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幫派之爭
蘇格確實變了，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性格變化到底有多少是因為雷王或恐龍基因的影響，還是被現實環境逼出來的，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相信這個世界。
相信這個世界是對他有利的，相信這一切的遭遇是有利的，相信小二是有利的，相信麗莎對他是有利的，還有所有的團隊夥伴們。唯有相信，這一切才會真的變得對他有利。
從日本行動殺第一個人開始，他就認可了這種變化，甚至開始嘲笑自己從前試圖躲避這一切的天真，這種認可讓他達到某種程度上與小二的共識，他突然明白小二的良苦用心，從一個懦弱的躲避者變成敢直麵一切的勇者，歸強起來，隻是小二想讓他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對弱者手下留情。
聽到蘇格的最後一句話，小二頗感欣慰地對麗莎道：“看來我們不需要你對他進行驚愕催眠了。”
“可是……”
“麗莎，如果你愛他就追隨自己的本心吧。我的命令已經取消了。”
麗莎低頭思索了一會，道：“我可以殺了蒂娜了嗎？”
小二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感情果然是人腦最難以捉摸的部份啊。這個你不用請教我，在這方麵，我比你更沒經驗。別忘了，嚴格來說，我是沒有性別的。”
淩晨六點，一架隱形飛行器從夜行俠小隊的安全屋悄然升空，向美國方向前進，開飛機的是易寒，機上隻有蘇格一位乘客。
飛行器速度極快，兩小時後就到達西牛鎮上方，隨著機艙門慢慢打開，易寒回頭問道：“老大，你真的打算一個人去？”
“麗莎是對的，如果我露頭，很快上帝武裝和白山會就發現我了，和我在一起不安全，這本來就是我的任務，沒必要陪我冒險。”
易寒道：“你不再是為了蒂娜去執行任務了對嗎？”
“蒂娜在第二生命更安全。”
“你這是要麵對麵和兩大組織幹仗了嗎？”
“是的。”
易寒掏出一個東西擲給他，蘇格一看是一個好像通訊器一樣的東西，上麵隻有一個按鈕，易寒道：“統帥給你的，當你遇到十萬火急的關頭，就按下去。”
蘇格沒在意是什麽，隻是收進懷中，“謝謝。”
他背起背包，輕盈似羽地躍下飛機，易寒二指在眉沿一揮，遙遙向他打了個致敬的手勢。
蘇格落在離西牛酒吧約一裏之處，他從背包取出一塊平板滑動，上麵出現幾個紅點，每個紅點代表一個“準超腦人”這也是他選擇回到這裏的原因之一，在西牛酒吧周圍，分別在約二十、三百和五百公裏處，有一個紅點，最相距最近的幾名準超腦人。
蘇格沒有急於行動，他大搖大擺地回到酒吧邊，因為他和蒂娜的離開，這兒已顯得一片蕭瑟，很久沒有開業了，招牌邊緣已結了蜘蛛網。
他已沒有了鑰匙，當然這難不倒他，徒手扭碎了門鎖，推門進入後看到桌子椅子都是一片灰塵，杯子和酒器都顯得髒兮兮的。
“蒂娜，我回來了。”他深深地吸口氣，開始收拾這一切，因為他極快的速度，做什麽都特別快，不到半小時，整個酒吧都煥然一新，酒杯都擦得亮晶晶的，地上桌上一塵不染，當他在椅子上休息會時，腦海裏浮現蒂娜站在吧台後對他微笑的樣子，不知為何，他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走出酒吧，還好，蒂娜平時買貨的小車還能啟動，他打算去鎮上購買一些東西，包括門鎖也要換新的，盡管明知酒吧隨時會被炸得稀巴爛。
當車子靠近鎮上時，他在一幢無人的房子邊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停下了車，驚疑地叫道：“哈裏？”
真的是哈裏，但他現在簡直像個乞丐，衣裳襤褸地縮在房簷下，一臉憔悴，完全不像初次見麵時不可一世的樣子。
“蘇？”哈裏也認了他出來，“你和蒂娜回來了嗎？”
