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神秘預言
蘇格隻是淡淡一笑，“好吧，這段時間救世主這個名字我耳朵都聽起繭了。你是要告訴我，之所以大家都這麽重視我，是因為古老的預言稱我為救世主對嗎？”
“我知道你不信，但有個人可以鑒定你是不是。”
“誰？”
“我們的大祭司——蘿拉。”
“她會巫術？還是天眼通？”
“她是位超腦人，能力是預知未來。當然，與小二的推算式預言不同，她是種神奇的第七感。”
“你是說你們上帝武裝把救世主的希望寄托在一個神棍身上？”蘇格訕笑，“你們有這樣的人還打什麽仗啊？讓她直接預言每場戰爭的勝負不就行了？”
“這是項逆天的能力，蘿拉祭師終其一生隻能使用三次，她在最危急的關頭加入上帝武裝，第一次她預言了白山會在末日審判戰爭的動向，讓我們在戰敗的最後時刻成功轉移，躲過了滅頂之災。第二次，她預言了‘上帝之劍’最歸的歸屬權，明確了我們的領導核心，從此我們才蒸蒸日上，成為最大的超腦人組織。可以說，沒有她上帝武裝早在十六世紀就結束了。我們想讓你見見她，她會判斷你到底是不是救世主。”
“她人呢？”
“她太重要了，我們必須把她留在最安全的場所，我會帶你去見她。”
“我怎麽知道你們不是挖好了坑讓我跳？”
“如果你不是這麽重要，就憑你對我們做的那些事，我們今天完全可以派大軍包圍，置你於死地。”
蘇格想了想又問：“小二知道這點嗎？”
“他當然知道，但他並不肯定。實際上我們也不肯定，也並沒把希望寄托於你一人身上，不然的話就不會有大清洗計劃了。”
說到大清洗蘇格不禁想起了麗莎的話，“你們真的對普通人失望透頂嗎？”
“他們的確在這場戰爭中毫無作用，而且會拖累我們。”維斯特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你也反對這個計劃，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預言成真，這是我們和母體最後的戰爭的話，我們必須盡最大的努力確保我們的贏麵。”
“如果祭師確認我是救世主呢？”
“我們可以重新考慮要不要執行大清洗。”
“說來說去，大清洗計劃是脅迫我去見祭師的？”
“當然不是。我們曾和小二坦誠地交流，但他認為你還沒準備好，所以他沒告訴我們你就是預言中的人選，否則我們不可能對你派殺手的。”
“如果我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是的話我們當然從長計議。不是的話也沒關係，還是那句話，你可以作為中間人讓我們與第二生命重新和談。”
蘇格搖頭，“你的故事很動聽，不過謝了，我信不過你們。再說，我對你們西方那一套也不喜歡……”
“蘿拉不是西方人。”維斯特打斷他，“她是東方遊俠的後裔。中文名叫柳素衣。”
“哦？”蘇格吃驚。
維斯特掏出一把劍來，“這是她的武器。”
眼前是把雪亮的長劍，是一把經典的龍泉劍，劍身刻有四字：“義薄雲天”。劍保養得很好，但劍柄上古樸的花紋和劍柄處的氧化反應證明這是件古老的兵器。
就在蘇格判斷劍的真假時，忽然在一邊看到這把劍的羅尼突然大叫一聲，抱著腦袋滿地打滾起來。
“羅尼？”蘇格抱住他，“怎麽了？”
隻見羅尼全身抽搐，雙眼翻白，肌肉和骨胳都在明顯變形。蘇格認了出來，當初易寒覺醒時和這個狀態幾乎一樣，驚道：“他要覺醒了？”
維斯特從容不迫地遞給蘇格一件東西，正是安全鎖。
蘇格安在羅尼後頸，羅尼呼吸平穩了些，人還在抽搐不休。維斯特道：“不必奇怪，他認識這把劍。”
他在眼部手指一敲，蘇格見到眼前的虛擬場景變動了，變成了另一個場景，場景中一個五歲的小男孩在沿著斜坡拚命奔跑，後麵一大群白衣武士在追趕，蘇格認出來正是白山會的槍手，與他在蒂娜被精神控製時追殺他的白衣武士一模一樣。
眼看羅尼要被一名武士開槍打中時，一道白光一閃，那武士被斬成兩截，然後白光變成一把劍懸停在空中，如白虹貫日殺進人群，隱隱可見空中一道白影飄飄落下，羅尼回頭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天空中傳來一個聲音：“快走！”
