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貓之仆
一隻小貓，純黑的，金黃色眼睛，很可愛。
但是，這裏是晨星之塔，未經海倫娜的允許，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它是怎麽出現的？
而且，它會說話。
“仆人，你竟敢無視本喵？”小貓忽然生氣起來，順著蘭德斯的衣服一口氣衝上他的肩膀，團成毛球趴在那裏。
“呃，我是沒反應過來，你是誰啊？”蘭德斯這才回過神來。
“愚蠢的仆人，喵當然就是你從那位大人手中繼承來的‘知識’。喵是世界的記錄，是宇宙真理的具現，《拉普拉斯概述論》，偉大的魔導書！”小黑貓驕傲的宣言道。
“偉大的魔導書？啊，魔法書！”蘭德斯不免驚叫，他連忙捂住了嘴。
魔法書，施法者們夢寐以求之物，正如這隻小黑貓所說，每一本魔法書都是宇宙真理的具現，雖然隻是片段，但仍然代表著極為強大的力量。
這力量足以扭曲現實，創造出奇怪而強大的生物，又或者穿透世界間的位麵之壁……種種以凡人之身無法企及的超凡力量，盡在那一本本魔法書中。
正因為是如此難得且強大的“工具”，蘭德斯才會驚叫出聲，畢竟，那是傳說之物，怎麽也不該是一介魔法學徒有能力獲得的東西。
傳說中的魔法書，大多數都有記載。奇怪的是蘭德斯在海倫娜的圖書館中並沒有見過名為《拉普拉斯概述論》的魔法書。
他不免問出了這個疑問。
“笨蛋仆人，喵和那些書是不同的。喵是偉大的《拉普拉斯概述論》，連接著整個多元宇宙的記錄者，代表著整個多元宇宙的全部信息。你懂吧，真正的，絕對的，全知！”小黑貓驕傲的宣布道。
“聽起來……很厲害？這麽說，我能從這本書，也就是你，身上學到所有魔法？”蘭德斯問道。
“哼，那隻是功能之一。”小黑貓輕蔑的打量著蘭德斯，“不過現在的你，大概隻能看到最表層的記錄，不然隻會燒掉你的腦子，毀滅你的靈魂。”
蘭德斯沉默片刻，點點頭。
這本書說的沒錯，隻是一眼對視，他就差一點醒不過來，如果真想閱讀“整個宇宙的記錄”，那簡直是找死。
“所以，我該怎麽讀你，拉……算了我叫你拉拉好了，真名，不應該被太多人知道。”蘭德斯說道。
“喵？看不出來你還是挺機靈的嘛。”小黑貓讚許的點點頭。
“喵是那位全知全能之人在這個世界的印記，考慮到你的承受能力，喵隻能讓你看這個世界的部分記錄。嗯，你想知道什麽，都能通過心靈鏈接在喵的記錄裏找。”小黑貓拉拉提醒道。
“我知道了，那麽，就把我能閱讀的記錄作一個清單給我吧。你懂我的意思，對吧？”蘭德斯笑道。
“哼，愚蠢的仆人……你不用和喵說，隻要你想到，自然就會連上記錄，畢竟你是被全知全能者恩賜了權限的幸運家夥。”拉拉解釋道。
“好，謝謝你……所以，你吃魚嗎？”蘭德斯說著，把小黑貓抱起，放在肩上。
“喵隻是口癖，別把喵當成真正的貓了愚蠢的仆人！烤魚挺好吃的，喵想吃烤鰈魚……”
在小貓矛盾的話語中，蘭德斯走出房間，沿著走廊向廚房走去。
走在法師塔中，星星點點的走廊間閃動著淡金色的靈光。這些永明不滅的魔法火焰，照亮著蘭德斯表情複雜的臉。
“蘭德斯，本期測驗你的成績仍然是‘差’。但海倫娜老師說你的施法速度值得加分，於是我給你調整到‘合格’。”
聽到背後傳來“鋒銳感”十足的話語聲，蘭德斯回過頭，看著緩步走來的青年法師。
“馬庫斯啊，我覺得我盡力了呢。”蘭德斯笑道。
“恕我直言，你並沒有，你每天花大量的時間看閑書，還有……哪來的貓？”名叫馬庫斯的年輕法師指向蘭德斯的肩膀，問道。
“呃……剛剛在海倫娜老師的實驗室得到的夥伴。”蘭德斯微笑道，“拉拉，她的名字。”
馬庫斯似乎永遠是冰塊般冷淡的臉，他隻是點點了頭，以為蘭德斯說的是魔寵召喚儀式。
小黑貓不滿意的甩著尾巴，但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馬庫斯，一雙金黃色的眼睛中似乎有無數極細小的文字在流動著。
“愚蠢的仆人，你想知道這個人的事嗎？”小貓的聲音在蘭德斯腦海中響起。
“所謂的宇宙的記錄者……連個人隱私都有嗎？”蘭德斯大為好奇，在心靈鏈接中問道。
“全知全能者能記錄到宇宙間每一個分子的運動。你明白嗎？”小貓不屑的用一種看文盲的眼神低頭看著蘭德斯。
“喔，那可真方便。有了這個能力，統治世界也不在話下呢。”蘭德斯笑道。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對麵的馬庫斯正表情嚴厲的看著他。
“抱歉，走神了。”蘭德斯歉意一笑道，“我……”
“不用說了，你好自為之。下一次，我不會再讓老師加你的分了。”馬庫斯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拉拉，要怎麽查看馬庫斯的事？”看著馬庫斯的背影，蘭德斯忽然問道。
“用你的精神力沉入靈魂之海去尋找你要的資訊，能找到多少是你的本事。”拉拉不耐煩的甩著尾巴，“你注意些，別迷失在世界的記錄中，會讓你的靈魂回不來的。”
“聽起來是很危險的工作呢。”蘭德斯歪了歪頭。
“強大的力量當然意味著巨大的風險，愚蠢的人類，你以為世界上有憑白獲得的餡餅嗎？”拉拉訓斥道。
“你說的對。”蘭德斯歎了一口氣，“好吧，我試試，怎麽從你的記錄中，找到我想要的……”
“給你個提示，愚蠢的人類……搜索，關鍵詞。”
蘭德斯在廚房拿了些麵包和烤魚，付了帳，又回到了他的小房間。
在一片安靜中，蘭德斯輕輕掩上房門，點起一盞油燈，靜坐在書桌前，調整著精神狀態。
等到蘭德斯感覺處於巔峰狀態時，他終於下定決心，沉浸於心靈深處。
眼前，一本巨大而厚重的黑皮書緩緩翻開，它似乎有幾千頁，但蘭德斯很清楚哪怕再多一億億倍的頁數，也記載不完哪怕隻是一個小鎮的全部數據。
眼前的巨書，隻是幻像。
真正的記載，存在於“全知全能者”的權限之中，蘭德斯要做的，隻是在那無量數的記錄中，看看能不能湊巧找到他想要的。
第一次使用《拉普拉斯概述論》，蘭德斯隻覺得他像掉進巨大迷宮裏的小蟲子，眼前盡是一片浩如煙海的光點，根本找不到方向。
“要怎麽開始呢？”迷惘中的蘭德斯，隻能隨便找了個方向開始。
他的眼前，是無量無邊的數據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