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希望的真正含義
1
萬裏無雲的天空仿佛被洗過一般澄澈，毒辣的太陽經過昨天一場暴雨的洗禮，已經退去了氣焰，空氣中彌漫著清涼的氣息。
“林果，你小心點兒，你昨天才出院！”費小初心驚膽戰地看著林果一蹦一跳地下了大巴車。
“小初，我沒事了！你不知道，整個暑假在醫院我都快悶壞了，好不容易碰到這種集體活動，你還勸我不要參加，怎麽可能！”林果回過頭，倒退著走。
今天是暑假結束後的第一個周末，也是學校組織參觀市博物館的日子，林果軟磨硬泡，終於說服費小初跟她一起來參加這個活動。
“小心！”費小初尖叫出聲，還是沒來得及叫住林果，她“砰”的一聲撞在了後麵一個人身上。
“小心！”後麵的人溫柔出聲，扶住差點兒摔倒的林果。
“飛白哥哥？”林果和費小初異口同聲道。
“咦？那不是小初的同學嗎？”季飛白伸手指向費小初的後麵。
費小初回過頭，看到身後的歸海辰一副伸手要拉住人的樣子，似乎是沒想到她們會突然轉過身來，隻好撇撇嘴，無奈地走到兩人旁邊，一臉不情願地打招呼。
“你們是來參觀博物館嗎？”季飛白微笑地看著三人，臉上露出了神秘的表情，待三人點頭，他從身後的書包裏掏出了三張票放到三人手中，“今天我就來客串一下你們三個人的講解員吧。”
林果欣喜地接過，發現是博物館的門票，歡呼道：“太棒了！不用去排隊了，不然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我爸媽都是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我從小就經常來博物館，這裏麵的每一樣東西我都可以說出來哦！今天是私人時間的特別待遇，平時我可是要帶一整個團的！”
季飛白說完，率先朝博物館走去。
林果迅速拉上費小初的手，兩人轉頭看向歸海辰，隻見他竟然也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這個可不是哪個品牌出的限量款玻璃杯，而是戰國時期製造的水晶杯，是我國迄今為止出土的水晶製品中最大的一件！”走進博物館的一個展廳後，季飛白指向前方展櫃裏一款造型獨特的水晶杯，自豪地說道。
費小初貼近展櫃，仔細地看著水晶杯上的紋路，忍不住發出驚歎。
歸海辰饒有興趣地看了展櫃裏的水晶杯一陣，回過頭繼續和季飛白討論“殷人東渡論”的問題。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季飛白的講解生動有趣，費小初和林果聽得津津有味，在她們倆參觀的間隙，歸海辰和季飛白不停地討論著問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歸海辰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
“小初，飛白哥哥真的好厲害！”回去的路上，林果拉著費小初的手，眼裏閃著崇拜的光。
“整個下午竟然用了一半的時間來給你們講解，真是太浪費了！”歸海辰看著林果，咬牙道。
果然，林果和歸海辰一起走的結果隻有吵鬧，費小初不得不站出來，最後以歸海辰拋下兩人獨自回家告終。
自從上次在博物館被季飛白的講解折服後，林果這幾天的話題總是離不開他，臉上寫著大大的“花癡”二字。
“小初，明天周末，我們去博物館好不好？”林果又開始了軟磨硬泡。
“呃……果果，不好意思，我明天有事，真的不能去。”今晚是滿月，要根據線索去找精靈了，爸爸媽媽下個月就要回來了，絕對不能拖了。
“好吧，拜拜。”林果垂頭喪氣地走進了自己家。
費小初進門，剛要把門關上，一隻手從門縫裏伸進來，正好被門卡住，手的主人發出一聲痛呼，卻立刻用另一隻手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聲來。
“歸海辰，你幹嗎？”費小初看著痛苦地捂著嘴的歸海辰，額頭上滑下三道黑線。
“快讓我進去，千萬不要讓你對麵那個笨蛋看見，我可不想浪費時間跟她吵架。”說完，歸海辰迅速走進了費小初的家，順便把大門關上。
