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木秀於林,風之必摧!

國考在即!

所有入圍考生皆磨刀霍霍,對於他們來說,國考成績等同於他們未來的一切,沒有什麽能夠與之相比。

而這幾天,趙飛揚也被抓回了蘇府,但與之前所居的柴房不同,蘇家特意為他準備了一間小軒,一日三餐都由小六來照顧,蘇雨萱不時也會過來看看他。

蘇家這麽做的理由是希望可以讓趙飛揚好好沉澱自己,以便應對國考,這樣的說法,趙母當然不會拒絕,母命難違,即使趙飛揚心中不願,也隻好答應。

但這個理由也成了他拒絕蘇雨萱的借口,隻說要全力應對國考,恕不見客。

當然,他並非在小軒裏麵溫書學習,而是整天躺在**補覺,小六是他的小廝,就算看不過去又能怎樣?

終於,安定的日子即將過去,明日就是國考盛典。

夜深沉,色闌珊。

蘇雨萱來到了小軒外,小六一驚,忙道:“見過小姐。”

蘇雨萱點了點頭::“他在裏麵嗎?”

“公子正在軒內。”小六很恭敬,“您有什麽吩咐嗎?”

“帶我進去見他。”

“這恐怖怕不行。”小六麵露難色,“公子吩咐過,除非國考開始,不然誰也不見。”

“他已拒絕了我三次。”蘇雨萱的臉色變得難看。

“這個小的也沒辦法。”說著,小六低下了頭,蘇雨萱那吃人的目光讓他不得不如此。

見他這般,蘇雨萱果然嗔怒起來:“別忘了,這裏還是蘇家!讓開!”

“大小姐您……”

小六正要再行阻攔,此時從小軒內傳出趙飛揚的聲音:“好了,請大小姐進來吧。”

“是!”

小六此刻如釋重負。

待蘇雨萱進入小軒,趙飛揚淡淡道:“大小姐來這裏做什麽?”

“我來看看你。”

“看我?”趙飛揚沒有再說,伸手示意她坐下。

“這裏果然是一個讀書的好地方,國考的事情你準備得怎麽樣了?”蘇雨萱落座後問道。

“已準備妥當。”趙飛揚說道。

蘇雨萱蹙眉道:“國考和之前的鄉試不同,二者在本質上有很大的區別,不能輕視。”

“我知道。”趙飛揚說道。

蘇雨萱點點頭:“其實我這次來是有別的句話想和你說。”

趙飛揚看著她。

蘇雨萱沉默片刻,咬了咬唇,開口說道:“我知道以你的才學在國考上獲得名次絕不太難,可正如我說,國考不比鄉試,存在很多的變故和不可預料的事情,我想告訴你,假如國考不那麽順理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哦?”趙飛揚笑了笑,“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麽黑幕不成?”

“話不能亂說。”蘇雨萱搖搖頭,“隻是你和陳氏鬧到如此地步,恐怕他們會在國考中作梗也未可知,萬一屆時……”

“不必說了。”趙飛揚抬手攔住她的話,“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陳氏如何我不知道,但狀元之名,我一定會得到。”

蘇雨萱嬌怒起來:“為什麽你這麽自負?就算你才情絕冠,但此次取的都是各地鄉試翹楚,可謂群英相會,而陳氏方麵又存太多變數,你憑什麽肯定自己能夠得到狀元?”

“狀元,很難嗎?”趙飛揚說的很淡,卻很堅定。

蘇雨萱徹底不再說話了。

看來,他一點沒聽進去。

真以為考了個會元,就能穩穩拿到狀元?

若國考真如此簡單,也不會每次出榜,都有書生跳湖自殺的尋常事了!

“蘇大小姐要是沒事,可以回了。可謂大夢誰先覺,春深我自知……”

趙飛揚此時不由吟起了羅貫中的詩詞,轉身向屋內走去。

蘇雨萱更氣,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他道:“難道這幾天你都沒溫習,都在睡覺?”

“是啊。”趙飛揚笑著說,“很難得有這樣舒服的時候了。”

“你!”

終於,蘇雨萱一賭氣,跺腳出去了,而趙飛揚則看著她笑了笑,隨即躺在**拿書看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

“大人,您找我?”

