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存在是為了要愛你

這是我第二次來金碩學院,第一次是去年的全國大賽晉級賽上,我記得那個時候金碩的主力隊員叫做張衛東,身高1米92,是各大學院鮮少能灌籃的球員之一,也可以算是金碩的明星球員。

不過這次比賽,張衛東並沒有上場,反倒是有三個發型十分怪異的少年作為主力上了場。我向金碩學院的幾個替補隊員打聽這三人的情況,才得知他們是金碩學院籃球隊從別的球隊裏挖來的三人組,據說他們打配合十分厲害,不過手段不怎麽光明磊落,常常趁裁判不注

意時犯規,甚至還會使用暴力來贏取比賽。

張衛東就是看不慣他們的做法,才不願參加比賽。

了解了怪發三人組的情況之後,我隱隱有些不安,如果隻是普通的比賽,金祐基現在的狀況完全不需要擔心。

但對方要是刻意犯規,並且使用暴力,就很難保證他不會出事了。

我本想要薑老師“保留實力”不要將金祐基派上場,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比賽就開始了。我隻有待在場外靜觀其變。江卓雅知道我緊張,就走到我身邊不斷地安慰我,讓我放心。

前幾分鍾的比賽看起來還很正常,金祐基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已經十分有明星球員的風采了。

這場比賽算不上是公開賽,但觀眾席上還是坐了很多慕名而來的粉絲,她們很多都是顧宇辰的仰慕者,有些則是金碩學院張衛東的擁護者。不過在比賽開始後,她們其中有一部分女生因為金祐基的表現出色而轉了陣營,在看台上紛紛喊起“7號加油”。

穿7號球服的正是金祐基,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投籃準確率也十分高,與顧宇辰配合起來更是如虎添翼,轉眼間就拿下了30分,而對方金碩學院此刻才隻有10分。

對方教練喊了暫停比賽,怪發三人組被叫到了一起,看樣子在商討對策,他們的目光時不時地瞥向金祐基,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裏,心裏滿是焦急。

金祐基從場上下來的時候,我一把將他拉到一邊:“等下上場,盡量遠離那三個家夥,我覺得他們可能會故意犯規,你身上雖然墊了金屬片,可如果他們惡意犯規,還是容易破壞到你還沒修複完全的係統。”

“哪三個家夥?”金祐基不解,於是我指了指場上那三個發型怪異的男生。在我指著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好看了過來,我注意到他們其中一個神情犀利地眯起眼睛,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休息時間很快結束,金祐基再次上場。

怪發三人組一上場就采取“二盯一”的策略,三人分兩組,其中兩人盯著金祐基,一人盯著顧宇辰。主力隊員拿不到球,我們隊的其他隊員依舊可以進攻,可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即使金祐基手上沒有球,那些隊員還是死死地卡住他,讓他動彈不得,有時候為了限

製他的行動,直接用手肘與膝蓋故意碰撞他。

裁判的視線一直跟著球走,所以金祐基這邊的情況不被判定為犯規。

我和江卓雅在台下看得十分焦急,卻又幹涉不了,好不容易盼到了上半場比賽結束。金祐基走下來的時候,我急忙將他拉到了角落,趁別人不注意偷偷掀起他的衣角,腰部的金屬片居然有明顯的凹痕,這讓我大吃一驚。

“下半場跟薑老師說不上場了,這些人根本不是在打籃球,而是在打架嘛。”我怨念地瞪了一眼對方隊伍裏的怪發三人組,憤憤地說道。

金祐基見我這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還笑得出來!”我真是被他氣死了,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給我嬉皮笑臉的。

“看到你這麽擔心我,太開心所以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我的發頂,“別擔心,下半場我會小心的。”

即便他這麽說,我還是不太放心。

薑老師過來將金祐基叫了過去,開始部署下半場的攻勢。經過半場的觀察,對方球隊已經鎖定金祐基和顧宇辰是主要得分隊員,下半場對方一定會對他們加強盯梢,為了確保我方攻勢不被完全封死,薑老師將擅長三分球的包學長換了上來。

