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上帝武裝

“抓內奸?當初出動我們這個小組尋找蘇格隻是為了抓內奸?”

鯊魚不敢相信地望向麗莎,麗莎點點頭,“其實早在我們出動之前,蘇格就已經在統帥的控製下了,他很久前就察覺到我們這支小隊中有內奸,所以需要一個足夠大的誘餌把內奸引出來。蘇格與雷王結合無疑是個份量很重的籌碼,所有人都以為統帥會為保住蘇格不惜一切代價,所以在我和蘇格單獨在安全屋時,這個內奸果然暗通白山會泄露我們的地址,也理所當然地被統帥抓到了尾巴。”

麗莎話音剛落,她身後的貝蒂突然抬槍向麗莎頭部射擊,但一抬手就被一股無形大力一推,整個人撞在牆上,身體幾乎散架,當她抬頭,麗莎的槍口已對準她的頭。

“為什麽?”麗莎眼中帶著痛惜。

貝蒂嘴唇顫抖著,“這是場打不贏的仗,我隻是不想死。”

鯊魚和小龍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大鳥,真的是你?”

貝蒂眼中滑下淚水,“我不想做超腦人了,也不想知道這一切,在這之前,我是個社會成功人士,受人尊敬,有錢有勢,我本來可以擁有完美的愛情。可是知道母體的存在後,一切全毀了。”

“你後悔了?”

“我隻想做個正常人。”

“你還能正常嗎?”

“白山會承諾我,隻要我交出蘇格,我就會忘了這一切,重回過去的人生軌道。”

“為什麽不告訴我們你的想法?”

貝蒂眼中露出一絲淒涼,“我覺得我們也算朋友,不想讓你們失望。”

麗莎眼中滑下兩行淚水,“貝蒂,我們依然是朋友。”

“砰!”一聲槍響,子彈貫穿了貝蒂的頭,所有人都震了一下,看著貝蒂歪頭死去,所有人都沉重地低下了頭。

麗莎對鯊魚道:“好好安葬她。”

鯊魚抱起貝蒂的屍體離去了,小龍也沉著臉離開了房間,麗莎來到另一個房子,這裏反戴著帽子的眼蛇趴在桌上,神情滿是落寞。

“我差點就愛上她了。”眼蛇直起身體恨恨地盯著麗莎,“她一定要死嗎?”

“你知道規矩的。”

“我們也可以讓她消失記憶。”

“就算可以,她身上的情報依然太多了,我們不能讓一個有手有腳的檔案庫在母體的世界走來走去。”

眼蛇無奈地點點頭,轉而問:“就算是為了抓內奸,損失蘇格值得嗎?”

“統帥有一石二鳥之計,蘇格不會死。”

“為什麽?”

“因為我們並不是唯一的超腦人組織。”

此時蘇格沒再被林逸關押,他可以在基地有限的範圍內自由活動,在他與雷王的力量適配後,林逸給了他不錯的待遇,可以享受美食和舒適的床。

“蘇先生,不知道為什麽,知道你不用死後,我反而鬆了口氣。”林逸晃動手中一杯紅酒,隔著餐桌與正狼吞虎咽的蘇格說話,不知是不是需要能量的補充,蘇格的胃口出奇地大,一個人吃了近四十人的食量。

蘇格心滿意足地打個飽嗝,“你是說你們讓小二給耍了?”

“沒錯,我們在‘第二生命’的內應失聯了,就是說你的出現從頭至尾都是個誘餌,在我們以為你對小二來說重要無比時,小二卻利用我們的重視引出了內奸,而且最糟的是,我們都不知道原來雷王的水晶頭骨中還殘留著記憶。”

正想喝水的蘇格停下了,“什麽意思?”