“蒂娜還在中國，我回來照管下酒吧。”蘇格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著他，“怎麽回事？你出什麽事了嗎？”
哈裏失聲痛哭起來，“維吉爾死了，病死了，該死的亞瑟那幫混蛋，搶我們的地盤，打傷我們的人……機車會完了，全完了。”
哈裏所在幫派叫機車會，維吉爾是老大，原來上次新黑死病在這傳播後，維吉爾不幸也染病身亡，頭領一死，機車會群龍無首，加之鎮上被傳染病肆虐後，大多人已經逃離，幾乎成了一座空城，哈裏試圖帶著幫派成員轉移到鄰城，但遭到與他們有夙怨的，以“亞瑟”為字頭的幫派的窮追猛打，成員死的死，散的散，機車會徹底淪陷。
蘇格看到他腿上還打著石膏，想必在幫派火拚中傷的，看他饑腸漉漉的樣子，看來也很久沒吃東西了。他上前扶起哈裏，“上車吧。”
他開車送哈裏到鎮上，果然鎮上蕭條一片，十室九空，隻有一家小超市還在勉強經營，但也打出店鋪轉讓的牌子，看來呆不了多久了，貨架上已經沒多少貨物了，蘇格一個人幾乎就把所有食物買了個空。
“蘇，你回來了？”超市老板認出了他，經營酒吧的日子裏蘇格認識了鎮上不少人，這家超市老板鮑爾也是酒吧常客。
“蒂娜讓我回來打理下酒吧。”
鮑爾歎道：“有這個必要嗎？你看，人都走光了，我也要走了，這兒沒希望了。難道你還想酒吧重新開業嗎？”
“聽天由命吧。”蘇格遞上幾張鈔票付款，鮑爾道：“不用了，當我送你的吧。我明天要走了。”
“你還會回來嗎？”
“聽天由命吧。”鮑爾學著他的語氣苦笑了一下。
好在醫療隊仍在鎮上沒走，蘇格把哈裏帶到醫院，給他重新打了石膏並用了藥，還給他租了個房子，買了新衣服並洗了個澡，哈裏總算有人樣了。
“蘇，我欠你一份。”哈裏狼吞虎咽著蘇格遞給他的食物，兩人在出租屋外的長椅上說話。
“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真的不知道，等傷好了我隻能離開這另謀生路。”
“你要是暫時沒別的地方可去，不如和我回西牛酒吧，養好傷再說。”
“謝謝，但我不想拖累你，亞瑟那幫混蛋不會放過我的，我隻會給你酒吧添麻煩。”
“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我打死過亞瑟的幾個人。”哈裏歎道：“混幫派就是這樣的，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我並不恨亞瑟那幫人，當維吉爾還在時，我也是那麽地耀武揚威，連亞瑟本人的腦袋我都用腳踩過。”
“他們人在鎮上嗎？”
“他們很少過來，鎮上沒什麽油水可撈了，如果會來，一定是衝著我來的。”
他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接著幾台摩托車飛馳到兩人麵前，幾個頭發染得黃黃綠綠，身穿皮甲克，手上纏著鐵鏈，一看就是幫派成員的人下車來。
“霍爾德！”哈裏看到第一個染著綠發，麵有刀疤的人，麵色變了。
霍爾德大笑道：“哈裏，我還以為你死在哪個山坳裏了，居然還活蹦亂跳的。看來我低估了你的生存能力，我當時應該把你兩條腿都打斷才對。”
霍爾德上前將哈裏麵前的食物一下全掃到地上，指著他鼻子道：“你活著我真開心，這次我們又玩點什麽呢？”
哈裏拖著傷殘的腿後退著，霍爾德舉起鐵鏈，“不如從這條好腿開始吧？”一鐵鏈向他的腿甩去。
蘇格一抬手，接住了鐵鏈，道：“朋友，凡事不要做得太絕。”
“哇哦，這是哪來的小白臉？”霍爾德比蘇格高了一個頭，逼到他麵前，鼻子尖幾乎碰到他，“朋友，這個鎮上連警察都消失了，你一定是新來的吧，還不知道這兒誰是老大。”
蘇格向後縮了縮道：“我不想惹麻煩，但哈裏是我朋友，你要動他就得過我這關。”
霍爾德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你有勇氣。出於對你的欣賞，你可以在我身後的夥計們中挑一個打一場，你能支撐一分鍾不倒地的話我就聽你，怎麽樣？”