費小初看著歸海辰像小孩一樣抓著亞丁揉來揉去，忍不住想，到底誰才像笨蛋啊！
時間很快過去，滿月的清輝透過玻璃窗照在費小初從盒子裏拿出來的紅色寶石上。一想到隻要找回這隻精靈，自己就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費小初心裏一陣欣喜。
熟悉的咒語從口中念出，寶石上開始閃現光芒。咒語停止的那一刻，寶石上顯示出清晰的影像來。
“啪！”費小初手一抖，手裏的寶石掉在了地上。
“小初，你又摔寶石！還好精靈還沒找回來，不然又要被你摔跑了！”亞丁扇著翅膀在空中一個俯衝，把掉在地上的寶石撿了起來。
費小初從亞丁手裏接過寶石，上麵的影像已經消失了，但是沒辦法否認它出現過。
“你看到什麽了？”歸海辰皺著眉頭，剛剛他還沒來得及看。
“沒有。”費小初搖搖頭，緊緊地攥住手裏的寶石。
“可是你用了一次魔法，豈不是要等到下個月才能再用？”
歸海辰這樣的眼神實在太討厭了，不就是在嫌棄她笨嗎？
“那就下個月再用吧！今天好困，你回去吧！”費小初把寶石扔進盒子裏，半推半拖地把歸海辰趕了出去。
“小初，爸爸媽媽下個月就要回來了，你要抓緊時間啊！”亞丁語重心長地對她說。
“知道啦！我一定會在爸爸媽媽回來之前把精靈全部找回來的！”費小初說完，拉開**的被子，把自己埋了進去。
精靈如果被壞人發現，會造成很大的危險，就像葉恩欣和三色塵埃一樣，不能讓精靈留在外麵！沒錯，也許和精靈並沒有關係呢？世界上都有了精靈和魔法，又怎麽會沒有奇跡出現呢？
想到這裏，費小初的心稍微放下了。
2
“小初！”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費小初的心猛地一跳。
“飛白哥哥！”費小初勉強地笑了笑，“真是麻煩你了，學校關於參觀博物館的征文，我想拜托你指導一下。”
“又不是什麽大事，走吧，我們找個地方，我來幫你看看征文。”季飛白摸了摸費小初的頭，以為她是因為征文的事情緊張，笑出聲來。
費小初帶著季飛白到了“盛夏光年”，和店長還有蘇晚晚打過招呼後，兩人坐到了角落的位子上。這個位子是店裏的死角，她以前打工的時候就在這個位子上午休。
“飛白哥哥，你先看看我的征文，我去幫你點東西！”費小初從書包裏掏出自己特意準備的征文，起身去了點單台。
“小初，怎麽坐在那個位子啊？采光又不好。”蘇晚晚一邊幫她點單，一邊對她說。
“沒事，飛白哥哥一會兒要跟我講征文，我不想打擾到其他客人。”費小初點好單，深吸一口氣，轉身朝那個位子走去。她的手偷偷伸進口袋，緊緊地握住了裏麵的寶石，寶石硌得她手心痛。
季飛白正在專心地閱讀征文，還不時在上麵標注什麽，絲毫沒有注意到費小初已經回來了。
費小初站在季飛白的身後，朝四周望了一眼，咖啡店這個時候人很少，蘇晚晚也在認真地煮著咖啡。
她嘴角微動，輕輕念出咒語。
一隻紅色的精靈慢慢地在季飛白的背後顯現，一臉天真地左顧右盼，看到費小初和她手裏的寶石後，“咻”的一聲飛了過來。費小初及時捂住它張開的嘴，迅速把它塞進了寶石裏。
“小初，你回來啦！我已經幫你改好了，有問題的地方我用筆標注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懂的。”季飛白突然轉過身來，讓費小初差點兒沒抓穩手裏的寶石。
“啊，改好了？好好好，我，我來看看。”她緊張得有些結巴了。
“別緊張啊，沒什麽大問題，隻有幾個小錯誤。”季飛白說完，把筆和征文遞給費小初。
費小初心不在焉地改完了征文，和季飛白道謝。
走出咖啡店，兩人告別，看著季飛白微笑揮手的樣子，費小初鬆了一口氣，他沒事，跟精靈沒有關係，是醫學上的奇跡。
回到家，費小初因為心理壓力，累得不行，她隨手將紅色的寶石丟進了盒子裏，鎖上那把花紋繁複的鎖，一點兒也不想去思考和精靈有關的事情。
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照在費小初的**，她突然從**彈了起來，滿頭大汗。
剛剛在夢裏，許多人都知道了精靈的事，他們拜托她、哀求她，甚至恐嚇她。她被人群包圍，而人群的最外圍，歸海辰默默地站在那裏，眼神無比陌生。
