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好,我想請問下原先這個病房裏還有一個女生去了哪裏了?”男子買好早餐回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沒有看見昨晚上那個高大的女孩子了。正好第二天有來巡房的護士,他拉住小聲的問道。

昨晚上他爺爺從手術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折騰到淩晨,現在處於昏迷的狀態,但是已經脫離了生命的威脅。碎玻璃劃的傷口雖說在腦部因為立即的處理及時送醫,並沒有一傷致命。卻因大量的失血加上人到了一定的年紀身體各方麵都大不如前,所以會有一定的昏迷時間。

“你是說那個高高的女孩子嗎?”因為她的個子實在是太顯眼了,大多數人看一眼都會有印象。

男子點點頭,護士抿著嘴淡淡笑了笑:“好像是走了吧。”

雖說眼前這個男子他略帶疲倦且少有胡渣,但是,透過這些之外他的整個五官及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人有一種暗沉卻又是那種難得的小生俊氣。

“走了?”男子略帶疑惑。

他起身到樓下便利超市買洗漱用品和熱乎早餐時她還睡在病**,不過二十分鍾不到的時間就被告知走了。

如果不是護士再次微笑的點頭確認,他甚至會懷疑昨晚上有這個人的出現麽?

昨晚上,手術時爺爺被告知需要家屬及時輸血。因為夜裏太晚,醫院的血庫不足配調的話時間上會耽擱很久。所以護士出來提醒,家屬區有相同血型可以先暫時供用。

盡管如此,讓他到現在還在困惑的是,他跟他爺爺並不是一個血型的。

他再一次感覺到心跳過頭是那紅著眼吸著鼻子的高大姑娘,她緩緩站了起來:“我是。”

如果說踩空腳的那刻感覺天要塌下來了,因為她的出現帶來了整個光明;那麽此刻她像是從天而降揮動著翅膀的天使,不是矯情,是自然而然的想法。

在此之前,她已經紅了雙眼受到了驚嚇。如果不是他很清楚的記得,手術室裏是他的爺爺,或許他會完全的以為,他才是那個旁觀的人。

跟前這個女生,從頭到尾都沒來得及好好跟她說上一句話的女孩子,因為她的出現好像一切都變的美好起來的姑娘,什麽都沒有留下就走了。

她也是他們那個小區的嗎?她是這裏的人嗎?她還在念書嗎?總覺得她好像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等待爺爺醒來的早上,他的腦海裏完全想的都是這些,他多年來平靜的心跳,好像被什麽給擊中。

雪白的病**還留有她頭發淡淡餘香,仔細看過去,發現了一個黑色的皮筋。很簡單的款式,配得一個珠子。

昏迷老人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他家孫子拿著一個皮筋露出了謎之微笑。

“正好趕上了你們去實習的時間。”潮汐趕回到學校的時候她們宿舍的人在站台等車,雖說都在附近的學校但還是有幾站才抵達的。

襲靈最先看到她,本來想拿身子去撞她說好要意思意思送送她們的,結果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手機都還關機!但是總感覺她臉色蒼白沒有睡好的樣子。

潮汐趕忙解釋手機是忘記充電了,昨晚因為看隊裏的資料太晚在實習學校安排的地方湊合的睡了。還開玩笑道,畢竟你水哥我絕頂美人的。

幾個人一並的嫌棄,雖說如此,安境還是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平時她看上去壯的跟頭牛似的,但是也有臉色特別難看的時候。

有次安境心血**說要去獻血,拉著她一起,結果抽完她的臉色就煞白。她身體各個指標都很正常,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抽血臉色就難看。護士說可能是血壓偏低之類的,那時候潮汐自己都也沒有注意聽,因為過後她就好了。隻是那以後安境在也沒敢叫她一塊去獻血,今天安境看她怎麽像是被抽血似的。

“不對啊,水哥你臉色不大好啊,你們學校那不給被子蓋的麽。”多哆湊過她的邊上疑惑道。

安境一直看著她沒有說話,接著多哆說了句:“你身上怎麽還有其他怪怪的味道,像是消毒水,更像是那種血腥味,水哥你跟人血拚到醫院去了啊。”

說著要抓她的手,潮汐不動聲色的避開:“你想多了,我隻是姨媽來了沒精沒神的。”

她這麽一說,多哆跟襲靈哦~就句,就沒有多想。因為基本上,她們係女生來大姨媽都一個表情,倒是安境留了個心眼,和潮汐一個對望。

潮汐微微點頭說沒事,很快車子就來了,潮汐催她們趕緊上去。

上車前,安境小聲的說了句:“在我的抽屜裏有西洋參跟紅參,你摻著紅棗拿熱水泡開喝,在宿舍好好睡一覺。”

潮汐點頭微微笑著,擺擺手示意她們安心去吧。

車子緩緩開動,潮汐覺得眼眶又紅了,這次送走她們還會回來,不久之後呢。

再也不會有人一眼看出來她到底是姨媽不舒服還是因為抽血的緣故了吧,那時候她去獻血臉色煞白把安境給嚇壞了,後來安境還特地在宿舍裏準備各種補血之類的。有事沒事就弄給她喝,姨媽就單純的紅棗配紅糖,而在大量失血後,安境就會給她配紅參和西洋參,中醫說,低血壓吃了補的。

她肯定是看出來了,才會囑咐她。

潮汐的身體不算是差,常年的運動生涯免疫力十足。就是不知道是血糖還是血壓之類的偏低,蹲的久了,坐的久了起來的瞬間就會頭暈兩眼發黑。一旦抽血後的整個人就會變得特別虛,昨晚上那個爺爺跟她竟然跟她的血型一樣,她已然是忘記了自己身體緣故。

在血庫調配血來之前,手術差多少血,她就輸多少。

現在回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都覺得心有餘悸,她到底哪裏的勇氣和自信參與了這麽一件事。從上救護車到最後在病**沉沉的睡過去,然後今天早上被自己的哈欠給驚的半夢半醒,天大亮很快看一眼手表就要到室友們出去的時間。來不及和那病房裏的人道別,迷迷糊糊的離去。

直到現在她的腳底都還在浮空,好似昨晚做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夢,現在竟然都回想不起來昨天那個男生到底是什麽樣子了。

靠在站台一會,潮汐覺得自己兩眼皮要塌下來了。在心裏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快點走到宿舍才可以,卻未曾料想,剛踏出去的前腳後腳重心一偏,兩眼泛黑,在沉沉閉上雙眼之前,她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幹淨的聲音喊著她,同學,同學。

還聞到有那種很熟悉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接著便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