哈裏在一邊笑了，“霍爾德，你還不明白你在同誰說話吧？”
“他是誰？中國超人嗎？”
“你還真說對了。維吉爾在世的時候都是他手下敗將，你說呢？”
霍爾德麵色一變，“想唬我！”一抽鐵鏈向蘇格劈頭甩來。
砰的一聲，所有人都沒看清怎麽回事，隻見霍爾德已經不見了，再一扭頭，隻見一個垃圾桶在轉頭，露著霍爾德的一隻腳在外麵，誰也沒看清他怎麽掉進去的。
幾個亞瑟幫的人飛快跑到垃圾桶邊，隻見霍爾德滿嘴是血，掙紮著叫道：“怎麽回事？誰看了嗎？”
所有人驚懼地望向蘇格，他還氣定神閑坐在那，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霍爾德大吼：“殺了他！”
幾名手下同進抽出短棍匕首向蘇格衝來，當第一個人刺到蘇格麵前時，他隨手一抓，這人像炮彈一樣砸在後麵的人身上，兩人滾成一團，倒在地上出氣多入氣少，半死不活。其餘幾人都嚇傻了。
霍爾德掙紮著從垃圾桶滾出來，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蘇格撿起一顆小石子一彈，霍爾德慘叫一聲，拿槍的手打得鮮血淋漓，槍也掉地。
蘇格淡淡地道：“快去醫院吧。”
沒人再敢造次，幾人連滾帶爬地把所有傷者扶上車，轉眼逃去無蹤。
哈裏看了一眼蘇格，感歎，“幸虧當初我隻想和你扳腕子，沒和你打架。”
“現在，你想和我回酒吧嗎？”
哈裏斬釘截鐵地道：“我跟你了，你是比維吉爾更強的老大。”
哈裏隨蘇格回了酒吧，在蘇格收拾時，為表忠心和熱情，哈裏拖著傷腿要幫忙，蘇格勸了好一陣他才同意休息養傷。
沒多久，蘇格又聽到一陣轟鳴聲，隻見在一台裝飾著豹紋的悍馬車率領下，三十多台摩托車向酒吧駛來，哈裏一看道：“亞瑟來了。”
蘇格倒不緊張，但他突然聽到一陣吡吡聲，卻是他偵測準超腦人的平板在鳴叫，他滑動一看，隻見離他最近的那個紅點居然在飛速靠近，離他不到五百米了。
“居然有一個準超腦人在這幫派中嗎？”他大感意外。
漸漸的，當車隊靠近時，紅點和他所在的位置和他重疊，小二能偵測到準超腦人的大致範圍，距離剛好在五百米左右，換句話說，如果五百米範圍內有不少人的話，得另行甄別出誰是超腦人。
蘇格來到屋外，哈裏急忙一瘸一拐地跟上，車隊在酒吧外停下了，從悍馬車門後伸出一條腿，一隻釘了馬刺的長筒皮靴，接著一個身著牛仔壯，體形魁梧不亞於維吉爾的人出現，但麵目並不凶狠，留著小胡子戴著墨鏡，斯斯文文倒像個生意人。
“他就是亞瑟。”哈裏道。
亞瑟看了蘇格一會，道：“從沒想到機車會還有你這樣的人存在。”
蘇格搖頭，“我不是幫會中人，我隻是幫幫朋友。”
“這麽說，我們的哈裏有新主兒了。”亞瑟扭頭看看後麵，隻見霍爾德一幫人都纏著繃帶，他對蘇格道：“聽說你很能打。”
“亞瑟先生。”蘇格道：“機車會已經被你們滅了，就剩哈裏一個。我是中國人，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必趕盡殺絕。”
“可惜這裏是美國，而且現在這裏已經成為不法之地。”亞瑟打個響指，他身後所有的人都舉起了手槍對準蘇格，哈裏有點畏縮地後退一步，但見蘇格紋絲不動，又挺起胸膛站到他旁邊。
亞瑟道：“朋友，我欣賞你。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死在亂槍之下，二是加入我們，我可以給你一個幫派中的好位子。”
蘇格淡淡一笑，“你就是靠以多欺少獲得現在的地位的嗎？”
亞瑟想了想，道：“我尊重武士精神，這樣吧，我派個手下和你打一場，你輸了就得聽我的。”
蘇格信心滿滿地道：“沒問題。”
亞瑟對一名手下道：“讓羅尼出來吧。”
他話音一落，幫派成員們一陣**，忽啦一聲，悍馬車旁邊居然空出一大塊地方，哈裏都驚叫一聲：“上帝啊，是豹人羅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