她深吸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安慰自己，一定是壓力太大，太緊張了，還是繼續睡覺吧！
“咚咚咚！”巨大的敲門聲將費小初驚醒，天已經大亮，門外的人似乎快要把大門敲破了。
“林果？”費小初皺眉打開門，想看看是誰惡作劇，卻看見林果一臉淚痕地站在門口，“你怎麽了？”
費小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小初，飛白哥哥好像又病了。”林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費小初聽了好久才知道，原來林果和之前在醫院照顧她的護士姐姐聊天的時候聽到消息，昨天晚上，季飛白突然出現呼吸衰竭的症狀，連夜進了重症監護室。
林果拉著費小初一路小跑到了醫院，找到熟悉的護士姐姐，說季飛白的父母回家去收拾住院用品了，拜托她讓自己去探望一下季飛白。
“不可以，醫院有規定，重症監護室除了醫護人員誰也不能進去。”護士姐姐的態度堅決，但是在林果的眼淚攻勢下，隻好說道，“這樣吧，我帶你去那邊的窗戶，應該可以看到他的床位。”
護士帶著兩人到了窗戶邊，遠遠看見病**躺著一個被儀器包圍的人，氧氣罩下的臉似乎是季飛白。
“明明已經出院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昨天晚上，幾個醫生會診都沒有弄清楚原因。難道發生在他身上的奇跡隻有一段時間嗎？”護士姐姐歎了口氣，拍了拍林果的肩膀。
回家的路上，林果已經止住了眼淚，費小初卻沉默不語。
“小初，我們一定不能哭，飛白哥哥以前說過，遇到什麽事都不能哭的，我一定不能讓他失望。”林果的聲音堅定，費小初的心裏卻更加難過了。
自己的僥幸失敗了，現在飛白哥哥變成了這樣，是精靈從他身上離開的原因吧。
飛白哥哥，對不起。林果，對不起。如果沒有發生精靈的事，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給了人希望，又讓人失望，這才是最大的絕望。
費小初精神恍惚地和林果告別，完全沒有聽見林果說什麽，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3
“費小初同學昨天下午上課期間逃課，在學校花園被校長抓到，特此通報批評，希望同學們引以為戒。”廣播聲音響起，同學們看著趴在桌上的費小初，議論紛紛。
費小初將頭埋進手臂間，昨天在花園發呆竟然連上課鈴聲都沒有聽到，現在她大概已經成為學校的名人了吧。
這幾天，她都不敢見林果，害怕看到林果傷心的樣子而自責，放學的時候都是迅速收拾好東西，一個人跑回家。
“喂，費小初！你這麽著急幹什麽？”突然被擋住，費小初抬頭，看見一臉疑惑地看著她的歸海辰。
“沒幹什麽。”費小初的聲音悶悶的，一點兒也不想讓歸海辰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中午在廣播裏聽到你被通報批評了，你該不會是因為這件事難過吧？沒關係，下次我教你怎麽逃課不被校長撞見不就好了？”歸海辰拍拍她的肩，似乎是在安慰她。
“歸海辰，飛白哥哥好像又病了，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裏。”費小初拚命忍住眼淚，不讓它流出來。
“什麽？”歸海辰有一秒的怔愣，情緒不自覺地低落下來，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你是說季飛白？”
“嗯。”費小初點點頭。
“怎麽會這樣？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和他一起討論呢。”歸海辰的眼裏流露出不舍的情緒。
費小初看著歸海辰，心裏更加難受，連歸海辰這樣性格別扭的人都會舍不得季飛白，更何況是其他人。
費小初回到家，從收藏室找出了被鎖上的Silver Linings的盒子，內心陷入掙紮。
