這下花決凱算是真真正正被打倒了,捂著鼻子慌不擇路地朝2號體育館的大門奔來,當看到我的時候,眼中又亮起了火花。

“公主!她欺負我!”他鬆開捂著鼻子的雙手,展開懷抱朝我“飛了”過來。就在他快要抱到我的時候,身旁的金祐基輕輕將我挪了一下,然後抬腳抵在了花決凱的胸口。

“你這個花癡,別想靠近我的單單。”金祐基說完,腳尖一用力,便將花決凱踹到了一邊。

花決凱彎著一雙丹鳳眼,作勢要哭的樣子:“你們都欺負我,公主,你居然忍心讓他們欺負我……”

裝可憐?耍賴?

這些對我可不奏效!

我現在腦子裏想的是他的麵部構造到底是用的什麽材料,居然被江卓雅用排球這麽用力地砸了兩下都沒有出現破損的痕跡,正常的人承受這樣程度的攻擊,至少會流點鼻血什麽的。

“簡單,你們下課了?”江卓雅順著花決凱狂奔的路線看到了我和金祐基,便快步走了過來。

“音樂考試,所以提早下課了。對了,我的音樂老師說願意指導你一些唱歌的技巧,放學後我陪你去階梯教室找她。”我無視此時還坐在地上撒嬌裝可憐的花決凱,對她說道。

“OK。那我先去上課了。”江卓雅說完,便跑回了排球隊伍。

我和金祐基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此刻已經不嚷嚷了的花決凱:“你不回去上課嗎?”

他見我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隻得悶悶地從地上爬起來。

“我不喜歡體育課,我隻想和公主在一起。”說這話的時候,他仍然殷勤地對我笑著,我微微側頭,對他的“厚臉皮”感到十分佩服。

金祐基顯然注意到了我臉上的無奈,便伸手搭住我的肩膀,將我往2號館外拉:“單單,我們還是走吧,和花癡待久了腦袋會變笨的。”

我點了點頭,在我跟著金祐基走出2號館的時候,眼角撇到花決凱正在用探究的眼神望著金祐基,我心底隱隱感到不安。

上午的課程結束之後,午飯時間,花決凱就跟著江卓雅出現在我們麵前。我詫異地看了江卓雅一眼,似乎在詢問她為什麽將他也帶過來。

“別這樣看著我,一下課他就冤魂一樣跟著我,甩都甩不掉。”江卓雅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表情。

“笨女人你少胡說,我隻是正好和你走同一條路而已,誰跟著你了?”花決凱昂了昂下巴,不服氣地為自己辯解完,將視線轉到我的身上,“公主喜歡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我扶額,對他的舉動完全無法理解。

雖然我們暫時還無證據證明花決凱就是人造人2號,可他既然能拿到我三歲時的照片,就足以說明他來自星際公司。那張照片唯一的一張孤本,一直被老爸擺在辦公桌上。他拿著那張照片然後編出一個“命中注定的公主”這樣的謊言,讓我感到十分無語。

他真當我腦子裏裝的都是糨糊,隨隨便便就會相信這麽離譜的謊言?

在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前,他已經端著飯菜獻寶似的遞給我。

我與金祐基麵麵相覷,想著如何拒絕掉花決凱的“盛情款待”,江卓雅知道我們都在防備他,就自動請纓地將花決凱的餐盤接了下來:“沒想到你這個路癡還挺會選菜的嘛,買的都是我喜歡的菜,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話間,她已經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花決凱見江卓雅動了筷子,急得不得了:“笨女人!這可是我給公主準備的!”

“不用客氣,我的飯菜祐基已經幫我買了。”我微笑著拒絕了花決凱的“好意”,然後將金祐基為我買的飯菜挪到麵前,開始吃起來。

花決凱站在一邊,臉上滿是懊惱的神情,我假裝看不到,低頭吃著飯。

下午放學的時候,金祐基被顧宇辰叫去練球,全國大賽的預選賽明天開始第一場,他們今天得確定上場人員,而我則獨自到二班找江卓雅。

可是,到了二班教室,我卻沒有見到江卓雅的身影。花決凱見到我,立刻迎了上來,笑眯眯地望著我:“公主,我們終於有了獨處的時間。”

“卓雅呢?”我警惕地看著他,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挪,尋找著最佳的逃跑方式。

“她吃壞了東西,去了醫務室。”花決凱嘴角含笑,伸出雙手將我圈在教室的牆角,這時我才發現周圍空無一人,整個三樓,就隻剩我們兩個人,“公主,你怕我?”

