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巨蛟

“一萬銅錢即是十兩銀子，十萬即是百兩銀子，你哪裏是什麽船家，分明是趁火打劫的強人！”

見吳凡發怒，那少年鄙夷地道：“此時白浪江正鬧水患，我渡你們過去，那可是拿著身家性命在搏，還值不得這些銀兩？”

孫秀才走上前來小聲對吳凡道：“凡哥兒，他分明是訛人，咱們還是改道而行吧。”

吳凡哼了一聲道：“十萬便十萬，今個兒我還就過了，拿著，隻多不少！”

眼見吳凡眼都不眨一下忽然變出一個金元寶，那少年皺了皺眉道：“那好，既然你們非渡不可，那我醜話說在前頭，強渡則命不償，立字為據，空口無憑……”說完轉身從小茅屋裏取出一枝禿筆和一張紙遞到吳凡麵前。

吳凡奪過紙筆寫道：“吳凡、孫秀才夫婦共三人過江，江波浩瀚，生死自理……”

那少年接過紙一看問道：“你們的馬和狗也要一起過江麽？”

吳凡回道：“那是自然！”

“再加三十萬錢！”

“什麽？”

少年微微一笑道：“馬與狗也是生靈，你們的命是命，他們的命就是不命麽？”

“呃……”吳凡本想發怒，但聽少年這般說話卻無從辯駁，隻得又加了些錢，重寫了張條子。

“這下可以開船了吧！”

那少年看看天色，道：“你們且在此處稍待，我去采買些物品回來！”

吳凡拉著那少年道：“船便在此處，還要采買何物？”

那少年笑了笑道：“客官是怕我拿了錢跑了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吳凡毫不掩飾地回道。

少年點頭道：“那好，你們可派一個人跟著我去采買，無那些東西恐怕過不得江。”

吳凡便與孫秀才商議了一番，跟著那少年走到幾裏外的一個集鎮，隻見那少年在集市上大肆采購三牲祭品，紙錢，香煙，又買了許多活雞活鴨，雇了一輛大車運到碼頭，將那些物品全都裝上船後，少年把草帽在頭頂按了按，揮手道：“上船吧！”

人馬都上船後，少年雙槳一劃，船便向江心駛去。

白浪江上少年邊劃船邊放聲唱著歌，歌聲飄飄****，悠揚動聽，但他翻來覆去隻唱那幾句，吳凡聽了幾回也會了，便跟著那少年一起放聲唱起來。

“江水悠悠兮，妹娃要過河……”

“白雲渺渺兮，哥在岸邊等……”

“仙人逍遙兮，怎及倆情深……”

“濁浪滔天兮，敢把浪踏平……”

越行至江心，浪濤越發猛烈，小舟上雨娘早已暈得七葷八素，金寶卻安然地趴在船舷上望著江中不時跳出的江魚歡叫不止。

“凡哥兒，待會兒莫懲強，讓那船家出頭……”

吳凡一聽問道：“老段，你這又是唱哪出，好半天不見你作聲，莫非你能未卜先知不成！”

老段回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這船家不是一般人，不過看上去並無害人之心，你就老實看戲吧！”

吳凡正與老段說話間，江中忽然飄來一團白霧，緊接著一個大浪打來，劃船少年忙道：“點燃香火，扔一隻豬頭下去……”

孫秀才聽了忙扔了一隻豬頭到江水裏，又取出火石點燃了三柱香插在一個香爐裏。

嘩……

一條丈許長的大魚忽然躍出水麵一口將剛扔下的豬頭吞下，消失在碧波之中，浪勢稍緩。

又行了一會兒，突然又一陣水響，一道大浪撲來，劃船少年又叫扔一隻牛頭下水，吳凡也依計做了，孫秀才又點了三柱香，水勢稍平。

再行了一陣，一片白花花的浪花從上往下衝來，少年又命點香扔活雞活鴨，一直扔到船上再無采買的肉食，那浪花這才平靜。

行至江心，忽然水流靜止，大霧彌漫，船家少年劃了幾下，見船原地動也不動，便棄了槳，直起身來對江心喊道：“今日所帶祭品已用完，尊下放過我等，所欠犧牲來日奉還……”

吼……

江麵一陣巨大的獸吼聲傳來，江心忽然平地起浪，竟高達十丈，顛得小舟幾欲翻沉，吳凡穩住身形放眼一望，隻見江心現出一條白色巨蛟，顯出的頭頸粗過水桶，頭頂上長著兩隻紅色短角，正瞪著兩著腥紅的眼珠盯著小舟上幾人。

吼吼……吼……

那少年皺著眉回頭看了看船上立著的兩匹馬和一隻狗，對吳凡和孫秀才道：“這兩匹馬和這隻狗也送與他罷！”

孫秀才見那巨蛟威勢已驚得麵如白紙，一掌一個將兩匹馬拍下江中，那巨蛟大嘴一張，一股巨大的吸力便將兩匹駿馬吸入口中，吃罷仍是意猶未盡，又向船上吼了一聲。

“還有一隻狗！”

見船家少年盯著金寶，吳凡一把將金寶抱住道：“這狗不能給它吃了，你要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吼……

巨蛟又吼了一聲，似乎等得不耐煩，那船家少年見吳凡如此維護那金寶，有些為難，但隨即便轉頭對那巨蟒道：“這隻欠下，來日還你十隻如何？”

吼……

那巨蛟雙目紅光一閃，張嘴一道水柱便向船上射來，那少年怒喝一聲，將草帽摘下往那水柱一拋，那草帽離手後見風立長，變成近十丈方圓，擋在巨蛟噴出的水柱之前。

轟……

巨大的水柱撞在草帽出碎成無數水花，那草帽隻是抖了一抖，便穩定下來，未退半步。

吼……

那巨蛟顯然被少年此舉激怒，發出更大的一聲巨吼，一道更粗大的水柱從它口中射出，少年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劍指伸向擋在小舟前的巨大草帽上。