下半場開始,我注意到怪發三人組每個人的手肘以及膝蓋處都戴上了護腕與護膝,不知道為什麽,我本能地覺得比賽不會那麽順利。

比賽過程中,對方一次又一次改變戰略,最後居然變成三盯一,怪發三人組將金祐基牢牢困住,無法動彈。我在場下看得心驚膽戰,隻要金祐基一有動作,他們就有兩人負責掩護,一人負責惡意推搡。

比賽期間金祐基被盯得太緊而沒人傳球給他,導致裁判的注意力從沒有在他身上停留,怪發三人組則變本加厲地使用暴力動作控製金祐基的行動。

被他們這麽一折騰,金祐基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差,我真的擔心會影響到他的傷勢,如果他在這樣的場合短路,不僅會影響到賽事正常進行,而且還會暴露身份。

我急得恨不得搶過裁判哨宣布比賽結束。場上顧宇辰接到傳球後,怪發三人組立刻轉移對象,可當金祐基準備挪出身體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居然突然抬起膝蓋,朝他的腰肌撞了過去……

我驚慌地看到即便隔著隊服,他的腰部仍然閃現著電光,而那個用膝蓋撞他的隊員曲著膝愣在了那裏,我注意到他的膝蓋剛才也閃過一絲電光,他的護膝有問題!如果那絲電光是因為“導電”的原因,那就說明護膝內部有金屬,他們居然將金屬藏在護膝裏!

怪發三人組裏除了撞金祐基的那個人,其餘兩人迅速轉移防守顧宇辰,金祐基此刻捂著腰半跪在地,有些不安地看向我。他知道我在擔心,這讓我恨不得衝上場將他拖下來。

拿到球的顧宇辰見兩人前來防守,原本是想傳給金祐基,卻發現他狀態不對,最後隻得傳給別人,包學長接到球後迅速投出,全場結束的哨聲終於響起,三分球最終撞擊籃筐彈了出去沒有得分。

我像瘋了一般衝上場,卻在伸手想扶金祐基的時候被他躲開,這時我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被他電到的那個隊員已經恢複過來,一臉愕然地自言自語:“剛剛好像被什麽東西電了一下。”看著他伸展了一下手腳走下場,我忍不住衝上去一把扯下他膝蓋上的護膝,他被我這麽一鬧,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藏在護膝裏麵的金屬也暴露了出來。

“裁判,他們這樣算不算惡意犯規!”我大聲吼道,那個隊員被我拆穿了把戲,表情變得十分猙獰。

裁判看見那個金屬後,難以置信地看向金碩學院的隊員:“籃球是體育運動,你們這麽做違反了規則,這件事我會向籃球協會匯報,取消今年金碩的參賽資格。”

裁判的決定不能讓我解氣,隻是取消他們參加全國大賽的資格有什麽用,他們傷害了金祐基,他要是因此而受到重大的損傷怎麽辦?

對方的教練知道自己的隊員做出讓學校失去參加全國大賽資格的事情後暴跳如雷,將怪發三人組訓了一頓。

我不理會他們教練怨念的眼神,徑自回到金祐基身邊,此刻他腰間的電光已經沒有剛剛那麽明顯,可還是得盡快修理才行。

所有人都下場了,隻有金祐基半跪在場上動彈不得,薑老師見狀與幾個隊員快速靠了過來,擔心地問道:“小祐,你怎麽樣?”

金祐基眉頭緊皺,扶著腰痛苦地說道:“我需要休息。”

“要不要我幫你看看?”薑老師做了那麽多年教練,對推撞以及拉傷還是有一點經驗的,所以在他提出要看傷勢的時候,我頓時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金祐基身上有大部分的皮膚保護層還沒修複好,現在掀起衣服的話,看到的會是縱橫交錯的一大片集成線路。

“我覺得我得去醫院。”金祐基直接否決了薑老師的提議,臉色一片蒼白,“單單,送我去醫院,馬上。”

“好。”我立刻伸手扶住他的臂彎,微弱的電流刺激得我雙手發麻,他一臉愕然地看向我,隨即明白我這麽做的用意,他要求去醫院的情況下如果我不扶著他,薑老師肯定會叫別的隊員去扶,那樣他身體漏電的情況可能就會曝光。