“怕你?我為什麽要怕你?”我故作平靜地微笑。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不利的,我隻是想要完成我的任務。”此刻的花決凱看起來與之前語言動作都浮誇得離譜的模樣截然不同,這樣的他,讓我有了一種正陷入危險的感覺。

“你的任務是什麽?”我詢問道,心裏則在盤算著如何擺脫花決凱的控製。

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我的任務就是,讓你愛上我。”

“什麽?”我的聲音都差點變調,他的任務不是應該將金祐基帶回去嗎?

不對,他此刻肯定不會對我說實話,要是他直白地告訴我接近我的目的是想要調查出誰是人造人1號,然後將他帶回去銷毀,那簡直就是智商被狗吃了。

“我說,我的任務是……”我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已經把書包砸到他臉上了。他遲疑了一下,我趁機掙脫他的“禁錮”,朝樓梯跑了過去。

由於太緊張,我一不小心就踩空了,整個人從樓梯上跌了下去。手肘、肩膀、頭部接二連三地撞擊在台階上,強烈的痛楚刺激著我身體的每一根神經!

天哪,我不會就這樣摔死吧?我這麽想著,感覺有人慢慢從樓梯上走下來,最後停在我的麵前。

也不知道是因為眼鏡掉了還是頭部撞傷,我的視線一片模糊,隻能勉強看到花決凱蹲在我身前,緊張地說著些什麽,聽覺已經不靈敏了,耳朵裏隻有嘈雜的嗡嗡聲……

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睡在醫務室的病**,剛剛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已經消失了。我猛地從**坐了起來,靠在我病床邊的江卓雅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怎麽會在這裏?”在我看到江卓雅的時候,繃緊的神經才稍稍放鬆。

她見我醒了,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是花決凱把你抱過來的,他說你突然就暈了。醫務室老師立刻幫你檢查了一下,說是可能因為低血糖才暈倒,我這才放心。你是怎麽回事?真的是低血糖?”

我感到一頭霧水:“他去哪裏了?我記得自己是從樓梯上摔下來了,當時覺得全身骨頭好像摔碎了一樣,現在我卻一點痛感都沒有,我懷疑是花決凱在我身上動了手腳。”

“他把你送過來後就離開了,也沒說去哪。”說著她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臉驚訝地說道,“從樓梯上摔下來?可你身上一點傷也沒有啊!”

“可能是因為他,我記得老爸提起過人造人2號是用於醫學領域的。我懷疑他擁有治愈的超能力。”我分析給江卓雅聽,她一臉不敢相信。

“治愈能力?太不可思議了吧。”

“金祐基都擁有空間跳躍能力了,花決凱擁有治愈能力又有什麽奇怪?”我喃喃自語道,隨即看向江卓雅,“對了,花決凱說你吃錯東西,是怎麽回事?”

“提起這件事我就鬱悶,吃了他給你準備的那頓飯後,我整個下午都暈暈沉沉的。後來實在撐不住,我就跟老師請假跑到醫務室,一覺睡下去就到了放學時間。幸好不是你吃了那些東西,不然他趁機將金祐基帶走了你都不知道。”江卓雅說完,我心裏的疑慮就更加深了

花決凱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從他出現起,就沒有一件事情是按常理出牌的。

先是對我窮追不舍,再是在我的飯菜裏下藥,接著又是在我從樓梯上摔下去時為我治療……還有他說他的任務是讓我愛上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完全梳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江卓雅見我沒事了,就和我一起去了階梯教室。

音樂老師很耐心地為她講解聲樂方麵的知識。江卓雅在技巧上掌握得很快,幾次練習下來,就有了很明顯的進步,這讓老師感到萬分欣慰。

練習結束後,我和金祐基一起回到了家。

我第一時間聯係了遠在美國處於“處分期”的老爸,將花決凱的情況向他匯報了一番,特別將他“遲到”三天的事情著重講了一下。

老爸根據現狀分析一番後對我們說:“我覺得這個花決凱應該就是人造人2號,因為昨天我們工作人員察覺到空間跳躍裝置的地圖坐標出現了罕見的偏差率,大家懷疑是工作人員過多地將自己的設備接入該裝置,導致係統中毒。”他頓了頓,繼續說:“雖然這個問題昨天

才被發現,但基本可以肯定人造人2號被傳送的時候係統已經中毒,所以他才會出現‘迷路’的情況。”

老爸說“應該”那就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照片的事情:“老爸,花決凱有我三歲時的照片!”所以,就算他不是人造人2號,也肯定和星際公司脫離不了關係,我那張照片一直是被老爸放在辦公桌上的。

老爸愣了愣,拿起了擺在他辦公桌上的相框:“這張?”

