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九竅神功
在會客廳隔壁房間，哈裏和羅尼一直趴在門邊偷聽蘇格的談話，哈裏碰碰羅尼，“聽到沒，老大又有任務了。”
羅尼睜巴幾下眼睛，“所以……”
哈裏一扭頭向地下停機庫跑去，來到飛行器後麵，他收拾行裝帶上長矛武器要往機艙裏裝。
“你幹什麽？”羅尼拉住他。
“我可不想留在這給那麗莎虐待，待我跟著老大建功立業，那個女人就得崇拜我。”
“你訓練都沒完成，這任務很危險，你說不定隻會得到對死人的崇拜。”
“膽小鬼，就知道你沒種，你就留在這當你的乖學生吧。”
“喂……你不能去……”
兩人正在爭執，上麵傳來升降機的聲音，米歇爾正對蘇格道：“按我總部意見，同意我介入此事，所以希望由我來提供本次行動遠程支持。”
“悉聽尊便。”蘇格倒不在意，麗莎皺了下眉頭，最終沒說什麽。
聽到動靜，哈裏一個翻身鑽進機艙後的貨箱，羅尼一急，也跟著翻了進去。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蘇格等人進入機艙後，麗莎打開儀表盤上的顯示屏，“厲任消失的最後區域限定在喜馬拉雅山。”她將一張磁片遞給蘇格，“這些是目前已知的相關資料，在路上熟悉吧。”
蘇格接過後，想了想問道：“有什麽忠告給我嗎？”
麗莎掏出一副墨鏡給他，“私人送你的。”
“這個有用嗎？”
“高原地帶，小心雪盲症。”
麗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機艙，妙可兒小聲道：“她很關心你呢。”
蘇格苦笑，“你看到她多冷淡了。”
“女人總是心口不一的。”一邊的米歇爾笑道，她主動坐上駕駛艙，“各位，準備升空了，請坐好位置，係好安全帶——如果需要的話。”
艙門開始關閉，蘇格向外投去最後一眼，看到走到電梯門邊的麗莎悄悄地回了一下頭。
蘇格微微吸口氣，戴上了墨鏡，“出發，目標喜瑪拉雅山。”
這次出發，蘇格忽然意識到自己出現一些微妙的變化，當他熟練地把磁片插入孔槽，熟練地按下開關密碼，熟練地查看飛行器的飛行狀態，讓他回顧起第一次在這飛行器上的時候，那時他連這上麵大部份開關的作用都不知道，雖然他沒有經過係統訓練，但就在長期的任務執行過程中，他已不知不覺成了一個“熟手”。
他會在腦海中自動評估任務的難度，設想有可能麵臨的困難，進行自我檢視確認自己的狀態，會自動地去了解與任務有關的所有信息：環境、地形、氣候、針對性的裝備，對手的情況，同伴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心態，在他麵對任務再不是先想到“不可能”而是想辦法，不管他是不是自願的，即便是被迫的，任務成功依然有種成就感。
“小二，你又贏了。我更強了。”他內心無可奈何地歎息一聲。
播放器中出現任務相關的各類信息，電子音在播報：“本次任務主要目標為抓捕厲任，盡量活捉。支線是救出元正，獲取更多的情報。由於母體在本次任務中的信息不明確，不宜大規模行動，所以行動小組沒有後援……”
厲任將進度條劃撥到“偵測相關”部份，電子音播報：“新腦波感應器最大有效範圍為半徑243米，有鑒於任務地點範圍廣大，信息雲圖按曲氏分割法將地表劃分為32個區域，以圓周形向內拓展。考慮到對方有脈衝幹擾，不建議大型飛行器貼近，偵測過程中盡量保持單兵行動。”
屏幕上地圖在變動，劃分出不同地形的區域，並按“蜜蜂搜索”方式標明圓形的箭頭。蘇格看後對妙可兒和米歇爾道：“那麽計劃是這樣，米歇爾你將飛行器停在離偵測區域一千米的地方，再指定一個最近的地點會我們的會合點，注意隱蔽，我獨自進山搜索，由於搜索過程中因幹擾我們會中斷聯係，所以指定一個時間，如果我沒在規定時間碰頭你們則另立計劃。”
“時間是多久？”米歇爾問：“一小時夠嗎？”
“15鍾就夠了。”
米歇爾詫異地回頭，“你真有那麽快？”
“你很快知道了。”
飛行器逼近指點區域，無數冰川還有同聳入雲的山脈出現在他們眼中，米歇爾操縱飛行器下降，“我們就在這等你。另外，你不需要更詳細的布置一下了嗎？”
“我的任務過程中，從來沒有過詳細計劃。”蘇格拉下墨鏡。
妙可兒叫道：“等等，我做什麽？”
蘇格揮揮手，“在這等我就行。”
他打開機艙，縱身躍下飛機，他身上穿的是一套緊身的滑雪衫，如白雪皚皚的山脈混同一體，米歇爾看到他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瞬間化為一道白色閃電直向一個山頭，倒吸一口涼氣，“了不起。”
