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凶殘的小魚
隨著古塔跟暗慕白的深入交談，暗慕白獲知，古塔已經進來了有半年之久，之前也跟其他人在這間囚室呆在一起過，但是人來來去去，現在隻剩他一個。這個石室外麵是一個怪怪的地方，麵積不大，可能也就方圓幾十平方公裏，古塔在逃出的這段時間基本跑遍了，星辰規則感覺也一樣，有日升月落，晴雨霧雷。唯一不同的就是分不出春夏秋冬，並且人體力量會隨著呆的時間越久越強大，也沒有寒熱溫涼的體感。
對於這件石室，古塔猜測，一旦到達黃衣人水準，極有可能可以輕鬆破牆而出，所以一旦成為黃衣後，就被帶走了。畢竟當時送他進來那個黃衣人，很輕鬆的就把古塔扔進來了。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怎樣才能變成黃衣，似乎隻有等待……
然而此時，暗慕白問了一個關鍵問題：“破牆而出後，你打算去哪裏？”
古塔愣了一愣，苦笑起來：“不知道！”
“在我躲避這群歐洲佬追擊的過程中，並沒有遇見其他人，也沒有看見什麽村落城鎮，隻有一片森林，仿佛天地間就隻有我在逃，他們在追。太滑稽了。我不知道我在跑什麽，更不知道他們在追什麽。”古塔繼續苦笑道。
“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遊戲。”暗慕白也苦笑著拍拍腿。摸著光溜溜的大腿，暗慕白偷瞄了一眼古塔的西裝，他其實挺期待自己盡快長出衣服來。
呆在石室中，無困無累，無饑無渴，人在這裏，似乎可以餐風飲露而活。就這麽幾天過去了。暗慕白驀然覺得身上癢癢的，他於是連忙搖醒了古塔。
古塔並不是困，而是因為實在無聊，隻能是強行呆坐，繼而入睡。古塔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暗慕白，突然瞪直了眼睛，指著暗慕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暗慕白低頭一看，咦，一股淡淡的綠氣縈繞周身，似乎四周的其他空氣也都在向這一層綠氣撲過來，周身有說不出的舒暢。
“身上會癢麽？”暗慕白沒頭沒腦的問。
“呃……嗯。有點。”古塔盯著暗慕白身上的綠氣。“但是你這綠色的氣體怎麽回事？”
“不知道，但是也不難受。”
“哦。祝好運，老兄，我沒遇見過這個情況……”
持續的酥癢隨著綠氣縈繞在暗慕白周身，也暫時沒有帶來什麽不便，半日後，越來越濃，仿佛整個人都被包裹在綠色的氣體狀繭子裏麵，終於在某一刻，收縮入體，暗慕白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湧入身體，而身體外麵，也驀地多出一件綠色的呢子大衣，腿上穿的那條棉褲，腳上的那登山鞋，款式跟進來之前一模一樣，隻是統統是綠色，而且都仿若沒有重量感。伸手一摸大衣內側袋，發現掛在上麵的懷表不見了。
“為毛是綠衣？而不像古塔說的那樣是白衣？”
正在想著這個問題，忽地感到胸口一熱。暗慕白拉開衣領低頭一看，隻見胸口皮膚下若隱若現的出現了一個小魚狀凸起的東西，似要破體而出，卻並無痛感。
“這是那塊玉麽？”暗慕白驚奇道。
而這時候，光慕白那邊的世界，靜靜地躺在黑暗盒子裏的那塊完整的白玉，其中一半忽地也發出瑩瑩微光，與原本就發出瑩瑩微光的另一半不再有分別。不過之前因為突然發光發熱的原因，依靈也覺得有古怪，出於保險，讓光慕白把這白玉摘了下來，放入了盒子裏，所以此刻他們並不知道白玉的變化。