“這是個連環計,從五年前就開始執行了。你大概不知道,小二就是導致你做了五年惡夢,受盡精神折磨的幕後黑手。不過他倒不是惡意,他用這種方法在調整你的超腦,讓其盡量能與雷王的超能適配,而那時我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他顯然預判到雷王的水晶頭骨已經在我們手中,然後他有意泄露你的存在,再讓麗莎的精英小隊救了你,這一切讓我們誤以為你對小二來說真的很重要。”

林逸由衷地讚道:“小二穩重又不乏冒險精神,居然敢讓你深入虎穴與雷王的大腦接觸,也就是說,他連我們的輕敵就計算到了,知道我們會把水晶頭骨帶進常羊山並在那兒守株待兔,而且他很相信你的運氣,你也沒讓他失望,真的與雷王融合了,這樣你就顯得更重要了,所以我們不惜啟用了我們千辛萬苦才植入‘第二生命’的內應,在她出賣你時,就被小二抓了個現行。”

蘇格手指絞緊了。

“不愧是最強的超腦人啊,連最基本的細節都算到了。”他看著蘇格的表情,“怎麽,發火了嗎?是因為小二讓你受了五年精神折磨?還是因為你自始至終都被當成棋子?”

蘇格恢複平靜的表情,“沒有證據前,你的話我不會相信。”

“連你為什麽能活著都不想知道嗎?”

“你說吧,我自己會判斷。”

“其實高層對是否處死你一直猶豫不絕,嗬嗬……電視上這樣的情節很多不是嗎?逮到了對手卻不殺他,非要留著他的命等他絕地反擊。我們當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實際上在你展示能力後高層已經決定清除你,你現在能活著是因為在雷王的記憶體內有著‘上帝武裝’的線索。”

“上帝武裝是什麽?”

“一個古老的超腦人組織,斷斷續續與母體鬥爭了一萬兩千多年,期間幾度消失,過一段又神秘浮現,讓母體很是頭痛,他們的最後一次出現是十六世紀,以超自然生物的麵目與整個人類作戰,曆史上稱為‘末日審判’。”

蘇格想了想道:“你是指……吸血鬼和人狼、女巫?”

林逸笑道:“其實他們都是正常人,不過有超腦罷了,是母體讓人類以為他們是妖怪,那次末日審判,白山會和他們狠狠幹了一仗,以為他們滅絕了,但不久又死灰複燃,出現一個名為‘上帝武裝’的組織,不過徹底轉入了地下,在小二出現以前,‘上帝武裝’是母體的唯一對手。”

“這麽說他們是歐洲的?怎麽和雷王扯上關係?”

“這就要追溯到五千年前,那時雷王還在與母體鬥爭,雷王手下的超腦人被稱為‘遊俠’,西方的超腦人在白山會的進攻下節節敗退,曾求助於東方救俠,就此建立了聯係,而且為表示合作誠意,西方超腦人向雷王出示了一份名單,上麵是當時西方超腦組織的主要領導人,這份名單上的人很可能一部份還活著。而名單就藏在雷王的記憶中。”

“你們得到雷王頭骨那麽久,難道沒找出記憶體嗎?”

“這就是雷王最大的一項本領——鋼化神經,再高明的儀器和意識手段也突破不了他的記憶封鎖,所以我們明明知道也無能為力,再說後來打過那麽多次仗,母體一度認為這份名單沒意義了,對雷王記憶逐漸沒那麽重視,而且我們沒想到這世上真有人能與雷王的超腦融合。”

林逸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蘇格道:“你們無法控製我的思想,也是因為我得益於雷王這項本領?”

林逸點點頭,蘇格搖頭道:“可我並沒察覺腦子裏多了什麽記憶。”

“因為你的超腦隻有97%,隻有100%時記憶體才會解鎖。”

“這份名單對你們很重要嗎?”

“本來不覺得重要,但小二主動向我們透露這點,那就危險了,這證明他早就知道上帝武裝的存在,甚至聯絡上了。當然,我們不排除可能是小二為了保住你的命使的障眼法,其實上帝武裝早就死光了。可小二送來一件東西。”

林逸向蘇格展示手機上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把雪亮的金剛長劍,從造型上看是歐洲中世紀的武器。

“這就是曾在末日審判中出現過的‘上帝之劍’,智慧與勇氣的象征,而且他是從西方最古老的超腦人腦子裏誕生的,它如此嶄新,就證明它的主人還活著。”

“從腦子裏誕生?”蘇格沒明白,“什麽情況?”

“顱中之劍,顧名思義,從腦顱中誕生,是超腦意識化為兵器的實體。”林逸打個手勢,“DC漫畫中有個綠燈俠知道嗎?”

“就是那個可以用戒指變出各種武器的綠燈人?”

“對,簡單地說,這個超腦人的能力就是隻要想一想,手上就能出現想象中的武器。上帝之劍是他的第一件武器,是直接與他意識相連,不像別的武器可以變幻消失,用中國武俠小說中的話來說就是: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所以劍還在,他就還活著。”

“他叫什麽?”