“丁零零……”一陣鈴聲打斷她的發呆。
看著來電顯示上林果的大頭照，費小初接起了電話：“喂？”
“小初，嗚嗚嗚，我真的好難過啊，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一點兒，可還是好傷心。你說，為什麽飛白哥哥這麽好的一個人，奇跡就不能在他身上待久一點兒呢？嗚嗚嗚……小初……”
費小初聽著電話那端林果的哭訴，心亂如麻，她不開心的時候，是林果安慰她，她找精靈的時候，是歸海辰一直在幫忙，他們一步一步成為了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可是現在，自己卻讓他們這麽傷心難過。
要是他們知道季飛白是因為自己才這樣，大概不會原諒她吧。
掛了林果的電話，費小初打開了眼前裝著寶石的盒子，五顆寶石整整齊齊地擺在黑絲絨布上，熠熠生輝。
費小初的左手在最左邊那塊紅色的寶石上輕輕撫過，一隻紅色的精靈從寶石裏蹦了出來。它在黑絲絨布上滾來滾去，動作十分可愛。
“你是……”費小初忍不住問道。
“貝加爾！這裏是貝加爾！生命的希望永遠在前方！”自稱貝加爾的精靈一個挺身，飛到了半空中，精力滿滿。
“你可以治愈疾病，是嗎？”費小初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咦？你不知道嗎？我是健康的象征啊，這塊紅色的寶石不就是你們人類常說的瑪瑙嗎？它代表了健康和生命！對了，我是怎麽回家的啊？之前我不是住在一個人的身上嗎？”貝加爾左顧右盼，仿佛在尋找誰的蹤跡。
“你是說季飛白嗎？你記得你住在他身上的事？”
“記得不太清楚了，隻記得他是一個很好的人，非常非常好，要不是因為有家，我願意一輩子都住在他的身上！”貝加爾重新跳進盒子裏，卻被月長石絆了一下，摔在黑絲絨布上，盒子裏的寶石被它撞得亂七八糟。
費小初無奈地歎口氣，重新把寶石擺好，卻在黑絲絨布下發現了一絲異樣。
這是……
她皺眉看著盒子上一條奇怪的縫隙。
這是暗格，之前歸海辰借給她的一本歐洲偵探小說裏麵提過。可是，這個裝寶石的盒子裏怎麽會有一個暗格？
費小初摸索著盒子，不知道按到哪個部位，“咻”的一聲，暗格裏彈出了一個小抽屜。
這是……
費小初打開抽屜裏的紙條，露出驚奇的神色。
她看看手裏的紙條，又看看還在玩其他幾顆寶石的貝加爾，有些不忍心。
盒子裏竟然是這套魔法寶石的特殊禁咒，可以將寶石精靈擁有的能量轉移到人類的身上，可代價是精靈會永遠消失。
難道要犧牲精靈去救季飛白嗎？
季飛白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他如果離開這個世界，會是很大的損失。
但是，精靈也是無辜的生命啊。
不能為了拯救一個人，就去犧牲另外一個吧。
精靈雖然不是人類，但也有它們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啊。
費小初呆呆地看著瑪瑙，還有精靈貝加爾，隻覺得自己的頭痛得不得了。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我可以幫忙呀！”
天真的寶石精靈貝加爾圍繞著費小初飛來飛去。
費小初看著它，這隻精靈和亞丁一樣小巧，不過它身上發出的是紅色的光芒，眼睛黑溜溜的，十分可愛。
“貝加爾！”費小初輕聲叫了這個可愛的小家夥，不管怎樣，選擇還是由精靈自己來做吧。就算她是精靈的主人，也沒有資格代替它做選擇。
玩得不亦樂乎的精靈抬起了頭。
“如果你可以拯救一個人，但是你自己會消失，你會願意這樣做嗎？”費小初鼓起勇氣將這句話問出口，心裏已經做出決定，不管貝加爾怎麽選擇，她都不會幹涉。
“用自己的生命來拯救人類嗎？”貝加爾重複費小初的話，隨後眼睛裏放出了更亮的光芒，“當然願意啦！”
費小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為什麽精靈願意犧牲自己去拯救別人？
難道它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可是，那樣的話，你會消失的。雖然你救了一個人的生命，但代價是你會消失啊，貝加爾！”
