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坦誠相待心中事
夏昭雲正望著山洞裏的藤條發呆,突然腦海中生出一計來,激動道,“我有辦法了,山洞裏有這麽多藤條,咱們可以將這些藤條連接起來,然後搭成一根藤梯,綁在山穀峭壁上,自己製造一條出路來。”
秦三娘思慮了片刻,疑惑道,“這雖然是個辦法,不過這山穀很深,單憑咱們三人要想搭出一根藤梯,隻怕沒個一年半載,很難辦到啊!”
上官朔月反駁道,“很難辦到並不代表辦不到!我們姑且試一試,也總比待在這等死好!”說罷,她望向夏昭雲,期待著他肯定的眼神。
夏昭雲眨了一下眼,回應了她一個微笑。隻是一個簡單的笑容,兩人便已經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秦三娘歎了口氣,定了定神,忙道,“你們說的有道理!就算要個一年半載,我們也不能放棄。這深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漠北雙俠要找到咱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就算我們打不贏,躲還是躲得起的!”
上官朔月附和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從那麽高的懸崖掉下來都能活,這點困難不算什麽。”
瞬間,三人皆情緒高漲,開始為編織藤梯做準備。下午,夏昭雲與上官朔月二人便出了山洞尋找藤條。這山穀人跡罕至,綠植茂盛,要找到藤條非常容易。不出半日的功夫,兩人便已經滿載而歸,將藤條一把一把地拖回山東。
到了晚上,三人分工協作。夏昭雲守在洞口,以防敵人來偷襲。而秦三娘和上官朔月則開始編造藤梯。就這樣過了三日,藤梯已經有了初貌,但離大功告成,還差十萬八千裏。
到了第六日,秦三娘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編織活,對夏昭雲和上官朔月說道,“明天就是約定的日子,也是對我們生死的一場考驗。我秦三娘活了四十多年,世間秀麗風景、大美山川都基本閱盡,可以說死而無憾了。不過你們還年輕,不能讓你們跟著我一起死,明天去送解藥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說罷,她又從袖兜裏取出一塊玉佩,交到上官朔月手中,叮囑道,“這塊玉佩是我年輕的時候你爹送給我的,曾經我們是一對相愛的戀人,可惜造化弄人,未能終成眷屬。你是他的女兒,就拜托你將這塊玉佩還給他。並告訴他,我秦三娘已經對他放下執念,讓他從今往後安心度日便可,我以後都不會再見他。”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交待後事,夏昭雲聽得出,上官朔月自然也聽得出。她瞧了瞧手上的玉佩,晶瑩剔透,上麵還刻著兩行小字,寫著“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原來你果真沒有殺我爹?”
秦三娘苦笑道,“我縱使殺了我自己也不會殺他,你放心!”
這話既傷感又無奈,也讓上官朔月對秦三娘有了改觀,心生惻隱之心。而秦三娘則癡癡地望著遠方,若有所思。
那種眼神讓他覺得似曾相識,曾經在常靖雲眼中也見過這樣的神情,每年常靖雲去離雲峰上祭拜華彩衣的時候,就會這樣癡癡地望著遠方發呆。那個時候的夏昭雲還小,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如今他似乎有些理解了。最好的愛情莫過於終成眷屬,最悲的愛情莫過於生離死別。想到此處,他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朔月,心道,“如果我們有緣,會是怎樣的結局?”
突然間,秦三娘拍了拍夏昭雲的肩膀,接著道,“我秦氏一門有一門很厲害的武學叫《秦氏刀法》,可惜當年我師父隻傳給了我一人,我的師兄弟們並沒有學到。這刀法不能失傳,所以我決定將這套刀法傳授予你,你可願意學?”
夏昭雲很是詫異,說來兩人也隻是幾麵之緣,萍水相逢而已,他沒想過秦三娘會教他武功。
秦三娘又道,“《秦氏刀法》隻傳本門弟子,先拜師吧!”
夏昭雲一聽“拜師”二字,覺得此事不妥,畢竟常靖雲才是他師父,於是再三猶豫後還是拒絕了她,當即道,“感謝前輩厚愛,這師我不能拜。”
秦三娘微微皺眉,不解道,“為何?秦氏刀法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居然不肯學?”
上官朔月也很不理解夏昭雲的做法,隻好向他投來不解的目光。
夏昭雲道,“我已經有師父了,不能再拜他人為師,還請前輩見諒!”
秦三娘好奇道,“你師父是誰?”