程政允派侍從來請他,趙飛揚自然不能拒絕,此刻引春台上,一老一少對麵而坐。

程大人笑了笑:“飛揚,這段日子,你為國考準備的怎麽樣了?”

“學生應是有把握的。”

“能得第幾名?”

趙飛揚沉吟片刻,謙虛地搖搖頭:“這個學生也不好說,但取得名次並不成問題。”

看著他,程大人眉頭一挑:“看你的樣子,頭三甲應該不是問了咯?”

趙飛揚笑笑並未說話。

“你的才情老夫清楚,但今日見你似乎有些自傲,這本無錯,隻是國考非比尋常,你雖在鄉試取得魁首,但國考乃匯聚天下群才之盛舉,你還要多做些準備才是,我大梁地廣物博,才俊不少,多一份準備,便多一份把握。”

程政允循循善誘道。

趙飛揚立刻回到:“謝大人教誨,學生已準備好了。”

“那……好吧。”程大人皺了皺眉,言止於此,“既如此,老夫也不多打擾,回去之後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我很期待你在國考上的表現。”

趙飛揚起身拜了拜:“既如此,學生告辭了。”

見他遠走,程政允這才歎了一聲,心中暗道,此子才情非常,看似順受的外表下,內心卻有桀驁之氣,雖然他不曾明言魁首二字,但看他這樣子,似乎已經誌在必得了?

可有個道理,木秀於林,風之必摧……

也不知道他,是否明白。

想到這,程政允起身看著趙飛揚的背影,眼睛微眯,對趙飛揚,期待與擔憂並存。

……

國考大典!

天下英才匯聚,良賢盛舉。

這一次國考與往屆有所不同,皇帝親詔:為國家計,篩選賢能,所以破格擴大招收規模,增加三成以上才俊的同時,在鄉試不中者,若有奇才也可再行擇考。

因此這一次有幸參加國考的考生、學子才會有如此之眾,且各個才學卓異,要在此地一爭高下,真如天下文脈匯聚,百川入海一般。

趙飛揚是會元公,理所當然成為了眾人追捧的對象,當然一些和陳淵交好的世家子弟就要另當別論了。

“飛揚兄!”

趙飛揚正在應對一些前來恭賀的學子,忽聽有人喚他,回頭去看,喚他之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趙括,趙一凡。

“一凡兄。”趙飛揚報之一笑。

這趙括,算是他少有能對上眼的年輕才俊了。

“可算是找到你了。”

趙一凡哈哈一笑:“我剛才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你,奈何你身邊的人實在是太多,可是叫我廢了不少力氣才擠過來。”

趙飛揚笑道:“趙兄不急,待會上了考場,咱倆不也能暢聊麽?”

趙一凡知道趙飛揚說的是之前鄉試考場上,他給趙飛揚遞食物一事,這是拿他打趣。

“可不敢!聽說在殿前回合的時候是不允許交頭接耳的,不然按罪論處,厲害得很。”趙一凡似乎非常忌憚。

趙飛揚微微點頭:“那倒也是,不過咱們這不是見麵了嗎?還真別說,皇宮是真的大啊。”

“大,也不過是一個空殼;圍牆冰冷,深宮寒秋宮外春,兩番景色啊。”

趙飛揚挑挑眉:“一凡兄莫非有一座宅子在裏麵?”

“飛楊兄取笑我了。在這裏有我的居所,難不成我是太監?”

說到這裏,趙一凡哈哈一笑,岔開了話題,“看飛揚兄的樣子,想必對今日殿試已經成竹在胸了?隻是不知道飛揚兄看中的是三甲中的哪一個啊?”

趙飛揚豎起一根指頭,微微一笑:“三甲第一。”

趙一凡啞然,隨即苦笑一聲:“你還真是不客氣嗎?那可是狀元啊!”

“是啊,那是狀元。”趙飛揚悵然道,“若是不成為狀元,又怎能迅速得到重用,北上抗蠻?”

趙一凡眼中露出一絲讚賞:“看來一凡兄還真不是凡人……”

“會元郎與我等凡人就是不一樣,不是想著奪取狀元,便是在想著北上抗蠻,此等豪情,真是令陳某敬佩。”

這時候,一道明顯帶著嘲諷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

不用說也知道,是陳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