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世界的記錄
在一次次徒勞無功的搜索之後，蘭德斯似乎找到了一些竅門。
數據的位置和距離，其實是有規律的。蘭德斯發現，他心中所想的“關鍵詞”，會引發“數據海”的變化。
越是容易描述的資訊，越是廣為人知的消息，便在越容易拿到的位置。相反，複製的，機密的，難以理解的信息，則需要相當大的“力氣”才能觸及。
比如，蘭德斯這次以“晨星之塔的馬庫斯·艾斯”為關鍵詞展開搜索，那麽他身邊最容易入手的信息，是馬庫斯的衣著習慣，口頭禪。
那都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很概述的情報，所以觸手可得。
稍微難查到的，是馬庫斯常用的魔法，獨處時的愛好等等。這些，費點心思還是能打聽出來的，所以，也不算困難。
更難獲得的，但也不是沒辦法看到的，是馬庫斯在法術模型構建上的成果，以及馬庫斯心底深處的秘密。
還有更加微觀細致的資訊，是蘭德斯現在無法觸及，甚至難以理解的東西。
全知之名，代表著比神靈還要強大的神奇力量。
但蘭德斯現在能用到的，卻是不多。
蘭德斯眼中，光華散去，他重新看到了他的房間。
隨即，強烈的疲倦，以及劇烈的頭疼，讓蘭德斯嚐到了使用魔法書的副作用。
那還真是……可怕的體驗。
不過，收獲還是有的。
蘭德斯眯著眼，回味著剛才搜索到的最有價值的情報。
馬庫斯·艾斯在冰錐術的法術模型構建上的研究，在年輕一輩的法師中毫無疑問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蘭德斯看到的最重要的訊息，就是馬庫斯的法術模型構建心得。
從《拉普拉斯概述論》的全知視角看到的法術模型，遠遠比馬庫斯言傳身教更為直觀。在“看到”了記錄之後，蘭德斯感覺他直接就能以馬庫斯的方式使用出改良後的冰錐術。
“拉拉，我相信了，你果然是這個世界上當之無愧最厲害的魔法書……”
蘭德斯說完，便昏過去了。
“愚蠢的仆人喲，這，隻是開始。微不足道的一點最皮毛的用法，就讓你滿足了麽？你也太小看……全知之妖了吧。”小黑貓仿佛是自語一般，慢條斯理的說道。
它伸了個懶腰，便趴在蘭德斯的胸口，縮成一團黑色的毛球。
也不知多了多久，當蘭德斯從大腦一片空白的深睡中醒過來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胸口好重呼吸好困難。
不過，蘭德斯還是沒把小黑貓扔出去。他安靜的等了一會，直到那隻名為拉拉的小貓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時，才苦笑道：“壓死我了。”
“哼，愚蠢的仆人，喵才沒有那麽胖。”拉拉驕傲（傲驕？）的伸直四肢，愉快的甩著尾巴。
“看在仆人還算貼心的份上，喵教你一點小技巧吧。”
它沒有開口，隻是偏著頭看著蘭德斯。在蘭德斯失神間，大量的信息無聲湧入了他的腦海。
拉拉說的技巧，大概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總之在這之後，蘭德斯就像是開了竅，自然知道了要如何運用魔法書……
雖然，隻是基礎。
“蘭德斯，測驗時間又到了。馬庫斯先生讓你立刻到第四層的實戰教室。”門外傳來魔像機械刻板的聲音。
“知道了。”
幾分鍾後，蘭德斯頂著小貓，來到馬庫斯所說的實戰教室。
黑如夜空的天頂與四壁上，淡然的星光時隱時沒，兩名法師與十來名學徒此時正在教室中，進行著測試，他們腳下踩著的青石板閃動著代表魔法強度的微光。
在他們的對麵，是一排魔獄鑄鐵製成的高強度魔法標靶。這些對魔法抗性極高的物質能夠承受強力魔法的轟擊而不顯損傷。
在那裏，幾名學徒剛剛完成他們的測驗。還有些隻是圍觀的學徒，正不懷好意的看著蘭德斯。
嗬，晨星之塔有史以來，法術強度最弱的魔法學徒，蘭德斯。
蘭德斯歎了一口氣，他等了片刻，直到馬庫斯叫了他的名字，這才走入青石板嵌成的台子上。
“蘭德斯，考題還是一階元素魔法，其他的規則不用我多說了吧？”冷著臉的馬庫斯指著對麵的靶子說道。
“明白。”蘭德斯點點頭，他雙手輕快的比劃著手勢，低聲念動咒語。
一個法術模型，需要三個要素，其一為咒語，其二為手勢，其三為精神力的波動，就像是由三個未知數構成的方程，由此產生無限的可能。
優秀的施法者能以特殊技巧省略其中一到兩個要素，那意味著用更加複雜的方程式，加大魔力的消耗來實現特殊的用處。
但在測驗中，蘭德斯還是老老實實的再現法術模型的三要素，迅速構建起冰錐術的法術模型。
他用的，當然是馬庫斯改良的冰錐術。
法術三要素中，咒語和手勢都難不倒蘭德斯，唯有精神力的波動這項，對蘭德斯來說是個大麻煩。他的波動極為特殊，在施法的速度上有著極佳的表現，但在施法的強度上，卻嚴重拖了後腿。
假如有一個魔法學徒在手勢和咒語上與蘭德斯一般無二，則蘭德斯施法大約會有那名學徒兩倍的速度，而施法強度隻有那名學徒的三分之一。
施法的強度決定了攻擊魔法的威力，以及輔助魔法的成功率與效能。顯然，在施法強度上嚴重不足的蘭德斯，在魔法的道路上大約會走的很艱難。
他歎了一口氣，飛快的完成了冰錐術，射在標靶上。
馬庫斯麵無表情的看著飛來的冰錐，眼神中，卻閃過驚駭的神彩。
那種感覺，怎麽和他親自施法的感覺一般無二？
馬庫斯不是沒有試著把他獨有的法術模型教給其他人，但即使是海倫娜本人，也很難完全模仿他的施法方式。畢竟，適合他的法術模型，未必適合其他人。
每個人的精神波動和靈魂是不同的，構建同一個魔法的法術模型，也會有或大或小的差別。
但蘭德斯……他的精神力波動明明極為特殊，但施展的冰錐術，卻能和馬庫斯極近相同！
雖然蘭德斯法術強度不足的缺點仍在，但拜馬庫斯的新型法術模型所賜，他這一道冰錐術，依然成功的在標靶上濺出足夠的冰寒。
“施法速度，極優；法術強度，合格；準確率，優……”馬庫斯嚴格的報告著一係列評判標準，最終朗聲說道，“蘭德斯總體成績：優。”
他走到蘭德斯麵前，嚴肅的看著蘭德斯：“這是你第一次在測驗中拿到優，祝賀。”
“那是因為幸好這一次考的是冰錐術啊。馬庫斯，多謝你的指導。”蘭德斯悠然行了一禮，退開半步。
“嘻嘻，小蘭德斯喲，你終於能勉強讓我滿意了。撒，那麽魔法學徒的試煉，可以開始了喲！”海倫娜的聲音，悠然從天花板上傳來。
魔法學徒的試煉？蘭德斯一臉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