暗慕白胸口的白玉終於破體而出，又像在祖地時那樣，靜靜的掛在他胸前，彎彎的隨身體擺動而晃悠，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吊住了它一樣。古塔並不知曉這一切的變化，隻當是暗慕白處於震驚的狀態沒有言語，於是繼續閉上雙眼。但此時的暗慕白看來，這塊小玉無比親切，他迫不及待的想再得到白玉裏麵的更多信息，於是默念《推背圖》，試圖與白玉溝通，然而等到他從第一象背到第六十象，依然無法達成交流，仿佛之前白玉向暗慕白傳遞的那些玄妙信息時候的通道根本不存在一樣，完全不知道怎麽重新搭建起溝通的渠道，突然又想起白玉最後那句話：“你能喂喂我麽？我餓了……”。
但怎麽才能給白玉補充能量呢？
暗慕白心煩意亂無意識的揮了揮手，卻不曾想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從指縫間傳了出來。旁邊靜坐著的古塔突然一陣冷顫，驀地睜開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眼裏滿是驚恐。
“你害怕什麽？”暗慕白看在眼裏。
“你……手裏麵有什麽？”古塔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啊？有麽？”暗慕白攤開手掌，並沒有看到什麽。
“剛才那陣劈裏啪啦聲音怎麽來的？”
“就這樣……”暗慕白像剛才那樣揮了揮手。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傳了出來，指縫間似乎有細微的閃電。
“…………你變成他們了！”古塔驚恐道。
“誰？”
“那些歐洲人。他就是這樣揮手間把我定住，劈裏啪啦的聲音從他們手中傳出來，我一直以為是一件什麽武器；抓住我後，就用布袋兜了回來，我毫無反抗之力。”
說話間，又傳來一陣金屬鏈條摩擦石頭的聲音。“又有人被抓進來了麽？”
腳步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一個黃衣人來到石室前。他雙手插入巨石，用力往兩邊一分，石室漏出一個口子來。黃衣人把頭探進石室，看到一身綠衣的暗慕白，突然怪叫一聲，縮回手去轉身要跑！
“喂！”暗慕白本能的伸手想去拉住那個黃衣人，他想抓住這個黃衣人問問情況。
劈裏啪啦的聲音從暗慕白手上傳出，隻見那黃衣人突然如同身處泥淖，行動立刻遲緩下來，由得暗慕白可以從容的伸出手去把他攝過來。把黃衣人抓到跟前，湊近細看，突然暗慕白胸前微光閃爍，一股黃氣自黃衣人眉心鑽出，直直的沒入白玉裏去了。黃衣人頭一歪便沒有了氣息。
“我擦！怎麽回事，這麽凶？”暗慕白暗暗心驚。一邊的古塔看到暗慕白舉手投足間就幹掉了一個他根本無力反抗的黃衣人，嚇得不敢動彈。
在黃衣人身上摸索了一陣，暗慕白掏出一個漆黑的小瓶子和一個布袋。這兩樣他都見過。漆黑的小瓶子上麵有一個軟木塞子，暗慕白順手拔開，驀地又一股黃白夾雜的怪氣鑽了出來，直奔暗慕白胸口的白玉而去。
“什麽鬼？”
看來這玉，秘密不少啊。
白玉上的微光閃了一陣，逐漸平靜下去。此刻古塔看暗慕白的眼神，就像看黑暗上帝一樣，生怕他對自己下手。但看著暗慕白呆在原地沒動，他又心寬不少。怎麽說也有幾天的交情，不至於……他不至於像那些歐洲佬一樣吧？
仿佛吃飽喝足般，白玉裏又有玄妙信息傳遞出來，在暗慕白腦海裏震撼著他。
古塔眼中呆立著的暗慕白，此刻正心潮起伏。因為在暗慕白的眼前，驀然彰顯出一道朦朧的大幕，大幕上有一個朦朧的魚形投影在遊曳。
而他，慕白，就如一個孩童般，站立在大幕前，聆聽著遊曳的小魚傳達出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