“簡單,小祐就交給你了,到了醫院記得給我打電話匯報情況。”薑老師見他這麽嚴重,也不敢阻攔,就為我們放行了。

這個時候,江卓雅也一臉擔憂地靠了過來:“我和你們一起走。”說著她準備伸手扶金祐基,被我及時阻止了。

“有電,我們快走。”我咬著牙,電流已經使我的雙手快要失去知覺,江卓雅會意地跟著我們出了體育館。

回到家的時候,金祐基剛邁進門就掙脫我的攙扶跌倒在地,我焦急地想再去扶他,被江卓雅攔住:“你想被電死啊?戴上手套再說!”說著,她按照我的提示到金祐基房間把塑膠手套拿出來給我戴上,然後幫我一起將金祐基挪到了屋裏。

金祐基坐在**,心疼地望著我,他不會流淚,卻讓我看到了仿佛閃著淚光似的眼神。

即使他傷成這樣,心裏還是在牽掛著我:“單單,不要擔心,我會好起來的。”他想伸手撫摸我的臉頰,又想起自己身上還在漏電,隻得憑空懸著自己的右手不敢向前,我順勢用雙手將他漏電的手掌包裹住,然後將自己的臉輕輕隔著塑膠手套蹭了蹭,表示他的心意我明

白。

“睡吧,我會竭盡全力將你修複的。”我說著扶著他緩緩躺下,“醒來的時候,你就會恢複正常。”

“嗯。”他回應著,緩緩閉上眼睛,身體發出機器被停止運作的聲音。然後他的體內發出類似呼吸一般的聲音,這說明他已經進入自動修複狀態,我和江卓雅齊力掀開他穿著球服的上衣,鐵板已經嚴重變形,穿過了幾根水晶色的電纜凹陷進他的腰部組織。江卓雅看到這

麽複雜的畫麵,一臉震驚,她從來沒有見過機器人,更別說他的身體構造了。

“我們該怎麽做?”江卓雅在我將那個金屬片從他身上卸下來後,提出了疑問。金祐基體內的各種線路都有破損的情況,而且這些線路的表層都是十分珍貴的材料,我家裏即使有工具,也沒辦法修複這些線路。

我拿著工具束手無策,老爸當初從星際科技帶回來的材料已經全部補到他身上了,在那些修補部分還沒有被係統完全融入之前,又出現了一次破損,這次的修補難度比上一次更加難了幾分。

“我得聯係我老爸,我這裏的材料不足,修不好他。”說著,我脫下手套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打老爸的電話長久沒有人接,掛掉電話後,我在屋裏急得團團轉。這個時候任他自動修複估計是沒辦法修複了,幾條重要的線路已經毀壞,不及時接好,他連醒過來的幾率都很

小。

“簡單,簡單!你電話響了!”江卓雅旁觀者清,及時提醒滿心焦躁的我,我連忙拿起手機,以為是老爸回過來的,沒想到是傑少打來的。

“簡單,你今天和金祐基到我辦公室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塊古銅色的金屬片?”傑少顯得有些著急。

我的視線迅速移到被我拆卸下來的那塊變形的金屬片上:“有,我借來用了。”

“那是我準備給小Q重塑外形用的特殊材料,小Q表層塗的防電漆出現了問題,我想用那個不導電的材料重新做一個表層。”傑少這麽說著,我的眼前頓時亮起了希望的火焰——不導電的金屬材質,這簡直就是為金祐基量身定做的修複材料!

“傑少,這種材料你是從哪找到的?還有多嗎?”我急忙詢問。

“有是有,科技室的倉庫裏有很多類似的材料,看起來像金屬,實際不具有導電功能,我找了好久才找出和小Q膚色接近的材料,你要這些幹嗎?”傑少不解地詢問。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們馬上來學校!”說完,我就匆匆掛掉電話,戴上手套後轉身想要將金祐基從**扶起來。江卓雅見狀立刻上前幫忙,我們兩人才勉強架住他站起來,可剛走到客廳就已經累得不行,我們隻得暫時將他放到沙發上。

“這樣不是辦法,不如我打的去學校將那些特殊材料帶回來吧。”江卓雅氣喘籲籲地提議。

我搖了搖頭:“我家裏隻有簡易的工具,和學校的先進設施根本沒法比,而且哪些材料適合用來修複金祐基我也不知道,你帶回來我也沒有辦法靠肉眼識別,這些必須要用專門的儀器才能分辨。”

江卓雅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急地看著我:“那你老爸沒告訴你他的驅動方式嗎?試試看啊!”