這聲音居然說的是一口純正的中文。羅尼拔腿就跑，白影落下擋在武士麵前掩護他。
這時光芒一閃，所有的虛擬場景消失了，蘇格隻覺喉嚨中有個異物，咳了幾聲吐出了白色藥丸，原來一小時過去了。
維斯特也吐出了白色藥丸，道：“大概是蘇利文族會定期產生半神戰士的緣故，所以高層認為如果誕生救世主這兒的可能性最大，為此蘿拉不惜親自出馬，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在與白山會的纏鬥中讓羅尼逃去無蹤，引為憾事。”
“你們1700年前就知道蘇利文族，為什麽不早點保護他們？還讓他們把半神戰士折磨得無法覺醒？”
“1700年前即使是超腦人也沒有太高的醫學認知，沒想到造成不覺醒是因為腦骨變形所致，還以為這是保持超腦人定期誕生的必要步驟。再者，1700年間上帝武裝與母體有無數戰爭，其間幾次大戰都險些讓我們遭到滅頂之災，我們流離失所，倉皇逃竄，那時也沒有像電腦一樣方便儲存的工具，大多資料都在戰亂中遺失，重新發現關於蘇利文人的記載還是二十年前的事，加上保密不嚴走漏風聲，被白山會提前下手，能保住羅尼的命已是萬幸。”
他話音剛落，羅尼已停止抽搐，他睜開眼睛慢慢地站了起來，環看著眾人，目光在蘇格身上停留一陣，最後落在那些瑪雅武士身上。
“族人……”他喃喃著，說的是英語，接著又說了一句蘇格聽不懂的語言，但那些瑪雅武士卻跳了起來，高呼一聲：“荷姆利亞！”
“他都想起來了嗎？”蘇格判斷他說的是蘇利文語言。
羅尼的眼神不再瘋狂，變得清澈靈動，他走到太陽之子的石像邊，手指劃開自己的脈門，將鮮血淋在石像上，所有的瑪雅武士立即圍繞過來，圍成一圈向羅尼跪下去。
羅尼將鮮血淋了好一陣，蘇格真擔心他失血過多，突然羅尼一轉身，出手如電一個個抓向那些武士，將兩個人提了起來，口中說著瑪雅語，那些武士聽了先是驚恐，慢慢地他們安靜下來，眼神中流露出悲壯。
羅尼昂起頭高聲地又說了幾句什麽，所有的武士同時點了點頭，接著驚懼的一幕發生了，所有瑪雅武士同時拔出插在腿上的短刀，同時抹向自己的喉頭，將鮮血灑在石像上，齊齊自盡身亡。羅尼長嘯一聲，跪地舉起雙手，向天空呼號著一連串的瑪雅語。
蘇格問維斯特：“他在說什麽？”
“他念的是古老的禱文：太陽被遮擋，我終將化為一團聖火，照耀天庭。惡魔將付出代價，我將化身為開膛手！劊子手！剪刀手！我是黑暗的利齒，是悲愴的複仇者！”
羅尼的聲音充滿著怨毒與怒火，麵孔扭曲得如野獸一般，最後一聲長嘯，震動整個地下城都四麵回響，沙石撲撲落下。
最後他終於站了起來，走到蘇格身邊，向他深深鞠了一躬，用不太流利的英語道：“蘇，謝謝。”
蘇格好奇地打量他，“羅尼？你真的覺醒了？”
羅尼道：“感謝我的父母，我的腦子受損不嚴重，被白衣人追趕是我記憶中最緊張的時候，這把劍……”他指指蘇格手中的龍泉劍，“就是我記憶的觸發點，我記起了所有的東西，我的童年、種族、美洲豹父母、亞瑟、格鬥場、還有你、哈裏……還有我聽過的所有語言。”
他說話慢慢開始流利起來，維斯特讚道：“他很有語言天賦呢，剛覺醒就能使用他聽過的所有語言。”
“恭喜你。”蘇格取出一根巧克力，“這個還喜歡嗎？”
羅尼不客氣地接過來塞進嘴裏，“永遠喜歡。”
“你也知道了母體？”
“我並不明白，但我剛才一直聽你們說話，覺醒後加以分析，還是能明白個大概。”
蘇格望向那些自盡的瑪雅武士，“他們為什麽要死？”
“我需要為我的父母複仇，是蘇利文族害死他們。他們是自願赴死，平息我心中的怒火。”羅尼淡淡地道：“我是他們的神。”
蘇格歎息：“他們也許是你最後的族人。”
“也是我最後的牽絆，他們死了，我更能無牽無掛地投入與母體的戰爭。”
“看看我們得到了什麽？”維斯特高興極了，“果然是叢林長大的孩子，天生戰士。”
蘇格道：“羅尼，我本是為你而來的，想招募你。”
“是你讓我覺醒，我欠你一份，我願為你工作。”
“你知道我是隸屬第二生命嗎？”
“我不在乎，我隻為你做事。”
維斯特笑道：“本來我還要多花一番唇舌證明這是東方遊俠的劍，現在看來不用了。”
