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醒了?”

潮汐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時,是在醫院裏,且一男子湊在她跟前詢問她。

她的腦袋有點發懵,半晌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男子含笑,把點滴液微微調整:“你暈倒了在我們學校附近的站台。”

潮汐依舊兩眼迷離的看著他,他白皙的手在單子上劃了下:“同學啊你也真是夠拚的,抽了那麽多血竟然不好好休息還一個人到處亂跑,真是夠放寬心的啊。”潮汐在他嘲諷的話語之中慢慢回想起最後定格的畫麵,送走室友後她覺得身體不受控製兩眼一黑失去了重心。

潮汐有點不大好意思的動了動身子,接著讓她更加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同學,感謝的話呢不要多說,請吃一頓飯就好了。畢竟我覺得你是真的沉,把你從站台搬到校醫院,基本把我這幾年來體力都費了。”他把話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表情極其誇張盡可能在還原畫麵。

潮汐感覺到自己頭皮開始發麻,氣氛之中迷之尷尬。

又是搬的又是體力費……

“我呢,覺得咱學校後頭有家那個音樂餐廳不錯的。”剛說完這話,他就被一個護士給喊走了。

這是學校的醫生嗎……

好搞笑好奇怪啊,潮汐覺得自己腦細胞都暫停循環了。

他走後,潮汐躺在病**側身望著點滴**慢慢輸入自己身體,感覺這一覺睡了很久。人也沒有那麽沉重,腦子恢複運轉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她要是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宿舍裏一說,沒準她會被眼神給殺死的。

因為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不僅拿自己的身體做人肉墊子去穩住了要搖搖欲墜的人;接著就是二話不說的輸血。

最後一聲不吭的離開,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對方也壓根不知道自己那個。

昨晚上的驚心動魄閉上眼還能嗅到一絲的血腥味。

“你的手怎麽了?”醫院走廊外安靜的等待區,男子把毛巾蓋在她頭上之後,她的眼圈立即紅了,一直在搓著自己的手。

她沒有說話,腦子一片混亂,暫時組織不出來任何語言。

她的手,在來醫院之前是鮮紅的,沾滿了血。她去廁所洗了好久好久,明明血跡都消失不見,可還是能感覺到那種讓人覺得反胃的血腥味。

那種冰冷的涼意從腳底蔓延,特別是從廁所出來之後,走廊外沒有一個人。

她覺得這是夢,肯定是夢。

可當那個男生再次出現時,她又覺得真實起來,同時隱忍許久的淚散開在了眼底。

他沒有說他是誰,潮汐也沒有問他,隻是覺得他的出現給人莫名的安全感。

可是為什麽,卻回想起不起他的容貌呢。

這下她可虧大發了,人家把她從站台運到學校醫務室都要坑她一頓飯。那她即是人肉墊子又是免費獻血的,最後卻不知道對方是誰長個什麽樣子。

潮汐一下覺得自己好可憐啊,雖然她也沒求一定要回報的,隻是現在回想起來,她心還有餘悸。

正當出神她自我感慨時,那個搞笑的醫生又出現了。

“打完點滴之後呢,你還是要去掛號處繳費的。我呢是實習生,沒有工資的。但是用我在這裏的良好的信譽給你推後繳費還是沒問題的啦。”

潮汐心裏打量,原來是個實習生。

哪個學校的實習生!把學生教的真好啊!

潮汐點點頭,他接著又單子上寫著,潮汐撇了一眼他左胸的牌子,嗓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噎住了。

她決定要收回之前在心裏暗諷的話,這個實習生雖然莫名搞笑,可竟然是自己本校實習生啊。

這罵罵別的學校就好了,自己學校的學生還是多寬容寬容吧,特別是她們學校醫學院在本市可是出了名的。

幾番思踱,潮汐倒是很好的總結昏迷之前那一抹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就是他身上給散發出來的。N大醫學院在本部對麵是一個獨立校區要過一條馬路,之間會有個站台,她趕來學校的那會剛好也是醫院上班的點。

回神間,他的名字潮汐還沒看的清楚那人把紙條一扔:“這是我的號碼,我呢,一直都在學校。”

眼神裏確切的表達著:請我吃飯,我隨時都空著。

麵對他的迷之熱情,潮汐驚的呆了。

接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根小聲猜量:“難道是不會說話的?不能吧,這看上去挺正常的啊……”

潮汐無力的閉上眼,隻求點滴液快點走完。

她的心好累,要趕緊回宿舍把手機充電,然後整理昨天從趙卉哪裏打聽來的消息。

“同學,我覺得你有點眼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

見潮汐不說話他出去溜了一圈,而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得出現,湊在她跟前問。

潮汐把頭別過,她現在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才對。

說實話,麵對這樣一個異類的醫生,她真不知道如何應對。

見潮汐依舊不說話的,他囔囔了兩句,又撤走了。

醫院可以投訴麽,這實習生的工作未免在輕鬆了吧!潮汐在心裏暗想,這話要是被她救命恩人聽到了,估計氣的吐血。

離開的時候,實習生不在。

潮汐匆匆去到掛號處把帳給結了,正要走,裏麵的護士喊住她,把一盒藥放在她手裏。

感覺護士看她那眼神怪怪的,潮汐呆呆把藥收進了包裏。可是打開包的刹那,感覺到頭頂的天都要塌了。

她包裏的資料呢,蒼天啊,她包裏文件袋的資料呢!裏麵不僅有她整個隊的資料,並且,昨天從趙卉那裏拿來徐幽幽父親公司的地址,一並夾在其中!

包裏的手機黑屏,潮汐感覺到自己頭開始暈了,扯包的時候還不小心碰到了昨晚上輸血的地方。

疼的齜牙咧嘴卻又強忍著笑,這麽愚蠢的自我傷害一定要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資料到底哪裏去了,她從趙卉家出來後,撞見了意外事故後便直接去的醫院。

醫院!對的就是醫院,她在醫院的衛生間裏洗了手。

那時候她雖然有七成的把握可以穩住從樓梯口不甚踩空的他們,但是,兩個人的重量一起即便她力氣在大,重心瞬間的過度她還是承受不住。所以她被墊在了最底下,手是最直接接觸到染了血,同時她被在身前的包也沾上了血跡。

到醫院後,她便進了洗手間,為了防止用水清洗包時弄濕裏頭的資料,她是把資料拿出來在洗的。

這樣一來,很有可能是丟在了醫院的衛生間裏!人來人往,保潔阿姨的勤勞……

天哪,肯定不複尋在了。

從校醫院走出來的時候,陽光被收進了雲層,涼風襲來,潮汐感覺到前所未有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