我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後答道:“那麽,現在可以肯定花決凱一定是人造人2號了,公司趁我不備拿這張進行拷貝,顯然是為了分析出你現在的模樣,讓他可以確認你的身份。”

我先是愣了一下,拿我三歲的照片確認我現在的身份?不過,片刻後我就想通了。星際公司有可以將容貌進行分析的儀器,老爸可以根據公司內部某個員工的容貌進行年輕化做出金祐基的“臉”,我兒時的照片自然也可以“長大”化。

怪不得花決凱看到我,一眼就認出了我是他要找的人。

老爸幫我解決了這些問題後,我還是有一件事不明白。

照老爸的意思來說,花決凱的任務應該是回收金祐基,可他為什麽會對我展開“狂熱”的追求?

在我提到這件事時,金祐基的神情立刻嚴肅起來,靜靜地等待老爸的回答。

視頻中的老爸沉思了片刻後,提出了他的想法,他懷疑花決凱“企圖讓我愛上他”這件事不是星際公司的任務,而是他自己想要學金祐基,突破數據庫的限製,擁有完整的“自由意誌”。

“老爸,如果他真的是抱著這樣的目的,是不是說明他已經知道金祐基就是他要找的人造人1號?”我覺得自己和金祐基行事已經很低調了,他又沒有使用過空間跳躍能力,為什麽還會被發現?

“恐怕是的,星際公司肯定在花決凱身上裝了可以識別同類的裝置,使他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金祐基的存在。”老爸耐心地分析道。

我歎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算再低調也還是會被發現啊!

“老爸!那我們該怎麽辦啊?”金祐基的身份已經曝光,那麽他被帶回去銷毀不就成了早晚的問題?

老爸沉思了片刻說:“隻要你一天不愛上花決凱,他應該就不會對金祐基下手。”他捏著下巴一副福爾摩斯上身的模樣,接著道:“星際公司造他是準備運用在醫學領域,如果完成回收金祐基的任務,那他將要麵對的就是收集病例資料,統一輸入數據庫,進行病例分析

,整理出最佳治療方案,周而複始著這些步驟乏味的工作。對於他這種擁有自由意誌的人造人來說,這種生活太過乏味,所以他大概是不想這麽快完成任務。”

“你不早說!”我責怪地瞪了老爸一眼,之前說得那麽嚴重,害我和金祐基都擔心得要命。不過老爸的話證實了一點,今天確實是花決凱將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我治好的。

“我這不是在給你分析問題嘛!”老爸一臉委屈。

“那真是辛苦你了!”我感激地笑了笑,“時間不早了,我們得休息了,你好好工作,拜拜!”

掛了視頻電話之後,我鬆了口氣。

如果老爸的分析沒錯,那麽花決凱應該不會對金祐基下手,至少目前不會,因為他還要“追到我”。

自從金祐基的身份被星際公司察覺後,我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此刻知道花決凱暫時不會對他不利,我終於可以放心地睡個好覺了……

時間飛逝,花決凱轉學過來的第三天,我們迎來了國慶長假。

假期中江卓雅提出要去海邊曬日光浴、遊泳,我詢問了金祐基的身體狀況,確定他可以下水後便答應了下來,因此江卓雅十分迅速地幫我們報了海灘一日遊。

於是假期的第二天早上,我們帶著行李出現在旅遊大巴站。

原本與我們同行的人隻有江卓雅,可此時我卻看到了她身邊多了兩個人——花決凱與顧宇辰。

“他們知道我們要去海邊度假,要求跟過來,攔都攔不住。”江卓雅見到我,立刻向我解釋。

“我是為了公主才來的!”花決凱說著拿下自己的草帽,展開雙臂,“親愛的公主,你一定很感動吧,來,給我一個熱情的擁抱吧。”

我懶得理他,徑直看向顧宇辰,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尖,略顯尷尬地說道:“難得長假沒訓練,我就想去海邊曬曬太陽,正好卓雅說你們去,我就順道過來了。”

“真的嗎?”金祐基眯起眼,“總覺得你像是跟著單單來的。”

“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真的。”他心虛地說著。

“算了,來都來了,快上車啦!”江卓雅煩躁地嚷嚷,走過來挽住了我的臂彎,輕聲在我耳邊說,“看來我表哥對你真是癡心一片。”

我怒瞪了她一眼,對於她的調侃,我表示“無福消受”。上次在公園,顧宇辰向我表白被我拒絕,我想他應該放下了吧,他是那麽優秀的男生,完全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這次跟我們去海邊,應該隻是湊巧而已,我不用想那麽多。

坐上旅行社的大巴,導遊一路給我們介紹等下要去的沙灘的美好軼事。

我枕在金祐基的肩膀上,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他雖然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但是他和人類一樣有體溫,有感情。