金祐基的開關在胸口,可他現在的狀況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正常啟動,於是我伸手按在他的胸口,懇求似的說道:“金祐基,能聽到我說話嗎?醒一醒,我們現在需要去天道學院的科技室,那裏有修補你線路的材料,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求求你,醒一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依舊沒有啟動的跡象,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

“單單。”

他醒了!

我驚喜地望向他,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憔悴,我不得不佩服給他做麵部神經係統的工程師,將他的細微表情都做得如此細致。

“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我激動地想要抱他,卻被他用手擋住。

“單單,我還在漏電。”他憐惜地微笑著提醒我。我愣住了,眼中淚水翻滾,是的,他還在漏電,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當初我要能早點將自己發現可疑車輛的事情告訴大家,也許車禍就不會發生,在金祐基修複期間我要是不提全國大賽的事情,他也不會再度損壞……

他好像知道我在自責,便安慰我:“單單,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哦。”他拉著我戴著手套的手晃了晃,說:“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把我修好的嗎?光哭鼻子我可好不起來。”

“嗯,我才沒有想哭呢,我隻是眼睛進了沙子。”我擦掉眼淚,“現在能走嗎?我們要去天道學院,科技室裏有我們需要的修補材料。”

他點了點頭,起身和我們一起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江卓雅接到顧宇辰的電話,他詢問我們在哪家醫院,要帶隊員們去看望,她及時阻止了他們,簡單地敷衍了幾句便掛掉了電話。

“薑老師想要來看望金祐基,我得過去拖延一下,然後想辦法讓他們打消這個念頭,這邊就交給你了。”江卓雅說完便和我道了別,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我萬分感激,能有她這樣的朋友,真是我這一輩子的福氣。

江卓雅離開之後,我和金祐基打車到了天道學院。

剛走進科技室,我就將那塊變了形的金屬片遞給了傑少,他的臉頓時變成了一個被捏扁的柿子。他難以置信地捧著那塊凹凸不平的金屬板,苦悶地哀嚎道:“簡單,你到底對它做了什麽,怎麽會搞成這樣?”

我不顧他臉上的鬱悶,快步走進科技室,將擺在角落被當作“桌子”用的實驗手術台拖了出來,擺在小型研發台的位置,調整好大燈的位置後示意金祐基躺上去。這一係列動作引起了傑少的注意,他放下金屬片走到手術台前,滿臉疑惑地詢問:“簡單,你這是做什麽?

“傑少,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解釋那麽多,你剛剛說的那些特殊材料在哪裏?帶我去看看好嗎?”傑少被我臉上的焦急表情嚇到,也沒多問什麽,便帶我去了倉庫。

我粗略地檢查了一下這些材料,確實很特殊,可惜從外觀根本看不出是否導電,如果要一個個檢驗過來,得費不少時間。

“傑少,有沒有快捷的方法測試出這些金屬的特性?”這個科技室是他的辦公室,他肯定有辦法的。

傑少指了指穿著“塑膠服”的小Q:“小Q的功用就是分析出材料的成分與特性。”

“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我激動地一口氣將倉庫裏的一大麻袋材料都扛了出來。等我帶著這些東西來到“手術台”前的時候,金祐基已經自動解除驅動,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等待我的拯救。

傑少這才注意到金祐基的異樣,臉上的表情從疑惑慢慢轉為驚訝,再轉為興奮,圍繞著手術台走了兩圈才開口說話:“這太不可思議了,金祐基,是個機器人?”