“問題就在這,沒人知道他的身份,他身份千變萬化,而且還一幫與他能力不相上下的同夥,我們至今不知道他們超腦自由度是多少,曆經一萬多年的戰爭,他們依然活著,對母體而言,這不僅是威脅,更是恥辱。”

“所以……”

林逸歎道:“所以我們不得不做我們最不願意的事,我們要盡快讓你的超腦進化到100%,主動催使你覺醒,才能打開雷王的記憶體,拿到這份名單資料。”

蘇格笑了,“我怎麽覺得你們被小二耍得團團轉?”

“我一再警告過白山會的高層們,不要輕敵,可這些老頑固就是太自以為是。”林逸恨恨道:“現在倒好,所有的爛攤子要我來收拾。”

蘇格攤攤手,“你打算讓我做什麽呢?”

“你自由了。”

“什麽?”蘇格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逸按下一個按鈕,把“思維炸彈”從他身上取走,“我一會就將你送走,你以後想去哪就去哪。”

“這又是什麽詭計嗎?”

“當然是詭計,我們總不能讓小二牽著鼻子走,所以也要做一些他預料不到的事。”

“什麽樣的事?”

“這是母體的意思。她說,讓你自由發展,看清真相,也許你有一天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這是欲擒故縱嗎?心理戰術?想我最終倒向母體這邊?”

林逸聳聳肩,“悉聽尊便,我也不明白母體的意思,反正我並不是什麽高層,我隻是個低層部門主管,執行命令而已。”

蘇格心中泛起千百個疑問,但至少對他來說,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當然不是壞事,便道:“那我什麽時候走?”

“隨時可以。另外,我私人還有件小禮物送你。”

“我就知道你還要出點妖蛾子。”

“別沒良心,我這份禮物可是送得很有誠意的,你看到就明白了。”

十分鍾後,蘇格被重新關進“人肉保險櫃”他感覺自己上了飛機,被運送到很遠的地方,隨後保險櫃打開他被推了出來,此時他已經將高速移動熟練,輕盈地落地,發現身處一片平原上,景色似曾相似,再一抬頭,看到一架運輸機已經飛遠了。

“這兒是……”他突然認了出來,這正是當初西牛酒吧附近的平原上,當他再一扭頭,吃驚地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

“蒂娜?”他飛快跑過去,蒂娜還是穿著當時的衣服,像睡著了一樣,他抱住蒂娜一晃,她慢慢醒了過來,一睜眼,“蘇……是你嗎?”

“是我。”蘇格明白了,原來林逸說的禮物就是蒂娜。

蒂娜還茫然不知所措,“我……我們發生了什麽?”

“先回去再說,你能走嗎?”

蒂娜站起來,並無不適,“可以。”

兩人走了一會,遠遠看到了西牛酒吧,當他們到門口時蒂娜慘叫一聲:“上帝啊,這發生了什麽?”

蒂娜不知道自己已昏迷兩天了,酒吧裏如當初她槍擊蘇格時一樣,到處是彈孔,桌椅亂成一團。顯然後來警方介入了調查,房門中還掛著黃色警戒條,外麵還有一台警車。

看到兩人出現在門口,一名胖胖的警察走了過來,“蒂娜,你可回來了。”

“湯姆警官。”蒂娜認識他,他是這小鎮的警察署長,“這怎麽了?”

“我正要問你呢。你的酒吧發生了槍擊事件,有兩人輕傷,當時在場有五個人,我們事後一一詢問,可他們像集體失憶了一樣,都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另外你也失蹤了。”

“我……”蒂娜摸著額頭,她也完全想不起當時的情形,當她看到日曆時,“我離開了兩天了嗎?可我什麽都不記得。蘇,你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麽事嗎?”

警察問:“他是誰?”

“他是我酒吧的幫工,蘇格。蘇,這是湯姆警官。”

“好吧,蘇先生,你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麽?”

“我也不記得了。”蘇格當然心中有數,但終於什麽也沒說。

“真是件離奇的案子。”湯姆警官詢問了半天,最終一無所獲,隻好道:“我會跟蹤這起案子的,蒂娜,你暫時不要離開鎮上,我隨時可能來問你些事情。”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