在一個多月前,我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造人,他的出現顛覆了我的生活。不過我很慶幸他能走進我的人生,因為他,我懂得了人間最複雜、最可貴的感情——愛情。

到達目的地後,我們脫了鞋,踏在鬆軟的細沙上,頓時感到身心輕鬆。花決凱歡快地在沙灘上來回奔跑,還撿了一個漂亮的貝殼像獻珍寶一樣送給我:“公主,請接受這個漂亮的貝殼!”他滿懷期待地笑著望著我。

江卓雅伸手拿走了那枚貝殼,然後很用力地朝大海丟了出去:“大海會非常謝謝你送的這份禮物的。”

“笨女人!你可惡!”花決凱咬牙切齒地吼道。

江卓雅被“笨女人”三個字刺激到了,抓起一把沙子就往他臉上一拋。下一秒,花決凱氣急敗壞地拔腿想要報複,江卓雅當然不會傻乎乎地待在原地,於是他們兩人很快就跑開了。

顧宇辰看了我和金祐基一眼,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也默默地走開了。

“單單,我們堆城堡好不好?”金祐基忽然提議,“有人說情侶如果在沙灘上堆城堡,堆得越高,堆的人就會越幸福。”

“哪裏聽來的?”肯定又是什麽電視劇裏出現過的。

“別管哪聽來的,我們快堆吧。”說著他拉我跑到一處人比較少的沙堆旁邊,開始認真地畫出了堆城堡的範圍,看著他專注的模樣,我心裏溢出一絲淡淡的幸福。

我負責拿著從沙灘小店買來的小水桶提水,他負責將沙子壘起來,默契地將我們的城堡堆到了第四層。

“漂亮吧!”他看著牢固的四層城堡,期待地望向我。

“漂亮,我們繼續。”如果沙做的城堡真的越高越幸福的話,我希望越高越好。

“好!”他轉過身,到旁邊開始挖沙子,而我則繼續去提水,我們蹲在沙灘上忙碌著“建築”我們的幸福。

在我們堆到第六層的時候,江卓雅的警告聲從遠處傳了過來:“簡單,小心!”

小心?我不明就裏地抬起頭,朝江卓雅看去,隻見一個排球朝我們飛了過來!跟著它一起朝我們奔來的是抬著頭一心看著排球的花決凱!

“我一定會接到的!”花決凱喊著追上了那個排球,用力一接,球朝球網的方向飛了過去,而他的人卻因為慣性朝我跌了過來。

金祐基見狀,眼疾手快地起身將我撲倒,躲過了花決凱的“衝擊”。

在他的身體重重地將我壓在沙灘上與我零距離接觸的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我目光呆滯地望著他,他以為我受了傷,急忙捧住我的臉,緊張地問:“有沒有受傷?”說話間,人已經從我身上爬起。

“沒……”我的臉燙得讓我快要無法呼吸,半天才擠出這個字。

當我注意到花決凱正趴在我們辛苦搭建的城堡上掙紮時,瞬間清醒了過來,起身衝到變成沙堆的城堡前,激動地質問:“你做了什麽!”

花決凱聽到我的聲音,忙從沙堆上爬了起來,一臉訝異地望著我:“公主,你怎麽哭了?”

“我們……已經搭到第六層了……”我自言自語著,心中隱隱有了不祥的感覺,我們好不容易“搭建”的幸福,被花決凱如此輕易地破壞了,是不是代表我和金祐基之間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金祐基似乎猜到了我為什麽哭,緊緊將我擁到懷裏。我貼著他溫暖的胸膛,傷心地問:“城堡塌了,我們的幸福會不會也塌掉?”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明明不是很相信這種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噱頭,可此刻,我真的好害怕會失去金祐基,失去幸福。

“不會的,我們會一直幸福的,我保證。”

在他安慰我的時候,江卓雅跑過來將“惹事”的花決凱帶離了現場,並且狠狠訓斥了他一頓。

“單單,來,看著我。”金祐基鬆開我,然後在我麵前倒立了起來,“有人說隻要倒立起來,眼淚就流不出來了。”

看著他那傻傻的模樣,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是說想哭的人倒立起來眼淚就流不出來了,現在我想哭,你倒立有什麽用?”

他正過身,一臉茫然:“不能代為倒立的嗎?”

“當然不能。”他真是太可愛了,我被他這麽一鬧,都不想哭了。

“誰說不能,你看我倒立完,你就不哭了。”他滿懷成就感地說著。

我靜下來望著他,此刻的他,因為剛剛的倒立,發梢上沾了一些細沙,我伸手輕輕撥掉那些細沙,然後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雙眸猛地瞪大,眼神很快柔和下來,緩緩擁住了我。

海風輕拂,吹在身上,帶起絲絲清涼,但我的心是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