“是的,但是現在他的線路組織壞損嚴重,我得找出合適的材料修補他。”說話間,我盯著小Q快速地分析著麻袋裏的各類特殊材料,並且將它們進行分類。

傑少這期間已經換好研究服,擺弄著金祐基的腦袋和胳膊,一邊驚歎連連,一邊興致勃勃地進行觀察。

“好了,小Q還給你。”我分析好材料後將小Q放回傑少的肩膀上,然後動作熟練地換好研究服來到手術台前。

有了這些材料以及科技室裏各種先進的設備與工具,我很快就完成了金祐基的修補工作。連最外麵的表層皮膚,我也找到了替代品。

傑少目睹了我修複金祐基的全程“手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在一切完成之後,他才想到要來詢問金祐基的情況。

“他是你做的?”金祐基作為傑少班上的學生這麽久,他可是一點也沒察覺到他是機器人的跡象。

“不是我,他是星際科技的失敗品。”我將金祐基為什麽會被造出來,以及他因為具有自由意誌而被定義為失敗品的真相告訴了傑少,並且要求他為我們保密。

在我的眼裏,金祐基不是失敗品,而是上天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傑少看出我對金祐基的感情,他保證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

在我和傑少達成共識後,我伸手按在金祐基的胸口,啟動了他的驅動。他的雙眼緩緩睜開,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緊緊地將我擁進了懷裏。

“單單,我好了!故障排查警報已經完全解除了。”他激動地說著,從聲音聽來,仿佛快要哭出聲一樣。

我任由他抱著,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心裏想著,他能醒過來真好!

金祐基醒後,我就協助傑少給小Q換了一個表層,同時也加固了它體內的線路。完成之後,小Q從一隻熊變成一隻兔子,兩隻耳朵還可以自由彎曲,除了可愛外,還具有錄音功能,傑少的一些研究數據可以通過口頭描述的方式記錄在小Q的數據庫裏。

改造完成後,傑少興奮得不得了,不停地玩弄著小Q的錄音耳:“簡單,你真是一個科技天才,這麽精細的操作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夠獨立完成。”

其實這一切還得歸功於我那個老爸的遺傳基因和熏陶,他在科技領域的造詣遠遠高於我無數倍,光從他在短時間內改變金祐基的容貌,就可以看出他的實力。

離開科技室的時候,我接到了江卓雅的電話,她已經成功地說服籃球部成員不去醫院看望金祐基,現在他們正在嘉樂迪量販裏唱歌慶祝,讓我們放心。

掛掉電話,我和金祐基相視一眼,鬆了口氣。

回到家的時候,我全身無力地癱在沙發上。從金祐基受損開始,我就沒有一天不擔心,現在他終於修好了,我總算是可以放下懸著的這顆心了。

金祐基細心地坐在旁邊,動作輕柔地為我捏著肩膀:“單單,累壞了吧?”

“嗯……”我確實累壞了,閉著眼才一會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金祐基正在和老爸視頻通話,知道我憑一己之力就將金祐基嚴重破損的線路係統修好後,老爸震驚了半天,接著很得意地自誇道:“有其父必有其女!”

我則氣衝衝地詢問他為什麽上午不接電話,害得我差點急死。

“當時研發部正在開會,我根本沒把手機帶在身上。說起這件事,單單,我要提醒你們一下,人造人2號被公司的人派出去了,他們已經知道是我將金祐基帶走,對我進行了處分。不過我對星際科技來說,是不可或缺的研究人員,他們為了長遠利益著想是不會對我怎麽樣

的,隻是這段時間我不能回國。”老爸頓了頓,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這段時間你們一定要保持低調,人造人2號肯定會去找你的,到時候你要小心應付。”

“父親大人,你曾經說過人造人2號使用的也是我的主板係統,那他見到單單,會不會也像我一樣喜歡上她?”金祐基緊張地問道。我愕然地瞪著眼睛,無法相信他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擔心的居然是人造人2號會不會喜歡上我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

要知道,他被發現的話,隨時會被帶回去拆卸處理掉的。

“這個……其實你們的主板係統裏都沒有錄入‘感情’這個因素,你到底是怎麽突破係統限製產生感情的這個問題,我們至今沒有研究出來。為了防止人造人2號出現同樣的問題,研究團隊們給他加入了禁製,一旦遇到運算不出的數據,就會不斷循環運算,也就是說,如