蘇格看看羅尼，又看看維斯特，終於點點頭，“好，帶我見見柳素衣。”
還是那間酒店的豪華套房，白山會秘書長尤金女士一頁頁慢慢地翻看著文件，麵前是局促不安的林逸，還有身後永遠像標槍一樣挺得筆直的格瑞絲。
良久，尤金放下文件長歎一聲，“如果不是這番徹查，我真沒想到白山會腐敗到這個程度。”
林逸聽她這句話終於鬆了口氣，道：“濫用職權，貪汙腐化，縱情色情等現象在會裏已嚴重得無以複加的地步，副會長還有各級辦事員們利用白山會的特權瘋狂斂財，隻顧享樂，搞得民怨沸騰。就拿被蘇格殺死的日本會員來說，每個都仗著自己的會員身份胡作非為，反正出了事也有母體為他們兜著。”
“所以某種意義上，蘇格倒是為我們除了害。”尤金讚許地點點頭，“林逸，你比我想象的更能幹。不過，會裏整風運動雖然收效明顯，但對外界不聞不問也不好吧？”
“我把我的戰術形容為‘雕堡戰術’，論智慧，我們比不過小二，論實力，第二生命或上帝武裝比不過我們，我們隻要步步為營，內部不出亂子，終有消滅他們的一天。出奇製勝的想法最好不要亂用，免得反而讓小二鑽了空子。”
“可是你連情報部都放棄了，真的可以嗎？”
“因為最腐敗的地方就是情報部，說實話，我真不敢保證情報部被第二生命或上帝武裝安插了多少臥底。實際上在我走馬上任的第一天，小二就得到消息，因為他已經全麵隱藏。我不得不將情報部門全麵換血。”
尤金皺起眉頭，“真有這麽嚴重？”
“比您想的更嚴重，除了會長室和秘書處，小二對白山會的一切了如指掌，他甚至可以對我們的基層發起一場策反運動，我都查不出會有多少人響應他。我可以大膽懷疑，西伯利亞的叛亂沒準就有小二從中作梗。”
“我讚同。”尤金道：“可是你把全部力氣放在內部整頓上，會發生我們對超腦人情況掌握的斷層，特別是像蘇格這樣的人可能正到處活動，小二的隱藏也許隻是在積蓄力量，他們可能會利用這些時間進一步壯大。”
“請放心，我的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如果您有所安排，我能馬上全麵配合。”
“好！”尤金站了起來，“會長指示，盡快找到上帝武裝的下落，我們要盡快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殲滅戰，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
尤金邊說邊遞給林逸一份材料，林逸翻開一看，“紅城？”
“上帝武裝的總部所在，不僅有上帝武裝所有的高層，也是全球七成超腦人的聚集地。”
“位置確認了嗎？”
“基本確認，這得益於你上次從蘇格腦中挖掘到的上帝武裝領導者名單。經過會長的分析，大致斷定了位置，目前，會長派出一支別動隊正在加緊搜索。”
“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舉殲滅超腦人的主力。”
尤金再問：“你對末日預言知道多少？”
“略有耳聞。”但林逸搖搖頭道：“但我不是太相信這些東西，我覺這些隻是巧合。”
“但會長相信。而且小二如此重視林逸，恐怕不光是親情這麽簡單，蘇格可能就是預言中的救世主。”
“您是讓我轉移工作重心嗎？”
“並不是，隻是近來上帝武裝效仿蘇格組建暗殺團隊頻繁暗殺我們的基層會員——當然我知道你對此並不關心，甚至覺得他們在幫你。”尤金把這個“你”字咬得特別重。
“但是……”尤金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會長已經開始質疑你當初拉攏蘇格的計劃，在這一方麵，他同意原副會長的做法——滅掉蘇格。”
林逸猶豫著道：“但我曾有來自母體的命令，說想通過蘇格與小二談判……”
“那時母體並沒意識到蘇格有可能是預言中的救世主。再說你真的認為母體會越級向你一個基層幹部直接下命令嗎？”
“可是……”
“不必可是了。我們同意你的方案，但會長要求你處理掉蘇格。”尤金加重語氣，“立即執行。”
“是……”林逸雖表示遵命，但內心升起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