雖說有32個區域，但每個區域直徑不到500米，以蘇格的速度，就算他為了偵測繞了多餘的圈子，最多兩分鍾也可以偵測完整個區域，他說十五分鍾是給自己大大留有餘地了。
但他慢了下來，並不是收到了腦波感應，而是在鄰近珠穆朗瑪的歌峰之頂上停下了腳步。在這裏茫茫四顧，再沒有更高的地方，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世界之巔。
他到過瑪雅神秘的地下世界，也去過神秘如仙境一般的懸圃山，可是在這裏迎著烈烈寒風，看著冰琢玉雕的世界，他突然心潮起伏。
“我會是世上最強的人嗎？”這個問題突如其來地闖進腦海。
自己一生都經曆了什麽？早早失去母愛的童年，早早被最相信的人拋棄的青年，然後是每天被噩夢折磨，活著像鬼一樣的病痛人生，然後就突然被告之這世界最冷酷而離奇的真相，然後淪為一枚棋子。那個一心要把自己變強的小二到底要從自己這得到什麽？母體又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冰峰直破蒼穹，他遙望青天，感覺心靈也如這高山一樣，化為梵天，這純淨的世界好像真的能淨化人的心靈，讓他明白，即便是母體，即便是這世上的億萬生靈，在這雄壯的大自然麵前，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再次騰空，飛快地搜索了所有的區域，可是他並沒收到腦波感應，手腕上的腕表也沒有任何動靜。
可他反而露出微笑，深深地吸一口氣，發出一聲長嘯，聲音直上九天，震得風雲變色，群山共振。連遠在上萬米外飛行器內的米歇爾和妙可兒，都聽到這嘯聲。
“他為什麽長嘯？”米歇爾大吃一驚。
“挑戰！”妙可兒直起身體，“他在向對手挑戰。”
嘯聲漸息，餘音久久回**，忽然蘇格感覺一股不同於平時第六感的氣息，異乎尋常的強大。同時他的腕表發出“滴”一聲長鳴，預示著它找到了另一股新大腦電波。
他循著感覺飛向一座山頭，他人還在半空時，那山腰裂開一扇山門，裏麵有一點寒光閃動，他認出來，是厲任大劍的反光。
他飛進洞中，身後洞門合攏，這裏麵是一個四麵冰壁的洞室，最醒目的就是麵前一塊巨石上插著一把大劍。
“火劍？”他吃了一驚，認出這是厲任的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很清楚兵器對厲任這樣的武士來說意味著什麽，就算不像武俠小說中一樣的“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也絕不會輕易離身。
“你真不應該來。”蘇格身後響起一聲長長的歎息，一根石柱後，走出了林逸的身影，他麵色中有著些許遺憾。
蘇格問：“厲任在哪？”
“你救不了他。你的到來隻會促成白山會的成功。”
“他死了？”
“沒有，但也沒多大區別。厲任死了，你就是世上唯一有新大腦的人，你又重新燃起她的希望。”
“她……是母體？”
“不是，是會長。新大腦是她用來要脅母體的籌碼。”林逸歎道：“我選來選去，還是選錯了隊伍，可惜我已經沒法再選了。”
“帶我去找她。”
林逸淡淡一笑，“不必了。我是奉命來殺你的。”
蘇格笑道：“就憑你？”
“蘇格，我知道你更強大了，懸圃的功法讓你進步神速了，又學了不少絕招。可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你的小花招是不管用的。”
蘇格歪著頭看著他，“我倒想見識一下。”
林逸伸出一隻手，掌心出現一團白氣，蘇格心神一震，因為這一瞬間他感覺到強大的壓力，仿佛周圍的氣息都被林逸吸到掌心一般。
“你……”蘇格大驚。
砰然巨響，一道無形罡氣從林逸掌心射出，蘇格大吼一聲，全力以反射波格擋，隻覺一股大力震來，他居然被林逸一掌震得飛身而起，轟地撞在石壁上，碎石冰屑飛濺，他的反射波居然全麵碎裂，全身骨胳如同震碎了般劇痛。
“怎麽可能？”蘇格如同不認識般望向林逸。
“蘇格，這就是懸圃最頂級的功法。”林逸一字一頓地道：“九竅神功。”
蘇格悶哼一聲，他的自愈能力迅速恢複傷勢，曲指一彈，雷劍飛落手上，“林逸，你到底遇到了什麽？”
“我會告訴你的，念在相識一場。”林逸一步步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