夏昭雲準備脫口而出,但又記起常靖雲的教誨,出門在外低調行事,不要隨便跟別人提起自己是哪門哪派,更不要惹是生非。不過此刻秦三娘既然問了,他也不好不說,於是隨便編了一個名字,說道,“我師父叫雲起,是青木派的。”
秦三娘思慮了片刻,疑惑道,“難道是我孤陋寡聞了,從未聽說過什麽青木派,也從未聽說過雲起這個人!”不過秦三娘不肯死心,接著道,“有師父又如何?你隻要拜我為師,絕對不吃虧。”
夏昭雲仍舊拒絕了秦三娘的好意,並道,“秦前輩,這《秦氏刀法》我當真不能學,還望前輩見諒!”
秦三娘有些生氣,不悅道,“你這個年輕人怎這般迂腐、固執、冥頑不靈,難道拜我為師還委屈了你不成?”
夏昭雲忙道,“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晚輩不能再拜他人為師。”
上官朔月也有些著急,小聲勸道,“夏大哥,你就答應前輩吧!”
夏昭雲道,“我是不會背叛師門的,為了學武功而拜他人為師,恕難辦到。”
秦三娘見上官朔月也勸說無果,一時生氣,便走出了山洞。大約到了晚上,外邊天色全黑,秦三娘才從外邊回來,還帶來了許多野果。她看了夏昭雲一眼,無奈道,“罷了!我不逼你拜師了。看來《秦氏刀法》要在我手上失傳了!”說完,獨自一人唉聲歎氣去了。
上官朔月見此狀,突然靈機一動,當即道,“前輩,我有一個辦法。”
秦三娘道,“你且說來聽聽。”
上官朔月道,“這武功一般都分為心法和招式。雖說武功不能外傳,但你傳一部分也不算違背師訓了吧!”
秦三娘反問道,“你的意思是?”
上官朔月接著道,“你把《秦氏刀法》的心法傳授給我,然後把招式傳授給夏大哥,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
秦三娘想了想,覺得此法甚好,這樣一來既不違背師門,《秦氏刀法》也不至於失傳。再三斟酌後,對夏昭雲道,“我教你《秦氏刀法》的招式,你可願意學?”
夏昭雲見兩人都對自己充滿期望,也不好再拒絕,於是道,“晚輩多謝前輩指教!”說罷,又向秦三娘磕了一個響頭。秦三娘終於露出滿意的微笑,開始教二人《秦氏刀法》。
秦三娘先將口訣教給上官朔月。期間,夏昭雲離開了山洞,畢竟看別人學武是大忌。天亮之後,夏昭雲才回到山洞,而此時上官朔月已經將心法口訣全部記熟。緊接著,秦三娘又開始傳授夏昭雲《秦氏刀法》的招式,才短短兩個時辰,夏昭雲已將全部招式學完。秦三娘不禁感慨道,“果真是個練武奇才!”
由於長時間忙於傳授武功,未能好好休息,秦三娘覺得身體有些疲乏。但想到《秦氏刀法》後繼有人,頓時又心生安慰,她心裏最後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眼看已經到了正午,秦三娘準備出發。夏昭雲與上官朔月心情有些沉重。
秦三娘微微一笑,打趣道,“你們兩個小孩,不要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無論如何一定要好好活著,如果有機會離開這裏,記得將《秦氏刀法》傳給秦氏一門的後人。”
夏昭雲終於按耐不住,激動道,“前輩,讓我去吧!男子漢大丈夫,這個時候豈能貪生怕死躲起來!”
秦三娘安慰道,“你這不叫貪生怕死,而是明哲保身,我不會有事的,你們放心。”說罷,揮了揮衣袖,瞬間消失在了洞口。
上官朔月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看著夏昭雲。
夏昭雲想了想,突然朗聲道,“我決不能讓前輩一人犯險,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去幫前輩。”
“不行!你要去也要帶上我,你休想扔下我一個人。”
“我不是要扔下你,前輩一個人去有危險,雖然咱們沒有正式拜她為師,但名義上她也算是咱們的師父,師父有難,身為徒弟怎可不聞不問!”
上官朔月附和道,“你說的沒錯!既然你當前輩是師父,那我也當她是師父,要去一起去。”說罷,她緊緊抓著夏昭雲的胳膊,片刻也不肯放開。
夏昭雲見上官朔月一再堅持,便也不再勸說。於是乎,倆人一起離開了山洞,往小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