費小初聲音顫抖地告訴它。
“沒關係！我作為精靈，不是為了永恒地存在。每隻精靈都有自己的使命，對於我來說，治愈、給予他人健康才是我存在的最大意義！”
貝加爾的語氣堅定，仿佛在費小初的心中投下一顆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她的眼眶瞬間濕潤，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掉了下來。
她一直以為精靈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開心才是它們最想要的，卻從來沒有深究過它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也許就像貝加爾說的，作為精靈，它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發揮自己最大的力量吧。
費小初握緊了手中的字條，貝加爾“嗖”的一聲飛到她的麵前，輕輕地在她臉頰上印上一吻：“如果有需要，就盡管利用我吧！”
費小初的一滴淚水落在貝加爾的翅膀上，發出從來沒有見過的奪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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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喂，歸海辰！你不是號稱校園神探嗎？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小初去哪裏了！”林果暴怒的聲音在校園上空回**。
歸海辰眉頭緊皺，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這麽難聽的外號。
他不理會林果的質問，快步朝校門口走去，準備甩掉這個難纏的女生。
“等一下！”林果跑了兩步，追上歸海辰，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歸海辰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
“幹嗎？”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飛白哥哥文物講解課的邀請函，他讓我給你的。”林果手中紅底金字的邀請函閃閃發亮。
歸海辰拿過邀請函，臉上露出期待的神情，瞥了林果一眼，隨意地說了句“謝謝”，便喜滋滋地消失在林果眼前。
“哼！”林果重重地哼了一聲，要不是因為答應了剛剛出院的飛白哥哥再也不跟他吵架，她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呢！
夕陽下，林果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她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格外青春，她拉緊書包，朝家的方向走去。
小初，你到底在哪裏呢？
“小初，你今天的《寶石目錄》抄完了嗎？”國外曼羅斯古堡的地下室內，費小初正握著長長的鵝毛筆抄寫著麵前厚厚的《寶石目錄》，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階梯上走下來，正是美麗的費媽媽。
一個月前，費小初偷偷跑到重症監護室的外麵，用特殊禁咒將貝加爾融入了季飛白的體內，貝加爾消失了。
費小初聽說季飛白醒過來後，誰也沒告訴，直接去了父母身邊。
知道費小初私自使用了禁咒讓精靈消失，費爸爸罰她一個月內把30萬字的《寶石目錄》抄寫完。