果他真的對誰產生了感情,他的係統就會崩潰。”老爸說到這裏,還特地將人造人2號的解除驅動的方法告訴我們,如果我們真的被對方發現,也可以利用這個方法自保。

視頻結束後,我才發現已經是晚飯時間。

一般這個時候,江卓雅就會來敲我家的門,不是借廚房,就是來蹭飯,不過今天她被派去做“拖延”工作,晚上應該是不會過來了。

我們默契地靠在沙發上,思考著晚飯該吃點什麽,金祐基要求我陪他去超市買菜,可我真的連動都不想動,於是最後我提議吃肯德基,他才放棄掙紮,投了讚成票。

外賣很快就到了,他將全家桶端到沙發前給我,這讓我想到了當初我要求吃鮑參翅肚的那天,我們最後吃的也是全家桶。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金祐基其實不需要“吃飯”,於是這次,在他將“爪子”伸向雞塊的時候,我狠狠地拍了下去,他立刻委屈地抿了抿嘴,可憐兮兮

地望著我:“再給我一塊嘛。”

“不給,你不吃也不會餓,幹嗎老是要搶我的雞塊吃?”我這次很公平地將全家桶裏的吃的分成兩份,可他吃完還想把我的那份也消滅掉,我當然不會同意!

“單單,女孩子吃多了會長胖,長胖了還得減肥,多不劃算,不如就給我吃吧。”他雙眼發亮,開始對我“曉之以理”。

我才不理會他這種理由,就算我吃了會胖需要減肥,也比進他的肚子浪費好。

“單單,你忍心讓我看著你吃嗎?”他的那份已經被消滅光了,即使分量是相同的,由於我吃得慢,因此我這邊還剩兩個雞塊。

他真是越來越聰明了,知道“曉之以理”行不通就開始“動之以情”。

“好吧好吧,給你一塊!”我實在受不了他撒嬌扮可憐的模樣,隻得卸甲投降,將雞塊讓給他。

他歡呼著拿過雞塊,大口大口地吃著,看他孩子氣的模樣,我的嘴角不經意地泛起一絲淡淡的笑。

吃完晚飯後,我們肩靠著肩坐在沙發上,電視也沒有開,隻是安靜地坐著。

有時候不需要說話,隻要對方在旁邊,就會感覺很安心。

長久的沉默並沒有讓我們覺得無聊,我很享受這種溫馨的寧靜。

“金祐基,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我用肩膀推了推他,這個問題我很早就想問了,仿佛從我見到他起,他就一直強調喜歡我,可這種感情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金祐基側過臉,輕輕地將腦袋枕在我的頸窩:“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你了。”

“下流星雨的那天晚上?”

“不,更早一點。”他仿佛陷入了回憶,“父親大人讓我待在他房間不要讓你發現,隻有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才可以自由活動。我通過網絡吸收了很多人類的知識,其中就包括了愛情。”

“這些和你喜歡上我有關?”我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他嘴角輕勾,伸手戳了戳我的鼻尖:“當然有關係!”

看到他臉上那“快要講到重點”的表情,我決定不再插嘴,繼續聽下去。

“我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午後,你穿著一件漂亮的連衣裙在客廳哼著歌翩翩起舞,我當時就在父親大人的房間,因為聽到那美妙的歌聲,所以忍不住透過門縫去偷看。那是我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我的係統運算不出這種情緒到底是什麽原因,差點導致係統崩潰。最後

在我的輔助知識庫裏搜索到了結果,這個知識庫裏裝的全是前段時間我從網絡上收集過來的東西,我才知道自己對你的這種感情,是愛情。”他緩緩抬頭,伸手捧住我的臉頰,“單單,從我被造出來開始,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擁有自由意誌的理由是什麽,直到遇見你我才

知道,原來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要愛你。”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的眼神真誠而深情。我的心就像融化了一般,沉浸在他給予的溫柔中。

“單單,我愛你。我知道你可能還沒喜歡上我,但沒關係,隻要我能守護在你身邊,默默地愛著你,就足夠了。”

我聽他這麽說,心微微一顫,他居然還以為我不喜歡他!

“其實……我好像也喜歡上你了。”我緊張地說著,隻見他的雙眸瞬間睜大,滿是驚訝。

“單單,你剛剛說什麽?”他雙臂一緊,重重地握住我的胳膊。

“我說我也喜歡你!”我紅著臉重複了一次。

他驚訝的表情快速變化為欣喜,隨即將我抱了起來,歡喜地轉起圈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單單喜歡我,單單說也喜歡我!”

我被他晃得暈頭轉向才被放下來,略顯責備地捶打著他的胸口:“頭好暈,轉得都想吐了。”

“有一個辦法可以馬上讓你不想吐。”他彎著眼睛笑著。

“什麽辦法……”我的話還沒說完,就愣住了。

一個很輕很輕的吻,像蜻蜓點水一樣落在我的臉頰上。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他說得對,我現在確實是不想吐了。這一刻,我希望時間停止,留住這刹那的美好,直到永遠……

這一夜,金祐基對我說了很多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原來流星雨那天,他因為擔心我而偷偷跟著我到了曲冬冬家,恰巧遇上我對流星許願,便借機現身成了我的絕世好男友。

還有一些他在星際科技實驗室裏所發生的趣事,老爸時常拿著照片跟他說起一些我的往事,每次都是誇獎,把我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到了周一。

江卓雅一大早就跑來拍我家的門。

每天早上金祐基會為我們準備早飯,江卓雅一向對金祐基的廚藝十分欣賞,自然不會錯過“蹭飯”的機會。

我們吃完早飯後,一起搭上了去學校的公交車,剛到校門口,就發現大門前擠滿了人。

最讓人不解的是,她們清一色全是女生,看她們的穿著,應該是來自不同學校的。此刻她們每個人都舉著手機,瘋狂地想要往人群中間擠,即使學校的保安已經全部出動,也沒辦法攔住所有的人。

“我好像看到幾個穿金碩學院校服的女生。”江卓雅踮著腳尖張望著。

金碩?我愕然,金碩學院距離我們學校就算坐車也要兩小時,到底是什麽事情能夠引得她們“千裏迢迢”趕過來看熱鬧啊?

“別說金碩,我好像看到人群中有人穿北侖的校服。”江卓雅又補充了一句,這下真的驚得我下巴差點脫臼。

北侖學院是臨市的學院,比金碩更遠!她們瘋了嗎?

這些人都有統一的一個特征,就是舉著手機,想要拍什麽一樣。於是江卓雅試著鑽進人群,拽住一個女生詢問:“你們在拍什麽?”

“你不知道嗎?天道流浪生啊。”那個女生的回答讓我們一頭霧水,我們確實不知道這“天道流浪生”到底是什麽。

“這幾天網上很火的話題啊,據說是一個長得很帥的少年,出現在各大學院附近,見人就問‘天道學院在哪裏’,因此被網友命名為‘天道流浪生’。據說他最早是出現在雲翔學院附近,後來就引起了一股風潮,大家都爭相想要一睹他的風采,然後拍照傳到網上來炫耀

自己見過他……”少女說到這裏,見前方的人群動了一下,就不再和我們解釋太多,舉著手機要擠上去。

江卓雅聽了女生的講述後,若有所思地捏著下巴:“到處向別人打聽天道學院的男生,我好像也遇見過。”

我一愣:“你見過?什麽時候?”

“就在金碩比賽的前一天晚上,表哥讓我陪他去金碩學院那邊了解一下場地,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就遇到他了,問我天道學院在哪裏,我告訴他坐車的路線,然後他就離開了。當時天色有點晚,我沒看清楚他的樣子,原來他那麽有名!”江卓雅一臉後悔莫及的表情,“早

知道應該拍一張照片的!”

“單單,我覺得我們應該進去了,你們兩個已經站在這裏聊了很長時間的天了。”一直沒說話的金祐基插嘴道,隨即伸手指了指鍾樓上的時間,我們一看,頓時緊張了起來,再不進門就遲到了。

於是,我們三個人從旁邊人少的地方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