“媽媽，貝加爾消失了，不會對其他精靈造成什麽影響吧？”這是費小初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不會有影響的。Silver Linings可是最著名的魔法寶石之一，它的中文名字叫‘希望’，不過，為什麽叫了一個這麽奇怪的名字，沒人知道。聽說以前，這套寶石是有7顆的，不知道什麽原因，隻剩下五顆，現在又隻有四顆了。”費媽媽歎了口氣，檢查完費小初的罰抄，離開了地下室。
“希望？”
費小初躺在地下室的藤椅上，默念著這個奇怪的名字，一陣睡意襲來，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地中海風景宜人的曼羅斯古堡，薰衣草田散發出無比浪漫的香氣，費小初站在花叢間，吃驚地看著在花叢裏翻飛的精靈們，其中好幾隻都是她熟悉的：“艾爾芙、戈蘭林、班蒂斯、阿斯卡？”
玩耍的精靈們聽到她的聲音，圍繞到她的身邊。
遠處，一個穿著奇怪長袍的男人慢慢走近，他的臉上露出溫柔的表情，他看著費小初和她身旁的精靈，輕聲說道：“你好，魔法寶石的擁有者。”
“你好，請問你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陌生人，費小初卻一點兒也不害怕。
“我是菲洛斯公爵，寶石的上一任擁有者。”
費小初有些吃驚，點頭向公爵致歉：“對不起，我害得寶石少了一顆。”
“你知道Silver Linings的傳說嗎？”公爵摘下一朵薰衣草，遞到費小初的麵前，沒有理會她的道歉。
費小初接過花，搖搖頭。
“Silver Linings，魔法寶石界的佼佼者，在這之前，它有另外一個名字，叫GEM，意思是珍寶，是我的一個魔法寶石收藏家朋友最喜歡的一套寶石。可是，他像熱愛自己的生命般熱愛著自己的寶石，最後還是輸給了自己的內心。”公爵的話裏帶著一絲回憶的味道，費小初認真地聽著公爵的敘述。
“海藍寶石象征著和平，他看不過鄰國被戰爭荼毒，哀鴻遍野，將好不容易得到的海藍寶石送給了鄰國的國王。祖母綠象征著愛與生命，本來他準備珍藏一輩子的寶石卻送給了一位為了愛情即將失去生命的青年。他不想讓這套魔法寶石消失，於是將寶石轉贈給我，並給寶石改名叫希望，這麽多年來，我竟然一點兒都沒有領會到他的苦心。”公爵搖搖頭，有些自責。
“苦心？”費小初疑惑道。
公爵突然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收藏了寶石這麽久，一直不知道寶石的盒子裏竟然還有魔法禁咒。因為我一直將寶石視若珍寶，讓它在收藏室最好的位置待著，所以，我一直沒有發現希望的存在。”
“您的意思是，您的朋友沒有毀掉禁咒，其實是……”費小初恍然大悟。
公爵摸了摸她的頭：“是啊，他是希望有人發現它吧，他不希望寶石消失在自己的手上，卻又不想讓希望消失。感謝你，是你讓希望重新出現了。”
費小初露出甜美的微笑，突然，一個東西跳到了她的身上，她嚇了一跳。
“咦？是夢嗎？”她喃喃自語，看著腿上那隻英國短毛貓，剛剛自己好像躺在地下室的藤椅上睡著了。
可是夢裏的場景像真實發生的一樣，公爵溫柔的笑容還在腦海裏。
原來是這樣！
寶石由珍寶變為希望，是因為寶石的主人內心充滿善意，希望世界充滿光明，他也希望有人和他一樣能夠發現寶石的秘密。
貝加爾救了季飛白後，費小初心中一直充滿愧疚，但夢中公爵告訴她的故事讓她終於醒悟。
寶石和精靈的存在，不是為了被當作珍寶一樣私藏，而是為了迎接更偉大的意義。
有的能換來和平，有的能帶來幸福，有的犧牲自己，挽救了生命……
寶石精靈們的價值就是這樣。
它們不懼怕被使用、被利用，或者消失，但它們希望能給其他人帶來幸福和希望。
“謝謝你，公爵大人！謝謝你，貝加爾！我明白了！”
費小初開心地抱著貓咪從藤椅上蹦起來，朝著城堡外跑去。
“媽媽，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我偷偷跑過來，都沒有和我的朋友們交代，他們一定很擔心我！”
費小初的聲音在城堡裏響起，風拂過城堡的頂端，薰衣草輕輕舞動，一切都是那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